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庄 石材:冤家易结by玉师师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2 02:49:46


1、重逢 ...
 
 
  “白纹翼甲一年发生3-4代,一代需90-103天,其中卵期3-4天,幼虫期30天,蛹期20天,成虫寿命90-120天……”
  
  袁哲认真读着资料,沮丧地发现一头乱麻,暗叹一声果然是隔行如隔山,正打算从头再读一遍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一眼屏幕,发现是自己的指导老师,忙接起来,“喂,老师,您好。”
  
  “小兔崽子,在哪儿呢?赶紧去机场接遗传资源研究所派来的专家们,”电话那头的老头子大嗓门嚷嚷,“十点的飞机!”
  
  袁哲看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九点半,郁闷,“不说猴子去接吗?他人呢?”
  
  老头声音一沉,“他说要化个妆先。”
  
  袁哲无语,只好放下手头的资料,回办公室找到车钥匙,从地下车库中开出那辆破旧的小面包,去宿舍带了同门师弟侯一凡,急吼吼地开出研究所。
  
  侯一凡新做了个发型,一头五颜六色的孔雀毛支棱着,再配上他的小背心花裤衩人字拖,实在有损科学工作者的光辉形象,所以袁哲一下车就火速与他保持距离,头也不回地往机场里冲。
  
  “袁哲!”
  
  刚跑没两步,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袁哲循着声音望过去,心里咯噔一沉,只见两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拖着箱子朝他们走来。
  
  前面那人身材高挑面容俊美,浅褐色碎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只见他大步走过来,拽下太阳镜,露出神采奕奕的笑眼星眸,开心地一戳袁哲,“多年不见,小师弟还是这么俊才风流,真是想煞愚兄了。”
  
  “黎域?”袁哲脸色瞬间僵硬了一下,咬牙一字一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黎域自豪地挺起胸膛,“我就是遗传资源研究所派来为你们解决难题的专家,嗯哼。”
  
  袁哲掉头就走。
  
  “啧,啧,”黎域转头对旁边的同事解释道,“小师弟性格就是这样,俩字,傲娇,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
  
  “你给我闭嘴!”袁哲猛地拉开车门,回头不爽道,“上车!”
  
  黎域二话没说,将行李箱扔到后备箱里,又帮那个同事把行李箱放好,才笑了笑,转身爬上副驾驶席。
  
  袁哲上车的时候看了一眼他坐的位置,犹豫一下,“这里……”
  
  “嘿,瞧你这欲言又止的小样儿,”黎域挑逗地斜他一眼,“看到我就是这么激动?”
  
  袁哲果断闭了嘴发动车子。
  
  “那个……专家,”侯一凡怯怯地叫。
  
  黎域笑容满面地望向他,温柔道,“在下黎域。”
  
  “呃,黎学长,”侯一凡从后座凑过来,手指戳戳他屁股底下,不好意思地说,“这个坐垫昨天被达尔文尿湿了……”
  
  黎域笑容一僵,“达尔文?”
  
  “我们研究所的猫。”
  
  黎域顿时觉得自己浑身洋溢着纯正的猫骚味,面容扭曲了半天,抹一把脸,咬着牙挤出一脸春风满面,“只要能跟我袁师弟坐在一起,什么我都无!所!谓!”
  
  侯一凡翘起大拇指,“你真牛逼。”
  
  黎域是个自来熟,侯一凡又是人来疯,两个人很快就打得火热。
  
  “黎学长,看样子你和袁哲以前就认识?”侯一凡俩食指对着戳啊戳,颇为兴奋地狂抖眉毛,压低了声音,“还提到那一夜啥的……”
  
  小面包总共就那么点空间,袁哲听得清清楚楚,当即拉下脸,“不要胡说。”
  
  “哈哈哈,”黎域摆摆手,一副任往事随风不要再提的洒脱模样,从副驾驶席回过头来,和侯一凡咬耳朵,“以前我们俩跟着同一个导师,后来我对他做了点不厚道的事情,他一时接受不了,就躲到海南来了。”
  
  袁哲黑线,“不要胡说!”
  
  侯一凡发散了一下思维,觉得这个不厚道的事情十分值得挖掘,遂装模作样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轻声问黎域,“有损男人尊严的事情?”
  
  “不要胡说!”袁哲加重语气,余光扫到旁边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
  
  “你牙疼?”黎域一脸惊讶地望向他。
  
  袁哲脸色铁青,“……不疼。”
  
  侯一凡抱着前座的靠背,凑过来,“呀,袁哲,你脸色相当不好看呀,最近便秘?”
  
  袁哲暴躁,“没有!”
  
  “不要这么别扭,便秘就要多喝水多吃青菜,”侯一凡体贴地拍拍他的肩膀,“其实男人嘛,就当被那啥咬一口……”
  
  猛地一个急刹车,小面包蹦了个蹦,停在了路边,袁哲扭过头,冲黎域怒吼,“让你不要胡说你没有听到?”
  
  黎域委屈地抽抽鼻子,嘴一扁,“可是我什么都没说呀。”
  
  侯一凡惊讶,“袁哲你今天不是便秘而是生理期吧?”
  
  袁哲不爽,不愿再给这帮混蛋当司机,从驾驶席跳下来,拉开后面的车门,“猴子,你来开车。”
  
  侯一凡不清不愿地蹭过去,系好安全带,对旁边的黎域小声道,“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黎域淡定地点点头,“我理解。”
  
  袁哲坐到侯一凡之前的位置上,闭上眼睛补眠,等下车的时候才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很漂亮的笑眼在怔怔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黎域你想干什么?”
  
  “怕什么?我还能在这儿X了你?”黎域不屑地嗤笑,敲一下他的脑门,“到地方了,下车吧。”
  
  众人一下车,就看到椰子所的科研主任,袁哲和侯一凡的老师季老怪率领着一群官员迎了出来。
  
  黎域整整衣服,笑靥如花地迎上去,“多年不见,季老还是这么威风凛凛,真是想煞晚辈了。”
  
  袁哲痛苦地扭过脸去,恨不得一拳头噎他嘴里去。
  
  季老怪亲切地拉住他,“小黎,你老师还活着吧?”
  
  “……”黎域脸色一僵,强笑两声,“……活蹦乱跳的。”
  
  季老怪将黎域和他的同事一起介绍给椰子所的各位领导,然后吩咐袁哲领着黎学长去熟悉研究所。
  
  侯一凡想趁众人都在热烈欢迎新人的时候悄悄溜走,结果刚猫着腰从人墙后溜过去,就听季老怪一声断喝,“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呃……”这老头眼神也太好了点儿吧,侯一凡腹诽,满脸谄笑地回过头来,“老师,我尿急……”
  
  “你尿频也不行!”季老怪指着他的脑袋,恨不得扑上去,“看看你这头小黄毛,像什么话?给我全薅了去!”
  
  侯一凡讪笑,“老师,我全薅了,所里的MM会有意见的。”
  
  “你不薅我会有意见,”季老怪怒目,“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再让我看到这头小黄毛,我亲自给你薅!”
  
  侯一凡大哭,“老师你不可以这样!”
  
  “我可以的!”季老怪一巴掌兜在他后脑勺,被他缩着脑袋的熊样逗乐了,笑骂一句,“滚吧。”
  
  于是侯一凡火速滚了。
  
  黎域突然想到一点,“季老,我们的住宿问题……”
  
  “哎呀,”季老怪一拍脑门,火烧屁股似地往行政楼跑,“我还有个会议啊,再不走要迟到了,袁哲带他们去安排住宿,乖……”
  
  袁哲不爽地磨下牙,这老东西,难以启齿的问题就丢给自己了,转脸对黎域和他的同事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我们所里经费有限,只能请两位住在宿舍里,那个……两人一间,四人一寝……”
  
  黎域不禁不怀好意地笑了,“那我要和你一间。”
  
  袁哲冷笑着顶回去,“我的室友是猴子。”
  
  “那我要和你一寝。”
  
  “呃……”袁哲没有办法,因为他和侯一凡的寝室确实还有一个空房间。
  
  黎域一见有戏,立马欢脱地挽起他的手臂,拖着箱子就走。
  
  帮黎域和他的同事将东西整理好之后,袁哲拍拍手,寒暄一句,“我就住在旁边,有事找我。”
  
  说完就想开溜,结果被黎域一把抓住,“那个,问个事儿,你们这儿最热闹的酒吧在哪儿?”
  
  回想到以前同学时候黎域那个不要脸没节操的德行,袁哲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你问这个做什么?不许去!”
  
  “哎呀呀,袁哲你这个老古董,”侯一凡正在帮黎域的同事整理床铺,闻言扭过头来,眨眨眼睛,“黎学长,别理他,晚上咱俩去,老子活地图,带卫星导航的,专业追踪美女,绿色安全无副作用,找美女,请认准侯一凡,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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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脱衣舞 ...
 
 
  见黎域和侯一凡迅速狼狈为奸起来,袁哲觉得相当不爽,于是坚决要求加入夜游的队伍,黎域鄙视地上下打量他一番,勉强点了头。
  
  等到了酒吧中,袁哲才深深地意识到,相信侯一凡真是这辈子最鲁莽的事情,他所谓的高档酒吧就是一件灯光幽暗音乐暧昧的低俗娱乐场所,一进门就看到一双洁白的大腿从沙发上滑过,感官刺激相当的直观。
  
  袁哲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进入研究所之后更加自律,男性冲动全部拜托右手,最近三年更是连女朋友都不交了,自我感觉头顶俨然已经有了佛光普照。
  
  看着黎域和侯一凡火速勾肩搭背冲进女人堆,袁哲额头顿时有青筋暴了起来,狠狠地磨牙,盯着他们的背影,骂,“个不要脸的东西!”
  
  “呵呵,你不喜欢他这个样子?”旁边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地问。
  
  袁哲回头,发现是黎域的同事,记得名叫顾维,笑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看不惯他的某些行为,太能抽风了。”
  
  顾维端着酒杯坐在沙发椅中,黑色衬衫解开上面的两个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双腿随意交叠,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让他这样散漫地做出来,整个人就有一种慵懒的美感,让袁哲都不禁有些愣神:这个男人,怎么会有这样一种性感至极的气质?
  
  “听黎域的口风,你们已经认识很久了?”顾维随口问。
  
  袁哲似是想起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脸色僵硬了半天,末了自暴自弃地一笑,“我进大学就是他迎的新,当时很崇拜他,其实一直到我考上研究生之前,我都很崇拜他,甚至当时就是为了和他成为同门才会去报他的导师,没想到后来,唉……”
  
  顾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提了,”袁哲咬牙切齿地说,“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他更不要脸的男人!”
  
  “幻灭了?”
  
  “何止幻灭,简直就是崩溃了,”袁哲仰头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所以我博士果断报到椰子所来了,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结果……”
  
  顾维虽然不知道黎域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但看袁哲这个反应,也猜得差不多,在心底默默为袁哲默个哀,心道其实黎域对其他同门还是挺厚道的。
  
  袁哲招侍应生过来续了杯,正要喝,结果余光一扫,就看到黎域在舞池里刷新下限了,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喝得脸色泛红,跟着激荡的音乐臀部像过电一般狂抖,低腰牛仔裤挂在胯上,随着剧烈的动作露出后面幽深的股沟。
  
  这个死男人……袁哲呼吸倏地粗重起来,盯着他紧窄的翘臀吞一口口水。
  
  顾维看一眼失神的袁哲,低头抿一口酒,笑了。
  
  舞池中,黎域醉醺醺地转过身来,气得袁哲直接爆粗口,“我操!他居然耍流氓!”——牛仔裤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崩开,下面一片浓重的阴影在暧昧的灯光下若隐若现。
  
  “不想被别人看到,就把他拴住了,”顾维淡淡地说,“让他成为你一个人的。”
  
  袁哲想了想,无语地看他一眼,“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觉得他这样有伤风化。”
  
  顾维放眼全场,然后默默地鄙视他:都到这种场合了,风化算个屁?
  
  袁哲扭过头,不想再看黎域那个人来疯,结果没和顾维说上两句话,余光就扫到一个衣着暴露的美女晃了过去,抬手搭在了黎域的肩上,错愕,“这女人眼睛长歪了?”
  
  顾维意味深长地笑笑,“黎域的桃花向来很旺的。”
  
  只见那个美女搭着黎域的肩膀晃了几下,双手就不老实起来,竟然揪住他的衣领,一把撕开了他的衬衫……
  
  眼看着黎域白皙的胸膛暴露出来,顾维只听耳边爆出一句三字经,一道身影闪过,旁边的座位就空了。
  
  袁哲大步冲上去,一把抓住黎域的手臂,黎域双眼迷离,努力聚焦才看清眼前是谁,乐呵呵地笑了,“哟,小师弟要来和我斗舞?”
  
  “斗你妹!”袁哲一言不发,铁青着脸将他拖到一边,“跟我走!”
  
  “你干嘛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黎域严肃地说,但是那醉醺醺的样子让这话相当站不住脚。
  
  “就成我的这个体统!”袁哲生拉硬拽将人拖出人群。
  
  刚才那个撕黎域衣服的女人笑嘻嘻地看这两人拉拉扯扯,突然嗤笑起来,“搞了半天是GAY,我说怎么那么骚,哼……”
  
  你不骚你去撕他衣服?袁哲怒了,想要骂回去,却发现那女人已经消失在人海中,遂怒气冲冲地拽着黎域往卡座走。
  
  黎域醉得晕头转向,跌跌撞撞地任他拉着,冷不丁被重重甩进了大沙发中,捂着脑门坐了起来,睁开眼睛就看到旁边幸灾乐祸的顾维。
  
  袁哲要了一杯冰水给他灌下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懵懂的男人,“你稍微收敛一点好不好?”
  
  黎域郁闷,“我跳我的舞,关你什么事?”
  
  “哈,关我什么事?”袁哲冷笑,指着他的鼻子怒叱,“你当我愿意管你?我好好的喝我的酒,结果一回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哈,堂堂的科研工作者,居然扭着屁股大跳脱衣舞!”
  
  扑哧……顾维笑出来,“脱衣舞?”
  
  黎域悲愤,“我没有!”
  
  袁哲揪住黎域散开的衣襟,甩了两下,“还敢说没有,我再晚去一点,你连衣服都让那个女人给扒了!”
  
  黎域眼神奇怪地看他一眼,突然笑了,语气颇为微妙地问,“我一个大男人,就算扒个□也没有什么损失,你这么激动是为什么捏?”
  
  袁哲一噎,“我、我是怕你影响我们研究所的名声!”
  
  黎域懒洋洋地躺进大沙发里,手指头指向舞池中,“你们研究所的名声要坏也是坏在他的手中,跟我可没关系。”
  
  袁哲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顿时满脸黑线,只见侯一凡已经扒得差不多了,正T恤罩在头顶大跳肚皮舞,旁边围着一圈美女开心地拍巴掌,侯一凡愈加神勇,将一张白肚皮抖得惨不忍睹,袁哲痛苦地扭过脸去:你们这些没有节操的东西!
  
  黎域一手掩嘴,轻佻地抛个媚眼,嗲声,“小师弟,担心人家就直说嘛,人家不会嘲笑你的。”
  
  袁哲受到的冲击过大,直接起身,抓过外套出门。
  
  “……你是打算把他气死吧?”顾维无语地问。
  
  黎域收起轻佻的神情,望着袁哲高瘦的背影,狰狞地磨一下牙,“气死?哼,老子打算活吞了他!”
  
  “他说他不是同性恋。”
  
  “哟,那他脸皮可真厚,”黎域胸有成竹地冷笑一声,“他要不是同性恋,我把头割给你。”
  
  顾维一顿,“我要你头干什么?辟邪?”
  
  “避孕!”黎域将袁哲剩下的那杯酒灌下去,将酒杯往茶几上一扔,整整衣领站起来,“你慢慢玩,我再去调戏调戏他。”
  
  说着追着袁哲的身影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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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水土不服 ...
 
 
  袁哲爬上车子,刚要发动,发现黎域双手插裤袋慢悠悠地晃了过来,没好气,“你不在里面鬼混了?”
  
  黎域拉开车门,爬上来坐在副驾驶席上,翘起二郎腿,点一根烟,笑道,“瞧你这一脸傻逼样儿,来酒吧就是放松的,你这么正经八万的能玩个什么?”
  
  “我和你们不一样,”袁哲淡淡道,“把烟熄掉。”
  
  黎域打开车窗,将烟头放在窗外,“男人嘛,吃喝嫖赌抽,这才是生活。”
  
  袁哲不想跟他讨论人生观,他向来自负清高,洁身自好,生活严谨,烟酒不沾,对自己的人生有着严格的规划,并且打算按照这个规划按部就班下去,得过且过的黎域根本不在他的计划内,他也没有那个闲心去扭转别人的观点。
  
  小面包跌跌撞撞开进研究所的地下车库,袁哲解开安全带,却发现黎域已经躺在副驾驶席上睡着了,车库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好像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瓷光,嘴唇在酒精的作用下莹润丰满,微微张开,看上去竟有一种惑人心神的美感。
  
  袁哲发现自己呼吸又加重了,强行扭过脸去平复了激荡的心跳,转回来,拍拍他的脸,“醒醒,下车了。”
  
  黎域哼哼两声,眼皮动了两下,又睡了过去。
  
  袁哲没有办法,只得打开他那边的车门,将人扶下来,这一抱才发现,黎域看上去身体挺高大,其实却非常轻,细腰握在手里,手感十分的柔韧舒适。
  
  轻松地将黎域扶到宿舍,从他身上摸出钥匙,将他送入房间,刚才睡得跟个死猪似的男人现在又醒过来了,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哼哼,“师弟,给我倒杯水。”
  
  袁哲正在厨房切葛根,闻言道,“水杯在你床头柜上,小心烫。”
  
  黎域喝了水,又哼哼,“师弟,我饿了。”
  
  袁哲脑门青筋一暴,“忍着!”
  
  “呜呜,你好无情呀……”黎域捏细了嗓子嘤嘤地哭起来。
  
  袁哲无语,将葛根扔到小锅里煮着,皱着眉头来到卧室,顿时黑线了,黎域应该是觉得热了,将身上的衬衫完全扯开,露出白皙结实的胸膛,浅茶色的小突起俏生生立起,看得袁哲口干舌燥。
  
  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袁哲觉得自己是个坚定的异性恋,现在居然会对着黎域的身体呼吸急促,思前想后,他归咎为是因为黎域这家伙太骚了。
  
  “看什么看?爱上我了?”黎域笑着白他一眼,撑起上身脱掉衬衫,抓过睡衣刚要套上,一个银链垂了下来。
  
  “胡说什么!”袁哲斥他一声,待看清他银链上挂着的指环,本来稍稍好点的心情更差了。
  
  因为那是袁哲送给以前女朋友的。银戒指,不值钱,三百块钱能买两个,男女朋友一人一个,黎域挂的这个是女式的,男式的在袁哲手里,这么多年过去,早不知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但是看到当年送给女朋友的戒指挂在黎域的脖子上,袁哲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伸手过去想要再看仔细一点,结果指尖还没碰到指环就被黎域一巴掌拍掉,警惕地问,“你干什么?”
  
  袁哲不爽,“这不是姗姗的么?怎么在你手里?”
  
  黎域摸摸指环,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是姗姗送我的定情信物!”
  
  那个小样儿让袁哲想揍他,研究生三年,这家伙抢了自己两个女朋友,他抢就算了,追女孩子嘛,看个人本事,可是问题是这家伙抢了之后还要时时搂着女孩子在自己面前转悠,真是欠揍到家。
  
  袁哲冷哼一声,不理他,将被他喝光的水杯拿走,“宿舍里没米了,我让猴子待会带点夜宵回来,你先喝点水吧。”
  
  黎域傻了,“那你刚刚在厨房忙活什么?”
  
  “煮醒酒茶,”袁哲走回厨房,将锅里煮好的汤水倒出来,端给他,“放凉就喝掉,不然明天早上起来会头疼。”
  
  黎域扁嘴,“可是我饿……”
  
  袁哲没好气,“你闭上眼睛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可是……”黎域咬着被子可怜巴巴地望向他,“人家饿得睡不着嘛……”
  
  袁哲没办法,打电话催侯一凡赶紧回宿舍,结果那边玩得正嗨,几里哇啦吆喝两句就挂了他的电话,袁哲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阵无语:他说什么?在和顾维喝交杯酒?走不开?操!
  
  再看向床上那双被丢弃的小狗一样水汪汪的眼睛,袁哲叹一口气,只好拿起钱包,自觉下楼去买宵夜。
  
  半个小时后,袁哲拎着皮蛋瘦肉粥走出粥店,突然就崩溃了:我为什么要为他大晚上跑这么远来买一碗粥???
  
  冷着脸回宿舍,发现黎域已经睡着了,袁哲觉得自己真是缺心眼儿,这厮十句话里有一句真的就不错了,自己竟然还为他一句浑话屁颠屁颠的跑大半个城。
  
  第二天早上黎域被顾维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几点了?”
  
  “恭喜你,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迟到了,”顾维十分幸灾乐祸。
  
  “呃……”黎域觉得四肢无力,望他一眼,不屑道,“你乐和什么,你不也迟到了?”
  
  顾维往脖后喷点男式香水,淡淡道,“侯一凡帮我签到了。”
  
  “啧,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有点手段呀。”
  
  顾维仰头打上领带,云淡风轻,“没什么,只是聊得比较投机而已。”
  
  黎域鄙视,心想你得了吧,就他那副挫样,能跟你有共同语言?
  
  勉强爬起来,头重脚轻地洗漱完毕,去了实验室,袁哲和几个师兄弟都已经到了,正在围着季老怪说些什么。
  
  黎域过去打声招呼,看到季老怪面前的培养皿中放着几个蛆一样的白白嫩嫩的小虫子,“这是什么?”
  
  季老怪用解剖针拨拨虫子,“白纹翼甲的幼虫,专门钻进椰子树的内部,取食柔软的组织,容易造成椰子树死亡。”
  
  本次黎域和顾维前来椰子研究所,就是因为白纹翼甲在椰子林中大面积爆发,给椰农造成严重损失,所以各个研究所都派出工作人员前来支援。
  
  袁哲正坐在旁边的实验台上,见黎域还有些疑惑,将他拉到身边,“白纹翼甲隐藏在椰子树中很难被发现,一旦发现,往往已经这棵树已经无可救药……咦,你怎么这么烫?”
  
  黎域扶着脑袋,“不知道,早上起来就有点晕,喉咙也痛,大概是扁桃体发炎了。”
  
  季老怪给几个学生讲解完,看向这边,朗声,“小黎怎么了?”
  
  黎域瞄袁哲一眼,娇喘吁吁,“季老,我好难受……”
  
  “哎呀,那可不能轻视,”此人可是椰子所的贵客,季老怪忙丢下手头的工作,指使袁哲,“赶紧送你黎师兄去医院,好生伺候着。”
  
  袁哲无奈,只好找出车钥匙,看向黎域,“走吧。”
  
  黎域小鸟依人地倚在了他的身上,理直气壮地说,“我走不动。”
  
  袁哲满头黑线,“你刚刚怎么走来的?”
  
  “刚刚你没在旁边呀。”
  
  袁哲果断收回想要去扶他的手,大步走出实验室,黎域差点跌倒,看着他气呼呼的背影,对顾维诡笑一个,跟了上去。
  
  到医院才发现黎域是水土不服,医生给开了点消炎药,嘱咐静养几天,要多吃水果和蔬菜。
  
  回研究所的路上,看到路边有水果摊,黎域开始戳袁哲,“下去给我买点菠萝蜜。”
  
  袁哲不爽,“你自己去。”
  
  黎域一扶额头,弱不禁风地倚在车窗上,“我四肢无力……”
  
  “你!”袁哲郁闷地下车,买了一盒新鲜的菠萝蜜,又买了些其他的水果扔到车后,将菠萝蜜递给他,“吃死你!”
  
  黎域开心地用牙签插着果肉送到嘴里,“哇,好好吃!”
  
  袁哲鄙视地看他一眼,闷不吭声地发动车子送他回到宿舍,“你别都吃光了,给我留点。”
  
  “呃……”黎域将空盒子递给他。
  
  看一眼只剩些甜水的盒子,袁哲危险地眯起眼睛,“黎、域!”
  
  “啧,要不要这么小气呀,”黎域挥挥手,“不就吃了你一点水果嘛,你要是实在想吃,我吐给你好了。”
  
  袁哲:“……”

 

4

4、下厨 ...
 
 
  袁哲将黎域扶回宿舍,发现不到一天,黎域的大床已经乱得像个猪窝,袁哲最见不得别人生活邋遢,当下忍无可忍地整理起房间。
  
  黎域叼根香蕉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仰脸往向卧室里,嘻嘻地笑,“师弟,几年不见,你好像越发贤惠了,给哥当媳妇吧,哥给你吃香的喝辣的。”
  
  “神经病!”袁哲暗骂他一声,将黎域的东西收拾好,顺手简单地整理了一下顾维的东西,手指滑过他镜子前的瓶瓶罐罐,眉头皱起来,“这些护肤品都是顾维的?”
  
  黎域探头看一下,“哦,是啊,你别给他动,他那些东西都很贵的,摔了你赔不起。”
  
  袁哲脸色有点不太好,出神地望着那些东西,小声问,“顾维他是不是……”
  
  “是什么?”黎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把话说清楚啊。”
  
  “可能是我多想了,”袁哲笑笑,“只是觉得用这么多护肤品,不太像是正常男人的行为。”
  
  黎域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袁哲觉得自己肯定是多想了,专注于个人形象的男人很多,但并不是人人都是同性恋,自嘲道,“我最近邪气太重了,竟然以为顾维是GAY。”
  
  “是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袁哲一惊,抬头,发现一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门口,正懒懒地抱臂倚在门框上看向自己。
  
  在背后说闲话被当场抓包,袁哲脸皮薄,刷地就脸红了,不好意思道,“呃……顾维你回来了……”
  
  顾维笑了一下,离开卧室,走到沙发边,坐在黎域旁边,回头对袁哲道,“你猜的没错,我的确是GAY。”
  
  袁哲手上的动作一顿,“什么?”
  
  顾维手掌在黎域的大腿上露骨地摩挲,眼神柔情似水地与黎域对视,轻声道,“我是GAY,我喜欢黎域。”
  
  袁哲觉得最近不止邪气太重了,简直就是出门撞邪神,听见他说自己是GAY的时候还在想这个社会真疯狂,满大街都是GAY,结果他下一句就让自己想抽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只剩一个直男,他希望那个人是黎域,因为实在无法想象黎域和一个男人相爱的画面,稍稍脑补一下他和个男人牵小手亲小嘴,袁哲就觉得大脑要爆炸:那实在是太违和了。
  
  更可恨的是,黎域这家伙听到顾维的话后竟然毫不在意,还一脸笑意地望向他,笑得春情荡漾,袁哲咯咯地磨起了牙,想咬死他。
  
  大步走上前将黎域从沙发上拉起来,往卧室拖,“医生说你需要静养。”
  
  黎域大叫,“我躺在沙发上静养就好,哎哎,你别拉我……”
  
  袁哲不分由说将他甩到床上,黎域水土不服,正烧得浑身无力,被他那么一甩,整个人就飞了出去,跌在大床上颠了一下,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床角,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你怎么样?”袁哲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担心地爬上床,“我看看,摔到哪里了?”
  
  黎域滚到他怀里,捂着后腰呻/吟,“我的老腰……”
  
  虽说而立之年的男人正值壮年,可黎域大半辈子活在实验室里,老胳膊老腿早僵化了,被那么简单地一摔,后腰撞在墙上,刹那间疼得像断了一样。
  
  “让我看看,”袁哲半跪在床上揽着他,说着就去掀他的衣服。
  
  “不许动!”黎域一巴掌拍下他的手,摁着自己的衣角,严肃地说,“常言道,男男授受不亲,师弟,请自重。”
  
  袁哲面目狰狞,“怎么不摔死你!”
  
  但是同学三年,袁哲自认为早摸透了黎域的性格,这厮越是正经就说明越有问题,不分由说摁着他掀了衬衫,顿时皱起眉头。
  
  刚才那一摔并没有摔出淤痕,但是黎域白皙的后背上零零散散分布着不少小红点,看上去触目惊心,袁哲一下子就想到红斑狼疮什么的,但是转念一想,昨晚黎域醉酒时自己扯开了衬衫,那时并没见什么红点,想必都是昨天夜里起的,疑惑地望向黎域,心想这个混蛋究竟做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起了一后背红点?
  
  “唉,”黎域忧伤地捧心自怜,“天妒红颜呀……”
  
  袁哲:“……”
  
  “好吧你别瞪我,”黎域从枕头底摸出一面小镜子对着后背照来照去,“是水土不服起的疹子,过两天应该就消下去了。”
  
  袁哲情不自禁摸上他的后背,指尖一碰到他温热的皮肤,顿时一颤,找回了意识,低头,发现黎域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一脸的意味深长。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袁哲恢复正经姿态,责备,“刚刚为什么不跟医生说?开点抗敏药应该会好很快。”
  
  黎域双手掩面,露出一双含笑俏眼,天真烂漫地眨巴眨巴,嗲声,“要露出后背背的,人家不好意思嘛……”
  
  袁哲一下子就后悔关心他了。
  
  顾维敲敲房门,“别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已经十二点半,再晚一点食堂就没有饭了。”
  
  “呃,我四肢无力,我下不了床……”黎域立马抬手扶额,一脸虚弱地望着袁哲继续恬不知耻地纯情攻击。
  
  袁哲最受不了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即使明知他三分真虚弱,七分是装的,但还是鬼使神差地任他支使,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贱骨头。
  
  目送袁哲拿着饭盒离开,顾维走进卧室,坐在自己的床上,看向对面床上正盯着天花板出神的男人。
  
  黎域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转过头,“顾维,你说刚刚他那反应,算不算吃醋?”
  
  “那你可要小心点,看他吃醋的样子保不准有什么暴力倾向。”
  
  “嘿,他倒是舍得打我?”黎域胸有成竹地嗤笑一声,“你不知道,三年前那次,我早就做好挨打的准备了,结果那家伙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穿上衣服就走了,从此我就知道了一点,我的袁师弟啊,是个纸老虎,看着怪可怕,实际上不会咬人的。”
  
  顾维凉凉道,“那你还不赶紧动手,别等晚了再后悔。”
  
  黎域望向袁哲和侯一凡的房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刹那间,精光闪过,“晚?哼,被我看上的男人,他还想琵琶别抱,做梦吧!”
  
  晚一点的时候袁哲打了午饭回来,三菜一汤,看上去就相当没有食欲,坐在饭桌前,黎域戳了两筷子就不想吃了,“没胃口……”
  
  袁哲吃得正香,见状抬起头,“当然跟S大的食堂没法比,勉强吃一点吧,等过些日子白纹翼甲的防治方法研制出来就好了。”
  
  “嗯?”黎域想了一下,黑线,“你们研究所就用这种方式来激励大家奋进?”
  
  “当然不是,”袁哲白他一眼,很自然地把他挑出来的青椒夹进自己碗里,又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他,“防治方法出来肯定要去示范园试用,园区食堂里有一个大厨,手艺卓绝,到时你就知道了。”
  
  黎域笑起来,“你不也是大厨嘛,以前大家都很欣赏你的手艺的。”
  
  “你死心吧,”袁哲淡淡道,“我戒厨了。”
  
  “屁!你昨晚还下厨给我煮醒酒汤了!”
  
  袁哲语塞,跟他大眼瞪小眼半天后,忿恨地咬牙:我真后悔照顾你!
  
  没有办法,袁哲脸皮太薄,抵不过黎域的软磨硬泡,只好勉强答应下厨,但是有个条件:袁哲下厨,黎域洗碗。
  
  当天黎域就趴在宿舍网购了大量厨具,过了几天,袁哲打开宿舍门,看到门外快递员身边小山一样的包裹,嘴角抽了两下,脸黑了。
  
  签收后,将包裹全部拖进宿舍内,袁哲拆开一个包装箱,看着里面崭新的洗碗机,无语地看向黎域,“你就打算用这个来洗碗?”
  
  黎域春风满面地挥挥手,“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小师弟,做饭去吧,咱们来验验货。”
  
  饭菜的香气一飘起来,在房间内玩游戏的侯一凡嗖地一声就蹿了出来,“哟,黎学长你真牛X,竟然能让袁哲洗手作羹汤。”
  
  “怎么?袁哲以前奉行君子远庖厨?”黎域饶有兴趣地望向他。
  
  “嗨,别提了,”侯一凡大笑,“以前跟我们同住的一个师兄,发现袁哲厨艺不错,从此穷追不舍,袁哲一怒之下就立誓再不下厨了。”
  
  黎域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惊讶半天,慢慢道,“居然有人敢动我的男人……”
  
  侯一凡大惊,“你的男人?”
  
  “低调,低调,”黎域拍拍他的肩膀,轻描淡写道,“你们那个师兄现在在哪儿工作?我去废了他。”
  
  “不用你废,”侯一凡指向厨房中,“你看他软绵绵的好像很温柔,实际上是个暴力分子,被惹急了,把师兄拖到地下室一顿暴捶,第二天那个师兄就鼻青脸肿地申请去支援西部大开发了。”
  
  顾维嗤笑,“没想到袁哲还这么有血性。”
  
  侯一凡冷笑一声,骄傲地高高仰起头,“废话!跟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小男人不一样,我们椰子所地处偏僻风吹雨打,各个都是纯爷们!”
  
  顾维看着眼前的纯爷们,忍了半天,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侯一凡自尊心受挫,小背心一扯,露出小麦色的胸膛,悲愤大叫,“别看老子没你高,但老子绝对比你壮,不信试试!”
  
  顾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平静地问,“床上试?”
  
  “操!老子不是同性恋!”
  
  吃饭的时候,黎域小声问向顾维,“你跟他怎么了?”
  
  顾维从容地吃着自己的饭,闻言挑眉看侯一凡一眼,微笑道,“小小地调戏了一下。”
  
  黎域黑线,“你没这么无聊吧。掰弯直男遭天谴啊。”
  
  “他不直。”
  
  “可他也没弯啊,”黎域谆谆善诱,“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GAY不是满大街都是,你何苦跟他过不去?”
  
  顾维淡淡看他,“袁哲很弯?”
  
  “呃……”黎域卡壳,“……你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放心吧,”顾维伏在他的耳边小声道,“如果侯一凡真是直男,我绝对不会去惹他的,相信我的直觉。”
  
  袁哲坐在对面,冷眼看着这边两个咬耳朵的男人,脸色越来越差,重重咳嗽一声,“吃不言睡不语。”
  
  顾维轻飘飘看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袁哲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是面目可憎,亏自己之前还觉得他漂亮,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如同蛇蝎啊。
  
  黎域翻白眼,“你没事吧,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
  
  “我是为你的健康着想,”袁哲给他盛一碗汤,“这个鸡是辣的,你少吃。”
  
  黎域不以为然,“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
  
  袁哲观察了一下黎域的脸色,发现确实比前几天好很多,看上去也恢复了之前神采奕奕的样子,问,“喉咙也不痛了?”
  
  “我高歌一曲给你听听?”
  
  袁哲:“……”
  
  “哦也,”侯一凡突然敲着碗大叫,“为了庆祝黎学长大病初愈,我们去酒吧狂欢吧!”
  
  袁哲一筷子摔向他的手,“吃饭的时候敲什么碗?黎域身体刚好,不能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
  
  “老古董!”侯一凡咬着筷子望向黎域,“去和大胸妹妹狂欢一个晚上,保证神清气爽百病痊愈,信不信?”
  
  黎域眼睛瞬间放光,“好……”
  
  “好个屁!”袁哲打断他,冷声,“想出去玩,可以,但是不许去酒吧,那里空气不好。”
  
  侯一凡郁闷,“那你说去哪里?不要告诉我你想去实验室和小白鼠鬼混!”
  
  袁哲望一下阳光明媚的窗外,“正好现在春暖花开,去爬山吧。”
  

作者有话要说:办公室停了一个下午的电,刚刚在楼下遇到电工,问什么时候可以来电,电工居然很惊讶地问:停电了?
我擦!都停了一个下午了好不好!

 

5

5、角姬山 ...
 
 
  黎域身体彻底痊愈后,很快就回到实验室报到,在他和顾维到来之前,椰子所已经对白纹翼甲的生物学、生态学习性有了初步的掌握,这种东西繁殖太快,科研人员必须在短时间内研究出防治方案,否则会给椰农带来严重的经济损失。
  
  周五下午的例会上,季老很严肃地给大家展示了一组椰园被肆虐的照片,众人看完后都心情沉重起来,因为椰子的种植不同于普通的经济作物,这种植物要生长十年才能挂果,如今被白纹翼甲大肆侵害一番,有的椰园甚至已经所剩无几。
  
  袁哲举手表示可以取消周末休息时间,大家全力阻击白纹翼甲,侯一凡等师兄弟纷纷附和,季老笑着挥挥手,他们只是在读的博士生,就算一天24小时泡在实验室里,又能研究出什么成果呢。
  
  黎域倚在座位上想了一会儿,“季老,重灾区必须建立封锁线,来防止白纹翼甲向内陆侵袭,并且灾区的感染体也要尽快处理,最好是将被侵染的椰子树烧掉。”
  
  季老苦笑,椰风海韵是海南岛的特色,没有椰树的海南将不再是海南,再说,领导也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处理方法的。
  
  目前采用的方法也只是用化学防治,向椰园中喷洒农药,但是众所周知,农药防治最为下乘,因为不仅会造成环境的污染,还容易加快虫害的进化,使得产生抗药性害虫。
  
  并且,白纹翼甲的幼虫生活在树干内,外部喷洒的农药很难达到树干内,于是这个方法也不是非常实用。
  
  看着众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季老拍拍巴掌,“你们小青年就不要跟我们这些老东西学深沉了,难题交给老东西来解决,你们好好享受周末吧,谈谈恋爱、泡泡美女,去吧。”
  
  大家挤在人群里往外走,侯一凡抱怨,“老东西真狡猾,先给大家看那样满目疮痍的图片,再说让我们享受周末,享受个屁啊,这不是明显不打算让我们过好日子嘛,谁还有心思享受?”
  
  顾维双手插裤袋中慢慢走在他后面,闻言冷笑,“就凭你?两杯小酒一喝你还知道什么?光记得大胸妹子了吧。”
  
  侯一凡不爽,“我就不信你不喜欢大胸妹子,旺仔小馒头摸起来很爽吗?”
  
  “咳,”袁哲清了下嗓子,“猴子,注意言辞。”
  
  四个人走的这条路上基本没有什么人,顾维轻声笑,“不管是大胸还是旺仔小馒头,你摸过么?”
  
  侯一凡昂头,“废话!老子万花丛中过,碧血洗银枪,不信试试!”
  
  顾维挑眉,“试试?”
  
  “怕了吧,”侯一凡恶劣地笑了,“老子X死你啊。”
  
  袁哲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后颈,“你给我闭嘴!”
  
  晚上吃完饭后,侯一凡和顾维在联机打游戏,黎域躺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电视,袁哲一个人忙里忙外地准备好第二天爬山所要用到的东西。
  
  擦擦额头的汗,袁哲扫一眼客厅里陈尸的三个人,郁闷了:为什么我要为你们做牛做马?
  
  黎域回过头来,直起身,插起一块芒果,“师弟,尝尝。”
  
  袁哲低头将那块芒果叼进口中,嗯嗯,味道真不错,咦,你们俩看着我干嘛?
  
  侯一凡目瞪口呆地望他半天,叹息着摇摇头,缓缓吐出一句话,“别告诉我其实你是同性恋。”
  
  “胡说什么!”袁哲瞪眼,“我恋你了?”
  
  “瞧你这小贱样儿,”侯一凡咋舌,“你见过正常男人之间喂水果的?”
  
  袁哲一愣,下意识地望向黎域,发现那厮居然也叼着牙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饶有兴趣地望向自己,黑线,指着黎域对侯一凡叫道,“是他喂的,你问我干嘛?”
  
  “哦,亲爱的师弟,我只是打算递给你,没想到你居然直接啃上来了,”黎域纤手抚胸,哀怨地蹙眉,“哎哟,真是吓死人家的小心肝了,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人家有什么龌龊无耻的企图?”
  
  袁哲觉得脑门青筋又暴起来了,咬牙,“你放心,我还没忘记跟你的夺妻之仇。”
  
  黎域洒脱地挥挥手,“姗姗已经跟我分手了,你要想要,再去追好了,这回我不跟你抢。”
  
  袁哲想抽他,明知姗姗早已经跟个大款投奔美帝国主义了还说这种话,摆明就是找抽,还不跟我抢,你抢得到么?
  
  当年闻姗姗甩掉自己跟着黎域跑掉的时候,袁哲就觉得她是脑子进水了,黎域这样的花花公子平时谈谈恋爱耍耍浪漫还可以,等要结婚过日子就得找自己这样的居家男人了,果然不到两个月,黎域就被嫌弃了。
  
  闻姗姗临出国之前还发了条莫名其妙的短信给袁哲,内容大体就是我退出了,你再回去和黎域那个王八蛋双贱合璧双栖双飞吧。
  
  袁哲横看竖看都觉得她是发错人了,自己曾经是很倾慕黎域不错,但是同学三年,他成功地磨掉了自己对他最后的一点好感。
  
  角姬山是研究所附近的一座山,海拔挺高,却不难爬,四个人花了三个多小时就从山底爬上了半山腰,这里很漂亮,里面有个美丽的淡水湖,据说是当年仙人下凡洗过澡的地方。
  
  侯一凡掰开湖边的鹅卵石,听袁哲给黎域讲神话故事,不屑地哼道,“放屁,你见过这么清澈的洗澡水?”
  
  顾维站在水边的一块鹅卵石上,低头望着前方幽深沉静的湖水,清澈的湖面将岸边人的动作映照得清清楚楚,他看到侯一凡蹦蹦跳地捉着石蟹,工装裤松松垮垮挂在胯上,随着他不停的弯腰下蹲露出内裤的带子,他的皮肤呈小麦色,在阳光的辉映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臀上一道暧昧的弧线收进腰带中,显得性感而又活力十足。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自从来到这里,他已经禁欲很久了,看着侯一凡结实的身体,有一种饿了三天的饥民看到满汉全席的感觉。
  
  “喂,顾维,看这里!”突然黎域指着水面叫起来。
  
  顾维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湖中心飘着一朵花瓣一样的东西,刚才他也注意到了,以为是花树上飘落的叶子便没有在意,疑惑,“怎么了?”
  
  黎域狂喜道,“桃花水母!”
  
  顾维一惊,再望向那里眼神明显就变了,桃花水母在自然界的稀缺不亚于华南虎,如果确定这是桃花水母的话,那么他们将有一个非常重大的发现。
  
  “什么?桃花水母?”侯一凡大叫,嗖地蹿过来,“角姬大仙带桃花哇!”
  
  他的动作太迅速,简直像头疯狂的野狗,顾维被他吓了一跳,脚下一个没有站稳,被鹅卵石滑了一下,整个人后仰着往水里跌去。
  
  说时迟那时快,侯一凡一把抱住他的细腰,用力一甩,两个人就紧抱着滚到了湖边。
  
  袁哲和黎域正在寻找可以载人的小船,一回头,看到岸边抱在一起滚走的两个人,囧了。
  
  侯一凡腰上用力,稳住身形,发现自己正以一个非常淫/秽的姿势压在顾维身上,“呃……”
  
  这个男人的小腰真细,这个男人的小脸真白,这个男人的小嘴真他妈诱人……薄薄的,粉粉的,润润的……
  
  顾维被摔得头晕目眩,好心情一扫而尽,怔了半晌发现那家伙在对着自己的脸十分认真地发呆,抓狂,“你还不滚起来?”
  
  侯一凡如梦初醒,连忙松开手滚到一边,抬手摸摸嘴唇,神情十分诡异。
  
  顾维不管他,兀自拍拍身上的泥土爬了起来,望向黎域,“你们找到船了么?”
  
  黎域摸摸下巴,“船是没有,不过……嗳,师弟,你会法术么?吹口仙气让芭蕉叶变成小船吧。”
  
  袁哲:“……”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有必要说一下,猴子是攻。

 

6

6、采蜂蜜 ...
 
 
  没有船过去,侯一凡提议扒了衣服游过去,被袁哲否决,因为黎域刚刚克服水土不服,身体还挺虚弱,这水看着清澈,实际上并不是很干净的。
  
  黎域道,“我没事,既然有桃花水母生长,那说明这里的水质非常好,应该没有什么有害物质。”
  
  袁哲淡淡道,“这倒不是问题,回去之后上报研究所,让所里再派人过来好了,不过我有个疑问,海南从来没有发现过桃花水母,为什么现在会突然出现?”
  
  “这个简单,”黎域环顾了一下天空,指向那些时不时疾驰而过的飞鸟,“应该是飞禽携带来的,落到水中繁殖开来。”
  
  四个人抬头望向天空,侯一凡突然指着旁边的大树尖叫一声,“嗬……好东西!”
  
  众人望去,看见一个半大的单片蜂巢挂在树上,只有十几只蜜蜂绕着它飞舞,袁哲忙拉着黎域缓缓后退,小声道,“猴子,退回来!”
  
  “退?怎么可能?”侯一凡提提裤子,一脸兴奋地摸到旁边一块巨石上,回头道,“现在野生蜂蜜那么贵,咱们这一趟可没白来。”
  
  袁哲低声吼,“那是马蜂,不产蜜的,你捅了准挨蛰!”
  
  “操!害我白高兴一场!看我不我点把火焚了丫的,”侯一凡咒骂一句,从石头上跳下来,撅着屁股在地上捡干树枝。
  
  突然顾维望着那个蜂巢若有所思道,“不,这不是马蜂,应该是蜜蜂科的一种。”
  
  “嗳?”侯一凡停住脚,抬头看,“蜜蜂?”
  
  黎域也走近了观察半天,摸着下巴笑道,“猴子,你有福了,这是大排蜂,我国西南部常见的野生蜂种,这种时候正好采荔枝蜜或龙眼蜜,很有价值哦。”
  
  侯一凡立马又兴奋起来,将怀里的干树枝一扔,轻松地爬到巨石上跃跃欲试,“嘿,老子不管它是什么蜂,只要产蜂蜜,老子就一定要干上它一票,袁哲,把我的外套扔给我。”
  
  袁哲抓狂,“你疯了?大排蜂野性难驯,有毒的!”
  
  “胆小的滚一边去,”侯一凡不屑,“老子这辈子割的蜂巢比你吃的蜂蜜还多,你们仨离远点保护好自己,被蛰疼了别来找我哭。”
  
  袁哲气急败坏地叫,“这个蜂巢太大,至少得有上千只排蜂,你解决不了!”
  
  侯一凡胸有成竹,拍拍胸口道,“放心,前几天刚下一场大雨,现在天气好不容易放晴了,工蜂都要上班的有木有?剩下这几只看护蜂还不够我一把捏的,等着瞧吧。”
  
  袁哲气极,刚要骂他,突然发现黎域将外套顶在头上,把防水背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将空背包和侯一凡的外套都扔给他,顿时怒了,“黎域你找死?”
  
  “嘿嘿,我也想吃蜂蜜了,”黎域仰起头,露出外套下灿烂的笑脸。
  
  可是袁哲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劣,怒道,“你想吃我回去买一百斤给你吃!”
  
  “我想吃野生的,自己亲手割的。”
  
  “你急着吃了寻死?”袁哲没有办法,只得从背包中找到之前准备以防万一的蛇药,又让他们等等,自己去湖边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菊花,只好采了几株蒲公英的叶子,才对侯一凡没好气地叫一声,“动手吧,小心点。”
  
  侯一凡让顾维躲到袁哲旁边去,留下明显身手矫捷一点的黎域,捡起一根稍微有些新鲜的树枝,从树下慢慢爬到蜂巢附近,用报纸引燃,顿时有很多烟飘了出来,他转身,将树枝递给站在巨石上的黎域,“你来熏,我动手。”
  
  黎域接过树枝,放在蜂巢下,浓烟将蜜蜂熏得飞了出来,在烟雾中辨认不出方向,侯一凡嘴里叼着匕首,嗖地一下蹿了上去,一把抱住树干,两腿蹭两下,就爬到蜂巢上方,飞快地割下蜂巢,两腿松开,整个人利落地从树上落下,在地上滚了两圈,顺手将蜂巢塞进空背包,拉上了拉链。
  
  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爬起来叉腰狂笑,“看,我就说吧,老子专业的!”
  
  “专业个屁!还不快跑!”袁哲怒吼,蜂巢中看守蜂的数量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黎域离得最近,等蜜蜂适应了浓烟,立马一窝蜂上去把他围住,袁哲一看情况不妙,冲上去拽着黎域就跑。
  
  没想到这窝大排蜂的蜜源不远,很快就见西南方黑压压的一片小东西飞了过来,顾维眼尖,大叫一声,“你把蜂王放哪儿了?”
  
  侯一凡傻眼,“蜂王?”
  
  “我操!”顾维气得爆粗口,冲上去从他手里抓过背包,拽出蜂巢,从王台里将蜂王抓出来放生,说着拽起侯一凡就跑。
  
  说话间大批蜜蜂已经飞至眼前,四个人撒腿狂奔,幸好旁边就是角姬湖,这时也管不得干净不干净,扑通扑通地都跳了进去,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侯一凡憋了半天,觉得蜜蜂该走了,噗地钻出水面,刚要大笑,突然间黑压压一片又飞过来,大惊,“操你大爷呀,怎么还没走?”
  
  顾维浮上水面,叫,“侯一凡,进水!”
  
  “老子跟他们拼了!”侯一凡双手在水面扑腾,用力抡起一个巨大的水花砸过去,大吼,“水遁水龙弹之术!”
  
  “遁你妹!”顾维抓狂,游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水底摁,侯一凡还挣扎着要去火拼,被顾维不分由说按进了水里。
  
  蜜蜂在湖面上转悠半天,找到蜂王后渐渐飞走,黎域从水底钻出来,笑骂,“猴子,你他妈就这技术还叫专业?”
  
  袁哲从不远处游过来,“猴子,你们那边怎么了?”
  
  侯一凡奋力踩着水,扑出一个一个大水花,“顾维腿抽筋了!”
  
  另外两个人一惊,这个角姬湖虽然清澈,但是水却不浅,虽然上层的湖水经过太阳照射变得温暖,但是下层的湖水却还很凉,顾维水性不好,把侯一凡摁进水里没多长时间就小腿抽筋了。
  
  在水里胡乱扑腾了两下,却无法阻止身体的下沉,正在慌乱间,感觉一个温暖的身体从后面抱了上来,侯一凡从背后单臂搂住他的头部,将他从水中托起,夹着他慢慢往湖边划去。
  
  角姬湖很大,黎域和袁哲游过来,一起游了几十分钟,才将顾维拖到对岸。这里和摘蜂巢的地方离得很远,估计排蜂们不会再追过来,四个人才放下心,坐在岸边休息。
  
  顾维在水中溺的时间不长,但喝了不少水,坐在石头上不断地吐水。
  
  侯一凡蹲在石头底下整理那个蜂巢,背包虽然号称防水,但是蜂巢仍然有些湿了,所幸没有大问题,外面白花花的、里面黄澄澄的,看着很诱人,侯一凡越看越高兴,抬头笑着望向看顾维,“回去烤蜂蜜核桃饼给你尝尝,嗳,你怎么跟个水壶似的,到底喝了多少?”
  
  “你还好意思说,咳咳咳……”顾维没好气,勉强瞪他一眼,“还不是都怪你个废物……”
  
  侯一凡看着他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子,突然呼吸一窒,顾维被水淹得眼睛红彤彤的,又羞又怒地一眼瞪来,竟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不禁看得痴了。
  
  “看什么看?”顾维吐了半天水,心情极度不爽,将湿漉漉的头发抹开,露出病态苍白的脸颊和越发凄艳的嘴唇。
  
  “那个……”侯一凡舔了舔嘴角,突然把大蜂巢塞到他面前,“这个送你!”
  
  顾维现在看见蜂巢就添堵,“我不要!”
  
  “爷给你是眼里有你,懂不?”
  
  “你给我滚一边去,别在我旁边转悠。”
  
  “你要嘛要嘛,人家的一片心意啊!”
  
  “滚!”
  
  “操!老子就要送给你,你敢不要?揍你啊!”
  
  “畜生你要造反?”
  
  那边,袁哲和黎域正在把身上的湿衣服都脱下来铺在石头上晒干,看到这边把一个大蜂巢推来推去的两个人,囧了,袁哲叹气,“猴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蜂巢里的蜜是会把蜜蜂引来的。”
  
  “呃……”侯一凡反应过来,立马把蜂巢往背包里塞,塞完了拍拍背包,笑道,“怕什么,这群小东西再生猛也生猛不过小爷我,还不是被一把火端了老巢?”
  
  “回去后,蜂蜜分我一半,”黎域不客气地说,他刚才在逃亡的时候被蜜蜂蛰了两下肩膀,长了几个红斑。
  
  袁哲给他把毒针拔出来,然后将蒲公英嚼烂了敷上去,肩膀上糊得绿惨惨的一片,看上去挺惨不忍睹。
  
  “呃,黎学长,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也太弱了,刚刚那么一大群蜜蜂追着我,都一口也没蛰到,你怎么就给蛰成这个德行了?”侯一凡凑过来,往黎域的肩膀上看了一眼,皱起脸一脸鄙视。
  
  “滚远点,”袁哲推开他。
  
  侯一凡一举摘得蜂巢,心情大好,蹲在旁边嘿嘿傻笑。
  
  袁哲对他无语,“把湿衣服脱下来吧,这么穿着容易感冒。”
  
  “哦,对,”侯一凡弯腰脱衣服,将湿T恤铺在袁哲旁边的巨石上,完了突然爪子摸上了袁哲的肩膀,□地一摸再摸,“啧啧,没看出来你小子肌肉还不错哈。”
  
  黎域闻言望过去,只见袁哲赤膊站在湖边,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在阳光下看上去健康又富有光泽,结实的肌肉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水珠从他的发梢滑落,沿着肌理分明的腹肌一路滑下,消失在黑色的紧身内裤中。
  
  不禁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却贪恋地舍不得转开目光。
  
  袁哲甩开侯一凡,被黎域赤/裸裸的目光看得有些尴尬,疑惑地望过去,“看什么?”
  
  “没、没……我什么都没看!”黎域慌乱地转过目光,突然发觉自己这样有些欲盖弥彰,遂脖子一扭,恶劣地笑,“小师弟身材确实不错,从了师兄吧,师兄给你买花内裤。”

 

7

7、脱光光 ...
 
 
  袁哲白他一眼,不理他,如果回到六年前,黎域这么调戏他一句,他准会心跳加快脸红脖子粗,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袁哲觉得自己要是再相信他这些不三不四的话,那就是白吃这么多年的饭了。
  
  侯一凡光着膀子跳到黎域面前,“黎学长,看我身材怎么样?包养我吧,我能打能扛能奶能驱散,职业种马,专业暖床,大品牌,品质保障!”
  
  黎域捏起他的下巴,左打量右打量,“太黑了,PASS!”
  
  “我操!这叫健康肤色!”侯一凡随口就骂,被黎域一把拧住脸蛋,左三圈,右三圈,大哭,“啊啊啊,松手啊……”
  
  黎域狞笑,“老子也是你能操的?”
  
  侯一凡被拧得哇哇乱叫,“我不敢操了,不敢操了……您老大富大贵,只有袁哲能操……啊啊啊,疼啊……”
  
  袁哲无语,“关我什么事?”
  
  顾维看不下去,走过来,“教训教训就得了,还拧上瘾了?”
  
  黎域松开手,冷笑,“想操/我?装根熊鞭都没用!”说着一脚踹在侯一凡屁股上,“滚吧。”
  
  侯一凡屁滚尿流地滚到顾维身后,抹着眼泪哭诉,“小维,域域欺负我……”
  
  顾维瞥他一眼,冷笑,“你也真有创意,想操黎域?”
  
  袁哲叹气,“你们有完没完?到底要少儿不宜到什么时候?”
  
  “就你认真,”黎域挑眉笑道,“在场的各位都是平均年龄29岁的老男人,哪一个是少儿了?”
  
  侯一凡指着自己的鼻子冲过去,“我是!我是!”被顾维一脚踢飞。
  
  阳光很强烈,衬衫很快就晒得半干,袁哲把自己和黎域的牛仔裤翻过来再晒,扭头看到顾维还坐在树底下发呆,忍不住道,“顾学长,你的衣服不用晒晒?”
  
  顾维摇头,“没事,我不介意。”
  
  “我介意!”侯一凡不怀好意地狂抖眉毛,“我们都被你看光光了,却看不到你的,很亏嗳。”
  
  顾维没好气,“没人要看你的!”
  
  “可是我要看你的呀!”侯一凡又抽风了,一把将顾维扑倒,摁着他边扒衣服,边无耻地大叫,“啊啊,小维维你好热情啊……哦哦……不要嘛……呀咩呆……噢噢噢……骑摸鸡……”
  
  顾维大怒,开始拼命挣扎,“侯一凡你个畜生放开我!操你祖宗!啊,你摸哪儿?”
  
  但是侯一凡就是个野性未训的猴子,看着个子不大,却一身腱子肉,顾维被压住了就再也翻不了身,只能憋红了脸破口大骂,偏偏侯一凡一张脸皮三尺厚,看他骂得越狠越是兴奋起来。
  
  没几分钟,顾维身上的黑色衬衫就被扒了下来,露出白皙的皮肤,侯一凡再接再厉开始扒他的裤子。
  
  看两个半裸男抱着在草地里滚来滚去,袁哲站在旁边,嘴角高速抽搐。
  
  黎域幸灾乐祸地观战,笑得几乎抽过去,整个人都趴在了袁哲肩上,“哈哈哈,没想到猴子还是个小鬼畜,哈哈哈,顾维阴沟翻船了……”
  
  顾维被压在地上,紧紧抓着裤带,双腿乱蹬,吼,“畜生,我要杀了你!”
  
  “嘎嘎嘎,小维维你就从了老子吧,老子技术很好的哦……”侯一凡嚣张地狂笑,双手一用力,将他裤带扯开,接着就要褪下裤子,突然动作止住了。
  
  “嗳,怎么了?”黎域一愣。
  
  只见侯一凡不知道看到什么,脸色明显囧了一下,默默地给他把裤子穿上,拍着他的脸强笑两声,“别哭了,爷今天不宠幸你!”
  
  袁哲也惊讶,顾维哭了?
  
  “放屁,谁哭了?”顾维大叫,飞快地扣好皮带,突然一翻身,爬起来一脚将侯一凡掀翻在地,凶狠地踹了上去,“我叫你嚣张!我叫你张狂!我叫你无法无天!”
  
  侯一凡猝不及防,被踹得满地打滚,鬼哭狼嚎,“饶了我,我错了,我错了……顾维顾学长,顾大爷,顾爷爷,顾奶奶,我的小姑奶奶嗳,别踹了,断了断了……”
  
  顾维踹人很阴毒,专捡又疼但不容易出事的地方往死里踹,几下就把侯一凡踹得痛哭流涕。
  
  黎域拊掌赞叹,“真乃纯爷们也!”
  
  袁哲大囧。
  
  侯一凡双手捂脸在地上夸张地打着滚,手指却悄悄分开,从指缝偷看他,只见顾维赤着上半身,胸口还带着刚刚被他抽风抓出来的血痕,眼角嫣红,神情强悍得如同个暴君一般,却让侯一凡莫名其妙地觉得很可爱,因为刚刚扯开他裤子时看到的景象实在是太违和了。
  
  顾维踹累了,一脚把他踢远,坐在树底下生闷气。
  
  侯一凡叽里咕噜滚到袁哲他们旁边,爬起来甩甩头发又是好汉一条,坐在黎域脚下嬉皮笑脸,“黎学长,你跟顾维住在一个房间,没见过他的果体?”
  
  黎域蹲下来抚摸他的头发,笑嘻嘻道,“刚才看到什么了?把你吓成那样,难道顾维没穿内裤?”
  
  “他穿了,”侯一凡看一眼不远处的顾维,嘿嘿嘿笑了起来,“顾维今年30岁了吧?”
  
  “嗯,跟我同年,”黎域想了想,突然恶毒地猜测,“他不会是勃/起了吧?唉,单身的成年男人嘛,别大惊小怪,难道你勃不起来?”
  
  侯一凡怒视他,“你才勃不起来!给个软妹子,老子勃得比谁都欢!”
  
  “啧,开个玩笑而已,真不可爱,”黎域撇撇嘴,三八兮兮地凑过来,“他真的勃/起了?没这么杯具吧。”
  
  “当然不是!”侯一凡望向顾维的下半身,摸摸下巴,笑得十分下流,“我只是没想到顾维居然穿的是卡通内裤,扒了西装裤里面居然是条粉色的猴子内裤,真让我有负罪感,好像欺负了小朋友。”
  
  “呃……”黎域无语,他和顾维认识很多年,当然知道顾维各种不为人知的爱好,这个男人表面上看冷静严俊像个科研精英,而实际上,唉,他内心深处隐隐荡漾着的少女情怀最初也给了黎域不小的冲击。
  
  “不过……”侯一凡小声道,“却神奇性地戳中了我的萌点。”
  
  “嗯?”
  
  侯一凡突然双手托腮,闭眼嚷,“我觉得好可爱啊!!!”
  
  黎域倒塌。
  
  袁哲拎着镰刀去林子里转了一圈,背着一包荔枝回来,“我们来早了,红毛丹和芒果都没有成熟,只有这个能吃,尝尝吧,你们在N城吃不到这么新鲜的。”
  
  这段时间,顾维把侯一凡蹂躏了个够本,闻言一扭头,“畜生,拿去洗洗。”
  
  侯一凡屁颠屁颠地捧着荔枝去湖边漂掉上面的灰尘,捧回来,对袁哲道,“现在阴历三月,没有椰子么?”
  
  “都是高种,树边没有什么可以踩的地方,够不到。”
  
  “切,真没用,”侯一凡站起来,从他手里接过镰刀,“还没有我摘不到的东西,在哪儿呢,我去。”
  
  袁哲带路,“我们一起。”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黎域用力将荔枝种子吐得老远,对顾维笑道,“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我怎么觉得他闹得我头疼。”
  
  顾维低头剥着荔枝壳,淡淡道,“那你看上袁哲哪一点?”
  
  “我们不一样,”黎域认真地说,“我喜欢袁哲六年了,这期间从来就没有变过,你和侯一凡才认识几天?”
  
  “你说的对,”顾维点点头,“你和我们确实不一样,甚至你都算不上严格的同性恋,可是我却是非男人不可,侯一凡和我接触的那些男人不一样,别看他口花花,实际上纯情得很,我已经受够了见面就谈上床、下床就路人的交往了,我想找个单纯的男人,好好过一辈子,而侯一凡没入过这个圈子,没有沾染那种只谈性不谈爱的习气,他很符合我的要求。”
  
  黎域叹一口气,想了半晌,突然道,“那按你的说法,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更好的,就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他咯?”
  
  “怎么会?”顾维淡淡反驳。
  
  黎域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什么问题,转念又想,自己还是一堆烂摊子呢,哪管得了别人,只是在心里小小地希望侯一凡□一点,别轻易就掉进顾维的掌心,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厚道人,在同性恋的圈子里混久了,哪天渣起来把侯一凡吃干抹尽一脚踹开都有可能。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袁哲和侯一凡拎着几个大椰子走回来,黎域咋舌,高种椰子树至少也得二十米吧,侯一凡是什么体质,这个都能摘下来?
  
  袁哲看出来他的疑问,笑道,“别惊讶,猴子会爬树这是天性。”
  
  “操!”侯一凡笑着打他一拳,“有你这么夸人的?”
  
  袁哲和他打闹一会儿,拿起一个椰子,将基部的厚皮削掉,用匕首剜开一个萌发孔,递给黎域,“尝尝,海南特产,非常解渴的。”又削了一个递给顾维。
  
  喝完了椰汁,黎域将椰子壳放在掌心抛着玩,笑道,“这个东西可以带回去当球踢。”
  
  袁哲笑笑,“这个里面还有个好东西,等回宿舍做给你们吃。”
  
  四个人吃吃喝喝渐渐的天就黑了,从背包中找出帐篷,在湖边扎营,当地的大学生常来这里露营,所以很熟悉,附近也没有什么猛兽,袁哲拿出硫磺,和侯一凡分头洒在帐篷外,然后生了篝火,四个人围着篝火喝啤酒吃烧烤,玩的相当惬意。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采蜂蜜的行为会破坏生态平衡,童鞋们在野外看到类似行为要及时制止,当然,前提是保护好自己,严重蜂蜇也是会死人的……

 

8

8、遇蛇 ...
 
 
  酒至半酣,黎域酒意上头,拎着啤酒罐和袁哲碰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学生时代的往事。
  
  袁哲眼神也有些迷离,怔怔地看着坐在旁边的男人,火光映红了他的脸,三十岁男人的皮肤没有少年那般粉嫩,但是却有着岁月沉积下来的成熟的味道,让人看着很舒服。
  
  也许是热了,黎域扯开衬衫的纽扣,露出清俊的锁骨和脖子上挂着的细银链,袁哲怔怔地看着那个熟悉的戒指,觉得十分刺眼。
  
  “后来,你执意不肯考徐老的博士,老人家很伤心,”黎域有些忧伤地说,“他那么器重你……”
  
  “呵呵,”袁哲苦笑,“那时候不懂事,并且又跟你出了那档子事。”
  
  黎域淡淡地笑,轻声问,“那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你也是受害者呀,我一走了之,你一个人在院里日子也不太好过吧。”
  
  “那有什么?”黎域大咧咧,“我在生科院待了近十年,谁敢说我半句不是?不想毕业了是不是?”
  
  见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嚣张,袁哲宠溺地笑了,自己的担心看来都是多余,以黎域的个性怎么会亏待了自己?
  
  黎域拍拍他的肩膀,“别往心里去,男人嘛,哪能被这点磕磕碰碰绊住了脚?”
  
  对面顾维去不远处解决个人问题,侯一凡一个人坐着无聊,醉醺醺地晃过来,坐在袁哲旁边,“你们俩在嘀嘀咕咕些什么?说出来给我开心一个。”
  
  黎域洒脱地笑“没什么,就是回忆了一下当初年少轻狂的一夜。”
  
  “吼!”侯一凡顿时来了精神,一把搂住袁哲的脖子,哥俩好地晃来晃去,“给哥说说,你们俩那晚上是怎么翻云覆雨的?”
  
  袁哲被他勒得难受,推开他,“一边去,好奇心这么旺盛干嘛?”
  
  “嘿嘿,说说嘛,咱们这大晚上的,也没个A片看,听个色/情故事还不行?”
  
  袁哲没好气,“你他妈才色/情!”
  
  黎域笑笑,“怎么说呢,唉,那天晚上是袁哲生日,当时袁哲喝醉了,敬了我一杯酒,为我流了一滴泪,叫了我一声好哥哥……”
  
  “噗……”袁哲嘴里的啤酒全喷了出来,扭头大叫,“你胡说八道什么?”
  
  “人家说的句句属实,”黎域可怜巴巴地眨眨眼睛,委屈地说,“哲哥哥,你不打算认账吗?”
  
  侯一凡嘴巴张成了O型,半晌才幽幽回过神来,望向袁哲,肃然起敬,举起啤酒罐,道,“哥们,咱们同学三年,我都没看出来你这深深的少女情怀,天天拿你当纯爷们看,真是委屈你了,哥向你道歉。”
  
  “道个屁!”袁哲恼羞成怒,夺下他的啤酒罐摔到地上,“让你试试我爷不爷们?”
  
  侯一凡夹紧小菊花后撤三米,大叫,“哲哲请自重!我喜欢大胸脯大屁股的软妹子!”
  
  “去死!”
  
  侯一凡捧着大脸荡漾,“不要对我娇嗔,我会忍不住冲动的!”
  
  袁哲爬起来追上去要揍他,正在拉拉扯扯间,突然听顾维一声大叫,侯一凡嗖地一下从袁哲手底滑出去,直奔顾维那边而去,“怎么了?”
  
  黎域听顾维的声音中透着惊慌,不禁担心起来,他们俩是常年待实验室的,不像那两个人富有野外生存经验,大晚上在野外遇到点什么,很容易因为惊慌失措而酿成祸事,忙往那边跑去。
  
  跑到离顾维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前面侯一凡突然停住了,做手势止住后面的两个人,袁哲好像也看到了什么,忙一把按住黎域,让他不要动。
  
  黎域从他的肩头望过去,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见顾维前方不远处的地上,一只差不多一米长的蛇正警惕地与他们对视,薄薄的嘴中不停地吐出猩红的小舌。
  
  顾维吓得已经开始抖了,小声问,“侯一凡,怎么办?”
  
  “别说话,也别动,”侯一凡柔声道,“这种蛇我们海南很常见,没毒的,看我逮来给你煮个大补汤。”
  
  “不、不要逮了,你把他赶跑……”
  
  “不用怕,我逮过的蛇比你吃过的肉都多,你别动啊,把它吓跑了我揍你哈。”侯一凡的语气无比的轻松,回头对袁哲打了个手势。
  
  袁哲知道他的意图,让黎域站在原地不要动,他拿着大号的手电筒慢慢摸上去,但是蛇是用红外线巡视的,一下子就发现了他的动作,上半身嗖地直了起来。
  
  袁哲见意图暴露,猛地把手电筒开到强光,准确地照向蛇的眼睛,强光让蛇刹那间蜷缩起来,侯一凡脚尖一提,将一根两只粗的树枝踢到掌中,握紧了凶狠地冲了上去,用力按住蛇的头部,蛇觉到了疼痛,蛇尾摆了起来,侯一凡揪住它的尾巴,用巧劲一甩,就将它的脊柱摇散,这蛇再也回天乏术。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黎域在后面看的几乎痴了,侯一凡将蛇扔到地上,大步走过去拉住顾维,发现他的手竟然冰凉,不禁失笑,“喂,你们遗传学的精英要不要这么没用啊?”
  
  顾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侯一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怕个毛啊,以后跟着我混,这种小畜生嘛,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正在说着,突然余光扫到袁哲在将蛇尸挑起来,忙叫道,“你要干嘛?”
  
  袁哲用树枝挑着蛇尸往篝火边走,“把它烧掉。”
  
  “烧什么呀,带回去炖汤喝,咱们师兄弟多长时间没吃蛇肉了?”
  
  侯一凡扑上去想要抢,袁哲加快脚步,跑到篝火边,连蛇带树枝一起扔到了火中,顿时有皮肉被烧焦的气味传来。
  
  “哎呀,”侯一凡惋惜地看着篝火,抽抽鼻子,“好香……”
  
  袁哲瞪他一眼,“季老教过你这种蛇也能吃?”
  
  “怎么不能?要是季老在这里,他吃得比谁都欢!”侯一凡没好气,“上回跟老师在武夷山逮到的那条银环,要不是有爬行动物研究所的王八蛋在,老师早给炖了,哪儿轮得到他们?”
  
  顾维慢慢走回来,去撒个尿结果遇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背运了,幸亏之前已经尿完,不然准得尿裤子,结果黎域递过来的啤酒,喝了一大口压惊。
  
  黎域坐在篝火边,用树枝戳着里面烧得噼里啪啦的蛇尸,皱皱眉头,“猴子,你确定这蛇没毒?我怎么看着像蝮蛇?”
  
  “呃……”侯一凡一顿,瞄一眼静坐在旁边的顾维,小声道,“那就是蝮蛇。”
  
  黎域大惊,“你刚才不是说没有毒?”
  
  侯一凡一脸坦然,摊手,“咬不到你当然没有毒了。”
  
  黎域黑线。
  
  顾维看向侯一凡,眼神变了变,没有说话。
  
  春天的蛇最凶横,因为经过了好几个月的冬眠,它体内的能量都消耗得差不多,急需补充能量,所以这时就会变得攻击性极强。
  
  袁哲又丢了几根木头到篝火中,对其他人道,“晚上方便的时候不要离帐篷太远,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避讳的。”
  
  “就是!”侯一凡挤兑顾维,“撒个尿还跑那么远,怕我们看?不要告诉我其实你是个妹子。”
  
  顾维一皱眉头,没有说话,刚才那事把他吓坏了,到现在都惊魂未卜,慢慢喝了一罐啤酒之后,就钻进帐篷,对袁哲道,“我先睡一会儿,到我守夜的时候叫我。”
  
  袁哲微笑道,“你放心地睡吧,我和猴子轮流守就可以。”
  
  夜渐渐深了,黎域却毫无睡意,在帐篷里躺了半天,又爬起来,看到袁哲一个人坐在篝火旁玩手机,高瘦的背影看上去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想起前几年自己做的种种傻事,黎域叹一口气,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睡不着?”袁哲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黎域接过来,拧开盖子喝一口,点头道,“好几年没有露营了,不适应。”
  
  “呵呵,”袁哲笑起来,“这也是正常。”
  
  山上的夜晚还是挺冷的,黎域将外套裹紧,缩了缩脑袋,还是觉得冷,袁哲将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跟我靠近点,这样还暖和。”
  
  黎域白他一眼,“别趁机吃我豆腐,不知道现在孤男寡男也不安全了吗?”
  
  袁哲无语,“这有什么关系,我们俩又都不是同性恋。”
  
  “谁说的?”
  
  袁哲呼吸一窒,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抿一下嘴唇,慢慢道,“你的意思是……”
  
  黎域挑眉,笑道,“虽然你交过女朋友,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双性恋?所以为了你师兄我的清白着想,我还是离你远一点吧。”
  
  袁哲觉得就像一个大冰块直接塞进了肚子里,五脏六腑被冻得冰凉,没好气道,“那我也离你远一点吧,虽然你抢了我女朋友,但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双性恋?”
  
  “我不是双性恋,”黎域认真的说,“我喜欢一个人喜欢很多年了。”
  
  “哦,我知道,闻姗姗嘛,”袁哲前倾着身子往篝火里放木头,随口道,“让你爱到死去活来,千方百计都要从我手里抢走,我知道的。”
  
  黎域坐在袁哲背后的阴影中苦笑了一下,涩声,“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猴子杀蛇属于高难度动作,非专业人士请勿模仿。

 

9

9、山中春夜 ...
 
