桌面加速球下载:冯学成: 漫谈国学的学修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6 04:59:06
  冯学成: 漫谈国学的学修  漫谈国学的学修(一)《从心出发》国学行者冯学成居士北京巡讲 
时间:4月25日(本周五) 晚上19:00-21:00
地点:北京大学 理教203     主持人: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参加今天晚上的讲座,今天晚上讲座是北大国学社的国学文化界的系列讲座之一,今天请到冯学成先生,是贯穿儒释道的大师,他有非常传奇的经历,早年师从于本光老和尚和海灯法师,现在又传承了云门宗的第十四代法脉,这在居士中传承法脉唯一一人,他著述非常丰富,他所著的《云门宗史话》、《四川省佛教志》、《赵州禅师语录壁观》等都在学术界备受好评。另外一方面,2004年的时候冯老师创办了龙江书院,以弘扬和传承中国的传统文化为己任。我们北大国学社能够顺利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开展起来,很大程度也是得益于先生开创的一代先风、这样一个举措。所以我们今天非常高兴,能够请到冯老师来讲座,因为北大国学社是传承和弘扬中国的传统文化为宗旨的学生社团,我们在学习过程中对于国学的学习,很大程度上也是需要学修并重,知行合一的。冯先生就是这样一位真正把国学的研究,国学的实践和国学的修行集于一身的大师,现在请我们冯老师开始今天的讲座。     冯学成:谢谢!主持人非常的优秀,我就坐下来直截了当地说,因为时间也不多,机缘非常难得。今天跟大家见面也很高兴,能够在北大,中国最高学府给大家汇报一下我多年学修的一些心得,我感到非常的荣幸。国学在中国传统文化里面定义,有多方面的争议,我感觉国学首先就是心性学,在《论语》里面提出了“孔夫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尽管在经邦济国这些方面有它政治上的东西,但是其核心还是心性之学。第二是文献之学,中国是以史立国的国度,史学方面的典籍非常丰厚,经史子集嘛!看了就心动,非常的好玩,需要有文献学问来把它治理起来。当然在这个学问上,北大可以说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是非常强的,居于领袖的地位。第三是致用之学,学以致用,中国几千年来就是大国,人口也是在全世界从来都是属于领先的地位。一个庞大的国家,众多的人口。如何把国家治理好?用现在的话就是和谐社会,用故宫博物院的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怎样和起来?这个就是中国的经世致用。还有辞章之学,《四库全书》里面的集部主要是辞章之学,从《诗经》、楚辞汉赋,南北朝、唐宋元明清的一些文学,文学范畴的东西,都是在里面。当然还有术数之学,现在很多人谈国学的时候,忽视了数术之学,其代表有中医和养生的一系列东西,渊源于《易经》,派生了很多的旁枝,枝叶很茂,因为中国也是一个庞大的社会,百工技艺都应该归于古代的中国术数之学,当然最核心的东西还是心性之学,我们在学《论语》的时候,我们看《论语》有一段话,“贤贤易色, 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就是说孔夫子的眼里,《论语》里面真正的学问不是知识层面的,它是人的修养层面的。     一个人怎么提高修养,怎么样感觉到他的修养,我们也看到有些人很有知识,很有文化,哪怕是大学教授。如果在长工资、谈待遇的时候就出现很多烦恼,这个就给人感觉到修行上不去,修养上不去。我们怎样在名利上,在是非上能够不动心,就像林则徐说的:“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怎样使自己的“刚”和“大”强化起来,的确需要修养。学习不是一个拔苗助长的过程,这并不是现在小学、中学里面的强化教育,弄的小孩子根本没有时间玩,没有童年,没有青年,除了在学校里面背死书,死背书,为分数操劳,为分数而殚精竭力,这样有什么效率呢,在《庄子》有一则故事,说鲁国的国君见到一个海鸟飞过来,海鸟很稀奇,非常漂亮,就把它放在宫廷里面,用太牢的祭祀来供奉这个海鸟,用宫廷音乐来奉承这只海鸟,用黄金打造的笼子伺候这个海鸟,结果没几天这个海鸟就死掉了,所以庄子说:“以养人之道来养鸟”,那么这个鸟就死定了,应该以养鸟以养鸟的方式来养鸟,鸟的自然性是什么?树上有一枝,它就可以休息,天亮了它就出去觅食,在水边、田边找一只虫子,或者找一点植物的果实,它就可以过得非常自在。     在我们会场里竟然也有一些小学生、中学生,这在大学里也甚为稀有。很多带孩子的家长都问我,小孩子该怎么教育,因为现在少儿读经在全国也比较风行,很多家长都来问我这样的事。我说你们仍然是一厢情愿,尽管我们都要承担国学复兴的责任,但是也不赞成离开社会,离开现在的教育体制、教育体系,另开门道的专修四书五经。小孩子读四书五经,他未必能懂,随着年龄的增长就忘记了。现在有国学热,大家都希望小孩子去读,可以读,但是要用业余时间去读。比如过去学钢琴一样,父母本来就没有钱,花几万块钱买一架钢琴,请一百元一小时的音乐老师来教,小孩子未必愿意学,一看到钢琴就头疼,就发木,那怎么能行呢?所以孔子说:“学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知者”,这个好和乐是本性的一种流趟,本性的一种驱使。你的学问建立在他的喜好上,不需要你家长操心和老师的费力,他就自然会顺着自身的因缘展开其必然性。     那么说老实话这就是四两拨千斤,不费多大力气就可以收获非常丰盛的成果,所以学习一定得有方法,这个方法一定要建立在自己的心性结构上。我们首先要有自知之明,因为国学的确是一个庞大的体系,里面是一个博大的宝库,我们还是有各式各样的选择。你选择什么,尽管都是圣贤之道,用佛教的话是八万四千法门,你走到佛教的《大藏经》前,你翻开大藏经的目录,头都晕了,这就要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因缘,确定自己的目的,学修的一个程序,这个叫做定位。我们自己有一个自知之明,有一个内外相契合的这么一个内容。这么一个定位,那么学修起来就非常轻灵方便。就像朱老夫子说的,“昨夜春水江边生,蒙冲巨舰一毛轻。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它是因缘合了以后就非常的轻松自在,就料理起来了。如果你不愿意学,强迫学,那个与自己的本性相违背的,那么学也学不进去,把精力废了,时间也消耗了,那就非常的不划算。 
 
