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奶后怎么样丰胸:分享应用鲁洁老师的发言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8 19:35:08

    谢谢大家,我现在真的说不话来。应该说这个时刻是“无声胜有声”,“无言胜有言”。在我现在心里,整个身体里面是一种心潮的涌动,而不是语言的畅通,幸亏我事先做了一个发言,不然我现在话都说不出来。

    我首先感谢大家,感谢这些学生们从四面八方回来看望我,更是感谢你们今天的发言,以及你们写的文章对我这些年来做的工作的关注和鼓励。

    其实,我今天坐在这里,如果说我内心的话,你们今天所讲得许多的话,实际上,我并没有这么好。真的,出自于内心,我能理解,这是你们对我的鼓励和期待,我应该你们的话来鞭策自己。我今天坐在这里真的有时候如坐针毡,比我在文化大革命中间,上千人在台上批判我,更难过。但是,我还是感谢你们大家,感谢教科院各位同事为这次活动所付出的辛勤劳动。前些时候,两个礼拜以前,我从电脑里面收到朱小蔓入院前一天写成的稿子,当时我真的是用眼泪来读完它的。今天,你们每个人对我的情谊,我也是无法从语言来表达。我心存感激,

    但是,又感觉到很惶恐。我现在不能不用康德方式来拷问我自己,我配享有如此的对待,是不是配享有你们如此的对待。在我一生中,我的生活经验给作出很重要的结论,我总是认为,我的一生中间,别人给予我的远大于我给予别人的,这是我整个几十年的生活一生的经验所作出的结论,也许有一部分老师前一阵谈我的口述史,我从小就是一个很顽劣的孩子,都是在别人宽容、善意的对待下成长的,所以,我八十年我过去,我真的深深的感受到这一点,别人给予我的远多于我给予别人的。所以对这个世界、对他人心存感激。我知道我并是一个合格的老师,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却是我一生中间最为幸福,最充实的日子。你们知道我们这一代人都是在无穷无尽的运动和斗争中,耗去了不少宝贵年华,等恶梦醒来的时候,已经进入到知天命之年。真正的学术生活对我来说,在这个时候才算真正开始。还来不及为失去的一切去伤感、埋怨的时候,只是匆匆忙忙的上阵把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以至以后的博士后都招进来。其实,我自己连一个学术学位都没有,我们那个时候也不授予学位。因此,我在整个的带研究生的过程中间,我工作的过程,我行走的步伐显得踉踉跄跄、蹒蹒跚跚。与其说你们在跟我学,倒不如我在跟你们读书、思考、钻研。每当有人问我,最近你在做什么,我的回答是跟着学生读书。这不是调侃,是事实,不是谦虚,是真情。其实,作为一名陪读,我也不合格。我想,可能以前的书童比我还强一点。因为我们师生之间在做一种龟兔赛跑的游戏,在这个游戏中间,你们是不睡懒觉的小兔子,而我则是一头举步维艰的老乌龟。对于你们,我实在是没有学术的底气,我所有的,可能是和你们共筑的一个美梦,就是要改变中国教育的面貌,使得我们未来的一代充分享有更好的人生。就是这么一个美梦,就是这个梦让我们走到了一起,从这个梦里面,我看到教育的希望和前景,感受到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也渐渐找到了自己精神的家园。所以,说真的,你们给予我的远多于我给以你们的,因为你们给了我读书、思考,更给了我人生中间最重要的东西。我也相信正是这个梦支撑你们,让你们能够读过研究生时代所经历重重的艰难和困苦。上午到下午好几位都谈到了,你们经历的艰难与困苦,乃至于不堪。我知道到你们中间不少人,在那个年头过着很清贫的生活,有的人在食堂买的菜要吃两顿。为的是从很少的收入中间挤出钱来贴补家用。我也了解在几年中间所经历的离家别子之苦。尤其当年交通条件不便,交通条件很困难的条件,每年两次的探亲所经历的旅途的困顿。有一件事,我现在都觉得内疚。就是陈伟,他的家在四川,有一次他回家,他回来带了两个广柑给我。他说,抱歉老师,我本来从家里面带了一口袋的广柑,他说到了火车上面都挤烂掉了,就剩下这两个,他还捧来给我。我当时不晓得心里面有什么滋味,这个因为我曾经两次批评过,他到了假期结束以后,都没有按时回校。我曾经两次严厉的批评过他,老实说,我到现在对他的批评都觉得内疚。后来,有一次吴永军从四川回来,他说,在旅途中间,火车上小便都不方便。我才能体会到这样一种生活,到了寒暑假急急忙忙就是为了看下自己的亲人,而这旅途的劳顿更是不堪。我更能体会到作为母亲的女博士生远离自己的孩子,那种牵肠挂肚的思念。但是,你们一一都走过来了,我深知到你们日思夜想,殚精竭虑的写出来的论文,绝不是冷冷冰冰的思维逻辑、理论的推导,其中,总是蕴含着你们对祖国教育殷殷的期望,深深的关注,寄托着你们每一个的梦。我想,这也是承接了自从鸦片战争以来,几代中国人都做过的强教、强人、强国的梦。最近,我翻阅父亲的资料,读到他老人家在抗战胜利后,46年写的一篇文章,有一段话,他说,中国是一个科学落后的国家,本来百事不如人,今后要迎头赶上欧美列强,要从事艰巨的建国教育,要尽力研讨培育人才,使中国终成为有名有实的强国。应该说这样一种梦成为一种文化遗传,沉淀在我们的基因之中。当然,我们所要遵行的教育不是强国,而且还涉及到整个人类的发展和生存。