 
  袁哲将篝火重新弄旺,回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没听到就算。”
  
  袁哲囧,看着黎域脖子上挂着的指环,忍不住问,“干嘛带姗姗的戒指?”
  
  黎域怒道,“什么姗姗?叫这么亲热干什么?考虑一下人家前男友的感受。”
  
  “呃……”袁哲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声道,“我也是他前男友啊。”
  
  “你是前前男友,我是前男友,有的比么?”
  
  袁哲不怕死地问,“有什么不同?”
  
  黎域露出朽木不可雕也的愤怒表情,“0.01和0.001一样吗?”
  
  袁哲:“……”
  
  黎域得意地挑了挑眉,抓起脖子上的戒指,肉麻地放在唇上亲了一下,“这是我心上人的东西,带在身上可以辟邪的。”
  
  这话袁哲怎么听怎么刺耳,苦笑道,“不过,咱俩品味还挺像的,我喜欢小红,你也喜欢小红,我喜欢闻姗姗,你也喜欢闻姗姗,还偏偏我都争不过你……”
  
  “哎哎,说话注意点,”黎域没心没肺地嚷嚷,“什么叫你喜欢闻姗姗,我也喜欢闻姗姗?说的就跟我故意去喜欢你喜欢的人似的。”
  
  “呃……”袁哲无语,嘴角抽搐着说,“这么说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有个屁意思啊,”黎域白他一眼,“你脑补得太过了,我还做不出这么凶残的事情。”
  
  袁哲看着他飞扬跋扈的样子,腹诽:你只会做得更加凶残而已。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黎域渐渐有了睡意,坐在那里像小鸡啄米般脑袋一点一点的,袁哲黑线,手掌轻轻拢住他的后脑,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上,黎域咕嘟了一句什么,头一歪,彻底睡了过去。
  
  暖暖的呼吸扑在耳边,袁哲被他吹得耳朵痒痒的,转头仔细观察着他的脸庞。
  
  黎域五官俊美,眉目如画,下唇丰满莹润,此时微微张开,在火光的照映下嫣红欲滴,竟像是在索吻一般。
  
  发现身上的那股邪火,袁哲舔舔嘴唇,感觉春天真的到了。
  
  山中的凌晨是非常冷的,黎域觉到了寒意,情不自禁地开始往袁哲的怀里钻,袁哲正襟危坐,心如擂鼓,不敢低头去看怀里那个诱人的小东西,外表淡定内心泪流满面地仰望天空,在心底咆哮:
  
  不要钻了湿兄!再钻我的人性就要泯灭了!!!
  
  好不容易忍到东方泛起鱼肚白,黎域已经从礼貌地靠在他的肩上变成大半个身子都横在他怀里的姿势,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了他温暖的腹部。
  
  敏感部位被温热的呼吸有节奏地刺激着,袁哲觉得自己这么忍一个晚上定力实在是太卓越了,再这么忍下去似乎有点不太人道,就在他终于决心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侯一凡醒了。
  
  只听帐篷里爆发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身后树林里大片飞鸟呼啦啦地惊起,然后帐篷猛地被撕开,一个裸男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抱头尖叫着直奔远方去了。
  
  黎域被惊醒,正在揉睡眼,一抬头就看到裸奔而去的侯一凡,刹那间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清醒了,瞪大眼睛,颤抖,“这这这……”
  
  目送他消失在晨雾中,惊悚地转头望向帐篷,见里面动了几下,顾维气定神闲地边扣扣子,边钻了出来,见到以常青藤缠梅花树姿势石化的师兄弟,从容地打声招呼,“你们一夜都没睡?”
  
  “你你你……”黎域慌不择言,有一种撞破别人奸情的感觉。
  
  “嗯?”
  
  黎域指向侯一凡逃窜的方向,“他他他……”
  
  袁哲叹一声气,头疼地望向顾维,“你怎么和侯一凡睡一个帐篷里去了?”
  
  “我不知道,早上醒来他就躺在我旁边,”顾维淡定地说,然后将话题抛回他们身上,“倒是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
  
  袁哲低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黎域整个人都坐在了自己身上,本来还是小鸟依人地伏在身前,现在倒好,双腿豪放地缠在自己腰上,两手抱住自己的脖子,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少儿不宜。
  
  “咳、咳……”袁哲狂咳嗽,“你先下来。”
  
  “不要!”黎域小腰淫/荡地扭了两下,嗲声,“天亮了就不认账了么?”
  
  “咳咳咳……”袁哲觉得自己可能地气管炎了,清了下嗓子,瞄一眼抱臂站在旁边一脸玩味的顾维,严肃道,“不要告诉我被闻姗姗甩了之后,你的后遗症就是变成了同性恋。”
  
  黎域千娇百媚地撅起嘴,“亲我一下,就为你做同性恋。”
  
  “咳咳咳咳咳……”
  
  两个人正在拉拉扯扯,就听侯一凡惨叫着从远处裸奔而来,背后跟着黑压压一大群蜜蜂,袁哲扯起黎域就往湖边跑,吼,“你怎么又惹他们了?”
  
  “操他大爷呀,这群小畜生居然记仇!”侯一凡惨叫着直奔角姬湖而去。
  
  四个人再次被蜜蜂逼得下饺子一般跳进湖里,当时顾维正蹲在湖边洗脸,感觉背后一阵风袭来,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被侯一凡抱着扑通一声跳进湖里,大叫,“怎么……”
  
  “别说话,憋气!”侯一凡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按着顾维往水里遁去。
  
  袁哲在水底憋了一会儿,觉得清晨的湖水比午后的凉多了,担心黎域会出什么事,忙往他那边划去。
  
  刚一靠近就被黎域一把抓住了,袁哲担心他出事,忙抓紧他的手,结果黎域什么事都没有,反而向自己靠了过来。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袁哲正在疑惑着,就发现他的目标竟然是自己的嘴唇,顿时感觉大脑有些不够用了。
  
  怔怔地看着黎域的嘴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吻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袁哲大惊,一把推开他,在水的作用下,两个人一下子分得老远,袁哲终于憋不住,双腿动了两下,浮上水面,大口喘气。
  
  黎域也浮了上来,喘两口气,跟只偷了腥的猫一样笑嘻嘻地看着他。
  
  袁哲大吼,“你干什么?”
  
  黎域笑容僵了一下,一脸无辜地解释,“我看你突然靠过来,以为你没气了,过来求救的。”
  
  袁哲:“……”
  
  黎域一扁嘴,受伤地说,“一直受你照顾,还想终于有机会可以帮助你一次,却没想到被你……”
  
  此时蜜蜂都已经退走,初升的太阳发出万丈金光,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整个湖面,满湖金光随波荡漾,十分艳丽。
  
  黎域抹开湿漉漉的额发,露出白皙的脸庞,神色忧伤地漂在湖中,身上的白衬衫被水浸湿,贴在身上,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袁哲失神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刹那间竟然有一种满湖艳色只为他绽放的错觉。
  
  讪讪道,“对、对不起,我、我想歪了,我向你道歉。”
  
  黎域幽幽地看他一眼,委屈地双手捂脸,嘤嘤嘤地抽泣起来。
  
  袁哲心里一疼,觉得自己真他妈不是东西,把人家好心当成驴肝肺,还没心没肺地吼了这么纯真善良的师兄童鞋,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悔不当初地说,“黎师兄,你别生气,我给你赔罪,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刀山火海都为你办到,你……你别生气了……”
  
  黎域手指叉开,从指缝里偷看他,“真的?”
  
  “嗯!”袁哲沉痛地点头。
  
  “哦也!”黎域欢呼一声,开心地挥手,嗲声,“如果我要你亲我一下捏?”
  
  袁哲一噎,脑门青筋噌地暴了起来,忍耐了半秒钟,没忍住,用力拍一下水面,咆哮,“黎域你他妈耍我???”
  
  顾维这次腿没有抽筋,和侯一凡一起往湖边划去,听见背后的声音,惊讶回头,结果就看到黎域大呼小叫地在前面奋力划水逃窜,袁哲在背后愤怒地喷着火狂追,金光满溢的湖面上被激起大片金灿灿的水花。
  
  侯一凡叹为观止,“……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黎学长又欠揍了?”
  
  顾维看看身边鼻青脸肿的猪头,痛苦地扭过脸去:要论欠揍,谁能撵得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迟到了,泪奔~~

 

10

10、复仇的大排蜂 ...
 
 
  侯一凡被复仇的大排蜂蛰惨了,一张脸肿成了个猪头,还不自知地咧嘴对顾维笑,“哟,遗传学精英今天水性不错嘛,居然没有腿抽筋。”
  
  顾维恨不得一拳头把他打回湖里,自顾自爬上岸,从包里找出蛇药,连同一面镜子塞给他,“拿着自己一边处理去,看着真瘆人。”
  
  侯一凡狐疑地接过镜子,一照,突然就崩溃了,捂着脸围着帐篷泪奔,“毁容啦毁容啦,这下黎学长更加不会包养我了啦!”
  
  顾维大囧。
  
  袁哲一直从水里追到岸上,才把羊癫疯一般到处逃窜的黎域摁住,抬起手来想要教训,却突然犯了难。
  
  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师兄,那肯定是打不得,骂又骂不过他,可是不打不骂,又觉得手痒得要命,特别是看到他那得瑟的笑容,真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丫的!
  
  黎域跑得直喘,被压在身底还抽风了似地狂笑不止,笑容灿烂得耀眼。
  
  袁哲犹豫半天,最后无奈地叹一口气,手掌轻轻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叫你再耍人!”
  
  “……”黎域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他,这两巴掌不像打人,倒更像是调情,拍在屁股上痒痒的,让人腰都软了。
  
  “看什么看?”袁哲摁着他,斥道,“还敢不敢再耍人了?”
  
  “不敢了不敢了,”黎域连忙认错,抬头看到他锅底似的脸色,扑哧一声又笑出来。
  
  袁哲觉得自己真命苦,遇到这么个不着调的师兄,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好不容易虎起脸拍他两巴掌,他还嬉皮笑脸,真是欠揍!
  
  没办法,只得放开他,顺手将他拉起来,“收拾东西,打道回府!”
  
  正在打包的时候,侯一凡哭丧着脸蹭过来,“袁哲,我毁容了……”
  
  袁哲看到他那只猪头和下面光溜溜的身子,脑门青筋一暴,“你先穿上裤子!”
  
  “我毁容了啦……”侯一凡哀怨地看他一眼,垂头丧气地脑袋钻进帐篷里,撅起屁股找裤子。
  
  看着他君子坦蛋蛋的背影,袁哲深感无语,侯一凡不知道顾维的性向,而他是知道的,当即望向顾维,发现他倚在帐篷边剥荔枝,笑盈盈地望向侯一凡,笑容里的东西复杂得让袁哲有了一种不良的预感,大声道,“猴子你动作快点!”
  
  “嚷什么嚷,穿个裤子还这么多意见!”侯一凡找到裤子,瞬间从君子变成了小人,边系皮带边走过来,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仰起脸,“给我处理。”
  
  袁哲拿出实验用的镊子,要给他把脸上的螯针夹出来,侯一凡吓了一跳,连忙往后缩,“消毒!先消毒!”
  
  “你的脸比它毒性大多了,”袁哲骂,但还是拿医用酒精冲了冲,然后喊黎域过来摁住他。
  
  黎域正在收拾东西,闻言对顾维一摆头,笑道,“给你个亲密接触的机会。”
  
  顾维白他一眼,走过来坐在侯一凡旁边,摁住他的肩膀。
  
  侯一凡吓得直抖,碎碎念,“你轻点、轻点……哎哟,我很怕痛的……”
  
  顾维终于抓住他的把柄,挑了挑眉,挑衅,“你们植物学的高材生就这么没种?拔个针吓成这样?”
  
  “你又不是我老婆,怎么知道我有没有种?”侯一凡哆哆嗦嗦地与他对轰,脸上肌肉一动,袁哲的镊子夹到了一撮汗毛,用力一拽……
  
  “啊!”侯一凡一蹦三尺高,嚎叫,“我操/你大爷呀!”
  
  袁哲把他摁下来,“给我坐好了!再乱蹦我插死你!”
  
  侯一凡捂脸,抛个媚眼,“想插我?你有那能耐么,少女哲?”
  
  袁哲站起来踹他,“我说用镊子插死你!”
  
  “哦,亲爱的少女哲,”侯一凡眨巴眨巴眼睛,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气,“你真是太重口了!”
  
  袁哲淡定地给他将螯针都夹出来,拧开一瓶矿泉水,直接泼到了他的脸上,侯一凡嗷地一声跳起来,捂着脸嚎叫不止。
  
  顾维用力把他按下去,“不许乱动!”
  
  侯一凡呜咽,对顾维委屈道,“好疼……”
  
  “活该,看你还敢捅蜂窝!”顾维没好气,抬头对袁哲道,“他这个伤算重还是算轻?”
  
  袁哲拆开蛇药,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外围,端详了一下,叹气,“跟蜜蜂比起来,算轻吧。”
  
  顾维无语,蜜蜂蜇人之后会因为产卵器连在螯针上被拽出来而死亡,看看这个欠揍的东西被蜇了几下,就知道有多少蜜蜂因为他的无聊之举而殒命,这样看来,真是蜇成猪头也难抵其罪!
  
  四个人灰头土脸地回到研究所,破了相的侯一凡引发了大规模围观,这厮平时猴子似地上蹿下跳,让季老恨得牙根痒痒,偏偏他又整天和袁哲厮混在一起,常言道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身边有袁哲那么个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越发对比得他嘴尖舌滑拈轻怕重。
  
  所以一听说这家伙被排蜂蛰伤了,季老立马气势汹汹地冲进宿舍,抄起玄关里的拖鞋就扑上去要家法伺候,宿舍拥挤不堪,侯一凡身手再敏捷也施展不开,再说,老爷子年纪不小了,万一累坏他罪过就打了。
  
  所以侯一凡乖乖挨了一通臭骂,完了痛心疾首地挥泪忏悔自己的行为真是太他妈无耻了,简直是剁手砍头也难辞其咎。
  
  季老骂了侯一凡一顿之后,转向黎域和顾维,拉着他们的手由衷地感谢,遗传所的人就是高素质啊,真不愧是老朽的亲亲师弟调/教出来的好徒弟……
  
  好好叮嘱袁哲一定要照顾好两位学长,季老留下一盒抗敏药和消炎药膏飘然而去,之后无数师姐师妹师兄师弟便大批来袭,侯一凡虽然本质猥琐,但是因为外表阳光帅气,引诱得一群小师妹对他春心荡漾,又擅长撒娇卖萌,让师姐们恨不得放他在掌心逗弄蹂躏,简直就是广大男性同胞的公敌,因此被排蜂蛰破相的消息一传出来,小小的研究所顿时炸了锅,一传十、十传百,当天下午,前来探望的人们就挤满了猴窝。
  
  师姐们你一把我一把地抚摸揉捏,赞叹小猴子真是越来越欠虐了上天怎么还不赐个女王呀如此这般。
  
  师妹们梨面带雨楚楚可怜地呜咽侯师兄你疼不疼要不要我们祈求阿耽大神用爱的光环来治愈你?
  
  师兄师弟们纷纷幸灾乐祸和他拥抱夸奖侯一凡童鞋你简直是太上道了赶紧带着你的猪头滚出妹子们的春梦吧。
  
  一直到夜幕降临才把探病的人们全部送走,侯一凡悲从中来,趴在床上打滚大哭,袁哲无语,把温水和抗敏药拿过来,“先把药吃了吧。”
  
  “我不吃!”
  
  “呃……”
  
  “让我死了算啦,老子二十八年的脸皮一次性全丢光了……呜呜呜……”
  
  袁哲指向室内堆着的水果保健品,安慰他,“你看,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侯一凡看过去,看了半天,突然抬头,“袁哲,你记不记得都有谁来看我了?”
  
  袁哲扒着手指头数给他听,“嗯……有科研办公室的XXX,基地的OOO,野外的SSS,财务处的MMM……”
  
  侯一凡听完,想了一会儿,问,“顾维没来?”
  
  袁哲一愣,“之前是没来……”
  
  侯一凡淡定地把药吃了,完了淡定地望着天花板,突然就很愤怒,用力捶一下床,大骂,“妈了个X的贱/人,老子在山里救他一命,居然也不来看看老子?”
  
  “……”袁哲余光扫到门口的人,一愣。
  
  顾维已经一只脚踏入了猴窝,闻言停住脚,与袁哲对视一眼,二话没说,果断地转身就走。
  
  袁哲同情地看一眼还躺在床上破口大骂的人,深感天意弄人。
  
  顾维走回房间,将一提兜葡萄扔到桌子上,黎域正在看季老给的资料,见状回头,咋舌,“这个时节有葡萄?”
  
  “反季节水果这么多,又不差葡萄,”顾维淡淡说了一句,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把键盘敲得像切菜板。
  
  黎域疑惑地看他一眼,问,“你去看望猴子了没?”
  
  “看了。”
  
  “他情况怎么样?没有什么过敏反应吧?”
  
  “死不了。”
  
  黎域惊愕了,联想到侯一凡的性格,想了想,吃惊地望向他,“侯一凡刚刚又抽风了?”
  
  “不要再提他了,烦死了!”顾维用力合上电脑,在房间里暴躁地转了两圈,突然冲进洗手间,一阵哗哗哗的水声之后是电动剃须刀嗡嗡嗡的声音,然后拍着脸走回卧室,打开衣柜开始试衣服。
  
  黎域惊悚地看他换好衣服,“天都黑了,你去哪儿?”
  
  顾维将黑色衬衫的袖口折好,往脖颈后打了点香水,找出钱包塞进裤子口袋,走出卧室,“出去逛逛。”

 

11

11、开窍 ...
 
 
  侯一凡在床上郁闷地要死,爬起来去上厕所,走进卧室就看到顾维坐在玄关里换皮鞋,惊讶,“你出门?”
  
  “嗯。”
  
  顾维穿好鞋子,站起来拉开大门。
  
  “站住!”侯一凡不爽地喊住他,这个人不来看望自己就算了,居然还大晚上打扮得这么骚包要出去鬼混?自己这个救命恩人还顶着个猪头在家明媚忧伤呢,他凭什么这么逍遥?
  
  顾维停住脚,回头,“什么事?”
  
  侯一凡上下打量他一下,皱皱眉头,“你大晚上的穿这么骚包要干嘛?”
  
  “关你什么事?”
  
  侯一凡被堵住了,梗着脖子瞪半天眼,义正言辞地训斥,“不知道现在单身男人出门也不安全了吗?小心色狼强/暴你啊!”
  
  顾维淡淡道,“放心,我会强/暴回来的。”
  
  “……”
  
  “没别的事了?那我走了,晚上不用留门,我今晚不回来了。”
  
  看着大门在眼前关上,侯一凡有种一口气吃了三个煮鸡蛋没喝水的感觉,噎得喘不过气来,觉得顾维这厮说话真不好听,简直是句句欠插。
  
  气呼呼地去厕所放了水,然后又气呼呼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生闷气。
  
  袁哲坐在桌子前玩游戏,觉得他上厕所上得一肚子气很奇怪,疑惑地看他一眼,“你在厕所吃炸药了?”
  
  “你才在厕所吃药!”
  
  “呃……”袁哲顿了一下,“那你生什么气?”
  
  “我也不知道!”侯一凡翻个身,直挺挺地趴在床上,保持了三秒钟,觉得这个姿势也不舒服,又翻个身,停尸一般躺着,三秒钟后,郁闷地坐了起来,“袁哲,你说,顾维这人是不是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了?”
  
  侯一凡盘腿坐在床上,想了半天想不出他奇怪在什么地方,但是可以确定对方给自己的感觉与其他男人的感觉不一样,于是一脸不爽地说,“他不像个男人。”
  
  袁哲木着脸,“……你觉得他像女人?”
  
  “也不是,”侯一凡抓抓头发,双手比划着,“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的脸很白,皮肤很细腻,摸上去嫩嫩的滑滑的,嘴唇虽然很薄,但是超级粉嫩啊,一看就很Q的感觉,让人看到就想咬上去……”
  
  联想到顾维的性取向,袁哲开始为眼前这个人的下半辈子担心了,叹一口气,说,“我想说三点,第一,我没有观察他这么细致,第二,我没有摸过他的皮肤,第三,身为一个男人,你想咬另一个男人的嘴唇,不觉得很值得深究吗?”
  
  侯一凡张大了嘴,“啊……”
  
  袁哲扔下石化在床上的侯一凡,回头接着玩游戏。
  
  三分钟后,侯一凡终于从石化状态解脱出来,抹一把脸,哭丧着脸,“亲爱的,你的意思是我变成同性恋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
  
  “你什么都没说,可比说了什么都严重啊,”侯一凡两行热泪45°仰望天空,半晌后,木木地望过来,“你真的从来没有想去咬一个男人的嘴唇吗?”
  
  袁哲手上的动作一顿,脑中突然浮现出前一晚上黎域那丰满莹润的嘴唇,三年没见,师兄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咳咳咳,”侯一凡大声咳嗽起来。
  
  袁哲从回忆中惊醒,看他一眼,“你咳什么咳?室内空气不好?”
  
  侯一凡鄙视他,“瞧你那一脸淫/荡样儿,想到什么野汉子了笑得一脸春心荡漾?”
  
  “你当我是你?”袁哲觉得口干舌燥,尴尬地推开他,走去客厅倒水,大声对他道,“天底下那么多漂亮女孩,我为什么要去喜欢男人?……哎哟,你怎么在这里?”
  
  黎域后退一步,抓过茶几上的纸巾擦擦自己睡衣上的水渍,无辜地举了一下杯子,“我来喝水。”
  
  “呃……”
  
  刚刚还想他想得出神,转眼他就出现在了眼前,还穿着个长得盖住屁股的T恤,露出两条性感的长腿,袁哲心跳又加快了,狼狈地抓起纸巾帮他擦,“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清,撞到你了不好意思……”
  
  黎域往墙上一倚,两条裸腿随意交叠,手指勾起他的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了,端详了几秒钟,突然身体前倾,那扰得袁哲心乱的嘴唇伏在他的耳边,暧昧地呼着热气,柔声道,“小师弟,你脸红了。”
  
  袁哲后退一步,躲过他的魔爪,脸憋得更红了,逞强道,“你干什么!”
  
  黎域摊手,“我什么都没干啊,说句话而已。”
  
  说完推开他,端着水杯边喝水边慢慢踱回卧室,留下袁哲一个人摸着通红的耳朵咬牙切齿:这个欠揍的混蛋!
  
  侯一凡闷在窝里想了半天,总觉得心里憋得慌,索性也打扮得骚包一点去泡吧,信心满满去洗手间刮胡子,结果一看镜子,顿时瘪了:这个猪头相简直是谁看谁厌啊!
  
  袁哲喝完水,就看到侯一凡低着头从洗手间飘出来,就露个小发旋,浑身笼罩在巨大的怨念中。
  
  咋舌,“你怎么还在纠结?”
  
  侯一凡慢慢地从眼前飘过去,三分钟后,慢慢地回过头,慢慢地张口,“……嗯?你说什么?”
  
  袁哲狂晕,“你这又是怎么了?”
  
  “哦,我发现我不认识自己了,”侯一凡慢慢地说,“我大概、可能、也许、maybe真的是同性恋。”
  
  “什、什么?”
  
  侯一凡扑上来大哭,“我很在乎顾维啊,他在旁边我想挤兑他,他不在旁边我又想看到他,他遇到危险我想保护他,他很安全的时候我又想欺负他,他出去鬼混了我很郁闷啊……袁哲,你说我是不是爱上他了?”
  
  “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知道?”袁哲心想我自己还是一个烂摊子呢,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爱上黎域了?
  
  卡!
  
  袁哲回忆了一下之前自己想到了什么,突然如遭雷劈:我爱上黎域了?
  
  爱上那个不要脸没节操没脸没皮没心没肺装傻充愣撒娇卖萌花言巧语举止轻佻专爱挖别人墙角的混蛋了?
  
  苍天,这究竟是怎么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都是错觉!
  
  袁哲两眼望天,平静了片刻之后,长吁一口气,决定珍爱性向远离黎域,将侯一凡从身上扒下来扔到一边,一本正经道,“明天季老要的方案你做好了?”
  
  侯一凡眨眨眼睛,“什么方案?”
  
  “季老发邮件要每人上交一个防治方案,你没看到?”
  
  “啊!”侯一凡一拍脑袋,“我给忘了,都怪顾维那个贱/人……啊啊啊,他怎么可以抛下我一个人去鬼混?”
  
  袁哲看他一眼,明智地决定不理他,从储藏室中找出几本资料书,拿着走回卧室。
  
  顾维踏进一家男士养生会所,这是从网上找到的地址,据说是本市GAY们的一个据点,技师都是阳光帅气的年轻男孩。
  
  随便选了一种推拿保健,技师看上去很年轻,但是手上功夫非常厉害,顾维趴在按摩床上忍不住哼了出来,耳边传来了低沉的笑声,技师调情似地揉捏着他的腰臀,轻笑,“你是1还是0?”
  
  “纯0。”
  
  “呵呵,”技师捞一把他的下面,“看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就知道是纯0,你喜欢什么姿势?”
  
  “随便,”顾维心情有点低沉,懒懒道,“带套就好。”
  
  “呵呵,心里不痛快?”
  
  “嗯,”顾维兴致不怎么高,他就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暂时忘掉世间的一切,把憋在心里的浊气全部发泄出来。
  
  技师富有技巧地在他周身抚摸调情,体贴地笑道,“那就把你交给我,保证让你玩得痛痛快快。”
  
  顾维笑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天,技师将他摆成趴跪的姿势,摸着后面紧闭的小菊花,赞叹,“真紧,很久没做了吧?”
  
  顾维嗯了一声,在来海南之前,他刚参加了前男友的婚礼,要不是觉得N城已经没有牵绊,他也不会主动请缨来椰子所支援,仔细算算,也已经禁欲三个多月了。
  
  技师拿出润滑剂,涂在手上慢慢地伸进去扩张。
  
  顾维腰部抖了一下,下面渐渐有了反应,正要放松精神好好享受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郁闷地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侯一凡心急火燎的声音,“你在哪儿呢?”
  
  顾维顿了一下,反问,“关你什么事?”
  
  “操!我也不知道关我什么事!”侯一凡十分不爽地吼,“抓紧时间给我回来,我有事找你!”
  
  “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他越推辞侯一凡越发觉得他在鬼混,一想到这个欠插的东西正搂着身材性感的女人(男人?)在风流快活,他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蛮不讲理地嚷嚷,“事情十万火急!你回来晚一点就有可能陷海南数千椰农与家破人亡之困境!”
  
  顾维无语,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还能救苦救难,没好气道,“这种时候你应该去找春哥。”
  
  侯一凡耍横,“给你半个小时,敢不回来老子插死你!”
  
  顾维:“……”
  
  挂了电话,对技师挥挥手,“继续。”
  
  可是刚刚挑起来的一点兴致,让那家伙一通电话搅得彻底找不到了,越摸越没有了快感,叹一口气,推开技师,“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问题……”
  
  技师从善如流,体贴地建议他,“我认识一个男科医生,对前列腺疾病很有研究。”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顾维接过名片,放进钱包,又给了技师小费,一脸菜色地付账离开,出门就把名片扔到了垃圾桶。
  
  下了出租车,顾维在街边慢慢走着,仔细整理着自己对侯一凡的感情,自来到椰子所之后,侯一凡就一头撞进了自己的生活中,那么鲜活直接的扎根下去。
  
  黎域曾说过侯一凡不是GAY,掰弯直男遭天谴,自己当时颇有些不以为意,现在却犹豫起来,GAY圈是个混乱的集体,自己这么把他拖进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走进一家报亭买包烟,倚在路灯下点燃,慢慢抽一口,让燥热的气体顺着咽喉一路攻下,然后慢慢吐出。
  
  翻开手机,顾维看着屏幕上已接电话的号码,深深叹一口气,仰头,路灯发出柔柔的光线,几只飞蛾盲目相撞。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一个晴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顾维惊讶回头,看到侯一凡叼个烟双手插在裤袋里,吊儿郎当地从后面走过来。

 

12

12、两口子 ...
 
 
  侯一凡走到他旁边,将他手里的半截烟拿出来,丢到地上抬脚踩熄,“抽烟有害健康。”
  
  “……”看着他自己嘴里叼着的烟头,顾维无语,“你抽什么风?”
  
  “我没抽风,”侯一凡有些烦躁地问,“你去哪儿鬼混了?”
  
  顾维态度比他更恶劣,白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侯一凡倏地暴躁了,一把将他推到路灯上,“这句话你已经说第三遍了,我就是觉得不爽,就是不给你出去鬼混,咋滴?”
  
  顾维咋舌,眼前这个人大晚上的带个大墨镜,上身小背心□大裤衩,脚踩人字拖,怎么看怎么像个流氓,此时又这样态度强横地出现在面前,让顾维看着就抓狂,“你凭什么管我?”
  
  “凭我是你男人!”
  
  顾维呼吸倏地一窒,怔住了,嘴唇哆嗦,“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你男人,”侯一凡大声道,“以后不许再在外面鬼混,晚上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宿舍里,没我的允许哪儿都不许去!”
  
  “你疯了?我答应你了吗?”
  
  “你敢不答应?”侯一凡很暴力地踢一脚路灯,震得扑火的飞蛾慌忙飞起来,呲着牙瞪向顾维,“老子揍你!”
  
  “到底谁揍谁?”顾维顿时火冒三丈,抬脚就踹,侯一凡猝不及防,被顾维一脚踹在小腿上,啊地一声踉跄后退,抱着小腿单腿蹦半天,勉强扶着路灯稳住身形,嚷,“你他妈野蛮个屁啊?有你这样撒娇的?”
  
  “你才撒娇!你才野蛮!”顾维愤怒地两条腿连环踢过去,出腿又快又狠,毫不留情。
  
  侯一凡狼狈地抱着路灯绕圈,“嗳嗳,我不还手是因为我宠你,别蹬鼻子上脸,喂!再这样我要还手了啊,我真还手了,我还了!”
  
  “我怕你?”顾维吃准了他不敢真的揍自己,踢得越发起劲。
  
  侯一凡绕圈绕得头都晕了,接连嚷嚷几句他都不理,索性不再躲,突然刹住脚,张开了双臂,顾维没想到他会突然停下,惯性的作用下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被人紧紧地抱住了。
  
  “唉,唉,爷的小维维,别撒娇了,怕了你了还不成?”侯一凡无赖地抱住人,手掌在他后背上无耻地摸来摸去,“以后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穿红的戴绿的,有爷一口就有你的一口,别再傲娇了啊。”
  
  虽然是告白的话,但是句句让顾维蹿火,觉得自己刚才所有的明媚忧伤都他妈的喂狗了,就他这挫样哪里用得着真恨不得一顿抽死他,偏偏这厮手劲大得出奇,一抱住了就像铁箍一样怎么也挣脱不了,挣扎半天,只能认命地被他抱住,叹气,“你放开我。”
  
  侯一凡望天,“放开你会打我的。”
  
  “……你自己也知道?”顾维吼,“现在放开只是打你一顿,待会儿再放开看我不杀了你的!”
  
  “呜呜……”侯一凡装哭,“我好怕怕哟……”
  
  顾维脑门青筋一暴,这个欠揍的小王八蛋!心一横,抬腿往他的裤裆撞去。
  
  侯一凡倏地一下捂着裤裆后撤半米,大叫,“喂,你对我狠心就算了,怎么对你自己也这么狠心?”
  
  顾维想了一下,发现被他很隐晦的调戏了,当即再接再厉,踹得更凶,不过这一次厚道了一点,没有去踹他的裤裆,而是重新对准小腿一顿狂踢。
  
  “唉,唉……”侯一凡站桩任他蹂躏,摇头晃脑地感慨,“熟练掌握如何幸福地被家暴是每一个男人这辈子最值得学习的功课之一。”
  
  顾维觉得他这张嘴贱得让人想活撕了他,怎么打都不解恨,又踹了两脚之后,掉头就走。
  
  侯一凡揉揉被踢麻的小腿,追上去,嬉皮笑脸,“踢得脚疼了吧?回宿舍我给你做个脚底按摩,保证让你爽上天去。”
  
  这个天真烂漫的变态!脚底按摩能爽个屁!顾维咬牙切齿,闷头往宿舍走,不说话。
  
  侯一凡絮絮叨叨地跟在后面,“听师姐们说明天要出室外,不过你和黎学长应该不用出,真羡慕你们,可以在实验室里吹空调,哎,小维维,你喜不喜欢喝椰子汁……”
  
  “不要叫我小维维!”
  
  侯一凡从善如流“哦,我知道了,媳妇。”
  
  顾维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出离愤怒了,转身吼,“媳你妹!”
  
  “你连我有妹妹都知道?”侯一凡喜出望外,“放暑假带你回我家度假哈。”
  
  顾维囧,“不要叫我媳妇,我是男人。”
  
  “嗯,好,”侯一凡□妻状宠溺地说,“顾儿,维儿,亲爱的,达令,哈尼,随你挑选,你喜欢那个捏?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些你应该都不喜欢,太没有特色了,以你的性格应该更喜欢我叫你小甜心^0^”
  
  顾维扶额,“你就不能直接叫我名字?”
  
  侯一凡认真地说,“那怎么能体现出我对你的热爱呢?”
  
  “叫我阿维吧,我前男友就是这么叫我的。”
  
  顾维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发觉侯一凡没有跟上来,回头,看到他还站在后面发呆,问,“你怎么了?”
  
  侯一凡抬起头,有些困惑地望向他,“这么说,我在你心中已经是现任男朋友了?”
  
  顾维一愣,与他对视了三秒钟,气急败坏地丢下一句,“不是!”扭头就走。
  
  侯一凡开心地追上来,一把将人揽在怀里,热情道,“不要傲娇了小甜心,忘掉你的什么该死的前男友吧,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顾维彻底败给他了,无力地哀求,“求求你改个称呼吧,叫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叫小甜心,恶心死了。”
  
  侯一凡露出“你看,你就是这么调皮”的宠溺表情,宽宏大量地拍拍他的脑袋,“当然没有问题,媳妇。”
  
  绕来绕去最后又回到这个称呼上,侯一凡没有任何变化,顾维却感觉被他磨去半条命,任他搂着走在研究所的小路上。
  
  暮春的夜晚暖风拂面,研究所内又花香袭人,所以有很多人在外面遛弯,侯一凡强行将顾维搂在怀里绕了大半个研究所转回宿舍,一路偶遇无数熟人。
  
  熟人1:“猴子,遛弯啊?”
  
  侯一凡做妻奴状:“陪媳妇散步呢。”
  
  顾维:“……”
  
  熟人2:“咦,这不是遗传所来的顾学长么?”
  
  侯一凡爽朗大笑,“哈哈,我媳妇,来,大家认识认识。”
  
  顾维:“……”
  
  熟人3:“猴子,后街新开了家酒吧,有不少漂亮妹子,一起去玩啊,”
  
  侯一凡义正言辞,“不去,在家陪媳妇。”
  
  顾维:“……”
  
  终于到了宿舍,侯一凡屁颠屁颠地弯腰开门,“媳妇,您先进。”
  
  顾维双手插在口袋,挑起眼角扫他一眼,突然抬脚,一脚将侯一凡踹进了门内,侯一凡一个没站稳,立马像个球一样滚了进去,撞翻玄关里的鞋架,被埋在滚落的各种杂物下。
  
  袁哲听到这边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从房间跑出来,就见到狭小的玄关里,侯一凡在前面抱头鼠窜,顾维在背后如同变态杀人狂一般面容狰狞地追杀。——此场景成功的让顾维的形象在袁哲心中彻底妖魔化。
  
  从顾维手底抢救下侯一凡,袁哲头疼地望向他,“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侯一凡推开他,“你别管,打是亲骂是爱,我媳妇爱我都爱到拳打脚踢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袁哲张口结舌,摸摸侯一凡的额头,“不发烧啊……”
  
  黎域从房间里捧个杯子慢慢踱出来,戳戳袁哲,笑道,“你个情商为负数的呆子,回房间看你的书去吧,人家小两口玩情趣呢,你掺和什么?”
  
  袁哲心理上十分无法接受侯一凡领个男的回来告诉他那就是他媳妇,特别是这个男的还是顾维,昨天还一起在深山老林里逃命,今天就成兄弟媳妇了?
  
  但那是人家侯一凡的家事,自己再亲也不过是个兄弟,郁闷半天,转身回房间接着翻资料去。
  
  结果没几分钟,就见黎域抱个枕头推门进来了,“我从今天开始,我跟侯一凡换床睡。”
  
  惊愕,“为什么?”
  
  黎域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两口子当然要睡一个房间。”
  
  袁哲顿时炸毛,“谁跟你是两口子!”
  
  “……”黎域张大了嘴巴,对着他一阵无语,然后挤眉弄眼地诡笑,“原来小师弟潜意识里跟哥哥我是两口子哦……”
  
  意识到他说的两口子是指顾维和侯一凡,袁哲悔不当初地扭过头去,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13

13、第一次 ...
 
 
  黎域将床铺整理好,回头,看到袁哲正坐在桌子边看资料,走过去趴在他的身后一起看向屏幕。
  
  袁哲倏地怔了一下,“你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你也太神经质了吧,”黎域白他一眼,指向屏幕,“我只是过来看看你做的方案而已。”
  
  袁哲脸皮红了一下,“咳、咳,你觉得怎么样?”
  
  黎域搬了个凳子坐在他的旁边,仔细读着屏幕上的文字,点头,“用生物信息素来诱杀,嗯,确实是个好方法,只不过这个生物信息素的来源是个问题。”
  
  “我们可以从国外购买。”
  
  “NONONO,孩纸,这个购买是非常麻烦的,”黎域直接否定,“并且价格方面也会比较灿烂,当然我们可以自主研发,只不过这个技术上嘛……”
  
  袁哲方案被否定了觉得十分郁闷,没好气道,“那你有什么好的方法?”
  
  黎域笑了一下,认真道,“用药物刺激雄虫,使得雄虫全部变成同性恋,从根本上解决白纹翼甲的繁殖问题,哦也。”
  
  袁哲:“……”
  
  这家伙绝对是来消遣自己的,袁哲又敲了几个字,将文件发送到季老的邮箱,关机,合上电脑,“师兄,不早了,洗洗睡吧。”
  
  “喂!喂!”黎域叫,“你对我的方案有什么见解,说出来,我们一起改善啊。”
  
  袁哲无语地斜他一眼,从衣柜中拿出换洗衣物,往浴室走,“我的见解是,你这个方案绝对不可能通过的!天方夜谭!”
  
  目送他消失在浴室里,黎域欢快地往后一躺,跌进袁哲松软的大床中,嗅着被褥间熟悉的气息,大笑,“你为什么对同性恋这么抵触?戳你痛脚了?”
  
  “不要胡说八道!”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地响了起来,黎域放肆地在他的床上滚来滚去,捧起他的枕头,轻轻印下一吻,小声道,“不要抵触了,小师弟,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呀……”
  
  袁哲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黎域已经趴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他穿一件肥大的T恤当睡衣,底下没有穿睡裤,露出两条修长性感的大腿,在浅蓝色的床单上无意识地摆出一个诱人的姿势。
  
  袁哲觉得自己被他的长腿勾引了,慢慢靠过去,抬手轻轻抚在了他的腿上,黎域的双腿很光滑,摸上去手感滑腻,挑逗十足。
  
  突然黎域腿上抖了一下,袁哲刷地收回手,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苦笑了一下,屏住呼吸蹲在床边,仔细注视着沉睡的男人。
  
  黎域的下唇丰满莹润,微微翘起来,总像是在索吻一般,袁哲舔舔嘴唇,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迫切地想要亲吻他。
  
  在角姬湖中那片刻的亲吻,在当时满是混乱慌张,而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是说不出的甜蜜,袁哲开始后悔自己当时太过迅速的反应,怎么一下子,就推开了呢?
  
  眼前的嘴唇像是有魔力一般,袁哲神使鬼差地前倾起身体,向着他的嘴唇慢慢靠近,渐渐能够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袁哲闭上眼睛,吻了下去。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袁哲刷地直起身子,望向眼前沉睡的男人,回忆起自己刚才要做的事情,刹那间面红耳赤。
  
  急忙抓过手机,边接电话边往门外走去,“喂,啊,妈……”
  
  房门轻轻地合上,黎域睁开眼睛,双眼没有焦距地望着天花板,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那里干燥温暖,没有被亲吻的痕迹。
  
  在宿舍的另一个房间里,顾维洗完澡,带着黑框眼镜躺在床上看小说,侯一凡带着一身水汽凑过来,“媳妇,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顾维将小说封面翻过来给他看。
  
  侯一凡大声称赞,“《溺爱成瘾》,啧,一看名字就十分有深度,你的思想境界真牛X。”
  
  顾维翻个白眼,“这是一篇肉文,俗称黄色小说,懂么?”
  
  “……”侯一凡义正言辞,“媳妇,我要批评你,黄色小说的境界就低了么?难道你不知道食色性也?这才是本能,这才是几千年的世代传承,这才是不管怎么进化都不可能抛弃掉的文化遗产,你说,你凭什么歧视黄色小说?”
  
  顾维相当无语,把书合上放在枕边,将侯一凡撵下床去,“回自己床上,我要睡觉了。”
  
  “嘿嘿,”侯一凡厚着脸皮凑上来,天真烂漫地嗲声道,“奶奶说,爸爸和妈妈睡在一起才有了我。”
  
  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顾维自然是知道的,并且比他渴望得更加强烈,只不过考虑到侯一凡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他真怕脱了裤子露出两个人相同的性/器官,侯一凡会软下去。
  
  曲起中指敲一下他的脑门,“奶奶没有告诉你,爸爸和叔叔再怎么睡觉也生不出你来?”
  
  侯一凡:“……”
  
  “滚下去吧,”顾维抬脚踢踢他,“你端正不了我们俩的关系,我是男人,若是你还是要把我当女人看,那么我奉劝你,趁早收心,我没那个兴趣陪你玩一场恋爱游戏。”
  
  侯一凡被他踢得屁股疼了,往后挪一挪,委屈道,“你看你这个样子哪里像女人?要是有女人是你这个脾气,还是趁早回炉改造吧,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侯一凡的。”
  
  顾维被他气得笑了起来,摇着头笑道,“你啊你啊,难道就没考虑过你的家庭?父母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盼着你能为家族开枝散叶,结果你来搞同性恋?”
  
  侯一凡愣了一下,双手拉住他的手,用力握一下,“看来丈母娘家压力很大呀,媳妇吃了不少苦吧?”
  
  顾维嘴角抽搐,“你是不是又搞错重点了?”
  
  “嘿嘿,”侯一凡蹭蹭鼻子,笑得一脸顽劣,“你不用怕我的家人,我是孤儿,父母早就去西天做一对神仙眷侣了,是爷爷奶奶把我带大的,老人家才不管什么世俗伦常,只要我过得幸福,他们比升天还美呢。”
  
  说话之间,顾维已经不知不觉地被侯一凡搂住,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躺倒在床上。顾维最后垂死挣扎,“你、你说你是同性恋,那么你会做/爱吗?看到这个东西,你还会觉得兴奋吗?”说着,顾维拉着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裆部,“看,我和你的性别是一样的,你有的,我也有……喂,你干什么!”
  
  侯一凡隔着裤子摸上了瘾,惊奇地捏捏他的前端,再捏捏后面的蛋蛋,兴奋地大叫,“啊,你的小鸡鸡好卡哇伊,怎么这么小?”
  
  顾维气急败坏,“你放开我!嗯啊……别捏……啊……”
  
  他甜美的呻/吟声一出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想要一脚将他踹开,没奈何自己的命根子正攥在人家的手里,抓狂大叫,“你个变态!”
  
  “无故诽谤老公,该罚!”侯一凡一本正经地判决完,然后歪起脑袋,眨巴眨巴眼睛,“该怎么罚你捏?”
  
  “罚你妹!”顾维觉得自己快要按捺不住了,早些时候被那个技师再怎么挑逗都挑不起来的兴致,现在井喷一样地涌出来,顾维用力攥紧拳头,指甲扎进肉里,才勉强抑制住突然席卷而来的情/欲。
  
  结果,侯一凡想了半天,突然道,“就罚你做个好媳妇,温柔和善,贤良淑德……”
  
  “去死!”顾维不甘示弱,伸手摸向侯一凡的裤裆,突然黑线了,本以为对方面对男人想要勃/起至少要费点功夫,却没想到侯一凡那里硬得简直要爆炸了,“你……”
  
  侯一凡滚进顾维的怀里,“媳妇,我是真的喜欢你。”
  
  这个混账东西除了欠揍点,还是挺和人心意的,看上去虽然没心没肺,但是其实非常善解人意,此时拱在顾维的怀里,装痴卖癫地一通撒娇,句句都说到了顾维的心坎里。
  
  叹息一声,将他从怀里推开,“别做梦了,这宿舍墙薄得跟纸一样,咱们能干什么事?”
  
  侯一凡爆一句粗口,沮丧地看着他,感觉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委屈地皱起脸,抓着顾维的手去摸自己下面,“呜呜呜……”
  
  顾维觉得好笑,坐起来,让他躺在床上,两根手指扯着他睡裤的带子,一弹,又一弹,笑眯眯,“想让我帮忙吗?”
  
  侯一凡立马两眼放光,“快快快……”
  
  “呵呵,”顾维好整以暇地继续弹他睡裤带子,“那你以后应该怎么办?”
  
  侯一凡抓狂,大叫,“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快点动手啊……”
  
  “哼,以后我说一,你不说二,胆敢不听话,这个东西给你揪下来!”顾维用力捏了一下,如愿听到侯一凡一声哀嚎后,开心地笑起来。
  
  “全答应你,我的小祖宗嗳……”
  
  “这才乖,”顾维拍拍他的脸,一把扯下他的睡裤,握着那个极富雄壮美感的东西,抬头笑盈盈地横了他一眼,低头将它含了进去。
  
  他那含情带笑的一眼让侯一凡爱到了骨子里,当下就心神荡漾,将全部伦理道德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全心全意地想受顾维的侍奉。
  
  顾维的口技十分了得,很快就吸得侯一凡急促喘息着射了出来,抽出几张纸巾,将液体吐出来,笑道,“早泄!”
  
  “我操!”侯一凡觉得受到了侮辱,剧烈喘息几下,积聚了体力,噌地蹿起来,大力将顾维压倒在身底,三下两下扒下睡裤,“老子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长时间。”
  
  结果顾维以更短的时间迅速丢盔卸甲,侯一凡没来得及躲闪,被射进深喉,下意识地咽了下去。
  
  顾维一惊,“对不起,我……”
  
  侯一凡毫不在意,一抹嘴唇,猖狂大笑,“老子比你还长几秒钟,小维维,这就是老公和媳妇的差距,懂不?”
  
  两人吵吵闹闹滚成一团,突然墙壁被重重敲了几下,接着黎域郁闷的声音从墙那边传来,“两位,知道你们很恩爱,但在集体宿舍稍微照顾一下单身男人的感受好不好?”

 

14

14、同床 ...
 
 
  听着隔壁的活春宫,黎域睡不着,袁哲更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磨得床垫吱吱呀呀地响。
  
  旁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黎域笑道,“小师弟,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啊。”
  
  袁哲囧,你自己难道不是?知道自己是憋太久了,正打算爬起来去浴室解决一下个人问题,突然觉得床沿沉了一下,一个温热的身体钻进了被窝,顿时炸毛,“你干嘛?”
  
  黎域欢快地往他身边蠕动,“两个人睡觉暖和嘛。”
  
  “已经五月了,师兄。”
  
  黎域耍无赖,“可是我觉得冷。”
  
  “可是我不冷!”袁哲火大,他现在浑身燥热,偏偏这家伙还那么诱惑地扭来扭曲,感觉更热了。
  
  黎域努力蠕动到了他的旁边,与他并排盖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师弟的被窝果然舒服多了。”
  
  白天刚晒过的被子,还带着阳光的芳香,与那个人的气息混合在一起,让黎域美美的打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好啦,睡吧,晚安,师弟。”
  
  听着他欢快的声音,袁哲恨不得一把掐死他,这么个温香软玉的东西躺在旁边,让他可怎么睡?
  
  深吸一口气,努力去压下小腹窜上来的那股邪火,三番两次的尝试均宣告失败,并且俨然有愈演愈烈之势,袁哲沮丧地发现自己马上就要堕入同性恋的泥淖中永世不得翻身了。
  
  想想那些可爱的女孩子吧,比如说初恋女友,比如说小红,比如说闻姗姗……想到闻姗姗,袁哲下意识扭头看一眼躺在旁边的男人,在心中深深叹一口气,师兄到底喜欢闻姗姗哪里呢?以他的个性应该更喜欢小鸟依人型的女生吧,怎么会突然鬼上身一样地疯狂爱上了闻姗姗那个大姐头?
  
  唉,世间情爱,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参透的禅机。
  
  思绪渐渐飘远,刚才还汹涌着的邪火终于稍稍平息下来,袁哲长吁一口气,闭上眼睛,突然脑门青筋一暴,顿时满头黑线。
  
  黎域那个家伙竟然一个翻身,大腿压在了他的腰上,绵长的呼吸扑在脸边,袁哲睁着眼睛绝望地望着天花板:这一夜,注定是睡不得好觉了……
  
  第二天早上,袁哲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和神清气爽的侯一凡在洗手间相遇,无语地相互看了一眼,各怀鬼胎,五味陈杂。
  
  黎域蓬头垢面地飘过来,趴在卫生间玻璃门上敲啊敲,“顾维,快点出来!”
  
  侯一凡叼着牙刷,“急什么,他才刚进去!”
  
  “可是……”黎域哀怨地看他一眼,“我尿急……”
  
  侯一凡随手把袁哲的刷牙杯递给他,口齿不清道,“尿在这里吧,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忌讳的。”
  
  袁哲抓狂,一把抢过来,“我牙还没刷完!”
  
  卫生间门打开,顾维走出来,对着黎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吧。”
  
  黎域飞快地蹿了进去。
  
  袁哲盯着顾维的手,微微皱起眉头,想要说什么,余光扫到旁边体贴地给顾维把牙膏挤好的侯一凡,又闭了嘴。
  
  厨房里传来豆浆机滴滴滴的警报声,走过去把电源关掉,从煮蛋器中拎出鸡蛋,丢进冷水里。
  
  黎域洗漱完,甩着两手水晃进来,趁袁哲没有发现,从微波炉中偷一个馒头,吹一吹,猴急地一口咬上去……馒头不见了。
  
  “先把水喝掉,”袁哲从他手里抢下馒头,指着餐桌上一大杯蜂蜜水。
  
  “真像个管家婆,”黎域哼哼,但是仍然乖乖把水喝光,打一个饱嗝,没精打采地趴在餐桌上,“好饿……”
  
  袁哲被他可怜的样子气到笑了起来,给他盛一大碗米糊端到面前,再拿几碟开胃小菜,对着客厅里喊,“猴子,顾学长,来吃饭!”
  
  侯一凡一马当先跳进餐厅,妻奴状给顾维拉开椅子,“媳妇您坐。”
  
  顾维施施然坐下,接过侯一凡递上来的筷子,开始吃饭。
  
  黎域抬眼瞄他一眼,深深地嫉妒了,于是越发哀怨,将脸埋进大碗里,只剩一个可爱的小发旋。
  
  突然间,餐桌上的气氛安静得诡异,黎域惊讶抬头,只见侯一凡正用勺子盛了米糊,温柔地喂到顾维嘴边。
  
  顾维已经黑线了,袁哲也黑线了,黎域忍不住也黑线了,三个人一起怒视侯一凡。
  
  侯一凡旁若无人,“媳妇,啊,张嘴。”
  
  “你够了!”顾维冷下脸,用眼神示意他别忘了其他人。
  
  侯一凡扁嘴,“你看,黎学长还不是在喂袁哲?”
  
  顾维惊愕,转脸,发现黎域也用小勺盛了米糊,一脸笑靥如花地喂到了袁哲面前,甜腻道,“师弟,啊,张嘴。”
  
  袁哲已经满脸都是黑线了,叹气,“师兄,好好吃饭。”
  
  “切,不上道!”黎域鄙视地哼一声,将米糊送进嘴里。
  
  袁哲无语望天,深深觉得这个宿舍已经只剩下自己一个正常人了。
  
  踩着钟点踏进会议室,季老已经在分布任务,考虑到之前喷洒农药的方法太过简单暴力,研究所决定暂时选择一种相对来说比较高深的方法——挂药包,即是将药物放在药包里,挂在椰子树的顶端,这样里面的药物就会随着雨水的冲刷慢慢流进椰树的内部,方便杀死钻进树心的白纹翼甲幼虫。
  
  袁哲和侯一凡等自家后辈都被派到街道上去拯救椰子树,而黎域和顾维留在实验室研究更好的方法。
  
  侯一凡磨蹭到最后,蹭到季老旁边,“老师您看我的脸……”
  
  其实他的脸经过一夜的修养已经好很多,至少不再红肿,只是零零星星有几个小红斑点,痊愈速度之快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点野人血统什么的。
  
  季老嫌弃地看着他的脸,觉得让他抛头露面可能会影响椰子所的声誉,勉强点头,“那你就留下吧,不过刚才已经分好组了,你和谁一组来着?”
  
  “袁哲。”
  
  “那得再找个人,”季老在会议室扫视一圈,皱眉道,“不然他一个人干不了那么多活。”
  
  黎域欢快地举手自荐,“季老,我去!”
  
  “呃……”人家是来支援研究工作的,自己若把他派去做那些体力活,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黎域一本正经地笑道,“我提出的方案已经发送到您的邮箱了,今天就算留在实验室估计也暂时研究不出什么来,不如让我到第一线去吧,让我为我们生物技术的繁荣与昌盛贡献一点微薄的力量。”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季老觉得再装模作样地阻拦下去好像有点过了,于是,三分钟后,黎域夹着资料,跟在袁哲背后爬上了研究所的小面包车。
  
  他们负责一条街道的行道树的治疗,这里的行道树基本上都是棕榈科植物,被白纹翼甲席卷一番,很多大树都内里中空,风一刮就断了。
  
  黎域先拿听诊器在树干上听一会,确定此树到底是应该及时救治,还是应该砍了烧火,然后袁哲搬梯子爬到树顶,将药包挂在树冠上。
  
  光天化日,两个俊朗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围着棵树转来转去,很容易吸引周围人的视线,特别是到中午,附近小学放了学,他们俩瞬间就被涌出校园的小朋友们围观了。
  
  黎域得意地伏在袁哲旁边咬耳朵,“你看,他们都在偷看我呢。”
  
  袁哲无语,心想被这群平均年龄不到十岁的孩子偷看值得你这么兴奋?对他淡淡道,“好好干活。”
  
  “真没劲!”黎域白他一眼,提议,“干完这一票我们就收工吃饭去吧,饿了。”
  
  “谁叫你早饭吃那么少?”袁哲顺着梯子爬到树顶,从挎包中取出药包,在树顶找地方挂。
  
  黎域在树下给他扶着梯子,“早上没想到要干体力活啊。”
  
  袁哲站在梯子上低头对他道,“我在你包里放了两个巧克力派,你饿的话就拿出来吃掉。”
  
  “哦也!”黎域欢呼,放开梯子跑去翻背包,果然翻到两个巧克力派,脱了手套开始大吃,口齿不清地赞叹,“乃果然是耐我的。”
  
  “回来!你给我回来扶着梯子!”袁哲大叫,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干嘛那么手贱,往他包里塞什么巧克力派,这个挑食的混蛋就活该饿死!
  
  可能是两个人的气场太过诡异,小朋友们的眼神越来越奇怪,终于,一个手臂上挂着二道杠小牌牌的小女孩站出来,诚恳地说,“叔叔,你一定很爱很爱那个吃东西的叔叔吧,老师说,遇到恋人,要说祝你们幸福……”
  
  一只乌鸦飞过。
  
  黎域僵在哪里,眨眨眼睛,“纳、纳尼?”
  
  袁哲石化,手里的药包一不留心掉了下去,他条件反射弯腰去捉,突然间脚下失去平衡,大叫一声,两人带梯摔了下来。

 

15

15、点醒 ...
 
 
  看着狼狈地摔倒在地的袁哲,黎域哈哈大笑,袁哲恨不得掐死他,吼,“笑个屁,我腿断了!断了!还有胳膊,我操!”
  
  黎域大吃一惊,把手里的巧克力派一丢,冲过去手忙脚乱地要去撕他的牛仔裤,摸了一把发现一手都是血,慌了,抓过手机突然懵了,“打110还是119来着?”
  
  “是120!”袁哲强忍着疼痛,咬牙道,“叫完救护车再打电话给领队,我得请假……”
  
  救护车很快就赶来,袁哲送到医院,傍晚的时候带着一条石膏腿、一条石膏手回到宿舍,黎域小媳妇状扶着他,“来,拐弯……来,抬腿……来,转身……”
  
  袁哲在他的搀扶下,拄着拐杖挪进卧室,坐在床上,叹气,“黎域,我是腿断了,不是眼瞎了。”
  
  黎域马上蹲下帮他解开鞋带,刚要帮他脱鞋,袁哲觉得不好意思,晃一下腿,“我、我自己来。”
  
  黎域扁嘴,哀怨地瞄他一眼,“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袁哲一愣,“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是我没扶好梯子才会害你摔下来的……”
  
  袁哲云淡风轻地笑了,曲指弹一下他的额头,“胡说什么,都怪我自己没站稳,跟你没关系的。”
  
  “不对,都怪我!”黎域揉着被他弹疼的额头大声道,“全部怪我,一定怪我,必须怪我!”
  
  “……”
  
  黎域扑到他的身上,嗲声,“怪我吧怪我吧,你不怪我我怎么以身相许啊?”
  
  袁哲警惕地看着他,不知道此时到底应该是高兴还是惊悚,高兴的是师兄这个小贱样儿真喜感,惊悚的是他下一秒就有可能吐出欠揍的话。
  
  “啧,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黎域滚到他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体贴道,“都怪我害你受伤,也许从此之后你就讨不到媳妇了,这对你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是多么残酷的事情啊,师弟,不如就让我以身相许吧,虽然你没什么出息脾气又差,但我不会歧视你的……”
  
  袁哲脑门青筋一个劲地跳啊跳,努力克制才没有一巴掌把他扇回N城去,咬牙切齿,“你放心,我还是很抢手的。”
  
  黎域站起来,嫌弃地看他一眼,撇嘴,“开个玩笑而已,真没劲。”
  
  侯一凡他们从实验室回来,看到受伤卧床的袁大厨,顿时如丧考妣,一头扑到袁哲床上,大哭,“哲儿,哲儿,你怎么能就这么去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袁哲抬起那条健康的腿,一脚将侯一凡踹了下去,“少哭丧!去厨房帮帮黎域,我听他都快把厨房给砸了。”
  
  侯一凡揉揉屁股爬起来,乖乖去厨房帮忙,顾维过来看了一眼,简单聊了两句就跟着侯一凡出门。
  
  袁哲扬声,“顾学长,你等一下,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侯一凡凶神恶煞地回头,恶声恶气,“你找我媳妇干嘛?”
  
  顾维对他后脑勺拍一巴掌,低斥,“去厨房帮忙去。”
  
  “呜呜,”侯一凡拉着他的手臂晃啊晃,“媳妇啊,如果袁哲要对你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你就大声喊救命,老公我马上就来救你……啊!”
  
  “去死!”顾维一脚把他蹬到厨房,走回袁哲的卧室,拉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有什么事?”
  
  袁哲认真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问,“你真的喜欢猴子吗?”
  
  顾维下意识扭头瞄一眼厨房里闹腾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转头对袁哲淡淡道,“挺喜欢的,侯一凡人挺好。”
  
  同学多年的兄弟,袁哲自然知道侯一凡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欢快地无耻着,但是关键时刻还是挺有担当的,笑了一下,“当然,他可是个天才。”
  
  “哦?”顾维挺有兴趣。
  
  “他是我们椰子所的一朵奇葩,”袁哲好笑地说,“听说他本科学的是生物制药,硕士学的是水生生物,博士学的是植物。”
  
  顾维再淡定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这几门是完全不搭嘎的专业,那家伙抽风成这个样子,怎么还没有精神分裂?
  
  袁哲接着笑道,“你来这里还不到一个月吧,怎么就喜欢上他了?我记得上次你还说过喜欢黎域来着。”
  
  顾维清冷地一笑,“喜欢一个人,可以是日久生情,也可以是一见钟情,至于黎域……”他停下看一眼袁哲,“最喜欢他的,不是你么?”
  
  “……”心事被戳破,袁哲一惊,飞快地否认,“我不是同性恋!”
  
  “哼,”顾维冷哼一声,“世人总是歧视同性恋,却对另一种人过分宽容,我们只是爱上了同性而已,而那种人不止爱上了同性,最过分的是居然连承认的勇气也没有,还千方百计地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可以回到正常人的世界,真是可笑可恨又可耻。”
  
  平日里总是天塌不惊的顾维在面前露出这样义愤填膺的怒气,袁哲却没有时间来惊讶,他的大脑已经只剩下:爱上了同性……爱上了同性……爱上了同性……
  
  自己难道真的已经爱上黎域了?
  
  茫然地望向顾维,“爱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顾维白他一眼,“听说你也谈过不少女朋友,难道都没有爱过?”
  
  袁哲沉默,大学的恋情多数都只是起源于寂寞,不管谈几个女朋友,带来的感觉都没有太大差别,两个人一起做实验一起上自习,等到分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痛苦,只是稍稍伤感一点,然后很快又投入一段新的恋情。
  
  顾维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深感无语,“那你说吧,对黎域是个什么感觉?”
  
  袁哲想了一会儿,脸色渐渐黑了下来,黎域在他印象中的形象是每况愈下的,从初见时的惊艳,到本科时的崇拜,再到同门时的厌恶,这个人完全是“见面不如闻名”的完美诠释。
  
  满头黑线地对顾维道,“你说错了,我对他应该算不上喜欢,确切地说,他的某些行为,让我想揍他。”
  
  顾维突然笑起来,“想揍他,还是想干他?”
  
  袁哲大惊。
  
  顾维站起来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回头对他勾了下嘴角,轻飘飘丢下一句,“你好好想想吧,”想了想,又笑道,“黎域其实挺傻的,你再不下手,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拐走了。”
  
  “可是,”袁哲非常困惑地看着他,“他也不是同性恋啊。”
  
  “那可难说……”
  
  晚饭是侯一凡弄的,黎域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傍晚,只熬出一碗骨头汤,但是熬得汤浓味美百里飘香,用小碗盛了,撒点葱花,端给袁哲,“喝吧,吃什么补什么,快点把腿上的骨头长好,重返厨房,猴子做饭真难吃,顾维以后惨了。”
  
  袁哲喝一口,觉得口感滑腻,十分美味,于是乖乖将一碗汤都喝光了,一抬头,发现黎域在对着自己发呆,惊讶地摸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黎域回过神来,一笑,“没有。”
  
  “那你还盯着我看?”
  
  黎域笑嘻嘻地看着他,“看看我的小师弟以后会被哪家姑娘摘走。”
  
  知道他向来满嘴跑火车,袁哲不理他,用勺子笨拙地挖着饭,他只有一只手,若是扶住碗,就没有手拿勺子了,拿了勺子,那饭碗就总是在小餐桌上站不稳。
  
  黎域一只手给他扶着饭碗,一只手拿筷子不时地往他勺子里夹点菜,但是菜被侯一凡蹂躏得看上去就十分没食欲,想必袁哲也不喜欢吃,于是夹得有一搭没一搭。
  
  袁哲看出来他的漫不经心,笑笑,“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忙去吧,我自己可以慢慢吃。”
  
  黎域哦也一声丢了筷子,跑去打开电脑,飞快地登陆游戏,“我今天的日常还没做呢……”
  
  “唉……”袁哲看着他的背影,叹一声气,这个师兄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以他的性格哪天真的变成同性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犹豫再三,扬声道,“黎域,你对同性……”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袁哲抓出手机,看到屏幕上跳动着的熟悉的照片,接了起来,“喂,妈……”
  
  他出自一个单亲家庭,母亲是个高中老师,一个人将他拉扯大十分不容易,所以他成熟得很早,性格也比同龄人更加温和宽厚。
  
  当然,在面对黎域时除外,那个男人似乎总有办法把自己气到炸毛。
  
  挂了电话,发现黎域正在看自己,惊讶了一下,“看什么?”
  
  黎域指向手机,“你妈又催你找女朋友了?”
  
  “是啊,”袁哲无奈地摇头,“她退休了,一个人在家无聊嘛,就会操心这些事,唉……”
  
  黎域笑笑,“你刚才喊我是要说什么?”
  
  袁哲愣了一下,看看他俊朗的脸颊,脑中却想起母亲的叮嘱,突然觉得十分无力,淡淡道,“哦,我忘记了。”

 

16

16、小师妹 ...
 
 
  袁大帅哥摔断了腿,这条消息在椰子所一经传开,立马引起轩然大波,男生们额手称庆,阴暗地诅咒他永远都不要痊愈了,女生们哀怨伤神,纷纷前来慰问。
  
  当然大部分人是为了调戏一下帅哥而来,所谓趁你病要你命,帅哥四肢健全的时候气场实在太过正直,让一众内心寂寞的大龄女青年萌得抓耳挠腮却无处下嘴,如今一旦化身病美人,顿时让众师姐大呼天助我也。
  
  当然也有少数几个真正是来探病的。
  
  其中一个小师妹看上去特别清纯可爱,一直坐在床前满脸心疼,细声细气地询问受伤的细节,让袁哲内心大暖,瞄一眼坐在旁边玩游戏的黎域,撇嘴,看看,这就叫差距!
  
  小师妹给他削一个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着送到袁哲嘴边,“袁师兄,吃点水果吧。”
  
  黎域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变了变,很快就笑靥如花,“小师妹,给学长也切一块。”
  
  小师妹觉得很委屈,“你又没有受伤。”
  
  “谁说的?”黎域笑嘻嘻地对她眨眨眼睛,温柔地说道,“你只切给袁哲,却不给我,让我嫉妒得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他在宿舍中穿着简单的衬衫牛仔裤,带着细边的黑框眼睛,额发服帖,看上去斯文有礼,极其具有欺骗性。
  
  这么二分哀怨三分撒娇五分开玩笑的一句话,成功让小师妹羞红了脸,气道,“黎学长真讨厌!”
  
  黎域捂着心口蹙眉,“唉,唉,刚刚还是碎成一片一片,这下好了,碎成齑粉了,你说咋办?”
  
  小师妹被他这个模样逗乐,又切一块苹果,用牙签插起,举起来,娇蛮道,“那你自己过来吃。”
  
  黎域笑着走过来,低头,将那块苹果含进嘴中,一双眼睛含情带笑地盯着她,嫣红的嘴唇慢慢咀嚼,然后精致的喉结一动,咽了下去,伸出小舌,在嘴角暧昧而诱人地滑过,笑道,“师妹削的苹果,果然甜到心坎儿了。”
  
  小师妹别看年纪也不小了,可是这辈子在学校这个象牙塔里待了二十年,哪里扛得住黎域这样荷尔蒙全开的刻意诱惑,当即一张小脸羞成了个西红柿,捶一下他的肩膀,“油嘴滑舌!”
  
  袁哲躺在床上,冷眼看着黎域几句甜言蜜语将小师妹哄得春心荡漾,临告别的时候还互换了手机号码,觉得刚刚吃下去的苹果像抹了毒一样,卡在嗓子眼,难受得厉害。
  
  黎域送走小师妹,神清气爽地飘回房间,顺手掂一个苹果,放在鼻下嗅了嗅,一抬头,看到袁哲冷冷的眼神,挑眉,“干嘛这么一副便秘的样子?你大姨妈又来了?一个月来几回啊?还没完没了了。”
  
  袁哲狂晕,不爽道,“我师妹没怎么你吧,你又不喜欢她,干嘛还招惹?”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
  
  “你、你不是喜欢闻姗姗吗?”
  
  黎域咔嚓一口咬下半个苹果,嚼得汁水四溅,“两个都喜欢,你有意见?”
  
  袁哲憋屈,恨不得掐死这个不要脸没节操的死东西,咬着牙回道,“意见不敢有,只不过这个小师妹我也喜欢,所以请师兄高抬贵手,别为难兄弟。”
  
  黎域突然被苹果呛到,捂着胸口冲到卫生间狂咳,咳到肺几乎都要吐出来了,接一杯水漱了口,腿软地抱着马桶歪坐在地板上,擦去嘴角的水迹,向着卧室大声笑道,“别说什么为难不为难,追女孩子嘛,凭个人本事,如果她真的喜欢你,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抢不走的。”
  
  下午,顾维和侯一凡一回到宿舍就看到了一副诡异的场景,袁哲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电影,黎域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PSP,两个人之间风平浪静却波诡云谲。
  
  “啊,顾维你回来了,”黎域开心地跳起来,拉起顾维,“走,陪我喝酒去。”
  
  侯一凡不愿意了,媳妇在实验室忙了一整天,还没有享受自己的爱心按摩呢,凭什么要陪你去喝酒啊,打落他的手,“喝什么酒啊,你想酒后乱性还怎么着?”
  
  顾维看一眼黎域的脸色,推开侯一凡,“今晚你在家照顾袁哲,我和黎域出去。”
  
  “呜呜……媳妇你嫌弃我了……”
  
  顾维挑眉,“再啰嗦一声试试。”
  
  哭声戛然而止,侯一凡委屈地撅起嘴。
  
  顾维笑起来,拉他到房间,在他嘴角啄了一下,轻声道,“别装疯卖傻的,我就陪黎域喝点酒,不会惹事的。”
  
  侯一凡不敢硬拦他,只好恨恨地把他按在墙上用力索了个绵长的舌吻,才放开他,捏着他的下巴,“早点回来。”
  
  “嗯。”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宿舍,从他们的宿舍楼到研究所门口还有一段路程,路边种了观赏类棕榈科植物,巨大的叶子在树顶铺展开,滤过夏日橘红色的夕阳。
  
  黎域走在路边一句话都没说,顾维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也不问,跟在他的后面慢慢地走着,两个人出了大门,打辆车直奔酒吧。
  
  黎域来W市的时间不长,却对这里十分了解,他带顾维去的是一家GAY吧,隐匿在闹市外围,外面装修得十分低调,内里却很豪华。
  
  两个人在角落里占了一个卡座,这个时候酒吧里人还不是很多,黎域几杯酒下肚,半疯狂半痴颠地发起酒疯,跑到吧台对调酒师道,“你是GAY吧,我失恋了,你收了我好不好?”
  
  调酒师一愣,调杯掉了下来,带着火焰的液体哗啦啦泼得到处都是。
  
  顾维狂晕,上去把人拖回来,丢进沙发里,怒叱,“装什么疯啊?你就这点酒量?”
  
  黎域窝在沙发里,瞄他一眼,小声道,“想假装喝醉一下你都有意见?”
  
  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顾维相当无语。
  
  黎域酒量太好,怎么喝都喝不醉,最后抱着酒瓶子躺在沙发里,伤心地叹气。
  
  这个酒吧在GAY圈内出名的一点是这里午夜的时候有脱衣舞表演,黎域又兴奋起来,指着舞池里一个个肌肉狂野的男人兴奋地评价。
  
  到了此时,周围的气氛已经完全到了巅峰,灯光混乱,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有暧昧的声音传来,顾维看着舞池里的裸男,平静地喝着酒,也许是侯一凡太重口味了,以至于饱受折磨的他已经对任何出格行为见怪不怪了。
  
  突然对面传来一声怒吼,就见黎域刷地站了起来,用力揪着一个男人的头发将他撞向墙壁,“操!老子也是你能摸的?”
  
  那个男人本身就比黎域强壮,此时又喝了酒,变得力大无比,一时不防被黎域揪住头发,待反应过来很快就反手将黎域掀翻,扑上去啪啪两记耳光。
  
  顾维怒了,跳上桌子飞起一脚,踹向那个男人的手臂,“给我住手!”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对方也是有同伴的人,当即顾维和黎域被围了起来,打群架向来都是取决于哪一方人多势众,很明显,只有两个人的他们落了下风。
  
  咸猪手男人已经撂下话今晚就要操了这两匹烈马,对方哈哈哈笑得相当淫/邪。
  
  黎域本来就是无法无天的男人,此时酒意上了头,抓过一个酒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咸猪手男人的脑袋敲了下去,哐地一声,酒瓶砸碎,接着抓住酒瓶碴对旁边冲上来的男人扎了上去,然后一把抓过顾维,撒腿就跑。
  
  两个科研工作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冲出酒吧,正好一辆出租车在下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催促司机火速开车。
  
  司机十分上道,当即发动车子,刷地将出租车开出了火箭的速度,在研究所附近下车后,黎域醉醺醺地给司机付了双倍的钱,摸着司机大叔的胡子道,“好哥哥,我最喜欢有胡子的男人了,您有胸毛没?下回还坐您的火箭啊。”
  
  司机惊悚,一踩油门,飞了。
  
  黎域现在又显得有些醉了,歪三斜扭地走了两步,蹲在了路灯下面。
  
  顾维对他是相当的无语,双手插裤袋里站在他的面前,低头看着他,“直接告白多好,我就不信袁哲还能拒绝了你?”
  
  “我才不,”黎域蛮横地冷哼,“感情的事儿谁先让步谁地位更低,我就要让他先向我告白,不然以后一辈子被他压在身下。”
  
  顾维打量一下他的小身板,在回忆一下袁哲的健壮身材,觉得他们俩这个上下问题与谁先告白关系不大。
  
  黎域抬头看着他,特别真诚地说,“你别要猴子了,让他直立行走挺难的,你收了我吧,我可贤惠了。”
  
  “我还没这么重口味,”顾维扑哧一声笑出来,心疼地摸摸他的头发,“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你今天跟袁哲究竟是怎么了,讲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黎域一扁嘴,“他说他喜欢小师妹。”
  
  “呃……”顾维想了想,“你之前又怎么刺激他了?”
  
  “我没有!”黎域悲愤地说,“我就说了一个我喜欢小师妹而已,他不用这么幼稚吧?报复我抢他女朋友啊?”
  
  顾维满头黑线:你都这样了还不许别人刺激?真是个欠插的男人!淡淡地问,“于是你打算怎么办?”
  
