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少爷:鞑子???鞑子营???和平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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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子 ? 鞑子营 ? 和平巷 (上)

(2009-04-22 21:48:23) 转载标签:

杂谈

人文地理

北京胡同

分类: 燕市残月

宣南和平巷约形成于清朝的嘉庆、道光年间,距今有两百余年的历史,对此我将在下一篇文章《左图右书和平巷》中专做论述。有清一代,和平巷名叫“鞑子营”。所谓“鞑子”,通常认为是对蒙古人的贬称。“鞑子”来源于鞑靼,现将《辞海》“鞑靼”条抄录如下: 

鞑靼:古族名。又做达怛、达旦、达靼、达达、塔塔尔等。最早见于唐代记载,为突厥统治下的一个部落。突厥衰亡后,鞑靼逐渐成为强大的部落。两宋、辽、金时代,除鞑靼(塔塔尔)本部外,又把漠北的蒙古部称为黑鞑靼,漠南的汪古部称为白鞑靼。蒙古兴起后,鞑靼部为蒙古所灭,但西方通常仍将蒙古泛称鞑靼。元亡以后,明代又把东部蒙古成吉思汗后裔各部称为鞑靼。此外在广义的应用上,鞑靼有时成为中国北方诸民族的总称。 【注1】

 

 

1413-1430年(永乐十一年至宣德五年)蒙古地区地图。柏杨在《中国人史纲》中写道:“(蒙古地区上)除了蒙古民族本身诸部落外,主要的还有突厥民族的两个部落,一个是鞑靼部落,一个是瓦剌部落。鞑靼部落即十三世纪的塔塔尔部落,跟蒙古诸部落是世仇,几乎被屠杀绝种。因为他们的牧地夹在蒙古跟中国之间的缘故,中国遂把蒙古人也称为鞑靼,对蒙古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同心出版社2005年9月第1版,下册p70)本图转载自网上,原图选自《中国历史图册》

 

“鞑子”有时的用法,确系汉族对北方游牧民族的统称,且有贬义,但并不一定专指蒙古人。1905年8月,中国同盟会在东京召开成立大会,以孙中山提出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为政治纲领。【注2】这里的“鞑虏”,很明显指的是满族统治者。汉族民间上自明末下迄民国,也有蔑称满族人为“满鞑子”的叫法。但在满人治下的清朝,北京城区有许多街巷以“鞑子”为地名而未被禁止,由此看来,街巷名称中的“鞑子”用的当是第一种含义,即指蒙古人。

 

进入民国以后,北洋政府标榜“五族共和”,街巷名称中的“鞑子”也被逐步改为“达子”或“达智”,“达”有发达贵显之意,与“鞑”相比,音虽同而意已佳,居民当然乐于接受。但也只是字面上的变化,并没有做进一步的改名。张清常先生曾做过统计:“北京城区街巷以‘达子’为地名的,原来有‘达子营’四个,‘达子府花园’‘达子庙’‘达子桥’各一,‘骚达子胡同’两个。”【注3】四个“达子营”中就包括现今的和平巷。

 

张先生所说的“原来”没有明确其上溯何时,是指清代?抑或民国?我们只能分别加以查证。清朱一新《京师坊巷志稿》是研究清代北京街巷的重要史料。该书初为《光绪顺天府志》的第十三、十四两卷,后者刊行于光绪十二年(1886年)。朱氏于同治九年(1870年)乡试中举后,“入赀内阁中书”,【注4】“光绪二年,成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注5】光绪五年(1879年)开始分纂《顺天府志》“坊巷门”之稿,“人事舛午,经历岁年,稿亦屡易。乙酉夏五,缮录成编……”。【注6】乙酉当为光绪十一年(1885年),如自入京算起,当记录1870~1885年间北京街巷实况。朱氏在《顺天府志》刊行之后,因书与原稿“间有抵牾”,“无从更正”,故“暇时复取各书之有关掌故者,随阅随录,书眉殆满……”。【注7】光绪二十年(1894年),一新英年早逝,时年仅四十九岁(按中国传统习惯计算年龄),天不假年,是书惜成未竟之编,故称《志稿》。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丁酉)其弟朱怀新将书稿刊刻,是为葆真堂刊本(全书共两卷)。因朱氏生前一直不断编订增改,若视卒年为止,《京师坊巷志稿》应真实反映十九世纪下半叶北京街巷的历史。

《京师坊巷志》求恕斋民国七年(1918年)刻本书影。卷十第三十六叶记载了和平巷的前身鞑子营与曾国藩的一段因缘。

 

我手边只有求恕斋民国七年(1918年)刻本,全书十卷,为清末民初藏书家、浙江南浔嘉业堂主刘承干校订刊刻,以下所引皆选自该书。《京师坊巷志》共记录:

“鞑子营”:两个。其一位于皇城西、中东坊,记为“鞑子营  井一”;【注8】其二位于外城北城,记为“鞑子营  井一  曾文正年谱:道光三十年十月移寓鞑子营关侯庙,与同年钱振伦同寓。”【注9】这里的鞑子营指的就是今天的和平巷,此句屡屡为后世引用,实为“道光三十年说”之嚆矢,也因曾国藩而提高了和平巷的身价。关于曾国藩与和平巷的这段因缘,我将在晚些时候上传的《鞑子营关帝庙考》中作专门论述。

“臊达子营”一个【注10】,位于内城西城,记为“臊达子营  小胡同井一”。【注11】

“十鞑子庙”一个,位于皇城东、中西坊,记为“南箭亭有十鞑子庙”【注12】

“鞑子庙”一个,位于内城西城,记为“鞑子庙”【注13】

“鞑子馆”一个,位于正阳门内东城根,记为“鞑子馆  会同馆,俄罗斯馆也。俗称鞑子馆。”【注14】

“臊达子胡同”两个,其一位于崇文门内东城根,记为“臊达子胡同”;【注15】其二位于内城东城,大兴县署胡同以北,记为“大兴县署胡同 井一。有坊曰大兴县。北小胡同曰臊达子胡同。”【注16】

 

 

【注1】《辞海》1979年版 p2027。

【注2】高中历史课本《中国近代现代史(上册)》,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年6月第1版,p76。

【注3】张清常《胡同及其他》(增订本),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2004年1月第1版,p87。 

【注4】【注5】《清史稿》卷四百四十五,列传三百三十二,《朱一新》,中华书局1977年8月第1版,四一册,p12463。“入赀”,捐纳钱财以取得功名。

【注6】【注7】朱一新之弟朱怀新所作葆真堂刊本《京师坊巷志稿》跋。所有引文全部改用简化字,以下同。

【注8】《京师坊巷志》,求恕斋民国七年(1918年)刻本(以下同),卷一,第二十七叶(线装书1叶包括两面,相当于两页,以下同)。

【注9】《京师坊巷志》,卷十,第三十六叶。标点符号为笔者所加。

【注10】注意,凡言“臊达子”,皆用“达”而非“鞑”。

【注11】《京师坊巷志》,卷五,第四叶。

【注12】《京师坊巷志》,卷一,第七叶。

【注13】《京师坊巷志》,卷五,第十五叶。

【注14】《京师坊巷志》,卷二,第六叶。

【注15】《京师坊巷志》,卷四,第四叶。

【注16】《京师坊巷志》,卷四,第三十六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