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风 转世活佛:《爱欲正见》3 .rtf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9 04:10:21

要认识自我,必须认知女人
作者:石海军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印度吠陀时代相应于中国古代的神话传说时代,而奥义书时期则相应于老子所处的哲学高度发展的时期,在奥义书时期,印度文化圣人也像老子那样,进一步将宇宙的创生具象化为性爱的合一。《广林奥义书》说,宇宙的创造基于原人的自我意识。原始宇宙本是纯粹自我的存在,就像一个人似的,因此原始宇宙也被称为原人或生主,他向四周观察,除了他的自我以外,什么都不存在,他觉得很没意思(因此即使是现在,孤独一人依然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在孤单之中,原人渴望着一个类似于自我的第二存在,他想到要有个伴侣,于是他把自己一分为二,从中产生了自我和自己的妻子,由他们的结合中,人类得以诞生;随后,原人的妻子化身为牝牛,原人便化身为牡牛,如此这般,他们在自我不断的化身和交合中创造出宇宙中的一切。
    “奥义书”是印度古代出现的一系列富于深奥哲理意义的典籍,当《广林奥义书》以人的性行为来想象宇宙的创生时,实际上存在着将人类的艳情神秘化、宗教化的倾向,它并不像吠陀诗歌那样朴素自然,而是以人的生理性特征和男欢女爱来论证“梵我合一”的宗教哲学思想。
    按奥义书和后来的吠檀多哲学的说法,正是因为有了女人,世界才得以诞生,因此,是女人幻化出一切,从而使世界变得丰富多彩,世界正是从女性原则中诞生的,因此要认知世界,必须认知女性原则,要认识自我,必须认知女人。
    而女人或女性原则又是什么呢?从生理上说,女人是单单的一个“空”字,只有男人才能使女人充实,但在本质上,女人又表现为“幻”,从“空”中“幻”化出一切。男人是向外发现,而女人则是向内寻找,并扩大到整个世界。生孩子不是一个身体的创造,对女人而言,这个过程体现的是创造世界的全部辉煌。
    印度佛教从奥义书关于女人和女性原则的说法中演化出了“空”、“无常”等思想,而印度教则从中演化出了摩耶观。摩耶即幻觉或幻象,它在本质和特征等方面均体现为女人或女性原则,印度吠檀多哲学认为现实世界就是女人即幻觉的产物,一方面它以千变万化的幻象形式出现,但这一切不过是梵天游戏的产物而已,就像在梦中一样,我们在醒觉中看到的一切也都是不真实的;另一方面,现实世界又与本真的大梵发生关联,虽说它是我们的幻觉,但我们也只能通过这种幻觉来认识真正的世界,幻觉体现为女人和女性原则,人们只能在女性原则中才能对世界和自我进行真正的认知。
    印度密教和性力教派也深受奥义书关于女人和女性原则说法的影响,并进一步将奥义书关于女性原则的哲学化思考回归于性和性爱本身的神秘崇拜之中。印度密教将人的身体看成是宇宙的缩影,它主要由阴阳二气构成,这也是印度传统医学的理论基础。密教受印度神话和奥义书理论的影响,认为人的右侧身体体现为男性,左侧身体则是女性即性力的领域,这就像我们的左手和右手各有其不同的功能一样,这就是印度密教所谓人都是一半男人一半女人的说法。瑜伽的功能主要在于使身体得到平衡的状态,身体的左右两侧要通过各种姿势使人的身体处于阴阳平衡的状态。人世间最大最美妙的幸福并且也是可以上达天国的最高的祝福,缘生于男女之间在严肃的规则和瑜伽控制中进行的交媾结合,它将人引向完美的安谧之中,这不仅使人的身体在美妙和欢喜中处于和谐饱满的状态之中,而且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精神境界。


