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科科技IPO遭质疑 IT公司人均月薪仅1739元

    投资者报

    荣科科技：IT公司人均月薪仅1739元

    《投资者报》分析员 施路

    “IT，是挨踢的意思吗？”

    IT服务公司员工在中小投资者眼中会是怎样一种形象？白领、精英、收入不菲……但是2010年，在荣科科技这家公司，员工可能真有点“受累挨踢”的感觉。

    公司给员工开出的平均月薪仅为1739元，这不但远远落后于行业标准，甚至比沈阳当地的平均工资还低。而大股东不但对员工小气，对高管也颇为吝啬，公司能够飞速成长或许另有隐情。

    员工高管工资低

    《投资者报》通过对荣科科技在职员工人数、公司为职工支付的现金、公司为员工缴纳“五险一金”的比例推算，公司2010年人均月薪仅1739元。

    荣科科技招股书显示，2008年至2010年公司员工人数分别为110人、95人、232人。截至2011年6月30日，公司员工人数为308人，其中技术人员占比70.78%。2008年至2010年公司支付给职工以及为职工支付的现金分别为160.77万元、357.33万元、667.78万元。

    由此可以推算出荣科科技2008年至2010年的人均用工成本分别为1.46万元、3.76万元、2.88万元。在未扣除“五险一金”的情况下，公司在2008年至2010年平均每月花在单个员工身上的成本分别为1218元、3134元、2397元。

    《投资者报》又对公司2008年至2010年为员工缴纳“五险一金”的情况进行了统计。公司为员工在沈阳当地缴纳养老保险占工资的比例为19%、医疗保险为8%、失业保险为2%、工伤保险为0.5%、生育保险为0.6%、住房公积金为8%。

    由于荣科科技自2010年1月才开始为员工缴纳住房公积金，所以2008年至2010年在扣除员工工资外，公司还需分别缴纳占工资比例29.8%、29.8%、37.8%的“五险一金” （假设公司男女员工各半，生育保险总费用率为0.3%）。由此进一步推算出2008年至2010年公司的实际人均月薪分别为1015元、2414元、1739元。

    上述数字不仅远远低于神州数码、华胜天成、东软集团等同行业上市公司，甚至低于沈阳市在岗职工平均工资水平。

    来自沈阳市统计局的信息显示，2008年沈阳市在岗职工平均工资就已经突破3万元，为33544元，月均工资2795元。2008年公司所属的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及软件行业平均工资水平为50858元，月均工资4238元，在所有十九个行业大类排名中仅次于金融业，位列第二。排名末位的住宿及餐饮行业平均工资为13318元，月均工资1110元。

    2008年荣科科技人均薪酬为沈阳市在岗职工平均工资的36%，是沈阳市同业人均薪酬的24%，比排名最后的住宿及餐饮业还要低9%。

    2010年沈阳市在岗职工平均工资为41899元，月均工资3492元，荣科科技人均月薪为平均水平的50%。

    从公司披露的2010年董事、监事、高管薪酬可以看到，最高者为总经理付永全，年薪12.31万元，最低者为职工代表监事韦洁，年薪2.49万元，对公司销售业绩贡献颇大的销售总监尹春福年薪仅3.79万元。

    值得推敲的外包项目

    公司作为一家IT服务类企业，超过90%的业务集中于辽宁当地，硬件高毛利是靠当地政府、部队、医院给公司订单的利润率远超行业水平来支撑，软件高毛利率则是依靠研发及财务费用资本化腾挪而来（详见《投资者报》第184期《荣科科技：腾挪出的高毛利率》）。

    公司自设立以来至2009年9月，一直向辽宁省机械研究院租赁办公用房。随着公司业务发展，租赁面积逐步增长，2009年公司租赁面积为864平方米。

    2009年6月30日，沈阳市和平区机关事务局同公司签订《房屋使用合同》，将乳业大厦4010平方米用房提供给公司使用，并免除5年租金。

    根据沈阳市和平区政府2009年政府38号工作纪要文件显示，和平区政府将乳业大厦无偿提供给公司使用5年，装修费用资金由公司垫付，并按照整体装修费用不超过150万元的标准，在通过验收后再将该笔垫付资金拨付给公司。

