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群读史记 秦始皇:晋商的经商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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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坦然从商。

  做商人就是做商人,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羞羞答答的。这种心态,在我们中国长久未能普及。士农工商是在人们心目中的社会定位的序列,商人处于末位,虽不无钱财却地位卑贱,与仕途官场几乎绝缘。为此,许多人即便做了商人也竭力打扮成儒商,发了财则急忙办学,让子弟正正经经做个读书人。在这一点上,最有趣的是安徽商人,本来徽商也是一支十分强大的商业势力,完全可与山西商人南北抗衡(由此想到我对安徽也一直有误会,把它看成是南方的贫困省份,容以后有机会专门说说安徽的事情),但徽州民风又十分重视科举,使一大批很成功的商人在自己和后代的人生取向上左右为难,进退维谷。这种情景在山西没有出现,小孩子读几年书就去学生意了,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最后连雍正皇帝也认为山西的社会定位序列与别处不同,竟是第一经商,第二务农,第三行伍,第四读书(见雍正二年对刘于义奏疏的朱批)。在这种独特的心理环境中,山西商人对自身职业没有太多的精神负担,把商业做纯粹了。

  其二,目光远大。

  山西商人本来就是背井离乡的远行者,因此经商时很少有空间的框范,而这正是商业文明与农业文明的本质差异。整个中国版图都在视野之内,谈论天南海北就像谈论街坊邻里。这种在地理空间上的心理优势,使山西商人最能发现各个地区在贸易上的强项和弱项,潜力和障碍,然后像下一盘围棋一样把它一一走通。你看,当康熙皇帝开始实行满蒙友好政策,停息边陲战火之后,山西商人反应最早,很快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面向蒙古新疆乃至西伯利亚的庞大商队组建起来,光是大胜魁的商队就拴有骆驼十万头,这是何等的眼光!商队带出关的商品必须向华北华中华南各地采购,因而他们又把整个中国的物产特色和运输网络掌握在手中。又如,清代南方诸商业中以盐业赚钱最多,但盐业由政府实行专卖,许可证都捏在两淮盐商手中,山西商人本难插足,但他们不着急,只在两淮盐商资金紧缺的时候给予慷慨的借贷,条件是稍稍让给他们一点盐业的经营权。久而久之,两淮盐业便越来越多地被山西商人所控制。可见,山西商人始终凝视着全国商业的大格局,不允许自己在哪个重要块面上有缺漏,不管这些块面处地多远,原先与自己有没有关系。人们可以称赞他们随机应变,但对机的发现,正是由于视野的开阔,目光的敏锐。当然,最能显现出山西商人目光的,莫过于一系列票号的建立了。他们先人一步的看出了金融对于商业的重要,于是就把东南西北的金融命脉疏理通常,稳稳的把自己放在全国民间财钱流通的主宰者的地位上。这种种作为,都是大手笔,与投机取巧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我想,拥有如此的气概和谋略,大概与三晋文明的深厚蕴藏,表里山河的自然陶冶有关,我们只能抬头仰望了。

  其三,讲究信义。

  山西商人能快速的打开大局面,往往出自于结对成帮的群体行为,而不是偷偷摸摸的个人冒险。只要稍一涉猎山西的商业史料,便立即会看到一批又一批的所谓的“联号”。或是兄弟或是父子或是朋友或是乡邻,组成一个有分有合互通有无的集团势力,大模大样的铺展开去,不仅气势压人,而且呼应灵活,左右逢缘,构成一种商业大气候。其实,山西商人对联号系统之外的商家,也会尽力帮衬。其他商家借了巨款而终于无力偿还,供出的商家便大方的一笔购销。这样的事情在山西商人之间,所在多有,不足为奇。例如我经常读到这样一些史料:有一家商号欠了另一家商号白银六万两,到后来实在还不出了,借入方的老板就到借出方的老板那里磕了个头,说明困境,借出方的老板就挥一挥手,算了事了;一个店欠另一个店千元大洋,还不出,借出店为了照顾接入店的自尊心,就让他象征性的还了一把斧头一个箩筐,哈哈一笑,也算了事了。山西商人机智而不小心眼,厚实而不排他,不愿意为了眼前的小利而背信弃义,这很可称之为“大商人心态”,在南方商家中,虽然也有,但不如山西坚实。不仅如此,他们在具体的产业行为上也特别讲究信誉,否则那些专营银两汇兑资金存放的山西票号,怎么能取得全国各地百姓长达百余年的信任呢?众所周知,当时我国的金融信托事业并没多少公证机制和监督机制,即便失信,也几乎不存在惩罚机制,因此一切全都依赖信誉和道义。金融信托事业的竞争,说到底是信誉和道义的竞争,而在这场竞争中,山西商人长久处于领先地位,他们竟能给远远近近的异乡人一种极其稳定的可靠感,这实在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商业同行相互间的道义和商业行为本身的道义,加在一起,使山西商人给中国商业文明增添了不少人格意义的光彩,也为中国思想史上历时千年的义利之辩(例如很多人习惯的认为,只要经商,必然见利忘义)增加了新的思考方位。

