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b长管隔离有香味好重:蔡定剑:中国政治体制改革三十年反思与前瞻 1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9 19:19:35


  主办:中国政法大学宪政研究所
  与会学者:
  蔡定剑,王贵秀,高  放,郭道晖,于建嵘,
  吴  思,张  鸣,袁绪程,周孝正,任剑涛,    王长江,毛寿龙,汪玉凯,吴稼祥,赵树凯,
  辛  宇,王占阳,党国英,李  楯,展  江。
  内容提要:
  一、对30年政治体制改革的评价与反思
  二、政治体制改革的问题和障碍
  三、政治体制改革的动力
  四、政治体制改革的目标和路径
  主持人蔡定剑(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宪政研究所所长):
吴思(《炎黄春秋》总编辑):
  从1982年到现在,我一直在传媒圈子里摸爬滚打。传媒在言论自由领域,属于公共物品,可以影响利益分配和政治体制,自身的开放程度也是政治体制改革的一部分。我主要说说这个领域的历史和问题。
  首先我得承认,30年来言论自由有进步。比如说,许多过去被批判被禁止的文艺作品现在放开了。在消费、娱乐,经济领域,几乎说什么都行。在政治方面,一般的说些民主、自由也行,重大的意识形态问题也可以讨论甚至争论一下,当然不能碰那几个极度敏感的问题。在网络上,非常尖锐的话不时也能看到。传媒甚至自身也有分化,有了不同政治色彩的差异。
  为什么能有这种进步?我觉得有一个重要因素:大量的传媒被当作财政包袱甩给市场,于是传媒人要迎合市场,不让说政治,说吃喝玩乐总可以吧?在政治方面不让说敏感问题,说说不那么敏感的问题还不行吗?传媒方面冲,管制方面放,几个回合下来,这方面就有松动了。作为一个市场主体,传媒生存的获利方向变了,要在市场上找饭吃了,这个方向一变,后面的变化是很难挡住的。只要市场需求存在,传媒就有一个强大动力挤大言论空间。
  如此十几年发展下来,传媒自身的性质越来越多元化。党政机关的报刊一统天下的格局已经结束。许多既无官方投资,又不在党政和事业编制的传媒出现了。灰色身份的主体越来越多。传媒人个体的流动性和市场性也越来越强。再加上网络和博客之类的新兴传媒主体,一定要自己找饭吃的主体,管制的难度也越来越大。这些非政府或半政府半市场的利益主体,不敢让读者一看就换频道。反过来,如果他们提供的东西能满足读者的需求,就能迅速扩张。
  第二点,在承认进步的同时,我们还要看到,在言论空间的扩展过程中,传媒也不断遭遇阻击。
  我在2007年7月做过一个统计,以统计时间为基点倒推十年,我搜集到停刊和撤换总编之类的报刊处罚案例31个。为什么对报刊痛下杀手?第一大类,占32%的主要原因,是报刊揭发黑幕,损害了党政系统中某个地方、部门或个人的既得利益。再加上调侃高层领导人那一类的6%,触犯权贵导致灭顶之灾的比例就是38%。因此,各级政府中的既得利益集团是封刊撤人主要的力量。第二大类,占26%,涉及敏感的历史问题。这两大类合起来就超过60%了,维护既得利益集团是某部门第一位的工作,第二位才是维护整体形象。
  所以刚才各位有几个判断——当前推动政治体制改革最大的阻力来自权贵集团或既得利益集团——从传媒领域来看,可以得到量化的证明。
  张鸣(中国人民大学教授):
  我觉得咱们对30年改革不要过于歌颂。什么叫“改革”?我理解就是无非把世界人民都有的权利给了我们,就说原来是你把人捆起来了,后来你放开了点,还没放全:哪个国家不让老百姓自己经商?哪个国家不让农民自己种地?就这么点事,说实在的,你给了,这些权利是我们之前就有的啊!不是来源于恩赐,阻力来源于党和政府自己啊!今天的成就有多少是执政党的?民营企业对经济的贡献在70%以上,你国家掌握了最核心的资源民营企业还有这么大贡献,你说你的贡献在哪?在我看,唯一的(贡献)就是这30年维持了国家的稳定,这恐怕就是它唯一可以自己称道的。下一步的改革实际上就是——原来你拿绳子捆了,我们现在问问你这“绳子”怎么样?“绳子”是不是要改一改?你别用那么硬的“绳子”——总是直接控制,能不能用一些“软绳子”——法治、宪政啊?所谓政治体制改革往前走就变成这个问题。我们现在有一个困惑就是:中国的改革到一定程度能否(避免)让革命扑倒改革?这个问题恐怕是每个人都摆脱不了的,怎么处理?我相信在座诸位没有一个人愿意让革命扑倒改革的。
  咱们对比一下清末新政:清朝的改革如果从1860年总理衙门算起,一直延续到1911年,不止十年,50的改革,中间也有过大倒退,比如说义和团,和我们现在非常相似,尤其是到最后几年的时候、革命要来之前。革命来的时候并不是清政府最弱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清政府的财政收入是6000-7000万(两白银),辛亥年是2亿4000万(两白银),它当时的政府能力是最强的,等于在最高点发生革命了。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发生革命之时并不是民怨沸腾的时候,1910年的统计全国“民变”——我们讲“群体性事件”——1万起,1911年新政的时候民众的信任度不知比现在要大多少倍——瓮安事件,没政府啥事,“哗”就往政府身上拸。强化国家机器是没有用的,清末新军是改革的产物,到最后变成起义的主力了。不是说没有危险,实际上危机是很大的,我们可以比较一下,实际上相似之处是很多的。清末新政的时候也进入了后意识形态时代,传统政治的意识形态纲常伦理已经不行了,包括慈禧太后都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我们现在也是如此。刚才王长江说穿裤衩跑步,实际上咱们早裸奔了!但我们老想披上一层什么东西,实际上啥都没有,早进入了一个赤裸的利益格局时代。关键对统治集团来说,就是一个利益格局的问题。当年搞预备立宪,西太后最核心考虑的问题是什么?就是这个皇族或满族集团它的位置在哪?她反复地问立宪派和进京讲法律的官僚们:我们站在哪?日本宪政以后皇族怎么样?德国宪政以后皇族怎么样?其关心的问题和我们现在政局关心的问题很相似:党或党的上层怎么安置?这是宪政逃不脱的一个问题。明智一点的是松动了——不管怎么样要试一下,塌了以后再说——但现在必须得搞。而当时鼓吹立宪的人是高度一致的,跟现在不太一样。官、绅、民、商,尤其是官绅商高度一致,整个一个立宪运动是铺天盖地的压力,这种压力它实际上核心的问题是“我要分享权力”,从谘议局到资政院,这帮家伙他们其实也不懂什么叫民主,但有一点“我要分享权力”是很明确的,跟素质没关系。(本部分发言记录未经本人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