在这无常的世界上
作者:石海军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在佛教中,“无常”与“空”联系在一起,常常使人产生哀伤的感情,比如,我们说世事无常时,总是伴着无奈的心理,荣华富贵转头空,花开花谢两由之。尽管印度宗教哲学中的摩耶观也将美看成是暂时的、虚幻的,但这并不拒绝世俗之美的追求,没有对魔幻之境的深刻体验,也就感受不到真实,而梵语艳情诗更将女性之美描写得淋漓尽致,对艳情诗人来说,沉醉于生活的奢侈和美妙的享受之中本身就像宗教意义上的解脱一样成为了目的。诗人伐致呵利说,在这个无常的世界上存在着两种生活方式:其一,献身于宗教,因为其中充溢着真理之智而变得乐趣无穷;其二,与风情万般的性感女子一起享受生活。因此,在伐致呵利的笔下,一方面是艳欲享受,另一方面则是苦行般的宗教追求,两者都是人生的美妙享受:
    千言万语有何用!
    费尽心机到头空。
    惟有丰乳美女带给你青春的享受,
    迷人的森林带给你精神的愉悦。
    一方面是爱女人,另一方面是爱神明,如何才能使两者结合起来呢?
    过去我沉醉于激情的黑夜之中,
    认为世界就是女人;
    如今智慧擦亮了我的眼睛,
    我发现一草一木皆神明。
    原来伐致呵利教导我们的只是:青春时代该享受时只管沉醉于青春和性爱的享受,而到了老年,则可以去追求宗教上的解脱。这在我们看来,岂不是荒唐可笑?但伐致呵利却别有高见,认为青春享受与老年时代对宗教的追求两者皆缘于爱,相互矛盾又相互依存,假如没有艳欲的体验和感受,那么对神明之爱便不具体生动;而只沉醉于性爱,性爱本身便会失去意义,性爱只是一种手段而不是目的,我们最终也就是说到了老年我们还是要追求宗教解脱的。
    在伐致呵利的心目中,当圣人拒绝年青美貌的女子时,他实际上是自欺欺人,因为他是在通过宗教苦修而获得天堂美女的青睐这样的回报。他还通过文字游戏以极其世俗的方式嘲弄了追求宗教解脱之人:女人的乳房是珍珠镶嵌的地方,这里的“珍珠”(Mukta)一词在梵语中也指“(宗教上)获得解脱之人”,此可谓妙笔生花的双关语:伐致呵利在此不仅颇具风情地夸饰了女人的乳头,而且还轻松调侃了宗教圣人:原来是坐在女人乳房上享受的小玩意儿。既赞美女人又嘲弄宗教的双关诗意是梵语宫廷艳情诗的一个典型特征。艳情诗主要反映印度古代上层社会的生活情调,当时的社会分工和社会等级已经比较明显,当祭司热衷于宗教修行的同时,王公贵族和社会有闲阶层则沉醉于世俗生活的享受,在他们的心目中,只要有睡眼惺忪的美妙女郎相伴,他们才不管什么赫利大神,女人是他们赞美和崇拜的对象:
    忽而眉头紧皱,忽而满面含羞,
    忽而似含惊恐,忽而笑语温柔,
    少女们的如此面容,眼波流动,
    正像四面八方绽开着簇簇芙蓉。

 

 

印度艺术,表现性爱习以为常(1)
作者:石海军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印度艺术,表现性爱习以为常
    印度艺术习以为常地关切着性爱,总是想方设法来刺激感官。在佛教早期的窣堵波建筑和石窟中,常有一些坐在阳台上的美女或是男女(夫妻)形象的雕像,这些雕塑造形生动优美,不仅成为佛教寺庙的主要点缀,而且使寺庙呈现出欢乐的格调,寺庙因此变成了“神宫”或说是“天宫”。
    阿旃陀的雕塑和壁画主要描绘佛教传说的一个个场面,大多数作品都带有明显的艳情风格,以至于人们得到这样的看法:只有印度特有的世俗色情的艺人才能创作出如此温柔与激情相互交织的动感世界。

           

《后宫图》,阿旃陀壁画,公元5-6世纪。
      印度教寺庙更是充满艳欲色彩的天宫,在寺庙外部的雕栏性的装饰带上常常有众仙女与天神、英雄、圣人欢娱的场面,性爱色彩极为明显。著名的卡朱拉霍印度教寺庙群绕湖而建,雕刻着很多生动逼真的性爱场面,其中的人物全都耽  于声色,被普遍认为是印度艺术中无与伦比的杰作。阿旃陀石窟和卡朱拉霍印度教寺宙都是印度著名的世界文化遗产。
      即使不涉及到性爱场面,印度艺术在极其夸饰浮华的风格中也会幻化出类似于佛陀坐在莲花座上一类似真似幻的意象来,在我们的心目中,这更多表现为一个安详的有似于母爱一般的世界,而从印度文化的角度说,它却是一个充满温柔与奇特激情的艳欲世界。
      印度的宗教艺术为什么会与性爱娱乐密切地联系在一起?我们从印度最古老的艺术说起。产生于印度河流域的最早的艺术奠定了后来印度艺术发展的基础。一些艺术形象如盘膝而坐的神像、赤身裸体的女人、一腿斜举跨过另一腿的舞女、戴珠宝饰品的妇女以及一些娱乐聚会的场面出现于印度河文明的赤陶艺术品中,这些艺术品充满了感官享受的气息,对后来印度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多花的宝石性装饰与性爱的魅力相结合,美丽的少女与奇形怪状的动物在一起,这与后来印度艺术中司空见惯的净修林(修行的场所)和美女的结合在格调上是相似的。几乎所有的印度古代艺术方面的遗迹都是宗教性的,可谓宗教艺术,这种艺术虽然是为了引领人们的精神达到更高的境界,但它在外表上却是极其世俗的,它将人们在世俗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的情爱生活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而不是单纯地对此加以拒绝或排斥,以免人们将宗教与生活对立起来。
      再者,从具体艺术门类上说,印度宗教艺术又与其宗教文学(印度古代文学也都是宗教性的)很不相同,文学多是宫廷诗人、婆罗门、祭司和苦行僧创作的,而建筑、雕刻等在印度古代则主要出自中下层的匠人、艺人之手,尽管他们是遵照婆罗门祭司的指导并按照艺术的规则进行着自己的工作,但是他们对艺术的感受深深地影响着他们的创作,而这种感受又与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体验密不可分,因此,这种宗教艺术不仅凝聚着他们的汗水,更重要的是凝聚着他们的智慧和感情:它看似宗教性的,但表现的并不是对宗教精神和神灵的永恒追求,其灵感更多来源于艺人们对现实生活的感受和理解。印度古代就存在着享乐主义的生活倾向,而在印度的雕塑艺术得到充分发展的时期也就是大约在公元五世纪之后,印度社会受到密教的影响,宗教、生活与艳欲主义更为密切地结合在一起,这对印度艺术艳欲风格的形成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与西方艺术相比,印度古代的建筑倾向与欧洲中世纪的哥特建筑风格正好形成对比。哥特建筑大多是垂直的高建筑,追求神秘与怪异,而印度古代的寺庙显得墩实厚重;欧洲中世纪的人物造像如基督耶稣、圣人、天使等大多是忧思型的,很少面带笑容,而印度雕塑中的神和精灵则多是年青漂亮、身体圆润,显得较为肉感,虽然有时也会显露出愤怒或严肃,但几乎见不到他们有悲伤的神情,而且大多是面带笑容,甚至是笑容可掬,按西方的标准,他们多显得有点女子气,但从印度文化的角度说,他们更多表现出悠悠自得、其乐融融的文化心理。印度教、佛教和耆那教的寺庙雕塑都喜欢用半裸的美女形象来作为装饰和陪衬。