  黎域蹲在路灯底下抬头看,顾维也沿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在灯光温暖的路灯底下,有大片飞蛾盲目扑火,义无反顾。
  
  沉默半天,黎域突然盯着路灯恶狠狠地咬牙切齿,“怎么办?哼,该怎么办怎么办,胆敢觊觎小师妹,姓袁的他是胆子肥了!”

 

17

17、圣母情怀 ...
 
 
  两人回到宿舍,侯一凡听到门响,嗖地一下蹿了出来,欢快地扑向顾维,“媳妇!”
  
  顾维一闪,侯一凡抱住了黎域,摸摸他的背,闷声,“媳妇,你怎么有肌肉了?”
  
  “你抱谁呢?”顾维拎着他的后领将人拉开。
  
  侯一凡定睛一看,猛地瞪大眼睛,后跳一步,吼,“我操,黎学长,你脸怎么肿了?啊啊啊,媳妇,你衣服怎么破了?你们俩打架了?”
  
  “我脸肿了?”黎域一听,大惊失色,冲进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照,顿时抱头惨叫,“啊啊啊我要杀了那个猥琐男!!!”
  
  侯一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顾维的脸色,“媳妇,这是怎么回事?”
  
  顾维弯腰在玄关里换鞋,随口道,“我和黎域在酒吧遇到了几个不长眼的男人,打起来了,别担心,我没事,黎域给打了两巴掌,你去冰箱挖点冰出来给他敷敷。”
  
  侯一凡见自家媳妇没有吃亏,遂不再纠结,乖顺地去冰箱挖冰,顾维换好拖鞋走进客厅,听见旁边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歪头,看到袁哲正笨拙地拄着拐杖挪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袁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担忧地望向洗手间,“黎域被人打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啊?”顾维没给他好脸色,掉头进了卧室。
  
  袁哲顿了一下,也没恼,慢慢挪进洗手间,却发现黎域已经在厕所里了,敲敲厕所的门,“你没事吧?”
  
  “没事,”黎域沉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似是十分郁卒。
  
  宿舍的厕所是毛玻璃门,袁哲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发现里面那个模糊的影子一直坐在马桶上没有动弹,疑惑,“你怎么还没好?”
  
  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翻报纸的声音,黎域不爽道,“内急就去隔壁借厕所,我还打算再坐半个钟头呢。”
  
  “我不内急,”袁哲无奈地叹气,“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在上厕所的时候看报纸,容易便秘。”
  
  他的声音谦和温柔,隔着玻璃门传进来,让黎域爱得心都碎了,坐在马桶盖上忧伤地仰望天花板,半分钟后,感觉积聚了足够的力量又可以重新横冲直撞所向披靡了,才对外面扬声道,“你不内急你堵在我厕所门口干嘛?你变态啊?”
  
  袁哲一噎,他就是想要尽快看到黎域被伤成什么样儿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不领情,觉得自己所有的关心全都喂狗了,没好气道,“那你慢慢坐着吧!”
  
  扭头拄着拐杖慢慢往回挪,躺在床上,听见黎域靸拉着拖鞋从门前经过,没有进来,很快客厅里就传来侯一凡的大呼小叫。
  
  “我操呀!哪个猥琐男这么凶残?这么漂亮的小脸都舍得下手,黎学长,要不要兄弟帮你报仇去?”
  
  “叫屁叫?”黎域从他手里抢过冰袋,一边一个按在脸上,被冰得嘶嘶直抽气,“我已经凶残回来了。”
  
  侯一凡笑得十分八卦,“他怎么凶残你了?你又怎么凶残他了?说说呗,让兄弟也乐活乐活。”
  
  黎域对被性骚扰这事颇不在意,往沙发上一躺,两脚交叉翘到了茶几上,笑道,“干嘛?想学点经验以后好骚扰顾维?”
  
  “呸!我家媳妇那是正常人能骚扰的么?”
  
  “你是正常人么?”
  
  “……我操!”
  
  两个人在客厅里闹腾得不可开交,袁哲静静听着他们粗鲁的话,半晌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晚上睡觉的时候,黎域推开顾维的房门,对着趴在床上玩游戏的侯一凡道,“下来,去那屋睡去。”
  
  侯一凡理所当然地反对,“干嘛呀?”
  
  黎域走过去拖他,“下来下来,我今晚要和顾维睡!”
  
  侯一凡突然遭此厄难,拼命扒着床头,“不下不下!凭什么你跟我媳妇睡啊?你回自己床上去!”
  
  黎域用力往后拖啊拖,“这个才是我的床!”
  
  侯一凡奋力往前爬啊爬,“你叫一声,看它应么?”
  
  顾维被这两个人吵得看不下书,走过来对着侯一凡屁股上拍一巴掌,“滚回自己房间。”
  
  “呜呜呜……”侯一凡觉得十分委屈,揪着床单大哭,“凭什么啊?媳妇你为什么要袒护这个野汉子?难道说你们俩有……”
  
  顾维冷笑,“恭喜你猜对了,滚吧。”
  
  “哇哇哇……”
  
  将侯一凡撵出去,黎域踢掉拖鞋,往大床上一躺,扯着被子滚到床里侧,抱着手机发短信。
  
  顾维站在床边,对着他卷成的一个被子筒看了半天,淡淡道,“怕他看到你的脸?”
  
  “……嗯。”
  
  “他若是喜欢你,你的任何样子他都会喜欢。”
  
  黎域闷哼,“我就是不想让他看到。”
  
  顾维坐在桌子边看书,觉得非常不爽,因为黎域的手机基本上半分钟就响一下,然后是吧嗒吧嗒编写短信的声音,郁闷,“你跟谁发短信呢,这么欢?”
  
  “哼哼,”黎域冷笑一声,“袁哲的新欢,那个小师妹呀。”
  
  顾维皱了皱眉头,“……你心理是不是有点问题?不管怎么说,小师妹是无辜的。”
  
  黎域翻个身,懒懒地躺在床上,挥手道,“你想多了,我可是清白的,”他将手机展示给顾维看,“师妹要追袁哲,我在当知心哥哥呢。”
  
  顾维无语。
  
  知心哥哥不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当小师妹的知心哥哥,此姝天真烂漫,心小易碎,在黎学长的蛊惑下,很快就向袁哲表了白。
  
  但是袁哲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拒绝了,小师妹顿时玻璃心碎了一地,呜咽着一个电话拍给了黎域,然后英明神武不动如攻的黎学长就出现在了面前。
  
  坐在图书馆二楼的茶餐厅,黎学长今天好像特别哈皮,体贴地给小师妹往咖啡里夹放糖,柔声道,“女孩子不要喝太多咖啡,会影响生育的哦。”
  
  小师妹搅着咖啡抹眼泪,“嘤嘤嘤,袁师兄为什么不要我?”
  
  “呃……这个……”
  
  小师妹悲泣,“他是嫌我不够漂亮吗?是嫌我不够可爱吗?是嫌我不够温柔吗?”
  
  黎域外表沉稳内心荡漾:你不如我漂亮,不如我可爱,更没有我温柔,唉,小师妹,不是学长不帮你啊,实在是你自己太……唉……
  
  努力让自己笑得不要太夸张,黎域低头咳了两下,叹气,“这个……小师妹啊,其实……这事怪我,有一件事情我没有跟你说明白。”
  
  小师妹泪眼婆娑地抬起脸,“什么?”
  
  黎域抬头望着天花板,心念一声师弟对不住了,低头对她沉痛地说,“其实,袁哲有可能是同性恋。”
  
  “啥?”小师妹惊得方言都跑出来了。
  
  “唉,”黎域恨铁不成钢地摇头,“事情发生在三年前……”
  
  小师妹:“……”
  
  原来袁哲当年曾经在酒后强吻了一个男同学,并将其拖入酒店,蹂/躏了一整夜啊一整夜,孤男寡男同处一室春风一度干柴烈火,没想到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第二天跨出酒店的时候被其他同学看到,于是此人衣冠禽兽的伪装才被撕开,在S大生科院再也混不下去,才被迫逃到天涯海角……
  
  黎域俨然就是当年的目击者,将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小师妹听得义愤填膺,一拍桌子,“他怎么能够这样!”
  
  黎域煽风点火,“就是,他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小师妹身体前倾,一把抓住黎域的手臂,“黎学长,那个男同学呢?在被袁渣欺负了之后怎么样了?”
  
  “唉……”黎域忧伤地扭头45°仰望蓝天,惆怅地说,“他一个人被丢在如狼似虎的生科院,承担了所有的辱骂,还抽空为袁……呃袁渣辩解,唉……世界上最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神也不能阻挡的圣母情怀……”
  
  小师妹流下了感动的泪水,“把那个男生的电话号码给我,我要慰问他!”
  
  黎域一愣,“纳、纳尼?”
  
  小师妹声泪俱下,扯着小手绢抹眼泪,抽泣,“我觉得被拒绝就已经很凄惨了,可他的经历明显比我要凄惨一百倍。”
  
  “呵呵,”黎域疼惜地抚摸小师妹的长发,“看,这个世界上的伤心人不只你一个,心理平衡多了吧。”
  
  小师妹擦擦眼泪,“嗯,黎学长,谢谢你,我觉得好多了。”
  
  经过这么一茬,黎域觉得小师妹看上去也没之前那么狐媚可憎了,温柔地微笑,“好啦,谁这辈子没遇见过几个渣呀,别往心里去,快回实验室吧,再做不出东西来,要拿不到学位了哦。”
  
  “我知道了,”小师妹梨面带雨笑得羞涩,抬眼望向他,突然对着他的后面怔住了,“呃……”
  
  “怎么了?”黎域发现她的异状,惊讶回头,冷不丁对上袁哲清冷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请看我的封面,像不像顾维和侯一凡?

 

18

18、性取向 ...
 
 
  袁哲站在茶餐厅门口,好像刚要进来的样子,怀里抱着几本厚厚的资料书,眼神淡淡地在他们俩之间转了一圈,看向黎域,“你等我一下。”
  
  小师妹被直接忽略了,心中对袁哲的印象更加恶劣,冷哼一声,上前拉住黎域的衣袖,“黎学长,我们走!”
  
  袁哲目光落在他们接触的地方,怔怔看了几秒钟,往前走一步,将黎域从她手里扯出,拉到一个卡座旁,按住黎域的肩膀让他坐下来,提高声音,“坐在这里等我。”
  
  黎域看着他没有表情的眼睛,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突然有点发憷,毕竟自己刚才编了那么一个绿油油的故事来诽谤人家,不动声色地瞄他一眼,转向小师妹,强笑,“你先回去吧,这小子估计是实验上遇到难题,要向我请教了。”
  
  小师妹眼神诡异地在两个男人之间打转,突然嘴角抽搐着问出一句,“刚刚你讲的那个男同学……其实是你自己吧?”
  
  黎域一愣,飞快地大叫,“不是!”
  
  袁哲看着他抓狂的样子,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拍拍黎域的肩膀,对小师妹道,“你先回去吧。”
  
  “哼!”小师妹现在觉得他相当面目可憎,抓起包包,一扭腰,走了。
  
  黎域坐在卡座里,目送袁哲一瘸一拐地去点饮料,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火速逃之夭夭?反正袁哲拖着条伤腿追不上自己。
  
  于是他悄悄地抬起屁股,慢慢往旁边蹭。
  
  不过……他们现在是住在一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晚上回了宿舍再被他兴师问罪,会被罚得更重吧?
  
  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袁哲端着饮料走过来,远远就看到黎域像凳子上长了刺一样,不停地抬起又坐下,不禁觉得好笑,慢慢走过去,他腿上的石膏已经拆掉好几天,但是走路还是很不灵便,走到黎域旁边感觉像花了一百年。
  
  将鸳鸯推到黎域面前,取笑,“屁股上长板凳疮了?”
  
  黎域白他一眼,把那杯鸳鸯又退回来,转手去拿他的咖啡。
  
  袁哲打掉他的手,“别抢!”
  
  “你真讨厌!”黎域没办法,只得捧着鸳鸯开始啜饮。
  
  袁哲往咖啡里加好奶和方糖,浅浅地抿一口,看着他消瘦的小脸,情不自禁抬起手来,往他的脸上摸去。
  
  黎域一抬头,就看到他伸手过来,吓了一跳,猛地后撤身子,“你干嘛?”
  
  “呃,呵呵,你脸上沾了脏东西,”袁哲睁着眼睛说瞎话,自然地在他嘴角抹了一下,微笑,“好了。”
  
  黎域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袁哲做正直状,“难道我会骗你?”
  
  黎域想了想,认真地点头,“会。”
  
  袁哲郁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六年前,”黎域认真地说,“你刚刚考了老师的研究生,说过要继续考老师的博士,可是你食言了。”
  
  袁哲一噎,无力地低下头去,这件事上他确实食言了,研三那年发生了和黎域的那件事情,虽然没有黎域说的那么夸张,但是他们确实是酒后接吻了没错,并且在步出酒店房间的时候被一个八卦的女生看到,当时院里疯传各种版本,各种淫/秽各种无耻,他对身边的人心不古感到失望才愤而离开。
  
  却没有想到,自己一离开,就是让黎域一个人承担所有的骂名,想到这里,袁哲抬起头来,疼惜地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男人,“对不起,黎域,那几年,你恨死我了吧?”
  
  黎域心想老子费了多少心机才把你拖上床,欢喜还来不及呢,恨个屁!虽然后面的发展有些超出控制,但老子又岂是在乎流言的人?
  
  不过,既然他愿意内疚,那就让他内疚去吧。
  
  于是,黎域忧伤地叹一口气,惆怅道,“还好,本来那件事情我也有责任,如果不喝那么多酒就没事了。”
  
  “不不,是我的错,”袁哲一想到自己做下的混账事,心疼得心都要碎了,叹气,“你又不是同性恋,却被我吻了,感觉很恶心吧?”
  
  黎域一愣,突然觉得他的话有点奇怪,仔细回味了一下,惊讶道,“你、你真的是同性恋?”
  
  袁哲痛苦地点点头,“最近才发现的。”
  
  黎域表面惊讶,内心已经狂笑得差点捂不住狐狸尾巴,还要装出一副知心哥哥的样子,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你恋的是哪个同性捏?”
  
  袁哲抬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挣扎了半天,默默地低头喝咖啡,闷声,“你不认识。”
  
  “哼,我就知……嗯?嗯???”黎域的心脏像坐了一回云霄飞车,这次是真的惊讶了,着急地拍着桌子大叫,“我不认识?你身边哪个男人我不认识?”
  
  “我说你不认识你就不认识!”袁哲烦躁道,“好了,现在知道我的性取向不正常了,你还是离我远点吧,别再跟我开那些乱七八糟的玩笑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我会误会你的。”
  
  黎域抓狂,那个男人怎么可能不是自己呢?他怎么可以喜欢别的男人,那自己这么多年的不离不弃到底算个什么?
  
  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再想想,你是不是想错了,你怎么可能喜欢我不认识的男人呢?”
  
  袁哲拂开他的手,“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黎域觉得自己像个小丑,演技恶劣,剧情天雷,听到几下掌声便以为是满堂喝彩,自作多情,便注定自作自受。
  
  他突然不敢看袁哲的脸,怕一抬头,就会在那双点漆一般的眸子中看到对另一个男人的牵肠挂肚。
  
  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起来,黎域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飞快地接通,“喂?”
  
  季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重大进展,赶快来实验室!快点!”
  
  黎域刷地站起来,将杯中的奶茶一饮而尽,没有再理袁哲,转身像逃难一般跑走了。
  
  袁哲低头喝一口咖啡,顿时满口苦涩。
  
  黎域到实验室后,马上被季老拉进了人群,老爷子兴奋地宣布,生物信息素的开发有了重大进展,有望在年内研制出雌性白纹翼甲的信息素,以此来诱杀雄虫。
  
  大家都非常开心,这么多天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黎域被大家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了起来。
  
  待到众人散开的时候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青年,他在这里混了近两个月,所有人都混了个脸熟,而这个清秀的青年显然是从没见过的,但看他的样子确实和其他人都很熟,特别是和侯一凡,两个勾肩搭背笑得十分开心。
  
  黎域下意识地去看顾维,发现他正混在人群里漫不经心地慢慢往外晃,双手插在裤袋里,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拍拍侯一凡的肩膀,“猴子,介绍一下呗。”
  
  “啊,黎学长,”侯一凡开心地转过脸来,“这是章白,我们的大师兄,白白,这位就是黎域黎学长了,我跟你说过的,袁哲的嗯嗯嗯……”
  
  “大、大师兄?”黎域跌破眼镜,这个青年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怎么就成他们大师兄了?
  
  章白看上去有点天真无邪,当即笑靥如花地迎上来,握住黎域的手,热情道,“学长你好,我是季老的养子,所以就是他们的大师兄啦,早就听说你跟袁哲关系嘿嘿那个不一般,现在一看,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呀。”
  
  提到袁哲,黎域心情又沉重起来,疲惫地笑笑,“我跟他只是普通的师兄弟,没什么不一般的。”
  
  章白显然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扭头对侯一凡撇嘴,“我怎么现在觉得是见面不如闻名?”
  
  “嘿,黎学长,别看不起我们家白白呀,”侯一凡扒在章白的背上,对黎域大力夸奖道,“这小子芳龄二十四,可是已经是博士了哦。”
  
  黎域一怔,望向章白,“你怎么考的?”
  
  “嘿嘿,”章白甩一下头发,牛X哄哄地哼哼,“小爷花容天下倾国倾城,要个博士学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黎域无语。
  
  袁哲本以为自己暴露了性取向会把黎域吓跑,严重一点,可能会把他吓得离开这里,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更不愿意回宿舍了。
  
  晚上在实验室磨蹭了很久,才锁门离开,外面下着很大的雨,袁哲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到底是打电话给侯一凡求救还是冒雨跑回去,考虑到这个时候侯一凡一定正腻在顾维身边耍流氓,他决定还是跑回去吧,反正实验楼与宿舍不远,也就十多分钟的脚程。
  
  将衬衫脱下来罩在头顶,刚一跑下台阶,突然一道强烈的光线照过来。
  
  “谁?”袁哲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警惕地望着前方,
  
  回答他的是一阵诡笑,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到滂沱夜雨中,黎域笑盈盈地撑伞走过来,对着他的肩膀捶一下,“胆小鬼,被哥哥吓破胆了吧?”

 

19

19、吃醋 ...
 
 
  背后灯光飘摇,袁哲见到他含情带笑的眼睛在雨帘后面熠熠生辉,一愣,“你……”
  
  “我什么我?”黎域将他拖到伞底下,“我正好也要回去,一起走好了。”
  
  “谢谢你,”袁哲接过他的电脑背在自己肩上。
  
  大雨落在伞顶,发出杂乱的声响,黎域没有袁哲高,举着伞非常吃力,袁哲侧头看着他漂亮的脸颊,笑道,“我来吧。”
  
  黎域不爽地哼哼一声,低头去看袁哲的鞋,“你一定是穿内增高了。”
  
  袁哲笑,“不信回宿舍脱了鞋比比?”
  
  “那你一定是穿在袜子里了。”
  
  单人伞太小,根本就遮不了两个大男人,袁哲抬手抚一下黎域的肩头,发现他的一只胳膊淋得湿漉漉,不由自主地搂着他的肩膀,将人揽了过来。
  
  黎域身体一僵,很快就缓和下来,偷笑一下,单手抱在他的腰间,依偎进了他怀里,装出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喂,小师弟,别动手动脚哦。”
  
  袁哲狂晕,“我只是同性恋而已,又不是色/情狂。”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黎域一脸悔不当初,“我居然还天天睡在你的旁边,肯定被你看光光了,并且还偷偷地摸遍了,可怜哥哥我守了三十年的处男之身啊。”
  
  听着他欠扁的话,袁哲脑门青筋一暴,咬牙切齿,“老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摸两下不会破处?”
  
  黎域猛地抬头,指着他的鼻尖,“你承认你偷摸过我了?”
  
  “……”袁哲郁卒地扭过脸去,恨不得掐死他。
  
  黎域虽然看上去很瘦,但身上还有一点小肌肉,摸上去柔韧有力,手感绝佳,袁哲将心心念念的人搂在怀里,却什么都不能做,从实验楼到宿舍的十几分钟路程,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
  
  突然,呼吸一窒,袁哲炸毛,“你干什么?”
  
  黎域一脸无辜地在他的腹肌上摸来摸去,“我看看你身上湿了没。”
  
  袁哲刚刚脱掉了衬衫,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小背心,黎域的手指很容易就钻了进去,袁哲觉得被他摸得浑身蹿火,低吼,“没湿,你别乱摸!”
  
  “怕什么,你摸了我那么多次,我摸你一下就不行?”黎域白他一眼,手指更加放肆,在他硬邦邦的腹肌上滑过,然后往上摸去,“哇,你还有胸肌……”
  
  袁哲抓狂地想扯开他,又怕把他推进雨里,只得任他放肆地摸着,“废话,哪个男人没有胸肌?”
  
  “顾维就没有。”
  
  “他太瘦了。”
  
  “嘿嘿,是太受了。”
  
  两个读音没有什么分别,袁哲没听懂他的意思,一脸黑线地看着黎域在那儿自嗨得不行,感到相当的无语。
  
  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袁哲将雨伞放在玄关里的架子上,换好拖鞋,把身上的小背心脱下来扔进洗手间的脏衣篓,拧一条毛巾边擦拭着身体边走出来。
  
  黎域将电脑送进房间,一走出来,就看到一个半/裸的男人从洗手间走出来,橘黄的光线打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面目俊朗、身材健硕,刚才让他爱不释手的腹肌在灯光下纹理清晰,泛着健康的光泽,不由得看呆了。
  
  “发什么呆?”袁哲走过来,曲指在他额头弹一下,“还不把湿衣服换下来,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很舒服?”
  
  黎域破天荒没有出言调戏,而是一弯腰钻进了洗手间,袁哲惊讶地目送他消失在门口,百思不得其解。
  
  “操啊,差点忍不住扑上去,”黎域站在洗手池前,双手捧起凉水往脸上扑了两把,看看镜子中红扑扑的脸,忍不住郁闷地揪着脸皮扯来扯去,扯了一会儿,突然停住手,摸摸下巴,琢磨,“这个我不认识的奸/夫究竟是谁呢?魅力居然比我还大?”
  
  换上家居服,黎域走进客厅,看到袁哲正在看电视,“猴子和顾维都不在家?”
  
  “嗯,不知道去哪儿了”袁哲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过来一起看?”
  
  黎域接过苹果,咔嚓一口咬下去,指向屏幕,“这是什么东西?”
  
  “以前狙击椰心叶甲的纪录片,季老说其中的方法值得我们参考。”
  
  黎域躺在沙发上,自然而然地把脚翘到了袁哲的腿上。
  
  袁哲一怔,佯装淡定地看了一会儿电视,却总是觉得余光一不留心就扫到膝盖上的悠闲晃悠着的双脚。
  
  黎域的脚很漂亮,脚趾纤细,皮肤白皙,饱满盈亮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十分干净,精致的脚踝感觉一掌便可盈握,有着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性感。
  
  袁哲呼吸急促起来,手里紧紧握着遥控器,感觉后背蹭蹭蹭地冒汗。
  
  “小师弟,这个不好看,”黎域脚趾蹭蹭他的小腹,“我们看点别的吧。”
  
  袁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那么奇怪,“看什么?”
  
  黎域笑容恶劣,眼放绿光,“日本爱情动作大片,怎么样?”
  
  袁哲无语,叹一口气,扭头看向他,“黎域,你……为什么没有疏远我呢?”
  
  “我干嘛要疏远你?”
  
  “我是……GAY啊。”
  
  “嗨,那有什么关系,”黎域大咧咧地挥挥手,“老师没教过你不能歧视同性恋吗?再说,我疏远你了,谁给我做饭?”
  
  袁哲笑起来,他就喜欢黎域这一点,粗枝大叶、没心没肺的,天塌下来也不能妨碍他享乐,他越是马虎,自己就越是想要照顾他,让他在自己的宠爱里无法无天。
  
  “笑这么白痴干嘛?别发愣,我要看爱情动作大片,快点快点……”
  
  “喂!”
  
  外面滂沱的暴雨也无法阻止侯一凡想要一醉方休的决心,章白无奈地把他的酒瓶抢下来,“上次在网上不是还跟我得瑟你有男朋友了吗?怎么现在又一副被甩了的死样?”
  
  侯一凡扑上去抢酒瓶,醉醺醺道,“我心里难受!”
  
  章白新奇,“你难受什么?”
  
  “你不懂,”侯一凡抢不到酒瓶,悲伤地趴在吧台上,抽抽鼻子,“他……就是个冰山,从来不会主动和我亲热,不会主动说爱我,妈的,他连一句喜欢我都没有说过!”
  
  “于是你心理不平衡了?”章白笑嘻嘻地小口喝着酒,老神在在地安慰他,“谁让你喜欢冰山来着,不得付出点代价?别往心里去,想想他那温香软玉的小身段吧,人家把自己都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给个屁!”侯一凡拍着吧台大叫,“我们俩住集体宿舍啊,那墙薄得跟纸一样,我们要是干点啥袁哲不宰了我?要知道老子今年二十八了,再憋会出问题的呀!”
  
  章白大囧,“你没这么肤浅吧,性生活不和谐所以这么郁闷?”
  
  “当然不是,”侯一凡又要一瓶酒,咕嘟咕嘟地灌了几口,叹气,“我觉得他根本不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
  
  “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能因为人家话少你就歧视人家,”章白一本正经地教育他,“也许他是在心里默默地喜欢你呢?”
  
  侯一凡喝高了,哀怨地抱住章白,大哭,“可是我今天故意跟你这么暧昧,他都不吃醋……”
  
  章白鄙视地扭过头去,“你这个深井冰。”
  
  突然眼前一亮,推推扒在自己身上的侯一凡,“哎哎,你看那人怎么那么眼熟?”
  
  侯一凡没好气,“你老相好?”
  
  “放屁!”章白揪着他的头发骂,“小爷我白璧无瑕的一纯情处男,跟你来GAY吧已经很给面子,别抹黑我!”
  
  侯一凡被揪疼了,跳起来和他开打,“抹黑你?别寒碜我了,你上初中就跟小男生约会把季老气得吐血的事情我们全研究所都知道,装什么纯情?”
  
  “那是他勾引我的!”章白嚷嚷,“他欺骗我的感情,欺骗我的金钱,还欺骗我的肉体,他最好这辈子不要被我逮到!否则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侯一凡停住了手,神情颇为诡异地斜眼看他,语气微妙,“被欺骗了肉体哦……”
  
  “废话!他居然偷亲我!”
  
  “切,没劲!”侯一凡放开他,趴回吧台上,半死不活,“唉,怎样才能让媳妇对我死心塌地呀?”
  
  章白看着某个方向若有所思,“你说,那人一边跟男人约会,还一边拿眼睛偷看我,他是不是爱上我了?”
  
  “谁啊,这么重口味?”侯一凡半眯着醉眼往那个方向望过去,突然就瞪圆了眼睛,猛地把酒瓶往吧台上一摔,大叫,“顾维你这个贱/人!”

 

20

20、被出柜 ...
 
 
  章白一看侯一凡这副气势汹汹的抓奸架势,顿时囧了,忙拦住他,“淡定,淡定,冲动是魔鬼。”
  
  “老子今天就他妈要冲动了,”侯一凡推开他,强压着怒火,“是兄弟就别拦着,看老子不弄死这个不守妇道的男人。”
  
  说着大步走过去,一把揪起顾维的领口,低吼,“你在这干什么?”
  
  顾维冷不丁被揪起来,挣了两下,发现对方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怎么都挣不开,冷声,“放开我!”
  
  “给我老实点!”侯一凡一手揪着他,一手指向他对面的男人,“这哥们哪棵葱啊?”
  
  顾维气急败坏,“你不认识!”
  
  “废话,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问你,说,哪个庙里的和尚,敢动老子的人?”
  
  那个男人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认识?”
  
  侯一凡大声道,“岂止认识,你泡的这是我媳妇!”
  
  捉奸事件实在是太狗血,很快就吸引了一圈围观群众,顾维觉得面子里子都让他丢光了,可是侯一凡力大无穷,怎么都挣不开,气得在他手上用力一口咬下去。
  
  “我操!”侯一凡疼得大叫,放开了手。
  
  顾维趁机挣脱出来,逃到旁边,解释,“他只是对我搭个讪,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别在这丢人!”
  
  侯一凡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出格,铁青着脸狠狠瞪了那个男人一眼,磨牙,“你最好不要让我在外面遇见你,否则见一次扁一次!”说着拉住顾维的手,将人拖出酒吧。
  
  顾维被他扯得跌跌撞撞地,拼命挣扎,“下雨了,没有伞……”话音未落,突然身子被扯得一歪,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侯一凡吻住他的嘴。
  
  滂沱大雨瓢泼一般地落下,两个人瞬间便浑身湿透,侯一凡一手搂住他的细腰,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将他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舌头钻进他的口腔,凶猛地侵袭。
  
  顾维被他感染,热情地回应着他的亲吻,两条湿滑的舌头相互纠缠,彼此粗重的呼吸煽起情/潮。
  
  一吻终了,侯一凡抹开顾维额前的湿发,看着他在夜色中越发俊美的五官,激动地喃喃道,“顾维,我爱你。”
  
  顾维也有些失控,强行控制住狂乱的心跳,哼了一声,“呆子。”
  
  侯一凡没有听到期望的回答,十分失望,忍了一下,没有忍住,咬牙切齿道,“你就不会说一句你也爱我?就算是假的,骗我一下都不行?”
  
  顾维一愣,淡淡地笑了起来,“呆子,我也爱你……啊,你……唔唔……”
  
  侯一凡猛地低头再次吻住他的嘴唇,这一次的亲吻没有刚才那般凶狠,却是更加煽情,舌尖轻轻地舔舐着他的上颚,若有若无的触感让顾维开始情动,情不自禁地从喉间发出了声音,陶醉地闭上了眼睛,任侯一凡卷起自己的舌尖,细细挑逗。
  
  咔嚓——旁边突然响起相机快门的声音,顾维猛地推开侯一凡,回头,只见章白正拿着一架数码相机站在酒吧门内,大笑,“同性情侣雨中激吻,够辣够香艳。”
  
  侯一凡志得意满,哈哈大笑,“拜托你快点发到论坛微薄校内网,让大家都来膜拜我们敢作敢当的禁断之恋。”
  
  顾维本来就对章白没有好感,当即脸色黑下来,瞪向侯一凡,“你们……”
  
  “哎哟,媳妇你吃醋了。”侯一凡捏着他的下巴调笑。
  
  “谁要吃你的醋?”顾维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甩开他,掉头就走。
  
  “哎哎,我媳妇又撒娇了,”侯一凡对章白抱歉地笑笑,“我先失陪了啊,你自己慢慢玩。”说着追着顾维的身影跑去。
  
  顾维拦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刚对司机报出研究所的地址,突然车门被大力拉开,侯一凡嬉皮笑脸坐了进来。
  
  有外人在场,顾维给他面子没有骂人,安静地坐在后座里甩着湿淋淋的头发。
  
  侯一凡大马金刀地抱臂倚在靠背上,识趣地没有在这个时候去撩拨他。
  
  司机一看两人这个架势,就知道是好朋友吵架了,只是这对好朋友穿衣风格好像不大一样,一个西装革履像个社会精英,一个背心裤衩一看就是小流氓。
  
  等红灯的时候,语重心长道,“好朋友嘛,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非要吵个脸红脖子粗?茫茫人海交个朋友不容易,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顾维没有回答。
  
  侯一凡瞥他一眼,瓮声瓮气,“好朋友个屁,他是我媳妇!”
  
  司机一愣,哈哈干笑两声,“小年轻啊,就喜欢开玩笑。”
  
  侯一凡再瞥他一眼,继续瓮声瓮气,“开玩笑个屁,他就是我媳妇!”
  
  司机手一抖,出租车笔直地闯过红灯。
  
  顾维:“……”
  
  因为下大雨,出租车好心地送到了宿舍楼底下,侯一凡付了钱,回头,发现顾维已经下了车,正往宿舍楼里走,忙飞快地跳下车,追上去拉住顾维的手臂,“媳妇,别这么小心眼儿,我跟白白可是清白的。”
  
  “哼,”顾维冷哼,“谁知道是真是假?”
  
  “比珍珠还真啊,”侯一凡按住他的肩膀,嬉皮笑脸,“不信你看我真诚的双眼。”
  
  “滚!”顾维甩掉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侯一凡怒了,“你还好意思生气?你刚刚在酒吧里跟那个野汉子干嘛了?笑得那么淫/荡是不是谈到什么猥琐龌龊的地方了?”
  
  顾维气结,赌气道,“对,我们就是谈到了,你怎么着?要不是你,我们马上就去开房间了,你怎么着???”
  
  侯一凡勃然大怒,吼,“你他妈找打?”
  
  顾维不理他,闷头乱走,他就是小心眼,就是吃醋,就是嫉妒,怎么着?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手臂被大力抓住,接着身子一轻,一阵头晕目眩,再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侯一凡扛到了肩上。
  
  抓狂,“畜生,放我下来!”
  
  “再啰嗦老子今天就真的畜生给你看看!”侯一凡被他惹得一肚子邪火全爆发出来,对他屁股上啪啪两巴掌打得他不敢再乱动弹了,扛着人大步走进楼梯间,六层楼梯蹭蹭蹭地走上去脸不红心不跳。
  
  到了宿舍门前,用力踹一脚房门,吼,“袁哲,开门!”
  
  噪音吵到对面宿舍的同学,拉开房门刚要批评教育,就看到侯一凡扛着个不断扭动的男人杀气腾腾地踹门,识趣地把话咽到肚子里,谄笑,“猴哥您继续,继续……”
  
  袁哲一打开门,大吃一惊,“你们这是闹哪一出?”
  
  顾维内脏受到挤压,艰难地发出声音,“救我……”
  
  袁哲向来信奉老婆就是要疼的,看到侯一凡这喊打喊杀的架势,觉得顾维可能要吃苦头,本着好同学要相亲相爱的原则,好心上前调解,“猴子,有话好好商量。”
  
  “你别管!”侯一凡扛着顾维冲回卧室,一下将他摔到了床上。
  
  顾维被摔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发现就那么电光火石间自己已经被侯一凡用皮带绑了双手拴在了床头,气结,“畜生你……”
  
  “你给我闭嘴!待会再修理你!”侯一凡和袁哲已经快要打起来了。
  
  黎域正在浴室洗澡,听到外面的声响,胡乱擦干身体就跑出来,听了两句他们的吵架内容,大体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拉走袁哲,小声道,“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就是,你管好你自己就不错了!”侯一凡在后面高声道。
  
  袁哲本来就为自己和黎域一头乱麻的关系纠结得不行,当即又火起来,“我怎么了?我至少不会打老婆!”
  
  “切,”侯一凡反驳,“你有老婆可打么?你这个敢爱不敢承认的懦夫!”
  
  “你他妈再说一遍!”袁哲脸色阴沉下来。
  
  侯一凡冷笑,“我说你敢爱不敢承认呢,黎学长在你旁边你都不敢追求,等他们研究结束离开这里,看你后不后悔!”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全部消失,室内刹那间静得只剩暴雨击打玻璃的声音,顾维看着侯一凡,侯一凡看着袁哲,袁哲尴尬地望向黎域。
  
  黎域跟他对瞪半天,突然一笑,转身往卧室走,轻飘飘道,“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算啦,念在你苦苦单恋的份上,哥哥不治你的觊觎之罪,小师弟,来吧,我们来商量商量以后的生活模式。”

作者有话要说:师弟的噩梦要到来了,师兄可不是正常小受啊。

 

21

21、专业打桩 ...
 
 
  黎域淡定地走进卧室,突然蹿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面镜子,飞快地左照右照,在听到袁哲走进房间时,淡定地将镜子塞回枕头底,从容地转过身,倚坐在床头,微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告白吧。”
  
  袁哲慢慢走到他对面的床上坐下,房间不大,两张大床之间的空隙很小,两个人的腿难免会碰在一起,袁哲有些尴尬,干笑两声,“那个……你也听猴子说了,我、我喜欢你。”
  
  黎域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袁哲,袁哲一脸尴尬地看着黎域。
  
  半分钟后,黎域突然啊了一声,不爽地问,“……这就完了?”
  
  “啊?”袁哲惊讶,“什么完了?”
  
  “告白啊!”黎域抓狂地扑了上去,一下子骑到了他的大腿上,凶猛地将他扑倒在床,怒吼,“我给了你三分钟时间告白啊,你就给我整了这么一句话?不行,不行,决定不能通过!”
  
  袁哲伤残一场,尚未痊愈,被他扑倒在底下毫无还手之力,无奈地抱住他的细腰,有些不好意思道,“太喜欢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黎域骑在他的身上,双手压着他的肩膀,一双俏眼闪着绿油油的贼光,“那好,我来说。”
  
  “啊?”
  
  “啊什么啊,好好听着!”黎域嚣张地宣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保姆、厨师、司机、小秘、三陪、牛郎、MB……”
  
  “喂!喂!你抽什么疯?”袁师弟大惊失色。
  
  “闭嘴,现在是你在追我!”黎师兄蛮不讲理。
  
  袁师弟伏低做小,“您继续。”
  
  黎师兄气焰嚣张,“听完我说话要回答是!”
  
  袁师弟割地赔款,“是,是,一切都按您说的办。”
  
  黎师兄志得意满,“真乖。”
  
  “……”袁哲无语地扭过头去,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黎域继续宣布家法,“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一个人的男人了,再敢跟别的男人或者女人纠缠不清,看我不阉了你!”
  
  他这副任性善妒的小样儿让袁哲爱到心坎儿去了,微笑道,“这是自然,不过……”
  
  黎域一瞪眼,“嗯?”
  
  袁哲宠溺地抚摸着他的小耳朵,柔声道,“你以后也不能再跟别人拉拉扯扯,更不能像今天下午那样和小师妹约会,我都醋死了。”
  
  黎域哈哈大笑,从他身上翻身滚到床里侧,伸出一只脚,张狂大笑,“好啦,我特赐你我们家的最高荣誉,亲吻我的脚背。”
  
  他的脚纤细精致,从浴室中出来还带有沐浴露的清香,在日光灯清冷的光线下泛着白皙的柔美光泽,袁哲如获珍宝地双手捧起他的脚,在他的脚底突然轻轻一挠。
  
  黎域顿时浑身一颤,在床上翻滚着笑得喘不过气来,大叫,“啊啊,我跟你开玩笑的,别挠,别挠,啊……痒死了……痒死了……”
  
  袁哲放过他的脚底,手指沿着他光滑的小腿往上爬去,在他的腘窝轻轻挠了两下,结果刚刚才放松下来的黎域又像失水的鱼一般猛地往上一跳,叫得更加凄惨了。
  
  欺负够了,袁哲才笑着放开他的小腿,重新捧起脚,在他的脚背上印下一吻,“黎域,我爱你。”
  
  “呜呜呜……”黎域假哭,“你个亲人家脚的变态!”
  
  袁哲狂晕,辩解,“太漂亮了嘛。”
  
  “变态就是变态!”黎域瓮声瓮气地骂一句,头扎进了被子里。
  
  “别蒙着头,待会儿闷得难受,”袁哲去拉他的被子,一下,没拉开,两下,又没拉开,被他逗乐了,笑,“难道你在娇羞?”
  
  “娇羞你妹!”
  
  袁哲用力一拉,将被子整个拉开来,黎域猛地扭头,将脸埋在了枕头上,袁哲疑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强行让他扭过脸,突然怔住,发现枕头上竟然有几点水迹,惊讶地看向黎域,只见他的脸上,竟有一片濡湿。
  
  “怎么了?”
  
  黎域一抹眼泪,含糊道,“没什么,打了个哈欠而已。”
  
  袁哲刚要说话,突然隔壁传来侯一凡的大叫,“别乱扭!会受伤、受伤……我操!他妈的再扭我弄死你……”
  
  两人大囧。
  
  隔壁,刚才袁哲一走,侯一凡就摔上房门,回头杀气腾腾地瞪着床上的瘦削男人,然后一声不吭开始脱衣服。
  
  顾维大惊,“你干吗?”
  
  侯一凡斩钉截铁,“干!”
  
  用力将湿淋淋的小背心大裤衩甩到地板上,侯一凡踢掉人字拖,光着身子噌地蹿到床上,抱着顾维就开始扒衣服。
  
  顾维双手被绑在床头,难受得厉害,双腿用力地踹他,低吼,“畜生,我放开我!”
  
  侯一凡皮糙肉厚,被他踹了两下跟挠痒痒差不多,三下五除二把他扒个精光,捏着他软趴趴的小东西,恶劣地笑,“老子今天要强/暴你,看你还敢去找野男人?”
  
  “你个畜生!”顾维暴怒,真正像对待强/奸犯一样去反抗。
  
  他再瘦也是个成年男人,用上吃奶的力气一通乱踢,也把侯一凡踢得近不得身,揉着被他踢疼的地方躲到床下,吼,“你他妈这叫喜欢我?碰都不准碰,你装哪门子的贞洁烈妇?”
  
  顾维的第一次早就没了,这一点他从来没有避讳过,两个人浓情蜜意的时候也觉得挺对不起侯一凡,打定主意要好好伺候他,可是每到关键时刻,那家伙总能让他觉得前面所有的明媚忧伤全都喂狗了。
  
  与他对吼,“我今天就不准你碰,怎样?”
  
  “怎样?哼,老子今天非办了你不行!”侯一凡磨着牙骂一声,凶猛地扑了上去。
  
  别看这个死东西还没他高,但是一身腱子肉矫健得像头豹子,不到三分钟,顾维就一败涂地,惨遭武力镇压。
  
  侯一凡骑在他的膝盖上压住他两条长腿,掐着他的小乳/头,狞笑,“笨蛋媳妇,你老公我可是练家子!”
  
  呸!练个屁!顾维悲愤地绝望了,那家伙凶狠毒辣并且不讲礼貌,上来就直接攻击对方下三路,一招袭胸,二招袭腹,三招袭阴,其猥琐龌龊卑鄙无耻无出其右。
  
  “啧,你怎么不骂我了?”侯一凡看他身体软下来,便知道他是对自己屈服了,遂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他旁边,一手揽着他的肩膀,一手在他身上来回抚摸。
  
  顾维硬邦邦道,“你放开我。”
  
  侯一凡亲他一下,“我怕你跑。”
  
  “你放开我,我让你干,”顾维两眼没有感情地望着天花板,声音没有起伏,“你是新手,这样会弄痛我。”
  
  侯一凡觉得委屈了,撅着嘴道,“你为什么这么不情愿啊?我看过很多片子,技术很好的。”
  
  顾维看他一眼,无语地扭开了头:也不看看你办的这熊事儿,有人把自己老婆绑起来强/暴的吗?
  
  “真的很好的,专业打桩强效持久,你试用一下呗。”
  
  顾维想骂他,忍了一下,没忍住,怒道,“要干就干,你哪来这么多废话?”说着郁闷地闭上眼睛,张开双腿,自暴自弃道,“赶紧上,上完我要睡觉!”
  
  侯一凡哦也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拍着胸脯道,“媳妇,放松,我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顾维呻/吟一声,“你别弄死我就行了。”
  
  这种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是专擅长旁门左道,新手侯一凡同学一鸣惊人,亲热、前戏、扩张,做的有条不紊,顾维渐渐放松下来,心想他愿意绑就让他绑吧,只要他开心就好。
  
  结果刚一放松,就觉得一个热棒凶狠地插了进来,感觉一下子被顶到了最里面,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大骂,“畜生,慢点!”
  
  “我操!真紧……呼……忍不住了,媳妇,媳妇,我慢不了……”
  
  顾维疼得厉害了,开始奋力挣扎,拼命扭腰躲避着他的进攻。
  
  两个人在床上又是一场恶战,这一次是侯一凡落败。废话呀,媳妇都要哭了,还能不认输吗?
  
  侯一凡老老实实给他解开双手,轻轻揉着被勒红的手腕,“别哭了,媳妇,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顾维翻个身背对着他,不理他。
  
  侯一凡爬到床那边,挤出一脸谄笑,“媳妇,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使劲打,我绝不还手,还手是王八。”
  
  “滚下去,这是我的床!”
  
  “嘿嘿,媳妇你终于说话了,”侯一凡嬉皮笑脸,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你打我,打死这个乌龟王八蛋,叫我再敢欺负你……”
  
  突然顾维眼神一厉,侯一凡暗叫一声不妙,只见顾维倏地翻身,猛地把侯一凡推倒,接着骑在了他的腰上,冷声,“闭嘴,想赔礼道歉就让我强/暴一次!”
  
  侯一凡乐了,立马欢快地躺平了,嗲叫,“你强/暴吧,强/暴吧,快点来强/暴我,我绝不会反抗的。”
  
  顾维觉得更不爽了,“看你这挫样儿,谁还能硬得起来?”
  
  “我能啊,”侯一凡抱着他,腰部一用力,两个人在大床上滚一圈,变成顾下侯上的姿势,一手扶着他的后脑,一手揉搓着他的下半身,笑嘻嘻道,“一看到你这副装模作样的假正经样儿,我就硬了。”
  
  “畜生!”
  
  “谢谢夸奖哈。”
  
  这一次侯一凡吸取教训,轻拢慢捻抹复挑,把顾维弄得眼角红了起来,主动转身趴在床上,低声,“进来。”
  
  侯一凡挺腰进入,控制住想要奋力冲刺的冲动,双手在他光滑的身上来回抚摸着,“媳妇,还疼么?”
  
  这样的姿势令人羞耻,顾维抱住枕头,将脸深深埋进去,努力放松着后面的肌肉,小声道,“你……你动一动……”
  
  侯一凡小幅度的动着,待感到那个小洞终于变软之后,才慢慢加速,趴在他的背上,亲吻着他的脖颈,柔声笑道,“媳妇,老公干/得你舒不舒服?”
  
  “你闭嘴!”顾维紧紧抓住枕头,随着他的冲撞声音发颤。
  
  他做/爱是不叫的,只是情到浓时会情不自禁发出一点小鼻音,可就是那点隐忍的喘息,让侯一凡爱得心都醉了。
  
  “媳妇,媳妇,我爱你,你真厉害……呼呼……夹得我真舒服……”语言还是一如既往的粗鲁低俗,动作却温柔得令人不敢相信,一只手伸到他的胸前与他十指相扣,同时握紧他的另一只手,让他整个人都被自己包在怀里,细碎的亲吻落在耳后、脖颈,肩头,粗重的喘息将顾维的情/欲完全煽动了起来。
  
  激烈的刺激让顾维觉得整个身心都被洗礼了一遍,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是侯一凡的气息,每一寸肌肤都被印上了“侯一凡专有”。
  
  这个男人平时嬉笑怒骂皆不靠谱,这种时候却气势全开,浓烈的男人气息让顾维心甘情愿雌伏在了他的身下,甘愿不顾禁忌不顾世俗,做他见不得人的妻子。
  
  两个人变了好几个姿势,顾维都已经连续两次弄湿了床单,侯一凡还是没有射出来的迹象,颤声,“你还没好?”
  
  “嗯,还没,弄疼你了?”侯一凡低头看他,有汗水从他的发迹流下来,让他的棱角分秒的脸看上去极富阳刚之气。
  
  一般来说,零号射过之后便不会再愿意被插,可是顾维看着他的脸,却腾起一种被雄性征服的满足感,自虐一般摇头,道,“不疼。”
  
  “媳妇,再忍忍,我马上就好。”
  
  顾维失神地看着他,身体随着他的冲撞像海面上的小船一般上下颠簸,喘息着,“一凡,吻我。”
  
  侯一凡微笑起来,柔声道,“顾维,我爱你,”说着,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又工口了。

 

22

22、肥了 ...
 
 
  结束后,两个人躺在床上,侯一凡固执地不肯抽出来,就着从背后插入的姿势将他搂在怀里,轻声道,“小维,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也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欢我……”
  
  “我……”
  
  “你先听我说,”侯一凡拍拍他的大腿,“你心里有个人,你放不下他,说实话,我很恨老天爷为什么让我这么晚才遇到你,但是现在再怨天尤人都是没有用的,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我最大的可能去爱你、疼你、宠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让我在你心中彻底取代那个男人。”
  
  顾维蜷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此时已经是深夜,周围一片寂静,只有两个人的喘息声响在对方的耳边,让人产生一种全世界只有你我的错觉。
  
  侯一凡见他沉默,叹了声气,轻轻抽出疲软的性/器,拿过湿巾默默地擦拭着两个人狼藉的下半身。
  
  顾维疲倦地闭着眼睛,任他在自己的身上动作着。
  
  宿舍的浴室里没有浴缸,侯一凡扶着顾维站在莲蓬头下面,水流开得很小,温水淅淅沥沥地落下来,顾维腿软站不住,侯一凡让他抱住自己的脖子,一手拿着莲蓬头,一手插入他被自己干得松软的小洞,姿势别扭的为他仔细引出里面的液体。
  
  然后简单地冲洗一下,两个人擦干身体走出浴室。
  
  床单已经惨不忍睹,幸而房间里还有一张床,侯一凡乐了,“嘿,你看咱们这条件多好了,今天睡这张床,明天睡那张床,后天再把两张床并起来睡,上半夜横着并,下半夜竖着并,大后天并成T字型……”
  
  顾维也微笑起来,“少耍宝了,你去把床单扯下来,别让把床垫也浸湿了。”
  
  侯一凡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去撤床单,举起双手展开那个大床单,对着上面被弄湿的地方端详半天,转头一本正经地问顾维,“你说我是把它整张的裱起来,还是把这个地方剪下来后再裱起来?”
  
  顾维如遭雷劈,瞪了他半天,发现他居然是认真地在和自己商量,一下子就崩溃了,低吼,“你把自己一巴掌拍成照片裱起来吧。”
  
  侯一凡眨眨眼睛,无辜地望向他,“媳妇,你这是想提醒我们应该拍结婚照了?”
  
  顾维无限憋屈地扭过脸去:他真是脑子抽了,居然挑战流氓!
  
  将床单拖到洗手间去,侯一凡爬回床上,抱住顾维,在他额头印下一个亲吻,“媳妇,晚安。”
  
  吊灯被关上,眼前刹那间陷入一片黑暗,顾维睁着眼睛,渐渐适应了夜晚,发现对方也在夜色中看着自己,笑了一下,摸索着吻上他的嘴唇。
  
  他不愿看侯一凡和那个人比,因为没有什么值得比较的地方,人生苦短,还是及时行乐吧。
  
  隔壁,黎域和袁哲并排躺在床上,姿势之僵硬,简直就是“同床异梦”的完美写照,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同床睡过,只是今天情况特殊,隔壁一直是淫声不断,虽然没有顾维的声音,但是侯一凡的胡言乱语一刻都没有停过。
  
  两个人装尸体装了一个多小时,黎域累了,偷偷瞄一眼旁边一本正经睡觉的男人,轻轻叫了一声,“师弟,睡了没?”
  
  袁哲没有说话。
  
  但是考虑到师弟同学的闷骚个性,黎域不觉得他真的睡着了,悄悄扭头,撅个章鱼嘴朝他的脸上缓缓靠去。
  
  袁哲发挥强大的第六感预知了艳遇的到来,躺在床上越发一动不动,但是眼皮抖得像被电击。
  
  “行啦,别装啦,”在嘴唇离他脸只有0.01毫米的时候,黎域收回了动作,“就知道你是装睡……啊!”
  
  突然袁哲单臂一伸,搂着黎域的脖子将他压下去,准确地吻住。
  
  黎域脸皮稍稍红了一下,很快就和他抱在一起,边吻边滚了起来。两人都是穿的睡衣,一扯,就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真闷骚,”黎域拍拍他的后背,“你刚拆石膏,还不能做剧烈活动,别急哈,等你痊愈了,哥哥让你欲/仙/欲/死。”
  
  袁哲压在他的身上,看着他在夜色中更加明亮的眸子,低声道,“黎域,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黎域哈哈大笑,自恋地吹一下额发,“唉,唉,看在你这么痴情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一次吧,来,让我看看你的腿。”
  
  他伸手打开灯,让袁哲躺在床上,他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腿,虽然只打了一个半月的石膏,但是小腿肌肉依然萎缩得厉害,黎域跪在他旁边,双手按在他的小腿上,力度适中地揉搓着。
  
  袁哲双臂垫在脑后,半倚在床头,看着认真按摩的男人,觉得这一个晚上简直像做梦一样。
  
  黎域的手艺很差,揉着揉着手劲就失控了,袁哲被他摁得啊呀一声叫了出来,黎域白他一眼,“叫什么叫?等我们洞房花烛那天,有的你叫的。”
  
  “你……轻一点,”袁哲咬着牙,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突然顿了一下,“等等,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黎域的手指不老实地沿着他的小腿往上爬,一直爬到他大腿根部,张开手掌覆在了他的裤裆,恶劣地捏两下,“我的乖老婆,就是这个意思呀。”
  
  袁哲被他捏得一下子有了反应,一把抓住他肇事的手,咬住牙关,“你找揍吧。”
  
  “唉,师弟,你又傲娇了,”黎域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常言道,受着受着就习惯了,建议你明天去找顾维交流一下经验,到时不要让我太费事才好。”
  
  袁哲一口凌霄血将喷未喷差点呛死,阴森森地咬牙切齿,“放心,到时候我绝对不会让你费事的。”
  
  第二天一大早,袁哲在厨房看到了神清气爽的侯小攻,一把打掉他掀锅盖的手,没好气,“急什么,等黎域起来再开饭。”
  
  侯小攻丝毫不恼,笑眯眯地解释道,“让我先盛点啦,我给媳妇端床上吃。”
  
  袁哲下意识望一眼他们房门半掩的卧室,“顾维怎么了?”
  
  “爬不起来了,”侯一凡对着袁哲做的白粥各种嫌弃,“没有红枣粥么?给我媳妇补补。”
  
  袁哲无语地看着他,“要不要再煮个红鸡蛋?”
  
  “嗳?”侯一凡喜出望外,端着稀粥小菜往外走,嬉笑道,“袁同学很上道嘛。”
  
  “顾维会杀了你的,”袁哲在他屁股上踢一脚,将人踹出厨房。
  
  侯一凡走回卧室,看到顾维正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走过去,将饭碗放在床头柜,低头索早安吻。
  
  顾维躲,“别,我还没刷牙……”
  
  “怕什么,我也没刷。”侯一凡强行按住人,吻了个昏天黑地。
  
  顾维狂晕,但又躲不开,只能顺从地张开嘴,任他亲吻。
  
  一吻终了,侯一凡扶着他坐起来,将单人小沙发上的腰枕拿过来,垫在他的腰后,“那里是不是很难受?要不,坐我怀里?”
  
  “没什么,就是腰酸,你昨晚太凶了,”顾维埋怨地瞪他一眼。
  
  他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脸蛋还是粉扑扑的,软绵绵的一眼瞪过去,让侯一凡感觉骨头都酥了,暗叹一声要人命嗳,媳妇这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小模样真是绝了,只要他肯跟自己过一辈子,就是苦死累死也甘愿。
  
  握着顾维的手细细把玩,侯一凡嬉笑道,“媳妇真不厚道,昨晚是谁又哭又叫地让我重一点,今天又翻脸不认人了?”
  
  “你去死!”
  
  侯一凡嬉皮笑脸,“不要跟我娇嗔嘛,人家会把持不住的。”
  
  顾维一下子不动了,这个死东西平时各种不靠谱,但在这种事情上绝对说到做到,要是一大早就给他惹出火来,吃苦的是自己。
  
  “哈哈,”侯一凡在他脸上捏一下,“你太可爱了,放心吧,老公绝对会给出足够的时间让你小菊花康复的。”
  
  “……”顾维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住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
  
  袁哲做好饭喊了两声都没有听到黎域回答,心想他不会又在赖床吧,盛好饭,到卧室一看,囧了,只见那人脑袋扎在衣柜里狂翻,只露出一个穿着小白内内的浑圆屁股,两张大床上都扔满了各种裤子。
  
  黎域听见他进来,飞扑进他怀里,哀怨地哭道,“我肥了……”
  
  “噗……”袁哲不厚道地扑哧一声笑出来,摸摸他的头发,“裤子穿不进去了?”
  
  “也不是,”黎域抓狂地拎着两条裤子晃来晃去,“腰上勒得难受,呜呜……都怪你,做饭干嘛那么好吃?还我一尺八的小蛮腰!”
  
  袁哲无语地看一眼他的“小蛮腰”,觉得他就是倒退十年,也不一定是一尺八。
  
  从自己衣柜里找出两条牛仔裤扔到床上,“今天先穿我的裤子试试,周末陪你去买新的。”
  
  黎域嫌弃地穿上他的裤子,“你们这里有没有比较好的减肥班?我得报一个去。”
  
  “减什么肥?”袁哲脸色黑下来,在他屁股上色/情地拧一把,“这个样子挺好,我喜欢。”
  
  目送他走出卧室,黎域摸着被拧得酥麻的臀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大对。

 

23

23、减肥 ...
 
 
  顾维请了病假,于是黎域惨了,一个人负责两个人的工作量,袁哲取笑道正好可以减肥,被黎域一顿王八拳打出实验室。
  
  幸而有章白在这里帮忙,小屁孩回来度暑假,去被季老抓去做苦力,偏偏专业不对口,稍稍有点难度的工作都不能胜任,只好干一些洗管子、喂小白鼠之类的体力活,几天下来,章白不愿意了,甩手要走人。
  
  结果为老不尊的季老爷子又是撒娇又是卖萌,嚷得整个研究所都知道那个从小就跟小男孩约会的小王八蛋又欺负他老子了。
  
  黎域发挥乐于助人的风格,伸出援手将章白要到自己实验室,两个人意外地投机,袁哲几次来送冷饮都看到两个人凑在一起嘻嘻哈哈,气氛一片祥和,但是却总觉得要出事,因为这么两个不让人省心的人遇到一起,那不是不省心+不省心,而是不省心的不省心次方啊。
  
  捧着好喝的鲜橙汁,章白问,“黎学长,你们暑假有什么打算?”
  
  黎域看袁哲一眼,很困惑地问,“我们还有暑假?”
  
  袁哲无语,“我都没暑假了,更何况是你,季老现在恨不得把我们一个人掰成两个人使,你有本事就去要个暑假试试。”
  
  “这也好,省得放了暑假没地方去,”黎域将自己的橙汁喝完,不客气地拿过袁哲的,“不过,你的事情又不多,还可以请假回家过两天吧,老太太一个人在家应该挺寂寞的。”
  
  袁哲知道黎域和他继母关系不怎么和谐,便自觉地少在他面前提到家庭,闻言笑了笑,“七月底的时候应该可以请两个星期的假,到时再说吧。”
  
  章白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眨巴眨巴眼睛,“你们……嘿嘿了?”
  
  “什么?”
  
  “那个……你们俩西皮了吧?”章白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两根手指头扯着黎域的牛仔裤晃晃,“这裤子是袁哲的吧,什么关系呀,都好到穿一条裤子了。”
  
  黎域惊奇,“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那裤子是我们一起买的呀,我一条,袁哲一条,猴子一条,猴子那条好像去年夏天掉河里去了,我那条上回和老头打架扯变形了,只有袁哲穿衣服在意,瞧瞧,还跟新的一样。”
  
  “哦,原来如此啊,”黎域用肩膀蹭袁哲一下,笑得相当猥琐,“你们仨穿情侣装呀?”
  
  “那当然,”章白骄傲地挺起胸膛,“我3P,我光荣!”
  
  袁哲一脸便秘表情地败退,路遇师弟一枚,惊问袁师兄为何如此憔悴?袁哲外表洒脱内心泪流满面地仰望青天:老婆你收这么抽风的个小东西放在实验室里到底是为哪般?
  
  黎域对于自己的形象有着近乎偏执的完美主义,为了多出来那几斤肥肉特意买了个电子秤放在客厅角落,每天爬起来秤一次。
  
  袁哲相当无语,在他看来,男人嘛瘦几斤胖几斤有什么分别,并且以前抱着硌手,现在抱起来软中带硬,手感相当地好。
  
  于是黎域锲而不舍地减肥,袁哲偷偷摸摸地给他增肥,有时间就琢磨着再炖个什么汤、添个什么菜。
  
  上回在角姬山割的蜂蜜被侯一凡拿到实验室去除杂消毒了,很香甜的荔枝蜜,袁哲用这个烤了小饼干,装在小盒子里放在茶几上,看电影时隔几分钟往他嘴里塞一个,黎域对美食的诱惑毫无抵抗力,迅速沦陷在袁哲的美食攻击下。
  
  晚上袁哲摸着他肉嘟嘟的圆屁股分外欣慰。
  
  黎域很快就发现袁哲的险恶用心,以师兄的身份对他进行了严厉的批评,袁哲憋着笑连连点头,并对此作出了沉痛的忏悔。
  
  于是两个人最终敲定由袁哲做一桌大餐来赔礼道歉,顺便抚慰黎域受伤的心灵。
  
  酒足饭饱,黎域站在电子秤上哭了,“袁哲我恨你!”
  
  侯一凡搂着自家媳妇刚可盈握的小蛮腰,也要哭了:媳妇,你怎么喂不胖?
  
  袁哲偷笑着收拾好桌子,端上一个果盘,“黎域,来吃……”
  
  虽然他打乱了黎域的减肥大计,但是要知道黎域此人向来坚韧不拔,不到黄河不死心型的,要是提前知道黎域会用那种方法减肥,袁哲真是死都不会故意给他加餐。
  
  夜里,袁哲突然觉得有人在掐自己的胳膊,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到黎域趴在他身上,声音痛苦地呻/吟,忙打开灯,扶起他,“怎么了怎么了?”
  
  “胃疼。”
  
  袁哲忙爬起来,下床翻箱倒柜找胃药,倒点温水给他喂下去之后,将他搂在怀里,仔细回想晚饭吃了什么,想来想去,纳闷不已,他是生活十分细致的人,平时饮食方面特别注意养生,怎么会让黎域犯胃病呢?
  
  正在想着,突然黎域推开他,捂着胃部飞奔下床,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袁哲跟过去,倒杯水给他漱口。
  
  黎域接过水杯,飞快地摁了冲水按钮,但是袁哲还是眼尖地看到他吐出来的猩红的秽物,疑惑,“辣椒?”
  
  “不是!”
  
  袁哲皱起眉头来,想要无情地逼问他一番,却又为他蹲在马桶边那小可怜样儿感到心疼,疼惜地蹲在他旁边,摸摸他的头发,柔声,“舒服点儿了吗?”
  
  黎域吐得脸都白了,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还疼。”
  
  袁哲回房间去拿两个人的衣服钱包,扶起他,“我们去医院,把胃里的辣椒洗出来,不然它刺激胃肠粘膜,你还得接着疼。”
  
  黎域别扭地推辞,“不去,我没吃辣椒。”
  
  袁哲觉得满心蹿邪火,想抽他,但是又抽不下去,手痒得厉害,冷着脸道,“要么跟我去医院,要么在这疼死,两条路,自己选。”
  
  黎域惊愕地抬头,这样冷酷的袁哲他不是第一次见,但那都是以前,那时候自己抢了袁哲的女朋友,所以吃两个白眼没关系,他没想到现在两个人都是这种关系了,袁哲居然还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当即有点懵了。
  
  “唉……”犯傻的师兄让袁哲是爱也不是,打也不是,只能叹一声气,扶起他,“走,我背你。”
  
  黎域爬上袁哲的后背,突然大叫,“啊,疼……”
  
  袁哲才发现这样容易挤压胃部,忙帮他揉揉,勉强将人抱起来,给侯一凡留张纸条,开门下楼。
  
  送到医院后又是一番折腾,袁哲等在门外,听着里面洗胃机的声音,觉得像揍人,握紧拳头在走廊里转了两圈,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章白,别怪我大半夜打扰你,你黎学长吃了一肚子辣椒,你知道是为什么?”
  
  那边章白迷迷糊糊,“什么东西?哦……辣椒啊……嗯,减肥……辣椒碱燃烧脂肪促进新陈代谢啊……哎,你怎么骂人啊?有科学依据的……喂!喂!”
  
  袁哲挂了电话,恨不得抽死这一大一小。
  
  洗胃是个非常折腾人的活儿,黎域出来后很快就睡着了,袁哲坐在病床边看着他煞白的小脸,觉得整个人好像都缩小了一圈。
  
  此时已经天亮,侯一凡看到纸条后打电话过来慰问,袁哲拜托他煮了点小米粥送过来。
  
  黎域醒了一会儿,看到袁哲铁青的脸色后果断开始装睡,袁哲无语,冷声,“我知道你醒了。”
  
  “我没醒!”
  
  “胃里还难受么?”袁哲给他背后垫个靠枕,“猴子熬了粥,喝一点再睡。”
  
  黎域不爽地看他一眼,觉得这个人什么表情啊,语气是温柔的,可是那脸色跟刷了水泥似的,又阴又冷,真是绝了。
  
  袁哲将他扶起来,用小勺盛了粥一点一点喂到他的嘴里,侯一凡的粥熬得不错,小米细软,入口即化,温热的稀粥流进胃里,感觉舒服多了。
  
  吃了小半碗,黎域表示饱了,袁哲摸着他惨白惨白的小脸,压抑着怒火叹气,“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
  
  黎域体贴地说,“太肥了嘿咻的时候会压到你嘛。”
  
  袁哲脑门青筋一暴,阴森森道,“放心,到时绝对是我压你!”
  
  “师弟你不可以这样!”黎域大叫。
  
  “我可以的!”袁哲没好气,强行把他摁倒,盖好夏凉被,“闭嘴,休息,我给你请假了,季老表示会把你的工作留到你痊愈的时候,放心吧。”
  
  黎域蜷在被窝里咬着手指痛哭,“你们师徒都是坏人……”
  
  袁哲觉得好笑,又给他拉开被子,柔声道,“别哭了,实在想减肥我带你去健身,我认识一个游泳教练,以后周末我们去游泳好了。”
  
  游泳?
  
  黎域立马想到了某些不纯洁的地方,扫一眼袁哲的下三路,不禁外表楚楚可怜内心猥琐龌龊的笑了。

 

24

24、调职 ...
 
 
  当天下午,侯一凡开着小面包来医院把黎域带回宿舍,听说他们要去健身,邪恶地嘎嘎大笑,“小受都喜欢去健身房,因为有很多肌肉美男可以看啊。”
  
  黎域立马望向袁哲,“你不会被肌肉男拐跑的吧?”
  
  袁哲笑道,“那要看你表现怎么样。”
  
  “啧,你们俩赶紧把事儿办了吧,”侯一凡挤眉弄眼地说,“别小看肉体关系的牵绊哈,万一遇个什么极品小零或极品大一,你们也就离散不远了。”
  
  袁哲抽他一巴掌,“少废话,好好开车,管好你和顾维就不错了。”
  
  “哎,”黎域笑道,“猴子,上回听说你去找季老要暑假,老头怎么说的?”
  
  “别提了,”侯一凡恨声,“老头越来越抠门了,就给了我一个星期,我操啊,老子给他累死累活干半年了,他也好意思,我刚说一句,他差点一瓶硫酸泼我脸上,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
  
  袁哲很了解自己老师的性格,所以对侯一凡锲而不舍去触他逆鳞的精神感到十分敬佩,“你知足吧,多少人连个暑假都没有的。”
  
  “最过分的是,他还扬言要不给我学位,操他大爷的,”侯一凡义愤填膺,“老子课题做三年了,屁大点成果都没做出来,我就没打算正常毕业!”
  
  提到大家的伤心事,袁哲心里直犯堵,他到现在还没能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看来想正常毕业也挺难。
  
  黎域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献出你的小菊花,哥哥包你如期参加答辩。”
  
  袁哲白他一眼,懒得理他,在心里暗想:笑吧笑吧,到时候有你哭的!
  
  其实侯一凡这一个星期的暑假还是托了顾维的福,从黎域和顾维来到椰子所的那天起,季老就想方设法想把这两个理论技术都过硬的后辈留下来,但是考虑到两个人在N城的待遇都很不错,便一直没好意思提,现在听说两朵高岭之花纷纷被自己的学生摘下来,顿时龙颜大悦,心想可以抓住两个学生当做人质来要挟二人留下来,当即大手一挥,赏赐假期七天。
  
  三人回到宿舍后看到顾维在收拾东西,侯一凡大为欣慰,感叹,“看我媳妇多贤惠,在给我打包呢。”
  
  顾维白他一眼,“我下周飞机回N城。”
  
  “啥?”侯一凡大吼,冲上去摁住他的手,“你你你……”
  
  “激动什么?”顾维推开他的手,平静地说,“我回去处理调职的事。”
  
  侯一凡傻了,“调哪儿去?”
  
  真是迟钝得想抽他,顾维叹气,“将档案调来椰子所,我打算以后长住W市,有意见?”
  
  “……”侯一凡沉默片刻,淡定地回头看向袁哲,“哥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袁哲相当无语,木着脸说,“他打算调到这里来。”
  
  “我操老天爷他大爷啊!”侯一凡突然一声大吼,双手握拳在客厅里闷头暴走,手舞足蹈,“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精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有情人终成眷属,夫妻双双把家还……”
  
  顾维微笑着看他抽风,没有说话。
  
  看着这两个人眼中的火花越来越激烈,黎域识趣地拉着袁哲去了自己房间。
  
  顾维轻声道,“这种时候还要我请你给我一个拥抱吗?”
  
  侯一凡对着空气用力挥了几下手,讪讪道,“我现在管不住我的力气,会勒疼你。”
  
  “没关系。”
  
  话音未落,侯一凡就一个熊抱将顾维紧紧抱进了怀里,埋首在他的脖颈间,深嗅他身上与自己相同的沐浴露的香味,喘着粗气道,“小维,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呆子,”他虽然很瘦,但毕竟是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被他紧紧勒在怀里,感觉骨头都要被勒断了,忍着痛笑道,“我知道的。”
  
  回到卧室中,袁哲看着欢快地换衣服的黎域,心情复杂:椰子所地处偏僻,发展空间肯定比不上顾维本来的研究所,但是他却为侯一凡选择留下来,想到这里,他抬眼看向黎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到了什么地步,能不能也为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
  
  “你别做梦了,”黎域换好宽松的家居服,拿出一打资料倚在床头慢慢看,漫不经心道,“我可没顾维那么傻。”
  
  袁哲心中一堵,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黎域抬头笑着看他一眼,“失望了吧?”
  
  “没有,”袁哲冷静地否认,将电脑拿到桌子上,打开邮箱查看邮件。
  
  “瞧你这口是心非的小样儿,”黎域嘲笑一句,在床上滚一圈,滚到大床的另一边,翻身下来,趴在袁哲的后背上,“我不会那么做,是因为我在N城有关系有人脉,等你拿到学位,我便可以帮你联系一家像样儿的生物机构,发展空间也比在这里大一些,男人啊,还是要闯荡一番大事业的,再说,猴子就是本地人,家里上有八十老奶奶,下有未成年小妹妹,由着他蹦跶也蹦跶不出海南省,顾维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朋友,自然知道要想维持这段感情,非调职不行。”
  
  经过他这么一说,袁哲突然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不禁有些耳热,回身抱住他,突然发现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一下子就怒了,“跟你说过多少次,就算是夏天,地板也太凉,不能赤脚踩,给我躺床上去!”
  
  黎域嘿嘿偷笑着爬回床上,“师弟你脸红了。”
  
  “闭嘴!”
  
  顾维走的那天,侯一凡去送他,在机场哭得稀里哗啦,“听得到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
  
  一个肤色健康四肢健壮的大男人抱着一个瘦弱的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此场景引来无数乘客的纷纷侧目,顾维觉得面子里子让他一次性全丢光了,无语地翻着白眼看天花板,“你有完没完?”
  
  “马上就好,”侯一凡抽抽搭搭地掏出一个小手绢抹眼泪,扯着公鸭嗓嚎,“从今后衫儿、袖儿,都揾帮重重叠叠的泪。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啊!”
  
  顾维脑门青筋一暴,一脚把他踹翻,掉头就走。
  
  侯一凡在背后挥着小手绢大叫,“媳妇,要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顾维一个踉跄,转头怒吼,“你给我去死!”
  
  “嘿嘿,”侯一凡蹭蹭鼻子,收了一脸恶劣的笑,温柔地看着他,“媳妇,记得我爱你。”
  
  “嗯,我知道,”顾维转过身,没出息地有点鼻子发酸。
  
  前面送走了顾维,后面侯一凡也跳上了回家的长途汽车,黎域和袁哲开车回来的路上,笑得十分猖狂,路过超市的时候拉袁哲下去买东西,袁哲推着车认真地挑选大白菜,一转头,发现黎域没了。
  
  仰起脖子找了两圈,都没有在附近看到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反正这么大人了又丢不了。
  
  过了一会儿,失踪的男人自动出现,袁哲看一眼他鼓鼓囊囊的口袋,“买了什么?”
  
  “没啥,没啥,”黎域偷笑。
  
  袁哲推着车慢悠悠走到酒水区,挑了一瓶张裕干红,然后在楼梯拐角的计生用品区仔细比较着各种安全套和润滑剂,随口问,“你喜欢什么味道的?”
  
  “菊花味。”
  
  “……”袁哲一噎,默默地拿了一盒普通的杜蕾斯。
  
  付钱的时候黎域发挥勤俭持家的精神碎碎念,“其实你不用买这些东西的,多浪费啊,放心地把你交给我,要相信我、崇敬我、膜拜我……”
  
  “好了,”袁哲刷卡付款,拎起一个装得满满的大塑料袋,曲指弹一下他的脑门,“已经买了,走吧。”
  
  黎域殷勤地拎起另一个大塑料袋,与他挽手走了出去,超市里灯光如昼,外面其实早已经万家灯火,夏夜的清风迎面扑来,黎域微微抬头,扫一眼袁哲的侧脸,觉得他棱角分秒的脸颊在夜色中更加英俊了。
  
  袁哲感觉到他的视线,笑道,“看什么,不认识了?”
  
  黎域咧嘴一笑,“在看我老婆怎么那么帅呢?这让老公我压力很大呀。”
  
  袁哲无奈,暗想还是尽快把这家伙办了吧,事实胜于雄辩。

 

25

25、攻受确定 ...
 
