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唱歌的鸢尾花舒婷:由颜氏家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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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民晚报  2012年01月13日  管子华

  现在五六十岁以上的人大多知道《颜氏家训》,“文革”前我读书时,语文教师总叮嘱我们多读读这篇家训。如今我到了“耳顺之年”,想到跑过机关、学校、公司、医院以及文艺团体、科研单位,看到不少“政训”、“司训”、“校训”、“院训”之类,不由联想到《颜氏家训》。

  《颜氏家训》是南北朝北齐文学家颜子推所作。颜公寒门入仕,官宦沉浮,到晚年训诫子孙、弟子如何立身、治家、处世,亦旁及文字训诂的探讨,典章制度的考释,文学艺术的批评,实为一部学术论著。无论谈家长里短,还是讲教育树人,颜氏家训确有睿智见识,揭示了南北朝至隋朝期间门阀士族走向全面腐败的史实。

  《颜氏家训》有二十篇行世,我觉得《勉学》篇最具思想与学术价值,其中记载了梁朝贵族子弟个个熏衣剃面,涂脂抹粉,穿着高跟鞋,腰里别着锦囊,身旁摆着古玩,坐着丝织方垫,可经不住风吹雨打,活脱脱像一群废物。这帮纨绔子弟对世务几乎白痴,缺乏最起码的社会常识,更不知如何处理公务和事务,实际上根本无法承担从政、治国之重任。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我钦佩颜公洒脱而愤懑的笔调,他对诸如世态人情、民间习俗、文坛争拗、官场沉浮,无不了然于心,但他不轻易说教,他有自己的臧否,更有自己的忧患,他敢于揭露表明他有“胆气”,且不患好为人师、夸夸其谈,而是重在做人而非做官。《勉学》中说“夫所以读书学问,本欲开心明目,利于行耳”,他强调“守职无侵,见危授命,不忘箴谏,以利社稷,测然自念”,这种冷观世道,“不迁怒、不贰过”,看似平易,其实极难。对比当下某些官人、艺人、商人、学人对上八面玲珑、对下八面威风,颜子推所行所训实为可贵,远比颇有身份的人干净、尊严、高贵得多。

  现在有一些年轻人为了过上好生活,拼命读书求学历谋高职高薪,家长亦是望子成龙,将自己的后半辈子押宝到子女身上。其实,历史总在沉默中开言:读书是为了做人,而不是“敲门砖”!《颜氏家训》是一千四百多年前的私训,指出读书重要但做人,才是最重要的。我想《颜氏家训》对今人之启迪,还值得大家深长思之。学习做人比学习技艺更为重要,恐怕还须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