 


湖光塔影
作者:石海军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印度艺术的兴起和发展与窣堵波的建造有着较为密切的关系。窣堵波始源于坟冢,在印度古代,受尊重的人或是亲人去世之后,人们会在埋藏的地方堆起坟丘以示纪念,后来,佛教吸纳了坟冢的祭拜方式,坟冢的规模逐渐变大,演化成了窣堵波即塔的形式。阿育王在印度建造了很多纪念佛陀的窣堵波,这些窣堵波多呈半圆形,圆丘的中间有一个房屋式的建筑,用水晶或玉石做成的器具盛放着佛陀的遗物。窣堵波的中心地带是用未经烧制的砖做成的,外墙则用烧制的砖砌成,另加一层厚厚的水泥。顶部用木材或是石材做成。窣堵波的周围多是用木头栅栏围成一个圆圈,入口处多有装饰精美、类似于门牌式的建筑,围绕着窣堵波,多是一条、二条或是三条巡行道,面向窣堵波顺时针徐徐绕行是向窣堵波中的遗物膜拜致敬的主要方式。菩提迦耶是著名的佛教圣地,佛陀就是在这里悟道的,菩提迦耶的高大佛塔即窣堵波就是这样的建筑,围绕着雄伟壮观的佛塔,是三条高低不同的巡行道,来自世界各地的佛教徒和参观者沿巡行道缓缓而行,形成三道不停游动着的人流,在巡行道与巡行道之间的空地上,很多虔信佛教的人对着佛塔在不停地做着五体投地的大礼,塔、菩提树以及流动的人流和此起彼伏的礼拜者使整个窣堵波形成一种特殊的气场,不仅庄严神圣,而且令人神清气爽,虽然有很多朝拜者,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片净地,让人沉浸、陶醉,这一方面是因为菩提伽耶窣堵波本身是一个神圣的佛教圣地,另一方面也与窣堵波的建筑格局有关。
    窣堵波形状一般被看成是佛塚,象征佛的涅槃,但对它的含义也有别的说法。其造型,一说是模仿蛋壳,内部的舍利子有如蛋黄,是生命之源。一说是模仿佛钵,佛钵倒置着,既纪念着过去的生活,又寄托着人们的怀念。因为窣堵波并非佛教专有,其他印度宗教也都有窣堵波建筑,所以也有一说认为窣堵波是出自印度教徒或耆那教徒所崇拜的男人性具,包括黑格尔在内的的一些西方学者都认为,普遍盛行于东方国家的塔代表着男根,塔多是依山傍水而建,塔象征着男根,水象征着女阴,湖光塔影不仅是一种美景,而且寓含着性爱的意义。
    孔雀王朝和笈多王朝都是大兴土木,建造了不少富丽壮观的佛教窣堵波,其中最为著名的是位于巴尔胡特、山奇和阿姆拉瓦蒂的窣堵波。现存的巴尔胡特窣堵波建造于公元前2世纪中叶,现在,这里的窣堵波已经残破不堪了,只有其中的雕塑还保存得比较好。而山奇的窣堵波保存得则比较完好。大约在公元前一世纪,在原有的基础上,山奇窣堵波被扩建了2倍,直径达120米,是当时印度境内最大的佛教建筑物。其正面以砖石结构建筑而成,有2条供膜拜致敬用的巡回的人行道,下面的一道建在地面,上面的一道建在16米高的平台上,周围的木质栅栏也被9米高的石墙代替。公元前1世纪末,在环绕窣堵波四周的四个大门又加了四个大柱。在窣堵波的四周还建有小一点的窣堵波和寺庙。
    窣堵波的建造后来变得越来越富于装饰性。现在的阿姆拉瓦蒂窣堵波建造于公元2世纪,它比山奇窣堵波的规模还大,它的墙壁上镶嵌着讲述佛陀生平故事的画面。与此同时,北部印度的窣堵波的建造也变得越来越高,鹿野苑和那烂陀的窣堵波也非常有名。鹿野苑窣堵波建造于笈多王朝,是为了纪念佛陀第一次说法而建造的,曾经是华贵而精美的建筑,但现在仅残存其中心部分。那烂陀窣堵波是一个高大的建筑,周围有寺院、讲经堂、客舍和一些小型的窣堵波等成群的建筑,我国唐代高僧玄臧到印度“取经”时,就曾长期在那烂陀寺院学习。
    窣堵波作为佛教祭仪的中心,随着佛教的传播而盛行于印度以外的国家,而且有多种不同的形式。在缅甸出现了尖顶的塔,在西藏形成多种的塔刹,在中国则有角楼式的高塔,而在印尼更形成下方上圆的大窣堵波。

