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80年代外国译制片:走一段婉转的路（下）

　　我长了一颗噬血魔牙，这多么可怕！但是这件事情一定要告诉儿子小瑞，就写在他的成长故事里，将来给他看。

　　说起来这颗牙，得从在三亚读大学的时候说起，由于孤单想家，我爱上了吃糖，基本上不怎么吃饭，只是离不了糖，于是不知不觉间感到左上门牙有点酸痛，但不是太痛，也没怎么理会。第二年夏天，慧敏怀了双胞胎，那时候太小了还不知道是龙凤胎，结婚的时候一力邀我回去，于是我生平唯一次做了别人的伴娘，据说化完妆后的我也很漂亮，呵呵。婚礼结束后，我的牙齿痛得不行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到牙科看一下。于是，一颗牙齿依附人工存在的生涯开始了。

　　到07年什么时候，我不记得了，那时候已经在吉利区生活一年多了吧，已经不吃糖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颗补过的牙齿，它的人造部分脱落了。河滨牙科是周口老乡开的，于是在那里进行第二次补救行动。那个时候，它作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功能再一次被削弱了，而人造冰冷的坚固部分附着在残缺的那部分牙齿上，辅助咬切咀嚼。

　　11年春天，上颌尽头牙掉落了一块，由于怕进牙科，那个牙齿上的洞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老乡说尽头牙没有什么用，而且已没有补救价值了，直接拔掉吧。拔牙的痛苦，只有拔过牙齿的人才能够理解，我就不说了。过后一两个月，因为尽头牙的缺失，牙齿开始往中间紧凑，挤在一块，那段时间所有的牙齿都在吵吵着痛。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即使它看起来没有用，可它作为我们身体不可或缺的组成仍有它不可缺失的作用。我那么轻易地跟它说了拜拜，当它不在的时候，才知道它是那么的重要，可我永远也没有办法再获得那样一颗尽头牙了，哪怕是一颗烂了洞的不可补救的牙齿。

　　夏天到来的时候，中间那颗半人造的左上门牙不堪挤压的重负，人造部分无法再继续附着生存，再一次脱落下来。再次到河滨牙科补牙的时候，经过再一次削弱剥夺，牙齿的残留部分在机器嗡嗡的磨削下再一次不可避免地减少了。人造部分的牙齿经过四年多的侵蚀占有，扩大了自己的地盘，渐渐地成为这颗牙咬切食物的主体。

　　这个时候儿子已经两岁多了，能说能跳能耍，天天变着法儿玩，晚上睡觉前在床上跟我们一块玩得更是疯了。于是一不小心，他一头栽下来，铜头铁脑袋的他砸在我的嘴上，那颗棱角尚未磨平的人造牙齿一下子切入肉里。这一次比较严重，然而责任不能全归到这颗人造牙身上，左上二的门牙也跟着一块切进去了。那一瞬间，嘴里面，牙齿上满是血，儿子看着我，也不敢笑了。事情结束以后，儿子有事没事就翻翻我的嘴唇，告诉我：“妈妈，你嘴没有毛毛血。”其实那两颗牙齿印到肉里面的伤口，在快好的时候，呈白色的小心形，我很想给拍下来，只是一想到这种行为本身也算是一件很恶心的事，就没有那样做。

　　再后来，还是同样的场所同样在晚上同样疯狂的玩耍下，柔软的嘴唇再一次遭遇他的铜头铁脑袋，那颗人造牙尖尖的牙角扎进肉里，只是没有第一次严重，但伤口仍然要一个星期后才完全好透。

　　这一次，是因为他夜里不肯盖着被子睡觉，我俩在争执的过程中，他的头高高地抬起，然后迅速地砸下来，黑暗中我来不及躲避，“嘭”地一下，我那颗牙齿又中标了。我感觉它锋利无比的切入肉里，如果能够拓印的话，那将是一颗人造牙的完美塑形。黑暗中我吞下腥腥咸咸的血液，舔拭那颗犯了错的人造牙，觉得它的截面怎那样的薄而利！

　　后来我想，若它成魔，则已经借着这一次次的鲜血和伤口成长起来了吧？这后来的两次犯罪活动，其他的牙齿都没有参与，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次的伤口、鲜血是否成全了它作为一颗“噬血魔牙”，阿弥陀佛！

　　牙齿下的伤口已经渐渐长合，每次受伤嘴唇都要脱落一层皮。这次儿子看见我的嘴，我以为他会告诉我：“妈妈，你嘴毛毛血了。”可是他停顿了一下，却告诉我：“妈妈，我的嘴没有毛毛血。”今天是9月30日，我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再一次感受那个牙齿的时候，突然发现它其实没有那么尖锐，也充满了人造成分的粗糙。

