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绛县中信焦化厂座机:中国的体育比赛输不得 ——读杨明《一骑绝尘引发的思考》后的思考

中国的体育比赛输不得   ——读杨明《一骑绝尘引发的思考》后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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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梦华

中国体育

金牌

体育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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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的体育比赛输不得         

 ——读杨明《一骑绝尘引发的思考》后的思考

   有比赛就有输赢，胜败乃兵家常事，不以胜败论英雄，这些都是家喻户晓的常理，可是中国的竞技体育却输不得。长期以来，逐步走上了一条只能赢不能输，只能进不能退的路，甚至连乒乓、羽毛球、跳水这样的梦之队一次囊括全部金牌后，下一次少拿两枚就叫没有完成任务。在当今的中国体育界，由地方到中央各层级，不论青红皂白，只因输掉比赛，金牌没拿够，就被免职的人难以计数，人多、面广，且有时还冠以另外的理由，最为典型的当数李梦华的免职。李梦华是新中国体育的开创者之一，贺龙、荣高棠之后就数他了，长期担任中国体育的最高领导人，为中国的体育事业做出过突出贡献。1984年在中国有史以来“首次”参加的23届洛杉矶奥运会上，他作为团长领导指挥中国代表团，在前苏联和东欧19国因政治原因抵制未参赛的情况下获得金牌15枚，银牌8枚，铜牌9枚，实现了中华民族奥运历史性突破。凯旋后，他和袁伟民获得了分别向６届全国人大７次会议汇报中国代表团实现历史性突破和女排夺金，实现“三连冠”情况的殊荣。1988年在中国“第二次”参加的24届汉城奥运会上，还是他担任中国代表团团长领导指挥中国代表团，在上届抵制的前苏联和东欧19国全部参赛，共获126枚金牌，占金牌总数52%，大多数项目是我国的竞争对手（其中苏联获金牌55枚排第一位，东德获金牌37枚排第二位，匈牙利11、保加利亚10、罗马尼亚7、捷克3、波兰2，美国也屈居第3位），在这一情况下我国获金牌5枚，银牌11枚，铜牌2枚，本应属正常，但还是因为与洛杉矶奥运会相比成绩明显退步，媒体和社会不满意。一个叫赵瑜的记者以《兵败汉城》、《强国梦》两篇檄文迎接了中国代表团的归来。前一篇有失公允的声讨了中国兵团在汉城的比赛结果，后一篇集中收集了一些体育战线存在的负面问题，似乎找到了《兵败汉城》的原因，一时掩盖了新中国体育所取得的辉煌成绩，掀起了一阵批判中国体育的风，在这一背景下，李梦华在比赛结束后两个月即被全国人大免职。据内部说法是因为年纪大了，与比赛无关，但他是当年4月12日第二号国家主席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七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的决定”任命为新一届国家体委主任的，离免职仅仅8个月，难以自圆其说，非常不公道，此事在全国影响广泛，很多懂行知情的体育工作者深感不平。多年来各省级体委主任因全运会或重大比赛一次失利而被罢免的也不是个别，其余层级和项目就难以计数。

这一情况反映和引发了中国体育的诸多问题，甚至使人们不得不去对最令体育界自豪的“举国体制”进行思考，它真是那么正确吗？

    1，我国体育工作“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基本任务和“普及与提高相结合”的基本方针被弱化。

在输不得，输不起的现实环境中，竞技体育成了我国体育工作的重中之重，金牌几乎成了评价体育工作的唯一指标，而全民体育成了配角，它表现在体育界普遍重竞技体育（奥运争光计划），轻全民体育（全民健身计划）；重提高（少数人夺金牌），轻普及（多数人的体育锻炼）；重大型体育赛事（参加、举办、承办国际国内大型赛事），轻经常、广泛的全民体育健身活动。体育部门的主要人力、物力、财力……各种资源多投在竞技体育上了，其结果是竞技体育强，全民体育弱。当今我国奥运“金牌总数是世界第一，亚洲绝对第一”，而“目前，中国有1.6亿人是高血压、1.6亿人高血脂，有2亿人超重或肥胖；城市里，每5个孩子就有1个小胖墩儿，高中生里85%以上的学生是小四眼儿；和日本孩子相比，我们的中学生在身体素质多项数据上差很多；我们参加运动的体育人口只有28%，人均体育设施在世界上排百名开外……在亚洲，我们的体育人口和体育设施人均比绝对排不进前10名，就在中国竞技体育取得辉煌成就的这20年中，中国人的体质正在明显滑坡”！（摘自杨明《一骑绝尘引发的思考》）在刚结束的亚运会上虽然我国获199枚金牌，遥遥领先第二的韩国稳居榜首，但却发生了我们的礼仪小姐因体力不支当场晕倒在领奖台旁，令人难堪。我国体育“基本任务”、“基本方针”的弱化，造成竞技体育和全民体育一个硬一个软，比赛金牌越拿越多，国民体质越来越差，发展不平衡。
      2，竞技体育在国家发展、建设中的地位和作用被过度拔高。

