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买奥黛的注意事项,:(044)军统大案之西安事变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3:26:53

西安、兰州都还比较顺利,但关键在临潼那边、关键是老蒋。
  否则,跑了老蒋,西安这边,人抓得再齐也没有用。张、杨最担心的,是老蒋在乱军中出了事,子弹可不长眼,别像邵元冲那样糊里糊涂挨一枪,又怕老蒋一时想不开别再自杀了,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劫持“领袖”是一回事,杀害“领袖”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特别是张学良,以他与蒋的关系和感情,跟杨虎城相比,自然又不一样。所以临潼的任务,张学良必须让自己的部队、自己最亲信的将领去执行,别人他不放心。
  从临潼的枪一响,张学良就在焦急地等待消息。据赵寿山回忆,在西安的行动结束之前,刘多荃曾从临潼打过来一个电话,说:“委员长跑掉了,尚未找到。”
  一会儿张又要临潼的电话查问,接电话的是白凤翔。张问找到蒋没有,白说还没有。张大怒,说:“如果九点找不到委员长,就把你们的头送来!”
  困“坐“愁城,这个时候张的心情可想而知,为了调整情绪,张、杨二人到室外去散步,省得坐在屋里,总盼着有电话来,来了电话又怕是坏消息。
  赵寿山也出来跟在他们后面,听到张学良说:“虎城兄,如果委员长到西安后,采纳了我们的意见,我便送他回南京。”杨低头沉思说:“委员长生死未知,是否能找到?”
  杨说的,其实正是张最担心的。
  此时此刻,张学良嘴上说的,虽然是捉蒋之后的事情。但心里想的,百分之百是如果捉不到蒋、或者蒋出了事怎么办、如何收场!
  幸好,就在此时,振奋人心的消息来了。打电话来的是白凤翔,报告蒋已捉到,正往西安送来。
  张学良长出了一口气。

  12月12日凌晨4时左右,白凤翔等人开始进攻华清池的蒋介石行辕,与蒋的侍卫部队交火。
  蒋介石行辕的安保,分为四个层次,最外面两层,由张学良的卫队营负责。
  最外一层,是十里铺到临潼的交通检查,有一个骑兵连,另外在灞桥(就是白凤翔他们集合出发的那个地方)驻有一个排。
  再往里一层,是华清池头道门以外和周边地区的驻地警卫,又是一个连。
  再往里的两层,就是“中央“派来的了,
  从头道门、禹王庙那儿到“华清胜境”二道门,为第三层警卫圈,驻扎着70名蒋从南京带来的宪兵,就住在禹王庙里。

  进了二道门就是华清池,上有小桥一座名“飞虹桥”,过了桥就是蒋的宿卫之处“五间厅”了,这是第四层警卫圈,也是安保的核心,由蒋的贴身侍卫日夜巡逻值守,侍卫长就是侍从室一处处长钱大钧,副侍卫长则是宪兵第3团长蒋孝先。
  外边两道防线是东北军自己人,张学良事先已通知他们全力配合。
  里面的两道。可是真刀真枪的干!
  当晚值守的,是蒋介石的族侄孙蒋孝镇,他听到枪声,知道不好,赶忙叫起老蒋。这时又来了几个警卫,眼看前门是出不去了,蒋孝镇背起老蒋,穿过东小门就往后院跑,到得后院,没想到后门上了锁!
  后门上锁,这是警卫工作的大忌!一旦出了事,别人肯定从前门攻进来,你让“领袖”往哪里跑,等死么?
  此时,蒋介石就处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

  万般无奈之下,蒋孝镇等几个人搭起人梯,送老蒋翻墙而过,没想到墙里墙外不一样高,墙外要高得多。老蒋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了,迥不复当年身手,黑灯瞎火中,不慎摔了一跤,摔伤了腰,从此终生受腰疾困扰。
  华清池的墙外,就是骊山。翻墙的时候,急切中,蒋介石的鞋子也掉了一只,忠心耿耿的蒋孝镇,脱下自己的鞋子给老蒋穿上,扶着他就往山上跑。不一会儿,蒋孝镇的脚就被磨烂了,实在跑不动了,只好让老蒋自己往山上去。
  西安事变之后,蒋孝镇被送进医院,治了好几个月才把脚治好。
  再说孙铭九,冒着枪林弹雨抢入“五间厅”,一看蒋没在,顿时心里凉了半截,抓不到老蒋,可怎么向张副司令交代呢?
  确实,如果老蒋出了事,那就不是向张学良“交代”的问题了,而是从张学良起,大家一块全得“交代”喽!
这时是凌晨4点半,据孙铭九回忆,当时他摸了摸床上的被褥还有一定温度,知道蒋跑出的时间不会太长,便命令搜查各处,但仍不见踪影。
  此时贵妃池那边激战正酣,孙以为蒋介石在那里,于是赶快过去令对方缴枪,说“你们不要抵抗了,如果委员长在这里,就请出来答话,我们保护委员长的生命安全!”又说“再不缴枪,我们就扔手榴弹了,把你们全炸死!”对方才停止抵抗,把枪扔了出来。

