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在台湾的后代:抗美援寮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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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美援寮记实

标签: 出征  2007-04-21 18:10

    列车轰轰隆隆地向西开去,越赣、湘、桂、跨云、贵,连续五天的行军,我们这些从福建前线调来的大兵们心情异常激动,恨不得长上翅膀,飞上前线。

    深夜,长长的军列慢慢地驶入了春城—昆明。我们的行军告一段落。下车后,部队开进了昆明步兵学校进行了短暂的休整。几天来的长途行军,战士们都很疲惫不堪。按命令,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息。第二天吃过早餐,有些战友看见没什么安排就在步校內散步,我和几个战友正聊天,突然,连长叫通讯员把我叫去,开门见山地对我说:邱明同志,经研究,决定派你和其他几个同志一道组成先遣队,随张付连长先行出国为后面的大部队作准备,马上到团部集中,晚上出发。“是”,我立即回班打好背包和连队其他战友一道,告别战友,急急忙忙地赶到团部。

    进入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边坐了百十号人。只见里边一个满面大胡子的黑大汉正和团,营首长坐在主席台上,我们坐好后,团参谋长站起来讲话了:同志们,经过几天的行军,大家辛苦了。现在你们要继续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连续行军,赶到部队预定地点,做好准备,张副连长特意从国外赶回来迎接你们。现在就请张副连长讲一下有关注意事项。这时黑大汉站起来了。早就听我们连长说过这个姓张的是我们的副连长,他本来就在国外作战。这次奉命回来接我们,也是怕我们这批新来的人不了解那边的风土人情而出洋相。这时我们的目光像激光一样向他聚拢,他的一身装束,兵不兵,民不民的,挺奇怪的。他头戴黑沿草绿色帽子,活像国民党警察的帽子。身穿草绿色服装,衫袖上都有扣子扣着,两肩上有两条带子做的肩章。下身也穿着草绿色裤子,裤脚也用扣子扣着,又有点像工人的工作服!张副连长看着我们盯着他的目光,好象看出了我们的心思。随即解释说,我穿的这身衣服就是老挝人民解放军的军装。以后,你们也和我一样,穿这身军装。这种服装是有特殊作用的,等你们到了老挝就知道多么重要。接着他给我们介绍了老挝的风土人情,气候特点,以及有关的注意事项。接着布置先遣任务,我们的先遣任务:

  1、勘察阵地,修整工事,安置好枪、炮及指挥所的位置及吃住等生活设施。

  2、开辟新的阵地,修好路基,使炮车能顺利通过。

  3、交接任务:(1)阵地交接,原先进寮的兄弟部队的阵地转交给我们。(2)情况交接,提出高警惕,防止地面情况的突然发生,(3)思想工作要做好,有伟大祖国作坚强后盾,有全国人民对我们的关怀,有老大哥部队和八团的经验,有充分的人力和物质基础。(我们72师的648团先行进入老挝)

  4、困难方面:我们初次执行任务,缺乏经验,任务重、人员少、时间紧,生活条件不适应等。但我们一定要克服一切团难,圆满地完成这次先谴任务。首先要求我们行好军,一千多公里路程,山高、路途陡、弯多,要注意安全。并告戒我们见了那边的怪装饰不要乱嚷,以免影响部队名义等等。

    4月6日晚上七时正,我们302支队710大队(649团)的先头部队在步兵学校的操场上集合了,一百余名整装待发的战士们精神抖擞地等待着出发的命令,我背着背包,一枝新领到的56式冲锋枪挂在胸前,心情异常激动。上车,出发!命令终于下达了,战士们敏捷地登上汔车,每10个战士一车,分坐在车的两边。10多辆罗马尼亚产的四轮车缓缓地开出步校,往左一拐,开进了宽阔的昆明的大街。昆明市的夜景是迷人的,广播声中还传播着“造反有理”的文化大革的歌声。四月的昆明。天气宜人,夜风吹过并不觉得冷。也许是年轻人的热血沸腾的缘故吧!我们把车周围的棚布掀起,欣赏着南国的夜景,啊多美!车行驶得飞快,沿着滇池边沿移动,远处波光闪闪,那正是我国西南最大的淡水湖—滇池。湖边闪烁的灯光伴随着阵阵的歌声,充分显示了少数民族群众热爱党、热爱祖国的心声。

