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名字willy怎么读:获奖新书:马建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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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奖新书:马建的《红尘》 仲维光
走出尘世,走进自己的作品《红尘》(Reddust)的马建,在二零零一年四月,离开德国的两年后,如约出版了《红尘》。红尘的出版立即引起了反响。当年就在加拿大的亚太平洋地区-吉利玛图书奖评比中入围,最后擦肩而过。这个奖,被美国一位以三峡地区农村生活为题材的作家获得。二零零二年,有意思的是,在英国旅行图书的最大奖,托马斯·寇克奖(Thomas Cook Award)评比中,这两位年前角逐过的作家,都再次入围,这次则是马建获得了大奖。 能够实打实、面对面,在同一个题材中和西方作家的对比中获奖,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旅行文学的领域中、在具有旅行冒险世界各地、流浪生活传统的英国。近二三百年来,狄更斯等英国大文豪都涉足过这一领域,英语的世界性,更使得英国出版界文学界见多识广,而马建,一个只能讲中文的作家,只能在中文世界中生活的作家,一个先天被共产党文化改造过的作家,能够在人性、在人生的追求问题上,不是迎合西方人的猎奇和改换口味,照样打动了英国出版界,确实令人赞叹。 《红尘》记述了八十年代初期马建在中国非法流浪的经历。那时正是很多代表“新”意的作家在中国走向成名的时候,然而,马建却由于追求自由的意识萌发,经常被警察拘留传唤,使他在北京“处于残忍的专制和群众的监视之中”(马建“写在《红尘》获奖之后”),于是只好辞去了官方记者的职务,离开到处是监视的眼睛的北京,到全国流浪去了。 马建流浪了三年,走了十万公里。他从中国的北方到南方,从中部到西北,又从西北到西藏。他想用自己的眼睛看看被红尘覆盖的中国,也想走出一条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之路。流浪,不是旅行,是在生活、挣扎。没钱了就要想办法干活挣钱。 有时靠体力,有时靠技术,有时也要依靠一些生存“智能”。他给农民画堂画、绑沙发,在山区倒卖纱巾和尼龙绳。白天辗转在路上,晚上有时睡在羊圈,有时在车站棚下,甚至树上。 在北部的毛乌素沙漠,他想沿着它的边沿去陕北的黄河,结果在色彩如乳房般的沙丘之间迷了路,三天走了三十公里,最后连尿都没喝的了,几乎被渴死在沙漠。在人间,他在街上为人理发时曾经被人抢了包,在集市上为人算命被人打昏,曾经七次被群众告发是“特务”、“流氓”,被警察追得翻墙逃命。在这些遭遇的后边,马建看到的是 —— “八十年代的中国,政治迫害刚开放了一点,幸存者们匆忙地钻进了发财致富的浪潮里寻找身份地位,失去了对精神的寻求。人们又成了物质的牺牲品,从千疮百孔的黄土地到商业化深圳,全社会都在发疯,你不疯便成了白痴。连佛教圣地,也只能见到些没了神气的寺庙,一切都失魂落魄。” 马建在《红尘》中记述了三年的流浪,然而写完他却发现,这本书描写他和专制社会的关系,多过他自己的变化。现今的中国大地,“那无耻的暴政社会,人们早都吓破了胆,失去了自我意识。因此,他们的意志大都是盲目的。被独裁统治了近半个世纪的社会,恐怖像瘟疫一样染遍每个心灵,每个村镇,哪里怕是边远的少数民族。” 英国的《大主题》周刊评述他说,“马建的作品,对于我们是一个新的令人惊讶的发现,他在字里行间流露出一个反叛者的敏锐,那是一个只有在正在变化的那个国家中生存过的人才能描述出来的故事。他的写作如绘画一般,显示了一系列的令人难忘的镜头。他描写了一个永远在变化的风景,一个不变的苦难和挣扎,还有那一代人的迷惘。”《独立报》说,“《红尘》可称是部巨著,它具有力度的美感,令西方作家跌破眼镜。同时《红尘》的自我坦白又叫人难以忍受。在中国文革中垮掉的一代中,它是一部脱颖而出的力作。”《观察家报》说,“马建描述了美丽而又痛苦的,从中国大陆到高原西藏的旅程。这是一部非常卓越的作品半是张戎式的风格,半是寓言式的叙述。文字深邃的含义远远地超越了他所讲述的故事。这是一部难得的旅行小说。在他描写的流浪旅途中,生活如落叶般随风飘散着。”“《红尘》从头至尾也是一部思想的诗篇。在他描写的那些纷纷落叶清楚地呈现出了一个正在变化中的国家。”“马建最令人激动的是他把旅行和写作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了。” 这正是马建固有的风格,正是我所了解的马建。它再次使我看到,真正的文学是超越国界、种族的。人们对作品的评价是相通的。 马建的中文变成英文,居然没有失去原韵,没有失去魅力,这中间当然也有马建的女朋友,Flora的功劳,这个秀气的女孩把马建的中文变成了英文,能够获奖,可见她的英文之美。这个我曾经见过几次的女孩,少有的聪慧和敏锐。 在回顾这段旅行时,马建说,“十万多公里的旅行,我惊讶中国地貌的丰富神秘,更惊讶人民被专制得麻木无知。”“在狼群中生存,你只能也披着狼皮。慢慢自己也变得粗糙和不诚实了。在没有同情心的人海中旅行,是比登雪峰还困难的探险。” 极端地把中国现代和中国传统拉在一起,现在我已经不能同意。今天的中国,是将近一个世纪中国“知识分子”努力片面西化的结果,尤其是一九四九年后,中国已经基本上全盘片面西化。极权主义,共产党社会,是近代西方的产物,也可以说是西方文明的另一个产物。但是,马建对现象的描述却是准确的。其实,这些描述用到现今中国的知识界更为真切,“被专制得麻木无知”,“变得粗糙和不诚实”。这个既失去了中国“文人”传统,又没有近代西方独立知识分子品质,半个多世纪来被治理被异化的知识阶层,共产党无论用大棒,还是胡萝卜,都能轻易地使他们伏贴、驯服,可他们一旦发现自己安全,咬起异议的人来,比共产党还要凶狠;甚至即便在他们出国后,咬起来还是那么凶狠。 马建的《红尘》现在已经出版了英文、荷兰文、挪威文、意大利文版,即将出版的有法文、西班牙文等,但是,中文版却无法在他的故乡中国大陆出版。马建的反叛,马建在《红尘》中充满寓言式的描述,令马建自己不安宁,也搅扰了那些被豢养的,凶狠的知识阶层的精英们的梦!《红尘》对于中国的那些“著名”的、被豢养的作家群、知识群体,肯定是一个噩梦!
二零零二年十月十三日,于德国埃森 附注: 2002年9月19日,旅居英国的中国作家马建,获在英国颁发的托马斯·寇克旅行图书奖,获奖作品是他的长篇小说英译本《红尘》。 英国的旅行探险文学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托马斯图书奖也是英语界最高的旅行文学奖。马建是第一位荣获该奖的中国作家。奖金一万英磅。 马建的流浪体小说揭示了八十代大陆的青年,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开始寻找各自的身份和精神价值,被评为是中国的克鲁雅克的《在路上》。 英国的每日邮电报介绍说:马建描写了一个充满了矛盾的国家。这是一部最经典的中国文化历史,他也让人们惊讶旅行文学是可以写得如此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