  经搜查,没有老蒋,孙大失所望,赶快去向捉蒋的总指挥白凤翔报告。这时已经六点多了,刘多荃也来了,赶快给张学良打了一个电话,说“尚未找到委员长”。
  孙铭九紧接着又回到“五间厅”,经仔细观察,他“看见蒋的帽子、皮包、假牙等东西杂乱无章地摆在桌子上。我命令搜查全院,仔细寻找。”
  蒋介石没有搜到,搜出了他的侍卫长钱大钧,躲在一个窑洞里,还挨了一枪。
  钱大钧,1893年生,江苏吴县人。
  蒋的手下,素有“八大金刚”的说法,即何应钦、顾祝同、钱大钧,蒋鼎文、陈诚、陈继承、刘峙、张治中等八人,他们的共同特点——都是黄埔军校教官出身。
  钱大钧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炮科,1921年到广东投入粤军。1924年,黄埔军校成立,钱大钧成为军校战术教官。
  1926年北伐开始,钱大钧任广州警备司令兼广州市公安局长,替北伐军看家。
  钱大钧虽然有一份日本士官学校的履历、而且还是军校的教官、而且还是专教“战术”的,但他却不怎么善于带兵打仗,所以更多的时候,钱都是以一种高级幕僚的面目出现。
  1935年3月1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武昌行营成立,主任张学良,钱大钧任参谋长,“围剿”鄂豫皖根据地的红军。1935年10月2日,军事委员会委员长武昌行营改组为西北“剿总”,钱拒绝赴任,被任命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第一处主任兼侍卫长。
  “侍从室”第一处负责总务、参谋和警卫工作,因此,保护老蒋,正是钱大钧的职守。
  据蒋介石的日记记载,当天晚上,在与张学良的谈话中,他觉得张“形态奇异”、“形色匆忙”,“精神恍惚”,怀疑是“其为昨日闻余切训,使彼不乐而已”,再加上陈诚当天下午的提醒,使他产生了某种不祥之兆。因此,12月11日晚上,蒋曾有意召唤钱大钧,告诉他对“行辕警卫应特别加严”,但因太晚了,就没有叫他。结果真的出了事。
  在乱军中,钱大钧被流弹击中胸部,打穿了肺叶,只好躲在一个破窑洞中。被孙铭九发现,其实真的是救了钱大钧,否则时间长了,非死了不可。
  据白凤翔的副官回忆,当时钱大钧被送到白凤翔处,钱像见到了救命恩人一样,拉着白的手问:“瑞麟(白凤翔字瑞麟),是怎么回事?”
  白说:“西门已让共军占了,张副司令派我来保护委员长进城,委员长哪里去了?”
  钱说:“晚间我还和委员长在一起吃点心,以后就不知道了。”
  要说这钱大钧可真行,委员长让你当这个“侍从室第一处主任兼侍卫长”,就是要你陪着“在一起吃点心”的么!挨这一枪真是不冤!

  想起来也是报应——当初张学良让他入陕就任西北“剿总”参谋长,他说什么也不肯来。让你不来,这回挨一枪!
  挨一枪,钱大钧总算还保了一条命,蒋孝先可是连命都给丢在临潼了。
  蒋孝先,1900年生,浙江宁波奉化县溪口镇人,军校一期毕业。
  蒋孝先是蒋介石堂兄蒋周益的孙子,因此,他跟蒋孝镇一样,也是蒋介石的族侄孙,毕业于浙江第四师范学校以后,适逢老蒋主持黄埔,遂前往投考,入军校一期一大队。
  蒋孝先参加过东征和北伐,此后一直干宪兵,1928年任宪兵第1团第1营营长。1930年曾赴日本考察宪兵业务,回国后任宪兵第3团上校团长,1933年升任北平宪兵副司令。后调回南京,任蒋介石侍从室组长,此次随蒋介石入陕,相当于副侍卫长,是钱大钧的副手。
  蒋孝先的死,实在是咎由自取。