我在龙江书院里面给书院立了一个目标,就是学修次第,第一就是立志,第二是炼性,第三是开眼,第四就是致用。首先要立志,立志就是我们价值观念的确立。现在在物欲的社会里,在商品经济的社会里,很多人、特别是年轻人都不知道自己活着为什么。当年我女儿在学校里面读高中的时候,她们搞了一个十年之后再相会这么一个节目,把家长也请来参观他们的远大理想,他们的同学就预测大家十年以后相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当时我听了也很难过,因为我女儿的学校在成都也是重点中学。他们有的人想当律师,有的人想当老板,老板也不是大老板,还不是比尔盖茨这样的大老板;有的人想当演员,有的人想当医生,还没有我们当知青的时候“胸怀祖国,放眼世界,要解放全人类”这样的雄心壮志,并波澜壮阔。就感觉到现在小孩子在学校里志向不够。当然大学里面,特别在北大里都是全国的精英,那另当别论,但是在成都,我的女儿也是在一个重点中学,就感觉他们眼界不够,真的是成都的盆地意识太严重了吗?还是家庭的教育和小社会的教育限制了他们的胸量吗?当然,这个我也没有结论。但是立志,立什么志?立圣贤之志。在中国来说,要继承中国传统文化就是五千年的文明,这个文明有一个道统,有一个法统。这个道统、法统就是孔夫子说的“祖述尧舜,宪章文武”啊!这是历代圣贤一脉相承下来的,四书在中国宋元明清具有宪法的地位,地位是非常高的,这个圣贤之道用《大学》的话来说,“大学之道在于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他就是这么一个大人君子的学问,《大学》里面说:“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以修身为本”,那怕你是当了皇帝,还是普通百姓,都是以修身为本。因为修身是中性的,进可攻,退可守。退,我在运气不好的时候,我处于逆境的时候,用孟子的话来说就是“穷则独善其身”。进,因缘好的时候,我处于顺境的时候,就“达则兼济天下”。所以修身是最重要的一环,我们每个人的事业都要建立在自己的修身上。但这个修身并不是狭隘的体育锻炼,它是涉及到“正心诚意,格物致知”,这么一个内修体证的系统里面。有些学道的人,包括学佛的人也小看了儒家的“正心诚意,格物致知”这个系统。我的启蒙老师,我的博导——本光法师说:“正心就是明心,诚意就是见性”。他也是你们北大的老校友,他是1925年到北大的。在当时也是非常优秀的青年人,满怀革命的理想,到了北大,在李大钊和陈独秀的介绍下,在北大参加了共产党。1927年,张作霖杀害李大钊以后,他也受到通缉,于是四川的同乡会就秘密把他送到普陀山出家,后来又到浙江天童寺受戒,就成为了一个法师了。    他是北大学历史的,他一生最佩服两个人,一个是章太炎先生,一个是太虚大师。在北大,当时老一批的吴承士、黄季刚等,这些都是章太炎的学生。本光法师与他们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包括跟梁漱溟先生的关系也非常好,他到金陵大学去教书也是梁漱溟先生介绍他去的。本光法师在(文化大革命)那个时候一再强调我们要立志。立志就是要继承中国文化的血统,不然咱们中国人走到外国去不会说中文;那怕你会说中文,黄皮肤、黑眼睛,你没有中国文化的内涵的话了,实际上你已经失去了作为中国人的意义了。当然,虽然现在讲全球一体化,但是还是要保持各自的特性,同时要讲保存多样性。孔子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他老人家三十而立,立什么呢?就是立担当文武之道,把中国民族从尧舜以来的这么一个文化传承担当下去,所以每当他遇到危险的时候,他都说“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啊!文王虽然已经去世五百多年了,但是文王的道就在我这儿。所以无论面对什么困难、麻烦,都跟我不相干、无所谓的,完全可以承担起来。所以“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敢于把这个承担下来。志向不高,作为也不行,你志向的半径就决定了你的智慧的半径,也决定了你道德的半径。立志的高度就表明了你的胸量和你的智力,所以立志一定要大。但这又不是空的,要有所证明,用佛教的话讲是需要有“圣言量”来支撑;用中国传统文化中儒家的叫做圣贤的言教,就离不开四书五经。当然,中国现在也不是儒家独尊的时代。在孔孟同时的有老庄思想,也是中国民族里面另外一个非常高明的、精彩的一个思想体系。用《易经》的话来说,孔孟的思想代表着乾卦(的精神),老庄的思想代表着坤卦(的精神)。我这样说不知道对不对,大家可以议一议,感觉一下,我们立志一定要在圣贤之道上。    我最近对中国的儒释道三教做了一个小的总结,我说儒家的着力点在社会性: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妇妇之道,讲仁义礼智信、三纲五常,这是围绕社会性的。老庄思想主要致力于自然性,讲天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之道浸透着老庄思想。在老子的《道德经》里面,在《庄子》的三十三篇里面,都非常精彩的把自然之道通过各式各样的方式给我们表现出来,把它烘托出来。佛教主要是注重于精神性,从凡夫到解脱成佛,是一个漫长的纯精神的历程,步步都要提升。当然佛教也有社会性,也有自然性。佛教讲依报,正报,也还是要讲社会性,也要讲自然性。道教也讲社会性和精神性,《道德经》里谈圣王之道,“知白守黑”,“治大国若烹小鲜”的这么一套功夫。包括庄子在《齐物论》里面讲的,在《达生》、《人间世》里讲的很多超一流的功夫。我把庄子里的功夫借用金庸小说里面的模式,比如乾坤大挪移,九阴真经,九阳真经之类的,那是非常高的武功,有些可比《道德经》还要细腻得多。所以三教里面都有自然性、都有社会性、都有精神性,但是各有各的不同和特点、特殊性。所以我们在立志的时候要高旷,要高远,要崇高。如果我们内心失去崇高两个字,我们流于庸俗了,那就不行。所以十年前我写了一本书叫做《生活中大圆满法》,就提出了“三气”,第一要有庙堂气,你当官的、当公务员的,你领导一方,你必须要有庙堂气,要有规矩,要懂法,不然的话,你怎么能当好领导?怎么能搞好一方的建设呢?第二要有山林气,当官的人,你天天办公桌上为事物,为是非忙碌,头都弄痛了,天天料理着红尘中的麻烦事,的确也是很劳累、枯燥的,也是很容易给自己带来危险的事。不然要反贪局、纪委来干什么呢,所以还得有山林气。看破世间红尘,超然于功名富贵之外的这么一种气象。大家知道诸葛亮、张良、刘伯温这样的山林气,他们退隐之后可以成神仙。一到朝廷就可以成良相,这些就是山林气。这样的人,他是有超越于世间惯常的、特殊的智慧,这样的智慧孔夫子也有,在儒家经典里面也有,只不过没有得到充分的展开。这个在老庄里面就很丰富,在以后道家的发展之中,它有很多相应的东西。包括法家,兵家中很多的思想,都是从道家里面演变出来的,不然司马迁怎么会把老庄、申韩并在一块儿,放在同一个传里呢?所以法家也好,兵家也好,都跟老庄道家有传承渊源的,就是人生的斗争艺术,这一条都有相应的渊源。 (未完待续)漫谈国学的学修(二)《从心出发》国学行者冯学成居士北京巡讲 对于立志,我们就应该明白一个东西就是道,儒家有儒家之道,道家有道家之道,佛家有佛家的道,我们如果不在道上行,不在道上用心,我们就会被局部的、暂时的、零碎的东西,把我们的心胸给遮蔽了。只有道才是整个文明,整个精神的最高峰,也是全体。