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美年大健康:任之堂 仁之心(上)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3 11:05:19
 “对于未来我有三个目标。第一个,我希望能把中医推进一百年!”两斤黄酒下肚,任之堂主人余浩举在半空的酒杯有点晃动。听了这个圆脸双下巴的年轻医生的雄心壮志之后,我忍不住再次端详起他来,他扣在酒杯上的手指甲缝黑乎乎的(每晚做药丸留下的印记),但是小眯缝眼却越来越亮了。“一百年不算长,我听说自秦汉以来,中医慢慢远离道家后,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我的第二个目标,把我的《医间道》的稿费成立一个基金会,每年再投入一点钱进去,帮助那些成长中的中医,推动中医发展。”黑指甲把酒杯举得更高了,接着用浓重的湖北腔大声宣布自己的第三个目标:“这辈子永不收诊费!    “一个永远不收诊费的中医?”    “这个我支持!”回答我的是可爱的余太太,一位感冒了吃中药的西医硕士,“三个目标我都很支持,《医间道》的稿费我们都预留在那了,随时可以拿出来。”    “收诊费会耽搁很多病人。有个外地的病人找我来看病,她在北京很多中医堂看诊,一个星期号一次脉,350元的挂号费,她看了六个月,光诊费就七、八千块钱,最后实在看不起了。”医生把他的眼睛眯得更小了,“老百姓大都是穷人,一个小孩子发烧、积食等病,我们一块钱可以解决问题的,结果挂号要五十、一百,这不是麻烦了吗?还有那些靠最低保障收入维持生计的人,别说吃药,饭都不要吃了。 挂号费三百四百,病人看一次病看不好的,尤其是慢性病,一看三五个月要花大笔钱,穷人根本没法治。他的病看不好,最后都不敢看了。所以诊费挡了一大部分穷人看病......”     我想起罗大伦笔下一辈子治病不收钱的许叔微, 想起一年前医生们讨论的“谷贱伤农”,还想起老祖宗说的“千家吃药,一户出钱”,想起老中医说有钱病人给个金蛋,没钱病人给个鸡蛋......    采访任之堂主人余浩是一年前看了《一个传统中医的成长历程》之后的计划,在他的书里,我看到一个叫“东娃子”的民间中医成长故事,他四岁在太爷爷身边开始感受中医,七岁学习阴阳,八岁学脉诊,九岁学望诊,十二岁学五行......之后二十岁上湖北中医学院,二十九岁开始行医。这样“血统纯正”的中医现在还真不多! 遭遇 了两次婉拒之后,我终于在 济南和福州两位朋友的帮助下,敲开了他的门。     早上八点半, 走进任之堂大药房,我第一眼落在地板上一个大大的阴阳图上。在余浩的书里有不少篇幅介绍他向道家学习传统医学的故事。药房一百平米不到,充满了浓郁的中药的气息。我躲在角落,静静地开始感受这个中医学院毕业十一年,但已学习中医三十多年年轻的“老”中医。  

    最早进诊所的是南京来的病人,一家来了五口。 像我认识很多“中医家庭”一样,人到中年的妈妈们是家庭健康的守卫者,也是最忠实的中医追随者。她不仅张罗一家人排队待诊,还拿出笔记本把医嘱记了又记。    “余医生,我女儿女婿看病都可以报销的,可是他们还是要跑到这么远来找你看。”     余浩正专注地在切脉,像是没有听见。余浩看病,不切脉不开方,如果你是个内向的病人甚至不需要开口。

    一个老汉模样的人佝着背住着拐杖艰难地推门进来,除去衣帽,原来是个年轻人。这位来自浙江的小伙子得了强直性脊椎炎,已经在余医生这治疗两个月。现在在任之堂求医问药的病人有一半是来自外省。

    看见我正举着摄像机,对我微微一笑:“你是油麻菜吧?就知道你会来这里的!”     这话听得我心口一热,慢慢地,我发现自己不是在做一件简单意义的纪录工作,而是跟更多的人的生活联系在一块。就像有的中医留言,说在我的寻医访道故事里,发现自己不再孤单。

     特别喜欢看余医生微闭眼睛在号脉的样子,就像欣赏一位画师在做画,一个数学家在解题,一个将军在排兵布阵。在他切脉时,我还能看到在那遥远的小山村,一位老人为了教一个七岁的娃子学会切脉,让他捉泥鳅、放风筝、切水、吹笛子......的画面。

    一个人的文字可能会骗人,但是一个医生看病人的眼神很难骗人。

    有的病人请余浩诊病开方之后,拿着方子不付诊金就离开了,对余浩来说很正常,对我来说很震撼。这两年我见了多少中医对自己的方子藏了又藏,对病人惜字如金。 余浩给病人开的药方一般两天。治病如打战,战局瞬息万变,“病人要是因为害怕诊费不敢就诊,那不是贻误战机了?”

 

  在诊室边还有一个熬药间,有七八个炉灶一字排开,呼突突地喷着药香。只要一块钱,病人就可以在这熬药。

    “我在最困难的时候,一天只挣到29块钱。”也不过是六年前的事,当时余浩的第一个药房开在一个垃圾回收站边,对面是个夜夜笙歌的歌舞厅。为了防贼,年轻的余浩医生每天晚上都住在药房里,睁着眼睛等待又一只在天花板上狂欢的老鼠落下来......    大约有三年时间,余浩寂寞地守在那个小小的药房,每天还在一块黑板上更新着健康知识板报。    “有人来看板报吗?”        “当然有,很受欢迎呢!”来看板报的是周围工厂的工人、农民、拾荒人......“那时候我一个人守着药房,看病经常会误了吃饭时间,邻居们就经常给我送饭、送水饺。”一个年轻的中医和一群底层生活的百姓就这样相濡以沫度过了三年时间,这三年,余浩更加刻骨铭心地感受到百姓看病的不易。    “后来我搬药房的时候,有一个拾荒的阿姨还送我一个红包呢!”那个红包有一百块钱,八张五元的、六张十元的钞票,用一根牛皮筋扎起来,余浩的眼睛湿湿的,“我会一辈子留着这个红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