    启明星在东方升起,预示着黎明即将来临。部队开进了西南的名城—玉溪。这座刚刚遭到强地震破坏的城市正处在抗震救灾的高潮中。我们部队因担负着特殊任务。全部驻扎在一所破坏不算大的学校里,我们在露天搭起了帐篷,为防震,部队睡在地下,白天刚过,一到傍晚,部队又上路了。到了峨山脚下。巍巍峨山,高耸入云霄,因为山高路陡,罗马车吼叫着直往上冲,但因燃耗过大。发动机冷却水沸腾了,在这高山峻岭之中,要找到一点水都较困难,车子只好停下来休息,加入出发时带来的水,才继续上路,走了一个晚上还没到山顶。直到下午,才开始下山,进入半山的一个小镇—扬武。部队在这儿宿营,补充好燃料,然后,大家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部队开始改为白天行军,为了开阔视野,一览云贵高原的美丽风光,战友们把车棚翻起只盖住车顶,四周远景一览无余,车队行进在云贵高原上,进入哀牢山中。这是我国少数民族—彝族的集聚地,山路上人烟稀少,偶然可以看到三三俩俩的彝民背着竹筒打水,他们惊奇地望着我们这一辆辆全副武装的军车往南开去,偶尔向我们挥挥手,表示再见。一路上风餐露宿。进入通关宿营,在此遇上了一批上海知青下放到西双版纳插队落户的青年学生。遇上了这样一批与我们同龄的青年人,大家热情地打招呼,可惜的是,我们刚下车。他(她)们都要上车走了,而且走的是同一个方向,望着这一批数百名青年男女天真的笑脸,殊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严峻的考验。他们从中国第一大城市来到这深山老林之中,将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困难。南国的风土人情,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语言的不通,将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困难,生活是无情的,留给他们的将是一段难忘的记忆。

    经过7天的行军,13日晚上部队终于抵达了中老边境最后的一个终点站:勐腊县,这时已是深夜,连续几天的摩托行军,战友们都非常疲劳。脸都顾不得洗,找好铺位,倒在床上就睡,一直到天亮,吃过早饭我们先遣队开了一个简短的动员会:换装打包;理发,(剃光头)。上级给我们发了新装,我们每人都穿上了老挝人民解放军的服装:头戴黑舌草绿色军帽,身穿草绿色军装,与我国军装不同的是:衣服的袖口和裤脚都有扣子扣着,两肩都有一条宽带子做的肩章,帽子有点像国民党警察的警帽。换装后大家互相看着,嘻笑打闹,这新奇的服装。把我们这一批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变成了异国的军人,心里感到无比的自豪,因为我们成了一个真正的国际主义战士。每人换下的东西都打成了一个包,写上了家乡父母亲人的详细地址,并写了遗言,以备将来牺牲后,这些东西能够回到家乡亲人的手中。我自炮三师榴弹炮13团调到72师649团以来第一次写留言,因出发前上级有命令:暂时中断对外的一切联系,直等到达目的地等通知。我们默默地把小包交到连部,然后回到临时住地勐腊小学。说是学校,其实就是竹子搭起的一排排的简易房子,周围都是用竹子围成的墙,四面通风,因为是热带气候,如果没有太阳直射,倒是觉得非常凉爽,准备完毕每个班轮流到勐腊县城街上理了个光头,(这是上战场前必需作的准备工作)戴上帽子,只觉得头上有点空荡荡的,怪舒服的。我打量了一下这个边境县成,简直小得可怜。与其说是一个县城,倒不如说是一个村庄更合适,因为整个街道长不过200米,只有一个邮政局才算个样,其他都是简易瓦房和竹楼,因为任务紧急,也没顾得上去留意其他,就被班长催着回住地。