如果我们在全体上看问题,最高处看问题,那就应了杜甫的一句话,“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用王安石的一句话来说,“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我们现在说要把握制高点,你立志也要立在制高点上。在《大学》里面说得很明白,“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个“至善”就是制高点,精神的制高点,情怀的制高点。第二就是炼性,我经常谈身心性命的修养和锻炼, 这是以前你们的老校友——本光老法师传给我的,。“要随所在处,建立学处;随所在处,坚持学处”。这个学处是什么?就是灵魂深处闹革命,就是调理好自己的心弦,使自己的心性优化、美化、强化。    身体是父母给的,身不由己。自己的智慧,大概也是智商,这个也是说不清楚的。为什么呢?因为一个人的智商并不说明他的智力,这个在佛教里面很清楚,因为我们的智力会经常被烦恼所遮障,被贪嗔痴慢、被酒色财气所遮蔽。我们的理智被这些不净的情绪、不净的性格所左右、所绑架,我们的智慧就受到了局限。如果我们要释放我们的能力,释放我们的智慧,用神秀大师的一句话“身如菩提树,心如明境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如果你把这个心性上的尘埃擦净了,那么你的智慧就会得到升华,就可以得到最高的优化,所以这个也是基本功。在身边随便做一个统计,大家就会发现。我们就以人的心性做一个调查。你只要立一个指标出来就行:这个人平常是为公的时候多,还是为私的时候多;这个人对待朋友是真诚的还是虚伪?这个人处处无是生非吗,还是平常一团和气?这个人喜于助人,平常是很开朗的,阳光的吗,还是心地很阴暗?这个人很容易相信别人,还是成天疑惑别人?他今天给我下毒药了,明天他要用刀捅我了,我的女朋友他要怎么样了,。。。。。就整天疑神疑鬼,这就是我们性的一个复杂成分,每个人生下来随着家庭的教育、学校的教育、社会的教育的延伸,性情就越来越丰富。当然,这个一方面是先天的,一方面是后天的。用佛教的唯识学来说这个叫做“种子”,你上一生就有的,“具一切种”嘛!你的善因缘、善性种子成熟的时候,你就很光明,福报又好,智慧又好;但是你不善的种子成熟的时候,你运气又很糟糕,心性也扭曲,什么什么病又来了。现在西方把它归之于遗传基因,在脱氧核糖核酸里,在遗传密码里面有这个,这个跟唯识学的“种子说”还是很接近、很有趣味的。    关键就是我们心性里面,我们性分上的这些麻烦,遮蔽了我们心灵上的光明,所以要炼性。这两个字是道教的,佛教叫做修行,儒家叫做修养。为什么要用道家这两个字呢?因为这个比较生动一点,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像孙悟空一样的练成火眼金睛,铜头铁臂,这样多舒服。所以我们需要炼性,使我们的心性得到优化,得到美化,乃至强化。强化的心性在意志上,在毅力上就胜人一筹,在实践上就有力量了。首先是立志,然后是炼性。炼性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佛教里称之为渐修。有的人生生世世都修不好,“郭诗没有毛诗好,活到老学到老”,这是郭沫若的话。要天天学习,用以前毛泽东的话说,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所以他老人家也强调要学习。这个是《大学》里面的,《尚书》里面也提到,“苟日新,日日新”嘛!。《易经》里面说:“富有之谓大业,日新之谓圣德”。《易经》里也经常强调“时之义,大矣哉;时之用,大矣哉”,一定要知道时义、时用的道理。我们现在谈与时俱进,怎么与时俱进?《易经》里面早就说了,两千多年前孔子把与时俱进的要点很生动的表达出来,并且在若干卦里面把它表现出来。所以炼性一定要作为我们重中之。一个人成败的关键是什么?很多人向我请教命运,我也大谈命运,不过我谈的命运和术数家的算命不一样。不论是算相的,看八字的,看风水的,他们那一套有没有道理呢,他们有他们的道理,我不去赞叹也不去批评,但是我对命运,我认为命运在我,就在自己身心性上下工夫,命运其实就是自己身心性这三者在时间和空间里展开的必然性。一个善良的人,一个优秀的人,他在生活之中,参加社会的过程中有他运行的轨迹,也就是佛教里面说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个因果是成立的,跟自己心性的修为密不可分。    所以说命运就是我们身心性三者统一的一个东西,在时空、在人事关系上展开的必然性。另外在简略一点,每天我们都有取舍,每天都在取舍之中,这一百年取舍连成的一条线就是自己的命运。那为什么有的人取得高明,舍也舍得高明;有的人取得愚蠢,舍也舍得愚蠢。当股票六千点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你的股票舍掉呢?到现在三千多点,二千多点你再去舍,那不是捶胸顿足嘛!当股票一千多点,两千多点时,你不去取,当股票六千多点,你才去取,你不是犯傻吗?对不对?当然这是股票的事。还有我们人生中的事,比如同学们开始毕业了,开始选择工作,你留在北京还是在南方这也是一个选择。在中学考大学时候,能够考到北大得分数肯定都是680分以上的,这都是高分录取。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在北京的同学都不用600分了,但是我们四川的到北大没有680分别想进来,所以作为选择有的人选择高明,有的人选择就很愚、愚痴,那么选择从哪里来呢?就从我们的价值观念来的。有一个高尚的价值观念,立志立得高,选择就崇高,所以《易经》的蛊卦就说“不事王侯,高尚其事”,高尚这个词就出自《易经》的蛊卦。当混乱的社会之中,你不去伺侯帝王将相,而是超然之外,不与红尘为伍,这就叫做“高尚其事”。大家要是看过《古文观止》里范中淹写了一篇文章叫《严先生祠堂记》,文章很精炼,就两百多字,他用《易经》的道理,用屯卦和蛊卦来讲汉光武皇帝与严子陵之间的故事,他们以前是朋友,后来,一个当了皇帝,一个当了农民。人与人之间相交于利还是相交于义利,还是相交于是非?范仲淹就以光武皇帝与严子陵的关系,就提出了“相尚以道”的理念。在道上交的人,可以一千年、一万年的无穷无尽地交下去。如果相交于利害,那么有利则合,无利则分,利害相背就成仇人了,那是很麻烦的。如果我们彼此都在道上相会,道上相交,那就是坚如磐石。    所以抉择是我们命运的一个根本点,我们每天都在选择之中,都在取舍之中,但关键是当机的一念。这里也有禅学社的朋友,在柏林寺夏令营里经常会听到法师们说注意当下,注意当下一念——现在。但是我们把这个“现在”展开,现在与我们命运的关系如何?现在与我们整个的精神又如何?现在与过去和未来的关系如何?我们怎样把这个现在、当下的一念给玩转,玩得高明起来,这的确是需要功夫的。因为我们的命运就是在当下之中抉择,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没有用,没有后悔这两个字卖,历史也不会重演;未来还在未来,那遥不可及,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唯一可以掌控的,我们唯一有发言权的就只有“现在”这个时间点。     