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2018加盟火箭:后身缘恐结他生里_老黄瓜刷绿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1:46:58
后身缘恐结他生里腊月十二,三百五十一年前的今日,纳兰性德在后海宋庆龄故居那片院子里出生。仅仅三百多年,不过一两个朝代的光景,他是生产力落后的封建古人,我平静的看着太空舱返回地球;他已经著成《通志堂集》,我还一事无成;他用绝艳的才华淹没了人间富贵,我朝九晚五做个碌碌蝼蚁还在担心明夕是何夕;他的坟墓荒芜了一颗真纯之心,我站在太阳底下自己都嘲笑自己的五味杂陈。纳兰这样的人在五千年的河流中浩如烟海,然而纳兰性德又只此一个,不仅是北宋之后只此一人,他似乎模糊得存在于纳兰词中,又好像孤鸿远影,卓然独立,一回想就有他清晰的轮廓出现。我长久不能理解俞伯牙断弦遇知音这件事,高山流水是种浅显的意境,难道只有钟子期能体会出来么,想必是故事流传久了,逐渐简化,知音这事,断不可能这么草率吧。虽然我也写了花道和彩子的断弦遇知音,但我想表达的只不过是一层血缘的联系。所谓知音,知己,到底是个什么程度才算。逐渐的明白了人间,人类,人事的复杂,各自的背景,各不相同的性格,交错的经历,同一道菜,在我尝是甜,你却觉得涩,我们可能拥有相同的悲剧或幸福,然后交汇后又可能向着不同的方向,那一刻,那一刹那,谐律的共鸣有多难得,那会是一种得到命运恩赐的感激和感动吧。小时候看侦探小说,冷酷瘦削的人突然间眼角里有点水光,他说,上帝啊你没事吧?第一人称的傻瓜同居人忍着腿伤补上这样一句话:我这么多年微末而忠心的服务,有这样的回报已经知足了。它和《最后一案》中末尾那封诀别信一样让年幼白痴的我感动得稀里哗啦以至于背诵了这么多年至今。逐渐把心情荒废在茫然的年纪里,那点小火苗稍加挑拨又能死灰复燃,头晕脑胀的语文书古文,好好的文章要背要分析于是成了白开水,出师表只介怀末尾处的一点叹息,今当远离,临表涕零。五蠹和过秦论这样掷地有声的绝文也被老牛拉破车的简谐运动讲经法糟蹋,每当我被刺激出情绪,那些简体字的卷子和官僚主义腔调就好几盆冷水浇身上,灰都冲走。炀帝笑说我死的时候只得49岁,我拥有华夏历史上最广阔的国土,最富庶豪华的城邦和最众多的子民,我的运河到2000年后子孙们还在用,你们评价贞观时总数落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不是,怎么到了我就成了弑父杀兄荒淫无道呢?我不知道我不存在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我不尽信历史书的褒贬,什么是真实,也不是一些青铜黄土就能够证明的,华佗究竟存在过吗,如姬是男是女,赢政是谁的儿子,淝水是怎么个输赢,韩子高当没当上皇后……以及鳌拜的忠奸,四子与十四子之争,我不知道,那些真实都被时间洗涤,我不能结缘过去未来,我无法去做谁谁的知音知己,我看不清的真实,在这条河中阻挡了无数的可能,这么漫长的岁月中都难凭一个慰藉,那么生在同时,遇于同时的俞伯牙和钟子期,该是什么样的一种幸运,是命的恩赐,一点都不过分吧。这些无奈和惋惜中,还有些许例外,那些留下的东西,诗词文曲画书法雕刻……我看不到的人,我看到他的博,即使是张虚假的皮,也是一条确凿的线索。许多年前,看一个中国的漫画《白秋练》,长江白鳍豚精报恩的故事,意境很美。光脚的女孩吹着笛子,芦苇对面的船里那个书呆子在念: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世上是有一见钟情的,也有一见钟情后越了解越发现越喜欢的,我对辛弃疾和李商隐就是如此,之后读过醉里挑灯看剑我便一直称他辛将军。也是从这戎马的温柔中,或者细腻的磅礴中体会出读出辛将军那些心志抱负,那些慨叹,那些悲凉,作为一个忠君男儿的心声矗立在众多儒生的甜词腻诗中,爽朗清新。纳兰是像李商隐的,他的词引商隐典故极多。官方化的评论多拿他与李煜比较,说纳兰词,直追后主。他的词真而纯,流传最广的也是那些简单易解,却又一语中地的短句,那么这“后身缘恐结他生里”就是勾起我的高山流水的那一副药引了,这样的共鸣,对纳兰,对庄周,更对自己吧。北溟鲲与大鹏的故事曾经纠缠了我的神经不短时日,庄子娓娓说,你们看,像它那样击水千里,像它那样扶摇九万里,眼中所能见到,只是地上滚滚红尘的波涛罢了,个人,国家,功名利禄的争斗,只不过是那些波涛中些微的尘埃……何其渺小,何其不足挂碍,这世上再没有我可挂碍的事物,没有了你我彼此,只是自然。我闭眼想象那样的情境,我也曾写过,那是一个让人潸然泪下的情境,那也是一种恩赐,了悟的恩赐,带着包容的心情看待世界和别人,像某人推崇的话,无不可过去之事,有自然相知之人,那些蛇虫鼠蚁,不过是蛇虫鼠蚁,冲淡了郁结,才养生,且尽年。我深深喜爱这个故事,为自己喜欢,为得到的东西喜欢,直到《帝王生》那里小小的一段,我才想起来这许多智慧背后,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庄子,他提了自己,说:也许现在没有人理解我,百年后没有人理解我,但千年之后,总会有人懂我这些话的意思,只要他懂了,那么我等十年百年还是千年,又有什么分别呢。在我正为自己欢喜的时刻,看到如此的言语,只能说,无法止住眼泪吧,没有一点悲哀,只是感激和高兴,在三千年中,无数人像我一样这么仔细去读去领会他的精神,也会有无数人与庄周共鸣,有无数人读到这段话,这无数次感激和理解,对庄周来说,自然和一人懂无甚分别,但对每下一个共鸣者,都是又都多一次激情的沉淀呐。异曲同工地,纳兰性德写下了  “后身缘恐结他生里”,尽管他是为顾贞观所写,却也有无数人看到了纳兰的心思百转,后身缘是结了他生里,而且生生世世,曾经的渌水亭,今天已化成了大江南北的知音。生有一知己,身后知己无数,也是大不幸后的大幸吧。《饮水词笺校》的序言中把这段缘提出来,大概所有认真读此书的人,也都会有此共鸣:纳兰性德这份后身缘,也结在我心里。借纳兰诞辰之际,聊舒浅怀,言语不能尽意,且留心中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