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运动对颈椎腰椎好:电视新闻就是收视率商品——对「每分钟收视率」的批判性解读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00:23:29

电视新闻就是收视率商品——对「每分钟收视率」的批判性解读

(2011-05-16 19:43:56) 转载标签:

杂谈

 电视新闻就是收视率商品——对「每分钟收视率」的批判性解读
 林照真
 
 《摘要》
 时下商业广电媒体强调收视率,电视新闻台普遍相信依据「每分钟收视率」报表,就可以了解在新闻播报过程中,观众何时决定收视或是离开;同时电视台认为透过每分钟收视率资料,便可了解观众的人口统计学资料,以做为制作新闻的参考。  但2007年4月间,「国家通讯传播委员会」(NCC)已要求AGB尼尔森公司不得再提供「每分钟收视率」资料给台湾七家有线新闻台。
 本研究指出,电视台用「每分钟收视率」资料来生产观众,然后再卖给广告主,电视新闻的目的只是要制造观众,并使电视新闻成为收视率商品。  更重要的是,由于「每分钟收视率」已与媒体购买机制结合,使得新闻产制更无法离开收视率,进而形成收视率主宰电视新闻面貌最主要原因。
 关键词:电视新闻、收视率、电视观众、个人收视记录器、AGB尼尔森


 壹、前言:揭开「每分钟收视率」的神秘面纱


 「国家通讯传播委员会」(NCC)于2007年4月间,要求AGB
 尼尔森公司不得再提供「每分钟收视率」资料给七家新闻台,也要求这
 七家新闻台同意不再使用「每分钟收视率」资料來制作新闻(江祥綾,
 2007年4月12日)。  当时这则新闻仅刊载在各报影剧版角落,既未引
 起注意,亦未引发任何的讨論与议論。  对于NCC为何要做这项决议的
 背景,新闻中多未做交待。  然而,这则新闻还是揭示了几个饶富趣味的
 问题:一、大家都知道「收视率」是什么,但什么是「每分钟收视
 率」?  二、尼尔森公司的「每分钟收视率」资料是怎么做出來的?  三、
 新闻台为何会重视这份资料?  以及,四、NCC为何会要求AGB尼尔森
 公司不得再提供「每分钟收视率」的资料给新闻台?  还要求新闻台公开
 承諾不再使用该资料?  上述问题,均未見任何界定与讨論。  又因为「每
 分钟收视率」资料几乎不曾对外公开,以致传播学界一直没有机会将之
 纳入成为研究素材,对其在操作中的角色与功能也一直是雾裡看花。
 「每分钟收视率」是AGB尼尔森公司提供给客户的众多收视率资
 料之一。  尼尔森公司使用自行开发的「个人收视记錄器」(
 Peoplemeter)生产各式的收视率资料,其中「每十五分钟收视率」为收
 视率调查的基本资料,「每一分钟收视率」则须特别购买(Moreland,
 1995: 15)。  每十五分钟收视率是以十五分钟做为收视率呈现的基本单
 位,數据主要是包含节目与广告的收视率平均值。  过去电视台广义地以
 「收视率」、或是「每十五分钟收视率」为制作节目的參考依据时,已
 经引來极多批评。  然而,每十五分钟收视率包含节目内容与广告,较无
 法找到特定内容与收视率的直接对应关系。  以新闻报导为例,每十五分
钟收视率包含多则新闻与多则广告,因而较无法清楚分辨该时段内的新
 闻中,哪一则新闻收视率较高、哪一则新闻收视率较低等。  新闻制作者
 多半只是依着这份资料,进行大致的回想或推估,较无法明确掌握特定
 新闻与特定收视率升降的对应关系。
 反观「每分钟收视率」则可清楚看出每一则新闻对应的收视率數
 字,因此为电视新闻制作单位视为是最佳的制作指南。  由于「每分钟收
 视率」(minute-by-minute)是将收视率调查的时间单位缩小至每一分
 钟,以呈现每一分钟观众实际的收视变化。  尼尔森公司能够提供收视率
 的最小单位便是每分钟,电视内容有节目播出时段与广告时段,节目播
 出时可以有「每分钟收视率」资料,广告播出时一样可以參阅「每分钟
 收视率」资料。  以电视新闻内容而言,目前每一则电视新闻多是以八、
 九十秒为制作规格,參照「每分钟收视率」的资料,电视新闻工作者可
 以清楚掌握新闻内容在每一分钟的升降,然后据此追踪观众收看新闻的
 偏好选择,使得「每分钟收视率」更是发挥了关键的影响力。  「每分钟
 收视率」被产业界视为是有效的观众资料,因此国内多家新闻台或是新
 闻制作人,均开始改用「每分钟收视率」资料,做为新闻产制会议中极
 为重要的新闻检讨依据。  新闻台除了观看自家新闻的每分钟收视率升降
 情形外,也会參照其他台每分钟收视率的变化情形,以获知观众的口
 味,并做为未來的新闻制作与包装上的调整依据。
 「每分钟收视率」是经由「个人收视记錄器」调查所获的记錄资
 料,而「个人收视记錄器」是AC尼尔森收视率调查公司(AGB尼尔
 森媒体研究公司前身),能够取得收视率调查市场独占优势的重要发
 明。  尼尔森收视率调查公司一直积极研发新的收视率计算概念,他们将
 观众人數与广告价值画上相关,意即广告公司付钱购买的并非是电视台
 广告时段的「时间」,而是在买「观众」。  尼尔森公司提出「每千人成
本」(Cost Per Thousand或Cost Per Mill, CPM)观念,「每千人成
 本」意指「触达一千人要花多少钱?」的意思。  从此广告主不是买节目
 时段,甚至不是买广告时段,而是购买特定數量的阅听人。  广告主付钱
 所买的时段将得到保证,一定会有相当數量及特定類型的人看到或听到
 (Buzzard, 1992∕李玟译,1997: 7)。  Erik Barnouw(1978)在他所著
 的《赞助者》( The Sponsor )一书中就提到,生产正确的人口统计学资
 料是媒体人每日生活很重要的事。  现在电视台的执行者会使用人口统计
 学资料來调查节目的时程安排,电视与广告在谈判与交易都是与可以传
 送多少人有关。  一个代理商会这样问电视台:「我们的洗发精厂商想花
 180万的广告费在18岁到49岁的人身上,其他的人客户没有兴趣,也
 不在乎付这些钱。  但是对18岁到49岁的,他愿意每千人付多少钱,你
 可以提供我哪些收视点(spot)呢?  」(Barnouw, 1978: 71)。  KS
 Buzzard(1992)认为提出「每千人成本概念」是尼尔森公司对媒体产
 业最大的贡献,因为这套理論将阅听人數和广告价码结合在一起,使得
 收视(听)率成为电视台和广告主间的主要交换媒介(Buzzard, 1992∕
 李玟译,1997: 11)。
 1987年,AC尼尔森公司首次在美国采用「个人收视记錄器」调
 查电视收视率,台湾则是自1993年开始使用这个科技型的调查工具,
 以取代原有的电话调查。  电视台认为「个人收视记錄器」生产的數字非
 常可信,并相信「每分钟收视率」可以帮助他们理解收视上的观众人口
 统计学的变化,即在某个时间点上,有哪些人離开、哪些人进來等。 
 视工作者便可以依此分析节目内容,建立内容与「離开的观众」、或是
 「进來看的观众」的关系,再去推知节目情节的某一个点是观众有兴
 趣、或是观众完全没兴趣的(Larson, 1992: 127-128)。  同时,每分钟