出    境

    下午2时30分,部队整装待发,我们十个人一辆车,每边5人,面对面坐着,为了方便警戒,车蓬两边卷起,只盖着顶蓬,汽车沿边境公路向南驶去,不久就听见前面有笑声。我转脸一看,原来路两边一群妇女光着上身穿着筒裙在往前赶路,她们微笑着向我们打招呼,我们这些年轻战士从没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愣住了。只听张副连长介绍过,却从来没见过,原来她们民族的习俗就是如此,男女介线不是很严格,互不避嫌,只是我们少见多怪而已,以后此类事情更多了。接近边境了,我们望着前方,不远处,路中央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鲜红的“中国”二字,这就是边境线,我往两边一看,有一米左右高的铁丝网向远外伸去,车队停了下来,张副连长大声告诉大家:同志们请注意,对面就是我们要去的老挝的上寮战场。现在是70年4月14日晚7时49分,大家记住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的心情激动起来,心里默默地念着,别了,亲爱的祖国!我们何时能再见!

    战车沿着老挝的公路向前飞驶,从界碑到上寮的芒塞,路还算好走,两边的原始森林,晚上显得阴森森的,偶而不远处出现沟火,我紧抱着手中的铁把子56式冲锋枪,两眼注视着前方。出发前,曾听说此处特务甚多,果然不久就听见远处传来哒哒的机枪声,这下战友们都全神贯注的看着两边,不自然的把子弹顶上膛,虽然规定子弹不准上膛,但我还是把子弹推上了膛,只是关闭了保险,必竟是第一次上战场,心里够紧张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路旁突然窜出几个特务来,我看战友们的心情都差不多,脸上表情严肃,保持高度戒备。天亮了,部队休息一段时间继续上路,白天行军要开阔得多,在过一条小河时,一群老挝年轻的姑娘正在泼水,我们的车队停了下来,张付连长叫我们继续前进。我们下到河底,一盆盆水向我们泼来,大家满脸满身都是水,活像一只落汤鸡。姑娘们嘻嘻哈哈大声欢笑,热情地向我们欢呼,我们也被这种场面感染了,心情也很激动。经过2天的行军,16日下午我们接近了目的地,拐弯处的一条小河中,几个妇女在河中戏水,看见我们大部队开来,都赤裸裸站起来,微笑着望着我们,我们心想:她们也太开放了,好象不知羞耻。后来得知,原来他们此地的风俗习惯是不避男女,习惯成自然。所以我们部队以后规定:不到天黑,部队人员一律不准下河洗澡。我们车队向右拐弯,进入一片森林停了下来,我们的目的地到了,芒塞地区的班拉昏(音译)阵地。此处离芒塞只17公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山岗,大概高100米左右的小山,我们下车后立即忙着搭起帐篷,砍下树杈,打桩,把床板架在树杈上,作为床舗,我们的营房建在阵地的山脚下,高大茂密的原始森林,把我们的帐篷盖住了。此时,大家总算松了口气。炊事班送来了饭,大家吃完了饭就休息了,在睡梦中,我感到脖子上有点痒,伸手一摸,一条软糊湖的东西附在脖子上,睁眼一看,手上粘糊糊的满是血,我吓坏了,大叫起来。大家以为是有敌情纷纷爬起来,用电筒一照,原来是只大蚂蝗叮在脖子上,我吓坏了,平时我挺怕蚂蝗的,我一把拨下来,脖子上的血流个不停,赶紧叫来卫生员用碘酒消毒,用胶布粘住,才止住血。大家虚惊一场后继续睡觉。不一会,又雷电交加,下起倾盆大雨来,山上的积水往下冲,连鞋子都冲没了,大家无法睡觉只好站在床上等待天亮,雨下个不停,电闪雷鸣,仿佛要把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赶走似的。大家在这大雨之中渡过了难挨的第一个夜晚。天亮了,雨小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显得无可耐何。正在此时一个战友发现他的床沿爬了很多蚂蝗,这下把大家都惊住了,其他战友的床边也有很多蚂蝗,原来这是热带丛林的一大特点,旱蚂蝗,只要是阴暗潮湿的地上、树上、草上,特别是竹子上都会爬满了蚂蝗,样子怪吓人的,这东西立着走路,有时往人身上的阴部乱咬,偶而不注意,身上就会血淋淋的,防不胜防,我已被咬过无数次,怪不得老挝军装的特点是衣服袖子口裤子口都有扣子扣死,原来是防些动物的,还有红蚂蚁也是一大害。这时天已大亮,我去厕所方便,刚走到临时厕所旁,看见副营长提着裤子跑出来大叫,快来人,我一看原来是副营长的两只脚上爬满了蚂蝗,大概有40-50只,怪不得吓得尖叫,我们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场面,大家面面相视不知如何是好,赶紧叫来卫生员,拿碘酒滴上,蚂蝗会自动掉下来,硬摘下来就会血流不止。天上有飞机,地上有特务,还有这可恶的吸血鬼,我们也无可奈何,只有总结经验,处处提防罢了。