 

山奇药叉女(1)
作者:石海军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随着窣堵波的建造,印度古代较为重要的雕塑也出现了。巴尔胡特、菩提迦耶和山奇窣堵波的围栏和门廊上都有非常精美的装饰性雕塑。巴尔胡特窣堵波的围墙上雕刻着很多美丽的半人半神的药叉和药叉女形象,横栏上的雕塑大多取自佛本生故事,但比起迦耶和山奇的雕塑来,巴尔胡特的雕塑显得比较平板,出现得年代可能稍早一些,而山奇窣堵波门廊上的雕塑技巧最为成熟,可能出现得较晚(约为公元前1世纪),迦耶的雕塑介于两者之间。菩提迦耶窣堵波是在佛陀悟道后的地方建成的,其围栏性的建筑深雕细凿,人物形象显得更为丰润也更有活力,它不像巴尔胡特雕塑那样平铺。
    山奇窣堵波的围墙没有什么装饰,但它的门廊上的雕塑却显得生龙活现。山奇窣堵波的四座门廊极其有名,因为这些门廊的建造比山奇窣堵波本身的工程更为精巧。雕刻在这些门廊横梁下的女药叉是山奇雕刻中最为美妙的女神造型。就时间上说,这些女神比巴尔胡特的女神晚了大约只有一百年,但在技巧和观念上都有了很大的变化。药叉女面带微笑,一条腿微微弯曲着,四肢显得自由舒展,其身躯呈印度传统的三曲线状态,肌骨显得更为柔和,臂部微微翘起,其姿态既妩媚妖娆又柔和优美,整个雕塑显得圆润丰满,而不像巴尔胡特雕塑那样呈几何形结构,人物形象的塑造也不是宗教象征性的表达,而是有血有肉的少女形象。

                    

山奇窣堵波东门廊上的药叉女。公元前2-1世纪。
      山奇的雕塑主要表现佛陀时代的生活和佛本生故事,它在形式上不拘一格,将现实与想象化为一体:城市里,骑马骑象的人成群结对,男人和女人们在膜拜着神龛,装饰用的花环随处可见;自然中,大象在丛林里游荡,这里不仅活动着狮子、孔雀,而且充满了夜叉、那伽等精灵和神话传说中的各种动物。自然与城市生活交织在一起,表现出印度古代令人眼花缭乱的生活,既充满活力,又富于神话般的色彩。
      在巴尔胡特、菩提迦耶和山奇以及这时期其他的佛教艺术中,从来没有佛陀本人的雕像出现,只是以轮子、宝座、足迹或是菩提树来象征佛陀,可能是遵照佛陀反对偶像崇拜的意愿而不对佛陀进行雕像刻画;也可能是因为在当时人们的心目中佛陀的形象过于崇高伟大,任何雕像的形式都不足以用来表现佛陀的品质和精神。佛陀塑像产生于贵霜王朝时期的健陀罗和秣菟罗雕刻之中。
      最初佛陀形象的产生可能受到耆那教的影响,是耆那教首先刻画出双腿盘坐、赤身裸体的祖师打坐形象,佛教艺术可能是从中吸取了灵感,也出现了类似的双盘打坐的佛陀形象。佛陀和菩萨的早期雕像侧重于人性而非神性,并且充满了欢乐的情调,这与早期佛教雕塑的精神是一致的。
      与佛教窣堵波的建造相呼应,耆那教也建造了不少窣堵波,像佛教窣堵波一样,耆那教窣堵波的围墙上也有类似的雕塑:药叉女(女精灵)丰臂细腰,姿态优雅,令人想起更为古老的印度河流域出土的舞女形象。在苦行主义的宗教文化氛围中,她们却坦荡直率地表露出性欲本能的色彩,这充分证明印度古代苦行与艳欲对立并存的生活观。

 

曹衣出水(1)
作者:石海军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茉菟罗位于德里南方85英哩处的朱木纳河畔。早期盛行耆那教,到了贵霜和笈多时代,耆那教与佛教并行发展,其后又接受了印度教性力教派的思想。
    在茉菟罗的雕刻中,最令人着迷的是那些充满幻想的药叉女形象,药叉女形象是茉菟罗艺术的典型代表。比起早期佛教窣堵波建筑物中的药叉女,茉菟罗雕刻艺术中的药叉女显得更为生动也更富有挑逗性。她们裸露的身躯充满了肉感的色彩,娇俏的脸孔也充满了艳欲的神情,她们的乳房被夸张地表现为球的形状,本身便像是窣堵波,腰肢如蜂,恰与肥美的臀部形成对照的效果,显得极其妖魅。全身只有颈部、手臂、脚踝和臀部挂着珠宝和环饰,其余部分皆予以裸露。

                