 收视率还可细到以个人为单位,去了解特定观众对节目的吸引程度 Briller,
1988)。  换言之,电视台人员认为「电视观众」与「电视内
 容」间的精确关系,完全可以透过「每分钟收视率」的资料來理解与诠
 释。  同时,由于「每分钟收视率」所对应的内容并无广告混杂其中,可
 以充分解释成观众对内容的反应,以致「每分钟收视率」也成为制作电
 视新闻时,非常重要的參考资料。  这种情形在台湾与美国皆然,台湾已
 有不少新闻台,都是以「每分钟收视率」为每日新闻检讨会议资料,并
 做为新闻取舍的參考;「美国广播公司」(ABC)前王牌主播Peter
 Jennings亦承认他们是以「每分钟」來计算收视率,因为这样才可能看
 出來观众何时决定换频道去看别的内容(Downie & Kaiser, 2002: 134-
 135)。
 不少电视界人士认为「每分钟收视率」的參考數据,最能了解观众
 动向,并将此做为产制新闻的參考依据。  虽然有经验的电视工作者早已
 可以理解某些類型的内容永远受到欢迎,但以电视新闻为例,电视新闻
 部门面臨千奇百样的新闻样态,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必须很快掌握观众
 口味,才能在收视率竞争中获胜,就会更需要「每分钟收视率」资料,
 但如此一來,新闻专业考量便受到严重搁置。  另一更主要原因是,电视
 台之所以重视「每分钟收视率」所显示的观众人數与观众人口特征,目
 的是想要赚广告主的广告费,这等于意谓广告主有权决定新闻的内容。
 一如Bettig和Hall(2003)所言,仅仅是因广告主在决定要把钱花在什
 么地方一事,就决定了媒体产业的结构。  他们只支持那些可以触达特定
 阅听众的时段与节目,当媒体制作人想服务非可欲(undesirable)的阅
 听众时,因为无法获得广告的支持,便会逐渐被边缘化,无形中压抑了
 媒体的多元性(Bettig & Hall, 2003: 5)。
 因此,电视新闻制作人拼命在收视率上做解讀,把更细部的「每分
 钟收视率」资料,做为新闻搜集、制作的最主要參考,以便更能有效掌
握观众的注意力,再顺利地将他们卖给广告主,并争取更大获利。  由于
 电视工作者认为「每分钟收视率」资料可以反映「内容」与「观众」有
 效的对应关系,使得「每分钟收视率」资料成为最受新闻部门倚重的參
 考资讯。  一般认为,如果该新闻的每分钟收视率较高,表示这则新闻受
 到最 多數观众喜爱,就可以较快获利;反之,收视率较低时,就表示多
 數观众并不喜欢这样的新闻内容,这么一來就无法卖出最多的观众给广
 告主以获利,这類新闻便不会播出。  同时,电视台也会根据「每分钟收
 视率」资料,去了解收视个人的性别、年龄、教育程度、居住地理位置
 等人口特征,以修正新闻播出内容与时段。  电视新闻台为了获得更多利
 润,就会依「每分钟收视率」做为内容制作的依据,只要能提高收视率
 的新闻便会继续报导,反之则会受到缩减,甚至不再播出;这时的新闻
 制播考量是以「每分钟收视率高低」为依据,与新闻是否重要等专业考
 量无关。  因此之故,「每分钟收视率」会被NCC认为是影响新闻内容
 的主因,进而要求电视新闻台「宣誓」不再使用这類资料,方使「每分
 钟收视率」的相关面相,成为极为重要的传播课题。
 贰、收视率研究:一个批判的观点
 时下电视新闻品质欠佳,传播学者不断在其中寻找原因。  唐士哲(
 2005)认为对于速度的极致追求,是当前电子媒体新闻严重脱離社会服
 务本务的主要原因。  王泰俐(2006)则将二十一世纪比喻是「感官主义
 的年代」,因为电视感官新闻确实较易吸引阅听人注意。  蔡念中(
 1999)的研究指出,电视新闻为了争取收视率,以致内容充满膻色腥。
 陈志贤(2005)则指出收视率调查对阅听人所隐含的性别偏見与家庭論
 述,并对商业电视提出批判。  黄葳葳(1999)亦从阅听人回馈观点出
发,去检视台湾地区之收视∕听率调查现况。  王婷玉(1999)则关注阅
 听人在多频道的电子媒体生态中,与重复收视率有关的问题。  朱全斌(
 2001)则从质化观点进行阅听人研究。  这些研究均已开展「阅听人分
 析」的多元面相,并碰触到与收视率有关的问题,只是「收视率」本
 身,仍不是上述研究的核心。
 然而,由于收视率对相关产业影响极深,收视率早已是电视、广告
 产业界探讨的热门话题(朱诣璋、黄珍珍、江世杰,2004;郑明椿,
 2003;劉旭峰,2006a, 2006b),在这些讨論中,关注的都是收视率在
 相关产业界中所发挥的具体角色。  因此,收视率研究较多出现在有关传
 播生态与媒体购买制度的研究中,国内已有研究朝向电视与广告传播生
 态进行研讨(张依雯,2000;梁世武、郭魯萍,2001;劉美琪,1998;
 钟起惠,2005);媒体购买制度的探讨亦与收视率息息相关(李国川,
 1999;林宜蓁,2003)。  有关收视率调查方法的相关研究也有若干(郑
 真,1986),电视收视率调查的量化与质化方法上的讨論,一直是个焦
 点(丁荣国,1999),其中也有若干研究指出收视率质化调查的方向(
 魏宏展,2001),以欣赏指數來量度电视节目品质也是一种可能(李美
 华,2007;苏钥机,1999)。  而在數位化后,不同媒体将面臨不同的收
 视率调查需求(江文军,2005)。  这些研究已经开始将收视率调查方法
 列为直接研究对象,但并未结合内容进行探讨,以致较难看出收视率对
 媒体内容的具体影响。
 而在西方,媒体产业发展较台湾迅速,收视率的角色自八○年代开
 始受到讨論与重视,研究著作已不少(Beville, 1988; Buzzard, 1992;
 Meehan, 1983, 1984, 1990, 1993, 2005)。  最早的收听率调查之所以受到
 重视,是因为广告主已经意識到收音机的潜力,因此需要有形的调查數
 字來确知看不見的听众(Beville, 1988: 222)。  尼尔森二世更在演讲中
指出「收视率是一种投票,一种决定观(听)众想看(听)的系
 统…。  」(Nielsen, 1966;转引自Meehan, 2005: 14)。  在此思考下,收
 视率被认为是一种「數人头」,有点類似民主的「多數决」,收视率等
 于是以行动來表达民主的一种方式,所有的观众与听众都可以在娱樂、
 新闻、资讯等广大范围中自由选择(Beville, 1988: 240)。  同时,由于
 收视率产业兴起时大量接收统计分析的高度技术性,使得收视率调查公
 司得以定位为科学的阅听众调查,并获得合法性(Meehan, 1983: 29-
 30)。
 既然收视率调查被视为是民主形式的表征,可以代表观众的投票表
 达意向,以致广电产业愈來愈受到收视率的牵动。  媒体经济学中的「双
 元产品市场」(dual product market)論已经暗示收视率存在的必要性。
 「双元产品市场」指的是媒体须同时面对兩个消费者,并且卖兩个产品
 给这兩名完全不同的买主;即他们卖内容给消费者,同时把消费者卖给
 广告主(Croteau & Hoynes, 2006: 28)。  媒体之所以可以获得广告支
 持,是因为媒体把通往观众的通路卖给了广告主(Picard, 1989: 18)。