“小球推动大球”是毛泽东主席对在1971年决定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华，以此为契机，打破冰冻的中美关系，尼克松总统果断接受邀请，推动了中美于1972年建交的划时代事件的形象比喻，这是政治家利用体育为政治服务的又一个精彩范例。乒乓小球仅仅起到了媒介作用，起决定作用的还是两国元首根据对当时的国际形势和战略格局的具体判断所做出的战略决策。体育自有自己的位置，奥运金牌第一不等于综合国力第一、不等于世界体育强国、不等于民族体质强健（如人民，特别是青少年的体质不断下降，还可能重戴“东亚病夫”的帽子）。而在全民体育被弱化的情况下，体育“增强人民体质”的战略任务也弱化了。我们中国何时能在世界上夺取一枚“国民体质”的金牌？如能实现即使须要付出失去全部奥运金牌的代价也值。如果在国家物质条件越来越好的情况下，我国全民体育工作水平上不去，国民身体素质不能提高，甚至下滑，特别是青少年、儿童体质水平令人严重担忧的状况不能改变，不论拿多少奥运金牌，也不会令人民满意，因为体育工作最重要的战略任务未放到应有的位置。

3，只以胜败、金牌论英雄，形成体育界评估（价）环境和利益分配的不公平。

竞技体育具有“结果滞后”、“冠军唯一”两个特性，同时是一项系统工程。根据每个项目从进入专业训练到成熟结果，出成绩的黄金期，大约要5—8年时间，今天的成果（绩）反映昨天的工作，今天的工作决定明天的成果（绩），所以具有滞后性。体育比赛成绩水涨船高，冠军和录取名次始终只有一个，所以具有唯一性。在中国，一个奥运冠军的产生在业余阶段就开始获得国家补助和技术指导，一旦进入专业队，就进入了国家的冠军生产线，从衣食住行、工资福利、训练科研、服装器材、文化思想、退役安置全包，再加上绝大多数注定要当“铺路石”的队友的长期陪练，各类后勤保障人员的服务，经过省（市）、国家队的筛选，参加大赛，到冠军产生，都是在“举国体制”下，响应“为国争光”的号召完成的。如果只以胜败、金牌论英雄，不论青红皂白，不对胜负、输赢、金牌产生过程，和各部分所起作用大小作客观公正，实事求是的分析，这就是形成体育界评估（价）环境的不公平的原因。一旦获得金牌，随之而来的高额有形和无形价值回报，在国家和地方、个人和集体、一线和二线……分配时就存在不公平。有的人摘别人的“桃子”，有的人代人受过，有的人本是虽败尤荣却遭贬，有的人是捡到落地“桃子”却成了盖世功臣，有的人做了贡献却成了无名英雄。特别是绝大多数“铺路石”在付出了美好的青春时光，失去更好的受教育和就业机会，甚至身体健康的极大代价，完成自己的使命后，得到的回报往往十分可怜。

4，输不得的另一面就是一白遮百丑。

在“金牌第一”的环境中，体育界普遍存在只要拿了金牌什么都好，什么都好办的现象：对一级体育局来讲只要金牌任务完成了，其它方面工作均可不论、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个人来讲，只要金牌任务完成了，即可票子、车子、房子、位子、本子（毕业证）五子登科，可以是非不辨，好坏不分，不论合不合法、合不合规、合不合理，甚至犯了法也有人保。如比赛任务完不成，无事就有事，小事变大事，大事就过不了关。如某省体育局长仅因奥运会、全运会金牌完成了，各种荣誉加身，结果却成了一个腐败分子被法办，这种事例太多。