    因为我们共同的梦,我才不感到孤独。因此,曾经一度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你们在身边的日子,我会怎么过。我现在还清楚知道,王啸授予学位那天的情境,当时,我要送走的最后一名博士生。我的心里有很多是失落,甚至有点凄惶。我本来不想去参加那天的典礼,因为我怕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但我不得不去,因为他不会有师弟、师妹给他捧场,给他献花,请他聚餐。也许,只有我这个老师可以陪伴他,我生怕因为见不到我,感到落寞。那天,我就坐在礼堂的前排。一般我开会,如果不指定我位子的话,我是坐在后排。但是。那天,我坐在前排。因为想让他上台后,能在上面找到我,看到我,我想,我一定陪他过好这一天。后来,我记得那天在校园里拍了好多照,在100号后面的池塘边上一直在那里走来走去。对于那天记忆刻在脑子中,我不会忘记。其实,我现在知道,我所担心王啸的落寞也许影射到我内心深处的那种空虚。

    这些年来,说实在话,刚才桑新民老师说,我的教育梦一直为教育现实所粉碎,我曾经像个愤青一样,气恼过、痛苦过、无奈过、甚至是动摇过。你们想一个为教育付出终身的人,差不到要达到她人生终点的时候,却要面对如此不堪的现实,对我而言,是一种残酷。因为我没有时间再去展望未来,我曾经想放弃,不再做梦。我就是想过几天“采菊东南下,悠然望南山”陶渊明式的超越的生活。我搬去郊区居住,为的就是不想再做梦了。但是,我偏偏逃脱不了,因为我不是局外人,我是局中人。面对今天教育,我渐渐的感到中间没有资格去埋怨、去不满,对于今天的教育,你在做什么呢?你对今天的教育你做了多少?做对了没有?做好了没有?是真实有效的吗?在这个教育的这个局面中间,我自己充当过同谋者,合伙人呢?这些问题不得不让我去反思。有一次,我看电视看到南开大学张伯苓先生在国家风雨飘摇九一八事件以后,喊出了“有我在,中国不会亡”。这样的喊声,我当时真的被深深的撼动。我不可能有张先生有那么宏大的社会担当的气魄和胆略。但是,我还应该承认,中国知识分子身上所普遍具有的社会使命感,这种文化意识的传统还在我灵魂中间游荡。我逃脱不了它的纠缠。同样也是自己结下来情结,自己也解不开。所以梦还在继续做 。当然,我也清楚,我已经做不了什么。现在,所做只是在成就自己的灵魂。所以,我刚才跟桑新民讲生死由命,好多事情不以我主观意志转移。人生代代无穷已。这是自然的法则,也是人生的哲理。我现在对自己已经没有过多的期待,也就只能寄希望于大家。这种希望寄予大家一种信任。为什么我能信任?因为曾经我们大家构筑了一个梦,一个几代人共有的梦,我相信你们一定会为美梦成为现实而不懈的努力,一定能为中国的教育有所担当,有所作。我更坚信在你们这一代的努力下,中国的青少年的儿童生活 的快乐和幸福。也请你们相信我,不论你们走到那里,身居何处,这里总会有一个曾经的老师,用她的心在关注你们、期待你们。如果真有另外一个世界,我在那里也会如此。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是龚自珍的两句话,表达我现在的心情。最后,我稍加修改别人的话赠送给你们:因为有共同的梦,我们并不孤独!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