 从「媒体双元市场」观点來看,媒体生产内容就是为了吸引广告主需要
 的消费者,因此,媒体业者非常需要收视率调查公司提供他们所需要的
 收视率數字,以了解观众意向。
 若从批判观点來看,收视率调查最主要目的是把观众卖给广告主,
 而媒体贩卖观众给广告主以获利一事,更决定了大众传播的本质。  启动
 「盲点」論(blindspot)的Dallas W. Smythe(1977),便采取政治经
 济学取径指出:「这些大量生产、由广告出资支应的传播,其商品形式
 就是「阅听众与阅讀率」(audiences and readerships)(Smythe, 1977: 2
 ∕冯建三译,1992: 7-8)。  Smythe强调的是「阅听人商品」(audience
 commodity)的角色位置,而为了证实阅听众的存在,Smythe因而指出
一个科学的、竞争的收视率调查公司的角色。  Smythe說:「当广告主
 在买阅听人时,他们如何确定他们付钱买到的东西是什么?  因此必须要
 有一个单位來确认,这个行业就是AC尼尔森与其他竞争者,他们能
 够很快针对阅听人商品进行估算」(Smythe, 1977: 4-5)。  而要回答有
 关「内容」的问题时,他认为内容只是吸引消费者的「免费的午餐」(
 Meehan, 1984: 219);Smythe特别引述澳洲传播学者Humphrey
 McQueen的看法:「商业性质的大众媒体并不是为我们带來获得广告
 主支持的新闻与各种特写故事;相反地,是商业媒体挟带新闻、特写与
 娱樂,以便为广告主掌握阅听人。  」(McQueen, 1977;转引自Smythe,
 1978: 124)。  由以上叙述可知,商业媒体的主要服务对象是广告主,媒
 体生产内容不是为服务阅听众,其目的只是想把阅听众卖给广告主而
 已。
 Smythe认为大众媒体主要生产的商品就是阅听人,讯息则是免费
 的午餐。  但因Smythe并未在消费者与内容间进行說明,Sut Jhally(
 1982)认为Smythe有关阅听人的勞动(labor)的論述并不清楚。  Jhally
 认为,阅听人勞动(audience labor)并不是为广告主,而是为大众媒
 体,阅听人勞动是阅听人商品的一部分,节目是他们的薪水。  如果没有
 节目,他们是不会看电视的,电视台争取广告的成本必须多于生产阅听
 人的成本,这样价值才会被创造出來(Jhally, 1982: 207-208)。  Jhally
 与Livant兩人后來继续延伸「勞动」的比喻,他们进一步去描写电视
 媒体如何因为观众勞动而获利,以及如何改良技制來增加对勞动观众的
 剥削。  其方法是把一分钟的广告再分成十秒、十五秒、或是三十秒,这
 样观众要更努力工作,媒体就可以获利更多(Gandy Jr., 1995: 228)。
 Jhally与Livant(1986)认为,从歷史的观点來看,讯息从來不是商品
 生产与交易的中心,像广播事业一开始是为了刺激收音机的销售;同
时,广播与电视尤其不同于其他媒体,它的传送与接收是一个抽象的过
 程,其内容也没有任何规范与定义。  所以传统观念将媒体视为是基础
 的、上层建筑的、相对自主的、意識型态的、霸权的,但是在解释广电
 媒体时,显然解释力已不足(Jhally & Livant, 1986: 128-129)。  在这样
 的认知下,Smythe才会认为马克思主义者在有关大众传播的分析中有
 一个盲点,就是过度集中焦点在意識型态上,而忽略了先进资本主义社
 会中大众媒体的下层结构,也就是经济与获利等议题。
 在Smythe的「阅听人商品」观念后,学者Eileen R. Meehan则是
 特别强调收视率调查公司的角色,并提出了「商品收视率」(
 commodity ratings)的概念。  Smythe虽以政治经济学解释了「阅听人商
 品」,但他在論述收视率调查公司时,曾将其描述为科学本质,这点却
 成为他的学生Meehan的批判主题。  Meehan继续采取政治经济学途径
 去检视收视率调查公司与收视率的角色。  她认为,广告主需要观众;电
 视网捕捉观众;收视率产业调查观众;广告主再从电视网手中买到观
 众。  因此,在观众生产背后有一隐藏的经济;在讯息(内容)生产的背
 后,更有一未被发现的动机(Meehan, 1984: 220)。  Meehan的「商品
 收视率」正是将收视率调查公司及其产品(收视率)视为分析的对象,
 同时认为对待收视率调查公司应该像对待电视产业般严格检视。
 Meehan要大家理解的是,收视率调查已经变得愈來愈商业化,并以各
 种操控去迎合公司对商品阅听人估 计的需要。  同时,Meehan更提醒大
 家去理解经济的自利行为如何限制与公式化测量技术,这些技术与科学
 测量又如何转化为商业行动,成为公司进行市场控制、获利、降低成本
 的竞争策略。  从这些观点來看,收视率只是在计算可以贩售给广告商的
 「商品阅听人」而已(Meehan, 1990: 118)。  所以,尼尔森的數字就是
 「商品」(Meehan, 2005: 12),这就是Meehan「商品收视率」的内涵。
 依据「阅听人商品」的理論模式而知,媒体是把观众的注意力卖给
 广告主,广告主再根据收视率所呈现的观众大小与组成,付广告费给电
 视台。  Ien Ang(1991)因而指出,如何得到观众才是媒体关注的核
 心,要得到观众其实是纯粹的经济事务,也就是资本主义如何赚取金钱
 的事。  电视按照资本主义邏辑运转,观众的极大化成为商业电视台最主
 要的课题,这使得收视率调查在商业媒体间,变得极为重要(Ang,
 1991: 27)。  而伴随电脑科技等相关技术的发明,所有调查全部线上作
 业,美国自1987年后使用「个人收视记錄器」來调查阅听众,透过电
 话线与AC尼尔森的终端电脑連线,受调查观众的所有收视行为全部
 被记錄了下來。  因而,OH Gandy Jr.认为媒体调查就是一种阅听众的
 监视,为了追求更多的利润,有关阅听众的监视却以更好听的「阅听众
 生产」机制來指称。  监控科技可以超越时间、空间、与心理因素,阅听
 众的调查可以电子化并持久进行,有关阅听众的纪錄可以进行电子储
 存,并可以随时使用,这些资讯又可以很方便地与其他资讯并用。  由于
 这些机器设备愈來愈被动、也不多嘴,渐渐地,人们愈來愈没有感觉他
 们的行为正在接受调查(Gandy Jr., 1995: 229)。  而在Meehan提出
 「商品收视率」的观念后,有鉴于收视率对相关产业的控制愈來愈深,
 Vincent Mosco(1996)更进一步提出「模控」說,认为收视率研究指
 向商品化日趋模控(cybernetic)的性质(Mosco, 1996∕冯建三、程宗
 明译,1998)。  Meehan在进一步說明阅听人商品所形成的模控特性时
 指出,由于阅听人商品只能透过收视率才能获悉,收视率本身正可视为
 是这些公司竞争、聯合、与操控的结果(Meehan, 2002: 214)。
 「模控」原本是自然科学的概念,Norbert Wiener(1948)为「模
 控学」(cybernetics)所下定义是:「研究动物与机器中有关控制与传