    上述乳业大厦基本功能装修费用中，公司先行垫付了120万元，目前荣科科技已经取得和平区政府对该笔垫付资金的确认。

    2008年至2011年上半年公司系统集成业务（硬件业务）毛利率分别为12.5%、7.93%、9.37%、26.02%，但是公司行业信息化解决方案（软件业务）毛利率却出现了相反变化，大幅下降了15.58%个百分点，脱离了往年的变动区间。2008年至2011年上半年公司该项业务毛利率分别为99.61%、93.3%、96.79%、81.21%。

    2011年上半年该项业务毛利率大跌的主要原因在于公司发生了130万元外包成本，拉低了当期毛利率。

    公司承接辽宁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的辽宁省人力资源和就业信息应用系统项目发生外包成本70万元，分包了亚信联创科技（中国）承接的中国移动北京公司客户关系管理系统扩容技术服务项目60万元。上述外包成本共计130万元，影响当期行业信息化解决方案毛利率9.81个百分点。

    报告期内公司曾多次为辽宁多地的社保系统提供解决方案，此前从未支付过外包费用，上述信息应用系统属于公司的成熟业务。

    上述社保项目合同额352万元，外包费用70万元，项目毛利率由此拉低了20个百分点。公司北京移动项目的毛利率则下降更多，该项目合同额162万元，外包费用60万元，项目毛利率由此大降37个百分点。

    中国移动重庆及四川公司近期连续曝光的腐败案中，上游及下游厂商大量通过支付外包费用的方式向关联方转移利益。作为技术相对成熟的两个运作项目，公司为何需要支付高昂的外包费用，是自身研发能力或技术储备不足，还是合同之外另有相关协议，《投资者报》就此致电并发函荣科科技，截至发稿时，公司尚未予以正面回复。

    荣科科技：软件毛利率靠费用资本化腾挪

    这是一家实际控制人不是行业专业人士的公司，又是一家人均薪酬仅仅2000元左右的高科技企业。

    11月8日，荣科科技在A股上会，获得通过。在招股书中，公司将其在金融行业IT外包服务领域的竞争对手东南融通视为行业领先者，称后者是“中国第一家在纽交所上市的软件企业，也是中国领先的金融IT综合服务提供商”。

    但在4月26日，东南融通在美国被质疑业绩造假，由此掀起了美国资本市场对中国概念股的大规模做空浪潮。5月17日东南融通被停牌，8月16日公司被正式摘牌。

    在研究机构对东南融通的三点质疑中，最为重要的是其利润率远高于同样在美国上市的文思、软通动力、海辉软件等同业公司。

    无独有偶的是，《投资者报》研究后发现，无论在硬件集成还是在软件外包上，荣科科技毛利率也显著高于业内龙头公司。公司存在将大量研发费用资本化，做高当期业绩的嫌疑。

    硬件毛利率靠特殊订单取胜

    作为一家IT服务类企业，荣科科技业务90%集中于辽宁市场。业务类型主要分为两大部分：卖硬件给客户的系统集成和开发专用软件的后期维护，后者利润率较高。

    2009年、2010年公司营业收入分别较上一年增长10.72%和47.92%，净利润则分别较上一年增长137.77%和103.57%。

    导致公司净利润增速远高于营收增速的根本原因在于公司毛利率的持续快速提升，2008年至2011年上半年公司综合毛利率分别为17.2%、24.04%、34.94%、38.51%。

    报告期内公司收入结构优化，低毛利的硬件业务占比变少，高毛利的软件业务占比增多。2008年至2011年上半年公司系统集成业务（硬件业务）毛利率分别为12.5%、7.93%、9.37%、26.02%，2011年上半年硬件产品毛利率出现了显著上升。