  侍卫长钱大钧,不管他尽到责任没有,怎么说出事的时候他还在老蒋身边。
  蒋孝先呢,作为蒋介石的副侍卫长,居然跑到西安“搓大饭”去了。
  前面说了,12月11日晚,张、杨二人在绥靖公署安排了一个饭局,请来陕的“中央”大员吃饭,饭后还有堂会,请了戏班子唱秦腔。
  按蒋孝先的地位,还不够“中央”大员的层次,但他是老蒋的亲戚,又在蒋身边工作,大家都让他三分,久而久之,你吹我捧,弄得自我感觉好的不得了。于是,听说张、杨请客,蒋孝先也人五人六地去了。
  吃了饭、听了戏还不够,蒋孝先没有尽兴,又凑了一桌麻将,潇洒了一夜,早上4点多钟才往临潼赶。
  他不知道,这是他最后一顿饭、最后一场戏、也是一桌麻将了。
12月11日,张学良卫队营副营长商同昌奉张之命,会同孙铭九一同赶赴临潼执行捉蒋任务,当天凌晨,他赶到十里堡会齐了孙铭九。当时因几辆车子的水箱出了问题,于是孙带一部分人先走,商同昌在十里铺等候,这时是4点多钟不到5点。
  据商同昌回忆:“就在这个时候,从西安方面开来一辆小汽车,因为我们大汽车和部队挡住了公路,小汽车开不过去。我上前一看,见小汽车上坐着两个人(加司机共三个人)。
  我问:“你们是那里的?从那里来?到那里去?干什么的?”小汽车上一个人掏出名片给我并回答说:“我是宪兵第三团团长蒋孝先,奉蒋委员长命令,到临潼有紧要事情。这一位是×××(我忘了他的姓名和职务)。”
  按:另一个人是侍从室的财务人员蒋和畅,也是蒋介石侄孙辈,但他隔得比较远一点,所以不按“孝“字排行。
  我接过名片一看。上边印着两行头衔,一行是:“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官”,一行是:“宪兵第三团团长”,中间三个字是“蒋孝先”。
  我看了名片后说:“对不起!蒋团长!我们也是奉蒋委员长命令到临潼有紧要事的。车子马上就开。”我同蒋孝先说话以后,我把我营部政治指导员张××找来。我告诉他说:“这小汽车上坐的是蒋孝先,你带两名卫队坐在他的车子上,别让他们跑了。要他跟着我的兵车后边走。捉到蒋介石后,再处理他们。”我回头带领张指导员和两个手枪兵到小汽车前向蒋孝先说:“蒋团长!我们人多,车子坐不下,我叫三个人坐在你的车上吧!”这时蒋孝先和那一个人面如土色,一句话也没有说。张指导员叫卫兵缴了他们的枪后,就上了小汽车。这时我们大汽车已装好了水,我率领第八连张万山部队的兵车先行。张指导员押着蒋孝先后边跟着走,随即到了临潼。当我率队到达华清池时,孙铭九带的第七连已打死华清池外围卫兵冲进大门了(大门内分几个单独小院子)。我即刻加入战斗。