离开了现在这个时间点,人类的文明就崩溃了,人的精神也就崩溃了。只有现在这个时间点支撑着我们的生命,我们的精神,乃至于整个人类的文明。搞科学研究的离不开现在,他不会说我昨天在搞研究,或者我明天再去研究,那不行啊!你到商店里买东西,说明天付钱,或是昨天我已付了钱,你能把商品拿到手吗?不行的,交易必须在当下,就在现在交易。明天、明年我再付款,那是绝对不允许的,那违反商业的规则。对于现在的把控,就是明白我们身心的一个秘密,在密宗里这个秘密传承是不跟别人说的,在禅宗里面把这个说破了,大家也不以为然,也不注意。时间有没有终点?都说没有,我说有,现在就是过去时间的终点。时间有没有开始?我们不可能说上帝第一天说有光,太阳月亮就出来了,那个叫做时间的起点,或者宇宙大爆炸是时间的起点,不是,现在就是时间的起点,现在就是未来时间的起点,是过去时间的终点。如果我们明白了这个现在,我们就可以玩时空大挪移。很多精彩都在现在之中,就像万花筒一样的,一摇就变,很多精彩在里面。如果你不善于玩,立志不高明,你炼性不高明,你的价值观念不高,那么就玩的很糟糕,玩的很麻烦。怎样使自己高明起来,那就需要开眼。    开道眼,顶门开眼,在道教叫悟道,在佛家叫做开悟、见道、明心见性。明心见性,就要开智慧之眼。开智慧之眼就是要把我们看见虚幻的、不实的、引起误会的那些东西统统地去掉,这是一件麻烦事。虽然现在学道的人不少,历史上学道的人也不少,秦始皇也是学道的,不然他派那些方士到海外去寻找长生不老之药干什么呢?花了那么多力气,派了那么多人。还有汉武帝、唐太宗及明朝很多皇帝也是这样。最近我看到一个帖子,包括雍正皇帝也是吃道士的丹药死的,不是吕四娘(剑仙)取了他的首级的。所以说开眼的话,一定要站在精神的最高处,要在道上用心。把一切虚幻不实的、偶然性的东西统统把它去掉,用哲学的话叫做扬弃掉;用《道德经》的话叫做“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乃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在道上修行是做减法,就是要把我们精神的、学问的、脾气的东西统统抛掉,只留下一个清澈的精神。做学问不一样,是为学日益,多多益善。你拿大学的博士,写毕业论文、硕士生的毕业论文,这个都是需要拿知识来换取学位的,但是这些知识还是要有智慧运作在其中的。就是你的分析、归纳,需要一些综合判断的精神运动,把这互不相干的知识组织起来,这个组织的能力也是智慧,但是这是局部的智慧,跟道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在道上修行有一个最高的境界,最高的眼界那就必须做减法,把我们所知、所拥有的全部东西都要去掉。这是一番净心的功夫,也是价值的抉择。如果没有这么一个价值的抉择,你是舍不下那些东西的。我的知识,我的名誉,我的地位,这些在大道里是不值一文的,什么东西都要放下。我们升官发财了,是道让你升官发财;我倒霉了、惹麻烦了,是道让你惹麻烦,并不是我想去惹麻烦。所以很多人在命运里面身不由己,庄子就说得好,“知必有所待而后当”,用佛教的话来说,一切都是缘起的,如果因缘没有到,你怎么能获得这个知识?怎么能有这个认知能力?“夫知必其有所待”,必须要有一定的条件才能形成这样的知识,“其所待者特未定也”,其所待的东西还没有定,它是在未来的时间之中,在未来的因缘之中慢慢形成的。     所以当年毛泽东搞大跃进,他就不明白这个道理,邓小平就懂得这个道理。邓小平说摸着石头过河,不管白猫黑猫抓着老鼠就是好猫,他摸着石头过河,他就明白了“其所待者特未定也”的这个道理。以后的因缘究竟怎么样,我心中无数,既然如此,不如摸着石头过河,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当我们对未来不明确的时候,当偶然性的空间很大、必然性已经感觉不到的时候,我们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所以古代的禅师也说,“说得一丈不如行得一尺,说得一尺不如行得一寸”,这样对我们身心就会好得多,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开眼的地方。开眼是大智慧,用爱因斯坦说的话说,“与知识相比较,智慧更重要”,因为智慧不是知识,智慧产生知识,知识是死的,智慧是活的。知识是智慧流淌出来的、随缘建立的这样那样的东西,诸如甲乙丙丁等一系列的东西,是智慧因缘所起建立的东西。智慧又超然于知识之外,超然于知识之上,我们要明白这些。所以前年在四祖寺夏令营里很多大学生问我,冯老师,我们才20多岁,我们什么都不懂,好可怜。我说,你们一点都不可怜,知识多了未必是好事,那些拿诺贝尔奖的,他们的成果很多都是20多岁建立的,像七八十岁的人基本上没有,有的也都是他年青时建立的成果,几十年后被承认。因为20几岁时,没有负担,用佛教的话来说,没有那么多“所知障”,精神是自由、自在、灵动的,加之精力又旺盛,思维频率又快,青年时代大脑的运算速度是100万次的计算速度,我们老人现在就是一两万次的速度,怎么能跟青年比。上年龄的人在经验、在知识上可能堆积的比年轻人多一点,但是负担也比年轻人沉重,所以年轻人一定要善于运用这个知识。禅宗里面经常有祖师说,“不知最亲切,但守住这个不知的”,这个妙不可言。爱因斯坦也说过,已知空间越大,未知的空间就越大,已知的半径越小,所接触的未知的空间也越小。这个就给知识开了一个玩笑,但是《庄子》里面早就说过了,“知天之所为,知人之所为者,至矣。知天之所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养其知之所不知”,我们看《庄子》里这是非常伟大的思想。什么叫“天之所为”?自然的一切都是天之所为,乃至我们社会上很多的东西都是天之所为,不以人的意志转移的共业,历史的规律,这都是天之所为,并不是你当了皇帝,当了联合国的秘书长,你就可以左右整个世界历史的进程了,那是不可能的。还没有哪一个伟大的历史人物能够把人类社会的步调指挥动,不可能,这也是天之所为。所以很多伟大的英雄人物到了灾难降临的时候,都说这是天意,项羽在乌自刎时就说,“天亡我也,非战之败也”,就是说,我打仗的时候天下无敌的,输给刘邦这个小混混那是天意,我是输给老天爷,不是输给刘邦的,他是这样认为的。我们的身体也是天之所为啊!老爹老妈给你这个身体,乃至自己的命运的进程很多都是天之所为。人之所为,我的需求、我的欲望,我的痛苦、我的语言、我的思维,我们的什么什么,好像是人之所为。当然现代人类社会的工业、商业、科学技术都是人之所为。社会是人之所为,但人之所为,往往又是天之所为,所以庄子说得非常高明,“庸讵知吾所谓天之非人乎,所谓人之非天乎”,天人合一的思想,在《庄子》里比谁都说的深刻。先天的、后天的、自然的、社会的,互包互融,互相渗透,你中有你,我中有你,难以分清。就是这种难以分清,我们才能明白什么是天之所为,什么是人之所为?不然,我们自己在命运里老是跌跟头。 