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大行书书法家:百年诺贝尔文学奖漫话（105）探访人类精神的伊甸园

                吴文峰画

          勒·克莱齐奥的获奖评语是：“摆脱束缚、有着诗意般冒险精神、沉醉感觉的作家，是超越并在主流文明之下寻找人性的探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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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访人类精神的伊甸园

          译    名：勒·克莱齐奥
          生卒年月：1940、4——
          国    籍：法国
          代表作品：《诉讼笔录》
          获奖评语：摆脱束缚、有着诗意般冒险精神、沉醉感觉的作家，是超越并在主流文明之下寻找人性的探索者 。

          西方现代主义作家大都对高度文明的现代社会保持相当的警惕，他们认为现代社会已经把人类所有行为物质化了，文明程度越高物质化范围越广，最终将使人类的精神家园丧失殆尽。正如2008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勒·克莱齐奥在《诉讼笔录》中所言：“无论在这座城市里，还是在其他地方，男男女女都在炼狱的火锅中经受煎熬。他们凸现在地球模糊的背景上，等待着某种东西，等待着终极，使他们置身于永恒之中。”

          《诉讼笔录》是勒·克莱齐奥第一部长篇作品，它通过讲述一个流浪汉亚当的经历，表达了作者对现代文明的一些反向思考。主人公亚当寓言般地告别伊甸园来到文明世界，最初的愿望是品尝现代文明的果实，最终却成了一个被现代文明捉弄的受难者。他身上未经改造的人类童年的精神本质似乎与现代文明格格不入，他几乎无法在高度物质文明的现代社会生活，只有栖身于文明世界的边缘，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捡食现代人丢弃的垃圾食物，正像巴黎随处可见的流浪汉一样。他在这个文明世界的唯一朋友是一条和他一样流浪的狗，他通过狗的目光清楚地观察到了整个世界——虚伪和压抑的，日益萎缩的人类精神伊甸园与过度膨胀的现代文明的悲惨图景。亚当，不过是作者以一种最极端的方式，展示最赤裸的生命存在的精神符号，好比塔尔科夫斯基电影《乡愁》中的多米尼克一样，以近乎自我牺牲的方式去抵抗文明的侵蚀与禁锢。这个形象实际上在提醒我们，人类不能忽视自己身体里与生俱来的喷薄欲出的生命感受。

          尽管现代文明挟裹着人类发展了自己的大脑机能，但是这个机能的日益发达却构成了磨灭人类肉体感觉的最终威胁。当文明以伦理方式更以契约方式为人类开掘了阻隔自己行为的千沟万壑之后，人类唯一的使命就是以毕生的努力去完成压抑肉体感觉的终极任务，这是人类作为一个个完整健全的灵与肉的集合体，付出的沉重代价。

          《诉讼笔录》无疑为人类敲响了警钟，它与加缪的《局外人》一样，都是对现代文明的冷观和反讽。只不过加缪的态度更为消极，反叛精神略显被动，他认为“当道德是形式的，它吞噬着人”，“小说起初不过是一种为怀念的或反叛的情感服务的智力实践。”而勒·克莱齐奥却是一个战斗者，他的笔触显得诗性粗野，矛头直指现代文明对人性的泯灭，并描绘了人类精神伊甸园的壮美景色。他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真正摧毁我了。发生的一切都很遥远，仿佛在另一个世界。我坐在这里，仿佛面对着永恒……我是太阳的光热，是从银河一端到另一端的十万光年。 ”

          勒·克莱齐奥确实是一位光年式的人物，他出生在法国南部的尼斯市，却在非洲的毛里求斯长大，父亲是一位在非洲行医的外科医生，母亲是一位又聋又哑的家庭妇女。他大学毕业以后长时间在美国教书，一次偶然的游历让他邂逅了他的摩洛哥妻子。他自己声称：“我是一个流亡者，因为我的家庭完全是毛里求斯人。我们好几代人都受到毛里求斯的民俗、饮食、传说和文化的熏陶。那是一种强烈的混合文化，印度、非洲和欧洲交织在一起。我生在法国，在法国文化中长大。在长大时我对自己说有另外一个地方代表着我的真正祖国。总有一天我要到那里去，然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法国，我总认为自己是一个泊来品。但是，我很喜爱法国语言，也许这是我的真正国度！”

          由于他特殊的身世和四处旅行的经历，使他的眼界和思维方式都显得与众不同。瑞典文学院常任秘书恩达尔认为：勒·克莱齐奥是“一个世界性的作家，一个真正的流浪者。他不仅仅是一个法国作家，如果你们细心观察他的文化价值观，他穿越了自身发展的不同层面，并且将其他的文明、其他的生活方式在他的写作中融为一体，而不仅仅是西方的”。法国现任总统萨科奇甚至称赞他是“一位世界公民、各大洲的儿子和所有文化的儿子、伟大的旅行者”。

          所以，他的作品不仅涉及欧洲主题更涉及非洲和美洲主题。在他迄今为止所创作的30多部作品中，绝大部分是关注人类精神世界及其命运的。《寻金者》、《流浪的星星》、《金鱼》、《革命》、《饥饿间奏曲》、《发烧》、《少年心事》、《曙光别墅》、《春季与其他季》……这些作品无不昭示着作者对人类心灵世界的探索精神。正如诺贝尔文学奖对他的评价那样“摆脱束缚、有着诗意般冒险精神、沉醉感觉的作家，是超越并在主流文明之下寻找人性的探索者”。

          勒·克莱齐奥部分作品年表
          1963年  出版第一部长篇小说《诉讼笔录》
          1966年  出版短篇小说集《发烧》
          1967年  出版小说《泰拉阿马达》
          1970年  出版小说《战争》
          1975年  出版小说《巨人》
          1985年  出版小说《寻金者》
          1991年  出版小说《奥尼查》
          1992年  出版小说《流浪的星星》
          1997年  出版小说《金鱼》
          2006年  出版小说《乌拉尼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