 
  晚上吃完晚饭后,袁哲先去洗澡,像往常一样穿条内裤走出来,对蹲在大床角落里抱着电脑不知道捣鼓什么的黎域道,“到你了。”
  
  黎域把耳机一扔,眼神在袁哲水淋淋的腹肌上转一圈,邪恶地笑了,从床里侧滚过来,手指在他的腹肌上暧昧地滑过,压低声音,暧昧地说,“在床上等我哦。”
  
  目送黎域进了浴室,袁哲开始收拾被他弄得一团糟的大床,将电脑拿到桌子上,突然发现他的视频还没有关,扫了一眼,忍不住冷笑起来:小样儿,临时抱佛脚,不觉得太晚了点儿吗?
  
  黎域站在花洒下,摸摸自己的皮肤,觉得还算光滑,再捏捏大腿,还算结实,虽然没有袁哲那样纹理清晰的肌肉,但是……肌肉男才是给人干的,不是吗?
  
  擦干身体,在镜子前摆一个冷酷的POSE,端详片刻,黎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总攻中的强攻,强攻中的鬼畜攻,鬼畜攻中的腹黑攻……
  
  甩着湿淋淋的头发走出来,对袁哲一挑眉,用“低沉魅惑”的声音低笑,“小师弟,屁股撅起来。”
  
  袁哲无语,扯条大毛巾走过来,将他的脑袋包住,使劲揉搓,“先把头发擦干。”
  
  “哎呀,你……”黎域感觉被他鄙视了,抓狂地非暴力不合作。
  
  袁哲对他屁股上拍一巴掌,“老实点!”
  
  力道之大,成功地让黎域气势矮了下去,小声哼哼,“一点都不温柔……”
  
  “我已经够温柔了好不好?”袁哲无奈地笑笑。
  
  黎域抬头,冷不丁撞上袁哲点漆般的眼睛,心跳猛地加快,与他对视片刻,默默地扭过脸去,耳朵红了。
  
  袁哲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渐渐地停住,怔怔看着他刚洗完澡粉扑扑的脸,呼吸逐渐加重。
  
  对方粗重的呼吸扑在脸边,黎域觉得自己也被勾引得有些急色,扭过头,“你……”
  
  微湿的发丝扫过脸边,袁哲浑身的邪火噌地就被点着了,猛地将毛巾一扔,抱着黎域压倒在了床上。
  
  火热的亲吻袭了上来,两个人都憋了太久,彼此都想把对方拆吃入腹,内裤很快就撕扯下来,两具光裸的躯体在大床上翻滚纠缠。
  
  黎域煽情地抚摸着袁哲结实的肌肉,嘴唇在他脖颈、肩膀上留下热情似火的亲吻,亲吻肌肉的满足感是顶级的,他忍不住含住对方的肩头,用牙尖轻轻噬咬。
  
  “嘶……”袁哲爽得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将黎域按在身底,对着他含情带笑的眸子,发现里面满是掩饰不住的情/欲。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高脚杯,喝了一口红酒,低头,缓缓将口中的液体哺到他的口中。
  
  黎域小巧的喉结一动,将液体咽下,笑着横他一眼,脸颊很快就笼上一层嫣红。
  
  大床凌乱,灯光暧昧,袁哲觉得他这一眼,竟似有了惊心动魄的无端娇媚,让他忍不住心神动荡起来。
  
  手掌在他身上贪婪地抚摸,指尖沿着前胸一路向下,握住他腿间早已经挺立起来的第一性征。
  
  “嗯……”黎域喉间闷哼一声,挺腰让他动起来。
  
  袁哲一手搂住他的肩膀,一手握住下方,力道适中地快速动着,轻声,“爽吗?”
  
  “……爽,”黎域半眯着眼睛笑眼看他,“很爽……”
  
  “呵,还有更爽的,”袁哲笑一声,松开了手。
  
  黎域受到了冷落,不高兴地皱眉哼哼起来。
  
  “你真浪,”袁哲轻轻捏一下他的□,从他身上下来,躺在他的旁边,张嘴含住了那个刚刚遭受冷落的地方。
  
  “唔…啊……”温热口腔的刺激太过强烈,黎域直接叫了出来,偷看一眼正含着自己的那个埋头大干的男人,不甘示弱地也握住了他的东西,简单套了两下,身体往前蹭了蹭,将它含了进去。
  
  “黎域……含深一点……”袁哲喘着粗气,一手在他的身上抚摸着,一手扒开他的臀瓣,手指在他的洞口试探着揉弄着。
  
  被抚摸小洞的感觉太舒服了,黎域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腿,任他揉弄。
  
  一根手指探了进去,黎域低吟了一声,突然顿住,低头看了一下,非常迷惑地望向袁哲,“……我做零号?”
  
  袁哲吐出已经被含得坚硬的器官,微笑,“不要紧张,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不对不对,”黎域炸毛,腰部狂扭着挣开他,“我是攻啊!”
  
  居然因为这种原因被打断,袁哲很无奈,“那你说说,你哪里像攻?”
  
  “什么叫像攻?老子就是攻,攻的外貌、攻的身材、攻的年龄、攻的性格、攻的气质,”黎域不爽地说,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对他扯住一个阴险冷笑,“看,还有攻的微笑!”
  
  袁哲:“……”
  
  “还有,”黎域急切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瓶蓝莓味的热感人体润滑剂和一盒超薄螺纹套套,“攻的装备。”
  
  袁哲望天,深呼吸一下,觉得自己耐心好像被磨尽了,低头看向已经躲到床里侧去的男人,指指自己硬得快要爆炸的器官,低声道,“给你两条路,要么乖乖趴下,要么,”他突然动起来,一把将黎域从里面揪了出来,压倒在身底,狞笑,“要么,老子强x你!”
  
  黎域大惊失色,“你你你……你说脏话!”
  
  “不说脏话,不代表我没有脾气,黎域,老子今天就让你看看,究竟谁才是男人中的男人!”
  
  黎域挣扎不过,惨遭压倒,愤而反抗,刹那间卧室里惨叫声呐喊声辱骂声不绝于耳。
  
  袁哲无奈地转身趴下,磨牙,“快点干。”
  
  “你这么凶干嘛?”黎域喜迎胜利,哈皮地扑到他的背上,下半身嚣张地耸动耸动,“放心,哥哥会让你舒服到死的。”
  
  袁哲不理他,趴在床上一声不吭。
  
  黎域从他身上翻下来,不悦道,“你生什么气?你不是自称爱我嘛?你不是先向我告白的吗?给我上一次就这么让你难堪?我丢你人了?”
  
  “少废话,”袁哲没好气,“要干快干!”
  
  “真差劲!”黎域抱怨一句,但还是非常开心地抱着他亲来亲去,口中念念有词,“第一步,接吻,嗯,刚刚已经接过了……第二步,亲他的胸口……”
  
  袁哲被他翻过来平躺在床上,狂晕,“喂……”
  
  “亲爱的,不要说话,把你交给我,”黎域柔声道,含住他的□嘬得滋滋有声。
  
  这样没有技术含量的刺激却让袁哲迅速地情动起来,双臂抱住他的肩膀,唇间溢出压抑的低吟,喘息着对黎域谆谆善诱,“既然你要做攻,那就应该是我来伺候你。”
  
  黎域一愣,“嗯?”
  
  袁哲微笑,抱住他缓缓放倒在床上,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动作,他的口技也是现学现卖,却很快就让黎域射进他的口中。
  
  “呼……真爽……”黎域软在他的怀里剧烈喘息。
  
  袁哲手指沾了润滑剂慢慢旋转着挤进他的小洞,黎域浑身一僵,想反抗可是高/潮的余韵尚未散去,他浑身无力,大哭,“你个变态,趁人之危……”
  
  “呵呵,”袁哲微笑,“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蓝莓味的。”
  
  “我不喜欢!!!”
  
  “呃……”袁哲耐心地做着扩张,轻声笑道,“你会喜欢的。”
  
  “呜呜……你是变态……”
  
  三根手指能够轻松地通过,袁哲搂着他深情地亲吻,然后让他躺在床上,抬高双腿,扶着自己硬得几乎要爆炸的火热慢慢靠近,抵在洞口。
  
  黎域哇地一声哭出来,“好疼好疼好疼……”
  
  袁哲相当无语,“我还没进去呢。”
  
  “嗳?”
  
  “阿域,放轻松,我要进去了,”袁哲挺身,膨大的□艰难钝入。
  
  黎域漂亮的脸颊肌肉一抽,“你你你……你轻点……我怕疼……”
  
  袁哲小幅度地抽动着,俯身,不住地亲吻他的嘴唇、鼻尖、眼皮,柔声,“放松,阿域,宝贝,不用紧张,我爱你,我不会弄疼你的……”
  
  待他后面适应了之后,渐渐加快速度,前列腺摩擦带来快感是之前从没有享受过的,黎域爽得浑身战栗,“啊啊啊……慢点……啊……慢点啊……”
  
  外面夜色渐浓,室内春色满床,黎域满是情/欲的吟声让袁哲心花怒发,在他的耳边不断地柔声说着“我爱你。”
  
  高/潮的时候黎域一口咬在袁哲的肩头,简直像是把浑身精气都射了出去。
  
  两个人安静地抱在一起平复着激荡的心跳,半晌,袁哲直起身子,看一眼身下失神的男人,幸福的满足感爬上心头,满心满肺都是无止尽的疼爱,叹息着笑起来,“唉,我的阿域,我怎么会这么爱你……”    

 

26

26、新婚 ...
 
 
  初尝□滋味的袁哲如同解除封印的魔鬼,休息片刻很快又重整旗鼓,把黎域翻来覆去要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把黎域逼得又哭又叫,连连求饶才放过他一马,生理上还有点意犹未尽地抱着他再一次吻遍全身。
  
  黎域瘫在床上一动不动,浑身肌肉都化作春水一般,感觉后面的小洞被摩擦得好像已经化掉了。
  
  袁哲吻去他脸上的泪痕,笑道,“等等,先别睡,要去洗澡。”
  
  黎域两眼没有焦距地望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嗓子要冒烟了。
  
  “唉,唉……”袁哲幸福地叹一声气,嘴角却掩饰不住地笑了起来,抱起被弄得软绵绵的男人往浴室里走,“你身体太差了。”
  
  黎域哀怨地看他一眼,默默转过脸去。
  
  上次的洗胃几乎去了黎域半条命,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比刚来的时候要消瘦很多,小脸瘦出了尖下巴,让袁哲想起来就生气,泄愤似地拧一下他的臀尖,恨声,“上次吃辣椒,下次吃巴豆,你再多折腾两次,别说做/爱,就是这个床,你都够呛能爬得上去。”
  
  黎域被他拧得疼了,不满地哼哼,“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沙哑的小嗓子让袁哲心疼,手指点点他的鼻尖,笑道,“被你吃了。”
  
  “我咬死你!”黎域怒,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
  
  袁哲哈哈大笑,虚张声势地叫,“哎哟,哎哟,咬死了,咬死了,饶命呀……”
  
  黎域气得不肯理他。
  
  浴室里没有浴缸,袁哲发挥强大的身体优势将黎域单手抱住,另一只手为他清洗着刚才被弄得一片狼藉的身体,暗想是不是应该装个浴缸了?
  
  第二天,黎域一觉睡到了下午,一醒来就闻到厨房传来皮蛋瘦肉粥的香气,舔了舔嘴唇,茫然地仰望着天花板,后面那个隐私的地方还有肿胀的感觉,轻轻收缩两下,微微有点疼。
  
  “唉……”他深深叹一口气,没想到就这样被攻了,难道自己这辈子都要被贴上小受的标签?
  
  ……也许还可以反攻。
  
  黎域联想一下在网上恶补的众多同志小说、耽美小说,发现反攻这个东西好像大概也许maybe是个天方夜谭。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袁哲探头进来,看到躺在床上发呆的男人,笑起来,“醒了?饿不饿?”
  
  黎域看着他灿烂的笑脸,突然觉得自己受得也挺值的,既然要受下去,那重点就要受出风格、受出境界,受出精彩……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对袁哲挤出一个媚笑,嗲声,“人家当然饿了啦……”
  
  袁哲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那什么表情?”黎域不爽,“弄了什么好吃的赶紧拿来,我要饿死了。”
  
  袁哲又笑开来,“等着。”
  
  很快就端了一个餐盘进来,小碗皮蛋瘦肉粥,一碗炖蛋,配着小碟梅菜笋干,坐在床边,把黎域扶起来。
  
  黎域刚一坐起来就皱脸叫起来,“哎哟,疼……”
  
  袁哲给他屁股下面塞个抱枕,柔声,“舒服点儿了吗?”
  
  黎域可怜兮兮地望向他,“还疼。”
  
  新婚第一天,袁哲心情指数暴表,笑眯眯地看他折腾来折腾去,拍拍自己的大腿,“要不,坐在这儿吃?”
  
  黎域捏一下他的大腿肌肉,撇嘴,“比石头还硬。”
  
  “唉,”袁哲好心提议,“要不,等我去隔壁宿舍借个游泳圈你坐着?”
  
  黎域无语地看着他,满眼鄙视。
  
  “咳,咳,”袁哲发现自己笑得太夸张了,清了清嗓子,恢复淡定理智的优秀学生模样,“那个……委屈你先这样坐吧,来,我喂你。”
  
  黎域积极地张嘴,“啊……”
  
  袁哲开心之余,心底似有一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到底得二成什么样才能毫无心理负担,连个过度都没有就直接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转换啊?
  
  小碗皮蛋瘦肉粥下肚,黎域舔舔嘴唇,“我想吃肉。”
  
  “过两天再吃,”袁哲果断拒绝,“你那里肿的太厉害了,这两天估计都得吃流食。”
  
  黎域嘿嘿一笑,五指呈爪状抓向袁哲的肩膀,“那我就吃你!”
  
  “唔……”袁哲一声闷哼,捂住肩膀。
  
  “怎么了?”黎域紧张。
  
  “没事,”袁哲强笑一下,拉开T恤的领口,让他看自己的肩头,那里昨晚被黎域咬了好几口,今天早上都有淤血了。
  
  黎域摸摸自己咬出来的伤痕,担忧地问,“要不要打狂犬疫苗?”
  
  袁哲:“……”
  
  周一回到实验室,章白正趴在桌子上盯着一桶泡面,背后磁力搅拌机在吭哧吭哧地运作着,抬头看黎域一眼,“早上好。”
  
  “来得这么早啊?”黎域打声招呼,打开电脑查看上次的进度。
  
  章白狐疑地看他一眼,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蹭过来围着他转两圈,鼻子嗅一嗅,肯定地说,“你和袁哲做了?”
  
  黎域大惊,“你怎么知道?”
  
  “嘿嘿,”章白得意一笑,猥琐地摸摸下巴,点评,“气色红润神采奕奕脚步别扭一步三摇,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他不客气地一戳他的脖子,“这里有一个吻痕。”
  
  黎域相当不要脸地哼哼,“羡慕?嫉妒?恨?”
  
  “切,谁要羡慕你们啊,”章白撇嘴,神情有些僵硬地转身,蹲在高脚凳上打开泡面,很没有诚意地寒暄一句,“你吃么?”
  
  黎域哈皮地炫耀,“袁哲做了早饭,很好吃哦。”
  
  “哼,”章白鄙视他,岔开这个让自己既憋屈又苦逼的话题,“听说你要去健身?带我一起。”
  
  “你去干吗?钓男人?”
  
  “怎么,”章白木着一张脸熊过去,“有意见?小爷我处男之身还没送出去好不好?”
  
  黎域浑身的八卦细胞都活跃起来,蹭到他旁边,“哎,白白,讲一讲嘛,听说你心心念念都在想着当年骗你初吻的无敌哥哥,蹉跎到这么大连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真的假的?”
  
  “诽谤!”章白愤怒地一拍桌子,泡面汤水四溢,“红果果的诽谤!哪个孙子这么诋毁我?是不是猴子?我告诉你,他完全是嫉妒我比他帅,比他有型,比他拉风,他才连次恋爱都没谈过呢,小爷我的女朋友能从椰子所排到热科院!”
  
  黎域一针见血,“听说你是GAY。”
  
  “我不是!”章白抓狂,“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唉,”黎域叹一声气,慈爱地摸摸他的脑袋,语重心长,“白白,你真的该找个男人了,我跟袁哲说一声,让他也给你办张月卡,我们下周末一起去健身吧。”
  
  如果章白能够未卜先知,他一定不会在那个时候跟着黎域去健身中心,与其在正确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他宁愿这辈子一直在寻寻觅觅中孤苦一生。

 

27

27、游泳 ...
 
 
  凯萨健身连锁俱乐部在W市算是比较高档的健身场所了,袁哲带黎域、章白去办了会员卡,三个人在更衣间换了泳裤,冲过澡之后就先在池边做准备运动,
  
  也许是因为价格偏贵,即使是周末,这里的人也不是很多,所以并没有看到预想中下饺子一般的胜景。
  
  黎域戳戳章白,指向在泳池另一侧给几个孩子做指导的教练,“你看那个教练怎么样?宽肩窄臀,一看就是极品男人。”
  
  章白猥琐地摸摸下巴,“你不觉得他屁股有点太翘了?这样的男人一看就很骚包嗳。”
  
  “你懂什么?男人骚起来才有滋味!”
  
  袁哲无语,“你们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嘿,看到我夸别的男人你吃醋了吧?”黎域做了一会儿暖身运动,坐在台子边用脚试水,扭头对另两个人笑道,“我们来比赛?”
  
  深水池里拉了泳道,袁哲顺着梯子下到水里,游了两下,“水温还好,黎域,下来,先慢慢游两圈再比赛,不然容易抽筋。”
  
  章白蹲在池边哭丧着脸,“我能套游泳圈吗?”
  
  另两个人无语,三个人中袁哲的技术无疑是最好的,能连续游二百米不用休息,而黎域虽然算不上高手,但也绝不会需要游泳圈。
  
  “呵呵,不会游泳就先不要在深水区哦,”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旁边传来,那个教练已经沿着池子走过来,低头看着哀怨的章白,一脸笑意。
  
  他是非常典型的帅哥,身材高大肌肉匀称面容俊朗,下半身穿着黑色的低腰三角泳裤,露出大腿上健美的股四头肌。
  
  黎域毫不客气地赞叹一句,“真性感。”
  
  袁哲不爽了,“别磨蹭,下水。”
  
  “急什么,”黎域看到美男就将黎域抛到了脑后,看一眼章白,对教练笑道,“那我们家白白就交给你了,教练,好好调/教他哦。”
  
  章白破天荒害羞了,“你胡说什么!”
  
  “哈哈,小样儿,”黎域拍拍他的脑袋,跳下水,向袁哲游去。
  
  袁哲双脚踩着水,伸手拉住他的手,将他慢慢牵到怀中,两人飞快地亲了一下,然后迅速就分开,黎域往后仰去,划了几下水,与他渐渐分离。
  
  两个人各自游了一会儿,黎域便跃跃欲试地再次要与袁哲比赛,袁哲无奈,只好与他游到池边。
  
  黎域笑得十分鬼祟,“喂,来个花式吧。”
  
  “哦?”袁哲很感兴趣地笑了,“输的人洗碗?”
  
  “切,谁要和你赌这个,”黎域白他一眼,靠过去压低了声音,“输的人要乖乖躺平了给赢的人上一次。”
  
  袁哲狂晕,怜悯的看他一眼,“你确定要比?”
  
  “废话,”黎域得意地拍拍他的肩膀,“输了不许哭哦。”
  
  “到底谁输还不知道呢,”袁哲笑着拉下泳镜,摆好预备式。
  
  黎域轻喝一声,两人同时后仰,像两尾鱼一般跃入水中,飞快地向对面游去。
  
  两条相邻的泳道里同时翻出水花,吸引了泳池中的人们,大家都停在原地,看这两个年轻人的比赛,有人开始给他们加油。
  
  黎域率先到达对岸,灵活地转身,沿来路游去,周围响起一片喝彩声。
  
  听到他们的声音,袁哲看一眼隔壁泳道中卖力划着水的男人,嘴角勾起一个微笑,大臂摆动地更快了。
  
  黎域虽然速度很快,但是耐力不行,在游到一半时就被袁哲追了上来,郁闷了,还没到池边就听到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大喝彩,奋力游到池边,扯下泳镜,一转头,看到了袁哲灿烂的笑脸。
  
  “你输了哦,”袁哲笑眯眯地看着他,“晚上要乖。”
  
  黎域用力拍一下水面,激起的水花溅了袁哲一脸,“这次不算,再来。”
  
  “唉,唉,怎么就不算了呢?”袁哲心情很好,虽然十分不满,但依旧配合他再次准备好。
  
  第二次比赛再次以黎域的失败而告终,并且这一次差距的时间比上一次要长很多,师兄怒了,拍着水面要求进行第三次比赛。
  
  结果第三次他直接在半路上没力气了,勉强扑腾两下,开始原地踩水,一张脸臭得像便秘。
  
  袁哲游到他的泳道,远远向他伸出手去。
  
  黎域不客气地拉住他的手,被他扯过去在怀里抱了一下。
  
  周围人太多,两人不敢做太过亲密的动作,袁哲一手牵着他,一手划水,慢慢划到池边,将他托着爬上扶梯,然后自己也上了岸。
  
  池边撑起很多躺椅,黎域笔直地飞扑过去,袁哲忙拉住他,在躺椅上铺了层浴巾,才让他躺上去。
  
  “喝点水,”袁哲递给他一杯绿茶,蹲在旁边给他敲敲大臂、小腿,才又自己躺到旁边的躺椅上。
  
  两个人十分惬意地看着浅水区中章白笨拙地扑腾着,那个教练显然对他的天赋已经无语了,但碍于职业道德又不能严厉批评,一张俊脸囧起来有点畸形。
  
  黎域叼着吸管含糊道,“你看他们俩有戏没?”
  
  “别做梦了,”袁哲对他们这种轻佻的爱情观十分抵制,冷着脸看他一眼,暗想你要是敢抱着找艳遇的心思来这里,回家就抽死你!
  
  黎域神经极粗,丝毫没有注意到袁哲的不悦,指着教练口水连连地点评,“你看,腿长腰壮,那里一定很宏伟,我刚刚注意了一下他的鼻梁,又挺又直,X能力绝对不一般,如果白白能把他搞定,那小日子就美到天上了。”
  
  袁哲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打量一下他,淡淡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没让你爽到?”
  
  “啊?”黎域没想到引火烧身,连忙否认,“没有没有,你千万别乱想,就算你乱想了,也千万不要联系到我头上,我很无辜的。”
  
  袁哲慢慢地笑了,“放心,我知道你很无辜。”
  
  他的声线偏低,平时说话的时候显得温柔谦和十分勾人,但是这样刻意放慢语速,就有了一股冷飕飕的寒意,让黎域寒毛直竖,连声,“我真的没有说你的意思,你要相信我啊!”
  
  “我很相信你,”袁哲休息够了,从躺椅上站起来,步伐稳健地往泳池走去,突然回头一笑,“别忘了刚刚比赛的花式。”
  
  黎域一下子从躺椅上摔了下来,悲愤大叫,“还有没有比你更小心眼的男人?”
  
  他的体力比不上袁哲,便短时间内没有再下水,一直躺在池边看着袁哲健美的身体在水中畅游,突然一片阴影从身后笼罩下来。
  
  黎域惊讶回头,看到那个教练正站在背后微笑着看向自己,“累了?”
  
  “是啊,”黎域随口答一声,从躺椅上坐起来,下意识去找章白,发现他已经套个卡通游泳圈在儿童池和一群小朋友哈皮地扑腾来扑腾去。
  
  教练笑笑,“他很可爱。”
  
  “哈,”黎域新奇,瞪大眼睛看向他,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GAY?”
  
  教练愣了一下,有些出乎意料地看着黎域,“这么明显?”
  
  “感觉而已。”
  
  “那你的感觉很准哦,”教练眼睛很漂亮,笑起来却有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性感,他微笑着看向黎域的眼睛,“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是同类吧?”
  
  黎域哈哈大笑,“难道是同性相惜?”
  
  “也许,这是缘分。”教练伸出手。
  
  黎域顿了一下,觉得这话有点不大对味,但看他脸色却没有什么不正常,便没有往心里去,笑着与他握了一下,“对,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两人手还没来得及分开,就觉得周围突然刮起阵阵阴风,黎域惊悚回头,正对上袁哲阴森森的笑脸,默默扭头看一眼自己和教练握着的手,想了想,刷地抽出手来,赔笑,“那个,教练你看这是我的师弟,你们认识一下。”
  
  袁哲此人向来将能面子功夫做到极致,一边摸着黎域的肩膀,一边对教练伸出手去,笑容和煦地说,“你好,我叫袁哲。”
  
  教练微笑着与他握手,“你好,我叫吴浩。”
  
  “刚才看你们笑得很开心,在聊什么?”袁哲眼神危险地扫了黎域一眼,大有“不说实话就强X你”的架势。
  
  “我们说……”黎域刚要说,却听吴浩爽朗地笑了起来,“没什么,一点私人话题。”
  
  黎域心里一顿,僵硬地一格一格地扭过头去,看到袁哲虽然一脸微笑,但是眼中却明确地写着:你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吴浩是个渣男,千万不要爱上他!!!

 

28

28、反攻 ...
 
 
  时间还没到,袁哲就拽着黎域去冲洗,健身中心的冲洗室是一人一间,但是杯具的没有门,一进去就看到一个隔间里一个白花花的屁股,黎域一个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袁哲扯他的泳裤,“去冲冲。”
  
  黎域对他的粗鲁相当不适应,大义凌然道,“你干什么呀,公共场合不要动手动脚。”
  
  袁哲把他推到莲蓬头底下,“我就动手动脚了你怎么着?”
  
  “喂!喂!我要叫了!”
  
  “你叫吧,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袁哲淡定地回答,“来,转身,冲冲后面。”
  
  黎域看他一眼,突然嗲叫,“呀咩呆……”
  
  莲蓬头噗呲一下停水了,袁哲的表情看上像是被雷劈了,磨了下牙,干净利落地在他屁股上抽了一巴掌,走去另一个隔间,打开水阀,“回家再修理你,快点洗完出来穿衣服。”
  
  正在吵吵闹闹的,章白和吴浩走了进来,嘻嘻哈哈地好像在说什么非常有趣的话题,黎域从隔间里探出头来,“白白,晚饭去哪里吃?”
  
  章白哈皮地炫耀道,“吴浩要请我去吃东北炖。”
  
  “啧,瞧你这一脸□,我不用为你的贞洁操心吧?”黎域冲洗完,大咧咧地光着身子走出来。
  
  他的身材算不上健硕,但身体骨架非常漂亮,宽肩窄臀,细腰长腿,拜上次洗胃所赐,之前略显肥腴的小肚腩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么看上去,小腹上非常平坦,下面提溜着那个软趴趴的小东西,像一只粉嫩的小肉虫隐藏在柔软的毛发中。
  
  吴浩目光扫过他的下半身,舔了下嘴唇,赞赏道,“真有个性。”
  
  “谢谢夸奖哈,”黎域毫不在意地展示着自己染成金色的阴/毛。
  
  吴浩走近去观察,他比黎域略高一点,稍稍弯腰,伏在他的耳边微笑道,“晚上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共进晚餐?”
  
  “不好意思,”袁哲脸色铁青地从另一个隔间中走出来,一把将黎域拽过来,用大浴巾罩住,生硬道,“黎域今晚有事。”
  
  “那真是太遗憾了,”吴浩无奈地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三个人回去的路上,袁哲冷着脸开车,黎域知道自己惹他吃醋了,按捺住内心深处的开心,缩在副驾驶席上眺望窗外,假装自己很乖巧。
  
  章白一直在发短信,半晌,茫然地抬起头来,“空调是不是打太低了?大夏天怎么冷飕飕的?”
  
  黎域怜悯地看他一眼,手指微不可见地指了一下袁哲,用气声道,“有人吃醋了。”
  
  袁哲:“咳……”
  
  “喏,我就说空调打太低了吗,你看袁哲都咳嗽了,”章白拍拍袁哲的肩膀,“哥们,夏天别贪凉。”
  
  袁哲郁卒,岔开话题,“白白,晚上跟吴浩吃饭留个心眼,不要无条件地相信别人。”
  
  “嘿嘿,”章白一笑,“放心,我心里有数的。”
  
  将章白送回家,顺便陪季老聊了一会儿,出来之后,黎域问袁哲,“我们去哪儿吃晚饭?”
  
  袁哲看他一眼,一言不发地上车。
  
  黎域眨眨眼睛,跟着爬上车,啰啰嗦嗦,“说呀,我们去哪儿吃晚饭?烧烤怎么样?我想吃烤香肠。”
  
  “回家吃!”袁哲冷冷地说一句,猛地发动了车子。
  
  黎域一时没坐好,脑袋一歪撞到了车窗上,捂着脑门大叫,“你发什么神经?”
  
  “把安全带系上。”
  
  黎域突然笑了,乐颠颠地凑到袁哲耳边,“小子,你是不是有危机感了?我告诉你,其实我很抢手的,你要是不好好对我,我马上就踹了你跟别人去,看你怎么办。”
  
  他温热的呼吸扑进袁哲耳洞,像一粒火种,倏地就点燃了袁哲这个大火把,猛地一踩刹车,一把将黎域揪住,摁着后脑吻了上去。
  
  巨大的惯性让黎域的嘴唇重重撞上他的牙齿,当即闷哼一声,只是还没来得及抗议,嘴巴就被堵住了。
  
  袁哲凶狠地吻着,与其说吻,不如说噬咬,黎域的觉得嘴唇肯定破了,舌头估计也不乐观,但是袁哲气势实在太强大,贸然反抗肯定会招致更加严重的惩罚,只好强忍着任他亲吻。
  
  一吻终了,袁哲放开他,捏着他的下巴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低头温温柔柔地舔去他嘴唇上的血丝,慢慢地笑了,“黎域,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这么惹我,你会后悔的。”
  
  黎域哆哆嗦嗦,“我突然发现我们是不是还不够了解对方……”
  
  “放心,我已经完全了解了你,你也会慢慢了解我的,”袁哲在他脸上宠溺地拍了两下,放开他,淡定地发动了车子。
  
  回到家之后,看到玄关里灰扑扑的鞋子,黎域疑惑,“猴子回来了?”
  
  “嗯,他假期结束,”袁哲随口应道,将他推进卧室,“脱衣服,自己趴到床上去。”
  
  黎域傻了。
  
  袁哲转身去客厅到一杯水,探头到侯一凡卧室与他打声招呼,端着水进来,看到他还站在门口发呆,“有问题?”
  
  “不是……”黎域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天还没黑,猴子还在隔壁,你要……做/爱?”
  
  “嗯,”袁哲淡淡地回答一句,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干净利落地把黎域甩到床上,摁着开始扒衣服。
  
  “我操!”黎域忍不住爆粗口,“有没有你这么小心眼的男人?我不过是跟吴浩说了两句话,你吃点小醋意思意思就得了,这么大火气干嘛?”
  
  袁哲不讲理,“我就是想做了,没别的意思。”
  
  黎域奋起反抗,被暴力镇压,十分钟后,终于认识到反抗无效,乖乖趴好任他蹂躏。
  
  做完后,袁哲躺在床上,将他圈在怀里,手指揪着他金色的阴/毛,“趁早把这个东西刮了,难看死了。”
  
  “什么审美啊。”
  
  “我就这个审美,”袁哲拽了两下,“下次再在公共场合展示你的这个东西,我就给你一根一根地拔下来。”
  
  想象了一下被拔毛的感觉,黎域冷不丁哆嗦了一下,骂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没趣的男人!”
  
  袁哲把心里的火气发泄了出来,心情好多了,笑道,“那恭喜你,将跟着我这么个没趣的男人过一辈子。”
  
  “我后悔了!”黎域悲愤大叫,“让我们回到冷战的时代吧,我抢了你女朋友啊,你很讨厌我的……”
  
  袁哲摸着他的软软的小腹,淡淡地笑了,“那你就来当我女朋友好了。”
  
  “你滚!”黎域突然生气了,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袁哲被他突然的喜怒无常吓了一跳,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减小。
  
  黎域爬起来,冷着脸坐在床边开始穿裤子,一言不发。
  
  袁哲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从背后抱住他,“你是怎么了?”
  
  “你管我?”黎域打掉他的手,“别碰我!”
  
  袁哲不高兴了,用力扣住他的肩膀将人转过来,“你生什么气?我哪里做得不好你指出来啊?”
  
  他的手劲很大,黎域挣脱不了,索性不再挣扎,情绪低落地坐在他的面前,“你肯听吗?”
  
  “当然,”袁哲柔声道,“我喜欢你,所以我要尽我最大的能力来爱你,但是人无完人,所以,如果我做的不好,你提出来,我会改正的。”
  
  黎域低着头,头发在刚才的剧烈活动中变得凌乱无比,露出一个可爱的小发旋,闷声道,“你真的会改吗?”
  
  袁哲最怕他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叹一口气,“我肯定会改。”
  
  “那我要上你!”黎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满脸期待地望向他,满眼精光。
  
  袁哲痛苦地扭过头去,觉得自己的好心好意真是全他妈喂狗了。
  
  “还是不愿意么?”黎域耳朵耷拉下来,双手抱膝蜷在床头,可怜兮兮地叹气,“唉,我就知道……你只是喜欢我的这个身体,对我的内心不管不顾……”
  
  袁哲:“……”
  
  黎域继续碎碎念,“可是我却无怨无悔地向你献出身体,像个女人一样被你压在身下,你还逼我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发出淫/荡放浪的叫声……你看不起我……你不爱我……”
  
  袁哲狂晕,心想我真的逼你了吗?兴致来了你比谁都积极!唉,算了,让他满足一次吧,反正他那东西即使全硬起来也小巧玲论的像个金针菇,叹气,“行了行了,你别念了,我给你上!”
  
  “哦也,”黎域哈皮地抓住他,扑上去将他压倒,下半身有节奏地耸动,“上你上你上你上你……”
  
  两人正要开始第二场鏖战,突然房门被敲得震天响,袁哲趁机逃窜,把他掀翻了,下床去隔着门问,“什么事?”
  
  侯一凡憋屈地踢门,“我实在憋不住了,你放黎学长出来,我有话要问他。”
  
  袁哲听他声音十分不对劲,忙穿好裤子,催黎域穿好衣服,两个人走出来,看到蹲在门口的男人,“怎么了?”
  
  侯一凡站起来,“黎学长,你跟我说实话,顾维这次回N城,到底干什么去了?”
  
  黎域被他胡子拉碴的样子吓了一跳,“你这什么造型啊?顾维还能干什么,不是回去处理调职的事情了么?”
  
  “可是……”侯一凡暴躁地一踹墙,“他已经三天没接我电话了!”
  
  袁哲问,“你们俩吵架了?”
  
  “我哪敢跟他吵?”侯一凡看上去要崩溃了,“前一个晚上还跟他煲电话来着,第二天他就不接我电话了,发短信也不回。”
  
  黎域推测,“可能是手机丢了。”
  
  “没,”侯一凡又靠着墙蹲下来,郁闷地揪着头发,“我用妹妹的手机打过去,他还接的,但一听是我,就说他心里很乱,让我先不要打扰他。”
  
  袁哲的神情严肃起来,看了黎域一眼,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同性之间的爱情向来不被主流社会接受,外界巨大的压力再加上本来就不坚定的内心,很容易就向现实妥协,但是看侯一凡这个样子,到嘴的话又不忍心说出来。
  
  侯一凡拉住黎域的衣角,“黎学长,你说,顾维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不少童鞋问第25章的肉肉,抹泪,真的只有这么多啊,某个时间段变成6K那是因为我改敏感词的时候不小心发重复了,他们真的只H了3K字,X能力有限啊,捂脸~~

 

29

29、乱了套了 ...
 
 
  看他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黎域叹气,“我帮你问问吧。”
  
  说着掏出手机,拨打了顾维的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起来,黎域一听顾维的声音死气沉沉的,便笑道,“听上去最近很忙呀,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恢复工作,我代表椰子所众多同志表示很想念你。”
  
  顾维心情很低落,声音低沉,“我暂时不回去。”
  
  “嗯?”
  
  顾维顿了顿,叹一声气,“侯一凡让你打电话的吧?让他别担心,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回去,不要没事就给我打电话,有时间多关注一下国外的科研新动态,争取趁早把学位拿到。”
  
  黎域想了想,非常困惑地问,“你打算等他拿到学位再回来?”
  
  “什么?”侯一凡一蹦三尺高,嚎叫着扑上去要抢手机,“让我跟他讲,媳妇!媳妇!”
  
  袁哲揪着他的后领将人拽走,“别嚎!”
  
  黎域对手机里道,“你也听到了,猴子想你都想疯了,你赶紧回来吧,还有多大点事啊居然要处理那么久。”
  
  “不是的,”顾维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道,“他离婚了,说是为了我……”
  
  黎域心里咯噔一跳,看一眼蹲在旁边虎视眈眈的侯一凡,对袁哲打个眼色,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背后传来侯一凡的吼声,“袁哲你他妈拦我干嘛?让我听听我媳妇的声音……”
  
  黎域关了阳台门,压低了生意,“顾维你疯了?他以前怎么对你的难道你忘了?我告诉你,他离婚绝对不会是为了你,别做梦了,赶紧回来,到底谁是真心爱你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顾维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知道,我不会做傻事的,别担心。”
  
  “你知道个屁!”
  
  “唉,”顾维叹一口气,“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连个屁都不知道。”
  
  黎域打完电话回到客厅,就见到袁哲和侯一凡都挂了彩,正一头一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顿了一下,望向袁哲,满眼鄙视,“多大的人了还打架?”
  
  袁哲捂着右眼,愤懑地瞪侯一凡一眼,闷声,“他跟个疯狗似的扑上来,我纯属正当防卫。”
  
  “你才疯狗!”侯一凡嚷,转脸望向黎域,“我媳妇说什么了?”
  
  黎域抱臂倚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邪恶一笑,“想知道?求我啊!”
  
  侯一凡二话没说,扑倒在他脚下,“欧巴,求你啦!”
  
  “求我也不告诉你。”
  
  “我操你丫的!”侯一凡跳起来就要揍他,被袁哲从后面一把揪住,扔到沙发里,怒道,“我老婆也是你能操的?”
  
  侯一凡抓过抱枕蒙头大哭,“你们都欺负我……我媳妇跑了!他不接我电话了!操!你们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袁哲随手抓个抱枕扔他脑袋上,斥道,“你媳妇跑哪去了?不就是N城么,飞过去不到三个小时,你嚎个屁!”
  
  黎域走过去,看着侯一凡趴在沙发上的窝囊样儿,端详片刻,疑惑地抬起头,“我真不知道顾维看上他哪一点了。”
  
  “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侯一凡认真地说,“袁哲,你说的对,飞过去不过三个小时,老子这就去把他抓回来,按在床上往死里操,看他还敢不接我电话!”
  
  袁哲无语,“我不是这个意思……”
  
  “别推辞了,我知道你就是这个意思,”侯一凡拍着他的肩膀真诚地感谢道,“果然关键时刻还要靠兄弟,”说着拿着手机自言自语,“季老电话多少来着,我得先请个假……”
  
  刚刚休假回来的侯一凡被季老骂惨了,老爷子老当益壮,骂起人来半个多钟头不带大喘气,把侯一凡骂得灰头土脸地挂了电话,谴责地望向袁哲,“你这什么馊主意啊,明知季老这个脾气的说……”
  
  袁哲怒,“我刚刚就说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切,你个事后诸葛亮!”侯一凡天生M体质,被骂一顿之后,心情竟然奇迹般的好了,乐颠颠地盘算,“我还没销假呢,肯定不能再请假,要不明天再请?不不,季老明天不一定好说话,后天?嘿嘿嘿,有戏……”
  
  于是他锲而不舍地每天去找季老请一次假,每天被季老痛骂一顿轰出大门,后来老爷子发现这个做事向来三分钟热度的小徒弟在请假大计上耐力持久精神惊人,并且俨然已经对自己的痛骂产生了免疫力,于是季老不再用咆哮体,改走柔弱路线,只要侯一凡踏进办公室,老爷子立马犯癫痫,口歪眼斜嘴角流涎胡言乱语……
  
  这次轮到侯一凡郁闷了,蹲在办公室门口揪花瓣犹豫到底该不该进去。
  
  一个师姐路过,看到门口明媚忧伤的大龄青年,“你干什么呢,弄的地上全是花瓣,这不是给保洁阿姨找事儿嘛。”
  
  侯一凡幽怨地看他一眼,“老头子不给我请假!”
  
  “所以你就蹲他门口啊?”师姐白他一眼,走过去转了两下门把手,“你看,老头子根本就不在办公室。”
  
  “我操!这死老头哪儿鬼混去了?”
  
  “呸!怎么说话呢?”师姐暴力地踢他一脚,“没接到综合办公室的短信?下午两点在报告厅开会,听遗传所的人来汇报那边的科研结果。”
  
  侯一凡猛地站起来,“谁?”
  
  “遗传所啊,S大动物遗传资源研究所。”
  
  “黎学长?”
  
  “不是,是另一个……”师姐话还没说完,就见刚刚还死气沉沉的青年顿时化身脱缰的野马嗖地从身边蹿了出去,瞬间就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走廊尽头,深感无语。
  
  侯一凡跑出实验楼,远远看到袁哲夹着文件夹在往行政楼走,大叫着跑过去,“嗨,哥们,我媳妇回来了!”
  
  袁哲看他从身边擦肩而过,一时没听清他喊什么,问道,“你说谁?”
  
  侯一凡一马当先跑到前面,回头大笑,“我媳妇啊!我媳妇回来啦!”
  
  “顾维回来了?”袁哲想了一下,没听黎域说起啊,再说,顾维要回来,不会事先不告诉猴子的吧,难道想给他个惊喜,他也不是那么闷骚的人啊。
  
  果然……
  
  走到报告厅门口,就见侯一凡愣在那里,走过去推他一下,“站在这发什么呆?别挡着人家的路。”
  
  侯一凡一脸不可思议的恍惚表情,歪头问袁哲,“哥们,这姐姐哪来的?”
  
  袁哲抬头,越过人群,看到主席台上,一群白大褂围着一个显眼的红裙子,顿时就愣了。
  
  这两个人站在门口堵住了门,引发后面几个师兄弟的大声笑骂,美女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望一眼门口的男人,突然笑了,从主席台上走下来,对着袁哲笑道,“太久不见了,看到我都不认识了?”
  
  袁哲木然地看着她,嘴唇机械地动了一下,淡淡道,“我只是没想到那个遗传所派来的人居然是你。”
  
  “喂,喂,袁哲,别光顾着和美女说话,给兄弟让让,门都堵死了,”后面的师兄弟开始起哄了。
  
  这时黎域也夹着文件夹晃过来,看到围在门口的人们,笑道,“怎么就开一扇门,让里面的人把另一扇门也打开好了。”
  
  师兄弟们笑道,“还不是因为袁哲,黎学长,快来说说你的师弟,看到美女连魂都没了。”
  
  “哦?”黎域笑着挤进人群,一手搭在袁哲的肩上,探过头去,“我看看是哪个大美……”话未说完,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惊悚地望着里面的女人,“……闻姗姗?”
  
  美女也看到了他,意味深长地笑了,“原来你真的来了这里,他们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黎域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袁哲,一捂脑门,呻/吟一声,“乱了套了……”

 

30

30、吵架 ...
 
 
  会上闻姗姗宣布以后将由她来接替顾维的工作,侯一凡傻了,一散会就扑上去拉住闻姗姗,急切地问,“顾维不来了?”
  
  闻姗姗回头看这个穿着背心裤衩的邋遢男人,冷淡地嗯了一声。
  
  “我操!”侯一凡大叫。
  
  闻姗姗皱眉,“你怎么说脏话呀?”
  
  侯一凡白她一眼,没理她,转身去找季老,季老正和几个学长在说话,侯一凡挤过去,“老师,这次您无论如何都得准我的假,出大事儿了。”
  
  季老一看他就头疼,木着脸,“出什么大事儿了?”
  
  “我媳妇不要我了。”
  
  众人无语。
  
  老爷子鄙视地看着他,“瞧你这德行,再看看人家袁哲,同样是生活在一起的师兄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您说什么都行,”侯一凡无限制割地赔款,“只要准我的假,让我在您这儿干一辈子都行。”
  
  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老爷子炸毛了,抄起手边的文件夹对他劈头盖脸地打下去,咆哮,“干一辈子?美得你!赶紧给我毕业滚蛋!”
  
  侯一凡捂着脑袋抱头鼠窜,回头反驳,“是你不给我毕业的!”
  
  “废话,你做不出结果来我给你毕什么业?”老爷子追上去暴打。
  
  侯一凡满会场嚎叫着去找袁哲求助,袁哲回头一看这丢人的师徒俩,脑门青筋顿时一暴,一脚将侯一凡踹到桌子底下,转身拦住季老,赔笑,“老师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猴子就是不会说好话,其实他心不坏……”
  
  “我就要撕了他这张烂嘴!”季老气得直喘,指着蹲在桌子底下的侯一凡痛骂,“你在我这里乱吠也就算了,我不计较,等你到了工作岗位再这么不知深浅下去,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侯一凡躲在下面嬉皮笑脸,“嘿嘿,我就知道老师您是疼我的……”
  
  季老脸皮一红,“我脑子抽了疼你个混账东西?”
  
  侯一凡从桌子另一面钻出来,蹲在地上扯扯季老的裤脚,“老师,求求你了,准我的假吧,不然我媳妇都要丢了。”
  
  季老一脚将他踹开,“死一边去,我这么正经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正行的学生?”
  
  “老师,谢谢哈!”
  
  “谢屁?老子可没答应你!”季老背着手往人群里走去,却没有再阻拦他。
  
  侯一凡在第一时间打包冲去机场,晚上又只有袁哲和黎域在家,黎域洗完澡后躺在沙发上,双脚习惯性翘到袁哲的膝头。
  
  袁哲把玩着他的纤细的脚踝,扭头看向他的眼睛,两个人确认关系已经快一个月,肉体关系也发生了好几次,自己是爱他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他呢?
  
  相识十年以来,从未听说他和哪个同性有过暧昧的关系,反而绯闻女友多得十个手指都数不清。
  
  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本能够将这样一个花心的男人拴在身边,直到天长地久?
  
  黎域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抬脚在他大腿上踢一下,“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阿域,”袁哲轻轻叫了他一声,叹息着问,“闻姗姗这事你事先知不知道?”
  
  黎域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吃,随口应道,“知道啊,怎么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干嘛要告诉你……”黎域动作一滞,望向他,“你什么意思?”
  
  袁哲望向他,平静地说,“我从来都不知道她居然和你是一个单位的,你上次不是说她在美国吗?”
  
  “前几天回来了呀,听说好像被那个美国大佬抛弃了,拿到一大笔分手费。”
  
  “遗传所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单单是她来接替顾维的工作?”
  
  黎域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在怀疑什么?”
  
  袁哲看着他半晌,淡淡道,“没什么。”
  
  “神经病,”黎域白他一眼,重新躺了下去。
  
  客厅里一片安静,只有无聊电视剧的声音,黎域躺在沙发里,冷着脸看着电视屏幕中狗血的情节,一言不发。
  
  半晌,突然觉得很不爽,起身坐起来,蜷在沙发另一头,从睡裤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吞云吐雾,纳闷地说道,“我也不知道闻姗姗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你认为她有什么企图?是不是还对你旧情未了?”
  
  “她脑子抽了?”袁哲看他一眼,闷声道,“就算是旧情未了那也是和你的旧情。”
  
  “呸!她当年甩我时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有个屁情,”黎域觉得为这个女人伤了和气实在是太不值得,扭着腰爬到袁哲怀里,嬉笑着道,“你一个晚上低气压就为了她?别想了,咱们想点有建设意义的事情吧。”
  
  知道他向来是没心没肺的,袁哲无语,手指从他睡衣领口钻进去,摸摸他光滑的皮肤,闻姗姗的突然到来让他感觉非常不安,他与黎域的关系刚刚确定不久,还有着太大的变数,当年黎域就爱闻姗姗爱到死去活来,现在她突然回来,黎域真的不会再度动心?
  
  低头看着趴在怀里被摸得一脸享受的男人,袁哲试探着问,“你……是同性恋吗?”
  
  “废话,当然不是!”黎域白他一眼,“我可是少女杀手,你看你多幸运,竟然能够成为我的男朋友。”
  
  “那……”袁哲抿了下嘴唇,换了个问题,“你……爱我吗?
  
  “呕……”黎域夸张作呕,在他怀里笑得乐不可支,“你琼瑶阿姨附体?大晚上的别吓人好不好?”
  
  袁哲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身体后仰,倚靠在沙发背上,转头去看屏幕里无聊的电影。
  
  黎域笑够了,戳戳他的肚子,“突然问这种问题干什么?都一把年纪了,还什么爱不爱的?”
  
  袁哲淡淡地说,“没什么,突然想问问而已,是我自己找不痛快。”
  
  黎域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眨眨眼睛,“你生气了?”
  
  “没有。”
  
  “啧啧,脸都气歪了还不承认,”黎域哈哈大笑着去扯他的腮帮子,“别生气了,本来长得就不帅,再摆张棺材脸,更没法看了。”
  
  袁哲突然觉得他很烦,挥开他的手,“别弄。”
  
  “我偏要,”黎域迎难而上,“你的脸皮很硬嗳,一点都不软,我捏……”
  
  “叫你不要弄你没有听到?”袁哲一把推开他,刷地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遥控器用力一摔,转身去了卧室。
  
  黎域猝不及防,被他一下子掀翻,像个球一样从沙发上滚下来,摔在地毯上,呻/吟,“我的老腰……呀!”
  
  被袁哲摔进沙发的遥控器在扶手上撞散了架,电池飞出来,正好落在了黎域的额角,只觉一阵钝痛,火气噌地蹿了上来,捂着脑门叫,“袁哲你耍什么脾气!”
  
  袁哲重重地甩上卧室的门。
  
  黎域追过去,一把拉开门,冲进去揪住袁哲的衣领,“你还是小孩子吗?发什么脾气,你差点砸到我的眼睛你知不知道?”
  
  袁哲看到他的额头红了一块,知道自己确实失手了,不禁气势上矮了一截,抬手摸摸哪里,有些心疼斥责,“你不会躲?”
  
  “我怎么知道你会摔遥控器?”伤口一戳,更疼了,黎域气急败坏,扑上去开始动粗。
  
  袁哲站着不动任他打,反正就凭黎域那点力气,还能把他打出重伤来?
  
  末了,黎域累了,狠狠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扭头往外走,“你会家庭暴力,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们分手。”
  
  “站住!”袁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人从门口甩了进来,“你吵架可以,打架也可以,但是不许说分手!”
  
  “凭什么不许我说?”黎域被他甩得晕头转向,踉跄两步摔倒在了床上,爬起来,“你都不相信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袁哲指责,“是你说你不喜欢我!”
  
  “我说的你都信?你他妈智商低啊!”黎域抄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砸过去,“再说,我有说吗?我有说吗?”
  
  袁哲头一歪,烟灰缸砸在墙上,摔得粉碎,不禁有些后怕,这个东西要是砸在了自己头上,还不直接爆头?
  
  黎域见一击不中,抓起台灯又要扔,袁哲忙冲上去抢下台灯,放在他够不到的地方,捉住他的手,“够了!够了!你要把房子拆了?”
  
  黎域一介文弱书生,轻而易举被师弟双手拉高摁倒在了床上,越发撒起泼来,袁哲狂晕,“我错了,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行不行?别闹了……”
  
  “不行!你会打我!”黎域双腿狂蹬,“家庭暴力!变态!”
  
  袁哲心想看看这究竟是谁在家庭暴力,一个不留神,只觉大腿内侧一阵剧痛,竟然差点被他一脚踹在那个地方,当即一声痛呼。
  
  黎域傻了,看一眼他捂住的地方,大惊,坐起来,“你废了?”
  
  “闭嘴!”袁哲只觉疼痛噌地蹿上了天灵盖,整个人都炸了,暴躁地吼,“你找死是吧?”
  
  黎域气势弱下去,不讲理地嚷,“你按住我的手我才蹬你的。”
  
  袁哲脸色铁青,一把将他按住,高高扬起手,聚足了力气却又不舍得打下去,这个混账媳妇虽然欠揍,但是真打坏了,心疼的还是自己。
  
  黎域一见他这个动作,用尽全力挣开他,蹭地一下蹿到大床里侧,开玩笑,袁哲手劲惊人,这一巴掌打下来,自己不得重伤?
  
  色厉内荏地嚷,“你看,你还说你不会家庭暴力。”
  
  袁哲被他气得牙痒痒,高高举起手,飞快地落下,轻轻落在他的屁股上,“真拿你没有办法。”
  
  黎域见他脸色没那么可怕了,也不计较自己被打了屁股,爬过来,开始扯他的裤子,“让我看看,万一不举了就麻烦了……”
  
  “放心,不会影响你性福的,”袁哲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万一不举了,我就送你个按摩/棒,让你爽上天!”

 

31

31、戒指 ...
 
 
  黎域强行扒了袁哲的裤子,两根手指夹着那个东西左看右看,点头,“唔,老夫观此物外貌,虽器小质软,然而饱满富有光泽,不失为一良具也。”
  
  袁哲被他逗乐,担心会被他摸出反应,笑着拍一下他的脑袋,“好了好了,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该放心了吧。”
  
  黎域却嬉笑着不肯放手,手指夹着它抖两下,抬头,挑衅地看他一眼,低头,在它上面亲了一下。
  
  “你……”袁哲倒吸一口冷气,抓住他的头发,“你不是很讨厌口/交的吗?”
  
  “不过不讨厌你的这个。”
  
  袁哲站在床下,黎域趴跪在床上,嘴部正好对着他的裆处,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握着他渐渐硬起的东西,将它挑逗地竖了起来,一边趴在上面若有若无地吹着气,一边一脸无辜地斜着眼看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夸张地说,“它变大了……”
  
  “你这个……这个……呃啊……”袁哲觉得脑中的理智越来越少,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摁下去,“给我含住……呼……含深一点……”
  
  黎域是个典型的绣花枕头,表面功夫一等一,实际上技术差得天怒人怨,努力将它含进深喉,便什么技巧都不会了,可是就这样几个本能的吞咽动作却让袁哲迅速达到了巅峰,射进了他的嘴里。
  
  剧烈地喘息两次,袁哲从纸盒中抽出几张纸巾放在他的嘴边,“吐出来。”
  
  黎域浴后半湿的头发铺在脸上,整个人像被蹂/躏过一番似的,狼狈地倚在床头,休息了一会儿,恶劣地笑了,吐出猩红的小舌头,“我咽下去啦。”
  
  袁哲一顿,看着眼前睡衣懒散的男人,那把努力压抑住的邪火噌地一下蹿上了天灵盖,将残存的理智燃烧了个干干净净。
  
  一把抱起黎域,用力地吻了下去。
  
  剧烈活动之后,袁哲没有退出去,就着后背位的姿势将黎域抱在怀里,亲着他满是细汗的肩头,低声道,“我爱你,无法控制地爱你。”
  
  黎域浑身无力,阴/茎和精/液充满了小洞,让他有一种被狠狠占有的满足感,这本是让任何一个男人都感觉到难堪的事情,可是他却深深迷恋上了这种全身心都属于袁哲的感觉,恨不得让自己成为他的一根肋骨,可以生生世世地附着在他的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袁哲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不禁有些心凉,但转念想他就是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自己既然爱上了他,还能不受点委屈?
  
  叹一口气,慢慢地退出去,刚一动,黎域却突然用力夹住他,“别动,放在里面。”
  
  “嗯?”
  
  黎域慵懒地咧嘴笑开,扭头与他亲吻,沙哑的嗓音轻声道,“不要出来,我喜欢这种感觉,很舒服。”
  
  袁哲笑起来,自己老婆就是这么可爱,床上像个荡/妇,床下……呃……也像个荡/妇,但是他就喜欢黎域这种想要就说、爽了就叫的性格,极大的满足着他的大男子主义。
  
  刚才的剧烈活动让黎域脖子上的项链坠到了后面,袁哲摸着那个廉价的指环,心里十分膈应,虽然这是自己买的,但是曾在闻姗姗手上带过,再联想到下午在报告厅看到的女人,觉得三个人的关系随着闻姗姗的回国而变得十分滑稽。
  
  突然听黎域痛呼一声,袁哲忙回神,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手劲过大,将银链子拽断了,忙将滑下来的指环放在床头柜上,低头查看他的脖子,看到白嫩的皮肤上被勒出一道红痕,心疼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吹吹,不疼,不疼啊……”
  
  说着埋头在他脖颈间轻轻吹着热气,黎域嗔怪地缩脖子,“别、别吹……嗯……”
  
  袁哲忘了,那是他的敏感区,嘿咻的时候摸两下都能让他整个人都嗨起来,更别提这样暧昧地吹气了。
  
  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脖间,让黎域很快就有了反应,恼怒地掐一下他的大腿,“你故意的!”
  
  “呵呵,无心插柳柳成荫,”袁哲心花怒放,把自己挑弄到硬后,将他翻过来,重新从正面进入。
  
  这一个星期以来,考虑到侯一凡在隔壁独守空闺,他们很默契地没有在这种时候去刺激他,憋了一个星期眼睛都有些发绿了。
  
  刚才已经发泄过一次,所以这一次变得异常持久,黎域体力不支,强撑了十几分钟之后就开始求饶。
  
  袁哲却丝毫没有放缓速度,一鼓作气将他弄得又哭又叫地喷射出来。
  
  发泄完之后,黎域累得几乎虚脱,窝在他的怀里不想说话,袁哲亲吻着他嫣红的嘴唇,“去洗澡?”
  
  黎域闭上眼睛,不肯和他说话。
  
  “呃……怎么又生气了?”
  
  黎域怨恨地看着他,刚才他那样又哭又叫的求饶,惨成那个样子,他都没有放慢一点,这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刚刚做完爱就为这种事情生气,又实在太没意思,可是这口气憋在心里不发出来,他浑身都难受!
  
  袁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刚才的刹那间就不肯去心疼他,也许是自己骨子里也有着暴虐的因子吧。
  
  余光扫到床头柜上的那个指环,叹一口气,对怀里的人道,“这个指环不要再戴了。”
  
  黎域呼吸一滞,“为什么?”
  
  “你要是喜欢戴项链,我明天带你去买一条,这个指环是以前我送给闻姗姗的。”
  
  黎域嘴唇一下子白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当然知道那个指环是袁哲送给闻姗姗的,他还知道这个指环还有男款的,就收在袁哲那里,否则他也不会千方百计都要从闻姗姗那里得到它。
  
  没想到袁哲竟然会开口让自己拿下来,果然在他心中这个戒指还是应该戴在闻姗姗手上的吗?
  
  袁哲见他惊讶的样子,心一点点地沉下来,苦笑道,“你……不舍得?我竟然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有这么深。”
  
  “我跟她已经没有了感情,”黎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嗓音沙哑地问,“你不让我戴的原因,是什么?”
  
  只不过摘一个项链而已,就让他这么难以接受,袁哲觉得这事太讽刺了,既然这么喜欢闻姗姗,那为什么还要接受自己?难道只是为了好玩吗?怪不得当日自己表白时他笑得那么轻松,原来竟然只是一时兴起。
  
  “没什么,”袁哲觉得透心凉,抱起他,淡淡道,“我扶你去洗澡。”
  
  洗完澡后,各怀鬼胎的两个人都没有再触及这个话题,黎域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始终睡不着,身体已经累到极致,可是大脑却一刻都不停歇地高速运转着,与袁哲相识以来的各个场景在脑中走马灯一般来回变幻,从青葱岁月,到而立之年,不经意间,他们竟然已经相识十年,对他的喜欢,竟然也已经满了十年。
  
  年轻的时候,觉得十年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等长大之后,才会发现,十年简直如同烟花一般灿烂短暂,短暂到当你回忆起那些年少轻狂时,总觉得它就发生在昨天,而实际上却早已是一眼万年。
  
  午夜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投射进来,照在袁哲的睡脸上,黎域半撑着身子,手指在他的脸前细细描画着这棱角分明的俊脸,眉是剑眉,目是星目,睁开的时候瞳孔如同点漆一般的深邃,就是这双眼睛,在十年前让黎域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这个男人,并沦陷在了他的眼中。
  
  那枚指环还孤零零地放在床头柜上,在月光下微微泛着银光,黎域鬼使神差地拿起来,像以前做过无数次的那样,用力地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女式戒指总是又细又小,没套两下就卡在中节指骨的滑车上进不去也拿不出来……
  
  “操!”黎域傻眼了,扯得满头大汗,忍不住爆粗口,可是把手指都搓破了皮,这个该死的戒指就是取不下来了。
  
  扯了半天,黎域泪流满面地望着天花板:难道要去找电锯把戒指锯开才可以?早知道就不试了呀,这个贱手!剁掉剁掉!
  
  袁哲被旁边的动静吵醒,睁开眼睛,看到黎域背对着自己坐在旁边不知道忙活什么,嘴里不停地嘶嘶地倒吸冷气。
  
  凑过去一看,顿时脑门青筋一暴,“跟我过来!”翻身下床,大步走向洗手间。
  
  黎域委屈地跟在他后面,哭丧着脸,“你有办法?我好疼……”
  
  “疼死你算了!”
  
  袁哲真想掐死他,捏着他的手指细细涂了一层肥皂,然后再拿,发现他的手指头肿得像个红萝卜,还是卡的死死地拿不下来,想了想,拧开水龙头,让他把手指放在冷水下冲了一会儿,稍稍消了点肿,再抹上一层肥皂,还取不下来。
  
  “怎么办?”黎域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袁哲蹿火,“大晚上的你戴它干什么?就那么喜欢闻姗姗?连她的戒指你都想戴?”
  
  “不是的……”黎域疼得厉害,也不再嘴硬,扁嘴哭道,“因为是你送的,所以我才想戴的嘛。”
  
  袁哲一滞,“你、你说什么?”
  
  黎域扭头,不肯看他。
  
  袁哲突然觉得心头的阴霾都化作清风咻地一声飘走了,情不自禁笑起来,温柔地重复一遍,“因为是我送的,所以你才戴?”
  
  “你笑什么笑?”黎域嚷,“都这时候了你不能想点有意义的事情,我都疼死啦!”
  
  “我想,我马上就想,”袁哲心情大好,对着他的手指研究半天,对着戒指比较细的一段比划着,“你手指肿太厉害了,只好把它剪开。”
  
  黎域大惊失色,“那这个戒指不就废了?”
  
  “我再给你买一个!”袁哲去储藏室找出工具箱,在一堆铁尺、锤子之间找出老虎钳,“你别乱动。”
  
  “这个……这个……你真的会给我买的吧?”黎域再三确认。
  
  袁哲无语,再三保证过之后,终于说服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用老虎钳夹住戒指最细的一段,用力剪开,然后借助肥皂的润滑,总算把他的红萝卜保住了。
  
  黎域第一反应是将断掉的戒指攥进掌心,袁哲从他手里抢下来,扔到垃圾桶里,“你还要它干什么?我说了会给你买的!”
  
  “留作纪念不行?”黎域翻个白眼,“啧,小气鬼。”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写得崩了,我反思,争取在后面可以有所改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的喵~~

 

32

32、钻牛角尖 ...
 
 
  黎域的手指头虽然获救,但是红肿破皮疼痛难耐,涂了止疼的药膏也不管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忍了很久之后,终于忍不住,小声问,“袁哲,你睡了没?”
  
  袁哲背对着他侧躺着,没有出声。
  
  “真没良心,”黎域骂一句,抱怨道,“看我疼成这样也睡得着。”
  
  “唉,你不要想它就不痛了,”袁哲转过来,拧开床头灯,在灯下仔细观察他的手指头,发现没有更加严重,遂放下心来,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多想,已经很晚了,睡吧。”
  
  “明天是星期六,不用早起。”
  
  “那也不能熬夜,”袁哲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生活要有规律。”
  
  黎域惊悚地看着他,“你为什么突然笑了?”
  
  “我笑了?”袁哲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点漆一般的眼睛在灯光下深邃得好像能将人吸进去。
  
  黎域颤抖ing,“你是何方妖孽,快快从我家袁哲身上下来!”
  
  袁哲微笑ing,“以后要叫老公,乖。”
  
  黎域大惊失色,“凭什么?”
  
  “就凭你爱我,”袁哲哈哈大笑,在他额头上亲一下,“坦白吧,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不良想法的?”
  
  “谁对你有不良想法了?”黎域翻身背对他,夸张地打个哈欠,“快点睡觉,哎呀哎呀,困死了。”
  
  袁哲慢条斯理地分析,“你看,闻姗姗出国是在三年前,这么说,你三年前就已经拿到了这个戒指……”
  
  “你闭嘴会死?”黎域扯着夏凉被把脑袋一蒙,开始装鸵鸟。
  
  袁哲看着他那小样儿,脸上的笑容越发掩饰不住,笑着将他抱到怀里,“阿域,我真是爱死你了。”
  
  “哦,恭喜你已经没救了,”黎域缩在被子里,闷声,“赶紧把你的银行卡存折基金股票全都上交,我可以考虑稍微爱你一点点。”
  
  “唉,唉,你真是太嘴硬了……”
  
  虽然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但是已经知道他对自己是个什么想法,袁哲不厚道地想这家伙的手指头真没白卡,等有时间得带他去买个好一点的戒指,以示奖励。
  
  背对着袁哲缩在夏凉被里,黎域咬着枕巾泪流满面:一失口成千古恨呀!这张贱嘴!撕烂撕烂撕烂!
  
  突然脑中一道金光闪过,黎域顿时醍醐灌顶了:老子为什么一副小媳妇样儿任他欺凌啊?他算老几?当年老子横行生科院的时候他还在刷试管呢!老子喜欢他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猛地一掀被子,强横道,“我就喜欢你,咋滴?当年你一上大学我就看上你了,咋滴?我千方百计抢你的女朋友就是为了掰弯你,咋滴?”
  
  袁哲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他。
  
  黎域突然清醒过来,刷地裹着夏凉被滚到大床最里面,郁闷地挠床,“啊呀呀呀,怎么什么都说出来了,我是猪啊!”
  
  袁哲终于憋不住,噗哈哈哈大笑起来,把他从被子里面挖出来,用力亲一口,“怎么办,我发现我现在一天比一天更爱你了。”
  
  “呜呜呜,我已经睡着了,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小小的房间中温情萦绕,而在千里之外的N城,顾维躺在空旷的地板上,身边散落着几个空了的啤酒罐,两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头痛欲裂。
  
  他刚回到N城没多久就收到了那个人离婚的消息,当即苦笑了一下,恶毒的想也许这就是他当初抛弃自己的代价,可是在看到那个人落魄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时,才发现感情这个东西,远不是凡人们用理智就可以驾驭的。
  
  一闭上眼睛,往日的种种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变幻,从他们的相识,到相知,再到相负……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来,是侯一凡专用的铃声,顾维扫一眼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眼神陡然痛苦起来,犹豫半晌,还是没有拿过,任它响着,终于,铃声结束了,顾维松了一口气,唉,一凡,一凡……
  
  脑中浮现出在椰子所那段欢乐的时光,可以称得上自己生命里最美好的时光之一了吧,只要有那个单纯的男人在身边,感觉再大的苦都能变成甜。
  
  如果自己真的爱他就好了……
  
  铃声再次响起来,顾维任它响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忍不住接通,“喂?”
  
  那边传来侯一凡元气满满又充满期待的声音,“媳妇,猜猜我在哪里。”
  
  “嗯?”顾维一愣。
  
  侯一凡开心地大笑,“我到N城啦,你来机场接我好不好?”
  
  顾维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冷淡地说,“为什么突然来N城?你做事前都不会想到应该先和我商量吗?”
  
  电话那头声音一滞,听筒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侯一凡苦涩的声音传过来,“你……不想见到我?”
  
  抬手捂住眼睛,顾维狠下心,咬牙道,“现在去买机票,怎么来,就给我怎么回去!”
  
  “为什么?顾维你给我说清楚!”侯一凡愤怒地低吼,“我两个星期没有见到你了,我想你,我半夜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你知不知道?”
  
  “我不想你。”
  
  “为什么?”
  
  顾维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一凡,我前男友离婚了,他回来找我了,我、我还爱着他……”
  
  电话一下子被挂断,顾维看着显示通话已结束的屏幕,悲怆地笑出了声。
  
  刚要放下手机,铃声突然又响了起来,顾维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叹一口气,接通电话,侯一凡在那头哈哈地强笑着,“媳妇你说好不好笑,我刚刚突然幻听了嗳……”
  
  “你没听错,我爱的不是你,”顾维随手在地板上捡起半罐啤酒,仰脸倒进口中,将苦涩的液体咽下,缓缓吁一口气,“一凡,我们结束吧。”
  
  “……我好像又幻听了……”
  
  他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顾维心痛欲碎,咬紧牙关,“不要自欺欺人了,侯一凡,我不爱你,分手吧。”
  
  电话那头什么声音都没有,侯一凡平静地说,“可是,我还是这么爱你……”
  
  “对不起……”
  
  电话挂断,顾维仰头,将剩下的啤酒全部倒在了脸上,想让大脑清醒一些,冰凉的液体灌进脖子里,却丝毫不能解救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大脑,突然胃里一阵翻腾,顾维爬起来,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地昏天黑地。
  
  两个星期以来他都没正儿八经吃什么东西,胃里早已经空空如也,只能吐出一些液体,胃酸灼得喉咙火辣辣地疼,胆汁苦得说不出话来。
  
  吐着吐着,就觉得伤心欲绝,他瘫在地上,捂住嘴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不是侯一凡专用的铃声,顾维漱了漱口,扶着墙走到客厅,从地上捡起手机,是黎域。
  
  刚一接通就听到那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顾维没有说话,任他骂着,反正他也没有骂错,对于自己这样始乱终弃的男人,怎么样的报应都是活该。
  
  骂完了,黎域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这么贱?他不想要了就一脚踢开,想要了招招手你就屁颠屁颠地跑回去,你他妈还是不是男人?”
  
  顾维苦笑,“你看我哪里还像个男人?
  
  黎域噤声了,当初顾维和那个人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生物总共就那么大点领域,谁和谁往上数三辈都能攀上关系,那个男人他也认识,知道他手段了得,不仅能掰弯了顾维,还能把顾维硬生生从一个清冷高傲的优等生掰成一个再也离不开他的贱男人。前段时间那个男人结婚,顾维差点寻了死,于是黎域带他来到椰子所,想让他展开一段新的生活。
  
  于是顾维找上了侯一凡,可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又离了婚。
  
  “阿域,拜托你好好安慰一下一凡,我怕他做傻事。”顾维淡淡地说。
  
  黎域声音硬邦邦的,“知道他会做傻事,你就不要自己先做傻事。”
  
  “我这个样子……”顾维苦涩地说,“若再赖在他的身边,就太委屈他了,我……配不上他。”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才要和他分手?”黎域声音突然变得轻松起来,“嗨,还多么大点事儿啊,告诉你,侯一凡钱包在机场被偷了,现在身无分文,没有证件,哪儿都去不了,你看着办吧。”
  
  电话嘎吱一声被挂断,顾维对着手机瞪了半天,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黎域的情绪前后能转变得那么快。
  
  千里之外,黎域挂了顾维的电话,迅速拍给侯一凡,轻松道,“你媳妇钻牛角尖了,没啥大不了的事儿,在机场蹲着吧,他很快就来接你了……什么,你饿?忍着,待会儿就有香喷喷的媳妇吃了,你急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三入V,可能会倒V几章,童鞋们抓紧时间看啊,不然会杯具的。
又犯了胃病的小黄书作者爬走……

 

33

33、和好 ...
 
 
  侯一凡蜷在椅子上做了一个关于香喷喷媳妇的梦,然后醒来看到了站在眼前一脸憔悴的顾维,大惊,从椅子上跳下来,“媳妇你怎么了?”
  
  顾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淡地说,“跟我走。”
  
  侯一凡乖乖拖着箱子跟在他身后,他晚上八点多到了N城,现在已经快天亮,被机场的冷气吹得脑袋都快炸了,钻进车子中才好了点。
  
  从上车后,顾维就一直在安静地开车,一句话都没有说,侯一凡看着窗外灰蒙蒙的黎明,讪笑,“原来这就是N城,一直很向往,就是没有机会来……”
  
  顾维没有理他,侯一凡接着说,“媳妇,原来N城也没有很漂亮嘛,看书上写的很美啊。”
  
  “不要再叫我媳妇。”
  
  侯一凡笑容僵在了脸上,扭头看向他,仔细看了半晌,苦涩地说,“你的那个前男友,他对你好吗?”
  
  顾维一愣,“那跟你没有关系。”
  
  侯一凡心下了然,其实从见到顾维的第一面,他就觉得这个男人的气质很奇怪,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悲伤感,像是被人狠狠地伤了心却又无处可以诉说的感觉。
  
  但是他不是一个在意顾维过去的人,再说,没有那个人的渣,怎样来反衬他的好呢?所以他从来没有问过顾维关于那个人的事情,只是希望顾维能够给他时间,让他可以慢慢地取代那个人。
  
  却没有想过,顾维竟然爱得那么傻、那么贱!
  
  “小维,”侯一凡低声道,“你为什么想不明白呢,他根本就比不上我爱你。”
  
  高速行驶的车子突然停住,顾维因为惯性作用猛地趴在方向盘上,慢慢坐直身子,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的晨雾,茫然道,“你爱我,可是我却没有爱上你……”
  
  “那没有关系,”侯一凡解开安全带,凑过来,伏在他的耳边,“小维,给我时间,让你爱上我,就算你一直都爱不上,也没关系,只要我好好爱你,就够了。”
  
  顾维失魂落魄地摇摇头,“那太不公平了。”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公平过,”侯一凡心疼地看着这样憔悴的顾维,两周没见,他竟然把自己弄成了这个德行,看着那病态苍白的脸色,侯一凡就觉得心脏紧紧地揪了起来:他的小维,竟然为另一个男人如此伤心落魄。
  
  拼命抑制住想要把他抱进怀里狠狠疼爱的冲动,侯一凡咬住嘴唇,努力控制着呼吸,在他耳边用蛊惑的语气低声说,“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我只介意你不肯善待自己。”
  
  顾维惊讶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你……”
  
  温热的指尖摩挲着他苍白的脸颊,侯一凡凄惨地微笑一下,一字一顿地说,“顾维,谁给了你权力,伤害我如此深爱着的你?”
  