醉酒的药叉女,茉菟罗雕刻,贵霜王朝,公元2世纪,存新德里国家博物馆。女药叉也被看作是生殖神的象征,这  个雕塑主要表现的生殖题材,对于一般来祈求多子多孙的信徒来说,这些雕像似乎具有某种法术的效力。这幅雕像也被认为是春军醉酒图,春军是印度古代著名的高等妓女,梵语戏剧《小泥车》刻画的重要形象便是春军。
      茉菟罗位于德里南方85英哩处的朱木纳河畔。早期盛行耆那教,到了贵霜和笈多时代,耆那教与佛教并行发展,其后又接受了印度教的克里希纳教派的思想。
      茉菟罗的雕刻技术已发展得相当纯熟,人物形象的塑造有如真人般富于生命力和动感。此派特别喜爱女性三曲线式(Tribhanga,又叫“三道弯式”)的身体姿势,即头向右侧倾斜、胸部对应着转向左方形成一弯、臀部向旁耸出、略微  上翘形成第二弯、两腿再转向左方形成第三弯的姿式。
      笈多时代印度文化的发展是全面的,迦梨陀娑、婆罗多都出现在这个时代,史称印度历史的黄金时代。这时期,佛教艺术也达到非常完美的地步。细匀而富有韵律感的衣纹,透明的丝质袈裟,既单纯又圣洁的形象,显示出佛教艺术极端理想化的艺术思想,这些造型表现出佛教的理想人格,如柔和、宁静、内省、完美、高贵、典雅。一方面是美得无懈可击,另一方面则由于过于完美而显得缺乏生命的活力,似乎脱离了现实的境界,去除了世人的体臭。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艺术现象。在此之前,印度艺术家对人物的刻划基本上是以写实为基础,虽然也有象征性的内容出现,但基本上不脱离对客体的直接思考,很注重人体自身的特征。但到了笈多王朝,艺术家对人体的思考中介入了植物和动物的格调化色彩,因此,对客体尤其是人体的认识融入了新的内容。在对人体的刻划和造型中,思考的不仅是人体特征,而且将宗教教义普泛化,他们企图模仿动物和植物的曲线和动感,塑造出美的典型,使观者从神像和人像中感到动植物的生命力。因此,一件艺术品里,神性、人性、动物性、植物性等因素被融为一体。
      笈多王朝的雕刻在衣纹方面保留早期茉菟罗贴身细纹的风格,但更为优美,传入中国之后,中国画家曹仲达曾加以模仿,时人称为“曹衣出水”,因为细纹紧贴皮肤,看起来像是刚从水里出来的样子。但在古代印度,“出水式”的雕刻指的则是另一种风格的佛像,如藏于美国克里夫兰博物馆的一件砂岩佛像:它身上的衣纹完全被省略了,雕像本身显得更加单纯化和透明化。

                 

立佛,笈多王朝朝代,约公元5世纪。砂岩佛像,藏于美国克里夫兰博物馆。这里的佛像采用了早期女药叉常有的三曲线姿势,显得更加女性化,佛教女性化是印度和西藏密宗的典型特征,笈多王朝时代的佛教已有密教的倾向。
      同时,我们也会注意到,这里的佛像采用了早期女药叉常有的三曲线姿势,三曲线式一般是用来刻划女性优美身姿的,但由于印度人特别喜欢这种姿势,所以在男像的刻划中也可以见到三曲线的身体姿势,不过与女人的三曲线不同,男性是头向左侧倾斜等,正好与女性三曲线形成对照。佛陀塑像以三曲线的形式出现也表明,这时期的佛教在精神上已经出现女性化的倾向,佛教女性化是印度和西藏密教的典型特征,显然,这种倾向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与三曲线的姿势相适应,曹衣出水式的身体特征也充满了女性的柔和之美。茉菟罗艺术的这种独特风格可能受到希腊、罗马和波斯艺术的影响,是外来艺术与印度婆罗门教、佛教艺术传统结合的产物。


非男非女:健陀罗艺术(1)
作者:石海军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犍陀罗位于印度河上游,居中西交通的要道,为东西方贸易必经之地。在此形成许多重要城市,如白沙瓦、塔克希拉、哈达,稍西则有贝格兰姆和巴米杨。在这些以商业为主的城市中,佛教和佛教艺术都依靠商人的财富来维持,对于不愿意放弃世俗荣华而又渴望死后得救的人来说,菩萨的神格特别受欢迎。在大乘佛教中,菩萨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所谓菩萨是指未成佛但即将成佛的神格,当此神格附于某一个人时,这个人便是菩萨。其存在大致分为三种:法身、应身和化身。法身是抽象的,属哲学意义上的实体;应身是以神的方式出现,诞生于偶像崇拜心理;化身是以人身出现,源于人的为善念头,实属伦理范畴。菩萨化身的观念最深入人心,统治者和商人往往扮演菩萨化身的角色,他们资助佛僧、佛寺,吸引了很多远道而来的教徒和艺术家,使佛教建筑艺术得到了蓬勃的发展。
    犍陀罗艺术受到东西方文化的影响,在题材与风格上可谓五花八门。早在公元初,由中国新疆经阿富汉到波斯之间的大沙漠和草原已经是各游牧民族竞逐之地,来自中国、印度、波斯诸大国的文化在此交汇,商人在其中扮演中间人的角色,佛教徒成为文化的传播者。大约在公元五世纪末、六世纪初,在当时靠近中国的库车、龟兹、旦旦乌克立等地的艺术开始受到中国绘画的影响,展现出一些具有优美线条的白描式壁画。这时期的印度艺术家,向东吸取了中国画家的白描笔法,向西则大量吸收希腊、罗马雕刻技法以及人物造型方面的特征,尤其是后期健陀罗艺术,更为明显地受到了希腊、罗马艺术的影响,它的一些建造者可能来自西方。
    从健陀罗西行不远,便是哈达城,哈达位于基伯山隘(KhyberPass)的西端,传说是释伽牟尼头骨珍藏的圣地。再往西便走到了冯都基斯坦。哈达和冯都基斯坦都曾以美丽的泥塑艺术而闻名遐迩,其中尤以冯都基斯坦的泥塑菩萨最为有名。