  至于蒋和畅,他脑子还比较快,一看势头不对,于是说自己是搭车的,由于他当时没穿制服,结果幸免于难。
  商同昌将蒋孝先送到临潼,派人将蒋看管起来,随即投入战斗。适逢白凤翔、刘多荃检视俘虏,一眼看见蒋孝先,刘多荃登时想起张学良曾对他说:“蒋孝先这小子太狂了,他对黎天才说,你告诉张副司令,西北的剿共任务如不愿担当,即请张退出西北,不要误了大事。如若还愿意干,就好好干。蒋孝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蒋孝先在北平当宪兵副司令的时候,多次与东北军发生冲突,因此东北军个个恨之入骨。此时,刘多荃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对白凤翔说:“还把他(指蒋孝先)送进城里干什么?”于是白对自己的副官说:“把他弄下来给拾掇了。”
  冲撞了张学良的蒋孝先就这样死了,少帅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按:西安事变之后,蒋介石追晋蒋孝先为中将军衔,埋葬在奉化老家。不久后,张学良也被送到奉化幽禁,张还送了蒋孝先的遗孀一笔钱以“超度亡魂”。
  这时,一个战士发现了蒋遗失在墙下的鞋子,赶快报告孙铭九,孙由是断定蒋已经上山了,赶快又去找白报告,并跟着传令搜山。
  首先发现的是脚已经扎坏的蒋孝镇。孙问他,委员长在哪里?蒋不说,孙急了,用枪比着他:“你不说真话,我马上枪毙了你!”
  蒋孝镇还是不肯说,但不由自主地往山上看了一眼,孙铭九随即让人把他押下去,然后上山搜查。
  不管怎么样,蒋孝镇在枪口之下,也没有直接透露蒋介石的下落,已经对得起他那位“叔公”了。
  这时天已大亮,卫队营班长陈思孝(商同昌回忆中名为陈至孝)忽然发现一个洞口似乎有人,一闪又消失了,于是喊:“是不是委员长?赶快出来,不出来就开枪了!”
  里面传出声音:“我是委员长,你们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随即,一个人站了出来,只见他“脸色苍白,赤着双脚,上穿一件古铜色绸袍,下穿一条白色睡裤,浑身都是尘土。”
  孙铭九闻讯,赶忙抢将上来,定睛一看,不是蒋介石而谁?
据孙回忆,当时蒋介石冻得“浑身发抖”。
  蒋从4点多钟跑出来,穿着一身睡衣、睡裤,鞋子也跑丢了,已经在寒风中冻了两、三个小时。12月的天气,还差10天就冬至了,大山里,冷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如果不是靠着一股“逃生”的欲望在顶着,换一个人,冻也冻死了。
  按:西安事变解决以后,蒋介石把他在此期间的日记整理为一本名为《西安半月记》的小册子,公开发表。在这本书中,老蒋总想着表现自己在逆境当中那种“不辱革命之人格,无忝于总理教训”的英雄气概和“领袖风范”,因此竭力回避、掩饰当时的窘迫之态。
  其实大可不必,当时那个情况下,换任何人都是这样的反应。这里所说的“逃生”,没有什么丢人的。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那都是说说而已。再说也得分什么事,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不跑那是傻子,换了苏洵,也是一样,别听他吹大牛。
  “三军统帅”的威严,其实并不来自统帅本人,而来自于他所面对的人群和这个人群所持的态度,离开了这个人群,或者失去了某种特定环境,他就什么也不是。比如某一个组织的负责人,平日里在单位指指戳戳,吹胡子瞪眼睛,大家都很怕他。下了班,跑到集贸市场去买菜,他照样得换一副脸孔,为什么?因为人家不认识他,如果还弄“假牛×”那一套,人家得揍他!
  在“兵变”面前,“三军统帅”的威仪,一钱不值。
  孙铭九捉住了老蒋,喜不自胜,当时就跪在地上给蒋磕了一个头,说:“委员长你可救了我!”
  孙的这个举动,一方面是真情流露,因为抓不到老蒋,或是老蒋出了事,他真的没法跟张学良交代,从这个意义上讲,老蒋确实是救了他。
  另外,孙铭九的这个举动,从客观上确实缓解了蒋当时那种极度紧张的情绪,让他知道,自己还是把蒋当做“上官”的,你不用紧张,我绝对没有恶意。因此,从这件事上来看,孙铭九还是很会来事的,难怪张学良把他引为亲信,确实办事让人放心。
  按:孙铭九磕头这件事,他本人的回忆录中并没有记载,可能他有他的想法,但在蒋介石日记和商同昌的回忆中都提到了这件事,这俩人应该不会瞎编。
  于是蒋问“你们是哪里来的?”
  孙说:“是东北军!是张副司令命令我们来保护委员长的,请委员长进城,领导我们抗日,打回东北去!”我回答。

  于是蒋说:“你是个好青年……你把我打死好了,你打死我吧。”
  孙回答:“副司令要委员长领导我们抗日,没有叫我打死委员长。”又说“委员长快下山进城吧!副司令在那里等着你呢!”
  这时蒋可能是实在站不住了,一下坐倒在地上,很生气地说:“叫你们副司令来!我腰痛不能走!”
  这时孙不再与蒋啰嗦,同时他也看出蒋确实摔坏了腰,于是背起蒋送到山下。
  这时,商同昌已经集合了部队,白凤翔、刘多荃以及105师第2旅旅长唐君尧也赶来了,大家一道劝蒋去西安,蒋说什么也不去,口口声声说“让你们副司令来”。
  但这时由不得老蒋,大家半请半推地把蒋介石拥上汽车,由唐君尧带着孙铭九将其“护送”到西安。

  唐君尧,1899年生,辽宁辽阳人。
  唐君尧毕业于东北讲武堂的前身东三省讲武堂第五期,1934年任105师第2旅旅长,他的师长就是刘多荃。12月4日,刘多荃飞赴西安参加蒋介石的“剿共”会议,由唐君尧暂代师长。12月11日事变发生前夕,张学良急召唐君尧到西安,并令他担任进攻临潼的“内线”总指挥。
  唐君尧是个大块头,据说身高在1米九零以上,做“解差”是再合适不过了,谁也跑不了。
  12月12日上午8点多钟,蒋介石被送到杨虎城的绥靖公署西安新城大楼。
  至此,张学良的“兵谏”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

