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海警总队钱照亮:周恩来生命尽头的十个“最后一次”

         周恩来是中国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和外交家，中国共产党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领导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创建人之一 ，他在他生命的尽头给我们留下了十个“最后一次”，今天我们读他，周恩来为党和人民无私奉献的精神和崇高品质，依然感人肺腑，激励后人。

                   1974年6月1日 最后一次离开西花厅          

             

    1972年5月，周恩来在检查身体时发现尿中有癌细胞，随后被确诊为膀胱癌。1973年3月10日，他在北京玉泉山做了第一次膀胱镜检查和电灼术治疗，然而，他的病情并没有好转，而是继续恶化，不得不住院治疗。1974年6月1日中午，周恩来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会儿文件，向秘书交代了一些工作，然后穿上中山装，披上藏青色大衣，来到院子里。周恩来站在等候的汽车旁伫立良久，对这个工作和生活过25年的院落看了又看，凝视不语。周恩来在邓颖超以及保健医生、护士等的陪同下，住进了解放军三零五医院。

1974年12月23日 最后一次航行

    周恩来的医务人员再次发现他便中潜血，提出必须马上检查治疗，极力反对他1974年12月23日的长沙之行。但周恩来没有听从医务人员的劝阻，依然视赴长沙向毛泽东汇报四届人大的准备情况，特别是人事安排，避免国家政权落入“四人帮”之手的危险重于自己的生命，正如他对医生所言：“既然把我推上历史舞台，我就得完成历史任务。”专机旁的周恩来，长满了黑色的老年斑的脸上，显得苍白、憔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在身后紧跟带着急救器材的医务人员搀扶下，步履艰难地登上悬梯，进入机舱。多次执行总理专机任务的空姐马艳萍准备好了床，可周恩来没有在铺上躺下，细心地马艳萍发现总理端茶杯的手在颤抖，准备替他端杯时，却被总理微微一笑谢绝，她只好把担心总理病情的情感掩饰在内心。

     4天后，即12月27日晚上，周恩来结束了长沙之行，乘飞机返回北京。周恩来在卫士搀扶下乘车走了，结束了他的最后一次，也是对中国历史命运产生巨大影响的一次航行。

     1974年12月26日 最后一次主持毛泽东生日宴

    1974年12月26日上午，周恩来对身边随行长沙的工作人员说：“今天是毛主席的生日，晚上请大家吃顿饭，祝贺一下。”身边工作人员都知道，周总理从来不为自己过生日，他也不提倡过生日。只有像宋庆龄、何香凝等一些知名人士过生日，他才会专程去祝贺。为党内领导人过生日就很少了。病中的周恩来，依然像往常一样，考虑毛泽东等革命前辈和革命干部及老百姓的事情最多，且细致而周到，心中唯独没有他自己。

    周恩来安排身边工作人员请了楼内工作的同志和几位省里、军队里的负责人。晚上，周恩来和湖南省的几位领导同志同坐一桌，北京来的随员和湖南省的几位工作人员坐在另一桌。二十几个人开始了庆祝毛泽东生日的晚宴，为毛主席的健康长寿频频举杯庆贺。看到因病折磨而精神消减了许多的周总理，大家又纷纷不由自主地都走到总理身边碰杯，诚挚祝愿总理能够早日康复。周恩来依然谈笑风生，平易近人。总理因病不能喝酒，为表示心意，他要求身边工作人员代表他向各位同志敬酒，代替他向湖南的诸位略表谢意。

 1974年5月29日最后一次与毛泽东握手

   

                 两位巨人最后的一次握手。杜修贤摄于1974年5月29日 （照片均为杜修贤摄）

     1974年，周恩来的癌症转移，病情已恶化，身体极度消瘦。可是，作为非凡政治家的周恩来，无私无畏，十分清楚自己在中国政局中所处位置，他坚持一息尚存，就不躺下。为了不使党和国家大权落入“四人帮”手中，他千方百计地解放以邓小平为代表的一大批被打倒老干部，填补自己之后在政治上出现的真空。