庄子还有一句话叫“知其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我想发财,想当亿万富翁,能行吗?我现在想当官,想当大官,能当大官吗?能有办法吗?这就叫无可奈何。遇到那些倒霉的,双规的,破产的,想不双规,不破产,他能有办法吗?我们经常说天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既然不如意,并且占了绝大部分,那就没办法,就无可奈何,人生就是无可奈何。无可奈何怎么办?去上吊,去跳楼,不行嘛!还是要苟且偷生,还是要安之若命。安之若命并不是消极、愚蠢,相反它是一个智者的风范。“知其无可奈何,而安之若命”,这是没办法的。毛泽东都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老人家这么了不起,都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我们要安之若命,这也是《易经》里面鼎卦的秘密,“君子以思不出其位”,思不出其位,行也不会越轨,那你就安全了,太平了。所以我们说开眼的话,一定要在这些方方面面、前后左右、上上下下,过去与未来,在万法纷纭的这么一个状态下,我们要别具心眼,见人之所不能见,知人之所不能知,使我们高明起来,最后能够见道,也就是明心见性。我们这儿也有禅学社的人,你们好好琢磨琢磨明心见性,当然最后还是致用。“致用”从小的方面来说,就叫做养家糊口。当年我在拜本光老法师为师的时候,他就给我们下了一个戒律,有一定的职业养活自己和家人。你必须要养活自己,养活父母,养活老婆孩子,你不能当乞丐在丐帮里面混,那是不行的。要有自强的能力,要有自己生存的能力。这个就叫做利生。然后遵循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这么一个原则,逐渐扩大自己的半径,多做利人利国的事情,就叫致用。当然空洞的来说,为社会服务,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和民族服务,那是口号,口号应不应该喊呢?应该喊。但是要落实在行上、事上,看你面对具体困难的时候,有没有智慧,有没有驾驭复杂局面的手段和能力。俗话说早知三天事,富贵几千年。在万缘纷呈、万象变化、难以预测的状态之中,你别具只眼,比别人看得清、看得明,别人不能驾驭的复杂局面,你能够举重若轻地把它理顺了、拣平了。就像一道复杂的数学难题,别人解不开,你很轻松、很简易地解开了,那你就了不得了。所以我们谈致用,一定要建立在我们的能力上。我们谈佛学的修养,如果不在致用上着力,只在书斋中搞一搞论文,搞一搞文献,挣一个博士学位,评个教授什么的,当然这些也是很了不起的,但还是要致用。国家的重点科技工程,你有独特的建树,当然你就了不起,这个也是致用。只能在纸上谈兵是不行的。圣贤之道不是纸上谈兵,不是吹牛皮好玩的。就生死而言,学佛的人也经常说生死两个字,现在年轻的法师、年轻的学者谈生死,不知他们对生死有什么感觉?没有感觉的。佛经读得多,生死方面的书读得多,也可以大谈生死,但那是理论上的。如果不到医院里面去,不下病危通知书,你对生死就没有感觉。孔子都是五十知天命,自己的生命运行一大半以后,他才对命有一个深刻的感觉,才真正有一点感觉。所以年轻的人谈命、谈生死往往都是恍兮惚兮的,都是糊里糊涂、不确切的。要体验生命的美,要体验生命的灵动,要感觉到生命给我们生存的价值,那么的确需要一定的积累,要么是年龄过半,要么是害一场大病。在局部丧失了一定机体的功能,乃至精神的功能,那时你才知道生命真可贵啊!致用,也是要建立在立志这个方面,离不开立志,离不开炼性,离不开开眼。志向高旷,性格优化,智慧透出,你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就是一个大人。所以在《易经》乾卦里面有对大人的赞叹,说,“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与四时合其序,与鬼神合其吉凶。先天下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天且弗违,而况于人乎,而况于鬼神乎?”这个是《易经》对大人下的一个定义,我们看这个定义是非常贴切的。所以我们说国学的学养,今天我不知道离题没有?学,知识是次要的,修为才是重要的。我们看有的人,这里也有出家的师傅,我在佛学院时也经常讲,一个人不在于你佛经读得多顺,经论谈得多熟,首先要谈有没有道气。有道气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拥护的。道气表现在什么地方?道气就表现在他的人品上,他的道德上,他的作风上,他的业行上,并不表现在舌头上。所以曹洞宗的开山祖师——洞山良价临终时,作了一个偈子:“学者恒沙无一悟,过在寻他舌头路。欲得忘形泯踪迹,努力殷勤空里步。”第一句是说学道的人很多,就像恒河的沙一样多。第二句说,学道的人虽然多但是不能得道,失误在哪里呢?在舌头上寻道,舌头上有道吗?道是脚走出来的,世上本来没有路,走的人多就变成了路。牛羊也可以在山里走出一条羊肠小路出来。所以庄子说:“道行之而成”,道是脚走出来的,不是舌头说出来的,是行之而成。如何忘形泯踪迹?就是要达到无我的境界,达到最高明的境界——“努力殷勤空里步”,就是在虚空中,用现在的话讲叫太空漫步。就是我们在精神上要太空漫步,要空、空、空,空到一无所有,就是前面所说的,“学道日损,损之又损,乃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空了以后,才能太空漫步。另外在生活上、行为上要学会空里步。为什么要学会空里步呢?最近我经常举这个道理,在北京城出门难,尽管修了那么多的路,一环路、二环路乃至五环路,但还是塞车。你到了北京,就感觉到行路难,难于上青天,如果道路畅通无阻多好啊。大家反思一下,我们的心路堵不堵?是不是跟北京的路一样塞车?当年法眼文益祖师因为开挖水井被沙塞住泉眼,道了一句:“泉眼不通被沙堵,道眼不通被什么堵?” 法眼不通被眼遮障了嘛!心不通呢?心不通被心遮障了嘛,就我们所知所想,我知我见把我们的心路遮障了。如果我们心路一通,世间万象任他来来去去,万事万物万法任它在心里自由流淌,异彩纷呈,那就不会塞车了,就是华严宗里的“理无碍,事无碍,理事无碍,事事无碍,”一切都在无碍之中存在,在无碍之中交流,就像天上群星灿烂,互相交相辉映而没有任何障碍一样。如果我们的智慧达到了这样的境界,那就非常的值得骄傲。用佛教的话来说这就是文殊菩萨境界,大圆镜智的境界。当然现在因特网也有这样的境界,但不过他是电子系统的,还是需要人操作的一个系统。所以我们说国学的学修,就是要立足于立志、炼性、开眼、致用。   (未完待续)
冯学成:漫谈国学的学修(三) 
[ 作者:冯学成 | 来源:本站原创 | 点击数:1814 | 时间:2008-4-29 ]
 
