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的玄幻小说:思辨的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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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阳
《 人民日报 》( 2011年12月23日   24 版)

《观点·良知》,黄河出版社出版。
我曾经去过蒋萌的家,我在18岁的蒋萌的房间里停留了几分钟。我看到了一个被“囚禁”在床上的美少年。窗上贴了窗花,特制了一张木床,改制后,木床成了一个木架。木架的横梁有两个功能,其一是悬吊些玩具类,供蒋萌无聊时仰卧观赏;其二是拿横梁当单杠,练上半身的力量。床头有一台电脑,这是他从小屋观察外界的唯一媒介物,是他的全部精神寄托。
可喜的是,这台电脑,使他成就了事业。“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没有这个窗口,蒋萌身染重疾,足不出户,是断然不可能做出超越身体局限的大事的。然而,他紧紧抓住了它,靠着它,重新书写了自己的生命,给世人送上了很多好的精神产品,也给杂文界带来了新的生机。
我喜欢绘画,素知有两个幽默画家,人称“南有关良,北有韩羽”。就身体残疾的写作者来说,我也做了这样的联想:“抒情的海迪,思辨的蒋萌”。在一定程度上说,抒情更直接些,可能也稍容易些;而用思辨的才能写政论,可能更难些。一个从12岁起就因疾患离开学校教育的蒋萌竟然胜任了这一点。他的杂文和时评,固然少不得杂文家的父亲的指导,但也绝对显露出他的天分。据我初步看来,他首先是个很有禀赋的政论家。他的网评,依据了大量的材料,对丰富的信息进行了很好的分析和综合,而后融进自己的思索,选取独特的视角,加以“力透纸背”的论说。他的社会批评不是剑拔弩张的“抨击”,而带有“以理服人”的平和。对现实材料的睿智地采撷,是他“说服”读者的重要手段。而他的“点评”又十分透彻和机警,有的地方发人深思,有的观点甚至对于管理决策都有某种建设性。他的时评不是“一事一议”,思路开阔、高屋建瓴的政论性使他将当今随处可见的时评提高了一个档次。他的杂文,是一种以学者眼光观察社会的产物,同时又不乏杂文表述的色彩。如果用绘画做比,他的杂文使用的笔法是白描,不事渲染,以精准的物像勾勒打动人心,这使他的杂文令人觉得质朴、确凿,读来心服口服。疾病限制了他的阅历,但他不仅从电脑“下载”信息,还用电脑来感悟世界。在很局限的空间里,蒋萌以自己的聪慧、勤奋弥补了人生阅历的不足,并写出了那么多鞭挞丑恶现象和丑恶灵魂的犀利的杂文。
蒋萌还很年轻,我不想过早给他戴上一顶华丽的桂冠。我希望“刚上路”的蒋萌全然淡忘名利,而只专注于勤恳的耕耘和不断的自我提升。
不必对蒋萌杂文做太多的技术上的分析,我以为他的杂文的“一身正气”,是当今文界最值得珍重的东西。他年轻,但不搞游戏人生的调侃,不被时髦的“是非虚无主义”所左右,这,在年轻人中十分宝贵,是比他的文字更可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