播的科学」(Wiener, 1948)。  「模控」一开始是由數学与资讯科学的
 专家所研究,后來渐渐应用到社会系统上。  「模控論」指出讯息为了达
 到预期的目标,就会进行控制,进一步产生回馈(feedback),这个过
 程往往是决定成长、变动、衰退的原因,也是所有改变的基础(
 Forrester, 1991;转引自Miles, 2007: 315)。  在传播研究中,模控与同
 时期的Lasswell(1946)强调直线思考的讯息分析不同,模控强调讯息
 生产后的回馈会回过头來调整、改变讯息(interactivity)(Miles, 2007:
 327)。  Mosco于是结合商品化概念后,为收视率的「模控」进行以下
 的诠释。  他說,所谓「模控」是指商品化必然要运用手段來测量商品的
 生产,并且要运用监控技术去追踪生产、分配、交换与消费的过程,这
 些做法是商品化过程的一部分,因为他们所生产的资料是用來生产商品
 的,也就具有模控的性质。  就此來說,收视率成为不折不扣的模控商品
 (Mosco, 1996∕冯建三、程宗明译,1998: 223)。
 综合上述研究可知,「阅听人商品」、「商品收视率」与「收视率
 模控」等論述,均已指出电视产制商品化的过程,这些論述逐渐厘清收
 视率目的在于提供阅听人商品给广告主与电视;并指出收视率在调查过
 程中,已对相关环节形成了模控效果。  本研究延续上述論述,尝试理解
 收视率模控等机制,如何反向对媒体内容造成影响。  本論文进一步针对
 应用「每分钟收视率」进行收视率模控的电视新闻进行研究,本論文从
 「每分钟收视率」形成的新闻流程、新闻偏好、与媒体购买制度结合等
 角度出发,逐步架构出电视新闻已成收视率模控产物的研究策略。  模控
 的收视率如何影响内容,特别是代表公共領域的电视新闻,实非常令人
 关切。  本論文认为电视新闻的产制既是为了生产「阅听人商品」,电视
 新闻产制时又会受到「商品收视率」的模控,这个「免费的午餐」,也
 只是依据收视率操作的结果而已。  本論文最终认为电视新闻已成为
「收视率商品」(ratings commodity),已远離新闻公共領域,是十分值得
 关注的现象。
 參、「每分钟收视率」在新闻流程中的角色
 依阅听人商品、商品收视率、与收视率模控論等观点來看,商业媒
 体生产新闻内容,只是想透过收视率调查机制,将观众卖给广告主,所
 有过程均与收视率模控商品息息相关。  收视率可以决定获利高低,更被
 视为是电视产业评断胜负的标准,以致收视率也对新闻内容产生了具体
 影响。  但收视率只是一份报表,它究竟如何影响新闻内容,是研究收视
 率操控非常重要的一环,这时候就应观察新闻工作者如何应用收视率报
 表产制新闻。  在早期,新闻工作者參考收视率报表的情形非常少見,以
 美国而言,在1960至1980年代间,民众多半认为电视新闻不能单单看
 成表演的生意,电视新闻工作者具有高于收视率的义务(Hallin, 2000:
 218);但是,在资本主义激烈竞争的环境中,新闻工作者愈來愈受到
 收视率操控,利用「每分钟收视率」數字來生产新闻,便是其中最鲜明
 的例子。  电视新闻内容除了学习广告制作,将每则新闻的时间缩短成
 80秒至90秒,如此便可增加观众勞动好取得较好的收视率外;电视新
 闻工作者更是极力參考「每分钟收视率」资料,企图寻找「每分钟收视
 率」与「新闻内容」的对照关系,以争取获利。
 事实上,尼尔森公司只是使用「个人收视记錄器」生产了「每分钟
 收视率」资料,购买这些资料的商业电视新闻台,通常会由内部相关单
 位再将「每分钟收视率」资料与新闻内容并置,制成另外一份表格后再
 提供给新闻部门參考,这份资料本論文称之为「每分钟收视率文本」。
 电视台參考之「每分钟收视率文本」是指「每分钟新闻」与「每分钟
收视率」兩相对照的一份资料,「每分钟收视率文本」是由新闻台各自生
 产,这類资料通常只做为内部參考,并不会对外提供。  同时各台的做法
 未必相同,有的是以數字方式呈现,有的则是做成图表,目的都是为了
 方便诠释与阅讀。  「每分钟收视率文本」将收视率当成绝对值來看,并
 不考虑收视率调查可能产生误差等问题;新闻部门接着便是以數字高低
 比较做为新闻判断,或是以图形走势升降做为新闻好坏的分析重点。 
 频道增加、竞争白热化后,「每分钟收视率」已经成为台湾电视新闻制
 作最重要的检讨依据,新闻部门便是依据该资料做为制作新闻的參考,
 每分钟收视率好的新闻就会保留,收视率不好的就不会再播。  某新闻台
 晚间新闻制作人兼主播A說:
 「我们每一天的采访会议就是根据每分钟收视率资料,来
 检讨前一天的收视情况。  在检讨时可以知道是哪几则新闻收视
 率跳上来,哪几则新闻收视率低下去。  低下去的新闻就必须检
 讨:是素材不好、执行面不好、还是规划的方向有问题?  我们
 每天都必须做这些事。  这件事是放在采访规格的最前面,必须
 要花上一段时间,要一则则看、一则则来检讨,可以看出新闻
 制作受收视率影响的力量有多大。
 每分钟收视率对我们非常重要,可以就此检讨过去的新
 闻,并据此来制定当日的新闻内容、方向和比例。  如果前一日
 的政治新闻收视率很好,今日就会加重。  如果前一天不好,第
 二天就不再要它。  每分钟收视率可以看到很明显的跳动,有些
 跳动是没有意义的,如0.9跳到0.8,或是1.1跳到1.15;但如
 果是从1掉到0.7,我们就会去看0.7时,播的是哪一则新
 闻,是属于哪一种分类?  为什么不好?  是太长了,还是素材不好、甚至是过音不好?  其实每一则新闻要被检讨的原因很多,
 但类型和内容还是最重要的。  」(作者访问,2006年11月13
 日)
 电视新闻工作者会利用每分钟收视率來追求最大观众人數,同时也
 会借此了解观众的人口统计学特征,并试图透过这類资料,理解在播出
 新闻时是哪些观众在看、有哪些人離开、以及有哪些人进來看等,以做
 为制作新闻的參考,目的还是为了提升收视率。  新闻台晚间新闻制作人
 兼主播A又說:
 「你会发现除非是重要新闻,我很少在六点到七点间播大
 陆新闻。  另外你还会发现在七点后,几乎各台都会播比较生活
 面的东西,或是重要的生活消费讯息。  因为那时收看的婆婆妈
 妈较多。  其实妈妈多半一直都在,但六点到七点是在听新闻。
 我们看过的收视率分所,阖家观赏时间是六点四十分开始,六
 点四十那时人大量进来。  所以编排很重要,很硬的新闻不会在
 七点,因为小孩、妈妈都不看。  」(作者访问,2006年11月
 13日)
 「每分钟收视率」的应用在台湾的新闻室非常普遍,不少电视新闻
 部门都是使用「每分钟收视率」來了解特定新闻与收视率的关系。  某家
 无线台的新闻部门,也是彻底运用「每分钟收视率」为标准來检讨新
 闻,并參考每分钟的新闻曲线图來进行分析。  这家无线电视台新闻部副
 理B說:
 「我们也是看每分钟,我觉得新闻往上走没有太大意义,
 观众并不知道你要播哪一则,不代表你的很好看,可能是觉得
 别台不好看才转过来加入。  我会比较关切收视率往下走的那一则,这比较可以代表从你这里离开的是因为自己本身的因素。
 我们是以曲线来看,如果是很陡的话就要去看是播什么,为什