    Wind数据显示：2008年至2011年上半年，IT系统集成龙头公司华胜天成（600410.SH）相关业务毛利率分别为17.2%、12.54%、10.05%、11.44%。

    荣科科技表示，系统集成业务毛利率一般较低，2008年至2010年保持在10%左右，2011年上半年系统集成项目技术含量高，导致整体毛利率上升。

    深圳华为产品开发经理李辉对《投资者报》表示，IT服务类企业一般“先卖产品，后卖服务”，收入主要来自后续服务，由于行业竞争激烈，10%左右的毛利率已是业内较高的水平了。

    公司2011年上半年硬件业务主要订单包括：营口港项目收入1252.11万元，毛利率38.95%；辽宁省交管局项目1360.83万元，毛利率14.57%；武警8620部队项目299.15万元，毛利率47.11%，辽宁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项目244.44万元，毛利率25.59%，沈阳市房地产信息中心项目207.78万元，毛利率25.73%，大连儿童医院项目131.62万元，毛利率38.31%。这些辽宁当地政府部门、部队、医院给公司的订单毛利全部超过10%。

    软件毛利率靠费用资本化腾挪

    行业信息化解决方案是公司软件服务的重要项目，这部分业务占比提升拉高了公司近年来的综合毛利率。荣科科技主要通过介入当地社会保障及医疗卫生等领域的信息化建设，获得大额订单。

    2008年至2011年上半年软件行业龙头东软集团（600718.SH）综合毛利率分别为36.54%、34.9%、31.47%，31.52%，可是荣科科技综合毛利率却在行业信息化解决方案收入占比提升的情况下，快速上升，超过东软集团。

    硬软件同时销售反而比只卖利润较高的软件公司赚钱，“这可能是由公司销售软件的类型决定的，行业信息化软件一般需要单独定制，毛利率可能较高。”李辉表示。

    目前荣科科技的社保医疗行业信息化解决方案在东北地区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东软集团、大连华信等。公司甚至还需要从东软集团购买相关软件，进行再加工，两者之间的研发实力差距可见一斑。

    最为关键的是公司行业信息化解决方案的毛利率一度高达到99.61%，这几乎让所有竞争对手难以企及。2008年至2010年公司行业信息化解决方案毛利率分别为99.61%、93.3%、96.79%，而天源迪科等四家有相关业务的上市公司该部分业务毛利率平均为52.42%、54.73%、52.36%。

    公司的解释是：行业信息化解决方案毛利率高于可比上市公司，主要是公司已将通用软件的开发费用进行了费用化处理，而定制化软件基本是在公司已有的研发成果上开发，成本也相对较低。

    《投资者报》发现，公司研发及财务费用资本化的痕迹相当明显，公司涉嫌调节当期利润，为高价发行谋取筹码。

    2008年至2011年上半年公司研发费用分别为395.98万元、468.64万元、801.86万元、457.84万元，占当期净利润比例为54.23%、31.53%、22.69%、27.3%，比例颇高。

    费用资本化是企业利润调节的重要方式，企业一般需将研发支出列入当期管理费用，但是荣科科技管理费用中并无研发费用一项。

    而公司固定资产激增也不免让人怀疑这部分是由研发费用资本化腾挪而来。2008年至2011年上半年公司固定资产分别为1.03万元、274.14万元、1302.47万元、3751.17万元，今年上半年固定资产的增加额更是远超过同期1676.79万元的净利润。

    公司招股书对此表示，这主要是子公司荣科金融如意大厦机房项目完成竣工验收转入固定资产所致。

    2008年至2011年上半年荣科科技长短期借款合计分别为0元、19万元、1470万元、1300万元，其财务费用费用分别为0.34万元、4.51万元、39.98万元、54.07万元。即使财务费用全部为利息支出，也不够支付当期应付利息，公司同样存在借款费用资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