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落叶的图片:天地国(君)亲师位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10:17:40


“天地君亲师位”是旧中国许多家庭中堂供奉的“神位”,这神位上排列第5的“师”,便是传道授业、答疑解惑的先生。把“师”供在“神位”上天天顶礼膜拜. 
   古人敬畏天地,拜祭天地是情理之中的。对于天授神权的皇帝,当然是要拜的。对已经故去的近亲要拜,表示不忘记祖先。  后来没有了皇帝,但是这种在神龛上供奉“天地君亲师位”的传统,还是保留下来。文化大革命后,就几乎见不到了.

附录
    在我国最古老的文字甲骨文以及稍后的金文中,这五个字还没有全部出现。“天”,甲骨文、金文中均有;“地”,甲骨文中无,金文中有;“君”,甲骨文中有个占卜者的名字叫“君”,但有的学者说是“尹”字;“亲”,甲骨文中无,金文中有,是国名,但许慎“说文”解释为一种果实,就是榛子;“师”,甲骨文、金文中都有,是军官名。--如此看来,在商朝以及西周,“天地君亲师”还没有互相联属。随着封建因素的日渐滋长,以及天道观念的进一步发展,“天地君亲师”的概念愈益明晰起来。“荀子. 论理篇”提出了“礼有三本”的问题:“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这里,虽然没有直接提到“亲”字,但是“先祖”正是说的“亲”。显然,“天地君亲师”紧密相联,作为一种精神枷锁,是战国年间形成的,是早期封建社会土壤里孳生出来的毒草。随着封建中央集权制的日益强化,君主成了人间之神,从明朝末年起,“天地君亲师”的神牌,差不多已经高踞于每一个家庭的供桌之上了。清朝初年的石成基曾喋喋不休地在“傅家宝”里宣扬:“天地君亲师,此五件世上都该感激,都该设牌位早晚焚香叩谢,切不可懈怠,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并写了歌词,要人们“每日清晨一炷香,谢天谢地谢君王。太平气象家家乐,都是皇恩不可量。” (王瑜)

天者,此当为道德之天;(见张岱年《中国古典哲学概念范畴要论》,《张岱年全集·卷四》,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地,当是社稷之地;君,当为一国之主;亲,当为血缘之近者;师,传道解惑之人也。《荀子·论理篇》“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此五者,盖为宇宙间之精瑞也,然所谓五者之顺序当为本文之重点,以下将详解。
   天,《说文》言天者,人之颠也。天为万物之本,排在首位当有此意。地,万物之载体也。《周易·坤卦》言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然其所言,当为中国农业社会黎民生计所必需,此崇拜当很早就有。然查及古籍所载,天地并用者,为《庄子》始。《论语》讲天道、人道,但不及地,《庄子·内篇》始天地并用,后为《老子》所继承,始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周易·系辞》言乾坤当更为晚出。(见钱穆《庄老通辨》,三联,2002)由此可见,天地并用,天在地前的说法至多不早于战国中后期,然而此时基本上就奠定了中国天地本体论的基本核心,后来的董仲舒只是总结而已。
   《说文》:“君,尊也。从尹;发号,故从口。囗(甲骨文君)、古文,象君坐形。”太师父张舜徽先生认为《说文·草部》囗(上草下君)下云:“读若威。”是君、威古声同。君训为尊意,与威有关。因此一切与威有关发号之人皆可以君称之。故子称父母曰君,妇称公婆曰君,妾称其夫曰君等等。《周易》:“家人有严君者,父母之谓也。”古者所言君者甚多,尤以法家为重,张舜徽先生甚至认为先秦诸家所言皆为君道,小子亦有同感。
   亲,古文写作親,《说文》“親,至也。从见,亲声。”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親,父母者,情之最至者也,故谓之者親。”许灏《说文解字注笺·见部》“親,親爱者莫如父子、兄弟、夫妇,故谓之六親。”《礼记·大传》“親者,属也。”,可见親本当为父母親属之意。亲最为儒家所重,诸子百家,儒家兴起最早,其言说以亲亲为重。后汉人融合儒法,《大学》里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盖中国人历来是家国同构的,然君亲何在先,却没有很明确的说法,隋唐以前的史书记载的多是先亲后君,我们熟悉的许庶别刘备探母一事当为此例,然北宋以后,中国人才多先君后亲之事,钱宾四、陈寅恪诸先生所言中国文物制度多为北宋以后事,盖为此论。由此小子以为君、亲一说当在北宋之后。
     师,《说文》:“师,二千五百人为师。”其义当与天地君亲师之师义不合,据余推测,此师当是“师氏”的简称。《周礼·天官·大宰》:“三曰师,以贤得民。”郑玄注:“师,诸侯师氏,有德行以教民者。”贾公彦疏:“谓诸侯以下立教学之官谓师氏,有以三德三行使学子归之,故云以贤得民。民则学子是也”后王官学失守,散到民间,夫子以教学为业,当亦为师矣。按照这种解释,师当与亲和君有关,并且有尊上之意。然师者为社会所重当在西汉以后,西汉今文经学重师法,当为此事之渊源;另小子以为中国向来师、父并用,重师当为孝道之延伸,与亲亲有关。
   由此天地君亲师组成了一个连接本体世界和现象世界的祭祀集团,此论可参考文化人类学的研究。小子学识浅薄,本当考证天地君亲师发展之源流,然学力有限,不能详考,略论以草服诸友之请,多有谬误之处,望诸君批评指正!(玄缘若兮)