  顾维终于情绪失控,扭头望向窗外,深呼吸两次,颤声,“一凡,你不要这样,我爱他,我爱他……”
  
  “你不爱他!”侯一凡斩钉截铁地说,“你只是放不下他,当初一定是他抛弃了你,对不对?他结婚了,将他一脚踢开,所以你不甘心,现在他回来了,你觉得你这次一定可以抓牢他了,其实你错了,小维,他能抛弃你一次,就一定能抛弃你第二次,不要相信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都是骗人的。”
  
  “他为了我离婚了,他才结婚不到半年,就为我离婚了……”
  
  “放屁!”侯一凡断然冷笑,“他早干什么去了,你觉得一个能够抛弃你的人,他会单纯为了你离婚?不要做梦了,小维,相信我,他不会为你离婚,而我,却可以和你结婚。”
  
  顾维一惊,扭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侯一凡响起自己失踪的钱包,有些窘然道,“虽然现在没有戒指,但是,小维,我现在先求婚,回W市再补戒指行不行?”
  
  顾维摇头,“你啊,你啊……”
  
  “还有,”侯一凡挠挠头发,“那个……车里空间不够,我也没法下跪,等到了你家,我再补个求婚仪式行不行?”
  
  顾维狂晕,被他都雷得差点笑出来,摸摸他支棱着的短发,“你又头脑发热了。”
  
  说着推开他,发动车子。
  
  侯一凡突然凶猛地扑过去,顾维猛地踩了刹车,轿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停在了路边。
  
  “一凡你……”话音未落就被他的嘴唇堵住了。
  
  “我爱你,小维,我爱你,”侯一凡按住他的双手,一边在他的唇上强横地辗转亲吻着,凶猛地掠夺着他口腔中的空气和津液,一边喃喃地说,“嫁给我,嫁给我,嫁给我……”
  
  顾维被这样悲伤而又强势的求婚震惊,渐渐地屈服下去,一直僵硬着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张开嘴任他亲吻着。
  
  初升的旭日终于穿破云层,温柔的光芒将苍茫的旷野一点一点地照亮,露出晨雾背后美丽而又哀伤的古城。
  
  两个人在清晨的第一抹晨光中忘情地吻着,相互看着对方深沉的眸子,那里倒影出了自己动情的样子,令人羞涩,但是不能否认,耽于爱情的人,最为迷人。
  
  一吻终了,侯一凡意犹未尽地捧着顾维的脸,一点一点啄着他的嘴角、鼻梁、额头、眼皮……末了,轻轻地说,“给我时间,让我爱你。”
  
  他逆光坐在顾维的旁边,晨光让他微黄的头发像镀了一层黄金一般璀璨,顾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忍不住抬手抚摸他的头发,“你已经28岁了,还能在我身上蹉跎几年呢?”
  
  “你已经30岁了,还能等我几年呢?”侯一凡顽皮地笑了笑,突然神情严肃起来,认真地说,“相信我,小维,我永远都不会让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顾维看着这样青春鲜活的侯一凡,叹气,“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就好。”
  
  到家后,侯一凡将行李箱扔在玄关,弯腰换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道,“媳妇,给我点吃的好不好?我好饿啊。”
  
  “嗯,等一下,”顾维帮他把行李箱放进储藏室,一回身,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中一片空白。
  
  听见储藏室里一声闷响,侯一凡笑道,“碰到什么东西了,疼不疼?”
  
  半天没有得到答复,忙靸拉着拖鞋冲进储藏室,只见顾维倒在地上,单薄的小身体看上去似乎随时都能消失。
  
  侯一凡大惊,忙扶起他,用力掐人中,将人暂时弄醒后,抱到床上,拨打了求救电话,在等医生来的时候翻箱倒柜找到一盒葡萄糖,看没有过保质期,敲开一瓶给他喂下去,坐在床边,握着顾维的手,“你吓死我了,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吧,看你瘦的。”
  
  顾维笑,“你别大惊小怪。”
  
  “媳妇,对自己好一点,让我心里也舒服一点,”侯一凡嘟着嘴软绵绵地撒娇,手指在他小臂上摸来摸去,不高兴道,“本来你虽然瘦,但是抱起来还有点肉,刚刚我一抱你,就发现浑身尽剩骨头了,这样抱在怀里会硌到我呀。”
  
  顾维白眼他,“有本事你不要抱。”
  
  “嘿,老子不止要抱,老子还要操呐!”侯一凡在他鼻子上捏一下,粗鲁地笑道,“别以为装装柔弱就可以躲过去了,等老子把你养胖,看不操/死你!”
  
  顾维:“……”
  
  “一次就叫你再也不敢胡思乱想!”
  
  正说笑着,医生来了,给顾维检查过,断定是饮食、休息不规律导致的营养不良,啰啰嗦嗦把两个人教训了一通之后挂上葡萄糖就走了。
  
  侯一凡去厨房转了一圈,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营养不良了,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是成堆的啤酒,还有几桶吃了一半的冰激凌,在米袋里捞了一把,看到成千上万只谷象欢快地爬来爬去,不知道这些大米已经放了多长时间了。
  
  叹一口气,让顾维安心地躺在床上挂水,侯一凡要了门钥匙,找出顾维的钱包,出门采购。
  
  半路上接到季老的电话,上来先习惯性地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然后说既然已经到了N城,那么本专业几个老前辈还是要拜访一下的,算是为以后的工作铺路,最后说已经将前辈们的联系方式发到他的邮箱,要记得及时查看云云。
  
  侯一凡追到了娇妻,心情嗨到极点,嬉皮笑脸地挨着骂,其不要脸程度成功让季老郁闷地退散了。
  
  从小区外的超市简单买了点食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侯一凡回到家中,却发现家门竟然是虚掩着的,自己走的时候明明有关门呀。
  
  疑惑地推开房门,脸陡然黑了下来,只见顾维正站在卧室门口和一个陌生男人拉拉扯扯,手背上还有一缕针头被粗暴拔下后才会留下的血痕。

作者有话要说:放暑假啦,呼啦啦……

 

34

34、二十四孝猴 ...
 
 
  “操!你在干什么?”侯一凡怒吼一声,扔下东西冲过去,强行将顾维从他手中拽下来,拉到身后,充满敌意地望向眼前这个看上去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
  
  男人脸色不善地看他,“你是谁?”
  
  “老子是他男朋友!”
  
  顾维抓住侯一凡的手臂,“一凡,不要冲动。”
  
  “放心,”侯一凡拍拍他的手,硬邦邦地说,“我现在很冷静。”余光扫到他手背上的血痕,气恼地拉着他往卧室走,“谁叫你拔了针头的?给我床上躺着去!”
  
  说着,捞起正在滴滴沥沥流药水的针头,担心药水流失过多,将软管往上弯曲,把针头扎进了瓶塞上。
  
  然后回头看一眼跟着他们走进来的男人,问顾维,“这哥们谁啊?”
  
  顾维看着他铁青的脸色,知道这家伙肯定早就猜出对方的身份,无语地说,“我前男友。”
  
  “哦,就是欺负了你的那个渣啊?”侯一凡阴阳怪气地说,对着男人摆一下头,非常非常平静地说,“我们出来聊聊,别打扰了小维休息。”
  
  男人望向低头坐在床边的顾维,轻松地笑了,“阿维,这就是你找的小男朋友?就算那时候急于想找个人来代替我,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
  
  “你说什么?”侯一凡扑上去想揍他,但是转念一想,在顾维面前动粗不大好,遂硬生生忍下动拳头的冲动。
  
  顾维在那个男人面前像是已经矮到了尘埃里,低声道,“一凡是我喜欢的男人,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弱势卑微的顾维,侯一凡一时无法接受,错愕地看着他,渐渐的,一股酸楚从心底慢慢涨上来。
  
  嫉妒地看向眼前儒雅的男人,面容扭曲地咬牙微笑道,“究竟是不是饥不择食,我们出来聊聊便见分晓。”
  
  说完,率先大步走出卧室。
  
  男人看着侯一凡气势汹汹的背影,对顾维讥讽地笑道,“你现在的品味,真是……”
  
  顾维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侯一凡走到楼下,来到楼栋之间的一片空地上,刚才他去超市采购的时候偶然发现此处非常适合斗殴,因为既隐蔽又宽敞。
  
  原地跳动两下,将拳脚都放松放松,侯一凡一身轻松地看向跟在他后面信步走来的男人,微笑,“渣先生,首先,我要谢谢你,是你的放弃,才让我遇到小维的。”
  
  男人一副被雷劈的表情,木着脸,“我不姓渣。”
  
  “难道你想姓贱?”侯一凡嬉笑,“其次,既然你对我有恩,那么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再做无谓的追求,小维是我的。”
  
  “哼,”男人冷笑,看上去像是对这样孩子气的归属宣告感觉到相当无语,不耐烦地说,“你真幼稚。”
  
  “谢谢夸奖,”侯一凡笑靥如花地靠近他,“最后,既然你一意孤行要追求小维,那么,”突然声音一冷,“就去死吧!”
  
  强硬的拳头迎面而来,男人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拳打倒在地,侯一凡箭步上前,抡起脚又快又重地踹了上去。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在体力上与青年人无法抗衡,更何况是侯一凡这样的专业斗殴人士,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狠狠一脚将他踢得趴伏在地,侯一凡揉揉拳头,走过去,一脚踏在他的背上,低头揪起他的头发,“老东西,不要再出现在小维面前,否则,别怪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吧,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走人。
  
  回到房中,顾维正坐在客厅魂不守舍地看电视,见他回来,望过去,“他人呢?”
  
  “我们就爱情与婚姻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入的讨论,他决定回老家结婚去了,”侯一凡鬼话连篇,走过去抱住顾维,撅着嘴撒娇道,“媳妇你太不心疼我了,一回来就问他的情况!”
  
  顾维捏一下他撅起来的嘴唇,“你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
  
  “什么叫我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侯一凡叫,“难道你指望他打我一顿?”
  
  顾维拭去他衣角上未干的血迹,慢慢道,“若是动粗,十个他也打不过你。”
  
  侯一凡见事情败露,嘿嘿笑了一下,“我可没怎么打,就是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而已,谁叫他欺负你来着,对了!”说着推开他,抓起他的手腕,见上面针眼附近已经结了血痂,心疼不已,揉捏着附近的瘀血,“得把那些药水打完,媳妇,来,到床上躺着,我给你把针头扎进去。”
  
  “你还会打针?”顾维顺从地被他拖着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看向在床边忙活的男人,新奇道。
  
  “那当然!”侯一凡骄傲地昂起头,“我这样十项全能,二十四孝的好老公哪里找哟,你真是太幸运了!”
  
  顾维无语。
  
  索性他手臂枯瘦,血管十分好找,侯一凡熟稔地将针头扎进静脉中,用胶布黏好,笑道,“大学的时候在宠物诊所打过工,业务熟练着呢。”
  
  “你!”顾维气结。
  
  侯一凡哈哈大笑,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一下,“没有那金刚钻,怎么敢伺候媳妇大人?”
  
  打开电脑,让顾维边注射葡萄糖,边看电影,侯一凡去厨房做饭,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水米未进,刚刚又剧烈活动了一圈,到现在感觉手脚无力,再不补充能量,恐怕就要和媳妇一起躺在床上输液了。
  
  熬好了小米粥,去卧室喊顾维吃饭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就着歪在床头的姿势睡着了,侯一凡没有喊醒他,而是脱掉鞋子上床,躺在他的后面,将人抱进怀里,顾维嗯了一声,没有醒来。
  
  感觉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本来还有点结实的腰臀变得皮包骨头,摸上去硌手得很。
  
  侯一凡心疼地亲亲他的嘴角,心想以媳妇这种怎么补都不胖的体质,究竟要补多久,才能把人重新养胖?
  
  顾维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到躺在自己背后的人,躲了一下,“你的胡子……”
  
  侯一凡摸摸下巴,默默地囧了,发现一个晚上没有刮,冒出的胡茬竟然已经开始扎人了,新奇地捏着顾维的下巴看来看去,“媳妇,你怎么没有胡子?”
  
  顾维被戳到痛处,炸毛,“因为我会用剃须刀!”
  
  “不像。”
  
  顾维不爽,“你下去,别穿着衣服爬到床上!”
  
  “想让我脱衣服就直说嘛,”侯一凡嘎嘎笑起来,直起腰,以一种无比肉麻的撩人姿态慢慢脱掉身上的T恤,露出结实的小麦色胸膛,自以为性感十足地低笑,“媳妇,想要不?”
  
  顾维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下床,“我嫌你一身汗味,给我滚下去!”
  
  侯一凡四爪着地,趴在地板上大哭,“媳妇你欺负我!”
  
  顾维不理他,侯一凡哭够了,乖乖爬起来,去厨房给媳妇盛饭,一顿饭吃得既不像早饭也不像中饭,但是两个人的小日子,也就这样了。
  
  顾维右手在输液,于是侯一凡搬个折叠桌放在床上,将饭菜都摆在上面,递给顾维一个勺子,想吃什么跟侯一凡说,然后侯一凡将菜夹到他的勺子中。
  
  顾维相当无语,“不用这么麻烦吧。”
  
  “那不然,我喂你。”
  
  “我又没废!”
  
  侯一凡谆谆善诱,“不然你吃饭不方便啊,这个样子多好,我们小两口甜甜蜜蜜亲亲热热……”
  
  顾维痛苦地扭过脸去,“我不吃了。”
  
  侯一凡刷地变脸,扬起拳头,“敢不吃饭我揍你!”
  
  顾维梗起脖子,“有本事你揍!”
  
  侯一凡卡壳,说实话,他还真没这本事,要说顾维一时不爽揍他一顿还有可能,纠结半天,手掌高高地落下,轻轻在他脸上拂一下,委屈地发嗲,“讨厌,人家怎么敢嘛。”
  
  顾维:“……”
  
  侯一凡继续发嗲,“媳妇SAMA,你吃嘛,吃嘛,就吃一点点啦,人家辛苦做出来的……”
  
  顾维被他雷得食欲全无,没精打采地挖了半碗小米粥就推说饱了。
  
  侯一凡伤心地大哭,顾维无语,只好再吃小半碗,侯一凡继续大哭,顾维只好又吃了半个花卷,侯一凡满意了,一抹眼泪,嬉皮笑脸地端着空碗回了厨房。
  
  顾维大囧。
  
  吃完饭后,一瓶葡萄糖也输完了,侯一凡给他收拾好,将他按在床上,“别下床,多躺一会,我待会要出门。”
  
  “去哪儿?”
  
  “唉,”侯一凡愁眉苦脸,“季老给介绍了几个农学专业的泰山北斗,我去出卖色相。”
  
  顾维笑了,“我衣橱里有几套正装,你拿出来看看能不能穿。”
  
  侯一凡看一□上的背心裤衩,非常困惑地问,“我这样不够帅气?”
  
  “帅得实在太原生态了。”
  
  侯一凡倍受打击,哭丧着脸去翻他的衣橱,一打开门,就被里面齐刷刷的名牌衣服骇到了,颤颤巍巍地回头,“媳妇,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顾维拉下脸,“干什么?”
  
  “我不是想干涉你的财政,只是……”侯一凡转过身,指着他的衣橱痛不欲生,“……你这个败家子!”
  
  顾维硬邦邦地说,“别管那么多,给你穿你就穿!”
  
  侯一凡比顾维矮一公分,但是却比他壮上两圈,顾维的衣服又多是订制的,大多数都不怎么合身,顾维想了想,指着旁边的衣橱,“那里还有几套,你穿试试。”
  
  “咦?”侯一凡比划着那里面明显大好几号的衣服,“这是为什么?”
  
  顾维眼神躲避了一下,“那是他的衣服。”
  
  “操!”侯一凡用力将衣服扔到地上,还不解恨地抬脚狠狠踩了两下,对顾维磨牙道,“你欠/操吧!”
  
  最终勉强找到一套休闲西装,虽然还是稍微有点紧,但是外表并不是很容易看出来,并且非常显身段,将侯一凡衬托得英俊挺拔,与之前的流氓样有了天渊之别。
  
  按照季老给的电话先和《中国植物检疫学报》的主编郑亚峰教授约好时间,侯一凡靠着顾维的衣服伪装科研精英,鬼头鬼脑地混进农大,走在凉爽的大学校园中,侯一凡神奇地有了一种鱼目混珠的成就感。
  
  敲敲主编办公室的门,在得到对方的许可后推门进去。
  
  然后傻眼了,里面的郑教授温文儒雅,墨镜后面隐约露出两只熊猫眼,那副尊容侯一凡怎么看怎么觉得好像出自自己之手。
  
  郑教授从电脑前抬起头来,刷地扯掉墨镜,看着在门口石化的侯一凡,瞪了半天之后,慢慢的冷笑起来,“原来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猴纸杯具了,哇咔咔咔……

 

35

35、杯具猴 ...
 
 
  侯一凡呆立在门口,看着里面的男人,觉得老天爷真他妈俏皮到家了。
  
  郑亚峰动了几下鼠标,从邮箱里找到一封邮件,笑着读出来,“《高种椰子成熟调控蛋白基因的分离及其基因启动子序列的确定》,作者侯一凡?”
  
  听着他不怀好意的声音,侯一凡眼前一黑,仿佛看到学位证书弃自己远去的身影,揪回飘走的思绪,侯一凡定睛望向郑亚峰,仔细盘算着怎样能获得最大限度的心理快感。
  
  谄媚?那是万万不可行的,就算侯一凡再没脸没皮,也绝不会向自己的情敌奴颜婢膝。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扯淡啊!那厮脸上的熊猫眼还新鲜着呢。
  
  侯一凡清了下嗓子,手腕在背后稍稍活动了几下,坚定地向前走去,既然如此,那就打个够本吧。
  
  郑亚峰看着他一脸忐忑的表情,得意地笑起来,“这可真是冤家路窄,这位同学,你觉得现在再向我道歉,不有点晚了吗?”
  
  侯一凡咧开嘴纯良地笑了,“我觉得应该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老东西!”话音未落,他猛地冲上去,迎面一拳头打在那人的脸上。
  
  郑亚峰显然没料到侯一凡到了他的地盘上居然还敢撒野,一时被打懵了,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侯一凡按在桌子底下打到鼻青脸肿,而那个肇事者竟然撒完野后,拍拍手,扬长而去了。
  
  侯一凡将郑亚峰暴捶了一顿,趁救兵还没赶到,迅速撤退,所幸现在是暑假期间,楼里都是空实验室,没有几个学生,侯一凡成功地从农大逃离,站在学校巍峨的大门前,唾弃:擦!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骂完之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走着走着突然就崩溃了:他妈的老子论文怎么办啊?
  
  不敢跟季老汇报这件事情,侯一凡买瓶矿泉水,蹲在马路牙子上给袁哲打电话,没精打采道,“哥们,拉兄弟一把,帮我在老师面前美言两句吧,我怕我回去之后就被他人道毁灭了。”
  
  袁哲听了他的经历之后相当无语,“那你在N城自我了断吧,我觉得就算黎域出马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你。”
  
  自家老师是个什么性格他们都很清楚,连袁哲这样品学兼优的资优生都整天挨骂,更何况是侯一凡这种随时随地不靠谱的人。
  
  想了一会儿,袁哲叹气,“你还是不要奢望了,被老师打两下不过是受点皮肉之苦,我觉得你现在要头疼的是还能正常毕业么?《中国植物检疫学报》是我们国家的核心期刊啊,你把郑主编给揍了,还有谁家敢发你的论文?”
  
  侯一凡忧伤地望着青天,“实在不行,我再往上考吧。”
  
  侯同学的求学经历一直是椰子所的一个传奇,据说当年该生本科时的专业为生物制药,结果挂科太多无法毕业,被逼无奈只好考研,研究生时投身水生生物学,在学校聚众斗殴再次无法毕业,于是只好考博……
  
  “你这次拿不到的不是毕业证,而是学位证,”袁哲无情地打破他的奢想,“好好想想怎么跟郑主编修补好关系吧。”
  
  “我操!你脑子进水?”侯一凡没好气,将空的矿泉水瓶子捏地啪啪直响,“我怎么修补关系?把顾维扎个蝴蝶结送到他床上?操他大爷的!”
  
  那边黎域拿过手机,“猴子,这里还有个办法,我觉得是可行的。”
  
  侯一凡一喜,“还是咱们黎学长靠谱,快说快说,什么办法?”
  
  黎域慢悠悠道,“投《NATURE》或《SCIENCE》,包你一篇论文就能登上国内生物学的顶峰。”
  
  侯一凡顿了一下,淡定地说,“你是不是觉得隔了十万八千里我揍不了你?”
  
  看来与这对狼狈为奸的狗男男是商量不出什么对策来的,侯一凡挂了电话,蹲在路边仰望天空,觉得自己前途愈加渺茫。
  
  将空瓶子一脚踢进垃圾桶,侯一凡叹一口气,站起来,到路边的烤鸡店去买了一包盐酥鸡,拎回家去。
  
  顾维刚刚睡醒,正将脏衣篓内的衣服泡进水里。
  
  侯一凡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个贤惠的媳妇,顿时觉得满心满肺都是弥散开来的温暖,将盐酥鸡放到桌子上,走进洗手间,从背后抱住顾维,埋进他的脖颈,轻叹,“媳妇,我爱你。”
  
  顾维笑了,在他脑袋上打一下,“肉麻!”
  
  嗅着媳妇身上沐浴露的清香,侯一凡强压住的委屈涌上心头,拼命咬住牙关防止自己在媳妇面前露出脆弱,强笑,“把衣服放下吧,待会儿我来洗,我买了你喜欢吃的盐酥鸡,不过别吃太多啊,影响吃晚饭。”
  
  “嗯,”顾维擦干手,走去餐厅,捧着纸包走过来,看侯一凡脱掉西装和衬衫,卷起裤腿,光着膀子蹲在地上洗衣服。
  
  “不错,跟农大后街上的那家一个味道,”顾维拿起一个送到侯一凡嘴边,“你尝尝。”
  
  侯一凡一口将鸡肉含进口中,牙齿轻轻咬住他的指尖,温热的舌头在他的指尖上暧昧地舔来舔去。
  
  顾维刷地抽出手,一脚踢过去,“你去死吧。”
  
  “嘿嘿,”侯一凡咧嘴笑,“你比鸡肉好吃多了。”
  
  “畜生!”顾维瞪他一眼,倚在墙上问,“去拜访哪个前辈了,怎么样?”
  
  侯一凡犹豫了一下,本能地不想让顾维知道那件事情,以顾维的性格,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含糊道,“就那样呗,聊了会儿天,就走了。”
  
  顾维没听出来有什么问题,点点头,“打好关系就行了,这个行业总共就那么大一点,以后有事他可以帮忙的。”
  
  侯一凡腹诽:帮个屁啊,他不在背后捅我一刀子就阿弥陀佛了。
  
  在N城待了几天,侯一凡就撺掇着顾维赶紧回W市,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和侯一凡在一起,顾维也不想再继续留在N城,就收拾东西打算回椰子所。
  
  这几天侯一凡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季老给了一长列的名单,估计是把这辈子的老朋友都写进去了,看来侯一凡的前程问题真是把老爷子给愁得够呛。
  
  晚上洗完澡,两个人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粉纯洁地聊天,上次顾维晕倒把侯一凡吓到了,虽然很长时间没有亲密接触,但是看着他那病态苍白的小脸,侯一凡就心疼地下不去手了,常言道一滴精十滴血,好不容易给他补上来点营养,真怕一个晚上就折腾没了。
  
  并且,侯一凡心中一直膈应着一件事情,就是顾维对他的感情,以前一直知道顾维心里有个人,却不知道那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郑亚峰。
  
  每个领域都会有一些传说中的天才,比如北江南峰,说的就是近年来的两位后起之秀,北江指的是中科院的中流砥柱周平江博士,而南峰,就是这位郑大主编。
  
  侯一凡在心底悄悄地两相对比一下,学历、工作、财产、前途、相貌、身高、体重……越比越觉得自己一身柴火气,自我厌恶达到了最高点。
  
  也就是说,横行了二十八年的侯一凡,自卑了。
  
  顾维躺在侯一凡的怀里,淡淡地说,“明天晚上还有事没?”
  
  侯一凡摸着他柔软的小腹,“没事啊,干嘛?”
  
  “请你吃个饭。”
  
  “嘿嘿,”侯一凡乐了,“那可说好了,本大爷架子可大,非五星级酒店不去哈。”
  
  顾维笑起来,“那你就放心吧。”
  
  请客的地方居然真的是五星级酒店,确切地说,该酒店名字就叫“五星级酒店”,侯一凡站在门口,看着牌子上五个闪闪发亮的鎏金大字,一张脸囧得像个神兽,“媳妇,你真是……强!”
  
  顾维推他进去,“少说废话。”
  
  有漂亮的女服务员走过来,“请问先生几位?”
  
  “我们定过包间,”顾维问,“加拿大馆在那边?”
  
  “先生请往这边走,另一位先生已经来了,”服务员带着两个人在迷宫一样的酒店里穿梭,走到一个包间前,推开房门,“就是这里。”
  
  “嗬,还挺气派,不过,怎么还有另一位先生,不是咱俩烛光晚宴啊,”侯一凡对顾维笑道,踏进房门,然后脸色顿时变了,猛地回头瞪向顾维,冷声,“你什么意思?”

 

36

36、酒宴 ...
 
 
  顾维对包间内坐着的男人笑笑,凑在侯一凡耳边压低了声音,“能够得到他的提携,你以后可以平步青云。”
  
  侯一凡掉头就走。
  
  顾维一把关上包间房门,追上去揪住他,脸色也冷下来,“你识相一点,如果他从中作梗,你这辈子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侯一凡用力甩开他,回头,脸色铁青地瞪着他,“于是我就要向他卑躬屈膝?就要向他阿谀奉承?我侯一凡不是卖老婆求富贵的人!”
  
  “什么卖老婆?”顾维被他的言语刺痛,“你说话注意点!”
  
  “我说话就这样!二十八年了,注意不了!”侯一凡看向他,“跟我回家去,我不会向他低头的!”
  
  顾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过了几分钟,平静地说,“那你走吧。”
  
  “嗯?”
  
  “踏出这个门,就直接回W市,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侯一凡一惊,“你!”
  
  “我顾维的男人必须是成熟稳重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连这点都做不到,你凭什么征服我?”顾维双手插在裤袋里,转过身背对着他,淡淡地说,“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就去找一个能够欣赏你的骨气的人吧。”
  
  说着走回包间,手指伸向门把手。
  
  突然背后一股大力袭来,顾维一个没站稳,猛地被拉进一个温热的怀里,侯一凡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埋首在他脖颈间,痛苦地说,“你太难为我了……”
  
  顾维冷声,“我不要幼稚的男人。”
  
  侯一凡闭眼深呼吸,咬牙点头,“好。”
  
  顾维扭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声音温柔下来,“放松点,一切有我在。”
  
  侯一凡就势吻住他,一手扣住他的后脑,索了一个凶狠而又绵长的亲吻,末了,摸着他光滑的脸颊,惨笑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推开他,拧开包间的房门,对里面的男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郑教授,我们又见面啦。”
  
  郑亚峰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抽动着嘴角笑了一下,说实话,看着眼前这个接连暴打了自己两顿的王八蛋,他一点都笑不出来,要不是顾维在电话里卑微地恳求,他根本就不想来赴这个酒宴。
  
  顾维在走廊里让服务员上菜,跟在侯一凡后面走进来。
  
  包间内并不是只有郑亚峰,顾维借着郑亚峰的名头请了不少在N城植物学领域有头有脸的人,大家可能不会卖他顾维的面子,但是郑亚峰的面子却没有人会不卖。
  
  拉开椅子坐下,笑道,“也许你们已经见过了,但是还要再具体地介绍一下,一凡,这位郑教授是你们植物学的泰山北斗,他曾经是最年轻的博士生导师,去年又受聘为德国科学院的院士……这位王博士是林业大学的植物所的所长……这位是……。”
  
  “嗬,久仰各位的大名!”侯一凡举着酒杯站起来,笑容无懈可击,“晚辈这次能够和各位前辈在一个酒桌上,真是三生有幸,在此,我敬大家一杯。”
  
  一时间宾客尽欢,之后就是一片混乱的互相敬酒。
  
  侯一凡对郑亚峰笑道,“郑教授刊登在Plant Cell , Tissue and Organ Culture上的那篇用热疗与茎尖培养相结合来提高脱毒效率的文章让我受益匪浅,所以我就一直在想,等哪天见到了郑教授,一定要好好敬他一杯。”
  
  郑亚峰嘴角高速抽搐,眼前这个王八蛋的笑容太纯良了,纯良得让他不禁开始怀疑前面的种种遭遇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可他妈的自己眼圈还黑着呢!
  
  与他喝了一杯酒,郑亚峰意味深长地看向顾维,压低了声音,“小侯这张嘴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原来你现在喜欢这个品种的?”
  
  顾维笑容一僵,给他将酒杯倒满,低声,“老师,我们说好今天不谈感情的。”
  
  侯一凡愣了一下,“老师?”
  
  郑亚峰温文儒雅地笑起来,“哦?阿维连这个都没有跟你讲过?我当年在阿维的学校里当过几年植物生理学的讲师。”
  
  “原来是这个样子,”侯一凡依然笑嘻嘻的,但是心中却慢慢沉了下来:他对顾维的从前竟是一无所知。
  
  席间,郑亚峰兴致高昂地和大家聊着这几年植物学领域发生的趣事,顾维微笑着附和两声,侯一凡看着顾维笑起来显得非常柔美的侧脸,觉得喝进去的酒都像变成了大石,重重地压在心口。
  
  看样子郑亚峰非常卖顾维的面子,虽然对侯一凡仍然是冷嘲热讽,但是并没有在其他人的面前公然与他撕破脸。
  
  散席的时候侯一凡被灌醉了,送走各位领导后,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店大门。
  
  郑亚峰对顾维道,“去对面超市帮我买包烟。”
  
  顾维看一眼侯一凡,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去了。
  
  侯一凡看着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超市的门内,醉眼惺忪地望向郑亚峰,“把我媳妇支走,你想对我说什么?”
  
  郑亚峰也喝了不少酒,却没有侯一凡醉得那样厉害,走到他旁边,摇头叹道,“阿维现在的眼光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就你这个熊样儿,也配他这么委曲求全?”
  
  “你他妈什么意思!”侯一凡瞪眼,扬起拳头要揍他。
  
  “你打呀!”郑亚峰微笑着仰起脖子,“阿维就在对面,你现在打我一下,他今天晚上的心血就全部付诸东流。”
  
  侯一凡嗤笑,“就算我不打你,他今晚也全是无用功,没有男人会善待自己的情敌,不管是你,还是我!”
  
  “情敌?”郑亚峰嚣张地大笑,“你也配?”
  
  “你!”
  
  “侯一凡,我本来只觉得你是个冲动的白痴,现在看来,你连白痴都不如,”郑亚峰得意地嘲讽,“居然要靠卖老婆才能往上爬,你可真是个窝囊废!”
  
  侯一凡被戳到痛脚,脸色大变,“你说什么?”
  
  郑亚峰双臂抱胸,悠闲地望着被霓虹染成橘红色的夜空,慢慢道,“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自欺欺人了,如果不是阿维那样求我,我脑子抽了,没事给你拉关系?好好想想吧,窝囊废!”
  
  说完,他信步走下台阶,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37

37、和好 ...
 
 
  顾维买了烟回来,却只看到侯一凡一个人呆立在酒店门口,问,“老师呢?”
  
  “走了。”侯一凡木然地说。
  
  回家的路上,侯一凡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眼睛一直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火树银花,顾维几次扭头看向他,都没有看见他换一个姿势,只看到在霓虹的辉映下,他清澈的眼睛中折射出了整个世界流光溢彩的浮华。
  
  走进家中,侯一凡先洗澡,然后轮到顾维去洗,披着睡衣出来,发现人没有在卧室,站在客厅中环顾四周,看到阳台上一个小红点一闪一闪,走过去,果然是侯一凡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抽烟。
  
  顾维知道他心里难受,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温柔地笑道,“你今晚喝了很多酒,胃里面难不难受?我去给你煮点稀粥?”
  
  “不用,”侯一凡哑声,“你先去睡吧,让我一个人坐一会儿。”
  
  顾维低头看着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转身离开,淡淡道,“那你早点休息。”
  
  “嗯。”
  
  阳台上没有开灯,侯一凡坐在一片黑暗中,望着外面凄迷的夜色,突然痛苦地仰脸捂住眼睛。
  
  他不愿去想顾维到底是怎么求的郑亚峰,可是那些令人崩溃的猜测总是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大脑中,每一个都让他无法接受。
  
  自己的确是不成熟,的确是幼稚,可是这些并不妨碍他爱顾维,为什么顾维一定要去找那个辜负过他的人,一定要把他自己放到这么贱的地步?
  
  一想到顾维在别的男人怀里辗转低吟,他心里就疼得无法呼吸。
  
  可是他又不舍得放手,长了这么大,第一次如此这般地喜欢一个人,不管是男是女,他都认定了一辈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灯一家一家地熄灭了,整个小区都陷入一片寂静之中,地下已经遍地烟头,侯一凡捏扁空了的烟盒,深吸一口气,站起了身。
  
  既然做不到放手,那就教会他尊重别人。
  
  拉开阳台的门,突然愣住了,只见顾维正抱臂倚在门后面的墙上平静地看着自己,见到他走进来后,淡淡地问,“想通了?”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侯一凡咋舌。
  
  “没多久,”顾维摁亮阳台的灯,“你今晚没吃什么东西,我煮了粥,过来吃一点吧。”
  
  “我不饿,”侯一凡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身边,摸着他光滑的脸颊,皱眉看着他,“过来,让我看看你。”
  
  顾维笑起来,“没看过?”
  
  侯一凡让他坐在单人沙发里,自己单膝跪在他的旁边,双手环住他的瘦腰,仰脸看着他,忧伤地说,“我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你。”
  
  “这样最好,”顾维微笑,“省得哪天你看够了,把我一脚踢开,那我就惨了。”
  
  知道对方在逗自己开心,侯一凡勉强扯出一个强笑,但是笑容很快就消失,他沮丧地将脸贴在顾维的小腹上,低声道,“小维,明天就跟我回W市,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
  
  顾维点头,“好。”
  
  阳台的灯光很昏暗,在柔柔的光线下,顾维的脸颊显得尤其柔美,他本是一个非常清秀的男人,没有黎域那样具有侵略性的凌厉美感,却有一种让人百看不厌的精致。
  
  侯一凡心神荡漾,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压在他的身上,低头亲吻着他的嘴唇。
  
  顾维热情地回应着,二人唇舌纠缠,有压抑的吟声从喉间溢出,侯一凡的力道渐渐大了起来,紧紧扣住他的后脑,唇舌勾住他的舌尖,用力地吮吸、舔弄。
  
  顾维有些惊讶,但是想到侯一凡这一整晚的虚与委蛇,知道他心里有着委屈,便不多计较,任他略带粗暴地亲吻着。
  
  一吻终了,侯一凡捧着顾维的脸,喘着粗气,“我真想把你关在家里,让谁都见不到!”
  
  “呆子,”顾维仰脸看着他,发现到对方目光里渐渐升起的欲/望,了然,抬手关掉电灯,自动解开睡衣的扣子,露出白皙的胸膛。
  
  侯一凡的手指沿着他的脖颈下滑,在他的胸前爱抚,光裸的身体陈横在夜色中,白皙的肤色与身下暗红色的沙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真好看……”侯一凡声音苦涩地赞美着,眼前这个人身上好像有诅咒一般,让自己飞蛾扑火似的爱上了,就再也无法抽身。
  
  顾维知道他心里难受,遂主动地起身,让他坐在沙发里,自己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低头,往他的裆间吻了上去。
  
  侯一凡洗完澡后只穿着一件迷彩的内裤,顾维隔着内裤,轻轻含住那个渐渐硬起的器官,口水濡湿布料,使得里面的器官显得十分粗大,有一种雄壮的美感。
  
  “小维……”侯一凡享受地发出声音,一手抓着他的头发,一手摸着他光滑的肩头,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淫艳了:半裸的俊美男人跪在自己的脚下,虔诚地用嘴侍奉着自己的雄壮。
  
  自他们发生关系以来,顾维是极少为他用嘴的,他也很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想要将顾维高高捧在头顶,所以根本不舍得看他受一点委屈。
  
  顾维将他的内裤扯下,微凉的手指握住跳出来的炙热□,颇富技巧地揉弄套动,凑上去含住它,努力地吞吐着。
  
  侯一凡揪住他的头发,用力将他拉扯开,强忍着肆虐的冲动,咬牙,“小维,你不用这样……”
  
  顾维被他揪得不得不扬起头来,疼得皱眉,“你先放开我。”
  
  侯一凡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忙松手,轻轻摩挲着他的头发,声音苦涩道,“其实你不用这样,不用对我低三下四,我知道你那么做都是为我好……”
  
  “没关系,”顾维轻柔地笑,手掌在他的下半身力度适中地揉摸,“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发泄出来吧,不要憋着,你难受,我看着也难受。”
  
  他站起来,双腿叉开,攀到侯一凡的身上,一手握着他硬起的器官,一手掰开自己的臀瓣,慢慢坐了下去。
  
  侯一凡用力拉住他,“别!”
  
  “嗯?”
  
  “别急,小心受伤,”侯一凡强硬地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伸到他的身下,往那个小洞口摸去,惊讶了一下,发现那里竟然是润滑好了的。
  
  顾维低头媚笑,“今晚你不要动,让我来伺候你。”
  
  说着,慢慢坐了下去,那个庞然大物进入到那么紧小的洞里,带来的冲击是灭顶的,顾维仰起头,咬牙紧紧皱起眉毛,喘息声剧烈起来。
  
  侯一凡怔怔地看着他适应了几秒钟后慢慢动了起来,手掌在他的胸前、后背贪婪地抚摸着,顾维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白色的单薄睡衣挂在肘弯,在月光下,露出皎白如玉的美丽身体。
  
  他在欢爱过程中是从来不叫的,这一次却从喉间发出细碎的低吟,低头对着侯一凡笑,“舒服么?”
  
  侯一凡努力控制住骨子里躁动的暴虐因子,压着性子做那水磨工夫,哑着声音低吼,“舒服……真他妈舒服……操啊……太舒服了……”
  
  “我也很舒服,”顾维扭动得更加淫艳,眼角的泪水在月色下闪烁着星光,他用力甩着汗湿的头发,喃喃道,“啊……一凡……你插得我很舒服……插深一点……啊……好爽啊……”
  
  侯一凡心里一酸,顾维以前是连声音都不会发出来的,现在不止放声叫了,还违心地说出了如此放浪的淫语。
  
  如果说这不是因为出轨的补偿,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压下他的脖子,强迫性地与他亲吻,侯一凡猛地抱起他,起身,将他放在沙发上,双腿架在沙发扶手上凶狠地冲刺。
  
  夜已经深了,月亮钻出云层,将皎洁的月光投射在几十米高的阳台上,两个光裸的身体在月光下剧烈地交缠着。
  
  顾维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手用力揪着身下的沙发靠背,痛苦地求饶,“慢、慢一点……疼、我疼……”
  
  侯一凡充耳不闻,心中有了怨恨,做事就容易失去控制,等他清醒过来时,顾维已经被他操弄得晕了过去,已经不知道射了多少次,侯一凡将疲软的性/器抽出来,立马有承载不下的白浊随之流出。
  
  顾维双腿大张地瘫在沙发中,脸上沾着刚才侯一凡射上去的液体,看上去说不出的凄艳。
  
  侯一凡凑上去,一点一点将他的脸舔舐干净,看着他失神的样子,叹道,“顾维,我爱你。”
  
  在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场激战有多离谱,用温水引出射进去的白浊的时候带出不少淡血,无套、内/射、出血,侯一凡脸色刷地白了。
  
  顾维在进入水里的时候已经转醒,见状惨笑了一下,“别怕,我没有病。”
  
  “不是,”侯一凡怜惜地抚摸他的脸,“我太冲动了。”
  
  “可是我很舒服。”
  
  两个人洗完澡,躺在床上聊天,侯一凡发泄了一个晚上,火气已经小了很多,为他按摩着腰部肌肉,苦涩道,“小维,以后不要为我而去委身别人,你这样做,就是生生从我心上剜肉啊。”
  
  “嗯,”顾维懒洋洋地趴在床上,“嗯?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再和郑亚峰上床,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来帮我,你这样……”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脆响,顾维已经倏地转身,抽了他一巴掌,冷脸,“你胡说什么?”
  
  侯一凡挨了打,心中却一喜,“你的意思是……”
  
  “给我滚下去!”顾维抬脚踹他,可是他被疼爱了一个晚上,四肢无力,连踹两下都没能将侯一凡踹下床,反而被他抱住,气恼地说,“就因为郑亚峰帮忙约了几个前辈吃饭,所以你就怀疑我和他上床?侯一凡,你真他妈畜生!”
  
  侯一凡立马转移目标,“是郑亚峰说的!”
  
  顾维怔了一下,眼神黯淡下来,平静了半晌,突然冷笑,“他说的你就信了?”
  
  “对不起,媳妇,我错了,我不该相信那个王八蛋,我早该意识到他就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侯一凡见风使舵,飞快地变身成小忠犬,假装刚才那个鬼畜的男人完全是对方的错觉,满腹委屈地帮媳妇谴责渣攻,“媳妇,你看,你对他那么好,他还这么诋毁你,真木有人性!”
  
  “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顾维骂了他一句,指指地板,“滚下去,今晚不许上床!”
  
  侯一凡大哭,“媳妇……”
  
  “哭什么哭!再哭给我滚到客厅里去!”
  
  哭声戛然而止。
  
  当然,第二天中午顾维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侯一凡怀里时,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都没有想明白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摸到床上来的。
  
  从N城到W市的路上,侯一凡显得非常哈皮,感觉离开N城那个压抑的城池,整个人都明朗起来,站在机场外,看到来接机的章白,不爽道,“就你一个人?其他人都死了?我椰子所一枝花摆驾回府居然没有人来列阵欢迎?”
  
  “您老知足吧,”章白讥讽,“就我还是被干爹踢来的。”
  
  侯一凡瞪眼,“那袁哲呢?老子白给他侍寝这么多年了?”
  
  章白露出一抹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容,“带黎师兄回老家结婚去了。”
  
  “纳、纳尼???”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入V,肯定会有童鞋无情地弃我而去,特献上超长肉文一段挽留大家,小妖精们,乃们不要抛弃我~~
咳咳,实在不愿追下去的,就请收了我的专栏再走吧,等再开新坑我们又可以相聚了,先小小地透露一下,下篇文是章白的故事。
戳戳戳→
又闹胃病的玉总攻爬去床上躺着了,临走前大吼一声:求长评啦!!!

 

38

38、见公婆 ...
 
 
  在侯一凡带着媳妇下了飞机的时候,袁哲也带着媳妇推开了自家的大门,袁家在江南的一个小镇,青石板路一直蜿蜒到门口,看着眼前白墙黑瓦的二层小楼,黎域扒着墙壁死活不肯进去,可怜兮兮地望向袁哲,“你妈不会弄死我吧?她会不会拿刀砍我?或者用扫帚把我撵出去?呜呜……她一定会悄悄在我的饭里下砒霜的……”
  
  袁哲将手里拎的东西放在门口台阶上,无语地望天,“第一,我妈没有随身揣着刀子的不良习惯,第二,我妈也不是哈利波特,第三,你以为现在砒霜很好买吗?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现在只是作为我的师兄来做客,她吃饱了撑的要弄死你?”
  
  黎域嘴一扁,“可我还是害怕……”
  
  袁哲不爽地看着他,“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给我点爱的勇气吧,”
  
  袁哲看着眼前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显得无比年轻水灵的老男人,满心喜爱,爽快地把人捞过来,印上了他的眼角。
  
  吱呀一声,黑漆铆钉的桐木门打开,一个温柔的声音飘出来,“哲子你回来……呃了?”
  
  袁哲和黎域石化。
  
  瞪大眼睛看着与自己亲密接触的男人,黎域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袁哲,双手乱挥着对门口的妇人哈哈讪笑,“阿姨您别见怪,都怪我,怎么都觉得眼皮上有点非常奇怪的味道,想让袁师弟帮我尝尝来着,哈哈哈哈,绝绝对对不是亲亲哦。”
  
  袁哲痛苦地扭过头去:这智商……没救了。
  
  平静地对母亲道,“他眼睛里进了沙子,我帮他吹吹而已。”
  
  “你就是哲子的师兄?是叫小黎对吧,”袁母一笑了之,笑呵呵地望着两个人。
  
  黎域猛地一个九十度大鞠躬,“阿姨您好,我叫黎域,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哈哈哈,”袁母大笑,拉过黎域仔细端详,赞叹道,“小伙子长得真帅气,我们哲子往旁边一站,就被比下去了……”
  
  “妈,您可千万别夸他,小心他飘到天上去。”袁哲笑道,把从W市带来的土特产拎进院子里。
  
  黎域打量着这个小院子,面积不大,布置却非常精致,中间用大小不一的青石砖砌出一条羊肠小道,左边是一个小亭子,里面的桌子上放着小笸箩针线活,右边是个小花园,夏季正是姹紫嫣红的时候,花红柳绿的十分热闹。
  
  “这是……橘子树?”黎域惊奇地看着墙角一棵亭亭如盖的果树,上面挂了无数青色的果实。
  
  袁哲伸手摘了一个青橘子下来,剥开,顿时一股芳香烃的清香扑鼻而来,里面虽然没有完全熟透,但是橘子的香气却已经非常浓郁了。
  
  “尝尝,”袁哲笑着剥了一瓣送到他的嘴里。
  
  “你干嘛笑得这么奸诈?”黎域不疑有他,一口咬下去,“哇呀……好酸……”
  
  袁哲开心地笑了,“还没有到成熟的时候,当然会酸啦。”
  
  “唉,哲子是不是又骗人吃酸橘子了?”袁母将他们的行李拿进室内,走出来,看到这边黎域皱着脸一脸痛苦的样子,温柔地笑了,“小黎,到我这里来,这里有甜的水果。”
  
  她从井台边端过一个果盘,堆满了各种时令水果,放在小亭子的桌子上,拿了一个半边青色半边红色的苹果递过来,“小黎,喏,这个最大的给你。”
  
  黎域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接过苹果,用控诉的眼神望向袁哲:看吧看吧,毒苹果!咬一口就会死的!
  
  袁哲用眼神回答他:那你咬一口试试,放心,毒死的话我会用王子之吻来拯救你的。
  
  黎域咔嚓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瞬间脸上绽开惊奇的笑容,“嗯嗯,好甜!”
  
  袁哲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晚饭是袁母掌勺,袁哲打下手,黎域负责品尝,以前黎域总是称赞袁哲的厨艺天下无双,现在吃了袁母的菜才知道什么叫做一山更比一山高。
  
  求学在外的儿子回家来,母亲非常高兴,做了满满一大桌子好菜,她的厨艺深谙当地风格,香酥绵糯,一碟碟清香雅致的小菜,让黎域恨不得把盘子都吃了。
  
  袁母很开心地给两个人夹菜,坏心眼地讲着袁哲小时候的糗事,什么捅马蜂窝啦,什么掉进酱油缸啦,把袁哲给郁闷地大叫,“妈,不要讲!”
  
  “讲讲讲,我喜欢听!”黎域在桌子下踢他一脚,兴致盎然地望向袁母。
  
  老妈老婆狼狈为奸了,袁哲郁卒地化悲愤为食量,成功地吃撑了。
  
  小镇没有什么夜生活,夜色降临后,袁哲和黎域胆大地手牵手走在街上,路上没有什么人,两个人依偎着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又缩短,缩短又拉长。
  
  “你妈真好,”黎域轻轻赞道。
  
  袁哲笑,“这下放心了吧,她不会拿刀砍你的。”
  
  黎域苦笑一下,仰头望向昏黄路灯上大片扑火的飞蛾,“可我现在觉得她还不如拿刀砍我。”
  
  “嗯?”袁哲停住脚,扭头望向他。
  
  黎域低声道,“她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全是因为我是你的师兄,她那么爱你,如果告诉她你是同性恋,而我就是那个害你走上不归路的人……我真没脸见她。”
  
  袁哲揉揉他的头发,“别想那么多,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黎域提议,“我们暂时不要出柜了,这对她太残忍了。“
  
  袁哲沉默,他这一次带黎域回家就是想向母亲出柜,得到家人的支持,可是母亲二十多年前和父亲离婚,就一直独居到现在,这半生已经过得非常凄苦,若是再受到儿子是同性恋的打击,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不了。
  
  “反正我们不和她住在一起,你可以骗她你没有找到心仪的女孩、或者工作太忙没有时间谈恋爱呀,我们能拖一天是一天,”黎域认真地说,“不要让妈妈为我们伤心难过。”
  
  他除了在实验室中,很少有这样认真的样子,让见惯了他嬉皮笑脸的袁哲觉得喜爱到了骨子里,情不自禁将他拥入怀中,“我怕你委屈。”
  
  “委屈什么呀,”黎域笑起来,“难道我还要名分不成?又不是女人,就算出柜了,我们也不能领结婚证,做那个无用功干嘛?”
  
  袁哲笑道,“至少过年的时候能够以儿媳妇的身份领一份压岁钱。”
  
  “你去死吧!”
  
  两个人正在打打闹闹,突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袁哲?是你?袁哲?”
  
  袁哲一怔,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对老夫少妻从街道那边走过来,礼貌地点了下头,“是我,爸。”
  
  黎域惊了一下,他知道袁哲是在单亲家庭长大,却不知其父母竟然还生活在一个镇上,看那样子,袁父应该已经再婚,娶了个比袁哲大不了几岁的女孩。
  
  对方走到路灯底下,黎域惊奇地发现,袁哲长得还挺像他的父亲,一样的单眼皮,一样的剑眉星目,只是袁父的相貌更加凌厉一点,多一分在生意场跌打滚爬多年练就的成熟稳重。
  
  袁哲对父亲带着一丝礼貌的疏远,冷淡地问,“吃过晚饭出来散步?”
  
  “嗯,是的,”袁父却好像非常高兴,开心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打算在家住几天,在学校有没有什么困难。
  
  袁哲一一回答了,便拉着黎域转身要走。
  
  “嗳,等一下,”挽着袁父手臂的妇人在后面喊住,望向黎域,“这位是……”
  
  夜色朦胧,即使站在路灯底下也看不太清楚五官,但能够确定眼前与自己继子十指相扣的绝对不是个女孩。
  
  袁哲对她没有什么好态度,不耐烦道,“我师兄。”
  
  “你们……”父亲的目光落在二人相扣的手上,似是看出了什么,欲言又止,“你们……只是师兄弟的关系?”
  
  “还能怎样?”袁哲看到他们幸福的样子,就会想到在家独居多年的母亲,没好气道,“你们希望我和他是个什么关系?”
  
  “小哲,怎么跟你爸爸说话?”后母的声线很细,平日放低了声音显得很娇柔,而这样一提高声音就会显得非常尖细,“你爸爸也是关心你!”
  
  “你先不要说话!”袁父似是知道袁哲不喜欢后母,斥责了妻子一句,转头看一眼站在袁哲旁边略显局促的男人,对袁哲道,“你已经大了,不管做出什么决定都要想清楚,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一步错,步步错,人生很短,要会珍惜。”
  
  “我知道,”袁哲点点头,拉着黎域转身离开,“爸,再见。”
  
  两个人渐渐走远,背后传来后母尖细的嗓音和袁父不耐烦的斥责,隐约有同性恋、恶心、后悔之类的字眼。
  
  黎域发现袁哲的脊背挺得很直,握着他的手掌力气大得几乎要夹断他的手指,忍不住轻声叫道,“袁哲,疼呀。”
  
  突然一股大力袭来,袁哲猛地将黎域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黎域知道他心里不舒服,乖巧地任他抱着,感觉到他的心跳随着呼吸一下一下沉重地跳动着,半晌,拍拍他的后背,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袁哲放开他,双手撑着他的肩膀,看向他的脸,突然轻声道,“我们是同性恋,但我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内个……提醒大家,评论超过二十五个字会有积分送的哟~~请不要羞涩了,都勇敢地变成话痨吧!

 

39

39、被出柜 ...
 
 
  晚上两个人是分房睡的,第二天早上,黎域顶着个大黑眼圈在洗手间遇到袁哲,两人四目相对,不禁热泪盈眶,黎域飞扑进袁哲怀里,大哭,“爱妃,没有你暖床,朕睡得不踏实呀。”
  
  袁哲叼着牙刷,拍拍他的后背,好心提议,“要不今晚你来我房间打地铺吧。”
  
  “你个死没良心的!”黎域果断推开他,走到水池边拿起袁哲准备好的牙刷口杯,开始刷牙,用软毛牙刷硬生生把牙齿磨得噌噌直响。
  
  袁哲无语,“你轻一点好撒,把牙齿磨碎了,我以后就再也不吻你了。”
  
  黎域一怔,将口杯一摔,龇牙咧嘴地扑了上去,“老子咬死你个陈世美!”
  
  “喂!你满口牙膏沫……啊啊,救命啊……”袁哲惨遭暴力镇压,被黎域啃得满脸都是牙膏沫。
  
  半分钟后,黎域洗漱完,将东西一丢,飘然离去,袁哲对着镜子擦脸:天哪,脸上明显一个牙印要怎么跟母亲解释?
  
  早餐桌上,袁母看着儿子脸上的牙印,噎了一下,体贴地问,“这是怎么了?”
  
  袁哲瞥黎域一眼,咬牙道,“被狗咬了。”
  
  黎域无辜地瞪着大眼睛,两个爪子放在脸边晃来晃去,张嘴,“汪!汪!”
  
  袁氏母子:“……”
  
  吃过早餐之后袁哲要去参加同学聚会,本想带黎域一起去,却被袁母拦下来,“你那些同学都是酒肉朋友,不要带小黎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在家陪我聊聊天啦,我一个老太婆很无聊的。”
  
  袁哲看一眼黎域,心想:别被这家伙的纯良外表欺骗了,其实他是腐生动物,哪儿肮脏他往哪儿钻!
  
  但是母亲退休在家没有事情可做,好不容易有个人可以陪她聊天,便不肯放手了,黎域没有办法,只好留下来陪婆婆。
  
  其实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唯一的话题就是袁哲,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茶,袁母给黎域讲袁哲小时候的糗事,黎域给袁母讲袁哲在学校的趣闻,讲着讲着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袁哲的婚姻大事上了。
  
  袁母给黎域的杯子里倒满茶水,忧愁地叹气,“我已经快六十岁了,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还没有看到哲子结婚。”
  
  提到这个话题,黎域也很忧愁,“袁哲还年轻嘛,并且学业还没有完成,他也没时间去泡女孩子。”
  
  “唉,”袁母看一眼黎域,“哲子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从来都没有带同学回家来玩。”
  
  黎域呼吸一滞,小心翼翼地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发现她一切如常,讪笑道,“我和他认识十年了,可能感情比较深厚,呵呵呵。”
  
  袁母淡淡地笑了一下,“他以前很乖,从来不早恋,到上大学了才交过女朋友,可是都不长久,后来我才知道,全是被一个师兄抢了……”
  
  “呃……”黎域脸一阵红一阵白,磕磕绊绊地解释,“那个那个……我这俩招子有点残,就喜欢别人的女朋友,那啥……袁哲眼光又很好……他看上的女孩都是好女孩……所以我……哎呀呀我究竟在说什么!”
  
  解释不成,黎域痛不欲生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不敢抬头看袁母。心想袁哲你个变态还不抓紧时间回来,老子皮脆血薄,抗不了你娘这大BOSS呀!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袁母温暖的手在黎域头发上揉了揉,“哲子待你好吗?”
  
  黎域突然不动了,目瞪口呆了半晌,一格一格地回过头来,望向袁母,舌头僵硬着,“您的意思是……”
  
  “恋人之间的气场是掩饰不住的,”袁母温柔地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黎域怔怔地看着他,喃喃道,“您不反对我们?”
  
  “如果反对有用的话,我一定会反对到底的,”袁母苦笑,“可是哲子从小就是个倔脾气,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我反对你们在一起,他估计会直接带着你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吧,唉……”
  
  黎域觉得非常愧疚,袁哲本来就是异性恋,如果不是自己失心疯一样锲而不舍地抢他女朋友,他也不会蹉跎到二十八岁还单身吧?如果不是自己死皮赖脸地追到椰子所来,他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吧?如果不是自己抓着他不放,他也不会让母亲这样失望的吧?
  
  袁母叹一口气,揉揉黎域的头发笑道,“小黎,我上网查过了,同性恋人的生存压力非常大,我不愿让哲子为这种事情痛苦,所以我不反对你们。”
  
  黎域鼻子酸酸的,带着鼻音应道,“谢谢你,阿姨,是我对不起你们家……”
  
  “但是,”袁母话锋一转,“我要你答应我几件事情。”
  
  “什么?”
  
  袁母看着黎域,表情严肃道,“第一,对哲子保持百分百的忠诚,就算为你们俩的健康着想。”
  
  这话就算她不说,黎域也会遵守,他喜欢了袁哲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将人搞到手,才不会再与别人发生肉体关系。
  
  遂点点头,“这是应该的。”
  
  袁母接着说,“第二,不要玩得太离谱,你们都是大人了,什么是个度应该在心里有数。”
  
  黎域刷地脸红了,没想到对方会提到这个方面,他是喜欢寻求刺激的人,经常缠着袁哲尝试一些新奇的玩法,并且最近还对爱死爱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讪讪道,“这个这个,我们是知道。”
  
  袁母惊愕地看着眼前瞬间变成红番茄的儿媳妇,百思不得其解:她只是让他们注意一下劳逸结合,这孩子红什么脸?
  
  “第三,”袁母深吸一口气,“如果说以后哪一天,袁哲不喜欢你了,或者喜欢上哪个女孩了,请你放他走。”
  
  黎域一顿,觉得有些委屈,凭什么这个样子?自己就这么不值钱么?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得离开,连追求的资格都没有?
  
  见他迟疑着不肯答应,袁母放软了声音,“算是一个母亲对你的恳求,小黎,答应我,我只有哲子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想他过得不幸福。”
  
  黎域委屈道,“我妈也只有我一个儿子!”
  
  “嗳,嗳,”袁母有点转不过来,“那你不要搞同性恋呀。”
  
  “你刚刚还说不反对的!”黎域带着哭腔控诉,“就自己家的儿子是儿子,别人家的儿子就不是儿子吗?我喜欢袁哲,我错了吗?”黎域越说越伤心,眼泪啪啪地掉了下来,“你凭什么提这种要求啊,多伤人,亏我本来还很喜欢你的,我还给你买了保健品,还给你买了玉镯子,还给你买了古奇包包……”
  
  这么个三十岁的大男人在自己面前哭得梨面带雨,袁母顿时方寸大乱优势全无,手忙脚乱地抽纸巾给他擦眼泪,“别哭别哭,我把那些东西还给你嘛。”
  
  “哇哇哇……”
  
  袁母无语望天:儿子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媳妇撒泼了……
  
  最后,袁母没有办法,只得安慰他道,“你先别哭,听我说,我刚刚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要是以后哪一天袁哲敢不喜欢你了,我就抽死他,好不好?你别哭了。”
  
  哭声一下子停了,黎域擦干眼泪,亲亲热热笑起来,“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放心吧,妈,我不会对不起袁哲的。”
  
  变脸速度之快让袁母接受不能,痛苦地扭过脸去:儿子你怎么招了这么个东西回来?
  
  等袁哲同学聚会完回来时,就看到老妈一脸哀怨地看着自己,惊讶了一下,“您怎么了?”
  
  “没怎么,”袁母怜惜地看着袁哲,心想儿子真可怜,要和黎域一起过一辈子。
  
  同学会上难免会喝酒,袁哲酒量醉醺醺的回来,脑袋有些晕,也没有多想,就上楼去躺躺,走进房间,发现黎域正趴在自己的床上玩电脑,走过去亲了一下,拍拍他的屁股,“给老公让点空儿,我睡一会儿。”
  
  黎域忙收了电脑,过来帮他脱衣服,看着他胸口爬上来的红疹子,气得拍他一巴掌,“喝这么多酒干什么?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
  
  袁哲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笑道,“老同学好多年没见了嘛,就多喝了一点。”
  
  “你洗个澡再睡嘛,一身臭汗,”黎域把他脱下来的衣服拿到洗手间,突然愣住了。
  
  袁哲看他突然站在门口不动了,笑道,“怎么了?没电了?”
  
  黎域慢慢地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眼神冰冷,脸上像挂了一层冰衣,阴森森地磨牙道,“袁哲,你是不是太嚣张了点儿?”
  
  “嗯?”袁哲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醉意全无,刷地坐起来,“怎么了?”
  
  黎域把他的衬衫迎面扔过去,“你自己看!”
  
  “怎么回事?”袁哲冷不丁被脏衬衫罩住了脑袋,一肚子疑惑,抓下衬衫一看,愣住了,只见白衬衫的领口,印着一个猩红的唇印。
  
  黎域冷笑,“你能耐了呀,怪不得不带我去,原来有小情儿在场。”
  
  袁哲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爬下床,抓住黎域的肩膀,“不是……这……这是什么时候印上去的我不知道呀,他妈的我连是谁印上去的都不知道,阿域、阿域,你要相信我……”
  
  “鬼才会相信你个陈世美!”黎域用力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飞奔而走,大叫,“你欺骗我肉体,你还欺骗我感情,我要去告诉我婆婆!”
  
  这到底是谁的恶作剧?袁哲拿着衬衫苦恼不已,突然脑中一道金光闪过:等等,刚才他嚷什么?告诉他婆婆?天哪,这家伙被刺激得头脑不正常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还需要点时间,呜呜……

 

40

40、过关 ...
 
 
  袁哲忙丢了衬衫追下楼,站在楼梯口和母亲大眼瞪小眼。
  
  “呃,你丢魂了?”袁母疑惑地看着他。
  
  袁哲在客厅里望了一圈,没有看到黎域的身影,失魂落魄地问,“我师兄呢?”
  
  “不是一直在上面么?”袁母指指楼上,心想儿子傻了,刚才还听见他们说话,转脸跑到楼下来找人。
  
  袁哲怔了一下,意识到被黎域耍了,暗骂一声这个混蛋,转身往楼上跑。
  
  跑到楼上才发现黎域正抱臂倚在自己门旁,笑得几乎打跌。
  
  “你别生气,”袁哲上前抓住他的手,认真地解释,“阿域,今天在场都是男人,一个女人都没有,这是他们的恶作剧!”
  
  黎域阴阳怪气地拖长了声音,“原来是男人哟~~”
  
  袁哲无奈,抓着他的手对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喏,打死我这个陈世美,用力!”
  
  黎域就势捏住他的脸皮,扯来扯去,“得了吧,打死你我多亏啊,我就要缠着你,让你一辈子断子绝孙,不得安宁!”
  
  “……”袁哲低声问,“你不生气了?”
  
  黎域哈哈大笑,“你还真以为我生气?我早就猜出来是恶作剧了,就你这小样儿,除了我还有谁眼睛能这么残?再说了,出轨?你也敢?”
  
  袁哲松一口气,“唉,你吓死我了。”
  
  “好啦,”黎域捏捏他胸前的肌肉,把他往浴室里推,“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吧,你一身酒气,连眼睛都是红色的,好吓人。”
  
  袁哲刚才被他吓出一身冷汗,现在平静下来,也觉得身上黏黏的十分难受,遂亲了他一下,走去浴室洗澡。
  
  他下午回来,一觉睡到了晚上,等吃完晚饭该睡觉的时候,却两眼锃亮,丝毫睡意都没有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几次后,打开台灯,倚在床头看书。
  
  突然,听到外面有微弱的声响,袁哲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声响又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门把手一点一点地动了起来,然后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黎域毛茸茸的脑袋出现在门缝里。
  
  两人四目相对,各自无语。
  
  黎域飞快地做梦游状转身,稍息立正起步走。
  
  袁哲无奈地笑起来,轻声道,“进来吧,我看到你了。”
  
  “嘿嘿嘿,”黎域刷地踢掉拖鞋蹿到他床上,盘腿坐在他面前,大言不惭道,“我就来看看你睡了没,看一会儿就走。”
  
  袁哲放下书,坐在床上摆出一个十分帅气的姿势,大方地说,“看吧,一分钟一百,要付现钱。”
  
  黎域跳下床,一溜烟跑了,半分钟后,抓着个钱包冲回来,掏出大把钞票往他身上一扔,“爷买你一个晚上!”
  
  “大爷,奴家卖艺不卖身的,”袁哲捏细了嗓子,在满床粉红钞票间搔首弄姿做倾国倾城状。
  
  黎域大笑,“你跟猴子学坏了,哈哈哈。”
  
  “小点声!”袁哲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道,“妈睡在楼下,别吵醒他。”
  
  “嘎嘎嘎,”黎域放低了声音坏笑,翻身骑到了他的身上,一手钻进他的睡衣里,一手勾起他的下巴,露出一脸邪恶的笑容,“小宝贝,爷今晚宠幸你啊。”
  
  “哲子,喝一杯牛奶再……”袁母推开房门,声音戛然而止。
  
  袁哲看着骑在自己腰上衣衫凌乱的黎域,再看看满床的钞票,感觉头大了,“妈,我和师兄,其实我们……”
  
  “我懂的,”母亲默默地关上房门,言下之意:你们自便吧。
  
  袁哲风中凌乱:您懂什么呀?转眼望着脸蛋红扑扑的黎域,“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黎域一手掩嘴,柔若无骨地倚在他的身上,眼波流转地诡笑,“哦,请问袁大公子,被母亲发现如此见不得人的不良嗜好您有何感想?”
  
  “你闭嘴!”
  
  他们都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气,这样近距离地依靠在一起,让黎域有点把持不住,钻进他的怀里,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咬一口,觉得身心舒爽了,小声道,“我跟你说个事儿。”
  
  “嗯?”袁哲摸着他光滑的大腿,“什么事?”
  
  “就是吧……”黎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吧……你妈知道咱们的关系了。”
  
  “什么?”袁哲一惊,“怎么知道的?”
  
  黎域立马开始熟练地推卸责任,“还不都是因为你?总是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你妈眼睛多亮啊,早就看出问题了,下午趁你去聚会的时候对我旁敲侧击,我才多点道行,一下就被敲出来了。”
  
  袁哲想了想,知道自己总是控制不住对黎域的占有欲,所以总是会不自觉地把黎域搂过来亲一下或者摸一下,没想到都被母亲看在了眼里,担忧地看着黎域,“她有没有给你难堪?”
  
  “没有,”黎域笑了一下,安慰他道,“你妈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母亲,她跟我谈了很多,说她不反对,但是要求我对你百分百忠诚。”
  
  袁哲终于露出笑容,黎域的忠诚是毋庸置疑的,如果说以前他还担心黎域贪玩会出轨,现在他可是放一百二十个心,要知道这厮喜欢了自己这么多年,逼他出轨他都不会。
  
  “哲子,”黎域学母亲叫他的小名,“我们现在是被认可了呢。”
  
  “是啊,”袁哲拍一下他的屁股,笑道,“说过多少次了,叫老公,老公的小名是你能随便叫的么?”
  
  “哲子哲子哲子哲子哲子……”
  
  袁哲气极,堵住他的嘴,黎域呜呜挣扎了一会儿,屈服下来,和他缠缠绵绵地亲吻着,无关情/欲,末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下去和你妈聊一聊吧,她现在心里一定很难受,有些话,跟我是不方便说的。”
  
  “嗯,”袁哲穿好睡衣,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你先睡吧,呃……就在我床上睡好了。”
  
  黎域哈哈大笑,“我爬过来就没打算再爬回去。”
  
  袁哲下楼,走进母亲的门前敲门,“妈,您睡了没?”
  
  敲了两下,没有人应,袁哲摇摇头,无奈地转身,却发现客厅沙发中有个黑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母亲,舒一口气,“您坐在这里,怎么也不出声?”
  
  袁母调皮地说,“我就是想吓你一跳。”
  
  “呵呵,”袁哲笑起来,母亲声音里有点点鼻音,很明显刚才是落泪了的。
  
  抬手去摁电灯开关,却突然被拉住,“不要开灯。”
  
  袁哲心疼起来,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当年父亲被那个女人引诱,有了孩子,强行停妻另娶,让母亲一辈子活在乡邻们的指指点点中,自己那个时候曾经暗下决心一定要出人头地,让母亲在乡邻之间风光一番。
  
  如今却不但不能让她在别人面前扬眉吐气,还要她承受这样的打击,扶着母亲的膝盖慢慢跪了下去,低声道,“妈,对不起。”
  
  耳边响起淡淡的笑声,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傻孩子,终身大事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道歉做什么呢?难道因为他是男的,所以就不能相爱了?我记得你没有这么肤浅的。”
  
  袁哲一喜,“妈?”
  
  “不要因为妈妈的婚姻失败就以为妈妈不懂爱情,”母亲笑了,“人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几十年,找到一个相爱的人不容易,要好好珍惜。”
  
  “昨晚,我在外面遇见爸了,”袁哲低声道,“他也跟我这么说。”
  
  母亲的手一顿,“上一辈的恩怨不应该带到下一辈去,不管怎样,他都是你的父亲,以后见到他,不能再吹胡子瞪眼睛,知道吗?”
  
  “我只是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心里膈应。”袁哲认真道,“对配偶不忠诚的男人,算不上真正的男人。”
  
  “傻孩子,”母亲笑道,“你不就是想说你对小黎忠诚么?”
  
  “妈,我是真心喜欢黎域,”袁哲仰脸望向母亲,黑暗中看不到母亲的五官,但是他却知道母亲是微笑着的,“您喜欢他么?”
  
  母亲叹气,“我能不喜欢他么?你既然把他带回来,就是告诉我你想和他过一辈子了,我傻到家了,和他闹不痛快?”
  
  “其实黎域很可爱的,”袁哲极力在老妈面前为老婆美言,“就是看上去智商有点低,其实没那么糟糕……”
  
  母亲无语,“你确定你是在夸他?”
  
  “呃……嘿嘿,”袁哲挠头笑道,“其实他怎么样,您也看出来了嘛。”
  
  “胳膊肘朝外拐的不孝子,”母亲手指戳一下他的脑门,笑道,“放心吧,我挺喜欢他的,儿子的眼光,妈相信。”
  
  “谢谢您,”袁哲仰起头,看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妈,我爱您。”
  
  “好啦,去陪你男人吧,”母亲体贴地说,“不过……”她压低了声音,“要学会保护自己,一定要让他带套,不要总贪图一时的爽快,等出事的时候就知道后悔了。”
  
  袁哲晴天一个霹雳,一屁股跌倒在地,大叫,“您说什么?”
  
  母亲好心地安慰他,“刚才我都看到了,别不好意思,你是我的亲儿子,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天哪……”袁哲泪流满面地望着苍天,“妈,您逆西皮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考虑不周,没有标明哪些是倒V章节,不好意思,买错了的童鞋请在下面将您的客户号告诉我,我把点数返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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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41、斗争 ...
 
 
  人一放松下来就容易懒散,心里的疙瘩解除了,袁哲抱着黎域一觉睡到大天亮,两个人洗漱完后下楼,看到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绣十字绣,见他们下来,笑道,“饿不饿?早饭想吃什么?”
  
  黎域开心地举手,“鸡汁汤包!”
  
  袁哲一把打下他的手,对母亲道,“妈,您煮点粥就好,我去买汤包。”
  
  “我和你一起去,”黎域跟上他,两个人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换鞋。
  
  袁母坐在身后,看着两个一样高瘦的背影,叹一口气,儿子表面看上去宽厚温和,而实际上却像自己一样的偏执倔强。
  
  当年丈夫出轨,虽然事后曾痛不欲生地向自己道歉,可是造成的伤痕是磨灭不了的,她无法接受一个不忠的丈夫,于是坚决地带着孩子离开他。
  
  如今儿子的性格和自己如出一辙,一旦动了情就是死心塌地地爱上了,她无法想象日后有一天黎域变心了,儿子该怎么办。
  
  大清早的包子铺非常热闹,几个巨大的蒸笼坐落在店铺门前,旁边挤满了大声嚷嚷的顾客,黎域勇猛地冲进人群,对老板大叫,“我要两笼鸡汁汤包!”
  
  袁哲笑嘻嘻地看着黎域和一群家庭主妇混在一起拼杀,几分钟后,捧着两个饭盒冲出来,乐得眉开眼笑,“看不出来,你还挺专业。”
  
  “嘿嘿,你才发现?”黎域大言不惭,“那帮男人婆磨砺了这么多年,我现在的抢劫水平是国家代表队级别的。”
  
  袁哲一笑,黎域这厮天生不要脸,当年自己在他实验室打下手的时候,就见过他十分没有绅士风度地和众师姐在一起抢蟾蜍抢小鼠抢蜥蜴抢苍蝇抢蛆……
  
  两个人在街上不敢放肆地手牵手,却可以像哥们一般勾肩搭背,又买了点馒头油条,袁哲推着电动车走过来,“上来,回家。”
  
  黎域蹦上去,电动车的后座很矮,黎域腿又长,只能像个猴子似地蹲在上面,不爽地捶着他的后背,“你家就没个大点车子,这样我很没面子嗳。”
  
  袁哲发动了车子,一本正经地盘算,“不是等着你买的嘛,唔,得跟岳父沟通一下,嫁妆里必须要有辆名车,没有的话这个媳妇我就不要了。”
  
  “德性!”黎域坏心眼地开始挠他,“开快点开快点,我要饿死了。”
  
  “别挠我!”袁哲被他挠得腰一颤,用力把住车头,差点摔倒,愤愤地反手拍了他一下。
  
  黎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哎哟,袁大公子的小蛮腰很敏感哟……”我戳!我再戳!我戳戳戳!
  
  “你!”户主的尊严再三被挑衅,袁哲怒了,一捏车闸,停住车子,下来一手箍住黎域的两个手腕,一手报复地在他腰上挠来挠去。
  
  黎域更是怕痒,被挠得差点跌下来,趴在车子上啊哈哈地大笑,眼角被逼出了泪光,哀叫,“饶命!大爷饶命!小的知错了……”
  
  袁哲见他都笑得哭了,才松手,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看你还敢找事?”
  
