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总裁真能干:伊萨克·伊里奇·列维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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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萨克·伊里奇·列维坦

(1861-1900)  俄国

 

      1892年夏季,三十一岁的伊萨克·伊里奇·列维坦来到离莫斯科不远的特维尔斯克州,借住在一所庄园里写生作画。就在这里,他第一次听到了那个感人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磨坊主的漂亮女儿与一位放马的英俊男孩真心相爱。但是,这件事被女孩严厉的曾祖父知道了,他勃然大怒。为拆散这对鸳鸯,他设法收买征兵局,把这男孩抓去当了兵。旧时帝俄的兵役制是终身制。姑娘闻讯后深感绝望,便来到野外密林中的一个深水潭,从用枯木搭建的桥上跳进了深渊。……
      这个故事使画家的心灵受到了震撼,产生了共鸣。每当傍晚,他从自己住处的露台上透过昏暮向远处望去,似乎就能看到那去过多次的被幽 暗的树林包围着的深水潭:潭水微起粼波,倒映着天边的云、染红云顶的最后一抹霞光和潭边黝暗的树林,让人看不出它的凶 险和深不可测;几根粗大的剥了皮的原木架在潭上,构成一座朴拙的小桥,似乎正召唤你走过桥到对岸去;对面桥头杂草丛生,茂密的树林灌木静静地立着,默默地绿着,像一堵围墙隔绝了同外部世界的联系,造成一个幽寂的小天地。很难想象这么个幽谧的充满诗情的所在会是吞噬美梦的渊薮。但在这幽谧的氛围中,分明又有一丝丝忧郁:是因为潭中蕴着有情人的泪水?是因为这水这树仍然深浸在姑娘最后的伤感的歌声里?……
      列维坦拿起了画笔。一幅感动了成千上万人的油画诞生了,这就是列维坦的代表作《深渊边》。
      就像这幅《深渊边》一样,作为十九世纪下半叶俄罗斯独具民族风格的抒情风景画家,列维坦的画作题材往往采自俄罗斯民歌、民间传说和具有回顾性的革命纪念地。他笔下那些朴实壮美的风景画面上,总还透着一种忧郁的情调和一股伤感的味儿。像那《弗拉基米尔之路》,展现了阴云密布的天穹,荒芜苍凉的田野。就在这天穹下,田野上,一条孤零零的印满车辙的黄土小路,悲壮地通向遥远的不可知的远方。原来,这是一条有名的悲伤的道路,是沙俄时代的流放者、苦役犯去西伯利亚的必经之路。那《晚钟》,描绘了黄昏降临的郊外景色。画面中央的小河宁静忧郁,河面上隐约可见教堂、钟楼和晚霞的倒影。一架残旧的小木桥连通着对岸。对岸那一片茂密的树林掩映着带蓝色圆顶的教堂和有金色小圆顶的钟楼。好一派空寂的意境。那《在永恒的安宁之上》,也展示了布满阴云的天空,平坦无波的大河,河边暗绿色的草地,零星可见的几个墓碑、一间小木屋,一切都笼罩在灰暗的色调之中。这悲剧性的画面让人不禁要联想到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乐《悲怆》。
      列维坦于1861年诞生于立陶宛的基巴拉特村,父亲是铁路职员,家庭生活十分贫困。因为是犹太人,又受到民族压迫和歧视,养成他悒郁寡欢的内向性格。1873年,怀着成为画家的愿望,列维坦进入莫斯科美术、雕塑和建筑学校求学。十五岁那年,母亲去世了,过了两年,父亲又离开了他,列维坦求学的日子十分艰辛。但一个艺术大师就在生活的磨难之中成长起来了。他跑遍了莫斯科郊外,又沿着伏尔加河沿岸旅行,和俄罗斯的天空、森林、河流、土地深情对话。我想,列维坦画作中那挥之不去的忧郁情调,也许就来自于他的人生阅历,就因为他的心灵经常充满了忧愁。然而,更主要的应该还是来自于画家对在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残暴统治下多灾多难的俄罗斯的忧虑和同情。因此,他成了代表俄罗斯现实主义绘画高峰的“巡回展览画派”的主要成员之一。
      十九世纪九十年代,俄国的反专制运动日趋高涨,社会进步势力异常活跃。就在这生命的最后十年中,列维坦的作品风格也有所变化,更充满了蓬勃的活力和对前景的希望。在《三月》中,虽然大地上仍覆着厚厚的积雪,白桦树干仍是光秃秃的,但天已是蓝得令人陶醉,一切都显得那么明亮,木屋顶上的积雪也已开始融化,预示着春天即将到来。而在那幅著名的《金色的秋天》中,画面上阳光明媚,湛蓝的天空飘浮着灰白色的云,阳光透过云朵照耀在同样蓝得发亮的小溪上,田野正在由绿变黄,树叶已全部变成金黄色,那活泼的色块似乎正宣泄着画家心中涌动的激情。
      从列维坦的画作中,我们分明能感受到他对大自然的崇敬和热爱,感受到他的心灵与大自然的融合。列维坦在写给挚友、俄国文学大师契诃夫的一封信中说:“我还从来没有如此爱过自然,对于它如此敏感。我还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感觉到这种绝妙的天,它流注于一切,但非人人能见,甚至无以名之,因为它不是理智与分析所能获得,它只能由爱来理解。没有这种感受就不能成为画家。”
      列维坦逝于十九世纪的最后一年,其年才将近四十岁。他的英年早逝,令许多爱着他的人们扼腕不已。契诃夫曾激赞道:列维坦“是一个伟大的、独树一帜的天才,他的作品多么清醒有力,本该引起一场变革的,可惜他死得太早了。”即使在今天,面对列维坦的画作,我们在感到震撼之余,也不能不为之叹伤。
      然而,我还是坚信,弥留之际的列维坦,脑海里最后浮现的一定是友人契诃夫写给他的信中的一段话:“望着温暖的夜晚的天空,望着映照出疲惫的、忧郁的落日的河流和水塘,是一种可以为之付出全部灵魂的莫大满足。”

 

《深渊》 (1892年)

 

《暴风雨之日》 (1897年)

 

《桦树林》 (1885--1889年)

 

《金秋》 (1895年)

《晚钟》 (1892年)

《小桥》 (188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