　　我们人类生存越来越多地借助他物，甚至使之成为我们身体的一部分。我心里一边拒绝着这种可怕的感觉，一边觉得父母赠予我们这“身体肤发”的可贵，这些是我们得以在这世上特立独行的标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能跟我们重复的人，即使双胞胎也不能。当我们的身体借助他物生存的时候，我们将不再是我，而是普遍称之为的“我们”。当我们在鼻子上凿一个洞、在身上刺一个纹身的时候，一模一样的洞和一模一样的纹身穿透我们的身体覆盖我们独一无二的肌肤纹理，让我们身上有了跟无数人一模一样的鼻环和纹身，我们想与众不同，结果却不免沦于俗流。

　　所以我想告诉我的孩子，活着的每一天，都要珍惜父母赠予的这些一次成型、不可二次复制的“身体肤发“，即使不得已失去的时候，也要努力把那些植入我们身体的外来者变成我们自己身体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不是为它所役。

　　三日记

　　我很喜欢“三日记”这三个字，就拿它来做这篇文字的总称吧。

　　在小瑞还不会说话走路的时候，我把他的成长故事一天一记。现在他会说话走路了，也去幼儿园了，可他还不会叙述，有些故事，我就不能和他一起分享了。我只好把跟他在一起的时光，分成三日或五日一记，更或者是做一个简单的周记。因为有些故事，即使是跟我在一起时发生的，可是转眼间我就忘掉了。我觉得，时光正在慢慢地把他从我身边偷走。

　　9月16日

　　早上送他去幼儿园的时候，遇到了以前的邻居周家宜妈妈也送女儿，她没有直接把女儿送到班门口，而是站在幼儿园门外，目送孩子去。我们小瑞一高兴，也跟着她奔班去了，他俩一个小班一个中班，两班门口紧挨着。

　　晚上接他的时候，老师说今天表现不错，自己进来后，就直接和小朋友一块玩了。

　　但是，前段日子一直下雨，小班里有孩子感冒了，流着鼻涕但还在班里与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于是不幸，小瑞回来后流鼻涕了，微感冒。

　　这是他上幼儿园的第八天，没想到他一高兴，自己跑着进去了。

　　9月17日

　　感冒加重，给他吃些以前医生常开的药：头胞胉肟颗粒干悬剂，护彤。

　　9月18日

　　吃药后，感冒好了些，但又开始有点咳。

　　9月19日

　　星期一。没有送他去幼儿园，带他去医院找儿科主任李好民看了看，说没什么，但是有点咳，怕走到肺上了，再取些药：头胞地尼松散片，羚贝止咳糖浆，菲那根，花费大洋51个。

　　这一天在家静养。

　　没成想，孩子夜里发烧了，38.5度。医生说吃半片退烧药就行了，不用喝尼美舒颗粒，那个药基本上不用了，对孩子不好。

　　发烧还不算，孩子还咳得特别厉害，从小到大，即使肺炎住院的时候，也没见他咳得这样难受。他每咳一声，我的心就揪一下，盼着天赶紧亮，也盼着孩子赶紧出一身热汗，把烧先退了。

　　9月20日

　　早上起床后带他去医院找李主任，但他到二区家属院的诊所值班了，于是我们找到那里。他说，输液吧，吃药怕好得慢。

　　好，我们输液，两个小半瓶液体，输三天，止咳+消炎+抗病毒，要188.5个大洋。看来老百姓真是生不起病啊！

　　看别的孩子哭，他也有种“针未到，肉先疼”的怕，大哭起来，奇怪的是，针扎到肉里边，他也老实了，不哭了。

　　输液之后，11点多，我们俩走在路上，他精神很好，绕着树、线杆跑一圈，再继续往前走。他走得快了，就多绕几圈等着我。一会牵着我的手，一会又跑得远了。阳光透过树荫留下斑斑光影，生活区里晒着棉被，到了季节的植物开着香花，这是世间最幸福的时刻了。

　　走到大张那儿的时候，他说：“爸爸怎么还没来？爸爸去大张了吧？”

　　我俩手牵牵手进大张逛了一圈，又出来了，还是没有看到爸爸。到三优那里打个电话，原来他去交税了。三优的老板在那儿，事情已经过去好一两个月了，然而孩子的身体还在殡仪馆冰凉的冷柜里放着，要等到半年后结案才能火化入土。世人常醒“入土为安”、“除死无大事”，然而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低地道了别，就走了。

　　阳光下，我紧紧地牵着我孩子的手，说什么也要紧紧地牵着他，这是个变数太大的人间，我们所有的人都要相扶相依相爱，才不会在离别之后遗恨那么多。

　　9月21日

　　今天爸爸带他去输液，从九点多，一下到11点多还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店里也忙，报纸一直排不出来，隆丰那里还催着去挂条幅，我一着急，忍不住眼泪流出来了。