  “不敢了不敢了……”黎域本来梳理整齐的头发被揉得一团糟,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委屈地用眼睛瞥他,撅嘴,嗲声嗔道,“哲哥哥你好坏哦。”
  
  袁哲差点把车子丢出去,咬牙切齿,“回家再修理你!”
  
  “嗨!哲子!”一个爽朗的笑声从不远处响起,黎域抬头,看到一个帅气的青年骑着个电动车从对面一家网吧门口过来,停在他们旁边,欢快地笑道,“买早饭呢?”
  
  “嗯,”袁哲看看他来的方向,“又通宵打游戏?”
  
  “昨晚帮战来着,打得太酣畅,结果忘记回家了,”青年抓抓头发,对黎域一努嘴,嘿嘿地笑,“这是嫂子?哲子,你小子有福气啊,嫂子身材真高挑。”
  
  黎域转过脸来,一张脸囧成了个草泥马,死气沉沉地问,“是吗?”
  
  青年刷地弹出去半米远,指着他大叫,“男、男、男……男嫂子?”
  
  袁哲无语,介绍到,“这是我师兄,阿域,这个是我高中同学吴迪。”
  
  黎域阴森森地呲牙,伸出手,“你好,我叫黎域。”
  
  “你、你好,”对方颤巍巍地与他握手,“我叫吴迪。”
  
  高中同学简单地聊了两句就分道扬镳,袁哲载黎域回家的路上,对黎域的不友善表示非常不解,因为黎域是一个非常开朗的人,平时就算遇到捡破烂的老太太都能兴致勃勃地聊上半个钟头,没想到对吴迪居然露出了那么凶狠的表情。
  
  “哦,”黎域漫不经心地说,“我发现他的唇形和你衬衫上的那个唇印挺相似。”
  
  袁哲脊背一僵,感觉后背噌地起了一层冷汗,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其实我也是受害者……”
  
  黎域一笑,“我知道。”
  
  “所以呢?”袁哲知道这事肯定没完。
  
  “所以……”黎域扭着水蛇腰攀到他的后背上,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脖子上,温热的嘴唇碰到他的耳尖,吐气如兰,“我决定给你留个全尸。”
  
  袁哲手一抖,电动车差点摔倒,黎域就势跳下车后座,到家了。
  
  从车篮子中拿出买的早饭,黎域推开大门,“妈,我们回来了……呃……”
  
  “怎么了?”袁哲从后面探过头来,看清楚里面的人,脸色黑下来,推开黎域,走进去,不客气地问,“你来做什么?”
  
  黎域在后面扯扯他的衣角,“礼貌一点,他是你爸。”
  
  袁哲的父亲正和母亲坐在院子里的小亭子中,看样子,气氛并不怎么愉快,看到他们两个人进来后,母亲站起来,从黎域手里接过饭盒,往餐厅走,“哲子,小黎,你们俩快点吃饭吧。”
  
  黎域看她眼圈红红的却倔强地不肯露出丝毫脆弱的样子,心里不免对袁哲父亲有了一些怨念,拉着母亲,语气欢快道,“妈,您也没吃吧,我刚刚路上听到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讲给你听哈。”
  
  母亲知道黎域想逗她开心,对这个儿媳妇越发有了好感,笑道,“我吃过了,故事先放在你的肚子里,等我把外面那个臭男人撵走,再来听,”说着,对门外喊了一声,“哲子,进来吃饭!”
  
  话音未落,就听外面哐当一声茶杯在石板上摔碎的脆响,袁哲愤怒的声音响起来,“那不可能!”
  
  餐厅里的婆媳俩忙冲出去,“怎么了?”
  
  只见袁父大马金刀地坐在石桌边,袁哲一脸怒气地站在他的面前,旁边地上,一只茶杯摔得粉碎。
  
  父亲见母亲出来,指着袁哲对她道,“看你教的好儿子!”
  
  “你有什么资格迁怒妈?”袁哲倔强地上前一步,“你根本就不懂得爱情,不管是你自己的,还是我的!”
  
  黎域忙把他往旁边拽,小声道,“消消气,哪来这么大火气呀。”
  
  袁哲抓住他的手,“阿域,他要我与女人结婚生孩子!”
  
  黎域一惊,看向端坐在桌子边的袁父,想了半晌,遏制住想要扑上去抽这老东西一顿的冲动,慢吞吞地说,“哦,我觉得这个提议真是糟透了。”
  
  母亲也气愤地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哲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人,你有必要乱打鸳鸯?”
  
  父亲因为对母亲心怀愧疚,强行将火气咽下去,叹一口气,“我知道同性恋是没的治的,我也不妨碍你去跟同性那个,我只是让你找个女人结婚,生个孩子,以后你们离婚或者分居我都不干涉,你看……你才回来几天,周围人都知道你带个男人回家了,你叫我怎么活?叫我的老脸往哪儿放?小哲,爸爸是这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丢不起这个人!”
  
  “就为了你的脸面,所以你要逼我跟女人结婚?”袁哲大叫,“你尊重一下我的爱情可以吗?”
  
  黎域用力抓住袁哲防止他控制不住冲上去,对袁父凉凉地说,“大叔,说话之前过一过脑子好不好?你的脸是脸,别人的脸就不是脸了?”
  
  袁父一怔。
  
  黎域仔细分析,“你觉得哲子和我搞同性恋丢了你的脸面,那你有没有意识到你搞小三也丢了我妈的脸?那个时候妈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有多艰难,你完全没有想过吧,因为你很快就搂着你的娇妻滚到温柔乡里去了。”
  
  当年的旧事被扯出,袁父老脸有点挂不住了。
  
  “你背叛了爱情,破坏了家庭,伤害了一个曾经爱你的女人,可是你现在却来指责你的儿子,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你知道什么叫责任吗?你不知道的,”黎域平静地仔细分析完,摊手总结,“所以,你没有资格来对别人指手画脚,”他挺直腰杆,与袁哲并肩站在一起,自豪地扬起眉毛。
  
  看着眼前这个像只好斗的公鸡一般炸起毛来维护自己的男人,袁哲心中的火气神奇般地消失了,对父亲平静地说,“爸,您那天晚上和我说的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您说,一步错,步步错,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您一定也后悔过,那么就不要来唆使我做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事情了。”
  
  母亲语重心长地看着自己的前夫,“不要和孩子们过不去了,孩子敢于为自己的爱情负责,我不觉得丢人。”
  
  “其实我……唉……”袁父重重叹一声气,“我何尝愿意跟他过不去……只是他们俩实在是太张扬了,连我的生意伙伴都知道小哲带了个男朋友回来,这叫我……”
  
  黎域扭头望向袁哲,“咱们很高调?”
  
  袁哲想了想,“今天是你第二次出这个大门。”
  
  “我觉得,”黎域微笑着看向袁父,“你应该关心一下是谁在败坏你的名声。”
  
  袁父一惊,“你说是她?”
  
  “所以,”黎域走过去拉开大门。
  
  母亲在后面推了她的前夫一把,“滚吧。”

 

42

42、发奋猴 ...
 
 
  将袁父撵出门,三个人才坐在餐桌边吃早饭,袁哲担心地看着母亲,欲言又止。
  
  “哭丧着脸做什么?”母亲对他笑道,“大清早的,不要被你爸爸影响了心情。”
  
  黎域看着袁哲心疼的样子,暗叹一声气,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师弟,别想这么多啦,我昨晚看新闻说本年度自然科学奖初评结束了,咱们老师有项目入围,你待会儿打个电话去祝贺一下。”
  
  “自然科学奖?”袁哲心情稍稍好了起来,点头道,“那确实应该祝贺。”
  
  母亲给袁哲续了一碗粥,“什么时候我们哲子和小黎也能获得这么高的奖励呢?”
  
  袁哲艳羡地笑了,“指望我,那可就远了,我能不能正常毕业还是个问题呢,您还是赶紧和您儿媳妇套套关系吧,让他以后多提携我一下。”
  
  “说的这么见外干什么?什么套关系呀,”母亲夹起一个汤包放到黎域面前,笑道,“这不就是一个鸡汁汤包的事儿嘛。”
  
  黎域开心地叼进嘴里,对母亲挤眉弄眼,“就是,咱俩谁跟谁啊。”
  
  饭后,母亲在楼下看电视做针线活,黎域拉着袁哲到了楼上,关起房门,认真地说,“咱们得想个办法。”
  
  袁哲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什么?”
  
  黎域抱臂倚在墙上,“在这个小镇里,消息传得是非常快的,有一个人知道咱们的关系,很快全镇人都会知道谁谁谁家出了个同性恋,咱们俩可以假期一结束就回W市,什么影响都没有,可是妈一个人在家,虽然她平时基本不出门,可是总要去买菜什么的,别人的指指点点我怕她会受不了。”
  
  袁哲脸上神情渐渐严肃起来,抱着头坐在沙发上,想了半天,叹气,“你有什么好办法?”
  
  “找个女人结婚,让谣言不及自破。”
  
  “黎域!”袁哲生气地提高声音。
  
  “啧,火气这么大干嘛?”黎域白他一眼,笑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双手捏着他的腮晃来晃去,“就算你想结,我还不允许呢!”
  
  袁哲闷声,“这种事情,以后连想都不许想!”
  
  黎域笑着叹气,“我的傻师弟,逗你玩呢。”
  
  “你刚才说有什么办法?”
  
  “实在不行,带妈去W市吧,咱们可以先租房子住,”黎域说道,“等你毕业了,就带妈去N城,我在那里有单位分的一套房子,你在N城发展空间也要大一点。”
  
  袁哲想了想,“妈已经快六十岁了,再让她背井离乡,不太好吧?”
  
  黎域知道他是个大孝子,绝不愿让母亲受委屈,起身坐在他的旁边,手臂将他揽到怀里,柔声道,“W市和N城都是适合养老的城市,特别是N城,百年古城底蕴深厚,环境幽静,医疗卫生也比较先进,咱们有时间还能带她各处逛逛,怎么也比留在这里被别人指指点点的好。”
  
  袁哲心动了,“可行?”
  
  “百分百可行!”
  
  这么多年和袁父的新家庭住在一个镇上,母亲已经养成了深居简出的习惯,在附近也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听了袁哲和黎域的提议后,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但是她在小镇还有点房产,需要时间处理,所以要袁哲和黎域先回W市,等她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去投奔儿子。
  
  临走的时候,袁哲拉着黎域给母亲跪下了,“妈,儿子不孝,对不起您。”
  
  母亲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年轻人,笑道,“别有负担,妈这一辈子还没去过大城市,正想趁胳膊腿儿还灵便,要出去旅游一番的。”
  
  “妈,想旅游您找我啊,”黎域拍着胸脯道,“我可喜欢旅游了,以前大学那会儿就到处野营,经验丰富着呢!”
  
  这家伙向来自来熟,几天下来叫妈叫得比谁都欢快,让袁母喜欢得不得了,忙扶起他,“你别跟哲子学坏了,跪得膝盖疼了吧?”
  
  “没事,”黎域傻乎乎地咧嘴笑,“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娘亲。”
  
  没心没肺的话让袁哲听着心疼,他知道黎域的生母在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他现在是在拿自己的母亲当亲妈一样看待,情不自禁地揽过黎域的腰,刚想要亲他一下,突然想起来母亲还在面前,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讪讪地笑了。
  
  母亲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坏心眼道,“怎么?嫌妈是电灯泡了?”
  
  袁哲无语。
  
  “电灯泡怕什么呀,我们脸皮厚着呢,几万伏的探照灯都不怕,”黎域嘿嘿一笑,双臂熟练地挂到袁哲身上,接着大大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袁哲抓狂,“你!”
  
  黎域呜呜地假哭,“妈,哲子欺负我……”
  
  “好,我打他!”母亲象征性地在袁哲脑袋上轻轻扇了一巴掌,哈哈大笑,“小黎,以后哲子要是敢欺负你,跟妈说,妈给你做主。”
  
  黎域破涕而笑,“好嘞,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袁哲哀叫,“妈,您还觉得他不够作威作福?”
  
  回到W市,是顾维开着研究所的车去接的他们,黎域将行李箱塞进车里,爬到前座,“猴子呢?”
  
  顾维说,“在实验室,他的实验这两天是关键时期,每两个小时要调一次温度,离不开人。”
  
  黎域惊奇,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么认真?看不出来,你调/教有方啊。”
  
  顾维苦笑,从N城回来,侯一凡就有一股洗心革面的劲头,成功惊呆了曾经差点被他的不求上进给愁死的季老,老爷子一见小徒弟这么上进,对他的种种恶劣行径也既往不咎了,全力跟进他的实验。
  
  本来这是好事,可是偏偏季老觉得有必要给小徒弟再添一把小火,于是他拿出了今年国家自然科学奖的初评结果给他看,还重点划出中青年一代的翘楚——郑亚峰。
  
  这下好了,星星之火顿时燎原了,侯一凡像变异了一般,白天在实验室疯狂折腾小白鼠,晚上在床上疯狂折腾顾维,浑身上下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顾维苦不堪言,愤怒地反抗了一下,结果差点被弄死在床上。
  
  这些话他对着眼前的两个人说不出口,黎域喜欢了袁哲这么多年,现在袁哲拿他当宝那是天经地义,而自己这么个二手货还能得到侯一凡的爱已经是上天垂帘了,要求太多是不识抬举。
  
  黎域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喂,你有没有看今年国家自然科学奖的初评?”
  
  顾维木着脸,“看了。”
  
  “啧,郑亚峰真牛X,我记得他前年已经得过一次科学技术进步奖了吧,这次估计又要拿奖,听说还是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奖人亲自给他推荐的。”
  
  顾维看他一脸艳羡,无语地说,“你想说什么?”
  
  黎域笑道,“如果你不离开他,估计以后也会前途无量,他肯定能下血本捧你的。”
  
  “这话别被一凡听到,他现在就是个炸药包,”顾维面无表情地说,“不小心被他听到的话,他肯定能下血本揍你的。”
  
  他说的还是有所保留的,侯一凡现在岂止是个炸药包,他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怨念释放机器,远远的就能看见实验楼上空笼罩着一团巨大的黑雾,方圆百里鸟兽尽散寸草不生。
  
  袁哲让黎域去工作,自己信步走进侯一凡所在的实验室。
  
  “袁师兄你回来了!”几个在这里打下手的小研究生顿时大喜。
  
  袁哲笑道,“大家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交给我好了。”
  
  “谢谢袁师兄!有时间请你吃饭!”师弟师妹们如遇大赦,将手里的管子瓶子棍子皿子一丢,撒丫子四散而去。
  
  废话,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面前再抓不住,活该被猴哥累到死啊!
  
  袁哲坐在高脚凳上,问侯一凡,“吃午饭了没?”
  
  侯一凡乱发支棱着蹲在微波炉前,掏出一桶泡面,慢慢转头,死气沉沉地问,“吃么?”
  
  “我不饿,”袁哲看到垃圾桶里有好几个方便面盒子,皱了皱眉,“你这几天都是吃泡面?”
  
  “嗯,”侯一凡很明显精神不大好,眼下一抹浓重的黑眼圈,将泡面放在超净工作台上,开吃,但吃了两筷子就放下了。
  
  “那顾维呢?他吃什么?”
  
  侯一凡没精打采地说,“食堂。”
  
  袁哲叹气,“说说吧,在N城遇见什么事情了?顾维不是已经跟你回来了吗,怎么变成这个死德性了?”
  
  侯一凡看他一眼,突然嘴一扁,捶着台子道,“我恨我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郑亚峰那孙子又要得奖了,老子还在为毕业挣扎,操!”
  
  袁哲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所以你搞这么多天低气压?”
  
  “哥们,救我一命吧!”侯一凡纠结地宽面海带泪仰望蓝天,“我觉得我要崩溃了。”
  
  袁哲拍拍他的肩膀,“别这么紧张,郑亚峰多大年纪了,你才多大?等你十年之后,取得的成就说不定比他还高,好好努力吧。”
  
  “一定要比他高,”侯一凡望向窗外高远的天空,咬牙道,“十年后的我,一定要站在生物学的最高峰,我要让小维知道,选择我,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想到上午见到顾维的那个样子,袁哲忍不住打断他的美好憧憬,“那是十年之后的事情,我觉得你还有一个更加紧迫的事情需要解决。”
  
  “啊?”
  
  袁哲笑着骂道,“这几天没少折腾顾维吧?我看他走路都不太灵便了,你小子,实在是太渣了。”

 

43

43、辣手摧猴 ...
 
 
  估计上头又给季老施压了,最近老爷子非常暴躁,拉着几个骨干研究员没日没夜地开会,顾维精神不济,喝一口浓茶提神,顿时满口苦涩。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瞄一眼上面展示着一个个方案的季老,悄悄低头看短信,是侯一凡发来的,“媳妇,还有多长时间收工?”
  
  他和袁哲等人在这里派不上用场,已经早早地回了宿舍,估计是等得不耐烦了。
  
  顾维回短信,“还要很久,你先睡吧,我今晚要通宵加班。”
  
  等了很久都没有收到他的回复,顾维在心底苦笑了一下,生气了吧,最近侯一凡脾气一直不怎么好,将手机收起来,继续认真地听季老讲话。
  
  散会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顾维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小会议室,心想这个时候侯一凡已经已经睡了,回去怕吵醒他,干脆回办公室的沙发眯几个小时吧,上午还要继续开会。
  
  “你不回去?”黎域看到他往办公室走,惊讶地问。
  
  顾维淡淡地应了一声,“太累了,我就在这里对付一宿。”
  
  黎域笑道,“回去洗个澡,在猴子怀里睡多舒服。”
  
  顾维疲惫地一笑,“你自己去享受吧。”
  
  “嗳,嗳,”黎域大惊,“你竟然要我去享受猴子的怀抱?你疯了?”
  
  “你想得美!”
  
  黎域精神十足,笑嘻嘻地凑过来,冷不丁扯了一下顾维的衣领,邪恶地咋舌,“猴子真有精力,得多大劲儿才能啃成这个样子。”
  
  顾维大窘,忙推开他,掩了掩衣领,怒叱,“胡说什么!你还不赶紧回去?”
  
  “啧,真没有娱乐精神,”黎域撇撇嘴,边走边脱了白大褂,丢给顾维,“帮我带回办公室去。”说完就欢快地跑了。
  
  顾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走去办公室。
  
  夜已经深了,大楼中一片寂静,即使不开空调也有阵阵的凉风,顾维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进入室内,有栀子花的香气弥散开来。
  
  将脱下的白大褂挂在衣帽架上,拉松身上的衣服,拿着洗漱用具去了楼层尽头的洗手间,等回来时,突然觉得自己办公室里有人,顾维心一下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使用的东西,攥紧手中的口杯,慢慢往办公室走去。
  
  走到门口,一股鸡肉的鲜香飘荡在空气中,顾维愣了一下,犯罪嫌疑人带着饭菜来打劫他?
  
  “媳妇!”一个清亮的叫声从室内传来,接着侯一凡大大的笑脸出现在门口,“快点来喝汤!”
  
  顾维举起手里的牙刷口杯,“我刷牙了。”
  
  “待会可以再刷的嘛!”侯一凡抓住他的手将他拉进来,顺手关了房门,“我炖了好久的。”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正冒着热气的保温壶,侯一凡按着顾维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中,从保温壶中盛出小碗浓汤,送到他的面前,“尝尝,味道很好哦。”
  
  看着汤中飘着的缕缕鸡丝,顾维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你还会煲汤?”
  
  “废话!不要看不起你老公好不好?”侯一凡用小勺舀起浓汤,“来,媳妇,张嘴。”
  
  顾维往后躲,“我自己来。”
  
  侯一凡一拍桌子,“再躲?我揍你!”
  
  “你揍谁?”顾维瞪眼。
  
  侯一凡颓了,扁嘴,“你揍我嘛……”
  
  顾维从他手里接过勺子,自己舀着汤喝,发现侯一凡的手艺还不错,汤浓味美,枸杞的甘甜和鸡丝的鲜香融合到一起,还有一丝海鲜特有的鲜味,让顾维不禁食欲大开,碗很小,几口就喝光了。
  
  侯一凡又给他盛满,“慢慢喝,好大一壶呢。”
  
  “嗯,”胃袋伺候好,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顾维看侯一凡也觉得顺眼了很多,“你怎么不喝?”
  
  “我不饿,”侯一凡用大勺子在保温壶里搅了一会儿,捞出一个鲍鱼放到他的小碗里,“多吃一点,大补的,你最近瘦得好厉害。”
  
  顾维揉揉太阳穴,“太累了。”
  
  此话不假,最近侯一凡像打了鸡血,季老也像打了鸡血,两师徒都是精神亢奋,往死里折腾人,顾维感觉每天都像被轮X了一般的疲惫。
  
  他坐在椅子上,侯一凡站在他的面前,慢慢地蹲了下去,半跪在他的腿边,双手抱着他的腰部,将脸贴在了他的大腿上,蹭了蹭,低声道,“媳妇,对不起。”
  
  “嗯?”
  
  “我不是东西,”侯一凡低声道,“是我不好,媳妇,不管怎么样,我不该拿你撒气,让你受委屈了。”
  
  顾维没有说话,平静地喝着汤。
  
  侯一凡抬头看着他,“小维,我知道你不说,但是你心里一定觉得我特别混账,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见顾维还是没有说话,侯一凡一咬牙,从工装裤的腰包里摸出一个东西,塞到顾维手里,“这个给你,我以后要是再干混账事,你就打我,我绝不还手!”
  
  顾维看看手里黑色的小皮鞭,再看看半跪在旁边一脸忏悔的侯一凡,手臂突然一振,皮鞭击打在背后的书橱上,发出一声脆响。
  
  对侯一凡道,“你转过去。”
  
  “媳妇?”侯一凡大惊,“我是说下次做错事,你再用这个打……”
  
  “我先验验货,”顾维淡淡地说,“转过去,把T恤掀起来。”
  
  “呜呜,”侯一凡抱着他的腿蹭来蹭去,腆着脸皮撒娇,“媳妇,你不疼人家了咩?人家才刚给你炖了鲍鱼鸡肉汤啊,炖了好久呢……”
  
  顾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慢慢道,“昨晚,你把我绑起来了。”
  
  侯一凡无话可说,昨天晚上,顾维做了一次就把他踹下床,他一怒,就捡起皮带把他绑在了床头,然后做了个昏天黑地。
  
  “前晚,”顾维继续说,“你用了道具。”
  
  侯一凡觉得猴脸有点挂不住了,勉强道,“那是情趣……”
  
  “我说过,我讨厌除了你之外的东西进入。”
  
  “我不是东西,”侯一凡条件反射地辩解,“不是……那不是……我……唉,我错了,是我不对,我认打。”重重地叹一声气,他转过身,弯腰脱掉T恤,露出小麦色的结实后背,扎个马步,双手撑在大腿上,咬牙说,“媳妇,动手!”
  
  顾维手一扬,只听一阵破风声,皮鞭狠狠落在了侯一凡的背上,那劲道让侯一凡嗷地一声就弹了起来,一头扎进角落的沙发里,抱头蜷成了一个球。
  
  小麦色的后背上,一道红痕分外鲜明。
  
  顾维刷地站起来,紧追两步,站在沙发前再次扬起手,冷声,“不许躲!”
  
  侯一凡一扭头,钻进顾维怀里,大哭,“媳妇,你怎么舍得辣手摧花呀?”
  
  顾维跟块木头似地任他抱着,暗想还辣手摧花,老子分明是辣手摧猴!
  
  侯一凡没想到顾维这么狠心,能用十成十的力道来抽自己,怕他在动手,忙抱着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地往上吻,从他小巧的喉结闻到他的眼角,倒吸着冷气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媳妇,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
  
  顾维不为所动,冷声问,“你错在哪里?”
  
  “我不该欺负你,我不该强X你,我不该绑着你……”
  
  顾维抓着他的头发把他从自己怀里拽出去,盯着他的眼睛,“你还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侯一凡懵了,“啊?”
  
  “你错,就错在你不相信自己,”顾维冷冷地说,“你不信任我。”
  
  侯一凡怔怔地看着他,半晌,突然脸上慢慢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惊喜地大叫,“媳妇,你的意思是……”
  
  “我既然决定跟你在一起,那我这辈子就是你的人,跟郑亚峰再也没有关系,”顾维嫌弃地把他丢到一边,转过身背对着他,冷声说,“我不会反悔。”
  
  侯一凡翻身爬起来,抓抓头发,“怎么办?你越对我好,我越觉得自己是个渣滓。”
  
  顾维淡淡道,“那就对我好一点,将功补过。”
  
  “我一定会对你好!”
  
  “再敢犯浑,我……”顾维手中皮鞭一甩,啪一身脆响,回头看着他,目露寒光,一字一顿地说,“我抽烂你的命根子!”
  
  侯一凡刷地扑上去一把抱住他,迫不及待地大声表忠心,“顾维,我爱你,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经过这一折腾,等顾维喝完汤再洗漱完的时候已经快凌晨四点,夏季天亮得特别早,此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雾气,潮湿的晨雾从窗户飘进来,冲淡了室内饭菜的香气。
  
  侯一凡已经给他把沙发整理好,挠着头发站在旁边,“媳妇,你睡一会儿,到时间了我叫你。”
  
  “嗯,”顾维和衣躺在沙发上。
  
  侯一凡从包里掏出一团布料,“先别睡,换睡衣。”
  
  顾维穿着衬衫长裤,的确非常不舒服,坐起来,拿起他带来的睡衣,额头挂下三道黑线,“这是什么?”
  
  “睡衣啊!”侯一凡一副你傻了的样子。
  
  顾维抖开那件粉红色的睡衣,露出上面俏皮的卡通猴子,“这不是我的睡衣。”
  
  “我给你买来赔礼道歉的,”侯一凡得意地扬起脖子,“有没有活活感动死啊?”
  
  “你给我去死!”顾维把睡衣扔到他的头上,用力把他从身边推开,和衣背对着他侧躺在了沙发上。
  
  侯一凡晃他,“你不用太感动,给媳妇买睡衣是老公的义务。”
  
  顾维闷声,“我不要穿卡通睡衣!幼稚!”
  
  侯一凡手掌摸上他因为蜷腿侧躺着而显得分外圆润的屁股,疼惜地拍了怕,语气十分微妙地说,“媳妇,你今天难道没有穿卡通内裤?”
  
  顾维一僵:“……”
  
  “所以嘛,有什么区别?”侯一凡开始扒他的衣服,“快点换下来,再磨蹭你今天连三个小时都睡不了。”
  
  顾维没有办法,别扭地换上了粉红色的猴子睡衣,背对着他侧躺下来。
  
  侯一凡帮他盖上夏凉被,看着他通红的小耳尖,无声地笑起来,抬手关了办公室的灯。
  
  十分钟后,顾维睁开眼睛,侯一凡忙凑上来,“媳妇,你有什么要求?”
  
  顾维对他无语了,“你不要蹲在旁边看着我。”
  
  “嘿嘿,”侯一凡咧嘴一笑,“你的睡颜很漂亮嘛。”
  
  “我更喜欢你夸我帅。”
  
  “是漂亮!”侯一凡坚定地说,温热的指尖落在他的额头、眉骨、鼻梁、嘴唇,“我最喜欢你的嘴唇了,薄薄的,水水的,咬起来像果冻一样。”
  
  “明天给你买个果冻,现在你给我回宿舍去,或者随便到什么地方去,不要看着我睡觉就行!”顾维不耐烦地说。
  
  侯一凡十分受伤,“我是因为喜欢你……”
  
  顾维看一下手机,“现在已经四点半,我只能睡两个半小时了。”
  
  侯一凡立马捂住嘴,转头,后退,坐在桌子边的椅子上,挥挥手,示意:你赶紧睡吧,我不影响你。
  
  顾维无语地继续睡觉,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了半个小时,最终郁闷地坐起来,扭头,不爽地看着关切地望着自己的侯一凡,咬牙切齿,“我失眠了。”
  
  “哈哈哈……”侯一凡不厚道地大笑起来,“媳妇你完了,不躺在我的怀里,你连觉都睡不好了。”
  
  最后剩下的这两个小时,顾维是倚在侯一凡怀里的,两个人挤在沙发上,温情脉脉地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末了,侯一凡突然道,“快要七夕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顾维:“……”
  
  “嗯?”侯一凡低头,顿时黑线,他竟然在这种时候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妖孽群满了,欢迎大家加入新建的冤家群,群号145803709 敲门砖为文中任一主角名字。

 

44

44、七夕 ...
 
 
  等顾维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办公室的大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一抹淡光从缝隙间投射进来,怔了一下,抓过手机一看时间,顿时头一下子大了。
  
  跳起来抓起盥洗用品冲进洗手间,与正在洗手的季老大眼瞪小眼。
  
  两人瞪了半晌,季老惊愕地问,“你不是痔疮犯了么?”
  
  “啊?”
  
  季老瞬间反应过来,暴走,“我去宰了猴子那小兔崽子!”
  
  “等等,”顾维喊住他,犹豫了一下,一脸沉痛地说,“我痔疮犯了这件事情,请你帮我保密。”
  
  季老愣了一下,“这不是猴子为请假编出来的借口?”
  
  顾维在心里把侯一凡大卸八块,表面上平静地说,“是真的。”
  
  “唉,”季老关切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虽然说十男九痔,但是,还是让猴子克制一点吧。”
  
  顾维点头,“谢谢理解。”
  
  “好好养病,你的工作我会给你留下来的,”季老把双手烘干,往门外走,突然回头对他身上比划了一下,“很有童趣。”
  
  顾维顺着他的眼光望去,看到自己身上粉红色的猴子睡衣,顿时满脸黑线,恨不得一顿抽死侯一凡。
  
  洗漱完回办公室去换衣服,突然听房门被嘭嘭嘭地捶响,接着侯一凡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来,“媳妇,开门!”
  
  顾维故意慢吞吞地换衣服,等他穿好衣服,打开门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侯一凡一脸哀怨地倚在门边,慢慢滑下去,“媳妇,你不疼我了。”
  
  “你不在实验室,来这里做什么?”顾维冷着脸看他。
  
  侯一凡献出那个熟悉的保温桶,“给你送饭啊。”
  
  看着他灿烂的笑脸,顾维觉得“被痔疮”的郁卒一扫而尽,让他进来,“我没胃口。”
  
  “没关系,先喝点稀粥,”侯一凡把饭菜给他在办公桌上放好,然后将他昨晚换下来的脏衣服打个包,放进一个购物袋中,“媳妇,我给你请了一天假,你回宿舍去休息休息吧,顺便把这个带回去,晚上我回去洗。”
  
  顾维笑,“我不累,待会去你实验室看看,上回你说的那个问题,我大概知道怎么解决了。”
  
  侯一凡蹭过去,站在他旁边,下半身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软声,“媳妇,既然不累,我们不如……”
  
  “闭嘴!”
  
  “呜呜呜……”
  
  顾维吃晚饭就跟着侯一凡去了他实验室,碰巧黎域正在帮袁哲分析数据,见到他进来,不厚道地嘲笑,“你痔疮好了?”
  
  顾维:“……”
  
  大实验室中还有其他人,他们说话不敢太高调,当然侯一凡是例外的,这厮胡言乱语惯了,就算他随时随地大喊媳妇,别人也觉得非常正常。
  
  人一认真工作起来,时间就会过得飞快,黎域每隔一个小时要回自己实验室去看一下仪器,等他第三次从自己实验室回来时,看到这边已经只剩下侯顾袁三个人。
  
  这才放松下来,走过去趴在袁哲身上,“好累啊,晚饭吃什么?”
  
  袁哲摸摸他的脸颊,“你们晚上不是还要开会么?先随便吃点什么,等你下夜班我给你煲汤。”
  
  黎域直起身来,去恒温箱中捧出一杯酸奶,尝一口,太酸了,再加点蜂蜜,太甜了,喝了两口就丢给袁哲,对顾维笑道,“快七夕了,给你相公买什么礼物?”
  
  顾维正在修理被侯一凡搞坏了的离心机,闻言手一抖,离心机哐叽哐叽地花枝乱颤起来,他忙一把揪下电源,回头对黎域没好气,“你给你相公买什么礼物?”
  
  黎域厚着脸皮,“我没相公。”
  
  袁哲:“咳、咳……”
  
  顾维把电源重新插上,再次开始调试。
  
  黎域声音甜腻地对袁哲抛个媚眼,“我打算给我家亲爱的一枚甜蜜的香吻。”
  
  顾维手一抖,离心机再次疯狂颤抖起来,零件甩得到处都是。
  
  “媳妇……”侯一凡哭丧着脸,“弄坏要赔的……”
  
  季老还算厚道,七夕当天放了一天假,给手下众多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轻人们去放肆地求偶、筑巢……
  
  黎域约顾维去逛街,给当家的买礼物,W市是个小地方,小到商业区徒步两个小时就能转一圈,顾维买了一对ZIPPO的打火机,样式非常简单大方,黎域看着非常眼红,但是袁哲在逼他戒烟,他要是敢这当口再花几百块钱买个打火机回去,袁哲能弄死他。
  
  考虑到袁哲也快要正式工作了,黎域打算去给他买一套正装,但是逛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合适的。
  
  两个人买杯奶茶,坐在广场的长椅上休息,不远处有商店在七夕降价大酬宾,空中飘荡着几个巨大的氢气球,下面有几个大布偶熊在给顾客分发玫瑰花。
  
  这个时候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黎域热得恨不得裸奔了,于是对这种天气下还能藏在布偶装里面的工作人员肃然起敬。
  
  顾维笑,“为了工作嘛,你不也做过连续三个晚上不睡觉的事情。”
  
  黎域用新买的小折扇扇着风,不爽道,“你家猴子还没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快了吧,”顾维说,“在等等,可能是路上赛车。”
  
  正在说笑着,一个布偶猴子笨拙地向他们走来,抬起圆滚滚的爪子给顾维送了一根玫瑰花。
  
  黎域哈哈大笑,“顾维,他看上你了!”
  
  顾维仿佛被雷劈了,拿着那根玫瑰花满脸黑线。
  
  布偶猴子好像对他非常感兴趣,又给他送上一根玫瑰花。
  
  “黎域,我们走吧,”顾维心想这个“外遇”要是被侯一凡知道,恐怕又有的闹,忙站起来要走人。
  
  大猴子怀里的玫瑰花还没送完,忙追上去,可是厚重的衣服不容易走路,刚跑两步,就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实在太过笨拙,叽里咕噜地滚远了。
  
  厚重的布偶装里传出“哇呀呀呀……”的闷嚎。
  
  顾维突然怔住,神情十分微妙地转过身去,直勾勾地看着笨拙地从地上爬起来的大猴子。
  
  “看什么?”黎域戳戳他,“别出轨哦。”
  
  “不是,”顾维脸色阴沉,“我觉得他的声音非常熟悉。”
  
  大猴子闻言,立马转身要逃跑,被顾维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住尾巴,接着伸手去摘他的头套。
  
  “不要!”大猴子逃跑不成,嗷呜嗷呜地叫着,粗壮的爪子捂住脑袋,耍赖般蹲在了地上。
  
  黎域看出门道,笑嘻嘻地走过来,蹲在大猴子面前,柔声道,“怕什么?你媳妇还能吃了你?”
  
  大猴子突然不动了,捂着脑袋的手臂渐渐放松,被顾维轻而易举地摘下了头套,露出脸来,缓缓回头,对身后之人嘿嘿傻笑,“媳妇,感动咩?”
  
  顾维看着他闷得通红的脸,心疼不已,咬牙切齿,“我感动得恨不得杀了你。”
  
  侯一凡脸上的笑容一僵,讪讪地笑,“你不喜欢?呵呵,其实我花还没送完呢,我打算送你九十九朵红玫瑰,然后再闪亮登场的,现在出场有点太早……”
  
  “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顾维给他擦擦脸上的汗水,柔声道,“快点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我们回家。”
  
  “嘿嘿,”侯一凡重新笑起来,“原来你是在心疼我。”
  
  “没有!”
  
  “就有!”
  
  “我说没有就没有!”
  
  “我说有就有!”
  
  “你找打?”侯一凡扬起拳头。
  
  顾维一梗脖子,“有种你打!”
  
  “呜呜……媳妇你不能这样……”
  
  看着他们在那里旁若无人地秀甜蜜,黎域撇撇嘴,决定不再这里当电灯泡,跟顾维打声招呼,自己一个人往附近的商场走去。
  
  节假期间,商场里人山人海,黎域从一家店中出来,正打算上电梯,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茫然回头,看到吴浩和章白并肩站在不远处。
  
  笑起来,走过去,“好巧。”
  
  “巧个屁啊,”章白笑着道,“W市总共这么大点地儿,要是遇不到才奇怪呢。”
  
  “是啊,”吴浩挤眉弄眼地笑,“我们刚才还看到袁哲了呢。”
  
  黎域立马反应过来他肯定是在给自己买礼物,顿时感觉满世界都飘起了粉红色的爱情泡泡,笑得见牙不见眼,“看到他买什么了?”
  
  吴浩道,“那我可不知道,我只看到他和……唔……”
  
  章白一肘子击在他腹部,瞪他,“胡说什么,我们只看到他逛街而已,别的什么都没看到。”
  
  黎域见他们神色异常,心下一惊,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岔开话题,对吴浩打趣道,“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我们白白?告诉你哈,白白可是我们全所的吉祥物,敢委屈了他,季老第一个要你的小命。”
  
  吴浩哈哈大笑,低头在章白的头发上吻了一下,他是风度翩翩的大帅哥,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能做到优美地令人肝颤,抬头对黎域道,“我打算给他一个完美的夜晚。”
  
  黎域一噎,幽幽地看一眼章白,掩面叹息,“现在年轻人真是奔放,这种话怎么好意思往外说……”
  
  章白刷地脸红了,“胡说什么!浩哥只是要带我去参加一个派对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吴浩一手搂着章白,另一只手臂亲密地搭在黎域的肩膀上,笑道,“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自从跟袁哲在了一起,他就被逼着做那珍重芳姿昼掩门的“大家闺秀”,已经很久没有出门找乐子了,被吴浩那么一说,不安分的春心默默地动了起来。
  
  犹豫半天,郁闷地说,“今晚估计不行,袁哲肯定会生气。”
  
  “呔!他晚上忙着呢,哪有时间理你?”吴浩挤眉弄眼地笑起来,指向一个方向,“不信你看。”
  
  黎域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突然呼吸一滞,只见袁哲正和闻姗姗有说有笑地从一家金店走出来,往楼上去了。
  
  章白对吴浩埋怨地说,“你不要挑拨离间!袁哲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嗯,对,我相信袁哲,他肯定是在给我买礼物,”黎域自豪地仰脸笑道,大声对袁哲喊了两声。
  
  结果周围太过嘈杂,喊声很快就淹没在周围鼎沸的人声中。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的尽头,黎域不甘心,掏出手机,拨打了袁哲的号码,很快就被接起来,黎域笑道,“小师弟,想我吗?”
  
  “想,”袁哲温和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
  
  黎域挑衅地对吴浩挑了挑眉,甜腻地说,“你现在到哪儿了?我马上就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呵呵,”袁哲笑起来,“我在实验室呢,你要来帮我做实验?”
  
  黎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45

45、溺爱 ...
 
 
  袁哲挂了电话,看着手机桌面上黎域弯着眼睛吐舌头的照片,宠溺地笑起来。
  
  “喂,你想闪瞎我的眼睛?”闻姗姗没好气,前前任男友跟前任男友勾搭成奸已经很郁闷了,为什么她还要被拉过来观看他们的狼狈为奸?
  
  “呵呵,拜托帮我们保密,”袁哲笑道,低头仔细对比着柜台里的一对对戒指。
  
  闻姗姗哼了一声,“你们的关系所里不少人都猜出来了,那旁若无人的气场是骗不了人的。”
  
  袁哲惊了一下,“真的?”
  
  “不过你也不用紧张,没人歧视你们。”
  
  “哦?”袁哲让导购小姐拿出两个款式的钻戒,一个是白金镶钻,上面镂空雕刻着精致的玫瑰花纹,另一种是金银两个相互交错的圆环,交叉的地方镶着一粒钻石。
  
  “你别不相信,不过我们这个专业和非人类打交道太多,对很多人类社会的规则已经不是那么看重了,”闻姗姗幽幽长叹,袁哲黎域这两个人,一个潜力股一个绩优股,自己竟然都没有抓住……
  
  “师姐,看看选哪一个比较好?”袁哲将两枚钻戒都放在她的面前。
  
  闻姗姗囧着一张脸,她觉得自己太实在苦逼了,居然在帮他的前前任男友挑选送给他前男友的情人节礼物。
  
  “都很好啊,”她伸手展示自己的戒指,得意道,“我觉得只要钱到位,买到的肯定都是好东西。”
  
  袁哲无语,他每个月只有800块津贴,再搞点兼职炒炒股,攒到现在账上也不过才五位数,肯定不能花大手笔,再说,男式钻戒要那么大颗的钻石干什么?带着去割玻璃么?
  
  “你不是已经离婚了?”袁哲随口道。
  
  闻姗姗脸色一黯,恶声恶气,“怎么,你打算娶我?”
  
  袁哲一惊,忙不迭否认,“这话千万别让黎域听到,他会吃醋的。”
  
  自家老婆是个什么性格?为了王子能爬雪山过草地杀巨龙斗巫婆的主,要是让他知道闻姗姗和自己谈婚论嫁,还不闹个天翻地覆?
  
  “哼,黎域在你面前伪装得跟只小猫似的,也就你相信,”闻姗姗十分不爽,鄙夷地打量一下眼前这个男人,“明明看起来也不傻嘛。”
  
  “不管他的本性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袁哲淡淡道,举着第一枚钻戒问导购小姐,“这个能在里面刻字吗?”
  
  “这两种都是不可以的,”导购小姐微笑着说,弯腰从柜台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但是这一种可以,您可以将您和爱人的姓名首字母都刻在戒指内侧,就是这个地方。”
  
  这一枚戒指略宽,是一个完美的弧度,戒面上有两个相互交融的心形,戒指的边缘镶着一圈细碎的钻石。
  
  袁哲眼前顿时一亮,“这个很漂亮。”
  
  “这是我们的设计师专门为同志恋人设计的对戒,它有一个非常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做溺爱,”导购小姐拿出一张金店的宣传广告,指着上面最大篇幅的图片,解释道,“这对戒指是限量版的,并且永远不会再版,寓意真爱永恒,盼君珍重。”
  
  袁哲看着宣传广告上精美绝伦的图片,只见相互依偎着的对戒旁边印着一行字:
  
  以我一生,予你娇宠。
  
  心尖上的那根弦猛地被拨动了。
  
  他不是没有恋爱过,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像黎域一样让他迷恋,每天早上醒来,看着枕边恬静的睡颜,他就觉得自己比前一天更爱了他一点。
  
  于是他想要将他放在掌心,细心收藏、妥善安放,爱他,宠他,纵容他,让他在自己的宠溺里胡作非为、无法无天。
  
  不顾其价格比刚才两个款式的加合还要多,冲动地刷卡买了下来。
  
  让店员在戒指内侧刻上两个人的名字,袁哲将戒指收好,对闻姗姗道,“谢谢你陪我来挑选。”
  
  闻姗姗叹一口气,“你根本就没有听从我的意见嘛。”
  
  袁哲扫一眼柜台里价格最贵的那根巨大钻戒,心想暴发户才带那样的呢,内心鄙视外表温和地微笑,“从师姐身上得到的灵感。”
  
  “切,又不是让你来设计钻戒,要什么灵感!”
  
  金店里在开展买钻戒送玉坠的活动,袁哲又给黎域挑了一个金镶玉的小观音,正好他的戒指被暴力毁灭了,脖子上一直觉得空空的。
  
  想了想,考虑到母亲过几天会搬过来,为防止婆媳因分赃不均而反目,又花一千大洋买了一个玉佛。
  
  闻姗姗在旁边看他刷卡,翻白眼,“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厚此薄彼太严重了。”
  
  “不一样,”袁哲淡淡道,母亲一生节俭惯了,自己又没有完全独立,买得太贵容易惹她心疼,而给老婆的类似婚戒,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不能含糊,至于那块金镶玉,那是赠品,不花钱的!
  
  闻姗姗还要继续逛街,袁哲硬着头皮陪她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将人送回住所才抹一把汗,暗想女人真麻烦,还是自家傻媳妇容易搞定。
  
  去超市买了菜回来,袁哲洗手作羹汤,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他要给两人都留下深刻的记忆。
  
  袁哲的厨艺算是得了母亲的真传,这一点从黎域日渐红润的脸色可以看出,上次的洗胃对身体伤害很大,袁哲给他拼命进补,总算有了一点成效,至少抱在怀里不那么硌人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各式菜肴,袁哲将西湖牛肉羹端上饭桌,发现黎域竟然还没有回来。
  
  掏出手机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
  
  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再拨……
  
  十次之后,袁哲皱了皱眉头,记得下午黎域是和顾维一起出去的,难道玩疯了?怎么可能,侯一凡又不是吃素的!
  
  拨了顾维的号码,是侯一凡接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劈头一顿臭骂,“我操!我们正在吃情人节大餐呢,你找我媳妇干嘛?老子警告你,媳妇是我的!你绝对没戏!……嗷呜,媳妇你怎么能打我……”
  
  袁哲大囧,“黎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问顾维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啥?难道被劫色了?哪个劫匪这么想不开?”侯一凡狐疑地猜测。
  
  “闭嘴!”袁哲暴躁,“把手机还给顾维!”
  
  顾维一手拧住侯一凡的耳朵,用力一拽,一手夺过手机,淡淡地问,“怎么回事?”
  
  袁哲重复了一遍问题,顾维想了想,“会不会又遇见什么熟人?我和他下午四点多就分开了。”
  
  “那好,我再问问别人。”
  
  手机又被侯一凡抢过去,欠扁地嬉笑,“有可能出去鬼混了,哥们,你媳妇太骚包。”
  
  袁哲怒,“你媳妇才骚包!”
  
  “放屁!我媳妇哪儿骚包了?”
  
  “起码黎域不用化妆品!”
  
  “我媳妇也不用!”侯一凡吼,“他用的是护肤品!保养皮肤的,我喜欢!我媳妇就比你媳妇皮肤好,咋滴?”
  
  话音为落,手机被顾维抢了下来,挂断,阴森森地看着侯一凡,“你去死!”
  
  “呜呜……”侯一凡离开自己的座位,滚到他怀里,“他说你骚包,放屁嘛,你明明是风骚,怎么能混为一谈……啊……你怎么又打我?”
  
  袁哲握着被焐热的手机,深叹一口气,黎域在W市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仇家,大白天在市中心应该不会被劫,黎域身体是不怎么好,但到底是个男人,遇到事情他会自救的,那么,究竟是到了哪里?
  
  对着电话本找到两个人的共同朋友,一个一个打过去,都说不知道,手指翻到电话本最后一页,“章白”两个字跳出来,袁哲突然心头一紧,莫名其妙地觉得他会知道点什么。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被接起来,那边声音很嘈杂,章白喝高了,有点胡言乱语,袁哲拼命把问题讲清楚,章白懵了半晌,突然大叫,“黎学长,袁哲找你!”
  
  袁哲火气一下上来了,一年一度的中国情人节,黎域个欠/操的竟然跑到这种鬼地方去了!
  
  电话那边等了一会儿,章白醉醺醺地说,“袁哲,黎学长没空理你。”
  
  “你们在哪里?”袁哲吼,用力拽□上的围裙,抓过钱包往门外走。
  
  章白不知在干什么,傻笑半天,才含糊地说,“疯狂穿刺,XO路419号。”
  
  袁哲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XO路419号,拜托快一点,我有急事。”
  
  司机懒洋洋,“先生,这一路红灯很多啊……”两张百元钞票出现在面前,司机闭了嘴,一踩油门,出租车像神舟七号一样飞了出去。
  
  疯狂穿刺是本市GAY的一个据点,在外面看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就可以看到里面豁然开朗,一个圆形的舞池在中间,旁边摆着暗红色的沙发,暧昧的灯光下,角落里四处可以听到秽乱的声音。
  
  袁哲形象健康,一路走来,已经被不少人吃了豆腐,冷着脸推开那些靠过来的人,想到黎域情人节不回家,来这种地方厮混,他就想抽人!
  
  在场子中转了几圈都没有找到人,袁哲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再次拨打章白的号码,将手机放在耳边,回头关顾整个舞池,突然呼吸一滞,难以遏制的火气猛地蹿上心头,瞬间烧毁了全部的理智。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留言都好少,你们不爱我了咩?
抹泪~~

 

46

46、训妻 ...
 
 
  舞台中间竖起数根钢管,一个只着豹纹短裤的青年正灵活地缠在上面,随着激情的鼓点性感风骚地舞动着。
  
  他的身材不算健硕,与周围的人们相比甚至还略显单薄,但是身体线条十分诱人,暧昧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身上,白皙的皮肤外笼着一层细碎的汗水,腰肢性感的扭动着,放肆的眼神充满着诱惑,像一条正在吐信的妖蛇。
  
  一个高难度的旋转,青年双手放开,仅凭双腿之力缠住钢管,身体猛地后仰,将赤/裸的上半身完全展示出来。
  
  顿时,周围响起大声喝彩,青年放浪形骸的笑容显得艳丽极了。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他伸出去的手掌,青年一愣。
  
  袁哲淡淡地笑了,“同门十年,我竟然不知,师兄有如此好的舞艺。”
  
  “你……”黎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两颊酡红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袁哲,突然傻笑起来,双腿放开钢管,身体向他跌去,吃吃地笑着,“……真帅……”
  
  袁哲一把将人搂到怀里。
  
  黎域已经热情地缠吻上去,喉间发出饥渴难耐的声音。
  
  袁哲脸色阴沉下来,“你嗑药了?”
  
  “没有,”黎域嘴唇贴在他的耳边游移,喃喃道,“好孩子,不嗑药。”
  
  袁哲将人打横抱起来,大步离开,周围人没料到他会突然将人带走,群体愤慨起来,吴浩正在附近喝酒,见状走过来,“袁哲,黎域可是自愿来玩的,别闹不痛快。”
  
  袁哲猛地停住脚,回头,看着他,平静地说,“吴浩,看在章白的份上我不跟你撕破脸,但是话我先撂下了,再打黎域的主意,我会让你后悔的。”
  
  吴浩得意地笑了,将黎域的衣服扔给袁哲,顺手暧昧地一抹嘴唇,意犹未尽道,“主意我已经打了哦,你家师兄……味道不错。”
  
  “黎域没那么想不开,”袁哲接过衣服,抱着黎域走了出去。
  
  外面的夜风冲淡了黎域身上的酒气,小城市里即使过节也没有什么夜生活,街上冷冷清清的,袁哲没有心思给黎域穿衣服,只胡乱把衣服往他身上一裹,两只袖子打个结,将黎域不老实的两只胳膊绑住了。
  
  黎域上半身像古代侍寝的妃子一般被裹住,但还是蠕动着拼命地往袁哲怀里钻,热情地去吻他。
  
  “不要舔我!”袁哲火大地将他的脑袋推开,伸手招一辆出租车,报了研究所的地址,把黎域塞进后座,自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黎域迷迷糊糊地趴在座位上扭动,发出小猫叫/春一般的甜腻哼声。
  
  从他们上车来,司机那脸就一直囧得跟头草泥马似的。
  
  袁哲被黎域叫得心烦意乱,回头,怒叱,“你给我坐好了!不许叫!”
  
  黎域神志不清了,但是本能地对袁哲有些发憷,被一斥,哀怨地看他一眼,乖乖地趴在了后座上,声音稍稍小了一点。
  
  司机飞快地看袁哲一眼,讪笑,“你朋友很有趣。”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他欠揍的一面,”袁哲板着脸平静地说,英俊的脸上像挂了一层冰衣。
  
  半路,袁哲让司机停下来,他下去买了点东西,十分钟后,拎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回到车上。
  
  司机看到他走出来的那家店,脸色一下子绿了,逛成人用品店你都能买这么一大袋东西?
  
  让出租车送到宿舍楼下,袁哲付了钱,将黎域搀出来,半扶半抱地拖回宿舍,半路遇见一个师弟,刚要打招呼,结果师弟一看他凶神恶煞的脸,顿时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袁哲不以为意,把塑料袋往玄关一扔,拖着黎域就往浴室走。
  
  “啊……疼……”黎域被他拖得跌跌撞撞,膝盖碰在门框上,尖声叫了出来。袁哲一把抄起他,将人打横抱起来,大步走到莲蓬头底下,拧开冷水开关。
  
  冰凉的水流喷出来,黎域被冷得一个哆嗦,条件反射地想躲,袁哲一手紧紧钳制住他的肩膀,一手拿莲蓬头对着他的脸直直地冲洗。
  
  “啊啊啊……”黎域抓狂地尖叫,用力去推他,结果袁哲的手掌像铁铸的一般,怎么都推不开,气得大骂,“袁哲!你他妈想死?”
  
  水流瞬间停止,袁哲冷声,“清醒了?”
  
  黎域被灌了好几口凉水,高涨的情/欲褪下去不少,身体也不像刚才那般火热,不悦地低声抱怨,“……你真讨厌。”
  
  袁哲眼神一冷,伸手拧开冷水阀,凉水哗地洒下来,黎域没想到会再次被水冲,当即尖声大叫。
  
  “清醒了没?”袁哲关了水阀,冷静地问他。
  
  黎域被凉水冲得哆哆嗦嗦,颤声,“……清醒了。”
  
  “那就好。”
  
  袁哲淡淡地说,平静地把他身上淋湿的衣服扒下来,将水温调高,给他的下半身冲洗过,然后擦干身体,抱着他回到卧室。
  
  黎域喝了太多酒,四肢无力,懒洋洋地在床上扭动,“爱我……爱我……”
  
  袁哲正背对着他站在桌子旁,手边是那个黑色塑料袋,黎域透过朦胧的醉眼可以看到袁哲精壮的身体,宽肩猿背,肌理清晰,不禁口干舌燥。
  
  黎域难耐地爬起来,从背后攀住他,在他的耳后、脖颈间火热地亲吻着,小声抱怨道,“你都不亲我……”
  
  袁哲转身搂住他,呼吸有些不稳,两个人拥抱着跌倒在大床上,热情地相互亲吻,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两个人凶猛地亲吻着对方,唇舌从他的嘴唇移到脖子、锁骨、胸前……
  
  黎域主动地张开双腿,将那朵待放的小花露出来,自己揉弄着,喃喃道,“插/我……”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过煽情,裸身的爱人躺在床上,用手指玩弄着自己的菊花,他的身上印着几个鲜艳的吻痕,白皙的身体在大床上妖魅地扭动着,迷离的眼神中是难耐的饥/渴。
  
  袁哲深呼吸一下,平复了激荡的心跳,拿开他的手,手指沾了润滑剂在他的肛口慢慢揉搓,轻轻地探进去,那里刚刚在浴室已经清洗过,非常容易就进去了,小幅度地动着,“等不及了?”
  
  “嗯……要你……”黎域咬着手指头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小声地哼着,过了一会儿,感觉他的手指退出去之后,有一个微凉的东西抵在了菊花上,惊讶了一下,“什么东西?”
  
  袁哲低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啄着,轻笑,“放心地把你交给我,今晚,我让你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黎域浑身懒洋洋的,没有力气,任那个东西被推了进去,然后,突然疯狂地旋转起来。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的腰部顿时狂颤,尖声,“跳……跳蛋?”
  
  “真聪明,”袁哲含住他的嘴唇,手掌在他的身体上来回抚摸,像有魔法一般随处点火。
  
  “关……关了它……太厉害……”他的声音都哆嗦了,性/器高高撅起,看上去只要一碰就会射出来。
  
  袁哲掐住时间关了开关,黎域猛地放松下来,瘫在床上,腰部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很爽吧?”袁哲轻笑,手指在他的股缝间滑过,又一个微凉的东西抵在菊花上。
  
  黎域往前一缩,“不要!”
  
  一个就够他受了,再多塞一个……会死人的……
  
  袁哲单手钳制住他,另一只手不分由说将那个跳蛋塞了进去,黎域感觉后面被塞得满满的,有些害怕地看向袁哲,发现他虽然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但是眼神却是阴冷的,不由得打心眼里开始发憷。
  
  相恋不过三个月,他还不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
  
  当第三颗跳蛋塞进去的时候,黎域按住袁哲的手,喘息着,“不要这么多……我会受不了的……”
  
  “放心,你会很舒服,舒服得忘记你自己是谁,”袁哲冷笑,慢慢说道,“像在酒吧里一样,扭得那么淫/荡,只要是个男人,就能让你爽得叫翻天。”
  
  “闭嘴!”黎域气恼,“你胡说什么!”
  
  袁哲没有说话,脸上重新挂上了温柔的笑容,将他揽入怀中,亲吻着他的嘴唇,舌尖在他的口中肆虐,挑起他的舌头,相互纠缠,很快又引得黎域情动,发出了难耐的哼声。
  
  “舒服么?”袁哲在他嘴唇上摩挲一会儿,舔净他嘴角溢出的津液,一路往下,含住他小巧的喉结,舌尖颇有技巧地挑逗。
  
  “嗯……嗯……舒服……”黎域被他舔得浑身舒坦,突然,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怔了半晌,怒吼,“你他妈什么意思?”
  
  袁哲温温柔柔地在他脖子上嘬出一个吻痕,起身,平静地看着被自己用手铐锁住的男人,“今天是七夕。”
  
  黎域用力挣扎着,“我管你几夕?赶紧给我放开!我不喜欢这样!”
  
  “我在家做了晚饭等你回来,可是你呢?”袁哲冷冷地看着他,猛地站起来,将手铐钥匙用力摔到房间角落,吼,“你他妈在酒吧扭着屁股大跳艳舞!”
  
  “我……”他突然的怒吼让黎域语塞,自己确实理亏,可是……可是若不是袁哲让自己在别人面前没脸,他又怎么会跟着吴浩去参加派对?
  
  强撑着嚷嚷,“你懂什么?那叫艺术!”
  
  “再给我嘴硬?”袁哲一巴掌扇过去,在快落在他的脸上时硬生生地停住手,僵持片刻,狠狠一拳捶在床上,咬牙切齿,“我真想抽死你!”
  
  “你凭什么这么生气?”黎域拼命想坐起来,但是双手被锁在背后,根本就使不上劲来,只能侧躺在床上,愤怒地吼回去,“你就做的很对吗?明明在和旧情人一起逛街,你却骗我说在实验室!你有没有理解过我的感受?”
  
  袁哲深吸一口气,稍稍平息一下差点失控的情绪,解释,“这件事情我向你道歉,是我考虑不周,我只是偶然遇见了闻姗姗,骗你……是因为想给你个惊喜,对不起,我做错了。”
  
  黎域眼神亮了一下,“你送我什么礼物?”
  
  “礼物?”袁哲突然笑了,抓着三个开关在他眼前一晃,“都开到最大档怎么样?”
  
  “我不要这种礼物!!!”
  
  “这难道由得了你?”袁哲笑笑,修长的手指在开关上一一推到高档。
  
  “啊啊啊啊啊……”黎域顿时如同鱼跃一般猛地弹起身体,狂甩着半湿的头发发出凄惨的尖叫。
  
  袁哲随手将开关丢下,披着睡衣下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样一具艳丽的身体悲鸣着在眼前翻滚,面无表情地说,“师兄,好好享受。”
  
  黎域哭喊着,“关、关了它们……太强了……啊啊……受不了……”
  
  “想让我关了它们?”
  
  黎域忙不迭点头。
  
  袁哲淡淡地笑起来,“那就趁此机会想一想该怎么做,我给你一个反思的机会。”
  
  说完,抱起电脑,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顺手关了电灯,让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47

47、悔过书 ...
 
 
  侯一凡和顾维回到宿舍后,一开门就听到袁哲卧室里传来黎域带着哭腔的破口大骂,对视一眼,心想不会打起来了吧?
  
  走到客厅一开灯,却看到袁哲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电脑早跳到了屏幕保护,侯一凡大惊,“你你你……不是不抽烟嘛?”
  
  袁哲仰脸叹气,“心里烦。”
  
  “嘿嘿,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侯一凡恶劣地笑起来,从沙发背后跳过去,坐在他的旁边,“说出来给我开心一下。”
  
  袁哲吸一口烟,喷在了他的脸上。
  
  “我操!你个贱/人!”侯一凡狂咳着躲开,指着他的卧室,一脸的不可思议,“你媳妇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袁哲狠抽一口,将燃到尽头的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今天黎域是我从酒吧里拖出来的,他在跳钢管舞。”
  
  侯一凡张口结舌半天,默默地看顾维一眼,幽幽叹道,“差距呀……”
  
  顾维正在往卧室走,闻言脑门青筋一爆,“你什么意思?”
  
  “媳妇,你也去学跳舞呗,专门跳给我看,边跳边脱衣服的那种……啊,你又打我!”
  
  顾维拧着他的耳朵,“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说罢狠狠拧一下,转身回了卧室。
  
  侯一凡捂着通红的耳朵蹲在沙发上,对袁哲道,“哥们,看看你多幸福,有个会跳钢管舞的媳妇……”
  
  “我宁愿他什么都不会!”袁哲狠狠地磨牙,“被台下那么多男人看光,我真是……嫉妒得要疯了!”
  
  “……哥们,你表情太狰狞了,”侯一凡刷地后退半米,“男人要有风度!风度!”
  
  袁哲摸出钱包,数出几百块钱,递给侯一凡,“今晚……我们的动静可能要大一点,你和顾维去酒店住吧,不好意思了。”
  
  侯一凡把钱推回去,鄙夷地看着他,“小气鬼,真拿我们当哥们就大大方方让我们听一个现场版!”
  
  “你!”袁哲脑门青筋一暴,扬手要打他。
  
  侯一凡灵敏地一个后仰,从沙发背上翻过去,恶劣地笑了,“嘿嘿,逗你玩儿呢,我早就订好房间要和我媳妇去共度春宵了,回来拿个衣服而已。”
  
  说着顾维拎着一个袋子从卧室内走出来,一手拧过侯一凡的耳朵,“走了。”
  
  侯一凡捂着耳朵对袁哲挥手,“别想那么多啦,春宵一刻值千金哟。”
  
  两个人出门,隔着房门仿佛还能听到黎域的破口大骂,侯一凡一把揽过顾维,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记,“还是我老婆好,走,老公疼你去。”
  
  袁哲坐在沙发上抽烟,眼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积了七八个烟头,他是没有烟瘾的人,烟雾吸进肺中,让他呛得干呕,可是却固执地一根接一根地点燃,如同自虐一般。
  
  卧室里黎域骂得嗓子都哑了,还在凶狠地问候着袁哲祖宗十八代,袁哲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又猛地停住脚步,走回客厅,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如同困兽一般在狭小的室内来回走动。
  
  他本不是如此凶狠的人,可是……一想到黎域只着一条短裤在众目睽睽之下跳钢管舞,他就恨不得杀了台下所有的男人!
  
  在我为你死心塌地的时候,你凭什么这么潇洒?
  
  听着黎域的骂声,袁哲心如刀割,可是他却不敢去卧室里,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动手打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里的骂声渐渐低下来,只偶尔呜咽着骂一两句,袁哲重重地一拳头打在墙上,顿时雪白的墙壁留下一片血迹,袁哲忍着钻心的疼痛,仰天深吸一口气,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转身去了卧室。
  
  里面没有开灯,月光透过巨大的窗户投射到床上,露出黎域皎如白璧的单薄身体,他的身体在床上狂乱地翻腾着,下半身用力地蹭着床单,天蓝色的床单被他射出来的液体沾湿,一片狼藉。
  
  见到袁哲走过来,黎域猛地将头埋在枕头里。
  
  袁哲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冷眼看着他,“你知不知错?”
  
  黎域咬紧牙关不肯理他,可是那三个在体内肆虐的玩具一刻不停地高速旋转着,残忍地抵在他的前列腺,在那个致命的地方无情地刺激着,让他的前面不停地流着水,对于袁哲的渴望水涨船高。
  
  渴望袁哲能把自己抱在怀里,亲吻他的嘴唇,吮吸他的乳/头,揉弄他的性/器,渴望袁哲狠狠地占有自己。
  
  袁哲坐在床边,温热的手掌在他的后背、双股来回摩挲,低声问,“看来,你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黎域用力咬住枕头,拼命阻止压抑的叫声溢出齿缝。
  
  “唉,”袁哲叹一口气,将他抱起来,吻住了他的嘴唇。
  
  黎域却咬紧牙关不肯放他的舌头进去。
  
  袁哲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撬开他的牙关,只得作罢,手掌抚摸着他的后背,半晌,声音苦涩地慢慢说,“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会恨我,可是我控制不住,阿域,我这么爱你,你怎么……一点安全感都给不了我呢?”
  
  黎域最抵挡不住他的深情,顿时全线崩溃,眼泪刷地落了下来,钻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你根本就没有我想象的……啊……想象的那么爱我……嗯……嗯……你和闻姗姗一起……啊……逛街,我都想死了……啊啊……关了……关了他们……”
  
  袁哲翻身上床,飞快地脱掉衣服,抱着他用力地吻住,火热的嘴唇在他的嘴唇、鼻尖、额头、眼皮不断地吻着,黎域满脸泪光,抵触地扭头躲避着他的亲吻。
  
  “阿域,不要躲,”袁哲扣住他的后脑,将他搂在怀里,一手抹去他脸上汗湿的额发,苦楚地说,“我和闻姗姗绝对不可能复合,我只爱你,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个,求求你不要再任性,不要再招蜂引蝶,不要再让我活在嫉妒当中,你不知道,一踏进酒吧,看到你在别的男人面前跳舞的样子,我嫉妒得……恨不得杀了他们!”
  
  黎域双手被反剪着锁在背后,只能锁在他的怀中,体内的三个跳蛋还在激烈地刺激着,这种感觉让他简直要疯了,他狂乱地甩着汗湿的头发,哭喊,“我错了……我错了……啊啊……袁哲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爱你的……我爱了你十年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
  
  袁哲关掉跳蛋,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
  
  两个人唇舌交缠,彼此热情地掠夺着对方口腔中的空气,有承载不下的津液沿着嘴角流下来,他们毫不在意,此时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对方。
  
  袁哲的眼睛也红了,疼惜地抚摸着他的额头,“黎域,你是我一个人的。”
  
  黎域可怜兮兮地抽抽鼻子,瓮声瓮气,“你也是我一个人的。”
  
  “嗯!”
  
  “不许再和闻姗姗说话。”
  
  “嗯。”
  
  “不许再和漂亮女人说话。”
  
  “……嗯。”
  
  “不许再和漂亮男人说话。”
  
  “嗯……嗯?”
  
  “怎么,你有意见?”黎域凶神恶煞,“你还想找别的男人?你不爱我了?”
  
  “不一样的。”
  
  “废话,当然不一样!”黎域凶巴巴,“他有我长的帅嘛?他屁股有我的翘嘛?他菊花有的娇艳嘛?哼!”
  
  袁哲:“……”
  
  “我跟了你,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哼!”黎域撇嘴,抬手想揍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双手还铐着,郁闷地扭腰,“给我把手解开。”
  
  袁哲去角落里找到钥匙,把他的手铐取下来,黎域第一反应就是扑上去揍他,结果手腕被铐的时间太久,毫无力气,打在袁哲结实的肌肉上软绵绵的,跟撒娇一样,看着袁哲不怀好意的笑容,黎域郁闷了。
  
  “唉,唉,别生气,”袁哲握着他的手腕揉搓着,“我给你揉揉。”
  
  “还有……”黎域抓狂地咬他,“把我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啊!”
  
  袁哲哈哈大笑,把他掀翻,双手拉开两条长腿,露出那朵娇艳的小菊花,三根不同颜色的电线插在里面,不停地往外流着透明的液体,他扯着电线拽了一下,黎域顿时细腰一颤,一声微不可闻的吟声溢了出来。
  
  “其实,你很舒服吧?”袁哲笑道,手指在他的菊花上点了点,“这里一直在流水。”
  
  “快点拿出来……”黎域抱住双腿,扭头不爽地说,“再舒服我也不要!我只要你!”
  
  袁哲心花怒放,好好调/教一番还是有好处的,看,这张小嘴现在就惹人疼爱多了,把三个跳蛋都取出来,袁哲轻轻抚摸着他红艳艳的洞口,情不自禁地低头舔了上去。
  
  “啊……”黎域没想到他会这样,当即爽得叫了出来。
  
  袁哲舔弄一番,顺着他的下半身一路往上,舌尖在他小巧的喉结上富有技巧地挑逗,黎域满盘皆输,十指扎进他的头发中,用力揪着他短硬的头发,大声喘息着,“袁哲,插/我。”
  
  “说你爱我。”袁哲笑着捏住他的下巴。
  
  “我爱你,我爱你……”黎域大声地喊出来,“我爱你啊……”
  
  “我也爱你,”袁哲低头吻住他的嘴唇,下半身慢慢插了进去。
  
  终于享受到被心爱之人充满的感觉,黎域爽得几乎射出来,身体像妖艳的蛇一般,热情地缠了上去。
  
  夜深了,月光从窗外投射进来,照在书桌边两个交叠的光裸身体上,黎域双手撑着书桌,屁股高高撅起,袁哲趴在他的身后,一边噬咬着他的脖子,一边激烈地冲撞。
  
  黎域已经被他干得神昏力竭,双腿不断地颤抖着,甩着汗湿的头发失声尖叫,袁哲一手在他胸前粗暴地抚摸着,一手伸进他的口中,玩弄着他湿滑的小舌。
  
  “呜呜呜……”黎域想要求饶,可是舌头被人玩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袁哲喘着粗气笑起来,“我干得你爽不爽?”
  
  “呜呜……”黎域拼命摇头。
  
  “哦?”身后的马达猛然开动,速度恐怖地疯狂顶着,袁哲的笑声在耳边响起,“爽不爽?嗯?”
  
  他的声音低沉,这种时候带上一点沙哑,更是性感得无以复加,带着尾音的一个“嗯”顿时让黎域心神大动,整个人爽得几乎要死在他的身下。
  
  袁哲放过他的舌头,伸手在书桌上翻动着。
  
  黎域呜咽,“慢、慢一点……”
  
  下面的冲撞稍稍放缓速度,袁哲下半身抽动着,上半身好整以暇地从书桌上拿出一个记事本,抓住黎域的手握住一支笔,“为了防止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来,写个悔过书。”
  
  “啊啊啊啊你个变态……唔唔……”

 

48

48、甜蜜 ...
 
 
  黎域不停地摇着头,“不要这样……”
  
  “不悔过,你以后再犯怎么办?”袁哲温柔地在他耳边吹着气,“来,我握着你的手来写。”
  
  “呜呜……你是变态……”黎域被强抓住手,哆哆嗦嗦地在纸上画着鬼画符。
  
  “不许乱画!”袁哲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发出一声脆响,“敢不写,我给你塞五个跳蛋过一晚上!”
  
  黎域哭声猛地抬高,“不要……”
  
  “乖,来,跟着老公写,”袁哲下半身的冲撞丝毫没有减慢,声音却低柔得如同魅惑,握着他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保证。
  
  “亲爱的老公,我太贪玩,让老公没有了安全感,实在是罪大恶极,唯有痛改前非专心侍奉老公为正则,我以后一定会乖乖服从领导,三从四德,三贞九烈,该特立此据,请老公原谅我的冲动,监督并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你最亲爱的老婆黎域。”
  
  终于画完最后一个字,黎域直接崩溃,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袁哲温温柔柔地亲吻他,“老婆,我爱你。”说着,下面用力一撞,酣畅淋漓地喷射出来。
  
  黎域发出一声尖鸣,感觉体内被他的热精烫到一般剧烈收缩,浑身爽得几乎痉挛,也随之射了出来。
  
  袁哲慢慢退出来,看着他的腿间汩汩流下的白色液体,喘息着闭上眼睛,太煽情了,真恨不得死在他的身上……
  
  也许是快感太过强烈,黎域一直微微颤抖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他们就着这个姿势拥抱了一会儿,袁哲亲亲他的脖子,“老婆,好点儿了吗?我抱你去洗澡。”
  
  黎域整个人都酥了,感觉像死过一次一样,任他抱到浴室,用莲蓬头简单地冲去身上的白浊。
  
  重新回到床上,袁哲飞快地换一条床单,让浑身无力的黎域趴在上面,然后在旁边给他按摩着腰部的肌肉,柔声道,“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七夕,我们以后还会一起过很多个七夕,一直过到我们都老了,走不动了,到时我还是要和你一起过七夕。”
  
  黎域被操得腿都合不拢了,喃喃道,“……可我不要这样过。”
  
  “呃……是你太不乖了嘛。”
  
  “可是我好委屈,”黎域一扁嘴,“明明你也有错……”
  
  袁哲微笑起来,起身下床,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单膝跪在床前,“对,我也有错,所以罚我一辈子对你好,爱你,宠你,够了吗?”
  
  黎域抿了下嘴唇,慵懒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戒指呢,快点给我看看。”
  
  “急什么,”袁哲宠溺地点一下他的鼻尖,打开盒子,取出那对在灯光下光芒四射的戒指,“漂亮不?”
  
  黎域猛地捂住嘴,急不可耐伸出左手,“快快快,给我戴上!”
  
  袁哲狂晕,“你也矜持一下下啦。”
  
  “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矜持什么,”黎域伸手要去抢。
  
  被袁哲一把打下来,“老实点!”拿起一个戒指,握住他的左手,慢慢套上去,声音有些苦涩,“老公现在是穷人,买不了好的戒指,等以后我有钱了,再给你买大的钻石戴,好吗?”
  
  黎域终于带上了戒指,乐滋滋地翻来覆去地欣赏着,喜不自胜,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半晌,突然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袁哲怒。
  
  黎域一脸无奈地摇摇头,“唉,师弟,你这脾气得改改了,男人这么傲娇做什么?”
  
  袁哲愤怒地去抢他的戒指,“把戒指还给我!”
  
  “不给!”黎域左手用力攥成拳,骨碌一下从床外侧滚到大床里侧,身体是很灵活不错,但是灵活的代价是——“哎哟,疼……”
  
  “叫你乱滚!给我好好趴着!”袁哲按住他,伸手去抢他戒指,“还给我!”
  
  “不给,就不给!”黎域气极,狠狠一口咬在袁哲手腕上。
  
  “啊……”袁哲被咬得大叫起来,用力在他屁股上抽一巴掌,把他打得尖叫一声,松开了口。
  
  袁哲看着自己被咬出一个鲜红牙印的手腕,郁闷地瞪他,“你属狗的?”
  
