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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2500年前智者的空谷足音》 

(《老子》又名《道德经》,作为道家的经典著作之一,曾被梁启超誉为“道家最精要之书”;其中许多朴素的哲学思想在2500年后的今天,依然对人们起着重要的借鉴作用。美国卡尔顿学院终身教授赵启光,针对当下社会中的种种问题,结合空灵缥缈的道家思想,提出了颇具指导性的“道家新解”。与高深的理论研究不同,赵启光将自己定位为“应用型道家”,他的“任务”便是发现老子和日常生活中有关的地方,将老子“大众化”,他提倡让人回到大自然中去得到精神的洗礼,以全新的视野去解读道家精神的现世意义。)

《老子》一书的着者老聃,姓李名耳,字伯阳,春秋末期楚国苦县(今鹿邑)人,被后世称为老子,对于老子的其人其事,历来有所争议,历史中著述资料也少之又少。究竟老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关于老子的传说不少,可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还真是个大难题。司马迁离老子的年代比我们近得多,他也碰到过这个难题。司马迁花了18年心血,写下50多万字的《史记》,关于老子却只有450多个字。关于老子的职务,司马迁是这么记载的:老子是周朝的守藏室之史,就是今天的国家图书馆馆长或国家档案馆馆长。《道德经》是老子西行隐居前给世人的最后赠言。这临别赠言只有短短的5000多字,是把守关卡的官员好说歹说要来的。老子看到周王朝的衰落,决定弃国隐居。走到函谷关,关令尹喜坚持请老子留下著作再走,说:“子将隐矣,强为我著书,于是老子乃著书上下篇,言道德之意五千余言。” 关令尹喜要老子“强为我著书”。这“强”字2000年后还让人笑出声来。

另一段比较可靠的记载是孔子见老子。根据《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老子对孔子说:“你说的人骨头都已腐朽了,只是他们的言论还存在而已。时机成熟的时候,君子就可以破门而出,时机不到就随遇而安。我听说,会做生意的商人,常把货物藏得很严密,仿佛一无所有;有盛德的君子,容貌却仿佛十分愚钝。所以,你要去掉你骄傲之气、过多的欲望、做作的外表、贪婪的姿态(骄气与多欲、态色与淫态)。这些对你的生命都没有好处。我能告诉你的,不过如此而已。”见过老子,孔子对学生们说:鸟,我知道它会飞;鱼,我知道它会游;野兽,我知道它会跑。如果是飞鸟,就可以用箭射它;是游鱼,就可以用线钓它;是奔跑的野兽,就可以用罗网捕它。至于一条龙,我就不知道它是怎样乘着风,驾着云遨游苍穹的。今天我见到老子,老子就是龙啊。(孔子去,谓弟子曰:“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走者可以为罔,游者可以为纶,飞者可以为智。至于龙,吾不能知其乘风云而上天。吾今日见老子,其犹龙邪!”)

(通观《老子》全篇,洋洋五千言全部用韵文写成,细细品读不得不感叹其文字简约而意境深远。其中不但贯穿着道家的哲学系统,而且由论宇宙而论人生,由论人生而论生活,集中体现了老子朴素的辩证法思想。赵启光所谈的道家,并不是古代道家的原地重复,而是与现代生活相结合的“应用新道家”,颇具现实意义。)

公元前500年前后,世界几个文明古国突然出现了精神大飞跃,人称“轴心时代”。几个古老文明同时天真起来,对人为什么活着这些本来不是问题的问题提出了问题。问得最起劲的有古希腊的苏格拉底、柏拉图,印度的释迦牟尼,中国的老子、孔子等等。一个文化如果想创新,必须发掘自己固有传统。欧洲文艺复兴就是建立在古希腊人在轴心时代创立的观念上的创新高潮。中国当代也需要一个“文艺复兴”。中国新时代文艺复兴所要选择的支点,应是中国轴心时代的“春秋文化”。现在中国社会又一次意识到儒家的文化力量,一提中国软实力则言必称孔夫子。但我国春秋轴心文化不只有以人为本的儒家,还有以自然为中心的道家学说。当前的国学热实际是儒学热,其实我们的文化并不是儒家一家。欧洲的文艺复兴也不是单讲亚里士多德或柏拉图。儒家本是百家齐放的产物,后来百家齐放变成了一枝独秀,责任在董仲舒、汉武帝,与孔夫子无关。孔子宽容并赞赏批评自己的狂人、路人和隐士,对别的思想有论战、有尊敬,而无压制排斥。但儒家发展壮大以后,汉朝董仲舒提倡“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其实是对宽容博大儒家精神的偏离,其对儒家的危害不小于焚书坑儒。要想否认一种学说无非两种办法,一是埋入地下,如秦始皇所为;一是捧到天上,如董仲舒所为。