              

菩萨》,局部,冯都基斯坦出土,后期犍陀罗风格,约公元七世纪,泥塑加彩,巴黎吉美尔博物馆。
      上图是冯都基斯坦一座寺庙的佛龛中供奉的一个泥塑菩萨像,其优美姿态和细长柔媚的手相具有明显的“风格主义”的作派。丰满圆浑的脸庞上,眼睛如树叶一般,且有点微微翘起,细长的双眉高高扬起犹如弯弓。看来好像过分完美的双唇露出某种神秘的微笑。眉、眼和嘴唇的棱角与光滑的脸庞构成有趣的对照。过分细长的手指看来好像没有骨节,而且与那丰厚的肩臂形成不大对称的比例。从种种特征我们可以辨认出雕像表现的是一位少女,但裸露的胸部却平坦得像是尚未发育成熟的孩子。这种非男非女的佛教造像是如此的奇特,似乎能将人引入一个非现实的梦幻世界。
      这些佛像造型大多产生于公元七世纪,正是佛教密宗在印度盛行的时期,其怪异风格的形成,一方面与密教在印度的发展有关,另一方面也与佛教的女性化倾向有关。这时期及后来的印度本土的建筑和雕刻艺术受佛教密宗和印度教性力教派的影响,多直露地表现性爱的场面;而在佛教密宗中,佛教中的菩萨多呈金刚怒目的怪诞特征,这是健陀罗艺术风格出现的内部因素;从外来影响上说,希腊、罗马艺术的雕刻技法和思想也为印度艺术家提供了更为广阔的想象空间。因此可以说,健陀罗艺术是印度文化与东西方文化相结合的产物。它向西吸收了波斯和希腊艺术的风格,同时又向东传播,流行于新疆,并顺着丝绸之路进入甘肃的敦煌。
      印度艺术的的形式和思想深深地影响了整个东南亚、中国、朝鲜、蒙古、西藏和日本的艺术。尽管印度教也传入了东南亚,但主要是佛教  一种典型的商人宗教  充当了传播这种艺术影响的主要工具。

 

宗教与艳情:阿旃陀石窟(1)
作者:石海军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阿旃陀石窟是位于印度德干高原北部偏西的佛教圣地。此地丘陵起伏,山路幽寂,瓦科拉河在此形成一个大转弯,阿旃陀石窟正是在这临溪的悬崖上开凿而成。它始建于公元前二世纪,公元七世纪以后,随着佛教的衰落,阿旃陀逐渐被人遗忘,往日的繁荣热闹景象消失了,整个石窟群被静悄悄地埋藏在蔓草之中。到了1817年,有一些英国士兵在狩猎时由一位印度小童领路,来到这个断崖前面,拉开藤蔓时,赫然发现了雕刻精美的石窟。
    即使以今天的艺术眼光来看,阿旃陀石窟也是一座佛教艺术的博物馆,其中最令人着迷的是它精美而丰富的壁画,随着岁月的流逝,其色彩虽然已有点斑驳,但其魅力却是永恒的,它引导着人们进入的是一个色彩迷人的佛教世界。
    阿旃陀石窟的壁画主要是以各种佛教传说故事宣传佛教。有关于释迦牟尼诞生、出家、修行、成道、降魔、说法、涅槃的壁画,围绕着释迦牟尼一生的经历,阿旃陀的壁画涉及到当时广泛的社会生活,从城市宫廷到乡间田舍,从王公贵族到牧童农夫,有的高贵庄严,有的鄙俗滑稽。总的来看,这些壁画给人的印象并不是宗教的庄严肃穆,而是将宗教情感寄托于世俗艳情的生活格调之中,因此女性形象的塑造成为壁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摩诃旃纳卡国王与王后、宫女》,阿旃陀石窟第一窟,公元5-6世纪。
      上图是第一窟中的一幅壁画的局部,描写一个高雅的菩萨  即国王摩诃旃纳卡(Mahajanaka)  被王后和宫女包围着的情形,其题材出自佛教《摩诃旃纳卡本生故事》,表现的却是当时画家所熟悉的王宫生活。
      第十七窟中的壁画“西姆哈拉历险记”(下图),说的是急功好利的商人西姆哈拉在航海途中,船被搁浅在一女妖岛的岸边。表现这个故事的壁画的画幅极大,几乎覆盖整个墙壁。那里的女妖在白天会化身成一位艳丽的美女,晚上则变成嗜血的魔鬼。下面是这幅巨型壁画的一个局部,表现的是商人西姆哈拉与一位美丽的女妖一起在帐篷里的情形。

