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天利游戏目录:“文”“质”之间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3 03:28:36

—楷书学习之路

在我的学书过程中,楷书一直是最重要的学习内容。最初对楷书的学习,是源于传统的学习书法的基本模式,即从唐楷入手,然后再学其他书法。我将楷书作为自己艺术上的主动追求和选择,经历了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是在学习过程中不断地对自己的认识进行超越的过程,也是不断地吸收其他各方面营养来加深对这门艺术形式从表象到深层了解的过程。所以,现在回头来看这个过程,对它进行总结,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通过点画认识唐楷的笔法

第一阶段是从1980年到1985年,我对颜真卿的《多宝塔》《东方朔画赞》和褚遂良的《大字阴苻经》这3个碑帖的范本的学习。这个阶段的学习最初就是对点画的学习,通过楷书点画的书写来认识唐楷的基本笔法。现在来看,也是走了一个从外在的形的描绘到线质的内涵的深入的过程。写《多宝塔》时还局限于比较小的视野,就是对它的形的描绘,点画的形态、结字的形态的描绘,然后到《东方朔画赞》对线质的、厚的线质的、堆积感的线质的追求,最后再到《大字阴苻经》,实际上是从大到小。也就是说最初是从书写外在形态到追求凝重质厚的线质,然后再到褚遂良的《大字阴苻经》的书写性。因为《大字阴苻经》是非常细腻的书体,我对它局部技巧的关注,对它书写性及点画的描绘又是在写《多宝塔》基础上的一次升华,由小到大,由书写生到对线质的追求,然后又到了一个对书写生的追求。

从魏碑里归纳一种技术语言

在学习魏碑的时期,我首先学习的是《龙门二十品》,然后是对《爨宝子》《爨龙颜》的学习,最后是对《张猛龙》《张墨女》的学习。当时我基于这样的考虑:从唐楷上溯北魏,也是一个传统的学书思路,所谓穷源尽流。最初选择《龙门二十品》,是因为当时从别人手中借了一套字帖,这里面得益最多的是《北海王元祥造像》,因其在笔姿、字势、结字上与《大字阴苻经》的势态非常接近,而且书写性极强,当时我还没有领会到碑的线质的深层次,只是在外在姿态上一下子就接轨了,投入也较多,所以一写就上手。在此基础上,又用这种笔调去写《爨宝子》《爨龙颜》。所以20世纪80年代有一段时间我都是以“二爨”的变的调来进行创作,再加上对《张猛龙》《张黑女》的学习,在字势上的更多积累,可以说都表现在80年代后期的楷书创作中。应该说这时期我初步具有了比较正式的创作,80年代后期的楷书实际上都是这个基调作品,就是有碑的质感和外在形态,但是又有唐楷的细腻和书写性。这样的结合,让人感到鲜活,而且在面貌上,它又不拘泥于一碑一帖。比如说我在这一时期的作品,有些以《爨龙颜》为基调然后又有些书写性的东西,把它写得雅化些、秀美些;有时候又写得靠《龙门造像》一些,写出斩钉截铁的那种硬朗。我一直没有拘泥于以一碑一帖的面貌来限制自己的创作,而是从碑里去归纳出一种技术语言,然后在形态上、造型的选择上借助于帖的势态去强调一种书写性,有效融合魏碑艺术,把它们化合到一起。现在来看,第二阶段的学习、创作是非常重要的,尽管有很多刻意的成分在里面。我还没有脱离就楷书写楷书,但我在里面带入了唐楷的书写性,比如在这个过程中,我对邓启如、何绍基、赵之谦楷书的深入学习,都花了很大的力气,这对我解读北碑、升华楷书的学习创作起了相当大的作用。所以这段时期,我的楷书基本走向了创作,而且能够按照自己的审美需要来融会贯通。
因其他书体进行的“迂回”

第三阶段的学习、创作、探索,严格说来应该是在2000年以后,我开始花大力气学习行草书,尤其是对“二王”笔法体系的学习。在90年代初,我在“二王”的笔法学习研究的基础上又对秦篆、汉篆、清人篆书、汉碑的几个体系,分门别类进行研究。这些学习解决了我的两个核心问题。第一,篆隶彻底解决了我线质的表现。通过对篆隶书的学习,我逐步认清了中国书法的艺术本质,就是大篆体系线的阳刚、小篆体系线的阴柔,两种线条交织变化。对这两种线形有了体验,表现力大大增强了,从而也基本上解决了我在楷书创作上对线条内在质的需要和线的内核本质丰富性的需要。第二,是对“二王”的传统帖学笔法的学习。我深入学习了米芾、《书谱》、“二王”的传本墨迹,以及董其昌、王铎这些“二王”传统帖学笔法体系。这一系统学习,彻底解决了我在楷书书写过程中需要的技术转换:线与线的排列,线与线的关联,线与线的亲和力,线的纵向运动和线的排列关系的这种组织内在联系。从线质、线的组合关系上,彻底解决了我在书法创作的问题。这就为我进入第三阶段的创作提供了有力的支撑。

第三阶段我的楷书创作,基本上是立足碑的体系、碑的形质,然后把传统的帖学笔法体系融会转换到碑学中去,所以在线质上、在线的表现上,体现了篆隶的基本线质,在点画的转换上,它又包含了帖学的精微技巧。朴厚的线质和精微的技术相结合以后,写出来的楷书让人感到既朴茂又典雅,既雄强而又不乏灵气。这时期就是力求在这个基础上写出“鲜活”的楷书,使它能大能小、能收能放。

第一阶段、第二阶段的创作上,我选择的形式基本上是界格,每个格子写一个字,这是比较机械、工稳的,即使有姿态,它也在格子里。到了第三阶段,我选择的形式就不一样了:有格子,又可以超越格子,有界格而没有界格,我的楷书创作可以随心所欲,在一个块面内随意布局,打破格子,做到乱石铺街,随意错落。

第三阶段还有一个重要的板块,就是在进行碑学创作的时候,返回重新审视唐楷。在我的楷书创作中,有一个板块就是唐楷的重新诠释,我选择的是褚遂良的楷书,然后在其中融入了一些墓志的精巧,但又方挺厚重、斩钉截铁,把那种圆润的东西用方截的碑的意味表现出来,表像上是“文”,实质却是“质”,希望让唐楷以一种新的姿态展示于世人面前。

摘自中国艺术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