在当代喧闹之中倾听2500年前智者的空谷足音,发掘古人的养生之道、养心之道、养性之道,比照当前世道人情,争取悟出一番新意,或可给世人一面护心镜,一副藤子甲,免得被四面飞舞的流矢伤心伤身。中国古代文人登车揽辔,有平天下之志。此固然不错,但我们要知道,古人舍得大量的时间欣赏自然和文化历史的美,不断检讨端正自己在宇宙社会的位置,追求健康合理的身心生活,这是儒道结合的结果。儒家追求齐家治国平天下,而道家以身心健康与自然和谐为己任。当今世界物质日趋丰富,可惜工作之劳、子女之累、物欲之诱把现代人紧紧缠住。更可叹的是,身心交瘁的诸位,还要装出好汉淑女,此欺谁乎,欺天乎?自欺乎?其实中国人如此,西方人也差不多。据我旅美30年观察,美国人素称乐观,但在工作、生活、家庭的压力下,多数人处于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亚健康状态下。现代文明在这点上倒是实现了全球跨文化交流。

老子对自然的保护(道法自然),对身心健康的追求(圣人不病以其病病),对贪婪的批判(知足者富),对低碳经济的再续(虽有舟舆无所用之),对女性的赞扬(牝以静胜牡)等等都有现代意义,对我们来说是文艺复兴的基础之一,对西方人来说都是天籁之音,是振聋发聩的软实力。我相信茫茫宇宙之中存在着超越人类意志的力量,它宏大壮美、寂寥无限。在它面前我们的是非得失实在微不足道,我们一生不过是老子说的“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而已。解救人类苦恼,非与这大道挂钩不可。当然,这里谈的道家,不是古代道家的原地重复,而是与现代生活相结合的新道家,不是象牙之塔中的玄学,而是人生现实中的应用道家,或者说“应用新道家”。

在中国古代哲学思想与著作中,儒家与道家的思想经常会被拿来对比。两种思想的传承和发展以及在国际层面的认知程度都有所不同,儒家思想比较强调入世精神,而道家表现出的是无为而无所不为的境界。儒道两家体现出的人生哲学也大相径庭。

我的美国学生虽然读的是《道德经》英译本,但对道家思想接受起来颇为透彻。难怪孔子都要乘木筏到海外教书,说“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也就是说,我的主张在这里行不通了,打算乘木排到海外去,还打算把子路也带去。看来孔夫子倒是知道外国学生会对中国文化感兴趣。从我们学校的情况来看,如果孔子和老子同时乘木筏漂洋过海来开课,老子会更受欢迎。

我曾问学生更喜欢老子还是孔子,大部分说喜欢老子,少数喜欢孔子,原因是儒家积极建设维持社会与家族关系网,追求团队和个人在社会中的自我实现。道家让人在广阔和谐的大自然里得到修整、在缥缈高逸的思考里汲取力量。年轻人总是不喜欢受约束,向往自由豪放的精神生活。另外,孔子涉及的历史社会知识较多,外国学生准备不足。

我注意到,老子《道德经》中没有一次提到具体人名、地名、历史事件等等。老子是从自然中得到启发,有跨时代、跨文化的感染力。老子是站在地球之巅对全人类讲话,所以《道德经》在世界上译了又译,注了又注,译本近500种,译本之多仅次于《圣经》。

《道德经》第三十三章:“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这是我最喜欢的章节。我年轻的时候设立目标是自知、自制、自强。老子说“自知者明”,知道自己的人聪明。“胜人者有力”,战胜别人在社会中是强者。“自胜者强”,战胜自己才是更强。“知足者富”,知足了才是真正富有了,你有多少钱都可能认为自己是穷人,因为你不知足。“强行者有智”,逆风而行,逆水行舟,逆风扬帆这才是有智,有大智的人不怕困难。这话是老子说的,人们经常说老子是消极的,但是老子也发过这种强悍的言论。所以我从这里总结了思想,自知、自制、自强。君子自强不息,随时检查自己,随时提高自己。人要有一种美感,要有一种责任感,还要有一种历史感,这样知足和自强就兼顾了。

(中外历史上,恐怕没有哪位哲学家能够像老子这样被演绎得如此传奇。研究老子多年的赵启光把他研讲老子的书作命名为《老子天下第一》,虽然包含“天下”二字,说的却并不是百家争鸣时期的“思以其道易天下”,讲的更多的似乎是生活上的问题。那么,为什么说“老子天下第一”呢?)

说“老子天下第一”,在许多方面当然抽象。但每条都与现实相连。比如,老子首先提出道的观念:道的特征是“无状之状,无象之象”。道是世界万物的本原,先天地生。这种抽象对世界本体的认识,老子世界第一。其实这早已进入中国人的生活甚至语言:比如人人说“道理”“知道”等等。对道的理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取代宗教,再比如,老子是第一个女权主义者(牝以静胜牡)。我的《老子天下第一》有不少部分谈如何处理男女之间关系。再如,老子强调自然,主张靠自然养生(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我在自己书中为何要说意欲发掘古人的养生之道、养心之道、养性之道,争取悟出一番新意?在2005年,中国卫生部副部长说,中国知识分子的平均寿命仅为58岁,比普通人平均寿命少10岁。读到此处不禁扼腕长啸。知识本应增加寿命。我们不禁要问:读圣贤书所为何事?救世济民我赞成,求职谋生我也不反对。不过,知识还有求得身心健康的目的,读书万卷不知反躬自问,忘了自我修养,必为古人所笑。