  天亮了,经过这不平凡的第一晚,大家吃过饭,带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执行新的任务:赶紧抡修工事,迎接大部队的到来,大家提着工具,迅速来到山岭,只见一个个掩体长满了野草,雨水冲塌了不少地方,我们全连九挺高射机枪,必须在天黑前抡修好九个掩体,大家不顾疲劳,20多人分工合作,砍树枝做伪装,修整掩体。还好,兄弟部队给我们打下了基础。九点多钟,突然西北方向传来飞机的声音,大家顺着声音看去,一架美制F-4鬼怪式飞机正向我方飞来,一个俯冲动作,到了我们的阵地前2000多米的地方,足有门板那么大,看看没有动静,接着嘭嘭两声巨响,屁股冒着黑烟,加速爬高向南飞去。我不由得叫了一声:狗东西,等我们的机枪和大炮来了,有你瞧的。等飞机走后,大家赶紧加快了行动,不到天黑,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大家松了口气,终于不负众望,圆满地完成了先遣任务,专等大部队到达。

    4月17日深夜,我们的大部队终于到达,连长高保安首先向我们走来,检查我们的任务完成情况,并听取了情况汇报,对我们能按时完成了先遣任务表示满意。接着下达命令,先遣人员归班,立即行动,马上将四管高射机枪拉进战壕。班长邬海辉立即拿来连队平常拨河比赛用的粗大麻绳,一头梆在机枪挂钩上,然后集中三个班的人员抓住另一头,使劲的一步步往山岭上的战壕中拖去。我们是一班,第一个往上拖,别看山不高,路却很难走,特别是昨天的大雨一冲,烂泥深达膝盖,机枪的四个轮子都陷下去半个,轮子根本不会转,我们只好一步一个脚印。咬着牙往上拖,黎明到来的时候,全连的九挺高射枪终于拖进了修得较结实阵地。圆形的阵地挖得较大,很深,人站着有肩头高,机枪拖进去后,只留一个人能进出的门口,其余都封死。在拂晓的时光,只见九挺机枪,36支枪管高昂着头指向4号方向(敌机经常来袭的方向),我们的方位是按北,南,西,东,分别是一号,二号,三号,四号,然后西北方为12号,西南方为32号,东北方为14号,东南方为34号。准备工作就绪,大家赶紧砍好伪装(即各种树枝)插在枪炮上及阵地周围,一会儿光光的山头上就长满了茂密的森林,敌人做梦也没想到,它们的克星已经静静地等待它们的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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