  漫谈国学的学修(三)《从心出发》国学行者冯学成居士北京巡讲    那么学、修、养、用,又立足在什么地方?还是最初那句话——各有因缘。我们不能制造因缘,不能无中生有,去攀缘,那是很费力气的。有的时候有心栽花花不开呀!如果顺水因缘,顺水推舟多方便呢!我记得当年在看《水浒传》的时候,看到石秀挑了一担柴去侦察路,唱了一首山歌,“上山如挽舟,下山如顺流,挽舟当自戒,顺流常自由,我今上山者,预为下山谋”,今天上山是为了下山,现在辛苦是为了以后的自在。年轻人首先要解决的是立志,是价值观的取向。因为我是多年来,可以说这一生都是从事国学传播,我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行者。有一些朋友要吹捧,谁都叫大师,叫我也叫大师,我也不敢当,我脸红啊!我害怕,我恐惧。我一听到别人叫做大师我就恐惧,我就是行者,《水浒传》里行者武松多可爱,看《西游记》孙行者,多可爱,我也喜欢呀!保护唐僧取经。当然,千万不要去当孙大圣,当孙大圣就会惹麻烦,要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都不得自在。当行者规规矩矩保唐僧取经,修成正果多好呢!所以我给自己刻了一方章叫做国学行者,这样的话自己安心一点。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经史子集,非常多书籍。我在四川成都时,成都市图书馆组织一个读书活动,也把我请去,叫我给当代青年推荐一些应读书。当然我不是搞科学,也不是搞理工科,也不是搞外国文学,我就是知道一些中国传统文化的东西,经史子集、《四库全书》也翻了一些,佛教《大藏经》也翻过几遍,当然不是通看,是有选择的,因为要写书,要给佛学院讲课,要找资料,有选择的去翻了一些东西。古代典籍浩如烟海,那么我们学修些什么?作为年轻人来说,如果你们是理工科的,选修国学课就别选那么多,“四书”我认为这个是基础的,量也不大,应该看。《大学》才一千多字,《中庸》也就是二三千字,《论语》也就是一万字,孟子多一点也就是两三万字。《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加起来也不过四多万字,小孩子两三个月就可以背下来了。有的家长问我,我孩子怎么办?我说很简单,小学生嘛,一天背一首唐诗,不到一年唐诗三百首就背熟了,在成都的比赛上,可以把唐诗三百首通背,那至少可以在成都出名,在成都一出名,全四川就出名,慢慢就在全国出名。这很简单的,就是可以通背唐诗三百首,但是要持之以恒。有的孩子说,我不要背唐诗三百首,我要背宋词三百首,那也行啊!背宋词三百首就比背唐诗三百首更牛了,对不对,这个都是基础。我二十岁就会背《易经》,那时候通背,现在系辞、乾坤文言还能够背,但是象辞、爻辞很多就忘了,没有常用。经常用的就可以背,不用就背不住了,所以四书要背,进入大学里面了,一方面还是要继续看四书,另外还得好好地花一些功夫学习老庄。    包括搞物理学的,昨天在清华,禅学社的同学有学物理学的,研究量子力学的,我说你这样很好啊!你看看《庄子》,《庄子》里面有一些相对论的思想非常精彩。但是很多人不知道。以前有些研究《庄子》的学者说《庄子》是相对论的滑头哲学,机械的相对论,这是贬义词。现在我们还是要给庄子评反,他的相对论非常的精彩,我们也可以搞科学的相对论。只不过庄子不接受我们给他的这个桂冠。如果我们认真浸透进去,比如我现在刚出这几部书,《禅说庄子》系列,先出了《齐物论》,《养生主》、《应帝王》、《人间世》三篇合在一起出了一本,至少在《齐物论》里面就可以感觉到《庄子》相对论的力量和他的理论的独到,非常精彩和高明。放在佛教的《中观》学里,乃至禅宗里面,《庄子》也不逊色。《齐物论》大概三千字,《齐物论》是《庄子》三十三篇里最为长的一篇,极其精彩。但如何理解它呢?大家都知道章太炎先生,他在三十年代还写过一篇研究《齐物论》的著作,发挥他对《齐物论》理解呢!可惜我至今都没有看到,章太炎先生全集出版了,我也没有买,因为他的文字古拗,我可能都不容易看得懂,要看得懂的话,还是北大中文系的教授,他们文学、文献、文字学的功底很强,他们看懂之后,把注释写出来之后,我再来读他们的《齐物论》,那个时候我也能看懂了。所以我们读什么书,我认为作为一个中国人,特别是中国的大学生,孔孟老庄一定要看,如果不看那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中国知识分子。我十年前提了一个口号,但是没有人响应,我说要重新造就一批新时代的士大夫阶层,这个士大夫阶层除了清华、北大、复旦名牌大学毕业之后,你的文凭,无论是学士资格,硕士也好,博士也好,博士后也好,还需有一个国学文凭,这个文凭就是孔孟老庄的。如果按照古代社会唐宋元明清,能够在北大、清华这样的“帝国学院”上学读书的,起码都是举人出身的,但还不敢恭维是进士出身。因为在明清两代,如果是进士毕业立刻就可以当县官了,就有候补县官的资格。咱们这些清华、北大的同学不可能一毕业,就给你们一个十三级干部、十四五级干部的待遇嘛。我也见了一批大学里面研究生、博士生出来,到部队里面就是一个少尉、中尉,那离校级军官还有一定距离,若是升到了少校、中校、大校,那你就有县长的资格了。    所以我们说读书一定要读孔孟老庄,如果要了解佛教、禅学的思想的话,至少要读一部《坛经》和《金刚经》,我也不鼓励大家,特别是禅学社的朋友把《华严经》、《法华经》、《瑜伽师地论》这些拿来读,那不行。这些哲学系、宗教系、佛学的研究生,佛学博士生、法师们可以读,因为他们是毕生从事这个,这些是他们的本分,其他系的同学学好你们的专业之外,孔孟老庄的确需要。我在社会上讲课时,我也经常给一些企业家说,你们只知道在这儿投资,在那儿投资,就不知道在自己心里去投资,弄得自己身心疲惫,累得焦头烂额。但有一些当老板的人,开着好车,放大假期间,还可以到峨嵋山,青城山,九寨沟去旅游,有的还可以去南极旅游。这都是非常富有的人,是既有时间又有金钱的人可以去玩,一般人哪有时间玩呢?你到南极洲去玩,到南非野生动物园去玩,那好几万美金,我可玩不起。但是心理的健康,我们身心性命,保命还是很重要。现在青年人身体普遍偏差,中国学生比日本、韩国学生身体素质,不敢恭维。怎样使自己的身体强化起来,在中国的中年人就更不敢恭维了。我都知道咱们中关村,北大清华很多中年知识分子英年早逝,四、五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正是事业最得意的时候,一下没了,什么心脏病、脑溢血,癌症就把他摧毁了,多可惜,所以我们还要是保命,怎么保命?保命就要善养,要爱护我们的生命,爱护我们的精神,爱护我们的心理卫生,精神卫生。    当然这些都在炼性里面,如果我们的心性得养,能够调理我们的生活节奏,用《黄帝内经》的话来说“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我们睡觉的时间,起床的时间,要遵循我们生物钟的节奏,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当然现在的社会不允许我们回到农耕社会,但是至少要守子时,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睡觉,这个叫守子时,不能透支。一定要在我们精神上投资,不是透支,而是要投资,投资就是花一点时间,学一学料理心性这方面的学问,使我们精神能有一个放空的时间,让它静一静、空一空。