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语吟声飞机杯:老子智慧:“柔道”的统治术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30 04:18:24

老子智慧:“柔道”的统治术

        摘要

        老子之道其实就可以用我们现在很熟悉的一个体育项目——柔道来概括。全部的《道德经》五千言也可以看作是对这个“柔”字的解说。柔弱指的并非某种实力,而是一种态度。

  老子之道其实就可以用我们现在很熟悉的一个体育项目——柔道来概括。全部的《道德经》五千言也可以看作是对这个“柔”字的解说。柔弱指的并非某种实力,而是一种态度。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之上,老子提出了以节制权力为核心的无为和自然的理论。这是“柔道”在统治术中的明确体现。

  如果说老子所述主要的是君人南面之术,那么构成这个“术”的核心价值是什么呢?这应该是个很简单的东西,核心总是简单的,但和深刻并不矛盾。历史上很多人用很简单的字样来概括一个人或者一本书的思想,吕不韦主持的《吕氏春秋》甚至只用一个字——《不二篇》提到“老聃贵柔,孔子贵仁,墨子贵兼”,都是很恰如其分的评说。因此,老子之道其实就可以用我们现在很熟悉的一个体育项目——柔道来概括。全部的《道德经》五千言也可以看作是对这个 “柔”字的解说。

  据说老子有一个老师叫常枞,他教老子的方式正是《道德经》一直强调的所谓“不言之教”。常枞只是张开他的嘴巴,人们看到的是已经稀疏的牙齿和依旧灵活的舌头。于是老子从中领悟到了“舌柔常存,齿坚易折”的道理。这个故事也许不是真的,但《道德经》所讲的与此并无二致。先看一下七十六章: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

  人活的时候总是柔弱的,死后则是僵尸一个。充满生机的草木柔的可以随风摇曳,死后却是难逃的枯槁。老子从中看到的是:坚强只会导致死亡,柔弱才是生命的法则。既然如此,人为什么不放弃刚强呢?七十三章说:

  “勇于敢则杀,勇于不敢则活。此两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恶,孰知其故?”

  这更像是对常识的颠覆。当我们都认为勇敢是一种美德的时候,从老子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冷笑和嘲讽的目光。确实,很多勇敢的人在勇敢中死去,就像是庄子描绘过的那个“怒其臂以当车辙”的螳螂。知其不可而为之,你能说它不勇敢吗?但留给世界的也许只是一个笑料,或者一个成语——“匹夫之勇”。勇敢并不构成一个独立的美德,它必须和智慧结合起来。这让我想起《中庸》里面曾经提到“三达德”,所谓的“知、仁、勇”。它们排列的顺序是很有意义的,“知”应该是最重要的,没有“知”的仁或许是愚人之仁,没有“知”的勇就只能是匹夫之勇。所以有时候“勇于不敢”比勇敢要好得多。从这样的思考,老子提出了他的三宝说:

  “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今舍慈且勇,舍俭且广,舍后且先,死矣。”

这是生活的三件法宝。慈是宽容和忍让,俭是节制和收敛,不敢为天下先是居后和不争。很清楚,这里体现的都是柔弱而非刚强的姿态。在这里,我们对柔弱可以有些更多的了解,它并不是目的,而仅仅是通向某个目的的工具。慈的结果是勇,俭的结果是广,不敢为天下先,反而可以成为器长。《道德经》对这一点是再三致意的,有很多文字表达的是类似的想法,诸如第七章的“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二十二章的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六十六章的“是以圣人于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正是在这里,我们可以充分感受到作为君人南面之术的《老子》的“术”的一面。

  但柔弱不只是“术”,它同时也是道。四十章说:“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老子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个隐秘的规则,那就是相反相成,有无相生。变化的过程往往不是一个直线,而是一个曲线。如果你问一个数学老师,两点之间什么线最短,他一定会告诉你是直线。同样的问题提给老子,答案就会相反。通向“有”的最好方式并不是“有”,而是“无”,有生于无,这就是“反者道之动”。在这样的理解之下,“弱者道之用”就成为必然。道是柔弱的,正是借助于这种柔弱,才能够保持其万物之宗的地位。

  在老子这里,我们必须了解,柔弱指的并非某种实力,而是一种态度。这部书首先是写给侯王们看的,他们当然是强者,也是当然的强者。对于强者而言,柔弱的态度更像是示弱,而不是真正的软弱。柔弱是强者的德行,而那些原本就很弱的人,也许他们应该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强一些。这里顺势就可以进入到《道德经》的二十八章:“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雌雄原本只是表示动物性别的词,道家却常常用来指称刚强和柔弱两种态度。老子理想的圣人该是知雄守雌的,他知道自己有坚强的实力,但却抱守着柔弱的态度。这种“雌雄同体”的人是难以战胜的,因为在对手有可能战胜自己之前,他们先战胜了自己。从根本上来说,柔弱乃是自我控制的艺术。五十六章说:“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这里所挫的并不是别人的锐气,而是自己的锋芒;所和的也不是别人的光耀,而是自己的精彩。根据老子的理解,锐气和锋芒正是造成冲突导致灭亡的原因,因此和光同尘也许是不错的选择。这就意味着自我的控制,控制自己的欲望、权力等等。三十三章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

  在苏格拉底那里,哲学的任务被看作是认识你自己。老子同样把自知视为比知人更要紧的智慧。但是自知是不能够脱离开知人的,知人才能够知道自我是有界限的,并给了解自己提供一面镜子。自知的本质在于给自己确实地划下一个界限,它的结果也就是知足或者知止。这实际上是一种自我战胜。重要的不在于战胜别人,而是战胜自己。战胜别人只代表你是一个有力量的人,战胜自己才是当之无愧的强者。因此,强者和逞强完全是两个世界,真正的强者恰恰是通过示弱才得以呈现和实现。

  阅读《道德经》,最喜欢的四个字是“光而不耀”。光代表着光芒、成功、权力、才干、美丽等等,相当于前面提到过的“知其雄”的雄。有光的人总是有些耀眼,但要注意别太耀眼。过于耀眼,刺的别人挣不开眼睛,就容易引起反弹,反过来伤害自己。这是一个矛盾,但能够处理好矛盾才是智慧的标志。这个标志在老子这里就体现为自我节制,《道德经》一定可以接受这样的说法:一个人自我节制程度和其智慧程度是成正比的。有才的人不必炫耀他的才,他应知道,有才本身已经是罪恶,因为他显得别人不是那么的有才。如果他还恃才傲物的话,就是罪上加罪了。前一种罪是天作孽,后一种罪却是自作孽。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权力、财富等的拥有者都应有如此的认识。正是在这样的基础之上,老子提出了以节制权力为核心的无为和自然的理论。这是“柔道”在统治术中的明确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