   5月29日，周恩来陪同马来西亚总理拉扎克会见毛泽东，这是他最后一次走进毛泽东书房。会见结束时，邓小平、乔冠华和主席告别后就走出书房的门，总理还站在一旁没有参加他们的告别，像是有事默默地等待着主席。毛泽东送客走到门边和周恩来的目光相遇，他一脸的微笑飞逝而去，立刻忧伤地垂下眼帘。毛泽东忧伤地耷拉着眼皮，头稍稍地低着，苍老的脸上布满愁容和病容，花白稀疏的头发在脑顶闪出一片智慧的空间，整齐地向后披去，脸上的肌肉明显松弛，但很光洁，浅灰色的中山装随和地穿在身上，显得淡泊庄重。周恩来显得十分消瘦，眉毛面部依然浓密黝黑，充满着生气。曾洋溢乐观笑影的“酒窝”虽已被岁月的刀斧凿成两道深深的沟纹，却依然显露出执著。周恩来一丝伤感而凝重神色在眉宇之间徘徊，他用温馨睿智的双目深情地正视着携手近半个世纪的毛泽东，一边慢慢地伸出手，毛泽东也慢慢地把手伸了过去。两双操控中国革命方向的巨手再次握在一起，组成了这神圣且又沉重的瞬间。新华社摄影记者杜修贤“咔嚓”一声按下快门，记录了共和国第一位总理和中国共产党的伟大领袖最后一次握手道别。

  1974年12月26日 最后一次同毛泽东谈话

    1974年12月23日，根据中央政治局的意见，周恩来、王洪文前往长沙向毛泽东汇报四届人大筹备情况。

    23日到27日，在毛泽东住地，周恩来先后向毛泽东作了4次汇报，毛泽东在听取汇报的过程中，严厉批评了以江青为首的“四人帮”。毛泽东对王洪文说：“不要搞'四人帮’。”“不要搞宗派，搞宗派要摔跤的。”高度评价了邓小平。毛泽东强调：“邓小平政治思想强，人才难得。”重申由邓小平出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中央军委副主席兼总参谋长的建议。毛泽东说“总理还是我们的总理”，提出周、王留长沙期间，由邓小平在北京主持工作。在了解周恩来的病情后对周恩来说：“你身体不好，四届人大后，你安心养病，国务院的工作让小平同志去顶。”关于召开四届人大及其人事安排问题。毛泽东提议邓小平为中央副主席兼政治局常委。还就四届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副委员长和国务院副总理、各部部长的具体人选提出具体意见。

    12月26日午夜时分，毛泽东处打来电话，请周恩来过去谈工作。这一天，是毛泽东81岁生日，毛泽东和周恩来这两位相处近50年的老战友，促膝长谈，直到次日凌晨，长达4个小时。这是毛泽东、周恩来生前最后一次谈话。毛泽东、周恩来共同作出的“长沙决策”，粉碎了以江青为首的“四人帮”长期以来企图“组阁”的美梦，对中国未来形势的稳定发展以及党和国家的前途命运起了十分关键的作用，其意义是深远的。

1975年1月13日 最后一次做政府工作报告

   

    1975年1月10日晚，周恩来从医院赶到北京京西宾馆会议厅，主持了中国共产党第十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闭幕会。在通过全会各项议程之后，周恩来用迟缓、沉稳的语调发表讲话。一周之后，新华社才迟迟播出中共十届二中全会短得不能再短的全会公报，按过去惯例应作报道的也省略了,周恩来看到报道有：“会议选举邓小平同志为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委员。”他说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三天之后（1975年1月13日）的晚8时，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在人民大会堂大厅庄严开幕了重病缠身的周恩来最后一次向2864名代表做了政府工作报告，向全国各族人民发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伟大号召。2月 1日下午，周恩来再次从医院到人民大会堂主持国务院常务会议，他用郑重的语气说：“我身体不行了，今后国务院的工作，由小平同志主持。宣布12位副总理分工又重申：“邓小平同志，主管外事，在周恩来治病疗养期间，代总理主持会议和呈批主要文件……”。紧接着又主持召开了国务院各部部长、各委员会主任参加的国务院全体会议。他再一次说四届人大以后的工作主要由各位副总理来做。”还特别加重语气说：“毛主席讲，小平同志'人才难得’，'政治思想强’。现国务院新班子以小平同志为首，将来这样的会，请小平同志主持。我希望,新的国务院能出现新的气象,领导全国人民努力完成和超额完成国民经济计划和第 4个五年计划！”从此,周恩来把完成“四个现代化”的接力棒交给了邓小平,告别了他的总理生涯。