孟子所说的养夜气、养朝气都是这么回事。夜气就是静,白天要动,思维活动、行为活动都是在白天。晚上就要睡觉,就是要静,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睡觉。把一切事情放下,睡大觉,睡好觉,这个就叫养夜气,夜气养足了才能有朝气啊!早上起来,清明在躬、志气如神,精神抖擞地投入自己的工作,料理好自己的生活水平。而且不断地重复,在一百年之中每天都要养夜气,每天都在养朝气。我把他推进一步,叫养和气、养喜神,《菜根谭》里面有一句话,“天地不可一日无和气,人心不可一日无喜神”,当我们欢天喜地的时候,当我们欢乐的时候,我们有幸福感。当我们愁眉苦脸,冤家债主找上门来时,我们的烦恼现形,我们烦恼恐怖的时候,那个度日如年啊!如坐针毡啊!那个日子非常不好受,人一下就老了,女孩子一下子就长得不好看了,花容失色,那就不划算,以后花一万块钱到美容院里都把自己打造不出来。所以保持心灵的平静,我经常说要有静气,要有定力,要养喜神,要养和气,这样在我们社会生活和社会关系当中,就会无往不利,就得大自在。所以,我们需要把国学里面的精品,儒释道三家的精品,好好的学一学,当然就会很舒服。如果有的人觉得学孔孟老庄还不够,还有余力,比如学中文的,历史的,本身就是玩这个的,那你就好好地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在历代圣贤的乳汁之中去畅饮,这一坛美酒你去就好好的享受,好好的去发挥,同时要让大家分享,要让社会分享,要为咱们中华民族的振兴,为中华民族文化的复兴多做自己的贡献。好!今天我大概就讲这么多。    主持人:非常感谢冯先生这么充满智慧的演讲,今天我们能够请到冯老师非常幸运,因为明天冯老师就离开北京,所以我们请到了冯老师,那么现在再给几分钟跟冯老师交流的时间,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     问:因为我迟到十几分钟,实在抱歉,你作为国学文化大家的这种风彩令我们很敬佩,你的口才也很好。我要说面对北大咱们高校将来要成为世界一流的大学生,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竞争,在面对竞争日益激烈的条件下,我们当代大学生如何来处理竞争和学习方面的压力。现在这个社会当中我们年轻人承担比上一代甚至更老一代更多的责任,我想请您在这一方面再谈一谈,谢谢您。     答:这个问题实际不用我回答,因为在《道德经》里面把这个道理说得非常的丰富,“为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很多竞争,剑拔弩张的,很张扬的这么一种对抗,实际上是一种愚蠢。但是中国人多,一个职位太多人去争了,这也是一个麻烦,谁叫咱们中国十三四亿人呢。我一生就没有跟谁去争,没有跟人争大学的位置,课堂我也不去争,庙堂也不去争,因为我没有具备竞争的资格,我就是一届草民,小老百姓,自称三无人员,什么都没有,我就无所谓跟别人争。但是不跟别人争,也不妨碍我自修,自长,自我承担。我也一样承担了文化的使命感,可能不比学校里的同学或者是教授轻。我认为我自己承担了很大的历史责任感啊!尽管这不需要我承担,因为我是一个小老百姓,连饭碗都没有的,但是我愿意承担,自己办书院,面向社会公益讲座不收钱,这么几年一直坚持下去。前些年花了九个多月的时间把《论语》讲完了,用了二个多月的时间讲了《中庸》,花了一年多的时间讲了《庄子》的十六篇。关于竞争,《庄子》里面有一个例子很舒服,为什么呢?我们看我们的脚下,我们拥有多大的土地,我们占有了多少?就是两个脚掌所能落实的地方,微不足道的方寸之地,离开这个脚掌的土地都非我所有,恰恰是这个非我所有的这么一个地带才能让我自由地运行而无碍。如果我把这个地球的土地都买了,可能就寸步难行了,天天跟你打仗,都是你一家的房地产了,全世界还有几十亿人,又到哪里去生活呢?自己去感觉感觉。所以凭河饮水,不过满腹,依树而栖,也不过一枝而已。当然我们面对的现实社会里的确有竞争,有的时候是根据个人的因缘,能争则争,能让则让。争为谁争?为公而争那就放手去搏,如果为私去争,何妨一让。当年当知青的时候,那是66~70年,还没有开始招工,我们那些同学大学在一起,像陶渊明一样地生活,非常的亲切和友好,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天天串门。后来要招工了,要看出身和表现,于是同学们就天天跟革委会的主任打交道,天天开后门,互相防范,生怕把回城的指标、参加工作的指标给夺去了,那就开始竞争了。一开始竞争,人心就坏了,我当时非常心痛,我说我放弃回城,不参与进城,我超然于竞争之外,我觉得我活着很自在。当然参与竞争的,胜了的很愉快,因为回城市了,有工作了嘛,有钱了嘛,竞争不上的就很痛苦。我主动放弃我就无所谓得,也无所谓失,精神就很了然、超然,当然这个是我一已之言,因为我可以放下。我们真正能面对着生活、面对工作上的一个职业,或者是一个事业,需要拼搏,需要竞争的时候,那就看你的手段,你的因缘。有时这个是因缘所定的,并不是你一厢情愿就可以成就的。有的时候你竞争胜了,那是因缘成就,条件使你胜利了。有的时候竞争失败了,那是你的因缘不到,手段不够。所以胜不骄、败不馁,可以绕开这些另辟蹊径。因为现在很多事业都是前人所拥有的,每天都有亿万富翁倒闭,又有新的亿万富翁产生,有很多老的企业破产,又有很多新的产业诞生。时代在不断发展变化之中,因缘在不断更新之中,机会永远都是有的,就看我们有没有那个智慧,能够把握住这样的因缘,把握住这样的机缘,使我们成为一个成功者。     问:老师您好,很感谢您给我们做得精彩讲演,能感觉到您刚才所说的那种道气,那种受传统文化影响的一种道气。不说这个内容怎么样,就是我听到你的声音就感觉到很幸福。我是学理工科的,但是对传统文化很有兴趣,看过一些四书和老庄的书,包括我一些同学也感觉到:我们在接触传统文化的东西,是不是会有一些让人内向的作用,在我的直观感觉中,如果一个受西方文化教育的人,可能他会出现种种问题,但是他的精神面貌是积极的去进取、去竞争;而中国的传统文化当中,比如儒释道中,在儒家中,孔子最喜欢的学生是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但是他最后短命早亡;在道家中,以老庄来说,他们觉得身外之事不要过分去追逐,“生也有涯,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对于佛家来说,一个好的修行人,最好修行就是对佛法的理解和探究,他们是在寺院里,甚至深山里,一个空谷幽兰的地方,在一个离开红尘地方修行,去无限地发掘自己的内心,所以我的感觉,中国传统文化是不是更多地追问自己的内心,而不去把自己的注意力投向外面的世界,这样的话是不是会造成整个中国的传统文化对人的影响就更加的内向,这是我一个疑虑。     答:你这个说法,也不是毫无道理,这个现象也是存在的。但是另外一方面,在传统文化当中也有反证你的观点的,孟子就是一位非常开放的人。孟子非常阳刚,非常具有进取精神,而且是非常藐视权威,藐视政治权威。孟夫子“见王者而藐之”,“天子不得而臣,诸侯不得而友”,这样的英雄气的确值得我们学习和效仿。