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解凤凰网的智力测验题
——与加评网友共商
赵汉雄
拙文《评点凤凰网的智力测验题》在网上查到两个版本，正文并无不同, 但点击率、评论人各异。智力题旨在训练思维, 谁对谁错并不重要,不过要解得天衣无缝也是难事。加评网友想是有同好的，故愿再解此题,与加评网友共商。
附“考考你”原题：小明和小强都是张老师的学生，张老师的生日是M月N日，2人都不知道张老师的生日是下列10组中的一天，张老师把M值告诉了小明，把N值告诉了小强，张老师问他们知道他的生日是那一天吗？
3月4日 3月5日 3月8日
6月4日 6月7日
9月1日 9月5日
12月1日 12月2日 12月8日
小明说：如果我不知道的话，小强肯定也不知道
小强说：本来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小明说：哦，那我也知道了
此题题面分三段：第一段讲游戏规则,小明知月猜日, 小强知日猜月；第二段为供选表；第三段是两人猜测过程。
我的解题思路很简单：第一步依据游戏规则删掉供选表无解的日期。举个例说：假令9月1日为张老师生日, 张必告小明9, 告小强1。小张得9就面对9月里1、5两日抉择；小强得1他就面对是9月1日还是12月1日的抉择, 两人都不能抉择是为无解。再考虑供选表里6月份的特殊性, 此月含一个“特殊日子（7）”, 一个“非特殊日子（4）”。小明得6, 他面对两个日子待决, 本属无解；但只要小明能找到否定两个中的一个证据,即可猜中张老师生日, 就有解了。后一种可能性是寄于小强的表态, 因为小强得7他必毫不犹豫答“我知道了”, 小明据此判断小强没有得4；如小强得4，他面对3月和6月的抉择,他不能抉择。小强不能抉择时将会如何表露呢？一种可能是老实承认“我不知道”； 也可能久久不语保持箴默。小明看出小强犹豫就也判定小强没有得7,即小强得4。这是小明能知和小明敢说“小强肯定不知” 的理由。
经过上述分析, 3月4日, 3月5日, 3月8日, 9月1日, 9月5日 12月1日, 12月8日 都是无解的, 可删去。6月4日、6月7日、12月2日是可以有解的, 应保留。这份“筛后供选表”是据题设第一、第二部份作出,至于其中哪一天恰是本题的正确答案, 须接合本题第三部份再筛选。 根据“小强说：本来我也不知道” (意即我不是拿特殊日子) , 再排除6月7日、12月2日,仅剩下6月4日。所以符合本题的正确答案只有6月4日。
加评网友得出其它日子，其实祗须对答案用“游戏规则”验证便知其非是。加评网友缺此验证, 光重复已做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毫无用处, 因为答案错了, 那推理过程必定对不了。究竟错在哪里？在此剖析一个实例：
一位网友推定的答案是9月1日。(前面已证此日无解)这位网友的推理过程是：（1）根据小明说：“小强肯定也不知道” 确定小明所持月份必“不含特殊日子”, 因而删去6月、12月全数日子；（2）对“剩下3月4、5、8和9月1、5这几天”, 再删去“含同号的3月5日和9月5日”；（3）此时9月份只剩一天（9月1日）, 以其“唯一性” 确认其为解。
这里的所有逻辑病祸起不适当的“第一筛”：“不含特殊日子” 确是小明判断“小强肯定也不知道（即猜不出月份）”的理由。但小明作此判断是按“日”计较的（因为，一天是既含月也含日的，小强拿特殊日就能猜中月，不拿特殊日就猜不中月）, 只要小强不持“特殊日子”, 均可作此判断。贵网友误解为因 “月” 而发那是离谱了。退一步说，小明是 “知月猜日”，不是张老师告知的月份一概不理, 他的“删其全月”标准是“不含答案的月份”。足见以“含特殊日子” 为由“删其全月”，是毫无道理的。从后果看：第一, 他的筛后供选表改变了原始供选表的信息,在原始供选表里, 与9月1日“同号” 的还有12月1日。9月1日能在“删同号” 后幸存, 和出现“唯一性”、“有解性”，全在这种“第一筛”先删去12月1日。所以这里的“唯一性”、“有解性” 不是原始供选表原有的信息。第二，最糟的是“第一筛” 删去正确答案，留下尽是些无解的日子。想把无解说成有解，除了挖空心思的诡辩, 不会有经得起思考的逻辑。这话直率些, 有人不爱听,那就换个委婉说法：像这样讲不清理由的“筛法” 会不会删去不该删的（如12月1日）, 或留下不该留的（如9月1日）？因为这一对日子在“删同号”时互有参照性, 在没有完成参照任务之前两者不可删, 完成参照任务后两者才可删。要而言之,“筛法” 的 每一立项必须明白其涵义和后果。“删同号” 是什么涵义？因为异月同号使小强犯疑,“删同号” 祗帮助小强决疑。假如对原始供选表就实施“删同号”, 肯定只剩下两个“特殊日子”。得此小强决无疑惑了, 但小明如何决疑？靠“删同号” 不能解决。我的“第一筛” 是以“删无解” 立项, 是同时考虑两人的决疑。 这就是两种“第一筛” 的区别。
最具争议是在题设第三部份。加评网友总举第一句(“小明说；如果我不知道的话，小强肯定也不知道”) 说事。此语是“假言判断”，若认定为“小明不知道”，它前面有“如果”；若认定为“小明知道”, 它又没有明说知道。我以为先搞清“真相”,再回头诠释这句“假言判断” 究竟表达何意？
有助于搞清“真相”的话是第二句（“小强说：本来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1. 此语是“直言判断”, 不存歧义；2. 此语在小明说话之后才讲, 也就是小强的“我不知道”是小明说话之前的状态。我的筛后供选表（6月4日 6月7日 12月2日）是从题设一、题设二推出, 与题设三无关, 可视为小明已做了“功课”, 此刻待决的是小强究竟拿没拿“特殊日子”？小明当然不是听到“小强说：本来我不知道” 而判断（因小强说话在小明下判断之后）；但小明可从小强的“我不知道状态” 作出判断（因小强的这种状态先于小明下判断之前存在）, 比如说小强迟迟不抡答, 这与拿到“特殊日子” 必定抢答迥然有别。这就是说, 小明在开言前已知答案。
以“真相” 诠释小明的“假言判断”：“如果我不知道的话” 其实意不是“我不知道” （可与英语里由if引导的条件从句比较）；“小强肯定也不知道” 是依据已判定小强得4而发（理由见前）。小明此语不违“真相”，不过是对同一事实可以有不同表达。“小强说：本来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的“真相” 是：小强拿到4，正猜小明拿的是3月还是6月？听小明话里音知道小明猜中了。3月有4、5、8三日,6月有4、7二日, 他凭什么猜中我拿的日子？听话听音, 他在欺我没拿“特殊日子”。在3月6月里,“特殊日子” 只在6月有, 因而推定小明拿的是6月。小明最后一句“哦，那我也知道了” 是亡羊补牢：本是我先知，却因没用“直言判断” 被小强抢占先机, 所以这时也用“直言判断”说明“我也知道的”。
这里插一句：“下定义必须肯定”, 假言判断是模糊语言,不足认定小明已明确表述了“我知道”。这样小明就成了“先知而后道”。这也算一条教训：尽管对同一事实可以有不同的表达，但被认可的“官方语言” 应该是不生歧义的“直言判断”。
出处：老顽童网站 作者：赵汉雄 时间：2006年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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