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红丸的成分:锦年 锦瑟年华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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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 锦瑟年华是什么意思

2008-03-20 20:58锦瑟年华的出处:

贺铸《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

【赏析一】

青玉案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这首词说来好笑,原是贺方回退居苏州时,因看见了一位女郎,便生了倾慕之情,写出了这篇名作。这事本身并不新奇,好象也没有“重大意义”,值不得表彰。无奈它确实写来美妙动人,当世就已膺盛名,历代传为佳句,——这就不容以“侧艳之词”而轻加蔑视了。

贺方回在苏州筑“企鸿居”,大约就也是因此而作。何以言之?试看此词开头就以子建忽睹洛神为比,而《洛神赋》中“翩若惊鸿”之句,脍炙千古,企鸿者,岂不是企望此一惊鸿般的宓妃之来临也?可知他为此人,倾心眷慕,真诚以之,而非轻薄文人一时戏语可以并论。闲话且置,如今只说子建当日写那洛神,道是“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其设想异常,出人意表,盖女子细步,轻盈而风致之态如见,所以贺方回上来便用此为比。姑苏本是水乡,横塘恰逢水境——贺方回在苏州盘门之南十余里处筑企鸿居,其地即是横塘。过,非“经过”“越过”义,在古用“过”,皆是“来到”“莅临”之谓。方回原是渴望女郎芳步,直到横塘近处,而不料翩然径去,怅然以失!——此《青玉案》之所为作也。美人既远,木立如痴,芳尘目送,何以为怀。此芳尘之尘字,仍是遥遥承自“凌波”而来,波者,原谓水面也,而乃美人过处,有若陆行,亦有微尘细馥随之!人不可留,尘亦难驻,目送之劳,惆怅极矣!——全篇主旨,尽于开端三句。

以下全是想象——古来则或谓之“遐思”者是。

义山诗云“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以锦瑟之音繁,喻青春之岁美(生活之丰盛也)。词人用此,而加以拟想,不知如许华年,与谁同度?以下月桥也,花院也,琐窗也,朱户也,皆外人不可得至之深闺密居,凡此种种,毕竟何似?并想象也无从耳!于是无计奈何,而结以唯有春能知之!可知,不独目送,亦且心随。

下片说来更是好笑:词人一片痴情,只成痴立——他一直呆站在那里,直立到天色已晚,暮霭渐生。这似乎又是暗与“日暮碧云合,佳人殊未来”的江淹名句有脱化关系。本是极可笑的呆事,却写得异样风雅。然后,则自誉“彩笔”,毫不客气,说他自家为此痴情而写出了这断肠难遣的词句。纵笔至此,方才引出全曲煞拍一问三叠答。闲愁,是古人创造的一个可笑也可爱的异名,其意义大约相当或接近于今日的所谓“爱情”。剧曲家写鲁智深,他是“烦恼天来大”,而词人贺方回的烦恼却也曲异而工则同——他巧扣当前的季节风物,一连串举出了三喻,作为叠答:草、絮、雨,皆多极之物,多到不可胜数。方回自问自答说:“我这闲愁闲恨,共有几多?满地的青草,满城的柳絮,满天的梅雨——你去数数看倒是有多少吧!这已巧妙地答毕,然而尚有一层巧妙,同时呈现,即词人也是在说:我这愁恨,已经够多了,偏又赶上这春末夏初草长絮飞、愁霖不止的时节,越增我无限的愁怀恨绪!你看,词人之巧,一至于此。若识此义,也就不怪词人自诩为“彩笔”“新题”了。

贺方回因此一词而得名“贺梅子”。看来古人原本风趣开明。若在后世,一定有人又出而“批判”之,说他种种难听的话,笑骂前人,显示自己的“正派”与“崇高”。晚近时代,似乎再也没有听说哪位诗人词人因哪个名篇名句而得享别名,而传为佳话,——这难道不也是令人深思的一个文坛现象吗? (周汝昌)


【赏析二】

断肠一曲贺梅子

青玉案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龚明之《中吴纪闻》说,贺铸有一座小屋,在姑苏盘门外十余里一个叫横塘的地方。他经常在这一带盘桓,后来写下了这首词。

从词的开头两句“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看,大概是偶然的一次机遇,使作者结识了词中所写的这位女子。但她未能到横塘来,便只好看她姗姗而去了。

“凌波”不见,“芳尘”已渺,此刻的画面上只有一个伫立“目送”的人。开头三句,破空而来,一下子把事情揭示出来,用的是“直陈其事”的赋体。从平淡的叙述中,暗示出情在其中,因此有下面的遥想:

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锦瑟华年”,直用李商隐《锦瑟》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全句说你青春的美好年华将怎样度过呢?“谁与度”本意是和哪个在一起度过。但联系下两句,这个女子似是孤独寂寞的,所以这句猜想、不肯定的口气更重一些。想象着的情景是:大概你是在桥上踏月,院落赏花,或者生活在有着雕花窗子的朱阁里面吧。“月桥花院”写室外环境幽美,“琐窗朱户”写居室富丽清雅。虽然只八个字,但璀璨绚烂,给人以恬适惬意的感觉。但接以“只有春知处”,就象从高山一下跌入深谷,方才的良辰美景更反衬出人的凄凉寂寞。杜甫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以乐景写哀,十分明显,一眼可以看出。《牡丹亭》里杜丽娘唱:“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春光如海,明媚鲜艳。可是在杜丽娘看来,却是“奈何天”,有不知此身何寄之感。直抒胸臆,一点都不隐藏。贺铸的写法与此两例相似,他是用院之幽,室之丽的“实”来反衬“春知”的“虚”,从而更深一层表现出人的寂寞情怀。

贺铸是一个“喜谈当世事”,“人以为近侠”,想一显身手,建立“奇功”的人,但他一生沉沦下僚。在他的诗中,常寓有对政治和身世的感慨。此词也可能是另有寄托的吧。

过片。从奇幻的想象再回到“但目送”的眼前现实中来。天空,碧云缓缓流动;地下,临水的岸上香草轻轻地摇曳。伫望既久,望断云天,而“日暮碧云合,佳人殊未来”(江淹)。愁情难遣,于是希望象江淹那样能有一枝五色彩笔,写出动人的诗句来——可是即令有,恐怕也只能写出肠断魂销的伤情来,又有什么用?从“目送”到遥想,最后满腔“闲愁”不禁喷涌而出:

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这时候,你问我的闲愁到底有多少么?那么请看那“一川烟草”,是多么密密层层,匝地皆是;那“满城风絮”,是多么地漫天飞扬,穿帘入户;那“梅子黄时雨”,又是多么地连绵不断,永远无休无止吧!

词的上阕,似乎不曾有一字言愁,但是仔细看去,第一句便埋下了愁的种子。下阕愁如山风海雨,滚滚而来,一发不可收拾。宋人罗大经曾作过一番比较,他说:“诗家有以山喻愁者,杜少陵云:‘忧端如山来,澒洞不可掇’,赵嘏云:‘夕阳楼上山重叠,未抵闲愁一倍多’是也。有以水喻愁者,李颀云:‘请量东海水,看取浅深愁’,李后主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秦少游云:‘落红万点愁如海’是也。贺方回云:‘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盖以此三者比愁之多也”(《鹤林玉露》)

同是用比喻来形容愁之多,贺铸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如罗大经讲的“以此三者比愁之多”,用的是博喻手法。这种手法易于加强被喻者的形象性,给读者以鲜明深刻的印象。与贺铸同时代的诗人苏轼写“百步洪”水波冲泻的神速有“有如兔走鹰隼落,骏马下注千丈坡。断弦离柱箭脱手,飞电过隙珠翻荷”,就是用的这种手法。

其次,刘熙载认为:“其末句好处全在‘试问’句呼起,及与上‘一川’二句并用耳。或以方回有‘贺梅子’之称,专赏此句,误矣”(《艺概》)。刘熙载的话或许有感而发,因为黄庭坚很欣赏这首词说:“解道江南断肠句,只今惟有贺方回”(《寄方回》)。王直方说:“贺方回初作《青玉案》词,遂知名”(《直方诗话》)。实际任何佳句都不能脱离全文孤立地来看,特别应和上下前后的环境气氛密切相联。所以,刘熙载的“专赏此句,误矣”之说,很有道理。我们应该看到:在这里作者用“试问”句呼起后,引起人们的遐想,但接着又用舒徐而低沉的口气,满怀幽怨地答出“一川”三句。前句张,后三句弛;前句急,后三句缓;张弛急缓之间,而人的感情也倾吐无余,最后戛然而止,韵味更长。

还有,贺铸是“以此三者比愁之多”,然而这三者的内涵并不尽同。“烟草”连天,是表示“闲愁”的辽漠无边;“风絮”满城飞舞,是表示“闲愁”的纷烦杂乱;“梅雨”连绵,是表示愁之长,永无尽期。在如此辽阔的空间,如此长远的时间,把本不可捉摸的东西,写得形象、真切、丰实而不觉其抽象了。同时这三句既是比喻,又是写景,更是抒情,表里如一,不见痕迹。

张炎称贺铸的词“善于炼字面”(《词源》)。从这首词也可以看出,他遣词用字恰到好处,很注意锤炼字句,并长于抒情。他自己不无夸张地说:“吾笔端驱使李商隐、温庭筠,常奔命不暇”。温、李的写诗技巧,确实被他运用到写词上来了。(艾治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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