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昊鸣演讲培训怎么样:北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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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8年8月,随着中央一声号令,十万军垦战士响应中央屯垦戍边的号召,陆续浩浩荡荡开进了“北大荒”这个“未开垦的处女地”。第一团团长是王震将军,第三团团长便是我老爸。我们是在离密山不远的一个叫“东海”的小镇上落了脚,开始了长达两年之久的戍边生活。当时,我记得家里请了一位保姆,这个阿姨叫吴艳文,她有个儿子叫周福顺,我们关系相处得挺好。老爸他们在这里是要建一个“东海采炼厂”,开采煤矿,英石,冶铁,炼焦碳,老爸是这里的厂长兼党委书记。        几天前还在“闹市”留连的我们,初来乍到这杳无人迹的原始荒原真使人瞠目结舌,手足无措。我们的第一个落脚点是当地老乡的半间土屋,幸亏里边有一个火炕和一个火墙。第二个落脚点是在一个叫“发展”的小屯,有十来户人家。老乡给我们家腾出一个小院儿,正房六间,南厢房两间,毗邻是乔科长家。我的二妹就出生在这个小院正房东屋,那年加加林坐飞船上天,爸妈就给她起个名叫小星。我们在房柁上绑了一个小摇篮,把二妹放在摇篮里。一推她她就乐,一乐就露出俩酒窝,真可人疼!我家对面过了一条小河就是“发展小学”,张老师是班主任,小王老师教我们体育。这里的学生不到20 个,现在就只记得有乔科长的公子乔川南和千金乔川北;当地的孙金荣孙金龙姐儿俩和史向葵了。平时我们上课都是高低年级“一锅烩”,张老师一会儿教低年级,一会儿教高年级,忙得不亦乐乎。课间时间我们就去“打跑球”,我还参加了当地中心小学组织的鼓乐队。我们与老百姓的孩子们关系处得很好,有什么好吃的他们都会给我们带来。比如,在这里我们第一次吃到了当地特有的“菇娘”。他们管老玉米叫“苞米”,管葵花籽叫“毛嗑”。这里人烟稀少,走出十里八里都看不见一户人家。当地民谣曰:“北大荒,真荒凉,又有兔子又有狼,就是缺少大姑娘”。因为这里是丘陵地带,没有像东北虎那样的大型猛兽,也极少能撞上熊瞎子。见得最多的是“傻狍子”,山鸡,野兔,银狐和狼。说起狼来我们最怕,因为它一行动就成帮结伙,十分凶残。听老爸说,有一次一个通讯员骑马挎枪背刀去送信,与群狼遭遇,结果连人带马最后只剩下一堆骨头。所以我们小孩子各个身上都别着一把磨得十分锋利的镰刀,以给自己和大伙壮胆。        农忙时间我们偶尔也会去帮老乡去掰苞米,挖甜菜,拾黄豆。这里是一片原始的黑土地,特别肥沃,根本不用上什么肥料。当地人说,这里的土地肥到了家,插根筷子都发芽!这里春播一粒籽便秋收万担粮,其实到了冬天粮食根本就收不完,随吃随到地理拣拾也绰绰有余。当地人形容此地富庶是:“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春天和夏秋都很短,而冬季则是漫长的。一到开春,大玛哈鱼籽一串串像葡萄珠似的布满河沟湖叉,蛰伏的蛇也终于从石缝里钻出懒洋洋地晒起太阳来。当地的老乡都非常迷信,家家都在灶台上贴红纸,上书:“上天言好事,下界传吉祥”。屋子正中也是红纸上书:“抬头见喜”,以祈福一年的风调雨顺。自从喝了这里的水我们身上就开始长虱子了,传说虱子会飞,人到哪它跟到哪。我到这里那年才九岁,就知道每天很早起来帮老妈劈柴做饭,烧水暖炕,仿佛自己一下子长大了。夏天这里发大水,淹了许多人家;冬天刮“大烟炮”(暴风雪),连大门都封住不能进出。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如果不戴帽子,据说手一扒拉耳朵就能掉,手一碰金属就会扯下一块皮!        后来,我们家从发展搬到了宝泉,记得当时我们的班主任是康老师,她和当时的转业军人廖国泰叔叔结了婚。同学里有任副厂长的儿子任亚富。艰苦的环境最能锻炼人,慢慢地我们也就习惯了。记得有一次过年,我家杀了一口猪,猪肉就挂在猪圈旁。我们几个孩子在屋里眼睁睁见一只狼来叼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幸亏老爸端着枪赶过来解围才使我们松了口气。雪停风住时我们也出门,那是参加康老师和廖国泰叔叔的婚礼,我们是坐着三匹马拉的雪爬犁去的。记得我还和老爸一起下过矿井,推过煤车,钻过升降机室,参观过炼焦厂和制作玻璃器皿的玻璃厂;还记得有一次我追一只狍子一直追到了“兴凯湖”。        1960年,中央调干,我家又回到北京。当列车缓缓离开东海站时,我曾经深情地在心里默念:什么时候我还会再回来见你的,我可爱的黑土地!下节说说人定湖东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