 么观众会离开。  」(作者访问,2006年12月26日)
 电视新闻部门重视「每分钟收视率」,是因为收视率就是与广告获
 利的意义相通。  每个电视新闻工作者必须像业务部门一样认真研究收视
 率报表,并诠释其中意涵,这使得他们无法離开收视率。  某新闻台之新
 闻部副总监C指出:
 「我们在内部讨论的时候,会注意收视率数字比较低的时
 候,是哪些人跑掉了没有赢过来;尤其是友台也在做同一挂新
 闻的时候,我们为什么输,是输在内容上,还是编排上?  这些
 随时都在讨论。  针对特定议题也可以跑数字来看,比方我们做
 青康藏高原的大块专题,发现比播一般新闻还要高,我们会想
 要知道是哪些人跑进来看了。  如果要大做王建民的块状新闻,
 多少也会评估有没有风险,毕竟不见得每位观众都是球迷,都
 懂棒球;对新闻部的决策者和操作者而言,收视率就算不是全
 部,但没有人可以否认那些小数点的影响力。
 知道数字的操作和不知道数字的操作完全不同,我们随时
 站在观众的立场想,这条新闻观众爱不爱看?  需不需要拉稿多
 做几条?  一旦某一事件收视率下滑了,不管事实真相是否还
 原,电视台很干脆,说不见就不见,因为这代表观众已没兴
 趣。  比如阿卿嫂暴红的时候,她几乎是七点头条的固定女主
 角,因为只要有收视率,就会一直做。  」(作者访问,2006
 年8月2日)
 由以上访问可知,「每分钟收视率」在每日的新闻选择与判断上,扮演相当关键的角色。  台湾使用「每分钟收视率」资料的时间背景因素
 非常值得关注,从访谈中得知,电视新闻部借着「每分钟收视率」操控
 新闻,是台湾电视新闻激烈竞争的产物。  在有线新闻台加入新闻竞争、
 电视生态开始转变时,「每分钟收视率」首先出现在力挽狂澜的台视。
 一名当时任职于台视的资深电视新闻制作人D說:
 「我第一次以『每分钟』来看新闻是在台视工作的时候,
 台视是在八十四、八十五年收视率板块移动时,开始看每分钟
 收视率资料,那时就觉得看十五分钟收视率没有意义。  看每一
 分钟发现如果观众喜欢这一则新闻的话,明天就再做。  我们这
 样做是因为我们很在乎每一则新闻可不可以都抓住观众,才用
 每分钟去理解观众想不想看这种新闻。  」(作者访问,2006
 年10月31日)
 另一名晚间新闻制作人E早期在华视时,也曾歷经收视率压力。
 他谈到华视着重「每分钟收视率」是为了挽回颓势;在当时,每分钟收
 视率的新闻分析被认为是一个有效的工具。  他說:
 「CABLE加入后,华视的广告开始受影响,尼尔森统计
 我们新闻的收视率是三台最后一名,年营收开始下降,情况不
 对劲时就想到要拉收视率,就找李四端进来。  李四端来了以
 后,我们开始注意收视率报表,就是每分钟收视率,我们那时
 候是从尼尔森提供的曲线去看昨日的新闻表现,我们不看每一
 分钟播了什么新闻,只注意在高峰前后究竟是播了 什么新闻让
 它上升、与播了什么新闻让它下跌。  这很重要,上升还好,我
 们特别注意是播了 什么才往下走。  而且我们会很残忍地告诉记
 者,昨天播到你的新闻的时候,收视率是跌的。  」(作者访问,2006年11月14日)
 无线台在收视率下跌时开始采用「每分钟收视率」的资料,这个做
 法在短兵相接的有线新闻台竞争中,获得更大的运用。  一名先后在无线
 台、有线台工作的新闻制作人F谈到:
 「我每天会公布昨天收视率最高的五则与最低的五则,贴
 在布告栏上,给记者一点压力,但考绩与此无关。  台视快被中
 视超过的时候就在玩这一套,那时候我是记者,我好害怕自己
 的新闻被公布成收视率下滑,台视就已经是这样,只是有线台
 将之发扬光大。  」(作者访问,2006年12月25日)
 由以上可知,「每分钟收视率」资料的出现与媒体生态发生变化息
 息相关;另外,新闻频道增加、继而加深竞争的激烈性也都是极为关键
 的因素。  在电视新闻部门期待拉高收视率时,「每分钟收视率」的资料
 便成为新闻工作者主要的依循指标。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每分钟收视
 率」被认为可以代表观众对电视新闻的喜好程度,自然成为各台争取观
 众时,不可或缺的參考资料。  到最后,有关「每分钟收视率」的考量甚
 至超越新闻专业判断,变成制作新闻只问收视率的现象。
 肆、「每分钟收视率」报告所建构的偏好
 本論文经访谈与实际研究发现,台湾各大电视台在进行 「每分钟收
 视率」之调查解析时,最强调「新闻類型」等内容因素;电视新闻从业
 者普遍认为「新闻類型」为影响收视率的最主要因素,其他如新闻排
 序、镜面制作、主播效果、或是新闻之摄影、音效、采访等,虽明知也
 会影响收视率,但各大电视台很少将这些因素独立考量。  为了具体掌握「每分钟收视率」如何影响新闻内容,本論文于是循着电视台參考「每
 分钟收视率」的思考理路,实际对照收视率數字高低与新闻類型的关
 系,以了解收视率对新闻文本究竟产生何种影响效果。  本論文透过管道
 协助,取得2006年7月间,包含四家新闻台的「每分钟收视率文本」
 资料。  本研究即是以这四家新闻台晚间新闻的「每分钟收视率文本」为
 分析焦点;并以这份原始资料为文本分析基础,再配合深度访谈的质化
 分析研究,进一步探讨「每分钟收视率」与电视新闻内容间的关系。 
 份资料称之为「新闻监看纪錄表」,在7月份共31天的完整资料中,
 包含无线卫星电视台(TVBS-N)、三立电视台(SETN)、中天新闻
 台(CTITV)、与东森新闻台(ETTV)等四家有线新闻台,在晚上六
 点到八点黄金时段的新闻与收视率对照數据。  可看到这份资料将尼尔森
 每分钟收视率的调查资料与各台的新闻排序表(run down)进行比对,
 就可以看出每一则新闻在每分钟收视率的高低起伏走势,该份资料并以
 时间序完整记錄电视新闻报导与每分钟收视率的对应关系(附件一,以
 7月14日每分钟收视率文本为例)。
 由于这四家新闻台均为商业电视台,并在收视率上展开激烈竞争,
 新闻台多半假定观众会在新闻频道间來回转台与进出,以致其他新闻台
 的播出内容与每分钟收视率的关系,也会成为各新闻关注的重点。  因此
 各家新闻台的「每分钟收视率文本」变化,很自然成为新闻台共同的新
 闻制作依据。  能在任一频道每分钟收视率窜升的新闻,便会受到所有频
 道的注意;而只要在每分钟收视率直直落的,便解释成是不能再播出的
 新闻。  电视新闻工作者借着每分钟收视率的操作去掌握观众进出的情
 形,然后再依据收视率调查新闻的排序,做为日后改变新闻的选择,以
 便寻找更多的观众。
 本研究采用7月份为分析个案的原因,是因为7月暑假期间为广告旺季,家中收视人口较平时增加,较无选举等大型政治活动,以致较能
 观察新闻台的制作取向。  而晚上6点到8点的晚间新闻,一直是各新闻
 台的旗舰时段,收视率约占全日总收视率的四分之一,因而各新闻台无
 不摩拳擦掌经营该时段。  由于这一区段的收视率较其他时段为高,各新
 闻台都是采取「新闻集中、不进广告」的策略,也就是从六点出头到七
 点半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裡,完全不进广告。  这是因为只要一进广
 告,观众就容易转台,收视率便会下降,因此在晚间18点到20点的收