  “汪!汪!”
  
  袁哲:“……”
  
  黎域摸着质感十足的戒指,美滋滋地叹一声气,“你也真是的,给了我的戒指还想要回去?打算送哪个小妖精呀?”
  
  “妖你妹!”袁哲愤怒,梗起脖子,“我刚刚忘记说求婚宣言了,把戒指给我,我重新说一遍!”
  
  “噗哈哈哈……”黎域笑得用力捶床,“得了吧,你会说什么我还不知道?理科生就乖乖分析你的数据去,不要学文科生耍嘴皮子了。”
  
  袁哲再三努力,发现黎域这厮把守财奴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戒指套到他的手上就别想在取下来了。
  
  郁闷地把另一个戒指递过去,“帮我带上。”
  
  “自己带!”黎域趴在床上,对着自己精致的戒指摸来摸去、亲来亲去……
  
  “唉,”袁哲无奈,爬到床上,从背后搂住他的肩膀,放柔了声音,“我的乖老婆,求求你帮我把戒指带上吧,以后做牛做马都是你说了算。”
  
  黎域窝在他的怀里,接过戒指,握着他的手指,将戒指轻轻套了进去。
  
  “我还欠你一个婚礼,等我以后有了条件再补,行吗?”袁哲用带着戒指的手指与他十指交缠,用力握紧。
  
  突然,一滴清水落在了戒指上,折射出数道亮光,袁哲一愣,抹一把黎域的脸,发现满手泪水,忙把他翻过来面对着自己,“怎么哭了?”
  
  黎域满脸泪光,却傻乎乎地笑着,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摇头,“没事,是我太没出息了。”
  
  袁哲轻笑起来,在他的眼角亲一下,执起他的手,“这个戒指的名字叫做溺爱,像不像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
  
  “切,你刚刚还欺负我!”黎域撇嘴。
  
  “唉,唉,谁叫你惹我生气?明知我最讨厌你在别人面前卖弄风骚了。”
  
  黎域怒,“你才卖弄风骚!”
  
  “我哪有风骚可以卖弄呀,”袁哲囧了一下,捏着他的下巴晃来晃去,“只有你,又疯,又骚!”
  
  “你去死,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你个变态!”黎域呜咽着往外蠕动。
  
  袁哲抱着他的腰把他拖回自己怀里,在他脸上亲一下,“好啦,很晚了,睡吧。”
  
  说着关了电灯。
  
  卧室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空调微弱的声音,突然一阵“咕噜噜……”响起来,袁哲囧了,拧开床头灯,看向黎域。
  
  黎域觉得十分丢脸,将脸埋到枕头里了,突然转念一想,要不是这个变态把自己拖回来折腾了一个晚上,他会消耗这么多能量?
  
  于是又有了底气,一捶床,“看什么看?老子饿了,咋滴?”
  
  袁哲笑着摇摇头,“我今晚做了一大桌菜,可惜……你没这口福。”
  
  “呜呜……”黎域迅速丢盔卸甲,滚到他怀里,嗲声,“哲哥哥,人家饿了嘛。”
  
  袁哲拍拍他的脑袋,“我去给你热一热。”
  
  目送他英俊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后,黎域欢快地在大床上滚一圈,伸出左手,仔细端详着那枚璀璨的戒指,忍不住大笑出声。
  
  厨房里拿着饭勺的袁哲:“……”
  
  黎域得意忘形地狂笑半天,突然意识到可能会被对方听到,忙捂住嘴。
  
  将鸡蛋羹端出来,袁哲竖起耳朵听了听,纳闷:怎么突然没声了?
  
  端着热好的饭菜回到卧室,看到黎域背对着自己蜷成一团,捂着嘴巴笑得花枝乱颤,狂晕,“你就这么高兴?”
  
  “谁高兴了?谁高兴了,我才没高兴,”黎域转过身来,挑着眼睛看他,“哼!”
  
  袁哲无奈地笑了,拿出折叠桌放在床上,喂他一点一点把鸡蛋羹吃下去,黎域不爽地咂咂嘴,“你不说做了一大桌子菜么?”
  
  “我倒是想给你吃,可是……”他不怀好意地瞄一眼黎域的下半身,“刚刚给你洗澡时发现你那里肿得厉害,再吃太多油腻的东西,你知道什么后果吧。”
  
  “啊啊啊,”黎域抓狂,“我不要做受……”
  
  第二天一早,生物钟准时将袁哲唤醒,扭头看向乖巧地趴在自己怀里睡觉的黎域,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来。
  
  在他粉扑扑的脸蛋上轻轻印下一吻,蹑手蹑脚地下床,洗漱完毕,开始做早饭,趁粥还在熬着的时候,拿起手机拨通了章白的电话。
  
  那边的声音十分沙哑,听起来死气沉沉的,“喂?”
  
  袁哲想了一下前一个晚上的事情,估计章白也是狂欢了一夜,所以才这么没有精神,便没放在心上,淡淡地说,“吴浩这人风流成性,你既然是他男朋友就要管好他,别再让他拈花惹草,这样对你对别人都好。”
  
  对方顿了一下,低声道,“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
  
  “嗯?”袁哲一愣,“昨晚不还好好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章白哑着声音,“就是分手了而已。”
  
  “为什么?”
  
  章白淡淡道,“爱情观不太一样,在一起也没意思。”
  
  袁哲担心他做傻事,问,“你现在在哪儿?”
  
  “不用担心,”章白低声笑了一下,“我在回家的路上,马上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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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49、麻果 ...
 
 
  上午,侯一凡和顾维起来后洗漱完毕就到酒店自带的餐厅去消费赠送的自助早餐券,侯一凡仿佛捡到了天大的便宜,端着盘子吃了一份又一份,把鸡蛋往顾维面前推推,“媳妇,多吃点,补充蛋白质。”
  
  顾维早上起来有点低血糖,坐在那里没精打采地用吸管搅着豆浆,看他一眼,“一周不能吃超过四个鸡蛋。”
  
  “哎呀,哪来这么多条条框框,”侯一凡不以为然,“想想你昨晚消耗了多少蛋白质,再想想你才摄入了多少蛋白质,吃吧吃吧,没关系的。”
  
  “胆固醇会超标。”
  
  “呃……”侯一凡叹气,“算了,你只吃蛋白好了,蛋黄留给我,我不怕超标。”
  
  顾维不客气地把鸡蛋白剥下来,蛋黄放回侯一凡的盘子里,闷头苦吃。
  
  侯一凡摸摸他的头发,“媳妇,在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顾维吃完蛋白,喝一口豆浆,抬头,“在W市你比较熟,看看哪里地段好,我们投一套房子。”
  
  “咳咳……”侯一凡呛到了,“你想太远了吧,宿舍住的不是挺好?”
  
  顾维对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十分鄙视,“我的工作已经调到这里,并且你明年也要毕业,我们总要买房子,中国的房价已经不可能降下来了,趁手上有钱,选一个地方投下来吧。”
  
  侯一凡沉默了半晌,闷声,“可是我没钱。”
  
  “我有。”
  
  “那不一样,”侯一凡慢吞吞地搅着南瓜粥,“没有让你付钱的道理。”
  
  “嗯?”顾维皱起眉头。
  
  侯一凡看他一眼,认真地说,“你跟着我,本该是享福的,可我现在尽让你吃苦,买房子应该是我的事情,不该由你出钱。”
  
  顾维慢慢地笑了起来,眼神柔软地看着他,笑骂一句,“小畜生,你还顾虑的挺多。”
  
  “本来就是嘛。”
  
  顾维柔声道,“我是男人,有手有脚有固定收入的男人,我不需要谁来养,你现在还没有收入,那就先让我来付出,等你飞黄腾达了,不要抛弃我,我就满足了。”
  
  “小维,”侯一凡伸出手,隔着餐桌抓住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等我十年,我一定能站在这个领域的最顶峰,我绝对不会让你后悔。”
  
  “嗯,我知道,你可以的。”
  
  爱人的激励永远是这世间最大的动力,其实此时此刻,顾维并不知道侯一凡的以后会如何,他只是想给他一点动力,助他成长。
  
  就算他飞黄腾达了,他依然是他的侯一凡,就算他一贫如洗,他依然是他的侯一凡,就算他高高站在世界的顶点,他依然是他的侯一凡,就算他卑微地低进了尘埃里,他还是他的侯一凡。
  
  恋人之间的相濡以沫,与金钱无关。
  
  两人退房后,打车回研究所,在门口下车,两人说笑着走进大门,突然侯一凡站住脚,望向街对面的小区,那是研究所的家属院,“媳妇,你看,那不是白白?他那什么走路姿势呀?”
  
  顾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一个纤细的青年从出租车上下来,蹒跚着往里面走去,突然,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地,努力了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坏了!”侯一凡撒腿跑过去,扶起章白,“你怎么了?”
  
  章白脸色青白,眼中一片呆滞,木然地转头看向他,摇头,“没事。”
  
  顾维发现他衣领没有遮住的地方露出颜色很深的伤痕,心里咯噔一跳,怕是受到什么严重的侵犯了,对侯一凡道,“抱起他,回我们宿舍。”
  
  “我没事,”章白不愿自己的惨状被人看见,忙挣扎起来。
  
  侯一凡见顾维神情严肃,知道问题可能严重了,遂不分由说,一手揽着他肩膀,一手抄起他的腰,轻松地将人抱了起来,跟着顾维大步往宿舍走去。
  
  顾维取钥匙开了门,一阵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袁哲从厨房探头出来,笑道,“你们回……白白?这是怎么了?”
  
  “出大事了,”侯一凡快步将章白放在自己室内的床上,由顾维照顾着,回头把袁哲拉到一边,低声道,“白白可能遭到了性暴力,吴浩个王八蛋!”
  
  袁哲吃了一惊,昨天晚上他从酒吧里把黎域拖出来时并没有看见章白,还以为他已经回去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想了想,说,“这事暂时先不要让老师知道。”
  
  “嗯,”侯一凡点头,季老一生未婚,把养子章白当命根子般疼爱,要是让他知道,估计疼得心都碎了。
  
  走进卧室,看到顾维已经帮章白把裤子脱了下来,内裤已经被浸湿,还有斑驳的血迹,白嫩的大腿上黏着沾了血丝的白色液体,章白一直埋头趴着把头埋在枕头里,一声不吭。
  
  袁哲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去浴室接了一盆温水过来,用毛巾给他擦拭了下受创严重的下半身,拍拍他的脸,“白白,你得去洗洗,光用毛巾擦不干净。”
  
  章白木然爬起来,“嗯。”
  
  袁哲担心他体力不支,遂解□上的围裙,扶着他去了浴室。
  
  侯一凡揪着头发在小小的卧室内暴躁地走来走去,把木质地板踩得咯咯直响。
  
  顾维皱皱眉头,“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侯一凡低吼,“我要去杀了那个乌龟王八蛋!”
  
  “你去啊!”顾维把手里的毛巾往盆子里一摔,激起大片水花,“快点去杀了他给章白报仇,你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他在哪里?你知道是不是吴浩犯的事?你去吧,现在杀个把人也就判个死刑,我会给你收尸的!”
  
  侯一凡脚步停住,想了半天,用力一脚踹在墙上,“那我怎么办?我就眼睁睁看着白白给人欺负了?”
  
  顾维白他一眼,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声音缓和下来,“你先冷静一下,等会跟袁哲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
  
  侯一凡深吸一口气,坐在床边抽烟。
  
  过了一会儿,袁哲扶着章白慢慢走回来,让他趴在床上,顾维从医药箱拿出一管马应龙痔疮膏,这是他前段时间被侯一凡在床上弄出血时去买的,还剩一大半,拿出来递给袁哲。
  
  侯一凡抬头,恶声恶气地问,“他伤得重不重?”
  
  袁哲叹气,“送医院吧。”
  
  “不要去医院!”章白突然抓住他,“医院里熟人太多,要让他们知道我是同性恋,会给我爸脸上抹黑的。”
  
  “这种时候了你还考虑这个做什么?”侯一凡斥责,“万一感染怎么办?妈的,无套内/射,还出血,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艾滋?”
  
  章白浑身一颤,嗫嚅,“我……我昨晚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他没有带套……”
  
  “你他妈连这个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用?”侯一凡气得大骂,“去医院!马上做CD4标准检测!”
  
  “我不!”
  
  “等等,”袁哲突然打断他们,望向章白,“你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喝了多少酒能醉到这个程度,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他给我……”章白缩了一下,犹豫半天又闭了嘴。
  
  侯一凡一拍床沿,“说!那个王八蛋是不是给你酒里放安眠药了?”
  
  “我不知道,”章白都要哭了,“他给我烤着吸了一种红色晶体,他说是可以延时和增加快感的,我吸了就没了意识了。”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侯一凡刷地站起来,一脚踢翻了凳子,怒吼,“你他妈能耐了,你还敢吸毒?我揍死你!”说着扑过来扬起拳头要揍他。
  
  袁哲忙拦住他,使个眼色让顾维把他拉到旁边,“你冷静点!”
  
  “不是的,”章白满脸惊慌地辩解,“他说不是毒品,只是一种提高中枢神经兴奋的药物。”
  
  “他说什么你都信,你他妈智商低?”侯一凡怒骂,“那不是毒品是什么?我操!你二十四岁了,连毒品都不认识,你当你还小?”
  
  袁哲叹气,“白白,是吴浩么?没想到他居然会带你吸麻果。”
  
  “麻果?”
  
  侯一凡被顾维强行按在房间内另一张床上坐下,闻言没好气道,“溜果子!麻黄素!冰毒!安非他命!明白了?”
  
  顾维轻轻拍他一下,“是麻果就没什么问题,这个瘾性不大,我以前也吸过,自己可以控制住瘾……”
  
  “你他妈少给我提以前!”侯一凡打断他,恶声恶气,“再提弄死你!”
  
  顾维一噎,感觉像被一巴掌抽在了脸上,但碍于旁边还有外人在场,强压下火气没有发作。
  
  侯一凡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之后突然意识到不妥,忙对顾维道,“小维,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我……”
  
  “行了,”顾维冷冰冰地说,“这个以后再说。”
  
  袁哲摇头,“你觉得没上瘾可能是因为你吸的麻果里面麻黄素成分更高,要知道,冰毒是现在世界上毒性最大的毒品之一,白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50

50、乐观看世界 ...
 
 
  昨晚体力透支得太厉害,隔壁吵得再大声音都没有把黎域吵醒,等他睡到自然醒时已经快到下午,睁开眼睛看到袁哲正低头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脸色阴沉,不由的微微发憷,“你怎么了?”
  
  “嗯?你醒了,”袁哲脸色好了点,笑了一下,亲亲他的额头,“感觉难受么?”
  
  “还好,”黎域闷声,幸亏昨晚袁哲做完后按摩了很长时间,他的腰腿虽然仍旧酸痛,但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法行动,只是嗓子哑得非常厉害。
  
  袁哲喂他喝了半杯蜂蜜水,“嗓子好点了吧,我扶你去洗漱,你十多个小时没有吃东西,胃里很难受吧。”
  
  “我睡这么久?”黎域慵懒地被他扶起来,扶着腰慢慢往浴室走。
  
  冲过凉之后站在洗手台边刷牙,袁哲将牙膏挤到牙刷上,塞到他的手里,调笑,“难道还等着我给你刷?”
  
  黎域已经完全醒了,恶劣地一笑,张嘴,“啊……”
  
  “你呀!总有一天会懒死的,”袁哲笑着摇头,从背后环住他,拿着牙刷为他刷牙。
  
  黎域满嘴泡沫,口齿不清地笑,“不是有你嘛,别的时候我没这么懒的。”
  
  袁哲心花怒放,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一下,笑骂,“真欠揍,我就是你的老妈子?”
  
  “呜……”黎域可怜兮兮地苦起脸,“屁屁疼……”
  
  “活该!”
  
  洗漱完,让黎域躺回床上,袁哲从厨房把熬了很长时间的糯米粥端过来,用小勺一口一口地喂给他。
  
  黎域吃了一碗,觉得饱了就不再吃,抓住袁哲的手,“哲子,你心情不好?”
  
  袁哲叹气,摸摸他的脸颊,“章白出事了。”
  
  黎域一惊,“出了什么事?”
  
  “昨晚吴浩给章白吸了麻果,然后强/暴了他。”
  
  黎域脸色刷地变白了,瞪大眼睛望着他,“麻果?操!他想控制白白?”
  
  “并且,”袁哲低声说,“没有润滑的进入和近乎暴力的过程,章白那里裂伤得很厉害。”
  
  “他带套的没?”
  
  袁哲摇头。
  
  黎域深吸一口气,“白白在医院?”
  
  “他在我们隔壁卧室,猴子请了他一个当医生的同学来治疗过,现在他这个样子怕让老师担心,所以在我们这里住几天。”
  
  黎域慢慢坐起来,“我去看看他。”
  
  蹒跚着走到隔壁,侯一凡和顾维拿着医生开的方子去药房了,房间里只有章白蜷在床上睡觉,纤细的身体卧在夏凉被下面,显得非常单薄。
  
  黎域站在床前看了他片刻,就回到卧室,袁哲把房间内的空调温度升高一点后才轻轻关上房门。
  
  黎域走回自己卧室,突然默默地脱掉了上半身的睡衣,摊开四肢趴在床上。
  
  袁哲惊讶,“你干什么?”
  
  “哲子,”黎域闷声道,“你打我吧。”
  
  他的皮肤很白,上面有几道青紫的痕迹,是袁哲兴奋起来掐咬的,看到这么煽情的身体,袁哲粗声粗气,“你抽什么风?给我把衣服穿上!”
  
  黎域埋头趴在枕头上,“吴浩是我怂恿白白认识的,昨晚他们狂欢的时候我也在场,是我没保护好白白,哲子,你打我一顿,打了我还舒服点。”
  
  袁哲坐在床边,“说实话,之前看到章白那个样子的时候,我真想掐死你。”看着黎域的身体突然一颤,抬手抚在他的腰上,轻轻滑动,“可是……章白不小了,说句不厚道的话,他这是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黎域被他摸得痒,扭动着逃开,坐了起来,可怜巴巴地望向他,“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袁哲看着他,突然笑起来,“既然那么内疚,那就好好努力将功补过吧,第一步,先叫声老公来听听。”
  
  “死一边去!”黎域踢他一脚,顺势滚到大床里侧,结果没控制好力道,一脑袋撞在了床头柜上,嗷呜一声捂着脑袋弓起了身子。
  
  袁哲无语。
  
  黎域揉着脑袋坐起来,勇敢地扬起拳头向床头柜报仇,突然动作卡住了,对着床头柜上的相框瞪大了眼睛。
  
  袁哲轻笑,“怎么,不喜欢?”
  
  “我喜欢……个锤子!”黎域咬牙切齿,指着相框怒吼,“你他妈想死?”
  
  “唔,说脏话是不礼貌的行为……哎哟哟,别打,别打……老婆,袭阴不厚道……”
  
  黎域扑上来一通乱打,把袁哲打得嗷嗷直叫,打累了,一脚把他踹开,捂着腰蠕动着趴在床上,“小哲子,给朕揉揉老腰。”
  
  “喳,”袁哲力度适中地按住他的腰部,“皇上,打得手疼了吧,奴才给您亲亲?”
  
  黎域挥挥手,“大胆奴才,胆敢觊觎朕的美貌,拖出去凌/辱了!”
  
  袁哲哈哈大笑。
  
  “不过,哲子啊,”黎域一边享受着爱心按摩,一边无力地指向床头柜上的相框,“给朕把这玩意儿撤了吧,丢人!”
  
  袁哲拿起那个相框,十分满意地左右端详,“哪里丢人了?不是很好嘛?”
  
  黎域悲愤地捶床,“哪有把保证书裱起来放在床头的,你个变态!”
  
  “你没看到这旁边还有一个?”袁哲从旁边拿出另一个相框,两份保证书一起放到黎域鼻前,轻声念出,“亲爱的老婆大人,我未经同意而私自和闻姗姗一同逛街,并且对老婆大人进行了惨绝人寰的欺骗行为,此等行径罪不可赦,我已意识到错误,并在努力悔改,在此,特立此誓,今生今世侍奉老婆大人,忠贞不二、贤良淑德,行动唯老婆大人马首是瞻,请老婆大人监督,爱你的老公袁哲。”
  
  “呸!”
  
  袁哲大怒,“你再呸一个!”
  
  黎域立马谴责,“你看,还说唯我马首是瞻,我呸一下你都要生气。”
  
  袁哲面容扭曲地微笑一下,牙缝里挤出一句,“再呸一个给我回味一下,这么好听的呸声全天下只有我老婆一个人能说得出来。”
  
  黎域:“……”
  
  侯一凡和顾维抓药回来,顺便去超市买了食材,袁哲下厨,吃晚饭后,三个人便不得不回实验室去,将两个病号扔在家里相依为命。
  
  顾维和他们的实验室不在同一楼层,分开之后,侯一凡拉住袁哲,“哥们,白白这个仇,咱们必须得报。”
  
  袁哲上下打量他一番,不动声色地问,“你想怎么报?”
  
  “哼哼,”侯一凡露出一个腹黑的险恶笑容,“在吴浩那孙子下班的路上埋伏好,等他路过的时候,扑上去一闷棍,敲晕了拉到角落里强/暴他!”
  
  袁哲惊愕,张口结舌半天后才发出声音,手指在两人之间来回指一下,“你,和我,轮?”
  
  侯一凡也非常苦恼,对手指,“可是我要为媳妇守身如玉嗳。”
  
  袁哲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木着脸问他,“你想说什么?”
  
  侯一凡真诚地提议,“要不,我负责其敲晕,你负责强/暴吧。”
  
  “滚!”袁哲掉头就走。
  
  “哎,等等,”侯一凡拖住他,“别走啊,这个可以商量嘛的,要不咱俩负责敲晕,让黎学长负责强/暴吧。”
  
  袁哲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踹翻,狂踩,骂道,“你去死吧,我告诉你,给章白报仇这事儿你别乱插手!当年你为什么拿不到硕士证书啊?还不是因为你聚众斗殴?这次再来一回,你博士也别想毕业了!”
  
  侯一凡被踩得一身尘土,委屈地蹲在墙角种蘑菇,“白白不能白给人欺负了。”
  
  “我知道!”袁哲不耐烦,“吴浩犯的这事不能轻饶,绝对要让他后悔一辈子,但不能暴力解决,这个要从长计议。”
  
  侯一凡爬起来,跟着他去了实验室,最近省里在举办自然科学优秀论文奖的评比,在季老的大力支持下,侯一凡和袁哲都准备报论文上去,正在抓紧时间修改。
  
  听说本届大奖的评选将邀请一位重量级的大人物前来担任评委,就算最后拿不到大奖,但能够得到这位大人物的指点也是非常可贵的。
  
  从一堆数据中浮出来,袁哲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来自母亲的未接来电,忙拨回去,没多久就被接起来,母亲先是象征性的关心了一下他的生活情况,然后迅速将话题转到了黎域身上,从黎域最近的胃口到心情到衣着到休闲娱乐都进行了全面的问候。
  
  袁哲叹一口气,“妈,我才是你儿子吧。”
  
  母亲也叹气,“儿子,我觉得小黎更可爱啊。”
  
  袁哲无语。
  
  最后,母亲说家中琐事基本都已经处理完了,正打算去W市暂住,让儿子早点租好房子,到时方便入住。
  
  袁哲笑起来,保证尽快找到房子,让母亲大人住得舒心。
  
  挂了电话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跟侯一凡打声招呼,得知顾维还要加班,两个人便收拾东西回宿舍。
  
  一进门,就听见卧室里传来开朗的笑声,两人大眼瞪小眼一番,顺着笑声寻去,发现黎域不知什么时候自力更生挪到了章白的床上,两个同病相怜的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闭上你们的嘴,张这么大我都看到小舌头了,”章白瞥他们一眼,“我不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嘛,又不是女人,哭哭啼啼的有意思?”
  
  “我操!”侯一凡冲过来,按着他的脑袋转来转去地看,“你没发烧吧,早上怎么没这么豁达?”
  
  章白崇拜地看向黎域,“学长说了,为过去哭泣是软弱的行为,袁哲也经常犯浑,说话没心没肺得让人想揍他,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我们要乐观地看世界,世界才能为你变得乐观。”
  
  袁哲抽搐两下嘴角,平静地说,“黎师兄,我们可能要讨论一下怎样让这个世界变得更乐观了。”

 

51

51、明朗 ...
 
 
  章白在他们宿舍住了一个星期,期间并没有犯毒瘾的迹象,只是刚开始那两天晚上总觉得胸闷、难受,被侯一凡拉着狂玩对战游戏,一局一百块,精神高度集中起来,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他是游戏高手,可是碰到侯一凡,哗啦啦地从开始输到了结局。
  
  临睡觉时,侯一凡躺在床上沾着口水数钞票,完了一把甩到顾维面前,财大气粗道,“美人儿,给爷揉揉肩。”
  
  顾维加了半晚上的班,一回来就看到这两个长不大的东西在床上对战游戏,心理极度不平衡,抬起脚把侯一凡踹到一边,“滚!”
  
  侯一凡就势抱住他的脚踝,一路色迷迷地抚摸上去,乐道,“爷的小媳妇又闹脾气了,来,让爷哄哄。”
  
  “啊,别乱摸,”顾维后悔死了,拼命给他使眼色,压低声音,“章白跟我们睡一个房间,你注意点!”
  
  “这有什么,”侯一凡大咧咧道,“正好让他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爱情,哎,白白,以后再找男人啊,就得找我这样的,当然像我这么国色天香的你是找不到了,重点是性格啊,你猴哥我简直就是二十一世纪杰出男人的典范有木有?”
  
  顾维直接揪住他耳朵,“再啰嗦一句试试!”
  
  “呜呜……”侯一凡哀怨地叫,“媳妇,有客人在给人家留个面子啦……”
  
  章白趴在床上玩手机,抬头扫一眼他被顾维用力揪着头发的小样儿,嗤笑,“得了吧,也就顾学长能忍得了你,我要找个你这样的,一天得干一百架!”
  
  这边正在闹着,袁哲过来敲门,“白白,早点睡,明天早上跟我去一趟疾控中心。”
  
  章白脸色一僵,“干什么?”
  
  “去检测一下,吴浩风流滥性,保不准有什么病,”袁哲生气地说,突然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又笑了一下,“你也别紧张,他虽然风流,但看上去非常健康,得病的几率应该很小。”
  
  “嗯,”章白闷闷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明天早上你叫我。”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袁哲在厨房做饭,章白扶着墙慢慢蹭过去,“我不能去疾控中心。”
  
  “为什么?”袁哲扭头看向他,“讳疾忌医是不对的。”
  
  章白郁闷地说,“疾控中心的人和我爸太熟了,让他们知道了不好。”
  
  袁哲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不能因为这个就不去检测,脸皮重要还是生命重要?要不要让你黎学长起来给你上一课?”
  
  “其实我可以过几天再检测,”章白提议,“反正我暑假过完了,等回了学校,我就去N城的疾控中心,并且现在肯定还在窗口期,检测不准的。”
  
  袁哲想了想,叹一口气,“也行,不过到时你必须得去!这个马虎不得的!”
  
  “我知道。”
  
  暑假的最后几天,章白过得非常畅快,因为除了第一天,他和侯一凡的对战游戏从来就没输过,每天没有事情,就躺在床上思考怎么酣畅淋漓地战胜对方,几天下来,侯一凡输得爪干毛尽,泪奔着去找媳妇借钱,被顾维拧着耳朵扔到卧室外面,“没用的东西,晚上睡沙发!”
  
  侯一凡抓狂地挠门,“媳妇,你怎么能和他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快点开门放我进去!”
  
  章白数钱数得十分快活,大叫,“猴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伺候好顾学长的!”
  
  话音未落,章白也被丢了出来。
  
  两个赌鬼相依为命,乖乖开始铺沙发,侯一凡抱着黎域友情赞助的夏凉被,对章白道,“沙发太挤,你睡地上!”
  
  章白怒了,大家都是被撵出来的,凭什么你睡沙发我睡地板啊,遂凶狠地扑上去和他战斗。
  
  侯一凡顾及他大伤初愈,不敢放开拳脚,于是惨遭欺凌,趴在地上大哭。
  
  卧室门突然打开,顾维清冷的声音传来,“都进来!”
  
  两个人哦也一声,跳起来蹿进房中,一个扑床,一个扑媳妇。
  
  顾维被闹腾得头疼,关灯,睡觉。
  
  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侯一凡突然在黑暗中幽幽地说,“白白,因为你,我和你嫂子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性生活了。”
  
  夜深人静,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接着一声惨叫,章白忙开了灯,发现侯一凡四肢着地趴在地上,揉着腰哀叫,“媳妇啊,我的腰对你很重要的。”
  
  顾维充耳不闻做熟睡状。
  
  侯一凡默默地爬上床,望向章白,十分不客气地开口,“你打算在我这里住到开学?”
  
  章白老实地点点头,“我爸工作太忙,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啊,还是你们这里好,人多,热闹。”
  
  侯一凡谆谆善诱,“回家多好啊,可以自己睡一个房间,可以玩自己的电脑,喏,我的电脑里没有你经常玩的游戏吧,这么长时间没上线,你和朋友的好感度会降低的。”
  
  章白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一笑,“放心吧,我下周就回学校了,到时好感度可以再刷嘛。”
  
  侯一凡嗷呜一声哭了,“你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虽然答应了保证给母亲找到一套物美价廉的好房子,可是袁哲在W市也不怎么熟,没有办法,只好去找季老,他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对于房源熟悉得很。
  
  老爷子果然不负众望,当场大笑道,“你找我可算找对了,正好,我们所里的老张要去德国投奔儿子,正好托我帮忙处理房子。”
  
  黎域插嘴,“我们不买房子,只是暂时租房住,最多就租一年。”
  
  “人家也不是卖房子呀!”季老笑道,“我帮你们联系老张,就我家对门,房子里面装修的是一等一的好。”
  
  季老速度很快,当天下午就介绍袁哲和老张见了面,黎域因为要加班,所以袁哲自己一个人去看了房子。
  
  回来后说果然装修很好,三室二厅一厨二卫,家用电器一应俱全,月租才两千,只等老张一出国,他们就可以搬进去了。
  
  章白在他们宿舍住了一个多星期,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甚至在袁哲的饭菜滋润下,脸色比以前更红润了。
  
  暑假过去,即使再不愿意,也得回学校,离开那天季老在市里开会,由袁哲几个人去送他。
  
  在机场,章白去洗手间,黎域跟在后面进去,待要出来时拉住了他,还没开口说话,章白先笑了,“得啦,黎学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怪你,真的,出这种事情纯属我自作自受,跟你没有关系。”
  
  黎域叹一声气,“要不是我带你去健身中心就不会遇到吴浩那个渣滓了。”
  
  “是我自己没出息,看见他帅就喜欢上他,其实他一直看不起我的,”章白低声道,“这样也好,我就能对他死心了。”
  
  “他这些天没有再找过你?”
  
  章白撇嘴,“我那天早上跟他大吵了一架,他骂我不识抬举,操,小爷我横行天下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我抬举别人,谁有那资格抬举我,哼,后来他打电话来道歉,给小爷我一通大骂堵了回去,估计他郁闷得肠子都青了。”
  
  黎域看他那神采飞扬的小样儿,知道他向来没心没肺,想必对吴浩也没付出多少感情,遂一笑,“嗯,做得好!以后再谈男朋友,都要记住这个教训,不能太相信别人,再亲密也要有所保留。”
  
  章白突然笑了,“你和袁哲也有所保留?”
  
  “废话!”黎域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银行卡的密码。”
  
  章白大惊,“你居然想控制他的财政。”
  
  “必须要控制,”黎域严肃地点点头,突然忍不住大笑出声,显摆地伸出手,让他看无名指上精致绝伦的钻戒,喋喋不休道,“这么漂亮的戒指,他再给别人买怎么办?必须把罪恶的源头给掐得死死的!记住一句话,男人有钱就变坏!”
  
  章白无语,心想你自己不是男人?望向他身后的方向大声道,“啊!袁哲,你怎么在这里?”
  
  黎域迅速将缩回手,拍拍章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对男朋友要贤惠,要温柔,要三从四德,要忠贞不二……”
  
  章白眨眨眼睛,淡定地说,“黎学长,我骗你的,袁哲没来。”
  
  “我操!小兔崽子,你皮痒了?”黎域瞬间变身喷火恐龙,凶猛地扑了上去。
  
  章白掉头就跑,嘻嘻哈哈地跑回袁哲他们在的地方,躲在袁哲背后,“哥们,救命!”
  
  袁哲张开双臂,将黎域揽到怀里,在人潮涌动的机场像普通朋友一样揽住他的肩膀,笑道,“又欺负白白?”
  
  “是他欺负我!”黎域委屈地告状。
  
  袁哲回头看看章白,再看看黎域,点头,对章白真诚地说,“智商低真的不是他的错,你怎么能歧视他呢?”
  
  “你才智商低!”黎域用力一拳打在他肩头,“给我滚远点,白认识你一场了!”
  
  章白看着他们小情侣开心地打打闹闹,淡淡地苦笑了一下,说不羡慕,是骗人的。
  
  登机时突然接到黎域的一条短信:小兔崽子,放开手脚,你也可以有幸福的,至于那个渣男,学长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嗯哼。
  
  大囧,忙回过去:学长,你千万不要冲动!
  
  黎域回过来:放心吧,我有完整的部署,并且还有你猴哥这员得力干将,一定让他后悔莫及。
  
  章白突然有不好的预感,刚要打电话给袁哲提醒他看好媳妇,这时空姐走过来,礼貌地要求他关掉手机。
  
  飞机滑翔着飞上天空,章白拿着关掉的手机泪流满面:袁哲,我尽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收到仙五啦啦啦啦,兴奋地插入光驱,点点点,嗳,肿么不转?弹出来,再插入,嗳,还是不转?
你妹啊!光驱小受又被插坏了!
谁干的???

 

52

52、教训 ...
 
 
  章白走后,袁哲和黎域就搬进了新房子,黎域发扬好吃懒做的精神,拿着小皮鞭赶侯一凡去做苦力。
  
  幸而房子就在三楼,袁哲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打开房门,侯一凡扛着黎域的行李箱走进门,“嗬!哥们,房子不错呀!”
  
  “废话!”黎域拎着电脑跟在后面,“普通的房子能配得上我这么高贵的气质?”
  
  顾维空着双手走进来,在各个房间里若有所思地转来转去。
  
  黎域白他一眼,“你来我家踩点儿的?”
  
  “我看看房间的规划,”顾维笑道。
  
  将东西统统扔在地板上,袁哲拿出新买的杯子给大家倒完饮料,看一眼实地考察状的顾维,走过来,推开一扇扇房门,“这间有独立卫生间,是我和黎域的卧室,这间做书房,这间是我妈的房间,这边是厨房,这个小隔间做储藏室,不错吧?”
  
  顾维看完,回到单人沙发边坐下,“这样很好。”
  
  黎域走过来,往长沙发上一躺,得意道,“这样才像个家嘛,嗳,顾维,我上回好像听你说要买房子,看得怎么样了?”
  
  顾维看一眼躺在沙发上装死狗的侯一凡,淡淡道,“等一凡工作了再说吧。”
  
  “还等什么呀,现在中小城市房价都在步步攀高,并且通货膨胀这么厉害,别看你现在手里的钱能买套房子,等你明年,说不定连个卫生间都买不到了,”黎域劝道,“别奢望房价下降,咱们国家还指望它拉高GDP呢,不可能降的。”
  
  顾维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突然侯一凡坐起来,“媳妇,咱买房子吧,你先付钱。”
  
  顾维顿了一下,“你不怕别人说你吃软饭?”
  
  “吃软饭是男人的幸福好不好?”侯一凡大咧咧道,从腰包里摸出个手柄铜镜照啊照,掐个兰花指,“只有像我这样国色天香的男人才能被人包养。”
  
  “死去吧你!”黎域哈哈大笑,抄起一个抱枕砸过去,“顾维找了你已经算审美扭曲了,再倒贴,传出去还要不要混了?”
  
  “唔,”袁哲坐在黎域旁边,自然而然地将他双腿抱到膝盖上,一笑,“这算不算一见猴哥误终身?”
  
  顾维崩溃了,悲愤大叫,“你们都给我闭嘴!”
  
  搬到新家后第一餐,请两位朋友吃饭,临走时侯一凡拿出他们的搬家礼物,顾维的礼物是一个空气加湿器,黎域美滋滋地收下了,侯一凡的礼物包装得异常精美,袁哲笑着打开,顿时满脸黑线,抬手要去打人。
  
  侯一凡抱头,一溜烟钻到顾维背后,嚷嚷,“讲不讲理?送你礼物还这么暴力!”
  
  袁哲扬起手里的东西,“正常人会送这个?”
  
  黎域扭头一看,促狭地笑道,“蓝莓味凸点螺纹安全套,啧,顾维,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顾维脑门青筋一暴,转身拧住侯一凡的耳朵往外走,“谁叫你送这个的?你还要不要脸?”
  
  侯一凡被拖出大门,远远还有嚎叫的声音传来,“天不佑同志,袁哲,预防艾滋,从我做起啊……”
  
  关上大门,袁哲笑着回头,看向一脸餍足地躺在沙发上的黎域,“你在干什么?”
  
  黎域高高举起侯一凡送的东西,“哲子,今晚要不要试试这种?我们还没尝试过螺纹的。”
  
  “你不是一向喜欢无套的么,”袁哲开始收拾餐桌,“别死懒不动,过来把碗刷了。”
  
  “唉,”黎域把东西丢下,愁眉苦脸地叹着气走过来,“还没结婚呢,就开始使唤我了,等结了婚,再给你们老袁家生几个娃,我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哟……”
  
  袁哲大囧,“……”
  
  黎域扑到他的怀里,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嗲声,“亲爱的,人家怀了你的孩子。”
  
  “早跟你说了不要这么淫/荡,你看,闹出人命了吧,”袁哲义正言辞地对他说,“我现在穷光蛋一个,连你都养不起,哪里养得起孩子?”
  
  黎域脸色一黑,恶声恶气,“那咋办?”
  
  袁哲做心痛状,“只好打掉了。”
  
  “呜呜,流产很痛的,要不这样吧,”黎域声音甜腻地说,“咱们把孩子生下来,卖掉吧,至少能挣好几千块钱呢。”
  
  袁哲抚摸着他的脸,“你十月怀胎才生下的,舍得卖?”
  
  “不舍得,”黎域摇摇头,过了一会儿,欢快地提议,“那我们把他吃了吧,听说婴儿汤大补呢。”
  
  袁哲痛苦地一巴掌推开他的脸,“你个神经病!”就刷个碗而已,却整出这么多废话来,袁哲无奈地把他推回沙发上,“你就在那混吃等死吧。”
  
  黎域做吃苦耐劳状,“我还要刷碗。”
  
  “不劳你大架!”
  
  黎域哈哈大笑,卷起袖子,走进厨房,在袁哲脸上亲一口,“我逗你玩儿呢,哪能全部家务都给你干啊,累坏了我的小师弟,我可不舍得。”
  
  袁哲心情稍稍好了一点,手指沾水在他鼻尖上点一下,“滚去看你的电视吧。”
  
  新家有个非常宽敞的大阳台,黎域放了个双人沙发进去,早晚在那里看杂志、喝茶也相当不错。
  
  袁哲将房间都收拾干净,走过来,挤在他旁边,“咱们的新家怎么样?”
  
  “很不错,”黎域钻进他的怀里,“咱妈什么时候到?”
  
  “后天晚上,一起去接?”
  
  黎域想了想,“后天是星期一啊,我估计得加班,我们的研究快要完成了,还有最后一点要抓紧时间把它赶出来。”
  
  “那好,我自己去接,你下班后回来休息一下,”袁哲亲亲他的脖颈,满足地舒一口气,“我觉得上天对我太好了。”
  
  黎域眼神有些闪烁,眨巴眨巴眼睛,傻笑两声闭了嘴。
  
  因为W市没有机场,所以下午的时候,袁哲就坐车出发去接老娘了,目送袁哲上了车,黎域转身摸出手机给侯一凡打电话,“猴子,袁哲走了,我们在老地方见。”
  
  经过几天的踩点,他们已经摸清楚吴浩平时的作息,此人每天从健身中心下班后总会先回家,然后到一间叫做疯狂穿刺的GAY吧喝酒,大概晚上十一点多,会搂着各式各样的小零出门。
  
  在酒吧后面的暗巷里,侯一凡拍拍黎域的肩膀,“经过我多方探查,发现这个吴浩就喜欢你这样的零号,兄弟,得天独厚啊。”
  
  “废话!”黎域蹲在墙边,从地上捡起片倒车镜,对着整理头发,“以我这样的条件,那个男人看着不春心荡漾?”
  
  “切,”侯一凡不屑,“比我媳妇差远了。”
  
  黎域把镜子一摔,“我哪里比他差了?”
  
  侯一凡叼着烟一脸鄙夷地打量他,发现黎域条件还真没的说,身材匀称、面容俊美,硬要说缺点,侯一凡冷笑一声,“你嘴唇太厚了。”
  
  “那叫性感,你懂个屁!”
  
  侯一凡被质疑了审美,十分不爽,于是愤而反驳,将黎域从头到脚评价一番,黎域恼羞成怒,扑上去开始动粗。
  
  两人尚未一致对外,先内战一回,黎域惨落下风,用力踢他一脚,逃开,“我要告诉袁哲!”
  
  侯一凡惊愕,“你居然恶人先告状!”
  
  “我还要告诉顾维,还要告诉季老,还要告诉党委书记,还要告诉所长……”
  
  侯一凡脱力,“神啊,告诉我袁哲怎么忍受得了你的吧!”
  
  最后,为了世界的和平与昌盛,侯一凡割地赔款,以自愿被踢三脚作为代价,换回了黎域的笑颜。
  
  “准备好了吗?”侯一凡从巷子外缩回头,“我看到吴浩已经进去了,你抓紧时间,不要让他被其他小受钓走。”
  
  黎域扯开衬衫上的扣子,露出清俊的锁骨,浅笑着横他一眼,“诱惑不?”
  
  “没感觉,”侯一凡木着脸,从腰包里掏出一瓶香水,递给他,“我媳妇的高级货,给你开开眼。”
  
  黎域像喷杀虫剂一样往从头喷到脚,“啧,顾维真娘。”
  
  “你才娘!”侯一凡愤怒地抢过来,“别喷这么多,这是我偷出来的,被他发现就惨了。”
  
  黎域准备好,风骚地扭着屁股进了酒吧。
  
  这是本城同志的一个据点,里面光线很暗,有个沧桑的男人在台上唱着缓慢的老歌,黎域坐在吧台上,要了一杯酒,边喝边往周围望去,角落里有一群人聚在一起,每人手里都拿个瓶子,很明显在溜冰,他仔细辨认一番,发现没有吴浩的身影。
  
  沮丧地扭回头,突然一怔,笑起来,“你吓我一跳!”
  
  吴浩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他的旁边,笑得如沐春风,“看什么呢,这么专注,难道那边有人比我还帅?”
  
  “他们都比你差远了,”黎域撇嘴,这倒是实话,虽然有很多GAY身材健硕相貌出众,但是大多数还都是普通水平,甚至有些人太过娘C,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想揍他,而吴浩这样的条件,显然是领先大多数人太多。
  
  “我还以为你不会理我了,”吴浩苦笑一下,“章白的事情,我很抱歉,本想增加点情趣,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强烈。”
  
  黎域突然媚笑起来,“是白白不识抬举,我倒是想尝试,可惜袁哲那个窝囊废没那个胆子。”
  
  “哦?”吴浩一下子来了精神,与他靠近一些,“你今天来这里,得你男朋友允许了?”
  
  “我去哪里关他什么事!”黎域瞪眼,“就凭他那小样儿,能管得了我?”
  
  吴浩笑起来,“也对,你这样的,在哪里都应该是众星捧月的,被他拴在家里当金丝雀实在是太委屈了。”
  
  黎域被夸得飘飘然,“是啊,管东管西的,谁理他咧。”
  
  “并且,看他那样子,也满足不了你吧,”吴浩促狭地笑着,伸手摸一把黎域的屁股,“我见过很多骚0,都是一个男人无法满足的,跟你一样。”
  
  黎域满脸黑线,无语地翻个白眼,心想袁哲看上去很斯文,其实他的灵魂里住着一只禽兽啊!
  
  将不良情绪压下,媚笑着对吴浩道,“那你能不能满足我呢?”
  
  “这得看你,”吴浩正直地说,“我专门解救饥/渴的零号,并且分文不收,全凭良心做事。”
  
  黎域哈哈大笑,揽住他的肩膀,“走吧,给我验验货,服务不好给你差评哟!”
  
  “哈哈,亲,你放心吧,我可是金皇冠水平。”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从酒吧里出来,吴浩要去开车,黎域拉过他,“你喝酒了,坐我的车,就停在旁边。”
  
  说着,揽住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路过那个暗巷,对里面使他眼色,侯一凡早已经蓄势待发,得令之后顿时如同脱缰的野猴一般蹿上来。
  
  黎域飞快地松开他,一闪身,躲到了一边,侯一凡用外套往吴浩头上一罩,趁他慌乱之际,用力把他拖进暗巷中。
  
  袁哲帮母亲拎着行李箱,笑道,“头一次坐飞机的感觉怎么样?”
  
  “别提了,”母亲抚抚胸口,“吓死了,一路都在担心飞机从天上掉下来。”
  
  “您也太不相信高科技了,”袁哲带着母亲上了车,拍拍自己的肩头,“您累了吧,靠着儿子肩膀睡一会儿?”
  
  母亲笑道,“我有精神着呢,哎,小黎呢?”
  
  “他加班。”
  
  从机场到家一直乘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没想到黎域居然还没回来,袁哲给母亲将行李拎到她的房间,“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做晚饭。”
  
  手机突然响起来,袁哲看一眼,发现是陌生号码,疑惑着接通,对方是个很客气的男声,“请问是袁先生吗?”
  
  “对,你是?”
  
  “呵呵,我是XO街道派出所的,您的朋友黎域和侯一凡正在这边,请您有时间过来一下……”
  
  袁哲挂了电话,面色阴晴不定。
  
  母亲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哲子,是小黎么?他怎么了?”
  
  “他没事,”袁哲沉声丢下一句,“妈,您先自己搞点吃的吧,我出去一下,最多两个小时就回来。”
  
  说着,抓着手机钱包,大步走了出去。

 

53

53、季老 ...
 
 
  赶到指定地点才知道原来黎域和侯一凡在XO路上“散步”的时候突然看到几位不良少年抢老太太钱包,两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有识青年见义勇为,扑上去和邪恶势力作斗争,以黎域被划破手臂、侯一凡被打伤鼻梁为代价,将三个不良少年当场拿下。
  
  警察接到老太太报警电话赶到的时候,三个不良少年正对着墙蹲成一溜,接受两位前辈的批评教育。
  
  黎域一脚踏在台阶上做大爷状,手一扬,立马有小弟凑上来点上烟,抽一口,吞云吐雾,大声道,“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为非作歹则国风不正,少年们,你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为何要等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哎,警察同志,你们来了……”
  
  侯一凡蹲在角落里,抹一把脸,一手血,顿时愁云惨淡,将血手在少年的衣服上擦了擦,嘟囔,“这下出大事儿,我媳妇会杀了我的。”
  
  三个不良少年被暂时带去拘留所,黎域和侯一凡都受了伤,由两个警察将他们送去附近医院。
  
  等袁哲接了电话赶到的时候,黎域已经包扎好,所以没看到黎域小臂上八厘米的伤口,但看着他上面贴着的纱布,就感到一阵气堵,虽然他见义勇为是好事,袁哲还是想要揍他。
  
  侯一凡鼻梁上贴块胶布,看上去十分滑稽,语气凄切地哀求,“哥们,我今晚能不能去你哪儿对付一宿?被我媳妇看到,他会打我的。”
  
  “我也想打你!”袁哲咬牙切齿,“下回再敢勾搭黎域犯事儿,看我不打算你的鼻梁!”
  
  侯一凡刷地后撤三米,“呜……你好暴力哦。”
  
  黎域美滋滋地勾住袁哲的手,欢快地说,“警察同志说了,要给我们送面锦旗到所里,你说,我挂实验室还是挂办公室?”
  
  袁哲拉着他的手往外走,闻言心里冷哼一声,被表彰两句就美成这样,哪天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硬邦邦道,“回去写十分检查,挂在卧室。”
  
  “纳、纳尼?”黎域大惊,“我做了好事啊!”
  
  “好,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袁哲猛地停住身子,回头看向他,冷声道,“大半夜你为什么会和侯一凡一起出现在XO路?”
  
  黎域早有准备,甜腻道,“跟你说了嘛,我和猴子吃撑了,去散步的呀。”
  
  “真有创意,”袁哲鼓掌,笑道,“散步散到十多里外的地方去了,你们俩腿脚真好,看来,让你跑回去应该不成问题吧。”
  
  “呀咩呆,”黎域嗲叫,拉着他的手撒娇,“亲爱的,别这样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猴子乱跑了,都怪他啦,我以后跟他划清界限。”
  
  “我操!你个贱/人,你竟然敢陷害老子!”侯一凡跟在后面,闻言不干了,大叫,“明明是你要来这里打……啊!”
  
  黎域飞快地一脚狠狠踩在侯一凡脚掌上,让他顿时抱着脚单腿跳恰恰五分钟。
  
  本来袁哲听到黎域的撒娇后,心情稍稍好了点,这下刷地坠下了万丈深渊,一张俊脸阴沉地像挂了冰衣,阴森森地看向侯一凡,“打什么?”
  
  侯一凡捂住嘴,惊悚地瞪大眼睛。
  
  袁哲觉得自己的表情可能太不友好了,遂和蔼地微笑了一下,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尽量和气地问,“打什么?”
  
  “……打……牌?”侯一凡眼神闪烁地慢慢扫向黎域,“打……气?打……胎!”
  
  “呵呵,”袁哲点点头,笑着望向黎域,“你打胎啊,怎么不跟我说呢,我介绍个认识的医生给你。”
  
  黎域淡定地说,“多谢了,猴子有同学在市一院当妇产医生,他路子熟。”
  
  “熟你妹!”袁哲用力一脚踹在墙上,吼,“说!你们来这里干什么的?”
  
  旁边的警察还没有离开,听见这边的声响,又倒回来,劝解道,“哎呀,小年轻,哪来这么大火气,你朋友见义勇为是好事,你应该向他们学习的,好啦好啦,大半夜不要在医院里大呼小叫了,快点回去吧。”
  
  袁哲脸色铁青着瞪向黎域,磨着牙低声道,“回去再收拾你。”说着大步往前走去。
  
  黎域回头瞪向侯一凡,磨着牙低声道,“回去废了你!”说着跟在袁哲背后追上去。
  
  侯一凡泪流满面地望着天,低声道,“回去我死定了。”说着迈着沉重的步伐跟在二人背后。
  
  半夜的医院非常安静,三个人无声地走出医院,突然面对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开进来,后面跟着两辆警用摩托车,接着从救护车上抬下一个衣衫狼藉的男人。
  
  三人退到路边给护工们让路,袁哲一眼就看到蜷在担架上哀号的那个人居然是吴浩,惊讶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一眼黎域。
  
  黎域往侯一凡背后缩了一下,对他露出一个谄媚的傻笑。
  
  护工们抬着担架路过三人旁边,黎域惭愧地捂住了眼睛:居然活生生地把北静王揍成了焦大,真是不好意思呀。
  
  突然担架上的人拼命蠕动起来,指向黎域,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叫,“就是他!他就是凶手!”
  
  侯一凡反应迅速,拉着黎域撒腿就跑。
  
  警察叔叔大喝一声,“拿下!”
  
  两个鏖战到筋疲力尽的男人很快就被抓了起来。
  
  袁哲觉得胸中一团火,轰地一声,烧到了脑门。
  
  半个小时后,袁哲在派出所的走廊里给季老打电话,低声下气地赔笑,“老师,不好意思大半夜打扰您,那个……”将黎域和侯一凡的英勇事迹讲完,末了说希望老师能帮忙上下打点下关系,把这两个人放出来。
  
  老爷子上了年纪,觉少,在床上翻了一夜的床饼子总算入了眠,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徒弟吵醒,起床气非常严重,吼,“我马上打电话给公安局长,让他们两个死在里面吧!”
  
  袁哲被震得耳膜生疼,陪着笑,“您先别生气,这两个人确实可恨,让他们出来,去实验室,您使劲揍他们一顿,我去给你买藤条,绝对最疼的那种,只是现在这事传出去太不好听了,有损咱们椰子所的名声啊,我觉得还是得赶紧给捞出来,咱们家丑不能外扬。”
  
  老爷子生气摔了电话,结果睡意彻底没了,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怎么都睡不着,只好穿衣下床,去派出所里保人。
  
  到底是活了半个多世纪的人精,手里的人脉关系不是袁哲等人可以望其项背的,找到上面管事的说了一声,就给把两个人放了出来。
  
  季老半夜出门,敞怀穿个花衬衫,下面配条大裤衩,靸拉着章白的小熊拖鞋,叼着烟眯眼看向乖乖跟在袁哲后面走进办公室的两个人,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嘿嘿冷笑一声,“奋战在科研第一线上的优秀研究员啊,你夜探派出所是哪般?”
  
  众人脑门挂下三根黑线。
  
  黎域讪笑,“这……跟那人有点冲突,一时解决不当,所以……不过我保证,我已经意识到错误了,我以后绝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请季老您监督。”
  
  虽然这朵高岭之花已经被自己徒弟采了,但是到底不是自己手下,季老也不好多说什么,一笑而过,转脸看向鬼鬼祟祟缩在袁哲身后的侯一凡,顿时火冒三丈,飞起一脚就踢了过去,狂吼,“小王八蛋!你他妈嫌我死得太慢了是不是?”
  
  侯一凡撒腿就跑,季老跟在后面追,侯一凡嚷嚷,“老师我错了,您别动气,嗳嗳,袁哲你拉住老师啊,犯心脏病咋办?”
  
  袁哲无奈,“我拉不住嘛。”
  
  老爷子今年五十八岁,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一身腱子肉跟侯一凡的有一拼,袁哲不用上全力,跟真拉不住他。
  
  并且,袁哲私以为:侯一凡个王八蛋,引诱我老婆,活该被打死!!!
  
  最后还是季老棋高一着,脱下拖鞋飞掷而去,正中侯一凡后脑,惨叫一声,立仆。
  
  季老追上去,一脚踩在他背后,“小王八蛋!你跟我比?”
  
  侯一凡大哭,“老师我错了,您老当益壮,别跟我一般见识呗。”
  
  袁哲捡起季老的拖鞋,恭敬地送到他脚底,“老师,您穿鞋。”
  
  季老穿好鞋,走到旁边太师椅上坐下,直喘粗气,黎域狗腿状小跑到他背后,给老爷子捏捏肩膀,“季老您消消气,侯一凡这狗东西绝不能姑息!一定要严惩不贷!”
  
  “我操!黎域你他妈……啊!”
  
  季老一鞋底抽过去,侯一凡刚爬起来,又立仆,趴在地上悲愤地揪着地毯。
  
  “揪什么揪?把人家地毯揪秃了还得我给你赔!”季老呵斥,接过袁哲端上的茶水,将三个影响他睡眠的晚辈痛骂到伤心欲绝。(季老的技能是无差别群攻,袁哲惨遭连坐,一起挨骂。)
  
  侯一凡忍不住嘟囔,“要不是吴浩那个王八蛋欺负了白白,我至于闹成这样?”
  
  袁哲瞪眼,低声斥道,“你闭嘴!”
  
  老爷子年纪虽大,耳朵却不聋,“你说什么?谁欺负了白白?”
  
  侯一凡不甘心地嚷嚷,“吴浩,就是我们打的那个人,他欺负了白白,我们就是给白白报仇来的。”
  
  老爷子突然平静下来,指一下旁边的椅子,“乖徒弟,坐在这里,跟我讲讲,哪个王八羔子敢欺负我儿子?”
  
  侯一凡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尘土坐在椅子上,将吴浩的无情滥情添油加醋地描绘一番,重点突出章白的单纯和吴浩的险恶,将吸毒以及虐待悄悄隐去了。
  
  总而言之,就是杜撰了一个无知少年被花心大少引诱、欺骗、最终抛弃的凄美爱情故事。
  
  袁哲深吸一口气,仰脸闭上了眼睛,低声道,“要出大事了。”
  
  季老一生未婚,年过而立才领养了章白,二十几年来放在掌心当玻璃人一般呵护到大,椰子所向来有条不成文的规定:章白此人,相貌是清秀的,身材是弱受的,性格是娇蛮的,脾气是宠坏的,喜欢是情不自禁的,调戏是情有可原的,欺负是自取灭亡的。
  
  黎域虽然听说过这条规定,但是并不十分能够理解,悄悄拉一下袁哲的衣角,“怎么了?”
  
  袁哲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一声脆响,季老生生捏碎了杯子,脸色阴沉地望向侯一凡,苍老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笑容,阴森森地说,“吴浩是吧,哼哼,狗东西,让他抓紧时间去买棺材吧,老朽我已经很多年没杀过人了。”
  
  众人一看不妙,不约而同地扑上去,“老爷子您息怒,息怒啊,现在已经是法制社会了……”
  
  季老的淡定外壳破裂,暴跳起来,咆哮,“那狗东西在哪?老子要灭了他!老子要灭他全家,老子要让他生不如死!”

 

54

54、老树开花 ...
 
 
  黎域跟在袁哲的背后走进家门,袁母听到他们的声音从房内出来,担忧地迎上来,“小黎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垂头丧气的?”
  
  “他没事,”袁哲淡淡道,看向母亲身上的睡衣,“妈您已经睡了又起来的?”
  
  “刚躺下。”
  
  “那家里还有吃的没,折腾了一个晚上,饿了,”袁哲回头看向乖乖跟在后面的黎域,“你也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黎域乖巧地谄笑,“哦。”
  
  “早给你们做好了,我去热一下,”母亲笑道,突然眉头皱起来,盯着黎域的手臂惊讶地问,“小黎你的胳膊怎么了?怎么贴着纱布?”
  
  “不留心刮了一下,”黎域云淡风轻地一带而过,还故意挥了挥手臂,“您看,不影响干活的。”
  
  母亲这才放下心来,去厨房准备夜宵。
  
  吃饭的时候,袁哲有选择性地向母亲讲了一下黎域今晚的遭遇,只说他在外面见义勇为,不小心划伤了手臂,被警察送到医院去,别的什么都没讲,黎域也觉得丢脸,嘿嘿笑了两声,就趴在桌子前埋头扒饭。
  
  吃完饭已经快三点多了,一夜都要过去了,袁哲让母亲赶紧去睡觉,将碗筷放在桌前自己收拾。
  
  黎域自知理亏,自觉地去浴室洗过澡,拿出侯一凡送的那一打蓝莓味螺纹安全套,趴在床上摆好姿势等着袁哲来惩罚。
  
  于是袁哲擦着半湿的头发从浴室一出来,就看到那个傻媳妇高高撅起屁股趴在床上,还故意扭了两下小腰,嗲声,“他爹,来嘛。”
  
  袁哲满肚子火气被他雷得烟消云散,扑哧笑了出来,没好气地对准他屁股上打一巴掌,“耍什么宝?你想吓死我?”
  
  黎域哈哈大笑着趴倒在床上,扭着腰爬起来伸长双臂挂在他的脖子上,“亲爱的,我们来爱爱吧。”
  
  “嗯,”袁哲点点头,“寡人正有此意。”
  
  剧烈运动过后,黎域慵懒地趴在他的身上,喃喃道,“哲子,你还生我气不?”
  
  “哦?今晚这么主动原来是赎罪来着?”袁哲倚在床头将他搂到怀里,摸着他滑腻的皮肤,好心情地问,“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会生你气?”
  
  黎域钻进他怀里,将头埋在他的颈弯,叹一声气,“我给你惹麻烦了呗。”
  
  “惹什么麻烦了?”
  
  “让你大半夜跑到那么远去,还连累你被季老骂。”
  
  袁哲点头,“沾边了。”
  
  “啊?才沾边了?”黎域惊讶地推开他,不爽地说,“我不就做了这么点错事?警告你哈,不许搞发散思维!不许翻旧账!不许质疑我的贞操!”
  
  袁哲笑起来,手指摸向他被捣弄得松软的小洞,往里面刺了两下,“唔,我老婆是贞烈的,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哼!废话!”黎域挣开他的手,自豪地仰头,“就吴浩的那根绣花针,老子不稀罕!”
  
  “再给我说脏话!”袁哲脸色一凛,抬手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好好说话,跟谁学的满口脏话?”
  
  黎域被打得一抖,自己揉揉屁股,愁眉苦脸,“好疼。”
  
  “不许装可怜,”袁哲呵斥,“接着反省,你给我惹什么麻烦了?”
  
  黎域埋怨地瞪他一眼,但是袁哲太强势,自己床上床下都打不过他,只好忍气吞声,开始反省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但是想了半天,都觉得自己没别的错误了啊,非常困惑地看向袁哲,“难道现在不时兴见义勇为了?我不该帮那个老太太?”
  
  袁哲无语,伸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一把跳蛋,“要不要它们帮你想想?”
  
  黎域上次被这几个小东西修理惨了,看到就发憷,忙连声道,“我说,我说,我不该瞒着你和猴子去教训吴浩。”
  
  “看,你这不是知道?”袁哲嗤笑一声,把跳蛋扔回床头柜,捏着黎域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点点他的鼻尖,“你啊,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你不知道,被你瞒着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黎域被他捏的生疼,可怜巴巴地望向袁哲,捏细了嗓子,“人家刚才真的是没想起来嘛。”
  
  袁哲被他嗲兮兮的声音恶心地浑身起鸡皮疙瘩,在他屁股上抽一巴掌,“给我正经说话!”
  
  黎域顿了一下,突然故意放粗声音,义正言辞地说,“老夫委实不知。”
  
  袁哲一口血差点飙出来,一把将他掀翻,按住双腿,扬起巴掌,啪啪啪地抽在他的屁股上,黎域身上有点小肌肉,特别是屁股,手感滑腻,软中带硬,拍上去弹性十足,白皙的皮肤瞬间就留下一片杂乱的手指印。
  
  没想到三十岁了还会被人打屁股,黎域愣了一下,哇地一声大哭起来,“袁哲你个变态!王八蛋!烂人!”
  
  袁哲:“……”
  
  黎域破口大骂,袁哲被骂得火大,更加用力地抽他,黎域骂得更凶了,于是恶性循环。
  
  突然房门被敲响,母亲担忧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哲子!哲子!你是不是打小黎了?啊?”
  
  袁哲狂晕,怎么忘了现在母亲和自己住在一所房子里呢?对着门口大声道,“您快去睡觉,我和黎域闹着玩呢,不信你问黎域。”
  
  “是吗?小黎?”母亲提高声音问,“哲子没欺负你吧?”
  
  黎域瞪大眼睛与袁哲对视半分钟,突然恶劣地笑了,袁哲觉得心里一抽,只听黎域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妈,袁哲打我,他把我手绑起来,用皮带抽我,啪啪……”
  
  袁哲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叫,“妈,您别听他造谣!”
  
  母亲当然了解自己的儿子,袁哲从小到大,性格沉稳宽和,断不可能做这样残暴的事情,但是黎域的哭声听上去确实挺像那么回事儿……
  
  自古婆媳相处都是门相当高深的学问,袁母没有傻到一味去维护儿子,遂一笑,“你们啊……哲子,不许再欺负小黎,大半夜了不睡觉闹得鸡飞狗跳的像什么话,赶紧睡觉!”
  
  “哎,我知道了,”袁哲赶紧答应着,“妈,您也去睡吧。”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黎域钻到袁哲怀里,趴在他身上小声嬉笑,“你妈对你很好。”
  
  “她对你才叫好!”袁哲没好气,看看身上那个笑容恶劣的男人,横看竖看不顺眼,郁闷地冷哼一声。
  
  黎域在他脸上亲一下,低声道,“对我好不就是对你好?”
  
  袁哲脸色稍缓,“当妈的都是这样的。”
  
  “嗯,”黎域翻身与他并肩躺在床上,抓着他的手指随意把玩,淡淡道,“我妈要是活着,她也会对你很好很好的,她那么温柔的一个女人,那么疼我……”
  
  袁哲知道黎域少年丧母,怕触动他的伤心事,转过脸看着他,温柔地笑道,“别多想,丈母娘在天堂看着你呢,你要是过得不开心,她也会难过的。”
  
  “滚!什么丈母娘!”黎域恶声恶气,“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哀伤气氛,被你毁得一干二净!”
  
  “哈哈,”袁哲爽朗地笑,搂过他,让他躺在自己的肩头,“你天生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不适合哀伤。”
  
  黎域叹一口气,“你会把我宠坏的。”
  
  “不是已经坏了么?”袁哲笑道,“不但把你宠坏,还要把你玩坏,让你啊,这张嘴,再也说不出欠揍的话来,这心啊,再也不能想别的男人。”
  
  黎域淡淡一笑,看向袁哲,心想,我早都想不了别的男人了。
  
  袁哲亲亲他,“老婆,等工作忙玩了,我们去N城拜访你的家人吧。”
  
  黎域顿了一下,含糊道,“到时再说吧。”
  
  第二天是周末,黎域贪睡,一直到快十一点都没起床,袁母起来闲得无聊,正好看到家里有烤箱,便和面烤了点小饼干。
  
  听袁哲说此次能顺利租到房子,多亏了季老的帮助,便想着得去感谢一下这个邻居,遂装了一盒小饼干,给对面送去。
  
  季老昨天半夜被叫起来去派出所里保人,因为睡眠质量不好而火气严重,坐在沙发里看电视,饥肠辘辘地又不知道该吃什么,正憋着一肚子火不知道该像谁发,打开门,看到一个眉目有点眼熟的妇人,不爽地问,“你找谁?”
  
  袁母弯起眼睛笑,“你就是季老吧?我是袁哲的妈妈,多谢你这几年对袁哲的照顾,我昨晚才到,今天过来拜访一下……”
  
  小饼干的香气从盒子里飘出来,季老浑身乱蹿的火气咻地一下烟消云散了,盯着袁母手里的盒子,搓搓手掌,咽了口口水,“不客气,不客气,这是送给我的?”
  
  “啊?哦,对,袁哲和黎域都爱吃,我觉得我厨艺还说得过去,你尝尝?”
  
  季老飞快地接过盒子,内心狂喜表面淡定地点头,“多谢了。”
  
  “以后就是邻居了,欢迎到我们家来做客,”袁母微笑着转身离去。
  
  季老满脸欣赏地目送袁母消失在对面的门后,打开饼干盒,拿出一片小熊饼干,嗅一下,放进嘴里细细品味,顿时感觉灵台一片澄澈,天是闹木的蓝,云是闹木的白,太阳是闹木的温暖,微风是闹木的和煦……
  
  将饼干咽下,季老觉得自己由内而外地焕发出青春的气息,望向对面的防盗门面露微笑,轻轻念道:哦,好人,再会吧,这一朵爱的蓓蕾,靠着夏天的暖风的吹拂,也许会在我们下次相见时,开出鲜艳的花来。

 

55

55、无耻的老头子 ...
 
 
  黎域一觉睡到大中午,爬起来后睡眼惺忪地飘向卫生间,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有点不好,黑着脸站在洗手台边挤牙膏。
  
  “睡醒了?”袁哲推门进来,看到顶着一头鸟窝的男人,失笑。
  
  黎域慢慢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又慢慢转回去,继续挤牙膏。
  
  袁哲知道他睡眠不好便会有点低血糖,严重的时候会蛮不讲理地找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着走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心情不好?”
  
  黎域无声地举起牙膏放在他面前,袁哲仔细观察半天,没发现任何问题,冷汗噌噌地冒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磕巴,“怎、怎么了?”
  
  “牙膏。”
  
  “嗯,我知道是牙膏,它怎么了?”
  
  黎域无意识地把半满的牙膏袋挤来挤去,声音平淡地叙述,“我每次都从中间开始挤,你为什么每次都要从底下开始挤?”
  
  “这个……没什么关系的吧?”袁哲在心中咆哮:这是个人习惯问题好不好???
  
  “有关系,”黎域认真地说,“你嫌我挤完后牙膏袋会变得难看,每次都要从下面将它重新挤成圆柱形。”
  
  袁哲汗涔涔地赔笑,“不是的啊,因为每天都是我先刷牙,所以你看到的都是我挤之后的样子……”
  
  “不要狡辩了,”黎域开始无理取闹,“从这件小事上就可以反应出来你对我的真心,”他冷静地看着对方,慢慢吐出四个字,“你,嫌弃我。”
  
  袁哲心中有一千头草泥马在凶猛地奔腾,自己这么掏心掏肺地伺候他这个伺候他那个,最终换来这么没心没肺的一句谴责,他良心全被狗吃了?
  
  这个欠凑的东西……袁哲暗中磨一下牙,真想揍他一顿,但是这个媳妇虽然蛮不讲理,但是正常的时候还挺可爱的,上床淫/娃下床荡/妇,生活上的寄生虫工作上的贤内助,真把他揍了,心疼的那个可是自己!
  
  叹一口气,怎么办?既然已经被自己宠坏了,那就接着宠吧,看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无天,也是极大的满足感。
  
  伸手搂住他的肩膀,温柔地笑,“怎么可能?你不嫌弃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嫌弃你呢?你可是我的师兄,什么都比我优秀的,当年在徐老座前我就知道我不如你。”
  
  “嗯,”黎域淡淡地说,“你嫌弃我比你大。”
  
  袁哲狂晕,在心底咆哮:你也知道你比我大?表面宠溺地说,“你比我大,所以我尊敬你,推崇你,但是我又想将你放在掌心,把你当成孩子一样地宠爱,唉,我也很矛盾呢。”
  
  黎域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一点,满意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袁哲长舒一口气,心想这一关总算过了,回头还得上上网,多搜点甜言蜜语,不然早晚有一天被这个东西逼死。
  
  从黎域手里把牙膏袋拿下来,放回架子上,对他屁股轻轻拍一巴掌,边往外走边笑道,“快点洗漱,午饭都快做好了。”
  
  “啊……”突然黎域脸皮一抽,一声痛吟溢出齿缝,脸上表情瞬间不自然起来。
  
  袁哲觉得新奇,在他屁股上又轻轻拍了两下,“这是怎么了?”
  
  黎域再也淡定不下去,将牙刷掷过去,“还不是你个变态!”
  
  袁哲头一歪,牙刷从洗手间门飞出去,落在了地毯上,看着那白乎乎的牙膏把地毯抹地一片狼藉,袁哲心里一抽,心想刚刚不是变好了么,怎么又生气了?
  
  黎域一扁嘴,“……我屁股疼。”
  
  袁哲一愣,转而笑了,回忆起自己昨晚似乎兴致上来,打了他的屁股,估计没控制好力道,把他打疼了,走回去揽住他的腰,手顺着睡裤宽松的裤腰探进去,在他臀肉上轻轻摸了摸,“唉,我的乖老婆,辛苦了。”
  
  “谁是你老婆,找揍是不是?”黎域瞪眼,抬腿去踢他,“把爪子拿开,我疼呢!”
  
  袁哲哈哈大笑着收回手,抓着他的睡裤开始往下拽,黎域大惊,忙双手揪着裤腰,嚷,“你干什么?”
  
  “我看看是不是打肿了。”
  
  “肿了!还有几个狗爪印!”黎域狼狈地躲开,笑话,屁股红艳艳地惹他嘲笑吗?
  
  袁哲看到他那个样子,通体舒爽,开心地笑道,“唔,看来打轻了,竟然还敢诋毁老公,我是狗爪子,你是小母狗么?”
  
  “啊啊啊你个变态给我滚出去!”黎域瞬间暴怒,一顿王八拳把袁哲打出洗手间。
  
  袁哲无奈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楼下买消肿药膏。
  
  等黎域冲完澡出来,就看到袁哲正坐在床边对着一管药膏仔细研究,没好气地问,“什么东西?”
  
  “阿域,这边来,”袁哲拍拍旁边,示意他坐过来。
  
  黎域正对他非常有意见,不合作地翻个白眼,甩着湿淋淋的头发走到衣橱边,没理他。
  
  袁哲气结,一拍床,“过来!”
  
  黎域自顾自从衣橱中找出衣服,一套一套地往身上比划。
  
  “死东西,你弄一地的水!”袁哲没有办法,拿条大毛巾把他脑袋包住,用力揉搓。
  
  黎域被弄得不爽了,拼命地挣扎,嚷嚷,“你干嘛?”
  
  袁哲气极了,用力抱起他,直接扔到了床上。
  
  黎域冷不丁被这么一甩,摔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甩着头发半天才反应过来,抓狂地拍着床,“你神经病啊!”
  
  “唉,可不是被你折腾出神经病来了,”袁哲叹气,压在他身上给他把脑袋擦到半干,让他翻过来,趴在床上,接着就去脱他的睡裤。
  
  黎域抬起蹄子蹬他,“大白天的……”
  
  袁哲无语,举起那支药膏,“你想多了,我就是想给你屁股上擦点药而已。”
  
  黎域:“……”
  
  终于让他脱了裤子乖乖趴在床上,袁哲看着那红艳艳的屁股,得意之余心疼不已,俯身在他脸上亲一下,“让你吃苦了。”
  
  黎域大囧,嗫嚅着慢慢道,“其实……感觉挺爽的……”
  
  “咦?”袁哲惊奇,自己怎么从来没发现这家伙是M体质?
  
  黎域听他的声音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一下,自己根本不是什么M体质,只是无条件地迷恋着那种被他完全征服的感觉,在他的面前,自己可以毫无尊严地模糊性别,愿意臣服在他的身下,像个女人一般张开双腿被他征服,毫无怨言,并且为之感到幸福。
  
  如果不是他,换做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都是无法忍受的。
  
  母亲在外面喊饭菜要做好了,让他们俩准备吃饭,袁哲在黎域的臀尖上涂了一层消肿药膏,拿起裤子犹豫起来,穿上裤子的话势必会将药膏弄掉,可是不穿裤子……那是流氓。
  
  “阿域,要不,午饭我端进来你吃吧,”袁哲提议。
  
  黎域想了想,“不太好吧,妈会怎么想我?”
  