  在西安、临潼两地的战斗中,蒋方的重要伤亡,除邵元冲、蒋孝先以外,还有蒋的秘书萧乃华、宪兵第1团团长杨镇亚等人。
  杨镇亚,1902年生,湖南石门人,黄埔四期步科毕业。
  西安事变时,杨镇亚任宪兵第1团上校团长。12月9日,蒋介石闻听西安的大学生要来临潼请愿,曾派杨镇亚带宪兵到半途截击,如果不是张学良到灞桥劝阻学生,极有可能发生流血事件。
  12日凌晨,杨镇亚率仅有的几十名宪兵死守华清池,力竭而死。
  1951年,去台的国民党政府为“表彰”蒋孝先、杨镇亚等人“壮烈殉职之忠贞洁烈精神” ,将每年12月12日定为“宪兵节”,“以缅怀西安事变壮烈牺牲之宪兵烈士”。
  据《中央日报》当年12月23日的文章说,蒋介石此次前往西安时,“随从官佐共52人,殉难者46人”。

  另据商同昌回忆,在临潼的战斗中,蒋方死伤共为17人。
  当天,以张、杨领衔,通电全国,这就是著名的《抗日救国八项主张》,联署的,还包括在陕的一部分“中央”大员。
  据晏道刚回忆:
  “十二日上午九点多钟,孙铭九等已经送蒋介石到新城大楼。这时张学良带着拟就通电全国的文稿,直到西京招待所,招集中央各大员宣布,他说:‘各位,这是我给全国的一个通电。我来向各位宣读,希望各位听完之后,如果同意,便在上面签一个名,我再拿着这个通电去找委员长。’”
  “张学良念完后又说道:‘这电文下面签名的已有兄弟和杨虎城先生二人,如各位同意,也在这上面签个名。’于是马占山先签,接着陈诚、朱绍良、蒋百里、于学忠、邵力子、蒋鼎文、卫立煌、陈调元、陈继承、万耀煌、何柱国、冯钦哉、孙蔚如、王以哲、董英斌、缪澄流、钱大钧等均在通电后面签了名。“
  由于这份文件十分重要,兹全文附录于后:


  【南京中央执行委员会、国民政府林主席钧鉴:
  暨各部院会勋鉴:
  各绥靖主任、各总司令、各省主席、各救国联合会、各机关、各法团、各报馆、各学校钧鉴:
  东北沦亡,时逾五载,国权凌夷,疆土日蹙。淞沪协定,屈辱于前;塘沽、何梅协议,继之于后,凡属国人,无不痛心。
  近来国际形势巨变,相互勾结,以我国家民族为牺牲。绥东战起,群情鼎沸,士气激昂。于此时机,我中枢领袖应如何激励军民,发动全国之整个抗战!乃前方之守土将士,浴血杀敌,后方之外交当局,仍力谋妥协。

  自上海爱国冤狱爆发,世界震惊,举国痛惜,爱国获罪,令人发指!蒋委员长介公受群小包围,弃绝民众,误国咎深,学良等涕泣进谏,累遭重斥。日昨西安学生举行救国运动,竟嗾使警察抢杀爱国幼童,稍具人心,孰忍出此。
  学良等多年袍泽,不忍坐视,因对介公为最后之诤谏,保其安全,促其反省。西北军民一致主张如下:
  (一)改组南京政府,容纳各党各派,共同负责救国。
  (二)停止一切内战。
  (三)立即释放上海被捕之爱国领袖。
  (四)释放全国一切政治犯。
  (五)开放民众爱国运动。
  (六)保障人民集会结社一切政治自由。
  (七)确实遵行总理遗嘱。
  (八)立即召开救国会议。

  以上八项,为我等及西北军民之爱国主张,望诸公俯顺舆情,开诚采纳,为国家开将来一线之生机,涤已往误国之愆尤。大义当前,不容反顾。只求于救亡主张贯彻,有济于国家。为功为罪,一听国人之处置。临电不胜待命之至!
  张学良、杨虎城、朱绍良、马占山、于学忠、陈诚、邵力子、蒋鼎文、陈调元、卫立煌、钱大钧、何柱国、冯钦哉、孙蔚如、陈继承、王以哲、万耀煌、董英斌、缪征流 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