另附:
 《说“天地君亲师”》

                 王春瑜

  真是“余生也晚”。我生之后,已无需诚惶诚恐地对皇帝顶礼膜拜了。但是,封建“皇泽”之长久,决非很不彻底的辛亥革命所能斩断的,直到解放前夕,许多人家还都供奉着“天地君亲师”的神牌。这个用金漆雕木或红纸制成的渗透封建主义气息的历史亡灵,长期禁锢着人们的头脑。
  历史学家张舜徽说过:“真正彻底了解天地君亲师五个字的来源和作用,对整个中国封建社会的内幕,可算是了解了一大半。”此话很有见地,你要批判封建专制主义的流毒吗?就必须了解“天地君亲师”的来龙去脉。
  在我国最古老的文字甲骨文以及稍后的金文中,这五个字还没有全部出现。“天”,甲骨文、金文中均有;“地”,甲骨文中无,金文中有;“君”,甲骨文中有个占卜者的名字叫“君”,但有的学者说是“尹”字;“亲”,甲骨文中无,金文中有,是国名,但许慎“说文”解释为一种果实,就是榛子;“师”,甲骨文、金文中都有,是军官名。--如此看来,在商朝以及西周,“天地君亲师”还没有互相联属。随着封建因素的日渐滋长,以及天道观念的进一步发展,“天地君亲师”的概念愈益明晰起来。“荀子. 论理篇”提出了“礼有三本”的问题:“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这里,虽然没有直接提到“亲”字,但是“先祖”正是说的“亲”。显然,“天地君亲师”紧密相联,作为一种精神枷锁,是战国年间形成的,是早期封建社会土壤里孳生出来的毒草。随着封建中央集权制的日益强化,君主成了人间之神,从明朝末年起,“天地君亲师”的神牌,差不多已经高踞于每一个家庭的供桌之上了。清朝初年的石成基曾喋喋不休地在“傅家宝”里宣扬:“天地君亲师,此五件世上都该感激,都该设牌位早晚焚香叩谢,切不可懈怠,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并写了歌词,要人们“每日清晨一炷香,谢天谢地谢君王。太平气象家家乐,都是皇恩不可量。”他的这首诗,突出“皇恩”,对我们深入揭示“天地君亲师”彼此间的关系,是不无启示的。
  “天地君亲师”,哪个字是核心?是动辄声称“皇恩浩荡”的“君”,也就是封建皇帝。按照地主阶级理论家的论调,“天地生君子,君子理天也。”(“荀子. 王制篇”)“王者父天母地,为天之子。”(班固:“白虎通义”)君权是神授的,代表在冥冥中无所不能、主宰一切的老天爷统治人间。这样,皇帝也就成了人间之神。“诗经”宣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似乎天下的一切,都是皇帝赐予的,让臣民对所谓浩荡皇恩感激涕零。你看,“红楼梦”中的贾政,在自己的女儿元春当了皇帝的小老婆后,还要挤出几滴眼泪,说出一番肉麻的话来:“今贵人上炀(金旁)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华、祖宗之远德钟于一人……虽肝脑涂地,岂能报效万一!”写到这里,不禁想起“清稗类钞”里的一个笑话。