我们在物质不断发展的今日忽略了精神领域。马可波罗游历元代中国,说中国人聪明极了,可惜不注意自己的灵魂。读到此句,我们真惊出一身冷汗。其实中国人如此,西方人也差不多。我相信茫茫宇宙之中存在着超越人类意志的力量,它宏大壮美、寂寥无限。在它面前我们的是非得失实在微不足道,我们一生不过是老子说的“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而已。解救人类苦恼,非与这大道挂钩不可。

《道德经》在一定程度上是一种对弱者的赞歌,对事物转化的承认,对精神解放的追求,是一部弱者的天书,充满了同情,充满了感情,是一部壮丽的人生交响曲,是非常伟大的诗。一个感觉自己精神痛苦的人,一个走投无路的人,要打开《道德经》那就是沙漠甘泉。可惜这么一本宝书,大家不太知道。

(十几年来,赵启光在美国大学里跟学生讲述老子思想与道家文化。他从日常生活中切入,以中西比较的视野,辅之以生动新颖的故事,让外国学生和听众读者都能了解老子思想的深邃精神。)

我在美国 Carleton College 开设道家健康与长寿之道课程(Taoist Way of Health and Longevity),选修的学生人数在本校各种课程中常常名列第一。课堂上我们与老子一起骑青牛出函谷关、与庄子一起壕上观鱼,与列子一起御风而行,与张三丰一起在密西西比河畔练太极拳。大家相约健康长生,200年后再会大荒山下青埂峰旁。在湖波岛影的异国校园里,师生相得,其乐融融,文化与年龄的差异在中华文化巨人面前荡然无存。

我们甚至用老子《道德经》的第一句设立了本班的暗号口令,第一个人说“道可道”,另一个人就答“非常道”。第一个人说“名可名”,另一个人就答“非常名”。一个学生说“无为”,另一个学生就答“无不为”。在课程结束时,全班起立高呼: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为无不为!一部分学生为表达道家对水的尊崇,跳到湖中练太极拳。波浪起处,惊起湖中一群北美大雁。雁阵惊寒展翅南飞,消失在潋滟水光空蒙山色之中。好一幅中西碰撞交融图。如此这般,当代东方软实力西行比当年西方硬实力东进多了一番优雅与从容。可惜老子没看见这些洋弟子。

但是仅靠语音诠释《道德经》是不够的。老子自己说“道可道非常道”,也就是说他不相信语言的力量。所以我在课堂讲课常常借助非语言的方式,如黑板画来把老子和现代生活结合起来。边画边讲,主要是讲老子思想在物欲横流的当代的应用,我称其为画讲新道家。学生在理解高深哲学和现实生活的关系方面有些困难,比如“无为无不为”如何在生活中体现,我就借助黑板画解释,比如这张画一出现在黑板上,学生对无为无不为也就跨进了门槛。

 

附:赵启光简介(来源:百度百科)

赵启光,比较文学专家,美国卡尔顿大学亚洲研究系主任、亚洲语言文学系教授,清华大学客座研究员,南开大学客座教授,国际艾美奖评委。

生于北京,在中国当过工人、大学英语教师、编辑。1981年获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英美文学硕士学位,同年留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所工作,1982年赴美国留学,1987年获马萨诸塞大学比较文学博士学位。同年到美国卡尔顿大学亚洲语言文学系任教,开创并主持该校中国语言文学部及美国大学中国语言文化中心,1993获终身教授。历任美国卡尔顿大学助教授,副教授,终身教授,系主任,正教授,讲座教授 (Burton and Lily Levin Professor)。兼任清华大学客座研究员,南开大学、天津外语学院、西藏大学客座教授,国际艾美奖评委等。著作有英文《龙的研究》(A Study of Dragons, East and West),中文《客舟听雨》、《异乡异客》、《康拉德小说选》、《世路心程》等。并在中、美、英、日、荷兰等国杂志发表大量文章及译文。

睿智、亲切、热情而自信的赵启光先生说:“我在美国卡尔顿大学有一个教育方式,就是每年带一批学生到中国来游学,到现在已经有十几批了。每年我都会带着他们先到北京,然后到内蒙古、天津、南京、云南等地,这样从北到南,一路下来,他们所看到的活生生的中国社会,比他们在那边学习一年还要有用。他们看到了中国很多美好的东西,他们也因此爱上中国。我每年都给他们印制一批文化衫(白色文化衫,中间是一条龙的图案,两边分别写着“四海求真知,五湖交朋友”),他们穿着这样的衣服走在中国的大街上,一定会交到很多好朋友。如果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到中国,把在中国看到的学到的带回国,这本身就是一种宣传方式,而且是一种最直接有效的方式。”(2006-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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