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次就挂机妖姬:童增:对日索赔第一人 001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23:31:07

我可能看问题敏感了点,但我是在争议中尽匹夫之力

  ■本刊记者 曾繁旭 广州报道

  沸沸扬扬的“赴日辩论”,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成行:发言稿须经主办方《文艺春秋》同意、不能带摄像、现场不能记录、签证只能三天,等等。辩论团团长,童增,在蓄积了16年后,未能如愿站在日本的辩论现场义愤填膺。

  过去的16年里,童增是在争议中度过的。这些争议让他失去了单位,失去了家庭,失去了自由和内心的宁静,但他又是如此乐于引发争议。

  他的争议,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从1990年写作《中国要求日本受害赔偿刻不容缓》到1998年下海经商,这八年间他上书人大代表,发动受害者给日本大使馆写信,起诉日本政府等。这一阶段的主题是历史恩怨。

  第二个阶段,从1998年下海经商到2005年3月赴日辩论。期间他提出许多惊人之论:“北京人的头盖骨在韩国”、“SARS是美国发动的一场基因战争”。他的关注点逐渐由历史转为当下,但因专业程度不足,常被认为不够严肃。

  “我希望从一个英雄转变为一个搭建平台的人。”

  对于名声,他大约还是渴望。十多年前采访过他的记者,他都能记住名字。他创建一个以他名字命名的网站,把上百篇关于他的报道都放上去。

  “有名声办事会方便一些,但这不是可以争取的。”他说,“我隐退后,王选,康健,冯锦华等人都比我有名气。”

  童增不是滔滔不绝的人。他的表述中有大量的“高尚”词句——“牺牲”,“为国家民族做点事”,“我们每个人都在爱国”。

  为了对日索赔,他选择去老龄委工作,后又因此被单位辞退,家庭破裂。但他说:“值得”。

  目前,他是中祥投资公司的董事长。“绝大部分时间都投入到公司了,现在的对日索赔和保钓,我很少直接参与了。”

  49岁的童增说,“16年啊,两次八年抗战啊。”

  他认为引起争议的是他的言论、性格和行为。事实上,争议的内容也包括:全球化背景下的民族主义。

  国家强大,这才是我们的理想

  人物周刊:有人认为,搞很多民族主义的活动,不如脚踏实地发展经济实在,你怎么看?

  童增:这不矛盾。如果只顾发展经济,不顾讨公道、国防建设、民族情结,那么经济的发展是畸形的。我们是民间的,是自下而上的,是民族意识的一种表现。以前,谁能想到,能把日本政府送到被告席上。

  人物周刊:你们每次活动都局限在极少数的人中,能激起多大的影响?

  童增:其实我们的人很多,但是具体参与活动的人肯定少了。我们也在控制自己的节奏。社会的发展有一定的过程,不能超过它的承受力。我们逐渐把目的,通过理性和法律的方式体现。

  对日索赔,参与的人很多,涌现了很多的名人。这是根植于民间的力量。一种自觉的爱国。

  人物周刊:什么是你所说的理性的体现?

  童增:传统的群众运动都是义和团、文化大革命的大鸣大放,很快带来了悲剧。今天我们是合法表达意愿,理性,自律。社会富裕,国家强大,这才是我们共同的理想。

  人物周刊:在一个全球化的时代,民族主义会不会造成一种障碍?

  童增:我们的民族主义反映出来都是一种抗争性的,是受到外来的侵略时候的表达。现在很多国家都是这样,比如说美国,布什的胜利是一种民族主义的胜利,是一个爱国精神的胜利。日本也是这样。

  人物周刊:民族主义是否一直在可控的范围内?

  童增:民族主义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某些人把民族主义挑起来,被利用。但我们的民族主义是自发的,从下而上的,植根于民间和社会的。这么多年来,在很多情况下,我们都还是理性的,包括受害者也是这样。

  我是在争议中尽匹夫之力

  人物周刊:您现在为什么不愿意做更多具体的工作,比如像王选那样,做一些细致的调查?

  童增:当年我做对日索赔,给日本大使馆写信,委托日本律师到当地法庭起诉,并且出庭作证。还是做了很多具体的事情,日本律师也是我介绍过来的。王选当时也给我写信。后来因为各种原因,退出了,现在我做生意,不太可能回过头做具体的事情了。现在我们的胜诉很少,我想转移到国内打官司。我很少管具体的事情,但有事他们会找我商量。

  人物周刊:逐步引退?

  童增:现在希望是有一个团队,一个平台,大家都可以来做,大家都可以做英雄。

  人物周刊:对日索赔的16年,从台前到幕后,哪个阶段最悲苦壮烈?

  童增:很多人太苦了,手脚断了,被日本人砍掉了,还不受理解。里面的感觉很复杂。

  刘连仁,被抓到日本当劳工,1945年日本战败,他不知道,从当地的工厂跑了,跑到北海道的深山老林生活,吃树皮,吃果子,奇迹般生活下来。1958年有人发现了他,把他带出来,他连中国话都不会说了,与世隔绝13年。当时刘少奇也接见了他。他是控诉日本的活证据。现在他死了,封为“反法西斯斗士”。

  李秀英也是这样。到死的时候,谁也不念,就念我们。我见过她一面。1995年。

  太苦了,有时是会落泪。

  人物周刊 :你好像喜欢引起争议?

  童增:这方面事情多了,有人也这样评价我,说我是备受争议的人。的确是这样,我是在争议中尽匹夫之力。

  人物周刊 :16年,怎样衡量得失?

  童增 :家庭、生活,统统受到影响。我觉得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努力做好。中国一路做过来的人一批批的,我算是执著的,一直做到现在。这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了。

  我是典型的知识分子思想,穿长袍,啃大饼,非常传统的。觉得这个事情应该做,很多人支持。获得什么,不获得什么,不重要。有一种信念,这么多人找你,觉得这个事情应该。

  人物周刊:救世主,或者英雄?

  童增:没有。

  人物周刊:您觉得幸福吗?

  童增:生活来讲,比较艰难,虽然有些钱,但还是困难。我生活很邋遢,有些执著,从一般的幸福来讲,可能谈不上。有这么多人参与,就觉得有种心理上的安慰吧。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人物周刊:49岁,人生过半,民间索赔的前景?

  童增:这种民间的力量,如果在健康、秩序的路上发展,对整个社会的发展是好的。

  这么长时间坚持下来,以后也会继续下去。我很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