 视高峰时段,各新闻台都不敢破口进广告。  因而,更可以看出每分钟新
 闻文本与收视率的对照关系。
 本研究在文本内容上是根据「每分钟收视率」选择文本,并同步调
 出新闻资料带,进行收视率与内容的比对,以统计出在「每分钟收视
 率」名列前茅的新闻内容与類型。  根据这份「新闻监看纪錄表」可知,
 四家有线新闻台晚间6点到8点时段的新闻则數不一,平均大约是在
 50则至60则间(重复播报以复數计)。  由于新闻台的标准播报模式是
 主播加上配有旁白、访问的新闻带(sound on tape, SOT),新闻带的制
 播时间约为1分20秒上下。  因此,本研究以新闻带占满(或是几乎占
 满)的那一分钟为「每分钟收视率」时间。  同时,为本研究选定的新闻
 必须包涵「主播播报引导」与「新闻带处理」兩部分,方构成完整的电
 视新闻报导。  本論文依循电视新闻工作者习惯,将收视率视为无误差的
 绝对值看待,并依小 數点一位选出每日收视率排名前15的新闻。  因部
 分新闻收视率相同,而有超出15则的新闻则數出现,但为避免造成新
 闻则數差距过大的现象,本研究将數量控制在15至20间。  本研究进行
 深度访谈时已知电视台是以「每分钟收视率」为选择新闻的标准,因而
 可推知收视率排名前15的新闻,便是电视台偏好的新闻,等于可以从
 中了解「每分钟收视率」的偏好。由于本研究在于探索收视率对「新闻内容」的影响,以致主播个人
 影响收视率的部分暂不列入讨論(电视台也是采取这般做法)。  此外,
 为理解新闻与收视率变化间的关系,凡例行性的气象主播报导时段,本
 研究均不列入记錄;棚内主播以念干稿方式处理的新闻,常因时间较短
 难以分析,亦不列入记錄;这些做法使得三立新闻台因采取较多主播念
 干稿的方式,形成新闻则數较其他台为少的现象。  根据统计,共选出三
 立新闻台492则、TVBS-N新闻台521则、中天新闻台528则、东森电
 视台510则,合计为2051则,依數量高低排列如下:(如表一)。
 表一:四家新闻台七月份18:00-20:00收视率排名前15之新闻总则數
 三立
 新闻台
 东森
 新闻台
 TVBS-N
 新闻台
 中天
 新闻台
 合计
 七月晚间新闻
 前十五名收视率则数
 492
 510
 521
 528
 2051
 在排名前15的新闻则數选定后,本研究接着向润利公司租借7月
 份4家新闻台晚间18点至20点的所有新闻资料带,以将近一个月的时
 间,逐条检视排名前15的新闻内容,并进行记錄。  记錄重点包括主要
 报导重点、画面效果、受访者、配音情形,并核对电视台提供原有记錄
 是否正确。
 在总數达2051的新闻内容全部观看完毕后,接着便根据内容进行
 分類。  现有文献的新闻分類标准不一;如Dominick等在1975年的研究
 是把 电视新闻分为硬新闻、特写故事、人情趣味故事、暴力故事、幽默
 小品、以及在镜头前愉快地谈话等類(Dominick, Wurtzel & Lometti,
 1975: 214-215)。  近几年美国Pew Center有关电视的相关研究是将新闻
 分为:华府的政治人物/事件;体育;商业/财经;国际事务;地方政府;宗教;地方人物/事件;娱樂;消费新闻;科学与技术;健康;犯
 罪;文化/艺术共13种類型(Hamilton, 2004: 83),可見当代新闻類
 型已比过去的新闻更为复杂,难以用几个简单類别就完成归類。
 此外,本研究在分類时发现电视新闻内容的定义界线模糊,与报纸
 新闻定义有所差别,传统新闻的分類法几乎都不能适用。  举例而言,传
 统政治新闻意指「凡是涉及国家统治、政府政策宣达及管理众人之事」
 的,均是「政治新闻」(周庆祥、方怡文,2003: 11),但在电视新闻
 中的政治新闻内容却大不相同。  因而本論文的分類,是本研究者在详阅
 全部影带后,根据新闻文本的实际内容,决定需要订定的類目,并进行
 归纳工作。  本論文的分類主要是依照研究需要与实际狀况而定,总计包
 括:传统政治、弊案、第一家庭、政治人物、影剧娱樂、消费、犯罪、
 意外、冲突违规、天气环境、地方与人情趣味、运动体育、大陸、国
 际、财经商业、医药健康、教育学术、科学技术、文化艺术、生态共
 20项。  现将各台收视率排名前十五的新闻列表依數量高低统计排列如
 下:
 表二:四家新闻台七月晚间排行榜新闻归類一览表
 新闻类型
 三立新闻台 TVBS-N新闻台中天新闻台东森新闻台总数
 第一家庭
 72
 82
 78
 81
 313
 犯罪
 90
 47
 73
 68
 278
 消费
 27
 64
 69
 53
 213
 影剧娱樂
 49
 51
 43
 49
 192
 弊案
 62
 19
 29
 31
 141
 天气环境
 55
 24
 25
 36
 140
 地方人情趣味
 15
 34
 22
 36
 107
 意外
 13
 42
 27
 22
 104

 新闻类型
 三立新闻台 TVBS-N新闻台中天新闻台东森新闻台总数
 冲突违规
 7
 30
 33
 29
 99
 大陸
 6
 36
 19
 32
 93
 传统政治
 35
 9
 16
 19
 79
 政治人物
 20
 14
 20
 12
 66
 运动体育
 6
 31
 19
 10
 66
 国际
 7
 6
 27
 10
 50
 教育学术
 7
 14
 7
 5
 33
 财经商业
 11
 6
 6
 9
 32
 医药健康
 8
 9
 9
 5
 31
 文化艺术
 1
 3
 1
 3
 8
 科学技术
 0
 0
 4
 0
 4
 生态
 1
 0
 1
 0
 2
 总计四家新闻台「每分钟收视率」前五名的新闻類型,依序是第一
 家庭(313)、犯罪新闻(278)、消费新闻(213)、影剧娱樂新闻(
 192)、弊案新闻(141)。  另外,与当月台风讯息有关的「天气环境」
 新闻也有(140)则,排名第六;地方人情趣味(107)、意外新闻(
 104)、冲突违规新闻(99)、大陸新闻(93)也都达到一定的收视
 率;传统政治新闻(79)已相对來得少;政治人物新闻(66)、体育新
 闻(66)与国际新闻(50)又更少些;教育学术(33)、财经商业(
 32)、医药健康(31)、文化艺术(8)、科学技术(4)、生态(2)
 等新闻,在四台的总和數则为最低。  由以上可知,四家新闻台都因为大
 量播报「第一家庭」新闻而获得高收视率,这使得「第一家庭」新闻在
 各新闻台中一直居高不下,可推知其实是受了「每分钟收视率」的鼓
 舞。  各台再分开來看,三立新闻的收视率排名中,是以犯罪新闻(90)、第一家庭新闻(72)、弊案類新闻(62)为排名前三大;TVBS-
 N台则是以第一家庭(82)、消费新闻(64)、影剧娱樂(51)为前三
 名;中天新闻台依序是第一家庭新闻(78)、犯罪新闻(73)、消费新
 闻(69);东森新闻的前三名是第一家庭新闻(81)、犯罪新闻(
 68)、消费新闻(53)。  除了TVBS-N台外,犯罪新闻是其他三家争
 取收视率的新闻類型;除了三立新闻台以外,另外三家新闻台都发现消
 费新闻也是获得观众收视的新闻類型。  此外,TVBS-N制作的娱樂新