　　打电话让大姐去看看，可是自己还是不放心，又坐刘保军的车过去看看，他家在二区附近住。

　　原来什么事都没有，输得慢而已，他手机居然也没有带。

　　爸爸骑着金金的电动车，带着我们娘俩，慢慢悠悠回到家里。

　　中午顾不上做饭，我买了米饭和宫爆鸡丁给他吃。

　　唉，我也不会过日子，整日大手大脚的花钱没个计划。可我又觉得把钱都花在儿子和老公身上了是没有错的。

　　也许有一天，孩子长大了，我们都变老了，我才敢把那身外之物在自己身上也挥霍一下吧。不过那一天也不会很远。

　　9月22日

　　今天去输液去得比较晚，孩子但回来得还算早。

　　孩子夜里虽然还会咳，但是已经好多了。

　　已经是生龙活虎了，打起来篮球，又是一翻新模样，大进一步。

　　9月23日

　　在家继续静养。

　　夜里不让盖被子，为这事，我俩争执不下，但总是胳膊扭不过大腿：“要么盖上被子，让妈妈搂着睡。要么不盖被子，自己睡。”他总是不甘心地妥协了。

　　这样的事情总让我有点后怕，害怕他长成小小少年的时候，会叛逆得不理我。

　　9月24日

　　星期六，宝缘鞋业把小商城都打通了，准备开一下吉利区最大的鞋业商城，于是一些鞋子、靴子开始大处理了。

　　爸爸说：“去吧，去买鞋子吧。”

　　我试来试去没有合适的，但是给孩子买了两双，一双厚的运动鞋，一双带大窟窿网眼的运动网鞋。

　　他说：“妈妈，我脚热。”脱下旧鞋子，让给他换上新鞋，高兴了：“妈妈，我的新篮球鞋！”

　　晚上去张苹果家吃饭，路过大张，爸爸去买了瓶酒，但是他不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大张结了仇：“我不去大张！咱去顺达吧！”根本就不往跟前走，在小吃摊前买了一根骨肉相连，边吃边等爸爸。跟大姐商量好星期一起送孩子，但是不保证张苹果能送到。

　　他篮球耍得越来越好了。

　　他说：“妈妈，流川枫是这样灌篮的。”

　　他说：“妈妈，把我球篮放好吧。”

　　他说：“妈妈，咱们去篮球场吧。”

　　他说：“妈妈，我是流川枫！”

　　他说：“妈妈，我是灌篮高手！”

　　他学着流川枫和樱木花道的样子，趴在球篮上猛喘气。

　　9月25日

　　夜里睡觉不盖被子，争执之下，这家伙一个猛起头，又一个猛落下，砸在我的下嘴唇上，左上门牙又一次直切入肉里面，这是这一个多月来的第三次被他砸烂嘴唇了，我真生气呀，我真生气呀……痛！

　　9月26日

　　其实这一天小瑞还是有一些咳嗽，并没有完全好透，但我们还决定把他送去幼儿园。有意思吧里的朋友三支铅笔说，让小朋友喜欢上幼儿园的方法有三：第一是提前培养他上幼儿园的兴趣，第二是语言诱惑、行动承诺，第三是一定要坚持每天第一个去接他。原话不是这样的，这是我后来自己加以总结的。

　　这一天好晴，带着零食，他说：“妈妈，我叫张苹果吃。”我说：“好。”结果张苹果没有去，根本就送不到幼儿园里，只好作罢。

　　下午第一个去接他，并且幼儿园门外有个阿姨在卖粽子，而小瑞最喜欢吃粽子。因了这些些的“东风”助力，为小瑞第二天顺利去学校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只是在学校里他还是不怎么习惯，这一天都没有睡觉，一直在不停地吃东西。

　　接他回来以后，吃完粽子，我又煮了米饭和豆角，吃了些菜和馒头之后，他自己又把米饭堪堪吃完了，末了看看桌子上的菜，来了一句：“我菜还没有吃完呢！”

　　今天回来的时候老师说：“给他带一个小一点的水果，或者拿点吃了不上火的零食，他可能还是不习惯中午不睡觉，就一直在那吃东西。明天把那个娃娃带来，可能会好些。”

　　9月27日

　　今天送去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接过他，他很高兴地跟我说：“妈妈再见！”

　　下午下雨了，卖粽子的没有来。他很生气，吵吵着要吃，快走到家的时候，他停下来要粽子吃，看来小朋友的思想很单纯呀，一个小粽子都给他卖到幼儿园里去了。

　　晚上炒了豆芽菜给他吃，他自己边泡馍边吃菜，米饭喝完后告诉我：“妈妈，我大口吃完了。”我说：“好，咱换爸爸上来吃饭吧？”他说：“不要，我把菜吃完！”

