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大猩猩兽交:走进历代帝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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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 刚 《 光明日报 》( 2011年12月23日   12 版)

    历代帝王庙,巍然坐落在北京市西城区阜城门内大街。它建成于大明嘉靖十年(1531年),是全国唯一尚存的、祭祀历代帝王的皇家庙宇。嘉靖皇帝曾亲临此地拜祭历代帝王。其后,大清顺治、康熙、雍正与乾隆等皇帝,也前来祭祀。儒家以礼为重,祭礼则是诸礼之首,在祭祀中宣扬了国家、君臣、夫妇和长幼方面的人伦道德观念。

    进入历代帝王庙,经景德崇圣门以后,就看见主建筑景德崇圣殿。大殿巨顶展翼,金碧辉煌,高大壮观,赫然矗立于整个建筑群落的中心。大殿内设有7个龛位,立有188个帝王的牌位,他们是以三皇五帝为首的、因有作为而被选择出来的历代帝王,这是乾隆年间的祭祀规模。如此祭祀历代帝王,体现了中华文明自古及今一脉相承、绵延不断。

    三皇是中华民族的伟大祖先,是中华远古文明的象征。但秦始皇、曹操与隋文帝杨坚等人都有作为,为何不在祭祀之列?崇祯是亡国之君,为何竟然立起牌位?总之,在历史上大约300位皇帝中,为何选出这188位来祭祀,是值得探究的。

    说到了历代帝王庙,就不能不说说它兴建的年代——嘉靖年间:公元1522年至1566年。这不到半个世纪的光阴,于全国、乃至于全球,都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年代。

    先从北京西城说起,嘉靖那个年代,西城建起了月坛、先农坛和大高玄殿等著名建筑,今日犹存;北京城扩建,西城有了宣武门以南的外城区。晚明著名文学家三袁兄弟(宗道、宏道、中道),其长兄已经出生,日后他们将在北京西城的护国寺结社活动;大剧作家汤显祖即将到京城应试,再回南方写出名垂史册的“临川四梦”。

    从全国来说,当时城市商业经济开始繁荣,市民阶层开始壮大。王阳明心学流行,使人们萌发个性解放的意识;李贽大力宣扬反传统的观念;《三国志通俗演义》、《水浒传》、《西游记》开始刻印发行,带动长篇小说的风行。这一时期被有些学者称为中国的“文艺复兴”。

    再从全球史来看,在这几十年前后,麦哲伦的船队完成环球航行,有了“地理大发现”;人文主义者伊拉斯莫提出废除禁欲主义,建立合理教会;马丁·路德以及加尔文等大力从事宗教改革,促进了民主国家的产生;政治学家马基雅维里写就《君主论》,哥白尼完成《天体运行论》,莫尔著出《乌托邦》;塞万提斯、莎士比亚成为“文艺复兴”运动中的重要代表人物;培根将是实验科学创始人,呼唤“科学革命”;科学家布鲁诺和伽利略继承并发展了哥白尼的学说。

    嘉靖这个年代,除了“群星璀璨”般的巨人们,还有许多标志性的历史大事。葡萄牙开始在巴西、中国澳门进行殖民和侵占活动;西班牙人征服墨西哥和秘鲁,摧毁古文明中心阿兹特克帝国和印加帝国;英国亨利八世、伊利莎白女王树立专制王权,推进资本主义经济;穆斯林的莫卧儿帝国1526年建立,雄踞印度,不断走向繁荣;穆斯林的奥斯曼帝国,横跨亚欧非三大洲,达到极盛;1566年,最早的资产阶级革命——尼德兰革命爆发了。上述这一切国内外的人物与事件,组成了嘉靖年间的全球历史。

    嘉靖年间的全球史,向我们展现了一个重要内容——全球历史大致在公元1500年以前与以后,分为两大历史阶段:公元1500年以前,各个文明处于农业社会,虽然有交流,但总体还是封闭孤立的独立发展;1500年以后,全球近代史开始了,整体化萌发,欧、亚、美各大陆文明呈现全球性交汇,资本主义原始积累启动,文艺复兴进入高潮,近代殖民主义出现,世界开始走向现代化。

    走进历代帝王庙,既可以欣赏建筑、体味历史文化,还可以联想嘉靖年间的历史——一个蕴蓄着世界近代史开端的伟大岁月。这种能够如此激发联想的地方,值得一观。

    (作者就职于政协北京西城区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