  其四,严于管理。

  山西商人最发迹的年代,朝廷对商业金融业的管理,基本上处于无政府状态。例如众多的票号就从来不必向官府登记,领执照,纳税,也基本上不受法律的约束。面对如许的自由,厚重的山西商人却很少有随心所欲的放纵习气,而是加紧制定行业规范和经营守则,通过严格的自我约束,在无序中求得有序。因为他们明白,一切无序的行为至多有利于一时,不能立业于长久。我曾恭敬的读过上世纪许多山西商家的号规,不仅严密切实,而且充满智慧,即便从现代管理科学的眼光去看,也很有价值,足可证明在当时,山西商人的队伍中已经出现了一批真正的管理专家,而其中像日升昌票号总经理雷履泰这样的人,则完全可以称之为商业管理大师而雄视一代。历史地来看,他们制定和执行的许多规则,正是他们的事业立百年而不衰的秘诀所在。例如不少山西大商家在内部机制上改变了一般的雇佣关系,把财东和总经理的关系纳入规范,总经理负有经营管理的全责,财东老板除发现总经理有积私肥己的行为可以撤换外,平时不能随便的颐指气使;职员须订立从业契约,并划出明确等级,收入悬殊,定期考察升迁,数字不少的高级职员与财东共享股份,到期分红,使整个商行上上下下在利益上休戚与共,情同一家。总号对于遍布全国的分号容易失控,因此进一步制定分号向总号和其他分号的报帐规则,分号职工的书信汇款省亲的规则,凡此种种,使许多山西商号的日常运作越来越正常,一代巨贾也就分得出精力去开拓新的领域,不比为已有的产业搞得精疲力竭了。

回答人的补充   2009-09-05 13:09

晋商的经商之道

晋商是指山西(中国中原地区的一个省)商人,山西的简称为"晋"。晋商首创了中国历史上票号。"票号"是当时商人通商的一种方式,商路遥远,汇通天下,曾在中国历史上显赫一时。直至如今还传颂着"山西人善于经商、善于理财"的说法。
山西商人的活跃,古代文献多有记载,到明代(1368年-1644年)已在全国享有盛誉。清代(1644年-1840年)初期,山西商人的货币经营资本逐步形成,不仅垄断了中国北方贸易和资金调度,而且插足于整个亚洲地区,甚至把触角伸向欧洲市场,从南自香港、加尔各答,北到伊尔库茨克、西伯利亚、莫斯科、彼得堡,东起大坂、神户、长崎、仁川,西到塔尔巴哈台、伊犁、喀什噶尔,都留下了山西商人的足迹。
当时中国从陆路对俄贸易最早最多的是山西人,在莫斯科、彼得堡等十多个俄国城市,都有过山西人开办的商号或分号。在朝鲜、日本,山西商人的贸易也很活跃。
旧时曾有人说:"凡是有麻雀的地方,就有山西商人。"他们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他们在商界以群体的形式活跃五个多世纪,经营范围十分广泛,上至绸缎,下至葱蒜,他们在清初即创建中国最早的银行---钱庄,执中国金融界之牛耳。今天,我们将他们统称为"晋商"。
山西晋商有着官商的特点,而皇商盛行也是在那一时期、那一地区得以发展起来的。山西离北京地理位置很近,当时进关出关都很方便,茶、私、盐、粮有着得天独厚的交易便利。也就是当时在山西得以实现便利的"物流"。山西商人也很有特点,就算再有钱、再惊天动地,他们也是这块泥土地上的人,他们诚信待人,有很多纯朴的特色。《乔家大院》主要人物身上有很多山西商人代表性的有意思的东西,比如,再有钱他们也很土,很抠门,很简朴。他们遵循儒教精神,用以德服人的方式去处理经商的关系、家族内外部的关系。
晋商文化有许多值得表现的地方。晋商成功的根本在于儒商精神。当时受儒家文化影响很深的晋商,有着很进步的经商理念。儒商精神的根本在"诚信"二字,这可能也是现在社会上比较缺失的一种价值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