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制家常泡菜的做法:孩子，你知道吗

1992年，对我们家而言，那是最幸福的一年。因为你的到来，我们幸福着。你妈妈怀你的时候，妊娠不断，吃了吐，吐了吃。本来瘦小的身材，经这么一折腾，更显得单薄了。那时候，我俩刚上班，工资挣得不多，而我正上函大，加上你妈妈怀了你，生活自然清苦。好在你妈妈是个持家能手，尽管如此，在你妈妈勤俭经营下，家里有了小小的存款。现如今，只要你哪个方面稍出不适，你妈妈总会埋怨：“都怨你爸爸，每天就让咱娘俩吃土豆、西葫芦、菠菜......要不然，儿子比现在还聪明？”确实如此，西葫芦、菠菜便宜，而土豆呢，奶奶隔三差五就托人捎来了。不过，也有让你妈自豪的事。你妈怀你三四个月时，我正在集宁上函大。培训结束返家，路过北站的一个菜市场，我买了半编织袋国光苹果和四分之一个西瓜。之所以买四分之一，一来买完苹果所剩的钱无几，二来西瓜一斤2元，毫不夸张地说，这对于一个月收入只有几百元的小家庭而言，实在是奢侈品。当时，你妈妊娠反应强烈，什么也不香，心想或许西瓜会顺口点儿——鲜红鲜红的瓜瓤、油亮乌黑的瓜子、油绿油绿的瓜皮。于是把身上仅有的六七元钱掏出来，买了那四分之一的西瓜。孩子，也许你不会相信，但那千真万确！

快五个月的时候，你妈的肚子明显大了，可妊娠反应愈强烈了。有一天，你姥爷突然来到咱家。因为在这之前，我们写信告知怀你的喜讯，却略去了你妈的不适。我清楚的记得，你姥爷当时的表情，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心疼女儿的表情。我把你姥爷从车站接回家，你妈正呕吐不止。他老人家只是来来回回的走，不知该安慰什么。那痛楚的神情，似乎是要能替代的话，恨不得一下子让自己呕吐不止。那时，我就发誓，一定要努力，争取让你和你妈妈今后过上好日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而你妈妈的肚子却越来越大，并且像一座小山似的，身子也越来越重。尽管这样，她仍旧拖着沉重的身子上班下班，管理者三十多个孩子。直到临产前的二十多天，才不得不在家待产。那时候，天气不像现在这么暖和，而我们所在的那个小镇，比较荒凉，除铁路两旁的防护林外，街上的树木屈指可数，周边是沙化裸露的耕地。春季一来，沙尘暴不断，遇到猖獗，一刮就是几天，即使开着灯，也如同油灯一般，昏黄昏黄。等到风定天晴，掀开窗帘，窗台上已积了厚厚一层细沙。冬天更难熬啦，冷风时作。偶尔遇到强降雪，在西北风的恣意的吹刮下，大街小巷被封，令人寸步难行。只有一家医院——镇中心医院，设备简陋，条件相当差。但那时，却是十里八村唯一就医的地方。而你，就出生在那里。尽管偏僻，荒凉，落后，毕竟是自己的出生的地方。

临产的前几天，你姥姥来了。你妈的行动明显地迟缓起来，而且肚子断断续续疼。于是就把镇医院的妇产科小田大夫请到家里，经诊断还不到时候，再等几天。后来，你奶奶也来了。那几天，全家人异常忙乱而兴奋，缝小褥子，装荞麦皮垫子........因为你的即将到来。12月1日晚上，你妈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我赶忙把小田夫请到家。你妈虽然肚子疼，但丝毫没有要生的意思。十点多，田大夫见毫无动静，就离开了。临走时留话说，明天再不生，就得打催产针。第二天，疼痛仍在继续，即使打了催产针，生产的迹象仍旧没有。住院。这一住院，却惊动了不少人。几个平时要好的同事，说的更亲一点，在你生命的过程中永远不能忘怀的几位大爷大娘——田大爷、王大爷、黄大爷几家。他们忙前忙后，至始至终关注着你的到来。

病房里，又冷又脏。快到傍晚，医生见还无动静，又给你妈注射了一支催产针，仍毫无反应。大夫便提议行剖宫产术。这一提议，遭来了全家人的反对，原因是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再说了，女人生孩子本来体弱，动手术更伤元气，万一......其实是对这种手术不了解，更多的是不放心。就这样，一直斗争了到晚上十来点，你妈突然决定，做！其实，疼痛程度只有她一人明白，但想得更多的则是，怕影响到你。现在，我才真真体会到母亲的含义，为了孩子，甚至不顾自己！一整天滴水不进的你妈，在病房里不停地走动，而且开始进食。吃的是奶油饼干。她一边走，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往嘴里送饼干。一夜无眠。

12月3日，医生开始准备。验血，你妈是AB型，世界上最吝啬的血型。小医院，没有血库，怎么办？我们单位的领导出面啦，带领全校员工来到医院，逐个化验。只有一个血型相配，就是咱家东边的白阿姨。当时，人家身体也不好，怎么能置人家不顾呢？有人提议请西山上的驻防部队。正当大家都为血型群策群力时，我却被叫到医务室签字。印象最深刻的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平时人们常开玩笑的话，没想到真切地摆在我的面前：一个是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另一个是期盼已久并未谋面的孩子，让我如何抉择？“不能全保吗？”“不能，只能保一个！”那时候，才感受到男人有多么难啊！好在几位同事长兄的帮助，我才在进退维谷中挣脱了出来。上午九点多，手术开始。我，你奶奶、姥姥还有那几位大爷静静得地等候在手术房门口。那时的时间，不是按时计算的，而是论分论秒。长长的走廊，格外得静，时间呢，仿佛被凝固一般，一动不动。焦急，担心，期盼......11:30，突然“哇”的一声啼哭，打破长久的宁静，我心里直念叨着“生啦生啦......”你奶奶姥姥以及几位大爷同时奔向门口，而我却飞也似的，冲出医院，现在想想，我当时多么傻，光顾高兴，却忘了自己应该做的事——看看你妈和你！当我又飞一般返回到医院时，你和你妈已经回到了病房。你母亲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而你，却被安置在一张临时摆放的折叠床上，全身被包裹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红红的小脸，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我当爸爸啦！这就是我的儿子！”我心里默念着，转身分发刚买回的红双喜奶糖......出院之后，才知道，是你黄大爷替爸爸做了爸爸该做的事情！孩子，当你知道这个过程，你对生命有何看法？

孩子，你现在快十八岁啦。近十八年来，我们幸福快乐，你也在父母及亲朋好友的关注中快乐幸福长大。在你即将步入成人的行列时，作为成人礼物，为父写下了这篇文章。孩子，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