1975年6月9日 最后一次参加追悼会

    1975年6月9日，是贺龙元帅含冤逝世6周年的日子。这一天，中央军委等单位准备在北京八宝山举行一个小型的“贺龙同志骨灰安放仪式”。6月9日下午，贺龙骨灰安放仪式在一片沉痛和肃穆的气氛中举行。接到毛泽东批示后，周恩来决定：重新布置会场，安放花圈，准备悼词，他自己亲自参加这个仪式。

    当年出席仪式的徐向前回忆说：“总理是不顾人们的劝阻而抱病参加的。他签到时，显然是由于心情激动和身体虚弱，书写签到簿时手哆嗦得很厉害。我问他：'你病成这个样子，怎么还来了？’总理尽力抑制着自己的感情，沉痛地说：'这个会，我不能不来啊！’在场的同志谁都可以感觉到总理心中感情的分量，谁都不能不想得很多。总理流露的感情包含着对林彪、'四人帮’倒行逆施造成严重后果的深深的愤慨。”

    周恩来伴随着低回的哀乐走进贺龙同志骨灰安放仪式会场，在贺龙遗像前深深地鞠躬。他代表党中央致悼词说：“贺龙同志是一个好同志。在毛主席、党中央的领导下，几十年来为党、为人民的革命事业曾做出重大的贡献”，“贺龙同志的逝世，使我们失去了一位老同志、老战友，是我党、我军的重大损失”……

 1975年9月7日最后一次会见外宾

  1975年9月7日，周恩来在医院会见罗马尼亚党政代表团团长伊利耶·维尔德茨。

从1975年6月以来，周恩来受癌症的折磨，身体极度消瘦，体重只剩下了30．5公斤。9月7日，周恩来不顾病情的严重恶化和医护人员的一再劝阻，坚持会见了伊利耶·维尔德茨率领的罗马尼亚党政代表团。这是周恩来生前的最后一次外事活动。当谈到自己的病情时，他坦然而又肯定地告诉客人：马克思的“请帖”，我已经收到了。这没有什么，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自然法则。他还说：我现在病中，已经不能再工作了。邓小平同志将接替我主持国务院工作。邓小平同志很有才能，你们可以完全相信，邓小平同志将会继续执行中国党和政府的内外方针。这次会见，只有短短的15分钟，但他依然惦念着党和国家的前途。

1975年9月20日 最后一次签名

9月20日，周恩来准备做住院后的第四次大手术。邓小平、张春桥、李先念、汪东兴和邓颖超等来到医院手术室外守候。周恩来清楚施行这次手术的后果很难预测。在进入手术室前，他要工作人员找来自己1972年6月在中央批林整风汇报会上作的《关于国民党造谣污蔑地登载所谓〈伍豪启事〉问题》的报告录音记录稿，用很长时间仔细地看了一遍，用颤抖的手签上名字，并注明签字的环境和时间：“于进入手术室（前），一九七五、九、二十”。进入手术室时，周恩来大声说：“我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我不是投降派！”表明了自己在重大原则问题上遭受“四人帮”诬蔑的严正态度。在场的邓颖超要汪东兴将此情况报告毛泽东。长达5个小时的手术，对极度虚弱的周恩来又是一次严峻的考验，但他坚持了下来。手术过程中，医务人员发现周恩来体内的癌细胞已扩散到全身，无法医治了。邓小平当即指示医疗组尽一切努力，“减少痛苦，延长生命”。10月24日，周恩来又做了第五次手术。这次手术后，周恩来再也没能从病床上下来。

1976年1月7日 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1976年1月7日，周恩来病情继续恶化，气息已变得十分微弱，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医疗组成员、护理人员等昼夜守护在病房，随时准备抢救。深夜11时，弥留中的周恩来从昏迷中苏醒。他微睁双眼，认出身边的吴阶平大夫，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们还是去照顾别的生病的同志，那里更需要你们……”这是周恩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