                    

 《西姆哈拉历险记》,阿旃陀壁画,公元5世纪中叶。
      “毗湿凡陀罗本生故事图”表现的也是类似的画面:毗湿凡陀罗王子正在告诉自己的妻子关于他已被父亲驱逐出门的消息。在这些壁画中,无论是王后、宫女还是女妖或是妻子,女性人物形象都显得妖艳生动,连佛陀的母亲摩耶夫人的形象也是如此,这类富有色情意味的主题和构图直接影响到印度后来的细密画。细密画的主角常常是一对相互痴迷的情人。
      第十九窟里的一龛浮雕描写的是那伽王(蛇王)和他的妻子,他们分别作药叉与药叉女的打扮。那伽王源出自印度“生殖神”,在印度文化中,那伽常常是性和性爱的象征;但在佛教传说中,那伽后来又成为佛法的守护神和佛殿的保护者,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结合。两人都是很自然地坐着,一脚置于座台上,一脚下垂。那伽王的头上带着珠宝冠,周 围是凶猛的七个蛇头,这些蛇头是此神的象征。
      从这些石窟的绘画和雕刻中,可以看出当时王宫的富丽、服饰的华贵,也可以看出当时印度充满快乐的生活格调,其中的人物如国王、王后、太子、宫女、武士、平民的不同生活以及佛、菩萨、天女、比丘等不同的神态,在画面上都被表现得生动细腻。在人体肌肤的柔软和弹力,构图的和谐与紧凑,线条的流动与色彩的洗炼等方面,都表现出高超的绘画技巧和丰富的想象力。
      阿旃陀石窟之后,在埃罗拉、巴格等地也出现了在印度艺术史上极为有名的石窟。埃罗拉寺院有30多个石窟,它们建造于公元五至八世纪,大多数是印度教石窟,只有少数是佛教和耆那教石窟。其中凯拉萨纳特最为有名,整个石窟庙群雕凿于山坡上,包括神殿、大厅、门廊、还愿柱、小的神殿、回廊等都精雕细凿,人物造型优雅而富于活力,这些造型特征在后来的印度艺术很少再得以呈现。

                      


《女神像》,埃罗拉石窟第21窟,公元5-6世纪。
      佛教东渐之后,阿旃陀等石窟艺术也随之传入了中国、朝鲜、日本以及东南亚一些国家和地区,并对当地的雕刻、绘画产生了重要影响。中国著名的敦煌、龙门、云岗石窟中有不少珍品就是阿旃陀风格的再现。有的不仅形式相似,内容上也极为相近。

 

莲花手菩萨(1)
作者:石海军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莲花手菩萨像(BodhisattvaPadmapani,手持莲花的菩萨,阿旃陀一号窟壁画,约公元五世纪)是阿旃陀石窟中最为有名的壁画,它不仅代表了阿旃陀石窟壁画的最高成就,而且其姿态与神情也最为完美地表现出佛教的精神。
    一般都认为这位莲花手菩萨就是我国读者所极为熟悉的观音菩萨。在佛教传说故事中,自从释迦牟尼逝去以后,观音菩萨就行使起佛的职责,一直到佛转为弥勒而再次下凡为止。观音菩萨看上去像是一个出身高贵、格调优雅的年轻王子,他头戴珠冠,右手持一株莲花,左手置于臀部,他以无限慈悲的目光俯视着世界,面部神情淡然而略带忧伤,似乎整个世界都收在他的眼底。

                        

《莲花手菩萨》,阿旃陀一号窟壁画,约公元5世纪。
      仔细品味莲花菩萨像,我们会发现,他那细长的手指,蛋形脸,高耸的珠宝冠,都带有女人味。加上项链、胸饰、手镯等,更能显示出女性的柔美,可是他的胸部是平坦的,这说明他是一位女性化的男性神  是从早期的带着胡须的男性观音像演化而来。他的面相特征体现了笈多王朝时代人物造型的典型特征,尤其是那丰满的蛋形脸、相连成波浪纹的眉毛、如惊鹿的双眼、笔直的鼻梁以及如莲瓣的双唇。线条的流畅使人物的轮廓增加了动感,尤其是手与手指的动作显得细腻生动,他的右手持一朵莲花,左手搭于胯部,显示出女性的婀娜多姿。菩萨的头向左侧垂顾,而右肩耸出,臀部又扭向左侧,形成比较和缓的曲线,其扭动的三曲线身姿,富有女性美的特色。这种姿势是印度壁画菩萨像中较普遍的样式,而莲花手菩萨则将这种造型推向极致,充分显示了艺术家在勾线、敷色和刻画脸部神态方面的精细技艺。垂视的两眼赋予菩萨一种超然宁静的气质,给人以澄思静虑之感,这种气质在周围热闹混杂的背景的陪衬下,更显示出其超凡脱俗的魅力,足以令膜拜者心心念念,一片神往。

 


