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装备5米勒在哪:儒家修身:君子洗心 退藏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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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2-17 12:36:30|  分类:国学经典 |字号 订阅

真机、真味要含蓄,休点破。无言是一种力量,含蓄也是一种力量。明人吕坤云:
真机、真味要含蓄,休点破。其妙无穷,不可言喻,所以圣人无言。一犯口颊,穷年说不尽,又离披浇漓,无一些咀嚼处矣。(《呻吟语》)
有些人不懂得含蓄,不善于运用语言的力量。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说到后来,添油加醋、望风捕影,乃至摇唇鼓舌、惹事生非,全无深意矣。
人们之所以有时说话啰嗦,是由于不相信自己话的份量。孔子曾告诫说,其实,一个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在这个世界引起反应,要么是好的反应,要么是坏的反应。即使是深居简出,如果你的话深邃、智慧,在千里之外都会得到响应,更何况那些近在身边的人。反之,如果没有道理,即使是千里之外的人也可能批评你,更何况你身边的人?一个人所说的话,不可能不影响到他人;一个人所做的事,往往波及他方。个人永远是宇宙的一部分,并深刻地依赖于整个宇宙的律动。故曰:“言行,君子之所以动天地也”(《周易·系辞》),岂能不慎?孔子又说“一言可以丧邦”、“一言可以兴邦”(《论语·子路》),同样是告诫人们不要随便言语。
朱熹是我国历史上最杰出的大教育家之一,一生培育了大批弟子,他的学说后来主导中国学术潮流七、八百年。一次一个名叫胡季随的人来向朱熹求学,朱熹让他回去读《孟子》。几天后季随见朱熹,朱熹问他对《孟子》中的一句话如何理解,季随据实作答。朱熹认为季随理解有误,批评季随鲁莽,不用心思考,让他回去继续想,直到想明白为止。季随回去后左思右想,不得门径,苦不堪言,竟至于病倒。直到这时,朱熹才告诉他孟子那句话的真谛。黄宗羲在《明儒学案》中提及此事时说:
古之人,其不轻授如此,盖欲其自得之也。即释氏亦最忌道破,人便作光影玩弄耳。
这段话非常有意思。黄宗羲的意思是,朱熹之所以不轻易道破,是因为只有自己领悟出来的东西,才会在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如果轻易道破,听者反可能会视为儿戏。
《礼记·曲礼》上说:
凡为人臣之礼,不显谏。三谏而不听,则逃之。
这话是说。身为大臣的,跟国君说话时,不一定要说得太直白,最好是点到为止。如果君王不能领悟,说明他的理解力差,或者他与你思路不一致,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必要再干下去呢?
直、方、大,不习无不利。
巧言令色,鲜矣仁。
太子申生是晋献公之子,为人厚道,没有野心,晋国大夫多与之亲近。但晋献公后从骊戎国娶来骊姬后,宠爱不已。骊姬想立己子为君,一再给献公吹风。献公受其影响,想把申生废了,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于是在骊姬的导演下,一场又一场针对太子的阴谋出笼了。先是骊姬说服献公,让太子驻守曲沃(当时晋国除国都之外最大的都城),为将来加害于他提供借口。接着又让太子担任“下军将”之职,命其带兵攻打非常强大的东山皋落氏,明知不可行,硬要他把敌人消灭干净。申生感到不妙,问手下人:
“我是不是快要被废了?”
手下人有的劝申生战死,有的劝其逃走,后因狐突之谋躲过一劫。
骊姬跟太子说:“昨晚你父亲梦到你生母了,你快去祭祭她吧!”太子祭毕,将祭品呈献于国君。骊姬趁献公田猎在外,在祭品中下了剧毒。晋献公回家后看到祭品,骊姬要他试了再用。结果,用祭品洒地,地面开裂;拿来喂狗,狗倒地而死;喂小臣,小臣当场毙命。骊姬呼天抢地,哭道:“太子真是太狠心了;为了早日即位,多等一天都不愿意;连生父都敢下毒手,将来我们母子可怎么活啊”,云云。晋献公恼羞成怒,杀了申生老师杜原款,申生逃到了新城。
晋人都知道这事是骊姬的阴谋,有人跟太子说:
“既然不是你干的,何不找你父辩解呢?”
申生说:“君父没有骊姬,吃不香,睡不稳。他这么大岁数了,我怎么忍心让他不开心呢?”
“那你为何不逃走呢?”
申生说:“他最忌讳让外人看笑话。再者,我若逃走,他更加认为是我干的,我不愿让他这么看我。”
僖公4年(公元前656年)十二月戊申,太子申生缢于新城。
僖公9年(公元前651年)九月甲子,晋献公卒。晋人连弑二君,骊姬的两个儿子皆死于非命,此后晋国的政局一直动荡不安,内乱一直延续到僖公24年(公元前636年)晋文公重耳归国执政后才真正平息。
象骊姬这样工计进谗、害人终害己的人,在历史上和小说中都屡见不鲜,乾隆手下的和绅、《红楼梦》中的王熙凤都属这类人物。在现实生活中,虽然这样极端的例子不多见,类似的现象还是不少的。所以孔子一生教育学生言行要敦厚踏实,多做事、少说话,尤其反对巧言令色,“敏于事而慎于言”(《论语·学而》),“多闻阙疑,慎言其余”(《论语·为政》)。他曾说,人品憨厚、实在的人不喜欢专做表面文章,所以往往拙于言辞(“刚毅木讷,近仁”《论语·子路》);而那些能言善辩、花言巧语之徒,往往人品不端(“巧言令色,鲜矣仁”《论语·学而》)。有些人为讨好权贵,昧着良心说话,与世俗同流合污,最为可恨(“乡原,德之贼也”(《论语·阳货》);有些人没有主见,喜欢道听途说,实不可取(“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论语·阳货》);有些人表面上一本正经,肚子里空空如也,与小人也没啥区别(“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论语·阳货》)。
孔子又说:
浸润之谮,肤受之诉,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论语·颜渊》)
所谓“浸润之谮”,就是利用长时间与某人的亲近关系,有计划、有预谋地去影响对方(如骊姬之影响晋献公、和绅之影响乾隆),一点一滴地把自己的动机渗透到另一个人心中,以便达到对自己有利的效果。这是指有的人心机过人,深知直截了当地说话别人接受不了,采取迂回的办法慢慢地达到自己的目的。所谓“肤受之诉”,告诉别人自己的切肤之痛,极尽夸大之能事,把自己说得很惨很惨,以便赢得他人同情,或让人站到自己一边。有些人,为了讨好当权者,用心了心思,使尽了伎俩。所以孔子说,做人要有智慧,要能够洞察小人,不受其误导,可谓“明”矣。《中庸》中说舜有“大知”,理由之一是说他“好察迩言”,这说明舜能洞察身边人说话的目的和意图,不受谗言的影响。《孟子》认为人有什么样的用心,自然会有什么样的语言;因此,知其心自然能知其言(《孟子·公孙丑》)。清人金胜兰所编《格言联璧》上的如下几句尤值得玩味:
轻信轻发,
听言之大戒也。
愈激愈厉,
责善之大戒也。
心定者,其言重以舒。(方朝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