　　问问班主任他的表现，班主任说：“今天上学我批评他了，他都不理我，后来又哄了一会才好了。今天开始睡觉了，比昨天进步。”班主任还说：“他是班里最小的，也刚来，所以没有什么纪律意识，坐不住，想往哪跑往哪跑，是班班里的自由分子。”

　　9月28日

　　早上煮了米汤，给他喝了半碗热热肚子。

　　出去的时候天上还在下雨，我俩走着去幼儿园。他说：“妈妈，你给我买个西瓜口香糖吧！”我说：“好。”但是学校附近的那家商店里没有卖西瓜味道的，买了绿箭的他还不满意，在我一再劝说之下，总算妥协了。

　　老师打着伞在园门口接孩子，他班主任说：“张清瑞，我来背你吧？”他说：“好。”老师背着他走了，他说：“妈妈再见。”

　　这天放学的时候，没有下雨，不过没有粽子吃，因为卖粽子的阿姨只拿来了粽糕。给他买了一盒粽糕，尝了一下，跟粽子一个味道嘛！他也很满意。

　　副班主任说：“这两天都是让我搂着睡，你家孩子进步可快了，好多孩子都要好几个月才能适应幼儿园的生活。他真是不错。”

　　9月29日

　　早上做了鸡茸玉米羹给他喝了半碗垫垫肚子。其实这两天他起得都很早，每天八点不到，我饭刚做好，他就醒了，随便吃一点，幼儿园里8：30开饭，到学校里再吃。老师说他开始敢在学校里吃饭了，而且饭量特别大。我心里笑，那是当然，你们那碗太小了，俺家大人用的碗他还能吃大半碗，外加半个馒头和菜呢！

　　每天下午5：30去接他，我都是第一个排在门口外，锁一打开，我就飞一般奔到小班门口，排队接他。

　　班主任说：“今天有进步，带的零食没有吃完。”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指着我的嘴说：“妈妈，你嘴毛毛血了，我嘴没有毛毛血。”

　　9月30日

　　今天早上我六点半被外面撞车的声音吵醒了，就起来炖了豆腐，并且煮了一只鸡蛋。他吃着鸡蛋，指着豆腐告诉我：“妈妈，我喝豆腐汤。”他自己剥了鸡蛋来吃，蛋黄吃完后，蛋清呈一个小碗状，他说：“妈妈，豆腐汤放小碗里吃吧？”

　　吃完鸡蛋，又喝了些豆腐汤，连着一个星期都给他带梨吃，昨天只吃了一牙，带回来了三牙，看来是不想吃梨了，于是问他：“今天带什么水果？”他说：“妈妈，不拿梨了吧，给我买个桔桔吃吧。”看看时间还早，带着他去市场买了桔子、苹果和香蕉，往小背包里装了一个桔子一个香蕉。

　　到园门口的时候，他们园长说：“早上好，小清瑞！”他也比较大声地说了一声：“早上好。”刚好他班主任也出来了，蹲下来跟他说：“早上好！你也跟老师说早上好，大声一点，好不好？”他非常大声地说了一声：“早上好！”

　　我觉得特别高兴，以前在他学校里面说话都跟蚊子一样小声，无论是说“你好”还是“早上好”，他都低着头，喉咙眼里发音。而现在，他在幼儿园里过得开心了，胆子也大了，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了，感觉有点自信了。

　　其实早上起床穿衣的时候，他跟我说：“妈妈，你今天不要走了吧？”我说：“好呀，妈妈陪着你。不过，妈妈今天第一个给你接回来之后，就放假了，明天不用了，后天也不用去，一连七个天亮了都不用去幼儿园了。”他突然大声地说：“不行！”

　　在幼儿园里还有一段小插曲，他有一个黑色的小背包，上面印有喜洋洋的图案，是他两岁时候，为了培养他有“上学”这样一个概念买来给玩的。这周一的时候，送他去学，用小背包装了一包的零食给他，回来的时候，忘记拿了。第二天接他的时候，问班主任要，没有找到，说是过一天再找找看。第三天，我第一个接他，班主任把书包递给我，我站在那里等着问他表现怎么样。一个小朋友领着爷爷回来要小背包，班主任告诉他爷爷说：“那是别人的。”那孩子哭着走了。第四天，我们拎着小背包，一路上说着话儿去学校。在园门口遇见了灵感剪吧的老板娘，她说：“哎，这小书包是你们家的啊！那天孩子背回家了，我还以为刚开学老师发的奖励呢！”我笑了：“我说那两天我家的书包咋都找不到了呢。”

　　这入学的第一步路，他总算婉婉转转地走了过来。

　　再有几个小时，9月就结束了，秋日婉转行深，中原路上的法国梧桐树叶子也开始了它们的斑斓之旅。婉婉转转的这一段段路走来，因了我们的互相陪伴，力求上进，我觉得人生充满了平和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