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鸢尾花纹章图片:留守性寡妇的生活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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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性寡妇的生活悲情(2009-02-10 19:34:10) 标签:活寡妇 守活寡 生活悲情 杂谈 

    春节过罢,想偷情都难的留守性寡妇又陡然增多。

    牛年春节,万家团圆,我给湖北老家一亲戚打电话时,他提到一个我很熟悉的名字,说正帮忙给此人处理丧事。毛主席在《为人民服务》中说“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在所难免,可是此人死的真不是时候啊。更可叹的,是他死前就已“守活寡”多年的他老婆。

    此人在广东打工,老婆在家种田,抚养一对孩子,照顾两个老人。每天,她起五更睡半夜,挑水、做饭、洗衣、喂猪、打米、收拾屋子、伺候老幼,还要像男人一样耕田、种地、栽秧、割谷、收麦、打场、上山砍柴、下田挑沙,等等。每天,她都一身尘土,一头草屑,脸色发青,疲惫不堪,不到40岁的女人,本该焕发着容光与风韵,但却已憔悴得如同五十多岁的老妇。要说男人在外打工很累很苦,在家的老婆则更苦更难。据说,此人打工中每月能挣1000元钱,除了吃喝花销,还能剩余三四百元。但他的香港老板生财有方,让儿子在工厂旁边开个赌场,拉执法人员入股,“保护伞”下大兴赌业。为了给老板“捧场”,大家只好去赌,可是每赌必输,他每月拿到的工钱,大部分又送回给老板了。辛辛苦苦地干一年,能给老婆寄回的钱甚少。老婆操持着一家人的生活,入不敷出,拮据难撑,过年时连件新衣服都没有。于是乎,外面打工年年打,家里贫穷年年穷。

    没有钱回,但盼人归。男人回家一聚,过年才显喜气,另有久违的“性福”。但去年过年,南方突降冰雪之灾,男人搭进一张车票,也未能如愿回家。今年春节之前,老板以金融危机为由,扣发了男人数月工钱。但男人想老婆孩子,买票挤上了民工专列。眼看故乡在望,为了节省最后几十里路的车费,男人改乘了一辆顺路的农用三轮。不料,在一处颠簸的山路上,他从车上掉下,摔破了脑袋,抢救无效而亡。除夕之夜,尸体被抬回家,人是“叶落归根”了,老婆却由留守性寡妇变成了实质性寡妇。另外,在抢救他和给他处理后事的时候,不仅花完了他身上仅有的2300元钱,还另行借账5000多元……

    打工的男人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守了多年活寡的女人,除了永无盼头地继续守寡,面对一堆欠账,面对无人分担的家庭重负,面对精神与肉体的无情打击,她该怎么办?今后的日子她该怎么过?

    哭昏了天的寡妇,有数不完的悲情。如此悲情的寡妇,全国绝无仅有。

    所谓寡妇,本指失去了丈夫的已婚妇女。但今日中国农村,却出现了众多丈夫健在而独守空房的“活寡妇”,这就是长年在外打工者的妻子们。据人力资源与社会保障部统计,我国三分之二的已婚农民不能与配偶生活在一起,其中“守活寡”的妇女不少于4000万人。中国农业大学教授带领的一个课题组,经两年的调查研究,估算农村“活寡妇”多达4700万人。近20多年来的中国农村,是一个老人、儿童与“寡妇”的世界。朝鲜战争、越南战争和其他战争,都曾出现过这种战时景象。和平时期的中国农村,虽然它是无奈的,但又是现实的。

    只有春节那几天,部分民工回家过年,家里的“寡妇”才回归为人妻。春节一过,这些民工返城打工,农村的“寡妇”倾刻又多了起来。另外,除了部分读书的女孩,农村的青少年女子也都外出打工谋生了。留守在农村的“活寡妇”,年龄多在35岁至50岁之间,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当社会的潮汐拉走了她们的男人,当生活的缰绳绑架了家中的梁柱,她们在万倾阡陌里支撑的,决不只是“半边天”,而是家庭的一切。

    在我国一些农村,由于人口成份已呈战时景象,留守性寡妇想偷情都难,因为村里已很难见到青壮年男人。正是如此,虽然绝大多数的她们,婚姻关系依然稳定,但男人留下的重体力活儿,只能由她们硬撑。另外,长期的留守生活,使她们在心理和生理上遭受困扰与折磨。暖水袋可以暖热被窝,毕竟和男人的体温不同。去年以来,受金融危机影响,全国约15%的2000万农民工失去了工作,他们的妻子暂时不当“活寡妇”了,可这样又失去了那点儿离不开的经济来源。可见,她们当“寡妇”难,不当“寡妇”也难。

    4700万留守女沦为“活寡妇”,有人归咎于不能自由迁徙的户籍制度,故将其称之为“体制性寡妇”。可你仔细想想,即使可以自由迁徙户籍,绝大多数的农民工有能力在城里买房安家、迁去老婆和全家吗?所以在我看来,与其说她们是“体制性寡妇”,不如说她们是“制度性寡妇”,是“贫弱性寡妇”。城乡之间发展不平等而依然存在的巨大差距,众多农民仍不富裕而不得不年复一年地为了基本需求而背井离乡。由于种子、化肥及其他生产资料年年大幅涨价,家里不断增加的种田成本也要依靠打工挣钱进行维持补贴。过度剥削的劳工机制,过于放纵的资本家政策,过于低廉的劳动薪酬,90%以上的打工者无法改变“年年打工年年穷”的状况,因此也无法改变妻子们年复一年在家“守活寡”的现状。

    当然,说这些留守妇女是什么型的寡妇,都是无谓的字眼之争,重要的是我们政府和社会能给她们提供什么帮助,让她们少承受一点寡妇般的重负和悲情。乡村里守着一群扶老携幼的活寡妇,建不成社会主义新农村。解决这个问题,中央提出的科学发展观非常好,关键是要让科学发展观走出空谈,走出中南海,真正落实到解决“活寡妇现象”这样的具体问题上。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度相逢一度愁,前年离别,今年依旧,人与绿杨瘦。我曾在本博客里写过《广东经济包含着多少打工者的人生代价?》一文,现在想补充一句:民工贡献最大的广东经济,包含着多少留守性寡妇的人生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