 闻、三立的弊案新闻,也都为各家新闻台获得极佳的收视率。
 从「每分钟收视率」分析各家新闻可知,各家新闻台对于吸引观众
 以增加收视率的新闻策略颇为一致,电视新闻同质化(homogenization)
 现象极为明显。  电视新闻「同质化」是指电视新闻专注模仿先前成功的
 经验,目的在于减少风险,以求在已知的利润导向中获利。  研究中依
 「每分钟收视率」观察发现,各家新闻台不但会观察自家新闻的收视率
 变化,也会观察其他台的收视率变化,进而在新闻的制作与选材中大量
 參考。  虽然同质化可以将风险降到最低,同时把利润增加到最大,但这
 么一來,却会导致非常多的模仿与非常少的创新,并会遵循一些不断被
 试验与标准化的公式(Croteau & Hoynes, 2006: 159)。  各台新闻同质性
 高的另一后果是新闻种類的严重失衡。  电视台看到某類新闻可以得到较
 好的收视率,就会大幅制作,并且連续多日进行相同的报导。  以致新闻
 出现过于集中,或是向社会犯罪、娱樂影剧等新闻倾斜,都是因为在制
 作新闻时,仅以收视率高低做为考量标准的结果。
 收视率竞争使得四家新闻台只敢做一样的新闻,这一点与美国的经
 验近似,尼尔森的收视者会在辛普森、陸文斯基等「重大」新闻出现时
 显现一个现象,就是只要电视台播出与此无关的内容,尼尔森的收视者
 就会转台,以致新闻台会在同一新闻上大做特做,如此自然相对挤压了其他新闻(Hickey, 2003: 17)。  在本研究中,第一家庭新闻为四台共同
 看好,因此各 台就会依循成功的经验,大量复制相关新闻,使得各台新
 闻内容雷同的比例极高;同时,以「每分钟收视率」做为研究单位后发
 现,各台几乎都呈现影剧娱樂新闻大幅超越政治、财经、国际新闻的趋
 势。  既然政治、财经、国际新闻并非获得收视率的保证,这類新闻的數
 量就会受到抑制。  另外,生态、文化艺术、科学技术等新闻因无法获得
 高收视率,新闻台就会克制此一類型的新闻制作。  这說明「每分钟收视
 率」在制作选材上,确有极大的影响作用。
 「每分钟收视率」除了影响新闻類型外,对于排序也产生极大影
 响。  再以「第一家庭」新闻为例,由于第一家庭新闻经常可获得每分钟
 收视率的保证,因此发现只要前一日该類新闻的收视冲到前15名,便
 会在第二天看到持续报导的现象,短则一天,有时亦持续數天。  在7月
 份中,几乎天天都有第一家庭的新闻,即使台风天也不例外。  在某些日
 子裡,第一家庭新闻会大量出现,以四家电视台总和计算,平均每日都
 会有數则或是數十则第一家庭相关新闻挤入收视率前15的排名中。 
 研究在7月2日、7月10日、7月11日、7月12日、7月13日、7月
 14日、7月15日、7月17日、7月18日、7月19日、7月20日、7
 月21日与7月31日共13天中,发现只要当日第一家庭新闻在四家新
 闻台中合计有超过15则排名在前时,隔日的三个重要新闻缺口(六点
 前后、六点十五分前后、或是将近七点区间),便是由第一家庭相关新
 闻打头阵。
 伍、「每分钟收视率」与媒体购买结合
 「每分钟收视率」之所以受到台湾电视新闻界重视,甚至超过专业的新闻判断,实因收视率數字并非单纯提供參考之用,而是已经与媒体
 购买机制结合,因而更对电视新闻产制形成监控效果。  在现阶段台湾采
 行的媒体购买制度中,收视率已经成为媒体与广告商的交换货币。  媒体
 购买时采取的「档购」制度是以收视率为主要參考标准,另一在台湾大
 量采行的「保证CPRP」制度,收视率數字更可依简单的數学公式换算
 成金钱。  以致电视台为了追求收视率,就会在差距极小的數字中斤斤计
 较,如此就更需要「每分钟收视率」。  负责媒体购买的一名公司经理G
 說:
 「我们向电视台购买时,是以收视率为单位,共有两种买
 法;一是直接购买档次,另一是买收视点,也就是CPRP。 
 般客户希望可以减少成本,很多还是采取保证CPRP制,所以
 收视率非常重要。  六家新闻频道有档购、也有CPRP,档购客
 户可以优先要求广告放在破口第一支或是尾支。  我们也是看数
 字,所以差0.1对电视台的营收有意义,对CPRP也有意
 义。  」(作者访问,2006年8月3日)
 由此可知,「CPRP」将电视内容与收视率形成绝对的因果关系,
 由此形成的「保证CPRP」购买机制,是把收视率做为营收的重要判断
 机制,责任自然落在电视台身上。  只要收视率未达预期,电视台就要设
 法补足,所以电视台要不断拉高收视率,其压力比档购方式增加许多。
 「保证CPRP」的购买完全以收视率为參考數据,有线台为了争取业
 绩,不但采取CPRP制,还在CPRP制度上加了「保证」二字,意即有
 线电视可提供无线电视无法匹敌的「保证每一个百分点的收视率成本」
 (Guarantee CPRP)。  一旦广告上档后,透过监看报告便可得知每个百
 分点的收视率成本數值,如若不足当初协议标准,频道便会持续补档,
 直到达到设定的目标为止(劉美琪,1998: 49)。  或是由电视台承諾, 如果收视率不足,电视台就只按比例收钱,或是将收视率补足才收钱,
 更是电视台離不开收视率的原因。
 「保证CPRP」等于直接将收视率换算为广告收益,为了确保自身
 利益,电视台对于收视率數字斤斤计较,不但计算到小數点一位,更要
 求尼尔森公司将收视率公布到小數点二位。  尼尔森从1998年开始,应
 台湾的电视台客户要求提供小數点以下二位的收视率數字,电视台的收
 视率竞争进入白热化。  电视台从此展开小數点以下二位的竞争。  既然都
 已经计较到小數点兩位,电视台更是利用所有方法來提高收视率,其中
 自然包括「每分钟收视率」的应用。  然而,依照统计观念來看,收视率
 为一存有误差的区间,并非绝对值;但是采取「保证CPRP」制度后,
 收视率就是代表利润,0.1和0.2就有差别,全部加起來变成总收视点
 时差别更大,电视台沉溺于收视率數字的现象日益明显,因而更加利用
 每分钟收视率资料來检讨新闻,收视率效应便不断漫延扩大。  情况发展
 至此,台湾的电视文化已经进入走火入魔的局面。
 由于台湾的广告购买是采取「保证CPRP」的贩卖机制,些许差距
 都会对应到广告金钱收益,使得台湾的收视率竞争非常激烈,业界在
 0.1、0.01上计较得很厉害,可見媒体贩卖机制已经出了问题。  台湾又
 因为电视频道众多,只好接后受这个游戏规则,也因此电视的走向愈來
 愈以收视率为主。  一名电视频道业者說:
 「CPRP过去只占三成、四成,现在几乎八成以上都是用
 CPRP,甚至到九成。  收视率变成钱。  这不是AGB尼尔森要
 我们这样,是我们做生意的把它换算成钱,以前无线台十秒要
 价二万六千四百元,台视、中视的收视率不一样,但价格一模
 一样,那时候收视率只是参考值,每个人的目标观众也不一
 样。 CPRP害死我们,单价变低,以收视率为首,变成只要收
 视率,根本不管节目好坏,本来节目有『优质』与『不优质』
 之别,品质不好的新闻应该是以不要看来抵制。  现在完全没
 有,因为所有客户都是买CPRP,只要有收视率就好,才会变
 成今天这样。  」(作者访问,2007年3月20日)
 陸、寻找出路:让收视率与媒体购买机制脱勾