    5，输不得引发畸形、恶性竞争，行业腐败。

在对胜负、输赢、成败的评价缺乏客观公平的环境，只以金牌、胜负论英雄，一旦获得金牌，可以“五子登科”，一白可以遮百丑，一旦失败就全盘否定，只能赢不能输的环境下，很容易使人不择一切手段，如篡改年龄以大打小，以专业打业余；冒名顶替，弄虚作假；私下交易打假球，收买贿赂掌握实权的业务部门官员、裁判员；滥用职权职务犯罪；打架斗殴罢赛；使用兴奋剂……等非道德手段盛行，泛滥，禁而不止，行业必然腐败，发生中国足球这样严重的腐败案就不奇怪了。

建国以来中国竞技体育取得了极大的成功，成绩辉煌，为国家和民族作出了卓越贡献，是几代体育工作者艰苦奋斗的结果。如此成功必然有其道理，“举国体制”就是一条重要成功经验，在建国初期，从战争废墟上重建国家，“一穷二白”，百废待兴，国际社会对新中国不了解，国际奥委会与我互不承认的条件下，国家相应集中一点人、财、物力资源，组建专业队，专门搞竞技体育，利用体育的政治色彩淡，政治功能强的特点，为国家的政治利益服务，在特定的历史阶段十分必要，功勋卓著，振奋过国人，给人民带来过欢乐，增进了与世界各国人民之间的友谊，载入史册，人民不会忘记。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在新的历史时期，为了改进体育工作，找出并解决存在的问题。本文仅针对中国体育存在的“比赛输不得”现象和所引发、反映的问题进行讨论，提出建议，也不否定“举国体制”在中国竞技体育取得巨大成就中所起的独特作用。但作为中国体育来讲，毕竟竞技体育只是一个方面，而且较之于全民体育，“增强人民体质”是战略性的，关系国家的根基因而更重要。为此我建议：

1，目前体育改革应首先从“体育体制”改革入手，把体育工作的重点真正转移到“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基本任务上来，坚持“普及与提高相结合”的基本方针，以全民体育为基础，带动竞技体育、体育文化、体育产业……协调发展，尽快改变“基本任务”和“基本方针”被弱化的现状。其中包括对竞技体育由国家全包的专业队体制进行改革，根据不同项目的具体情况和社会发展条件（国家经济体制已从“计划”转变为“多种”），采取职业化、学校化、社会化……多种形式并存的体制，在国家主（指）导、支持下，充分发挥有条件（及积极创造条件）并愿意的项目协会、企业、学校、团体……的积极性，下放包括奥运会在内的比赛任务，赋予相应的权力，享受“为国争光”与比赛结果产生的有形无形价值回报，做到责、权、利相结合，同时将现有专业队的人才、器材等资源转移给他们，积极地探索一条全新的实施《奥运争光计划》的好体制，真正做到政府体育部门管，社会各层办，改变目前政府体育部门大包大揽，既管又办，权利集于一身的不科学、不合理现状。

2，衡量、评价体育工作的首要标准应是反映全民体育工作水平的主要指标，如：体育人口；国民及青少年儿童体质健康、身体素质、精神素质状况；用于全民体育工作的资源量；配套的方针、政策、体制、机制、方法、措施……等，这些指标应重于竞技体育指标。

3，改变现“全运会”与《奥运争光计划》对口挂钩，实行“全国人民体育运动大会”与《全民健身计划》对口挂钩的全国体育竞赛体制，充分利用最高级别比赛杠杆推动我国全民体育活动持续开展，不断增加体育人口，提高人民的健康水平。日本就每两年举行一届由民众参加的“国民体育大会”，主要由业余选手参加，而竞技体育也并不弱。竞技体育可采取其它形式的比赛对口挂钩匹配。

4，根据国家现有条件和实际情况，制定人民群众各年龄段体育锻练的技术等级制度，授予证章、证书，特别是是青少年儿童，他们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精神素质水平是中华民族人口健康水平、综合素质的基础（50年代实施的《劳卫制》效果非常好），这一制度与“全国人民体育运动大会”配合，对推动全民体育活动，增加体育人口，提高人民的健康水平必将起到极大的作用。

5，国家对全民体育事业的投入应随GTP的提高而提高，体育投入是为了使人健康强壮不得病，医疗卫生投入是为了使得了病的人恢复健康，两种投入都非常重要，但投入产出比和社会效益可想而知。全民健身活动应定义为“公益性质”，全国的所有国有体育场馆设施提供人民无偿使用，不得改变其体育功能，纠正不少体育设施被用于餐饮、娱乐、洗浴、商贸……作为它用的现象。

以上议论和建议谨与有关方面与有兴趣者共同探讨。

                  重庆老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