众神狂欢的卡朱拉霍寺庙(1)
作者:石海军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卡朱拉霍(Khajuraho)寺庙在世界上极其有名,被认为是最伟大的和无与伦比的印度艺术,属于人类最珍贵的文化遗产之一,但朱拉霍寺庙又不同于大多数的人类文化遗产,因为它所有的雕刻都围绕着性爱主题,而且表现得极其大胆、露骨,这种奇特的现象使它在世界上极其有名,每年都有大量的游客络绎不绝地前来参观。在不同人的眼中,同样的艺术场面可能产生完全不同的艺术效果,卡朱拉霍寺庙上的性爱雕刻给人的感觉尤其如此。即以那些栩栩如生的女性人物造型来说,在母亲的眼中是少女的形象,而在少女的眼中,则是母亲的形象,在老年人的眼中则又可能是女儿的形象,而在富于浪漫情调的人的心中则又会演变成恋人的形象。这些雕塑给人的印象并不是淫秽下流,相反,这些令人难以思议的雕刻画面常常会使人在心灵上产生震憾和茅塞顿开的感觉,同时也在美和艺术的享受中让人回味无穷。
    卡朱拉霍(Khajuraho)的原义是“众神之城”,此地曾是挤满砖房木屋的热闹城市,而现在除了卡朱拉霍寺庙之外,便是一片开阔的荒地,热闹的市井早已悄无声息,那乳黄色的砂石塔,总是映着蓝天,显示出被时间侵蚀的侧影。往日被视为司空见惯的性爱及其艺术如今多多少少地显得有点稀奇古怪,往日泰然自若的性爱姿态如今也显得有点惊世骇俗。
    卡朱拉霍寺庙群建于公元10至11世纪,本有80多个寺庙,现存25座,这些寺庙并不高大,一般都不超过百米,它们全都绕湖而建,形成一个独特的寺庙群体。在中世纪印度,卡朱拉霍神庙也被视为“宇宙山”,从高处俯视,卡朱拉霍寺庙群呈连绵起伏之状,其主塔像是一座主峰,主峰周围附着无数层层堆叠的小峰,一方面给人以重峦叠嶂之感,另一方面也象征旺盛的生命繁殖力。从正面来看,卡朱拉霍的大堂和门廊上面也建造有小型的寺塔,与主塔相映成辉,也给人以群山环绕之感。再者,卡朱拉霍的寺塔,像大多数北印度的寺塔一样是曲线型的,在周围小型寺塔的陪衬下,其中心寺塔看上去有一种向上推进的力量。寺塔与整个寺院结合起来,像是群山环绕着峰顶,使人联想到天国与大地之间的完美融合,神圣的宗教精神既洋溢于天国,也弥漫于大地。寺庙的整体结构既匀称精美,又不乏自然的活力,也有艺术家认为,卡朱拉霍寺庙本身的建筑就像是一个天国的少女,台阶像是她的脚,门廊是她的膝盖,会众堂代表她的臀,圣祠是她的子宫,那里一般都要显得黑很暗,并安放着林伽。
    卡朱拉霍寺塔在外表上并不是金字塔型,它的建筑者以出牙砖的形式形成托臂,使其峰顶部分产生出圆丘性的效果。而在主体建筑上装饰着门窗,也进一步打破了砖石结构的单调性。典型的卡朱拉霍神庙一般包括神殿或圣祠、会众堂和一个门廊,三个部分相互连接在一起。它在建筑上的另一个突出特征是给会众堂添加了两个耳堂,这使得它在建筑布局上与西方的哥特式教堂更为接近。从整体风格上看,卡朱拉霍也颇有西方巴洛克风格:多装饰曲线以显示起伏的动感,铺张浮化,结构复杂,意象奇崛。它的雕塑性装饰也不像一般印度教寺庙那样只装饰外部而不装饰内部,而是内外兼修,各个大厅内部的圆顶装饰得也都极为完美。
    不过,使卡拉拉霍寺庙声名远扬的还是它那华丽多姿的人物雕刻。这些人物雕像主要出现于塔身的下半部分即顶柱过梁与挑檐之间的雕饰带上,也叫寺庙的天堂条带,代表着美妙无比的天国。在这些条带上,不仅雕刻有民间传说中认为应归上天的诸神,而且充满了美貌迷人的天女和仙女,她们给予众神以及英雄和圣人的灵魂以无尽的欢娱和尽情的享受。
    雕饰带上的人物都具有强烈的立体感,似乎要从建筑物结构中走出来似的,再者,各个人物雕刻得都细腻逼真,姿态各异,富于强烈的生活气息。所有的人物都耽于声色,或拥抱或交媾或调情,可谓尽情享受,其中也不乏群交、乱交的场景,甚至人与动物交媾的场景也栩栩如生。天女们更是妖娆妩媚,她们以柔美的身姿,裸露的丰乳和富丽的装饰,做出各种诱人的姿态和动作。如一位美女娇柔地把眼膏涂上自己的眼睛,另一个正在喂自己肩上的鸟。
    印度的宗教建筑历来都少不了性爱的装饰,但将性爱装饰发展到极致的当属卡朱拉霍寺庙群,可以说,卡朱拉霍寺庙是印度古代性爱宝典《欲经》的艺术化,《欲经》中所描写的一切性爱姿势在卡朱拉霍是应有尽有。

    


《与仙女们在一起的天神》,卡朱拉霍寺庙雕塑,公元10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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