因为儒家、道家、佛家是一个全体,有阳的一面,也有阴的一面,就看个人机遇,你愿意去学其中英雄气肯定就有英雄气,儒家学问里面一样地可以产生像岳飞、辛弃疾、李靖这样的战神,但也可能出现一些败类。道家里面也有积极进取的人,佛教里面也有。有一次在纪念六祖大师诞辰一千三百多周年的会议上,我就提了一个看法,六祖大师的伟大的之处在于什么地方?佛教传入中国,到六祖大师的时代已有八百年了,中国一直处于学生的状态,玄奘大师就是博士后回来了。把印度的唯识学、瑜伽学派这些东西大量地介绍到中国。但是真正消化吸收,使印度的佛教在中国成熟,使中国终于从学生变成老师的,是一个一字不识的慧能。慧能就敢说“下下人有上上智”这样惊天动地的语言,所以我希望我们中国能有更多的人,不管是搞政治的也好,搞经济的也好,搞科学技术的也好,多一点像六祖大师这样的人,能够在比较短的时间内把西方的文明加以消化吸收,结束自己的学生阶段。我们必须承认这一百多年来,面对西方的科学技术,我们还是学生的这么一个状态。我们自主的知识产权,严格来说在全世界所占的比重非常小。就需要更多的各界的“六祖”,使我们在以后短短的几十年内,乃至近一百年内能够全面的赶上西方,也就是作为中华民族应该对世界的文化、对世界的文明,作出我们应有的贡献。但是我们也不去当老大,也不去称王称霸,中华民族永远是内向型的。汉唐的盛世也是防御性的武功,面对匈奴,面对突厥,都是防御的。但蒙古人和满清人,满清人总的来说还是防御,不像蒙古人是积极进攻的。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应该看到光明的一面,比如说佛教,佛教里面我们知道一行法师,他是唐代的一位超级大师,是一个天才,数学了不得,天文学也了不得,工程技巧也了不得,又是翻译家,他也帮助翻译了唐代密宗的重要典籍——《大日经》等。他又是神秀下面的再传弟子,是禅宗北宗重要人物,密宗的重要人物,但是不妨碍他在天文上的创造,他测子午线,测赤道、黄道,而且精确度很高,自己制作天文仪器,但是这样的出家人毕竟不多。但是道士,大家看过李约瑟的《中国科技史》都知道,在历史中,中国在全世界自然科技发明里还是占了很大比重的。我们的火药、指南针,包括中医的很多方面。以前的中国的科学技术很多都与道教有关,与道教方士有关。当然这些方士也包括一些佛教徒,一些法师,他们在这些方面也有相应的贡献,佛教讲工巧明嘛!因明嘛!医方明嘛!只不过现在中国的佛教没有把印度这个传统圆满的接受过来。好像现在寺庙里面也没有什么搞工巧明,也没有搞因明的了,只有佛学院里面还可以谈一点,学一点。医方明,也有一些法师在自学医学,有的是在学中医,有的学西医,但是他们更重要是在菩提道上行解脱之道,真正的佛法是他们的根本责任。这个应该怎么看呢?刚才这位同学说的关键是在这几百年来,从明朝后期以来,中国的科学技术落后于西方,特别是这一百年来,中国所面临的一个亡国的危机,很多中国优秀人才都投入到救国图存的运动去了,在政治运动中、军事运动中大显风采。而在科学、文化的领域之中,就放在了一个次要的、不引人注目的地位,所以我最近看到凤凰卫视里,余秋雨先生在谈,现在乃至以后的中国,不再可能出像王国维、陈寅恪之类的国学大师了,为什么呢?因为从1949年以后,已经丧失了当时的文化基础和文化氛围,在清代、在民国初期有一批老的先生有非常丰厚的国学基础。孔孟老庄,说文解字,他们是倒背如流,正是因为他们有这样的基础,在清代末年,在民国初期,这样的知识分子又有不少到欧洲、美国去学习新的、先进一套思维方法,不同于我们传统的一套思维方法,来重新料理我们五千年文化文明。于是乎在治学上达到了一种突破,使他们成为星光闪烁的国学大师。而现在我们,包括北大文科的,大家想一想,包括文科的本科生,硕士生乃至博士生,他们国学的基础到底有多丰厚?当然我没有了解,没有发言权,但是我相信没法跟清代或者民国初期那一批老夫子相比,那批一老夫子是生下来,胎教的时候都是四书五经,功底非常丰厚,再加上家学渊源,关键是整个社会的文化氛围,整个北京城的生活习气都浸透着国学的东西在里面,现在北大是国内最高学府,在国学里面也是老大,绝对的老大,你要想找这样的氛围也很艰难。另外还有一个价值取向,和当年的价值取向也有很大的区别。那个时候抗日战争有一句话,“华北之大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我们书桌是平静的吗?我们在书桌上读书的时候,想什么呢?想学问吗?想升官发财吗,想当老板吗,到底想的是什么,我们是不是能够入定,在学问上入定,根本不料理外面的是是非非,不料理外面的功名富贵,能够潜心治学,就以前说的十年寒窗苦,甘受寂寞。刚才你说的为什么没有这么一种竞争精神,没有一种奋斗精神,一种外放的精神,严格来说真正的成绩往往是孤独之中,穷苦之中出来的,用《尚书》的话来说,“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用孟夫子所说“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啊!在这样的氛围之中,我们才能入木三分的去治学,才能见人所不能见。同样一本书大家都在翻,就看你用心的深浅,就看你用心的功夫下到什么处。为什么同样一部书有的人考一百分,有的人不及格呢,这个就是会怪怪自己的用心,要看看自己的用心,不善用其心,不会用心,那就造成了种种的差别,我就回答道这儿。 主持人: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就提最后一个问题,把机会让给前面的同学。    问:非常感谢您,我问一个问题,您回答过很多遍,对我们还是很困惑,就是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觉得我经常没有自知之明,要么有时候觉得自己特自大,有的时候觉得自己特渺小,感觉这种自知之明还不是特别强,您看这个怎么有效途径更好的学习一下。     答:这个在《易经》里面也是很重要的概念,就叫做知位守位,用佛教的话就是别打妄想,少打妄想,我们都在社会生活之中,因缘是现成的,因缘不是随意的,我们不是可以调动因缘的,很多因缘我们是身不由己的,我们就得认这个,在因缘之中我们要承认,而不去随意去超越它,这样心就定了。如果心不定,往往自控能力不够,欲望的冲动,目标设得太大。所以要知道自己是吃几碗饭的,自己能够干什么,一定要老老实实的,这也是《中庸》里面说的“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君子素位,就是安贫乐道,要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如果我们能够做到安贫乐道,就不会有什么不平事了,所以《菜根谭》里面说“此心常放得宽平,天下自无险测之人情”,这个就很好了,但是这个需要功夫,要把心性磨平,很多修行几十年的还未必能够把这个心弄平,所以你也别自责,好像认为自己不能调控自己的情绪,这个很正常的,我也经常发脾气,一样的打妄想,这个很正常。人嘛!死人就不打妄想了。谢谢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