 由于广告主与代理商使用「收视率數字」做为媒体购买货币,广告
 购买机制完全与收视率结合;在这种情形下,电视台之所以会细看每一
 分钟的收视率,是因为收视率數字是电视产业的黄金,电视主管的职责
 就要在这个金矿中寻找每分钟(up-to-the-minute)的收视率升降,每个
 电视台主管都知道公司的利润正系于这些數字身上(Gitlin, 2000:
 47)。  《阅听众经济学》( Audience Economics )一书作者Philip M.
 Napoli认为广告代理商是运用收视率调查的资料來寻找潜在观众,目的
 是要争取潜在消费者对产品的注意力(Napoli, 2003: 22)。  因为广告主
 如此重视收视率,商业媒体又靠广告为生,以致收视率对电视台的影响
 愈來愈大,收视率资料已使新闻内容的制作与业务收入发生关聯性。
 同时,将收视率与广告的贩卖机制结合,更使得收视率的影响力进
 一步扩大。  在这种换算的机制中,收视率數字常被视为是绝对真实,任
 何抽样误差或是研究方法的其他误差或是缺点等均未被考虑(Eastman
 & Ferguson, 2002: 68)。  此外,基于「个人收视记錄器」调查方法的运
 用,收视率调查只是调查样本户转台的情形,并未說明「理解」、「记
 得」、「喜爱」、「学习」、「预测」、「宽容」等(Gitlin, 2000:
 54),但是相关产业却始终认为收视率數字代表的正是观众的意向。  正如同HM Beville Jr.引述美国国家广播公司(NBC)媒体研究高阶主
 管Paul Klein的话指出:「我们的价格、我们的节目时程、我们的预
 算、我们的工作都是凭借我们预测收视率數字的能力而定,如果我们预
 测错误,成本就会提高──不是丧失低价交易、就是丧失高价获益的机
 会。  也许有创意的人有时会想不管收视率去做一些有品质的节目,…但
 归根究底來說,我们都是在传播行业裡,这个行业的目的就是赚钱」(
 Klein, 1981; Beville, 1988: 234-235)。
 而「每分钟收视率」更是让收视率的操控发挥到极致。  「每分钟收
 视率」之所以能对电视新闻等内容产生极大的操控作用,最主要根源在
 于广告购买已经完全依收视率进行买卖导致,这使得提供内容的电视台
 根本无法摆脱收视率的控制,新闻专业更已淪为空谈,「每分钟收视
 率」已取而代之成为最主要的新闻參照标准。  再聚焦到「每分钟收视
 率」來看,可以了解「每分钟收视率」之所以能够获得极大的资料參考
 价值,更与「保证CPRP」等广告购买制度相关,若想从根本解决每分
 钟收视率所引发的种种问题,唯有将媒体购买机制与收视率脱勾,重新
 制定产业游戏规则,不再让收视率成为绝对的换算机制,这样电视新闻
 就不会因为追求收视率而失去告知之责,新闻专业方不致面臨崩盘危
 机。  而要摆脱收视率的操控,未來实应邀集广告界、电视界、学界与相
 关主管机关共同研商,重新建立另一新的媒体购买机制,才能有效化解
 收视率所带來的负面影响。
 换言之,收视率与媒体购买机制的绝对关系是新闻工作者无法摆脱
 收视率控制的主因,也因此連带对新闻等内容形成极关键的影响。  电视
 新闻工作者每天根据每分钟收视率操作,为电视台赚取最大利润,电视
 新闻充其量不过是「收视率商品」而已。  工作者即使觉得电视新闻已经
 偏離常态,本身并无力改变此一游戏规则,因此,目前首要之务便是让收视率与媒体购买机制松绑。
 由此可知,NCC禁止新闻台使用「每分钟收视率」后,固已能够
 指出问题所在,但问题恐怕还没有完全解决。  本論文建议,除了深入理
 解「每分钟收视率」对新闻的具体影响外,唯有破除收视率资料代表观
 众的迷思,将收视率与广告购买的連结关系解除,同步建立一套更多元
 的媒体购买制度,而非仅以收视率为唯一标准,才能减少收视率的操
 控。  就本論文关注的「每分钟收视率」所具有的支配力量來看,本論文
 透过深度访问与实例检视,指出「每分钟收视率」对于新闻产制所形成
 的负面影响,期盼有关单位与学界人士能持续关注,不要让「每分钟收
 视率」死灰復燃,让收视率的操控更加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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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Critical Study on “Minute-by-Minute” Ratings
 Reports
 Chao-Chen Lin
 *
 ABSTRACT
 Broadcast emphasize ratings and look at the “minute-by-minute” ratings
 reports in order to create highest-rated news. When TV audience is measured
 minute by minute, it was possible to figure out when viewers decided to leave
 or to come. And the demographics of the audience could be minutely
 examined. The National Communication Commission (NCC) in Taiwan
 didn't allow AGB Nielsen to provide “minute-by-minute” data for 7 cables
 on April, 2007.
 This study argues that broadcast coverage use “minute-by-minute”
 ratings reports to manufacture audience. TV news coverage becomes ratings
 commodity. Broadcast also use “minute-by-minute” ratings reports to manage
 news content. More importantly, Ratings and profits are intimately
 connected, that's the reason why “minute-by-minute” ratings reports have
 come to dominate.
 Keywords: TV news, TV audience, TV ratings, peoplemeter, AGB Nielsen
 * Chao-Chen (Caroline) Lin is assistant professor at the Department of Communication and Technology, National Chiao Tung University, Tai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