某年夏天,以纂修“四库全书”闻名于世的纪昀,因胖得难耐酷热,脱光上身,在南书房纳凉。偏巧此时乾隆皇帝驾临,来不及穿衣,匆忙躲在御座下,乾隆却一坐就是半天。纪昀酷热不能耐,伸首外窥,问曰:‘老头子去耶?’乾隆厉声责问纪昀:“老头子三字何解?”“有说则可,无说则杀。”纪昀一边叩头,一边解释说:“万寿无疆之谓老,顶天立地之为头,父天母地之为子。”乾隆听罢,心花怒放,才没有给纪昀办罪。纪昀对“老头子”三字的解释,称得上是绝妙奇文。妙就妙在深得拍马术的三昧;奇就奇在为我们道出了“君”在“天、地”之间的位置。有的人还把皇帝与太阳联系在一起,说什么“天无二日,民无二王”(“春秋繁录”),“前有明君照,后有太阳随”(“解学士全集”卷一);连朱由检(崇祯)那样刚愎自用的亡国之君,竟然也有人“以太阳为君征”,将他吊死煤山之日,即1644年的3月19日,定为“太阳生日”,“相聚拜献”(“国史旧闻”第三册引“烟屿楼笔记”卷一)。真是荒唐!
  那么,“亲、师”二字,与“君”又是什么关系呢?
  植根于自然经济上的封建宗法关系,是封建统治的重要基础,每个家庭的家长,从来是代行封建统治的部分职能的,君权实际上也就是最大的父权,皇帝就是天下最大的家长。唯其如此,历来封建统治者才那样热衷于宣扬孝道,强调“国之本在家”,“家齐而后国治”。早在二千多年前,孔夫子就鼓吹“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尚书. 洪范”极力要人们相信:“天子作民父母,为天下王。”宋朝的道学家吕祖谦,更赤裸裸地说:“事君如事亲……故事亲孝,……可移于君。”至于“师”,没有一个皇帝不是以圣人自居的,其一言一行,都要写进“起居注”,作天下的楷模;而自武则天开始亲自殿试以选拔知识份子任官后,皇帝更成了理所当然的最有学问的人。明太祖朱元璋,吹嘘自己“未尝从师指授,然读书成文,释然自顺,岂非天授乎!”(“翦胜遗闻”)并把他的话编成四本“大诰”,下令家家户户必备,天下百姓必读,每隔三年,京城比赛背诵“大诰”,人数多达十九万余人。这可说是中国古代规模最大的推行皇帝语录的运动。
  从上所述,我们不难看出,“天地君亲师”联成一体,而“君”字是中心,这就清楚表明,由这五个大字组成的特种牌位,是封建专制主义强化的产物,又是巩固封建专制主义的利器。供奉这块牌位,就是供奉皇帝;向这块牌位磕头作揖,就是向皇帝俯首称臣。可以想见,这块牌位对毒害中国人民精神世界所起的作用!
  诚然,随着1949年人民革命的胜利,在神州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天地君亲师”的神牌,从家家户户的供桌上消失了。但是,变相的神位,在十年动乱中,又在林彪、“四人帮”的鼓噪下,被千千万万个家庭供奉起来;而“天地君亲师”那块无形牌位所散发出来的封建主义毒素,有似沉渣泛起。显然,只有彻底批判封建专制主义,才能保证“天地君亲师”这块古老的神牌,以及形形色色变相的“天地君亲师”一类的封建亡灵,不会再在人间重新复活、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