  “我就说你下不了床了。”
  
  “不行,”黎域摇头,“太丢人了。”
  
  “在我妈面前你怕什么?”
  
  “就因为在你妈面前才会害怕,”黎域撅嘴,“被弄得下不了床太影响形象了,要不,你说我穿越了吧。”
  
  袁哲囧着一张脸看他,“你上厕所穿越了还是刷牙穿越了?那你下午再出现怎么解释,又穿回来了?”
  
  黎域严肃地点点头。
  
  “找事儿吧你!”袁哲按着他的乱发揉一揉,“我就说你不舒服好了,自己在这儿玩一会儿,我很快就把饭菜端给你,注意别把药膏弄床单上,敢弄脏一点我打烂你的屁股。”
  
  袁哲洗了洗手,走进餐厅,脚步一顿,惊讶地看着端坐在饭桌边的人,“老、老师?”
  
  “你老师一个人做饭也不容易,过来一起吃还热闹,”母亲也相当无语,没想到送了盒小饼干过去,那个老东西就惦记上自己的厨艺了,到饭点居然自动来了,早知道就该往他的饼干里放点巴豆果导之类的,让他惦记!
  
  袁哲笑笑,“也是,老师您平时自己怎么吃饭的?叫外卖?”
  
  季老腆着老脸点一点头,“哈依。”
  
  袁哲+袁母:“……”
  
  家里有个主妇,饭菜什么的比两个大男人生活就会好很多,母亲对膳食养生很有研究,简简单单一桌子家常菜既美味又养生,吃得老爷子老泪横流:早三十年遇见她该有多好啊。
  
  席间,袁哲开一瓶白酒,陪季老把酒言欢,季老兴致很高,言无不尽地讲着研究所里的八卦,袁哲在心中对季老的印象继续下跌:您老人家快六十岁了,八卦细胞能不能不要这么旺盛?
  
  季老讲着讲着就讲到自己的两个徒弟身上了,他们是他最后一拨学生了,老爷子马上就要退休了,虽然说返聘是肯定的事情,但是不会再带徒弟了,在生物界浸淫了这么多年,他的徒弟并不多,一方面老爷子性格古怪,另一方面椰子所地处偏僻很少有人想不开会往这边考,而袁哲和侯一凡这两个年轻人,是他最为看重的两个徒弟。
  
  袁哲性格宽厚,行事稳妥,稳扎稳打以后必能成就一番事业,而侯一凡脾气暴躁,性格单纯,但是在研究上非常有灵气,若能搭上一阵好风,以后将前途无量,当然若是有小人作怪,恐怕也可能一事无成。
  
  袁哲联想到侯一凡和郑亚峰剑拔弩张的关系,噎了一下,在心中默默地为他祈祷。
  
  末了,季老将杯中的酒豪爽地一饮而尽,拍着袁哲的肩膀,“好好努力,有黎域在你身边,平步青云是没有问题的。”
  
  袁哲笑起来,“难道您看出来黎域有帮夫运?”
  
  季老哈哈大笑,“有没有帮夫运我看不出来,但是我告诉你啊,你媳妇,他手里的关系可是杠杠的,只不过他这孩子没出息,太贪玩,不然早成名了。”
  
  袁哲心想此话不差,黎域很有天赋,否则也不会让自己在本科时就那样的崇拜他,只是太淡泊名利,什么荣誉奖励都不去争取,不过,自己喜欢的,不就是这个行事乖张洒脱的男人么?
  
  “所以说,好好努力,”季老酒意上头,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这次自然科学奖的评选,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是是,我知道,”袁哲忙不迭地答应。
  
  “叫你媳妇给你联系联系,在核心期刊发篇论文,简历也好看点!”
  
  “是是……”
  
  “那个……我走了,”季老酒杯一推,站起来,想了想,对着袁母比个大拇指,“大妹妹,你做饭真好吃……我晚上还来吃啊……”
  
  袁母:“……”

 

56

56、生日 ...
 
 
  袁哲生日是在农历八月,黎域特意将工作提前完成,抽出一个下午早早回家,为袁哲洗手作羹汤。
  
  首先,蛋糕是必不可少的,这个非常简单,母亲是做糕点的好手,在她的帮助下,黎域很快就将蛋糕坯烤好,切开,往里面抹好奶油和切成小粒的水果,拿着巧克力酱,黎域表示自己不喜欢吃巧克力,袁母笑了,她也不吃,所以干脆不抹巧克力酱,而寿星本人的爱好被忽略了。
  
  做好后黎域在白奶油上歪三斜扭地写上“哲子生日快乐”,端详半天,在旁边又画了两颗相互依偎的桃心。
  
  母亲坐在旁边看他兴致勃勃地忙活,笑道,“小黎啊,你的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呢?”
  
  黎域淡淡道,“我妈早就去世了,我爸是无业游民,在家吃房租,就是传说中的包租公。”
  
  “呵呵,”袁母笑起来,“那你的父亲知道你和哲子的事情吗?”
  
  黎域手上动作一顿,唔,桃心画扁了,“我还没告诉他,嗯……其实,他不知道是好事,到目前为止,他还挺以我为豪的,若让他知道了我是同性恋,肯定会为让他在我继母面前抬不起头来的。”
  
  袁母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黎域裱好花,慢慢收拾着器具,轻声道,“妈,您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挺对不起哲子?一直不能让他被我家里认可?”
  
  “唉,我本来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但是,现在想想,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理解你们的,”母亲帮他收拾着桌子,“要不是知道哲子对你死心塌地,我也想过把你们强行分开,让他去和个女孩子结婚,但这样就太对不起人家姑娘了。”
  
  “哲子是个好男人,能遇到他,遇到您,都是我的福气,”黎域将做好的蛋糕送到冰箱中,摩挲着冰箱门上贴着的便条,上面有着袁哲方正的字迹,“我和哲子的关系早晚会被我爸知道的,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做好蛋糕已经快到傍晚,黎域开始准备做生日大餐,母亲担忧地看着他,“你真能做?”
  
  “当然啦,我以前念书那会儿别提手艺有多好了,”黎域系着围裙在洗手池边洗菜,一棵青菜掐巴掐巴,就剩根菜梗了,“呃……”
  
  母亲无语,走过来拿起跟青菜示范,“要这样……喏……你看……这样切一下就可以下锅了。”
  
  黎域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多少年不做,有点忘了,呵呵呵……”
  
  等袁哲一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母亲在客厅里绣十字绣,而厨房中不时传来嘭——啪——轰——的声音,错愕了一下,指向厨房,“妈,阿域在里面?”
  
  母亲无奈地点点头,比个手势:摔碎六个盘子了。
  
  袁哲为自己媳妇的笨手笨脚感到由衷的羞耻,“那个……您别看不起他,他在家也没干过活,心思都放在读书上的……”
  
  “我知道,”母亲笑道,“他天天工作那么忙还要抽空给你过生日,有这个心思就很已经非常不错了,我怎么会看不起他。”
  
  袁哲一笑,将电脑放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厨房,一推门,就看到黎域正穿着个粉红色的围裙弯腰捡东西,他在家里穿着宽松的棉布裤子,一下蹲,就露出大片皮肤,精致的腰线滑过一个暧昧的弧度收入裤子中,皮肤白皙得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真贤惠,”袁哲顺手关了厨房门,慢慢走上去,从背后抱住他,轻轻咬一下他的耳尖,手指在他□的皮肤轻轻拂过,低声笑道,“诱惑我呢?”
  
  黎域满头大汗,“说什么呢,哎呀,你起来,别压在我身上。”
  
  “真没有情趣,”袁哲在他的脸上亲一下,笑着埋怨道。
  
  黎域捡完了地上的碎片,回头横他一眼,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挑衅地说,“兴致上来我比谁都有情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享受了。”
  
  “哎哟哟,还挺厉害。”
  
  “你少给我阴阳怪气,就凭你这个木头脑子,还跟我比情趣?哼,”黎域眼神不屑地在他下半身打量一圈,“整个就是个打桩机,什么花样都不会。”
  
  袁哲心想我是心疼你,你还怪上我了?摸摸鼻子,指向他锅里的红烧排骨,“我是说你的厨艺还挺厉害。”
  
  黎域瞬间像个开屏的孔雀般得意洋洋,“废话,老子专业的!”
  
  “不许说脏话!”袁哲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看在辛苦为老公□心大餐的份上,这次从轻处理,下次再说脏话我揍你。”
  
  “谁揍谁还不一定呢,”黎域踢他一脚,“把锅里的菜盛出来,端到餐厅去。”
  
  袁哲讨价还价,“今天我是寿星呢,还使唤我啊?”
  
  黎域笑了,“你啊,还是端正态度吧,我可要使唤你一辈子呢。”
  
  “唉,唉,少爷的身子跑堂的命啊,”袁哲装模作样地叹气,将菜盛到盘子里,端了出去了。
  
  餐桌上,面对一桌子看上去有模有样的菜肴,袁哲与母亲对视一眼,抓起筷子,担忧地望向黎域,“这个,你没下毒吧?”
  
  黎域白他一眼,用筷子指向家常豆腐,“这个,我放了七日断肠散,”指向清蒸鱼,“这个,我放了含笑半步颠,”指向蚝油鲍片,“这个,我放了三尸虫脑丸……”
  
  袁哲+母亲:“……”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母亲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对袁哲道,“开门去吧,八成又是你老师。”
  
  袁哲突然笑了,“他这次来得太及时了,正好来试试毒。”
  
  “你去死!”黎域一筷子抽过去,袁哲抱头鼠窜。
  
  外面果然是季老,老爷子爽朗大笑着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装很古典的盒子,“大妹妹!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母亲接过来,打开,发现是一块非常精美的苏绣,笑起来,“这么好的东西,我可不敢收。”
  
  “哎呀,拿着吧,我家又没有女人,这个放在那里早晚都要烂掉,你拿去做衣服,可以裁件旗袍穿的嘛,”季老不分由说把东西塞到她的手里,转身坐到餐桌旁,扫一眼,惊讶道,“今天饭菜很丰盛啊,什么节?”
  
  母亲无语,心想这个怎么做衣服嘛,看着样子应该是要做屏风的吧,将盒子放到客厅里,转身回来坐下,笑道,“没有节,今天是哲子生日。”
  
  季老一顿,望向袁哲,“我没有礼物。”
  
  袁哲:“……”
  
  黎域扑哧笑出来,“季老,您太直接了。”
  
  “过生日早跟我说啊,省得让我没准备,看,没有礼物多尴尬,”季老摊手,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这孩子啊,真不懂事。”
  
  袁哲狂晕,心想你还怪上我了?
  
  “谁说没有礼物,”黎域突然道,“我听说优秀论文的评选已经开始了,您多提携一下他,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季老瞪向黎域,“就你知道的多!”
  
  母亲热情给季老添了一副碗筷,“老季,你尝尝,今晚这菜做得怎么样?”
  
  季老被她的热情激励到,勇敢地下了第一筷子,夹起一块枇杷虾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一会儿,表情有点不自然,“大妹妹,这菜……”
  
  众人:“怎么样?”
  
  季老将虾肉咽下,幽幽叹道,“一如既往地好吃啊。”
  
  “真有那么好吃?”黎域很纳闷,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知道,估计也就是不难下咽罢了,怎么可能吃出他那么一脸享受的表情?转脸看旁边袁哲也吃得津津有味,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真的突然神功大成了?
  
  夹起一片鲍片,放进嘴里,黎域突然崩溃了:你们的味蕾都是扭曲的吗?
  
  袁哲看他瞬间凝固的表情,笑起来,凑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我老婆做的菜,就是毒药我也甘之如饴,至于老师……他一定以为这菜是我妈做的。”
  
  饭后吃过蛋糕,季老摸着肚子表示撑到了,母亲笑道,“撑到了就出去走走吧,消化一下省得积食。”
  
  黎域要带袁哲去商场试衣服,遂建议一起出去逛一逛,正好母亲来W市好几天都没有出去逛街,也该出去认认路了。
  
  大家一起去了中心商场,母亲陪季老去看老年人健身器材,而黎域早就为袁哲看好了一套西装,便熟门熟路地拖他过去,让袁哲进试衣间去换衣服,黎域在外面慢慢地逛着。
  
  过了一会儿,袁哲出来,“怎么样?”
  
  黎域回头,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刹那的惊艳,袁哲身材非常高大匀称,黑色的西装里面是浅色的衬衫,领口微敞,黎域拿出一条深紫色窄边领带为他打好,退后一步,怔怔地端详片刻,微笑叹道,“我的男人,果然风度卓绝。”
  
  他的声音非常小,但是离他很近的袁哲却听到了,笑着看向他,“能配得上你吧?”
  
  黎域点点头,“嗯,现在勉强可以配上了。”
  
  “瞧你这小样儿!”
  
  黎域去刷卡付钱,袁哲看到单子上不菲的价格,咋舌,“我现在不用买这么好的衣服……”
  
  “怎么不用?”黎域白他一眼,“小家子气!优秀论文的评选快出来了,到时,你可是要去参加颁奖仪式的,没有件像样的衣服怎么办?”
  
  袁哲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获奖?”
  
  “我就知道!”
  
  走出商场的时候大概有十点多,小城夜生活非常有限,附近的店铺都已经打烊,只有几家娱乐场所还在灯红酒绿着。
  
  黎域指向远处一闪一闪的警灯,“那边怎么有警车?”
  
  “哦,看电视上说又开始扫黄打非了,看那个方向应该是再抓卖/淫嫖/娼吧,”袁哲随口道。
  
  黎域突然恶劣地笑了,在暗中与袁哲十指相扣,笑道,“其实我们也该被抓的,非法同居,这是非常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

 

57

57、生日夜 ...
 
 
  袁哲笑了,握紧他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早就嫁进我老袁家了,还什么非法同居?再有意见把戒指还给我。”
  
  “哼,把我踹了你再去找个?想得美啊,告诉你,袁哲,我这辈子活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我赖定你了!”黎域恶狠狠地说,余光扫到前面金店前的广告牌上,是一对大小相同的钻戒,柔和的戒面,相互依偎的心形,璀璨的碎钻,是专为同性设计的对戒。
  
  戒指的图片旁印着广告标语:以我一生,予你娇宠……
  
  黎域情不自禁地抬起与他相握的手,在两枚靠在一起的戒指上轻轻吻一下,笑嘻嘻地横了袁哲一眼。
  
  他的眼睛非常漂亮,是柔和的橄榄形,这么含情带笑地一眼横过来,在袁哲眼中竟有了风情万种的感觉,心里嘭地一跳,被他激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但是季老和母亲都在旁边,袁哲不敢做太过破格的动作,只能握紧他的手,在他落下吻痕的地方轻轻一吻。
  
  两人动作都非常快,在别人眼里只是飞快地碰了一下,但是内中意味却让两人都动起情来。
  
  回到家中,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快步进了自己的卧室,一关上门,黎域就被袁哲按在了门上,火热的亲吻袭了上来。
  
  袁哲平时很温和,这种时候却总是显得异常霸道,将黎域抵在自己和门之间,占有味十足地侵占着他的口腔,略重的亲吻让黎域舌尖发痛,用力推开他,“你轻点……”
  
  “控制不住,”袁哲不知羞耻地轻笑着,舔舔嘴唇,一下一下地啄着他的眼角、鼻梁、耳垂……
  
  黎域笑起来,象征性地推他两下,“禽兽。”
  
  “嗯,只对你一个人发情的禽兽。”袁哲的嘴唇从耳垂移到脖子上,细细地亲吻着他小巧的喉结,手指灵活地钻进他的衣服中,在滑腻的皮肤上处处点火。
  
  皮带被解开,黎域却打断他的动作,狼狈地抓着裤子,“要先洗澡……”
  
  袁哲笑起来,“一起洗?”
  
  黎域发嗲,“你帮我洗。”
  
  “非常荣幸,”袁哲进浴室去放水,黎域在卧室里磨蹭了片刻也跟在后面进去。
  
  浴室是个暧昧的场所,黎域进去就看到袁哲已经脱光衣服,正在试水温,水汽氤氲的狭小空间里昏黄灯光将他肌肉结实的后背映照得无比性感,黎域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亲吻着他潮湿的后背。
  
  袁哲发出一声轻笑,想要转过身来,却被黎域按住,顺从地任他亲吻。
  
  黎域的嘴唇从他的脖颈一路滑下,急促地喘息声在狭小的浴室中分外清晰,舌尖在他腰眼上逡巡,刁钻地舔弄吮吸。
  
  “呼……”袁哲深呼吸,努力平息着自己激荡的心情,他忍不住转过身来将黎域拉起,紧紧抱在怀里吻住他四处点火的嘴唇。
  
  绵长的亲吻结束,黎域的衣服已经被袁哲脱掉,白皙的皮肤在昏黄灯光下分外诱人,袁哲的手指在他身上滑动,不时地摩挲揉捏。
  
  黎域喘息着轻笑,“你身材真好。”
  
  “喜欢?”
  
  “摸上去很有质感,”黎域摸着他结实的背部肌肉,“特别是这里,性感极了……”
  
  袁哲笑起来,在他鼻尖亲一下,“为了拴住好色的你,我不得不加强锻炼。”
  
  说着想要抱起黎域到浴缸中去,却被黎域拉住,疑惑地望向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接着用力揪住了他的头发。
  
  黎域双手沿着袁哲的腰线一路滑下,身体也下蹲,虔诚地跪在了袁哲的脚下,双手在他小腹上滑了几个圈,握住那个已经硬起的部位。
  
  媚笑着横他一眼,将那个部位含进嘴里。
  
  最要命的部位被含进温热的口腔,刹那间的快感让袁哲猛地闭上了眼睛:太诱惑了……这厮那一眼的风情实在是太诱惑了……
  
  黎域的口技向来很差,笨拙地吞吐着想要取悦他,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牙齿,袁哲被这难以割舍的快感与疼痛折磨地要崩溃了,用力揪住他的头发,咬牙道,“够了,阿域,你不用勉强自己……”
  
  黎域松开口,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技术是练出来的。”
  
  袁哲仰头喘息两下,抱起黎域进入浴缸中,分开他的双腿,手指邪恶地戳着那个无意识地收缩了几下的小洞,“你有这里就够了。”
  
  黎域白他一眼,“你太没追求了。”
  
  “我毕生的追求就是把你宠到无法无天,”袁哲压在他的身上,亲吻着他的脸颊,手下慢慢地做着扩张,就算天天都做,黎域也总是太紧,扩张不够很容易两败俱伤。
  
  黎域笑道,“我已经够任性的了……”
  
  “不够,”袁哲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笑道,“最好要任性到所有人都讨厌你,只有我一个人喜欢。”
  
  手指大概碰到了前列腺的区域,黎域腰部猛地一颤,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剧烈喘息着横他一眼,“你个变态……”
  
  袁哲抽出手指,接着温水的润滑,挺身插入,黎域漂亮的脸蛋疼得一抽,埋怨地掐他,“你故意的!”
  
  袁哲慢慢地动着,笑道,“敢骂老公的胆大老婆,不得受点惩罚?”
  
  黎域刚要骂,一张嘴,骂声就在袁哲突然加快的冲撞中变成破碎的吟声。
  
  夜渐渐深了,两人从浴室转战到床上,黎域骑在袁哲的身上,一手扶住他的肩头,一手按住他的小腿,主动地动着,前列腺的摩擦带来灭顶的快感,他爽得高高扬起脖子,咬住嘴唇,不时从喉间溢出几声低低的呻/吟。
  
  袁哲动了一会儿,扶住他慢慢躺倒,黎域调皮地把腿架在了他的肩头,轻声道,“哲子,说你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袁哲不断地说着,猛地加快速度。
  
  这个姿势最容易顶到前列腺,黎域已经发泄过一次的地方又一次站立起来,袁哲的速度越来越快,又深又重地顶进去,让黎域爽到浑身颤抖,高架的双腿从他肩上滑落,痉挛一般地勾住了他的腰,伸长手臂,带着哭腔叫,“抱我。”
  
  快要释放的时候,袁哲低□抱住他,亲吻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低声道,“我爱你,黎域。”
  
  “啊……”黎域一声尖鸣,腰部猛烈颤抖起来,白浊又一次弄湿了两个人的腹部。
  
  袁哲紧紧抱着他,让他享受攀上巅峰的快感,过了一会儿,起身,俯视着他躺在床上的身体,黎域闭着喘息着,白皙的胸口随着剧烈起伏,两朵被噬咬到几乎破碎的红豆鲜艳欲滴,浑身散发着被雄性凶狠占有之后的凌乱美感,袁哲觉得死在他的身上都无憾了。
  
  半晌之后,黎域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对他虚弱地笑了,嗔道,“差点死过去……”
  
  “舒服得死过去?”袁哲慢慢退出来,看着白色的液体随之流出嫣红的小洞,煽情极了,从床头柜上抓过纸巾,擦拭两个人连接的地方。
  
  黎域起身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倒,与自己并肩躺在床上,笑道,“不要告诉我你不舒服。”
  
  “我也很舒服,舒服得不想死,我要活着,才能享受你的滋味,”袁哲故作正直。
  
  “呸,”黎域笑骂他一句,转脸与他面对面,看着对方点漆般的眼睛,细声道,“老公,生日快乐。”
  
  袁哲一怔,转而失笑,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他曾无数次诱惑黎域对自己这样称呼,奈何黎域向来自诩为高大威猛的纯1典范,一时失足才会被他压在身底,对这样的称呼嗤之以鼻,从来没有让他满足过,没想到现在竟然叫了出来。
  
  看到他傻不垃圾的样子,黎域黑起脸,“你什么反应?告诉你,只此一回啊,你还不好好回味!”
  
  袁哲宠溺地笑了,“你不至于吧,至少也得一天一回啊,让我爽一下下啦。”
  
  “切,别学人家撒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黎域推他,“去给我倒杯水,嗓子好干。”
  
  袁哲调了一杯蜂蜜水过来一点一点哺给他,喂了小半杯,黎域便不喝了,爬到床头去调DVD,“放个音乐来听听。”
  
  “我上次才买了个碟,在下面第二个抽屉里,”袁哲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
  
  音箱里突然传来二人转的声音,袁哲手一抖,水杯落在了地毯上,半杯蜂蜜水全泼了出来,气得回头一巴掌拍落电源线,“欠/操吧你,大晚上吓什么人?”
  
  黎域撇嘴,“你个不懂得艺术的粗人!”
  
  “你的艺术我实在理解不了,”袁哲将电源重新插上,换一张舒缓的纯音乐,调小了声音,揽住黎域的肩膀躺在床上,“睡前应该听这个。”
  
  两个人并肩躺了一会儿,黎域突然说,“上午在办公室跟白白聊QQ了。”
  
  “怎么了?”
  
  “说吴浩被健身中心辞退了,”黎域纳闷地说,“好像有什么高人一直在跟他作对,现在没有地方要他了。”
  
  袁哲看他,“所以他怀疑是章白使的坏?”
  
  “嗯,他打电话章白也不接,发短信去把章白大骂了一通,上次我和猴子不是把他打了嘛,也记到章白头上了,骂了个狗血淋头,就这样,章白也没理他,他又反应过来了,向章白道歉,要向他赔礼道歉什么的,章白也一头雾水。”
  
  袁哲笑起来,“应该是老师动的手脚,他和公安局的局长好像私交不错,上次还说要查出来吴浩在哪里工作,就查处哪里,我还以为是他耍狠,没想到他动真的了。”
  
  黎域唏嘘,“不过吴浩身材那么好,没工作也饿不死,去卖身应该挺抢手的,游泳教练不是白当的,还可以去当什么私家教练,那钱啊,哗哗的。”
  
  “老婆,”袁哲拖长了声音,危险地看着他,眯起眼睛,“在我旁边夸别的男人,你是觉得我刚才不够卖力吗?”
  
  “……”黎域直直地看着他,突然撒腿往床下跑,“不是啊……”
  
  袁哲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拖回床上,“唉,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为了老婆的性福,我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啊……”
  
  黎域被按住分开双腿,抓狂地大叫,“混蛋,你要淡定,淡定啊……啊疼……”

 

58

58、财政大权 ...
 
 
  生物信息素的开发已经结束,季老一高兴,每人放半天假,回去打包行李,第二天好集体转移椰子园去做试验,反正黎域也没地方去,便坐在办公室里玩游戏,等快天黑的时候才收拾好东西走出去,正好遇到从对面实验室里一前一后走出来的顾维和侯一凡,打了声招呼。
  
  侯一凡唯恐天下不乱地笑,“你家哲子出去鬼混了,知道不?”
  
  黎域惊讶了一下,得意地笑起来,“就凭他还能混出个什么鬼名堂?”
  
  “嘿,你可别掉以轻心,你每晚在实验室加班,哲子晚上去哪儿你知道?”侯一凡搬弄完是非,对顾维挤眉弄眼,“媳妇,你看,男人还是该找我这样的,下了班就回家,多贤惠。”
  
  顾维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没说话。
  
  黎域毫不在乎,嗤笑一句,“由着他折腾,他能翻出我的手掌心?放心吧,没事的。”
  
  “咦,你这么放心?”侯一凡惊奇地观察他的脸,凑过去,严肃地说,“告诉你,看好你男人,他肯定出去找乐子了。”
  
  “一边去!”黎域推开他,坚定地说,“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么笃定?”
  
  黎域得意洋洋地笑了,从钱包中摸出一张存折、一张银行卡,展示给他们看,“他全部家当都在我这里呢,我保证他身上永远不超过一百块钱,找乐子?呸,哪个乐子要找他这个穷鬼?”
  
  “啧,你太毒了,”侯一凡咋舌,心虚地摇着头远离他,“媳妇,走,咱们得离他远点,别学坏了。”
  
  顾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侯一凡刷地弹出五米远,大叫,“你看我干嘛?我没钱!”
  
  顾维淡淡地看着他,“嗯?”
  
  侯一凡颤颤巍巍从屁股后面摸出银行卡,恋恋不舍地交上去。
  
  顾维接过银行卡看了看,“你还有一张招行的信用卡。”
  
  “呜呜……”侯一凡哀求,“媳妇你不能赶尽杀绝,我还要打游戏,我要买点卡,我不能没有钱……”
  
  “好吧,”顾维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表示。
  
  侯一凡小心翼翼地摸上去,“这么好说话?”
  
  顾维扭头看他,双唇轻启,吐出一句,“今晚分房睡。”
  
  “分你大爷!”侯一凡抓狂,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顾维你不要太过分了!老子宠你是因为老子喜欢你,别给老子蹬鼻子上脸!”
  
  顾维掉头就走。
  
  侯一凡一跺脚,又追上去,小太监状跟在顾维背后,“媳妇,媳妇你别生气,我给你认错,我回去就跪键盘,我跪主板!”
  
  顾维停住脚,伸出手来,“信用卡。”
  
  “呜呜,媳妇……”
  
  黎域慢悠悠地从后面走上来,笑嘻嘻地看着垂死挣扎的侯一凡,凉凉地说,“顾维你别跟他要了,人家袁哲是自愿给我的,我不要还硬塞我手里。”
  
  侯一凡一把抓出信用卡,嘶吼,“我给你!”
  
  顾维接过信用卡,将两张银行卡都放在手里把玩,微笑着说,“回去后把密码告诉我。”
  
  侯一凡垂头丧气,嘟囔,“我要零用钱!我要买点卡!我要买烟!”
  
  “嗯,”顾维好心情地说,“每天给你十块钱。”
  
  “我要二十!”
  
  顾维:“十五。”
  
  侯一凡:“二十!”
  
  顾维:“十五。”
  
  侯一凡:“二十!”
  
  顾维:“二十。”
  
  侯一凡:“十五!”
  
  顾维一笑,“成交。”
  
  侯一凡悲愤地抽自己一个嘴巴,“什么智商!”
  
  黎域看着他们俩在这耍宝,乐得哈哈大笑,绕过他们,扬长而去。
  
  顾维欣赏了一会儿侯一凡懊恼的小样,将两张银行卡摔回他的头上,“拿回去吧,畜生,逗你玩儿呢。”
  
  侯一凡迫不及待地捡起银行卡,放在掌心珍重地擦了一遍又一边。
  
  顾维大步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发现侯一凡没有跟上来,回头,“你在磨蹭什么?”
  
  “没啥,”侯一凡将银行卡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掌心用力攥紧,追了上去,一把拉起顾维的手,将两张卡塞了进去。
  
  “嗯?”顾维惊讶。
  
  侯一凡笑道,“给你。”
  
  “说了逗你玩的。”
  
  侯一凡强行塞到他手里,“说给你就给你,敢不拿,老子揍你!”
  
  顾维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抓着手里的银行卡,“你不买点卡了?不抽烟了?”
  
  侯一凡讪讪地搓着手,两眼望天,“你不是说一天给我二十块零花钱的吗。”
  
  顾维:“十五。”
  
  侯一凡:“二十!”
  
  顾维:“十五。”
  
  侯一凡:“二十!”
  
  顾维:“十五。”
  
  侯一凡:“十五!”
  
  顾维一笑,“成交。”
  
  侯一凡悲愤地扑上去揪住他狂挠,“你为什么不上当!为什么不上当!为什么不上当!!!”
  
  光天化日,两人站在实验楼的大门口拉拉扯扯,季老从旁边路过,痛苦地扭过脸去:老子没这丢人现眼的徒弟!
  
  黎域回到家后,袁母正在跟着电视里的美食节目学习做菜,黎域打声招呼,懒洋洋地往沙发里一趟,掏出手机给袁哲打电话,“在哪儿呢?”
  
  袁哲那边有个沙哑的女歌手在唱着沧桑的老歌,轻笑,“打算做一件为民除害的好事。”
  
  黎域乐了,“什么为民除害啊,你举报贪官了?”
  
  “举报了点别的东西,”袁哲呵呵地笑,“你回家了?”
  
  “嗯啊,刚才路上遇到猴子他们,听说你出去鬼混了,我这不是查下岗吗?”黎域躺在沙发里笑,袁母闻言吃了一惊,扭过头来,惊愕地看着黎域,黎域做了鬼脸,让她不要担心,边把手机上的免提打开,笑道,“袁哲同志,坦白从严抗拒更严,身边有几个美女啊?”
  
  袁哲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那边传来,“美女没有,美男倒是有一堆,并且个个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怎么,吃醋不?”
  
  “这……哲子啊,不能勾三搭四啊……”袁母忙跑过来,在黎域的手机旁边喊,“快点回家,啊,听话。”
  
  黎域哈哈大笑,笑完了故作严肃地对袁哲道,“听见没,我背后可有咱妈在撑腰,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回来要跪搓衣板儿的。”
  
  袁哲在那边叹着气,“妈,我在忙正事呢,您别听阿域乱嚼舌根,我没出轨。”
  
  袁母语重心长地说,“连出轨的心都不能有哈,就算小黎是男的,你对他也得忠诚,不要跟你爸爸一样……”
  
  “哎呀我知道!”袁哲没想到又引发了母亲的教训,郁闷地叫,“我不会跟他一样的,你儿媳妇那么彪悍,给我仨胆子我也不敢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啊,要被生吞活剥了的。”
  
  “喂!你诋毁我!”黎域大叫,不论本性如何,在袁母面前他都在努力维持着一个温柔和善的形象,如今亲耳听到老公在婆婆面前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不免抓狂,“我是很端庄贤惠的!”
  
  “对,你是三从四德的好老婆,”袁哲笑出来,忍不住欺负了他一下。
  
  听到他话里显而易见的讽刺意味,黎域愤怒地想挠人,“你快点办完了事情滚回来!等你回来我叫你好看!”
  
  “是,是,”袁哲闷笑着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黎域抬头看向憋笑的袁母,努力强调,“我真的很贤惠的。”
  
  袁母再也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对,对,你很贤惠的。”
  
  “哎呀,妈,不许笑!”黎域扑上去要挠他。
  
  袁母忙不迭逃进厨房,在里面关着门喊,“你去看电视,我不笑了,一点都不好笑,真的,噗……”
  
  等袁哲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黎域和袁母早已经吃完了晚饭,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电视。
  
  听见他进门,袁母问,“吃晚饭了没?我把饭菜给你热热?”
  
  “好,饿死我了,”袁哲笑道,“麻烦妈了啊。”
  
  “知道麻烦下次就要按时回家,”母亲走去厨房,“再回来晚了就没有饭吃。”
  
  “唉,我知道了。”
  
  黎域回头,笑,“哟,偷完情回来啦?”
  
  袁哲在玄关里换拖鞋,闻言抬头道,“是啊,找个几个小妖精,玩得可开心了。”
  
  “来来来,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看着他走过来,黎域伸出手去,“没收。”
  
  袁哲低头亲他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放在他手里,“来回打车就剩三块钱。”
  
  黎域拿着那枚硬币左看右看,举起来对着日光灯看,摘下眼镜用肉眼看,慢慢地说道,“我觉得,这是一块钱。”
  
  “下车的时候遇到一个乞丐,日行一善来着。”袁哲坐在黎域那个沙发的扶手上,单手撑着靠背。
  
  黎域顺势将脑袋靠在了他的手臂上,拖长了语调,“你行了两块钱,超出预支,明天零用钱扣一块。”
  
  “冤枉啊,”袁哲哀叫,“我还帮你行了一善来着,多积点阴德。”
  
  黎域把他身上的最后一个硬币搜刮完,顺手扔进电视旁边的硬币筒,“谢谢哈。”
  
  吃过晚饭,袁哲和黎域回了房间,关上房门后,黎域黑下脸,冷声道,“说吧,干什么去了?听说你还不只今天一个晚上不在家,已经连续不少天了,你妈竟然也帮着你瞒我!”
  
  袁哲站在床边将身上汗湿了的衬衫脱下来,光着膀子打开柜子找睡衣,闻言笑道,“吃醋了?”
  
  “废话!”
  
  “你能吃醋我真是太高兴了,”袁哲找到睡衣,拿在手里走过来,在黎域额上亲了一下,拉着他的手,轻声道,“我到吴浩常去的那家酒吧了。”
  
  黎域一惊,“你去干嘛?”
  
  袁哲拉着他坐在床上,“吴浩被辞退了,天天在酒吧胡混,我连去了一个星期,总算给我抓住他溜冰了。”
  
  “你说的举报个事儿,就是这个事儿?”
  
  “嗯,现在不是在严打吗?派出所逮多少人是有指标的,快月底了,指标完不成,当然要跳脚,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快警车就到了,一个小酒吧里逮出去十多个瘾君子。”
  
  黎域倒吸一口冷气,轻声叹道,“幸亏当初白白当机立断,没跟他纠缠,要不然估计很快就被他拉下水了。”
  
  “是啊,”袁哲站起来,拿着睡衣要去洗澡。
  
  黎域突然喝道,“站住!”
  
  “啊?”袁哲茫然地看着他,心想这两天自己除了这个事情,别的可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啊。
  
  “举报是吧?”黎域嘴角勾起来,阴森森地看着他,“举报费呢?我记得报纸上说最少三十块吧。”
  
  袁哲哀叫,“三十块你也要抠出来?”
  
  “废话!三毛也得抠出来!”黎域站起来往他身上扑,手指直接钻进他的裤子口袋。
  
  袁哲反抗不能,很快就被摸出一张五十大钞,黎域暴怒,“敢私设小金库!我扣你零用钱,明天,不不,一个星期,不不,一年,老子扣你一年零用钱!”
  
  袁哲:“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迟到了。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我迟到的原因呢!

 

59

59、椰子园暴雨 ...
 
 
  大巴一直往城外开了几十里,看着窗外的景象越来越荒凉,黎域幽幽感叹,“这地方,杀人抛尸的天堂啊。”
  
  侯一凡嗤笑,“当然,这片椰子,都是被鲜血滋润出来的,不然怎么都长得跟个脑袋似的……啊,媳妇,你怎么又打我?”
  
  顾维倚在座位靠背上闭目养神,“闭嘴。”
  
  到了招待所,众人从大巴上往下搬东西,将设施送到指定的地方,袁哲擦一把额头的汗,望向一直空着手站在旁边的黎域,“傻站着干什么,去登记房间啊。”
  
  黎域一脸无辜地指指脚边两个行李箱,“等着你搬箱子呢。”
  
  袁哲狂晕,挥拳头作势要揍他,“你就是个废物!”
  
  “嘿嘿,”黎域傻笑两声,拖起两个箱子,“逗你玩呢,快点上来,我刚刚看楼梯上人太多,就不过去挤了。”
  
  所谓招待所是解放前的一处老祠堂,后来椰子所将这一片划为试验园,在老祠堂原有的基础上改建成一个能容纳几十人的招待所。
  
  袁哲和黎域上去的晚,分到靠角落的一间,虽说是标准间,但是年久失修,里面设施相当的老化,黎域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两张小破床,撇嘴,“国家给你们所里经费不少吧,都被谁贪了?”
  
  “知足是福哈,”袁哲把他推进去,“还能跟五星级酒店的比?”
  
  黎域围着房间转了一圈,走进浴室,郁闷地转着水龙头,“哲子,没有浴缸。”
  
  袁哲随口道,“想泡澡我到食堂去给你借个大盆。”
  
  想象了一下孔武有力的自己坐在大盆里洗澡的样子,黎域眼前一阵乌鸦低空飞过,低声诅咒他一句,“你个杀千刀的!哎,哲子,水龙头怎么没水?”
  
  “不会啊,你多转转。”
  
  黎域用力揪着水龙头,“都转到底了……啊……”只听一声脆响,一股清澈的水流从管道喷射而出。
  
  “怎么了,怎么了?”袁哲听到他的惨叫,忙跑进浴室,看到黎域手里拿个断掉的水龙头,被喷城了落汤鸡。
  
  冲进去关了水阀,水流戛然而止,袁哲忍着笑回头,看到黎域的头发全部淋湿,湿湿嗒嗒地贴在脑门上,一滴清水从颊边滑落,滴进衣服中,白色的衬衫浸湿后紧紧贴在皮肤上,单薄的身体曲线毕露,胸前两朵淡茶色的小花微微凸起,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性感。
  
  袁哲深呼吸,拉住他脱掉衬衫,从旁边的柜子中抓出浴巾罩在他的身上,“快擦一擦,你笨死了。”
  
  虽然最近秋老虎很厉害,但是冷不丁被凉水从头浇下,还是非常刺激的,黎域拿着浴巾擦着头发,撇嘴,“这能怪我?你来拧也是这个后果。”
  
  袁哲拿起那个水龙头,往水管上装了两次都没有装上去,“这个得叫下面的人来维修,你去拿件干净衣服出来换上。”
  
  “嗯。”
  
  黎域换好衣服,袁哲拿着坏掉的水龙头去楼下报修,遇到侯一凡扛着个钢架椅子在跟人家吵架,一问,原来是房间里的椅子竟然是坏的,顾维往上一坐,直接摔下来,差点跌折了腰,侯一凡不干了。
  
  不论哪个单位,前勤与后勤的矛盾永远都是无法调解的,袁哲下来的时候,侯一凡正要动粗,被袁哲从后面拉住,对方管事的是个非常泼辣的女人,跟她吵也没意思,连声道歉都听不到,还得连累户口本上的家人。
  
  还不如认这个栽吧,跟后勤换了张新的椅子,侯一凡扛着上了楼,袁哲带着个小哥上去把水龙头修好,差不多也到了吃饭时间。
  
  不管后勤这些人态度怎么样,食堂里的饭菜还是非常香的,炒的都是家常菜,但是贵在新鲜,还有几味平时吃不到的野菜,椰子是四季都有的,用椰肉炖汤,清热下火,此时食用十分养身。
  
  下午大家就分小组出门,去椰子园中放置捕虫器,袁哲和黎域一组,拎着东西出门的时候,袁哲看着有些沉闷的天气,担忧的说,“可能会下雨。”
  
  “天气预报说没雨,这边的天气就是这样,”侯一凡信誓旦旦道,“我在这里活了二十八年,清楚得很。”
  
  “走吧,”黎域道,“下雨正好又可以放半天假。”
  
  与众人分道扬镳,袁哲和黎域拎着东西渐渐走进椰林深处,身边是一望无际的椰海,风吹过,巨大的椰子树叶懒洋洋地晃动着,发出哗哗的声音,两个人走在树下,在预定的区域内放置捕虫器。
  
  其实所谓的捕虫器非常简陋,就是一个小桶,上面箍着一个类似漏斗的东西,里面盛了生物信息素,可以模拟雄虫发出的气味,吸引大批雌虫从四面八方飞来,到了漏斗里,便滑下桶中,底下是药水,虫子掉了进去,就再也爬不上来了。
  
  放置好捕虫器,袁哲环顾四周,“天阴下来了,说不定真的有雨。”
  
  黎域脸上不太好,仰头看看阴沉沉的天色,语气十分诡异地对袁哲道,“你说是不是因为咱们马上要杀生了,造物大神生气啊?”
  
  “别胡说八道!”袁哲没好气,“哪来这些有的没的?”说着拎起其他的装备,“走了……哎,你在干什么?”
  
  只见黎域蹲在桶边,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造物大神在上,草民这么做是为了广大劳动人民谋福利,为了解救深受病痛的椰子树,不是有意杀生,您老人家千万别老眼昏花啊……”
  
  话音未落,天空一道闪电划过,一个惊雷劈在了不远处的林子里,黎域大惊,“我操!没这么准吧?”
  
  袁哲将东西往肩头一甩,一把拉起他,“快跑,居然是雷雨!”
  
  两人刚跑没两步,瓢泼大雨落了下来,袁哲脱掉身上的白大褂顶在两个人的头顶,但是很快两个人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比黎域上午在浴室里淋得要厉害得多了。
  
  在雨中奔跑是非常累的,特别是还背着不少装备的情况下,黎域跑几步就不跑了,“反正前面也下雨,我们淋前面的雨和淋这里的雨是一样的……”
  
  “我记得前面有个茅屋,快跑,马上就要到了,”袁哲拉着黎域的手,拖着他奋力往前跑。
  
  袁哲的手温暖宽厚,在暴雨之中分外令人心安,黎域跑着跑着突然笑起来。
  
  “哎哎,可别在这个时候犯神经病啊,”袁哲笑道。
  
  黎域掐他一下,“你才神经病!你看,我们两个像不像私奔的小情人?我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你是我们家干活的长工,因为世俗的阻拦,我们不能长相厮守,于是决定在暴雨之夜,一起逃离庄园,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袁哲狂晕,心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有的没的,没好气道,“电视里可从来没演什么少爷,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切,小姐就小姐,”黎域美滋滋地幻想,“我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从小被后娘虐待,她让我在一个小时之内把豌豆从灰堆里拣出来,我没有办法,只好在花园里喊:掠过天空的鸽子和斑鸠……”
  
  袁哲没理他,心想,这个男人没救了。
  
  前面果然有一个小茅屋,两个人冲进去,将装备放在淋不到雨的地方,脱□上的衣服拧去水分,周围没有热源,衣服只能拧到半干,潮湿的衣服穿在身上,风一吹,凉哇哇的,黎域打个寒颤,“啧,上午还那么热,一下雨就凉成这个鬼样!”
  
  袁哲张开双臂,“用我宽阔的怀抱来温暖你。”
  
  “去死!”黎域哈哈大笑,在他肩头捶一拳头。
  
  两个人打量一下小茅屋,屋顶年久失修,里面四处漏雨,角落里放着四堆青砖,看样子那个地方以前放过一张床,后来床搬走了,只剩下四堆垫床角的青砖。
  
  小屋很小,旁边倒着一个长条凳子,袁哲走过去,将凳子扶起来,拿到外面雨里刷了刷,擦干净后让黎域坐在上面歇一会儿。
  
  手机响起来,袁哲从裤子里掏出手机,擦擦干,接起来,“喂,老师,嗯,找到一个茅屋在避雨,没有伞,哦,您说等雨停了直接回祠堂?哦,好。”
  
  黎域摆弄着自己已经熄火了的手机,咋舌,“你手机什么牌子,防水功能这么强大?”
  
  “哈哈,”袁哲得意地笑,“一个同学给改装的,强大吧,就是丢到水盆里泡一个小时都不一定熄火。”
  
  “啧,太牛X了,”黎域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双臂抱住袁哲的腰,“季老没让人来接应?”
  
  “人都在林子里呢,哪有人接应?我们还算是比较幸运的了,能找到个小茅屋来避雨,”袁哲搂住他,“等着吧,雷雨下不了多长时间的,很快就会停的。”
  
  两个人依偎着坐在凳子上,透过门口的雨帘望着外面瓢泼的大雨,黎域趴在袁哲的怀里,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胸口,袁哲低头看着他,白皙的脸淋了雨后更加显得唇红齿白,漆黑的眉,亮晶晶的眼睛,鲜艳的嘴唇……袁哲觉得自己心跳有点不受控制了。
  
  “哲子,”黎域往他怀里蹭了蹭,轻声道,“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外面都在下雨,没有人找得到我们,这么自由……”
  
  袁哲被他蹭得呼吸粗重,又不舍得推开他,仰天深呼吸几下,平息自己身体中满满燃起的火焰,沉声道,“嗯,是挺好的。”
  
  “可是这么好的良辰美景你都不知道做点什么……”黎域略带委屈的细声说,“这种事需要我挑明吗?”
  
  他的声音像根火柴,刷地擦燃,然后袁哲体内刚刚平息的火焰瞬间涨成熊熊烈火。

 

60

60、野外春情 ...
 
 
  帘外暴雨滂沱,雷声阵阵,漫天雨幕中,一座破旧的茅屋里春意弥漫,黎域一手扶住斑驳的墙壁,一手去推身后的人,沙哑着嗓子,“你慢点……慢点……”
  
  袁哲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不住地亲吻,“太舒服了……你真厉害……”
  
  “啊……转过来……我要看着你……”黎域低吟着,不老实地扭动着身体。
  
  袁哲慢慢退出来,抱着他放在地上平铺着的白大褂上,不断地亲吻抚摸着他的身体,担忧地问,“地上是不是太凉了?”
  
  “你抱着我,就不凉,”黎域笑起来,在阴暗的茅屋中,明亮的眼睛灿若桃花。
  
  袁哲举起他的双腿架在自己肩头,从正面进入,黎域发出一声甘甜的长吟,这是他最喜欢的姿势之一,能够最直接地顶到前列腺,每次这样,没捣几下,不用抚摸,他就能哭叫着泄出来。
  
  屋外的雨声更大了,狭小的室内,两个人的喘息声显得杂乱而不清晰,黎域眼角被逼出泪水,他一手捂住眼睛,却忍不住从指缝去看向那个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的男人。
  
  他宽肩窄臀,肌理清晰,蜜色的皮肤上笼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在泪水的折射下,泛着健康而又性感的光泽,如此的诱惑,如此地令人欲罢不能。
  
  黎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袁哲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他们的手上戴着同款的戒指,彼此贴在一起,与子携手。
  
  袁哲轻笑起来,身下之人的身体微微战栗着,随着自己的动作发出满是诱惑的吟声,他拉开黎域遮住眼睛的手,看到他眼角泛红,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满眼都是掩饰不住的迷恋,他的速度渐渐加快,不由得发出低哑的声音。
  
  感觉到身体里的部分在变大,黎域知道他是差不多了,喘息着说,“射在里面……”
  
  “不好清理。”
  
  “没关系……”
  
  袁哲最终还是退了出来,将白浊喷在了他的胸口,有的液体甚至飞到了他的脸上,黎域不高兴地白他一眼,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微微闭上眼睛。
  
  “你太美了……”袁哲剧烈地喘息着,看着眼前浑身散发着被雄性征服之后凌乱美感。
  
  激荡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袁哲起身,扶起黎域,从衣服口袋中找出纸巾擦拭他被弄得一片狼藉的身体,他漂亮的脸上沾了白色液体,看上去靡艳极了。
  
  黎域恢复了点体力,但依然不爱动,懒洋洋地躺在他的腿上。
  
  袁哲叹道,“这里不比家中,弄到里面不好清理,会很麻烦。”
  
  “又不是弄到你里面,你担心什么,我都不介意,”黎域不悦地哼哼,他近乎偏执地喜欢着被袁哲完全征服的感觉,跟他在一起每过一天,对他的喜欢就多一点,这种迷恋简直死心塌地到了近乎病态,无可救药了。
  
  袁哲笑着给他擦干净身体,穿上衣服,揽他入怀,“难道我不想吗?只是担心你会不舒服而已,你不知道,那种在你里面释放的快感,湿湿的,暖暖的,简直像登上仙境一般。”
  
  “呸!别说了!”黎域脸通红地打断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横他一眼,“就会花言巧语!”
  
  两个人刚刚的剧烈运动出了一身细汗,现在被风一吹,黎域不禁打个寒战,袁哲用另一件白大褂把他包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句句发自肺腑。”
  
  “谁信你?”黎域倚进他的怀里,笑道,“快过中秋节了,老头子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得看情况,你觉得我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袁哲沉默了一会儿,私心来讲,他自然不希望黎域回家,那样算上来回路上的时间,他们得至少三天见不到面,但是,那毕竟是黎域的家庭,有着黎域的生身父亲。
  
  黎域见他不说话,笑起来,喃喃道,“我听你的,你要我留下来,我就不回家。”
  
  “阿域……”袁哲平静地说,“回去吧,去看看你的父亲,你们也有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吧。”
  
  黎域想了想,语气平平地说,“你是不是怪我不对家里出柜?”
  
  “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多想,”袁哲拍拍他的后背,“只是叫你回去陪陪父母,让他们享享天伦之乐。”
  
  黎域扑哧一声笑出来,嗤笑,“天伦个球啊,我继母觉得多看我一眼都会长针眼,老头子倒是挺以我为豪的,但是当着继母的面,他从来不敢表现出来。”
  
  知道他家里情况复杂,袁哲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亲亲他的脸颊,“那就不回去吧,我们一起过中秋节,我妈会自己烤月饼,味道比市场上的好吃多了。”
  
  黎域却又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中秋节都不让我回家看看,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啊,父子连心呐。”
  
  “……”
  
  袁哲心想,要不是舍不得,我准揍死你个混账东西!
  
  最后,黎域说出了自己想法,“你跟我回去呗,白天带你去逛逛,晚上我回家,你去住酒店。”
  
  袁哲撇嘴,“我在N城逛了七年,有什么好逛的?”
  
  “那我白天去找你偷情,晚上再回家。”
  
  袁哲狂晕,“咱们什么关系啊,需要偷情?”
  
  “你说什么关系啊?”黎域白眼他,不爽道,“我跟你现在就是非法同居的狗男男一对,道德不允许,法律不保护,哪天我死了,你连继承我财产的资格都没有。”
  
  袁哲沉默了,知道黎域说话一向没心没肺,但是这样的话还是深深刺痛了他,虽然句句属实,可是这样残酷的现实,还是像一柄尖刀一般,狠狠地刺进了心里。
  
  握住黎域的手,让两个人的戒指靠在一起,看着上面彼此依偎的心形,袁哲道,“等我毕业,我们去美国结婚,或者荷兰,只要能够结婚,哪里都行,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光明正大地娶你。”
  
  “娶你妹!老子是男人!”黎域捶他一下,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说要结婚的哦,敢辜负老子,和你同归于尽!”
  
  袁哲也笑起来,“逼婚啊。”
  
  “怎么?你是不是还想逃婚啊?”黎域挑着眼睛看他。
  
  “唉,我怎么敢?”袁哲望天,家有公夜叉,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辜负啊。
  
  帘外雨渐渐晴了,两个人起来收拾东西,打算冒着小雨回去,黎域看到捕虫器,突然想到,“那个什么优秀论文的比赛,中秋节后就颁奖了吧?”
  
  “是啊,”袁哲随口道,“不知道那个神秘评委是何方神圣,有几千几百年的道行。”
  
  “切,还神圣呢,”黎域不屑地说,“听说是中科院的周平江,你见到绝对会幻灭的。”
  
  袁哲惊愕,“真的假的,南峰北江啊,最有潜力的中坚力量了。”
  
  “你不懂,周平江和郑亚峰不一样,他是真正搞学术的人,”黎域说着说着,叹起气来,“这年头,死心塌地搞学术的科学工作者,是活不下去的,活着的,都是郑亚峰那样长袖善舞的人,科学的脊梁啊,早就长歪了。”
  
  “看样子,你跟周平江很熟?”
  
  “算不上熟,只是聊过几次,挺投机的,”黎域笑道,摸着袁哲的脸颊道,“你这次能够拿奖,还要多亏了他,等颁奖之后,我请他吃饭,你们也认识认识。”
  
  “嗯,”袁哲稍稍有些别扭,黎域掏心掏肺地对自己好,这一点毋庸置疑,自己若是不领情就是不识抬举了,可是让老婆为自己做公关,这让向来大男子主义的他,有些无法接受。
  
  黎域捏着他的脸,扯了一下,“你黑什么脸啊,现在我为你做一点是投资,等你以后发达了,可要多提携提携我,知道不?”
  
  袁哲笑起来,打掉他的手,“别动不动扯你老公的脸皮,没规矩!”
  
  “去死!”黎域笑骂,纠缠着去扯他的脸,“我偏要扯,有本事你打我啊……”
  
  袁哲在他屁股上轻轻打了一小巴掌,“啧啧,这样的要求还真是少见。”
  
  黎域顿时捂着屁股跳起来,龇牙咧嘴,“你个变态!老子屁股疼你不知道?”
  
  袁哲一脸无辜,“是你要我打你的。”
  
  “啊啊啊,我要跟你一刀两断!”黎域啊呀呀地喊着扑了上去。
  
  两个人拎着装备回到老祠堂的时候,看到其他人也都淋成个落汤鸡状灰溜溜地回来了,季老特地从研究所里赶过来慰问各位,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一个神情慵懒眼角含春的黎域,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慢慢问,“你的腰也扭了?”
  
  黎域腰酸腿软,但他又不愿在人前露出脆弱,故而勉强假装自己一切正常,但是经过那么一场野战之后,走路姿势难免会有些与众不同,闻言,他慢慢地转过头去,望着季老,“你为什么要加个也?”
  
  “因为顾维腰扭了。”
  
  “啊?”袁哲一愣。
  
  季老黑着脸,“他是被侯一凡抱回来的。”
  
  黎域大逆不道地拍拍季老的肩膀,“老爷子,也许他们真的只是为祖国的科学事业不慎扭了腰,老人家一把年纪了,思想要纯洁。”
  
  季老:“……”
  
  思想不纯洁的老人家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袁哲,重重叹一口气,为这两个沉迷男色的徒弟痛心不已,背着手走了。
  
  袁哲宠溺地摇摇头,拉过黎域,让他上楼,“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我去后勤看看有没有板蓝根,万一感冒就麻烦了。”
  
  “嗯,你去吧,”黎域成功挤兑了季老,开心地往楼上走去,“顺便看看有没有狗皮膏药,我要去慰问一下扭到腰的顾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改敏感词

 

61

61、无聊的夜晚 ...
 
 
  专攻科研的文弱书生们淋了场暴雨,哗啦啦倒下去一片,季老第二天从市区带了医生过来给众人扎针挂水。
  
  黎域光荣地成为倒下的群众中的一员,所幸他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只是有点头疼鼻塞,并没有像顾维那样发起高烧。
  
  袁哲给他冲好冲剂灌下去,让他在床上躺着看电视,自己去侯一凡的房间看看,结果一出门,就看到季老蹲在走廊里抽烟,浑身弥漫着阴郁的黑气。
  
  “老师,怎么蹲在这里?”袁哲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情况很严重?”
  
  季老阴森森地扫他一眼,心想自己这两个徒弟真不赖,都是牛一样强壮的体格,你们就不能分点抵抗力给你们家那口子?
  
  袁哲被他扫一眼,就觉得心里发颤,在心里飞快地暗想自己最近做过什么事情惹老师这么郁闷。
  
  过了一会儿,季老慢慢道,“不严重,你照顾好黎域。”
  
  “哦,这个我知道,”袁哲抬头看向季老,“您晚上回市区?”
  
  “嗯,回去,明天早上所里还要开会,”季老看着他,“有事?”
  
  “晚上跟我妈说关好门窗,谁叫都不要开门。”
  
  想到那个温柔贤惠的大妹妹,季老身上的黑气悄悄地消失了,他的世界露出了明媚的阳光,笑得特别温文尔雅地对袁哲说,“放心,有为师在,令堂不必担忧。”
  
  袁哲默默地扭过头去:我防的就是你!
  
  走进侯一凡的房间,就闻到满屋弥漫着中药的气味,侯一凡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给顾维喂中药。
  
  “怎么样了?还发烧?”袁哲找个椅子坐下。
  
  “暂时退了,但是怕晚上又会烧起来,”侯一凡忧心忡忡地说。
  
  顾维将一大碗药汤都喝完,皱了皱眉头,精神萎靡地倚在床上,对袁哲懒懒道,“黎域怎么样?”
  
  “他没事,只是有点鼻塞,睡一觉估计就好了,”袁哲笑道,“你们的身体素质啊,唉,早知道该拉你们每天去晨跑的。”
  
  顾维埋怨地瞪侯一凡一眼,侯一凡叫起来,“看我干嘛?我又不是没拉你去晨跑过,你太能赖床了。”
  
  “闭嘴!”
  
  侯一凡对袁哲摊手,无奈地说,“你别见怪,我们家小维就是脾气不太好,其实他人还是不错的。”
  
  袁哲无语,岔开了话题,“马上要中秋节了,你们怎么过?”
  
  顾维怔了一下,“中秋节?”
  
  “我们地球人的节日,不怎么有名的,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侯一凡嬉笑。
  
  顾维气得捶他,“你闭嘴会死?”
  
  袁哲笑着摇摇头,“猴子是要回去陪奶奶的吧,顾学长一起过去?”
  
  侯一凡看着顾维气得红扑扑的脸蛋,觉得非常可爱,心情大好,促狭地戳戳顾维,“带你去见家长怎么样?给你个名分。”
  
  “不稀罕,”顾维冷着脸打开他的手,眼中已经没有刚才那么轻松,若有所思地看了侯一凡一眼,闭嘴不再说话。
  
  袁哲对侯一凡道,“如果要回去的话,先确定你奶奶能不能接受,不要贸然行事。”
  
  “确定个球啊,我奶奶早就老年痴呆了,她根本就分不清男女,”侯一凡毫不在乎地说,“我暑假回去时,就跟她说了,老人家还催我赶紧带回去把堂拜了呢。”
  
  顾维郁闷地推他,“拜哪门子的堂!”
  
  “亲耐的不要害羞啦,人家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你滴……”
  
  “你滚!”顾维奋力一脚把侯一凡直接踹下床,转过脸,假装什么都没做状淡定地望向袁哲,“你们中秋节在哪里过?”
  
  “黎域要回家,我陪他去。”
  
  “哎哟,这是好事啊,”侯一凡揉着屁股从地下爬起来,坐在房间内另一张床上,“黎学长他爹娘是干嘛的?不会把你生吞活剥了吧,哎,去之前确定一下所里有没有给你买保险。”
  
  顾维想了想,“你多注意点黎域的心情,他们家情况比较特殊。”
  
  “嗯,我知道。”
  
  祠堂地处偏僻,谷歌不能百度不到,是个一般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旮旯,自然也没有网络,晚上,暴风骤雨刮没了电视信号,黎域趴在床上死命地摔遥控器,袁哲忙阻止,“摔坏要赔的!”
  
  黎域丢了遥控器,摊在床上做死尸状,“不能上网,没有电视,好无聊啊。”
  
  袁哲在洗手间洗两个人换下来的衣服,无奈地说,“你可以看书嘛。”
  
  “人家不要看书啦,”黎域嗲声,一骨碌翻过身,趴在床上双手托腮,可爱状望向袁哲,“哲哥哥,我们来爱爱吧。”
  
  袁哲木着脸,“师兄请自重。”
  
  “讨厌,”黎域躺在床上,撕扯着自己的睡衣,捏细了嗓子,“大爷,人家好饥/渴啦,来嘛,来嘛……”
  
  袁哲无语,“纵欲过度易伤身啊,你想年纪轻轻就把身体搞坏掉吗?”
  
  “切!窝囊废!”黎域翻着白眼骂他一句,爬起来拿出电脑,开始找电影看。
  
  袁哲恨不得抽他,强压着揍他一顿的冲动,问,“你今天50下提肛运动做了没?”
  
  “哎哟,这是那来的苍蝇啊,真烦人,”黎域阴阳怪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从电脑包里找出来一个移动硬盘,问袁哲,“小音箱你带出来了没?”
  
  “在我电脑包里。”
  
  黎域从床这侧蠕动到另一侧,翻开他的电脑包,找出来两个小音箱,连到电脑上,乐滋滋道,“看你洗衣服挺无聊的,放个电影看看啊。”
  
  袁哲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刷地抬头望向黎域,小心翼翼地研究着他脸上的笑容,心想这家伙想干什么。
  
  还没想完,就听一声甜腻的吟声从音响里传出来,黎域爬下床,拉开房门,站在走廊里大喊,“兄弟们,苍井老师全新大片,童颜巨/乳倾情演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嗷——小小的祠堂中顿时充满狼嚎,走廊里响起来一声声开门声,同事们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他们小小的房间顿时被挤满了。
  
  袁哲蹲在洗手间,无语地望着屋顶,怎么忘记了,师兄大人从念大学起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用音响外放AV……
  
  苍井老师的新片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期间袁哲洗完了两个人的内衣内裤,又洗完了两个人的衬衫西裤,接着洗完了两个人的白大褂,最后鞋都刷完了,片子还没放完。
  
  他本不是同性恋,他的电脑里也有几个G的小电影,可是自从得到了黎域,就好像整个人完全转性了,任何身材火辣性格妖娆的女人都再也进不了他的眼,如果黎域不在身边,他大概能当圣人了。
  
  满屋子的狼看着小小电脑中剧烈的运动时不时发出狼嚎,黎域笑得尤其得意,袁哲抱臂倚在墙上,冷眼看着黎域盯着屏幕春光满面的笑脸,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摁倒了直接打死算了。
  
  众人看完了片子,又开心地开始讨论战术,黎域夹在里面讨论得热火朝天,黄腔全开满嘴脏话,袁哲冷笑一声,凑过去,“那有什么,最敏感的地方在腰上啊,没听说么,女人的腰是碰不得的,骼部上面那块柔软的皮肤,一碰就浑身颤抖……”
  
  他和黎域的关系不像顾维和侯一凡那样人尽皆知,但是也有不少人猜得出来,于是便有人笑道,“去你的,你和黎域都是GAY,你们知道女人哪里敏感?”
  
  袁哲笑起来,“我不知道女人哪里敏感,但我知道男人哪里敏感,哪里一碰就受不了的……”
  
  “切!”众人哄堂大笑,黎域窘迫地满脸通红,抓着枕头砸过去,“你给我去死!”
  
  袁哲一把截住枕头,淡定地说,“我死了,你要守寡的。”
  
  众人又是大笑。
  
  黎域恼羞成怒,开始赶人,“都出去都出去,大半夜了,在别人房间干嘛?都走都走……”
  
  此时已经十点多,人们笑了一会儿,都纷纷散去了,黎域跳起来去打袁哲,床垫非常软,他一跳就弹得老高,袁哲忙抱住他,“哎,打两下意思意思句行了啊,别蹬鼻子上脸。”
  
  “老子今天要大义灭亲!”黎域嘎嘎怪笑着,腰部一用力,把他压在床上,抬腿骑了上去,扬起手刚要打,突然听对面房间传来“嘭”的一声,像是什么硬物摔在了门上的声音,接着是顾维气到嘶哑的吼声,“你给我滚!”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别字。
打字很粗心,欢迎各位童鞋抓虫啊~~

 

62

62、信任 ...
 
 
  黎域怔了片刻,疑惑地望向袁哲,“他们俩又怎么了?”
  
  四个人曾在一起住过几个月,各人的性格都是清楚得很,侯一凡此人大大咧咧,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神经粗得像恐龙,而顾维偏偏神经纤细得近乎病态,两个人没少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干架。
  
  袁哲无奈地摇头,“他们两个人,吵不了几分钟的。”
  
  此话不假,侯一凡火气上来得快,但是下去得也快,等把顾维气得不行的时候,往往他就清醒了,再没脸没皮地凑上去让顾维打两下就和好了。
  
  可是这次却似乎没那么简单。
  
  顾维怒吼之后,他们的房间里一阵摔东西的声音,接着房门被用力拉开,一阵气冲冲的脚步声沿着走廊跑出去,接着又砰地一声,门又关上了。
  
  祠堂里住着的都是这个研究小组的同事,听到他们吵架,都不再说笑,但他们两个是同性恋人,大家又不知道该怎么劝架,于是每一个房间都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一间一间地熄了灯,反正也很晚了,洗洗睡吧。
  
  黎域和袁哲等了一会儿,相互看着,轻声道,“去看看?”
  
  “嗯,”袁哲起身,给他整理了一下刚才嬉闹的时候扯开的衣服,两个人开门走过去。
  
  走廊里没有人,估计刚才跑出去那人是直接下楼去了,黎域敲敲门,轻声道,“是我,开下门。”
  
  过了一会儿,顾维苍白着脸来打开门,让两个人进来,接着又关上房门。
  
  黎域一看到满室狼藉的,吓了一跳,退到墙边,脚下踩到个什么东西,抬脚一看,竟然是一部裂开的白色手机,好像在什么地方剧烈碰撞过,里面零件都散了,黎域认出来那是顾维的手机。
  
  看到侯一凡没在房间,估计是刚才跑出去了,黎域戳戳袁哲,“你去找找猴子,外面荒山野岭的,让他别乱跑。”
  
  “嗯,”袁哲拉着黎域,指一下顾维,意思是让他好好安慰一下他,转身开门出去了。
  
  顾维蹲在角落在收拾地面,他穿着肥大的睡衣,单薄的身体蜷成小小的一团,看上去可怜极了。屋里的摆设被摔得差不多了,估计等退房的那一天,这两人得赔不少钱。
  
  黎域蹲下来帮他收拾,“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干架?”
  
  “一凡他……”顾维叹气,“他太冲动了。”
  
  黎域把他的手机零件都捡起来,坐在床上仔细把它组装好,但是他技术有限,手机还是开不了机,拿起来在顾维眼前一晃,“跟这个有关?”
  
  顾维失神地看着灰暗的手机屏幕,点点头,“我跟郑亚峰发短信,被他发现了。”
  
  “……”黎域瞠目结舌,半天吐出一句,“我操呀!你活该啊,他没揍你已经很不错了。”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顾维没精打采地瞥他一眼,他的脸上毫无血色,连唇色都是淡淡的,将手里捡起的碎片扔到垃圾桶里,就势倚着床栏坐在了地毯上,“我不是偷情,一凡他……他不相信我,他上来就把手机摔了,短信的内容他看都没看,现在手机又打不开,我没法证明我是清白的。”
  
  黎域坐在床沿上,将手机递给他,“你也真是的,没事跟郑亚峰发什么短信,我是侯一凡我也跟你闹,多伤人啊,你明知那是他心里一道伤,猴子看着脸厚,其实自尊心强着呢,我看这事怪你,你去向他道歉吧。”
  
  顾维手上的动作一顿,态度强硬地说,“凭什么怪我?要不是为了他,我会和郑亚峰联系?”
  
  黎域淡定地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那篇论文……”顾维恨铁不成钢地叹气,“一凡参赛的那篇论文,经济利益数据不实,有造假嫌疑。”
  
  黎域想了想,“这种事情在现在不是很正常吗?”
  
  我们国家在处理这方面的问题时没有相应的法律依据,并且在论文的发布以及各大奖项的评选时,对报奖材料的核实也根本不到位,所以造就不少投机主义者在还没有市场化之前就先已经提出经济利益数据,这些数据,说好听点叫做预算,说难听点叫做造假。
  
  其实很多人的论文都存在或多或少的经济利益夸大行为,就算是每年的自然科学奖也有造假现象,但是社会已经形成了这样的风气,像是科学界的一颗毒瘤,这种现象,不是轻易就可以扭转的。
  
  顾维咬了下嘴唇,恨声说,“这是郑亚峰告诉我的。”
  
  黎域皱起眉头,“他怎么知道?这次的评委里没有他吧,请的是周平江啊,这两个人不是一向不合?”
  
  “郑亚峰的党羽那么多,这次的评委里就有两个是他的门生,”顾维摇着头,不看人品问题,郑亚峰简直堪称天才,年纪轻轻就是博导,拿着国家最高的科研基金,入选院士指日可待,否则他也不能与手上握着诸多专利的周平江齐名,“周平江学术虽然厉害,但是行政搞得一塌糊涂,上面多少人看他不顺眼,在这种时候,他不会再和郑亚峰对着干的。”
  
  黎域沉默了,哪个领域都不会没有派系之争,而郑亚峰在这个领域内已经是如日中天,在这样的大环境中,想必侯一凡以后的工作会很难再有作为。
  
  他望向顾维,“所以你去求郑亚峰放过侯一凡?”
  
  “算不上求,应该算是交易,或者是威胁。”
  
  黎域一惊,“你在说什么?你除了你自己,还有什么能够与他交易的?可别犯傻,要是猴子知道你为他出卖身体,他会疯的。”
  
  “你想多了,”顾维握紧手中已经报废的手机,冷笑一声,“我跟了郑亚峰那么多年,手里有他学术诈骗的证据。”
  
  此言一出,黎域惊得差点魂飞魄散,“你别胡来!郑亚峰不是你能扳倒的!他在上面有背景的!”
  
  “我知道,”顾维淡淡道,“我手里的证据还扳不倒他,但是他要是敢再给一凡下绊子,我手里将不止有这么点证据。”
  
  黎域猜测,“猴子只是看到你和他发短信就发飙了,什么都听不进去,所以你们俩才吵起来?”
  
  顾维懒洋洋地点点头,他下午刚退烧,但还是非常不舒服,强打起精神到现在,这会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黎域抬手在他额头上一试,发现温度高得吓人,“你又发烧了!”
  
  忙扶他到床上,让他躺下,转身找杯子想倒杯水,却发现所有杯子都被摔碎了,只好回自己房间拿了一个杯子,洗干净之后,倒了杯水放在床头,让他自己渴了就喝。
  
  看他气成这个样子,便可以想象出侯一凡刚才又口不择言说了什么混账话,叹一口气,掏出手机给袁哲打电话,“猴子在你旁边吗?告诉他,他媳妇发烧了,他该怎么做自己心里有数。”
  
  袁哲挂了电话,头疼地看着坐在旁边木凳上的人,祠堂外面荒山野岭的,刚才侯一凡气冲冲地跑下来的时候看来还没有彻底昏头,并没有跑到外面去,而是一直坐在天井里生闷气。
  
  “别怄气了,顾维什么人你不知道?肯定有哪里没有说清,”袁哲拉起他,“你媳妇发烧了,不管有什么不快先放下来,他的身体要紧。”
  
  侯一凡气鼓鼓地冷声,“让他烧去,反正有他的郑老师,我算哪根葱!”虽然话里说得狠,但还是跟在袁哲后面走了回去。
  
  袁哲平静地说,“如果我是你,我会弄清楚他到底为什么和郑亚峰发短信,而不是直接摔了手机。”
  
  “我也后悔了,”侯一凡闷声,“我就该看看他们情哥哥情弟弟地说了什么恶心话!”
  
  袁哲回头,皱起眉头,“欠揍吧你?我一个外人都肯相信顾维,你是他男人,你怎么能不相信他?我告诉你,待会回到房里,你要是再敢这么说话,我一准替顾维揍你!”
  
  侯一凡低头,正在原地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揪着头发蹲在了地上,崩溃了似地低吼,“我也不想!可我管不住自己,我恨我这个没有用的混蛋,肯定是我做的不好,小维才会去找郑亚峰,肯定是我哪里做错了,可是他什么都不说,他高兴也不说,不高兴也不说,我只能去猜测,可是我笨,我总也猜不对……”
  
  袁哲沉默地看着他,这两个人,一个直来直去,一个却九转千回,当侯一凡也累了,再也不想猜的时候,这段感情估计就很难再进行下去了。
  
  拉他起来,轻声道,“不要灰心,看我和黎域,那会儿他固执地不肯说他喜欢我,我又意识不到我喜欢他,平白耽误这么多年,我不希望你们走我们这样的路,回去和顾维好好说一说,有什么事情把它说清楚了,千万不要再冲动。”
  
  “我知道,”侯一凡闭上眼睛,仰起头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心里虽然有气,但是又心疼顾维的身体,大步往回走去。

 

63

63、又和好了 ...
 
 
  袁哲跟侯一凡一起回到楼里,站在门口对黎域一招手,黎域将手里的湿毛巾塞到刚刚进来的侯一凡手里,用力踩了他一脚,才施施然走出门去,顺手帮他们关了房门。
  
  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小动作,袁哲好笑地摇摇头,捏一下黎域的脸,“你啊,跟个小孩子一样,踩他一脚你心里就舒服了?”
  
  “我心里不舒服,起码让他也不舒服一下,”黎域推着袁哲,“做心理医生累死了,我们回房间,再也不理那个臭猴子了,小畜生一个,顾维发着高烧他就那么把他扔在房间自己跑出去!”
  
  “唉,他也是难受嘛,你想想,要是你和你前男友偷偷发短信,我生不生气?”袁哲条件反射地为侯一凡辩解。
  
  “呸!老子就你一个男朋友。”
  
  袁哲心花怒放,想到两人第一次嘿咻的时候,黎域紧张地浑身都颤抖,还强撑着让自己进去,那种地方第一次接受男人的疼爱,紧得无法想象,袁哲觉得被他夹得都要断了。
  
  明明是应该爽到云巅的事情,却是两个人都没有肉体上快感,可是精神上却是极大的满足。
  
  黎域危险地眯起眼睛,“你笑这么猥琐是想到了什么?”
  
  袁哲揽着他两人走回房间,关上门,笑道,“我想到了我们的第一次。”
  
  黎域脸皮刷地红了,反应剧烈地一把推开他,“你心态到底有多老啊,才二十八岁就开始回忆!”
  
  “夫人,你脸红了。”
  
  “滚!”
  
  袁哲哈哈大笑着强行抱住他,两个人倒在床上翻滚一圈之后,握着他的手轻声说,“其实第一次的时候,我几乎感觉不到快感,只是疼,被你夹得要断了。”
  
  “我更没有快感,”黎域闷声道,“你没有快感还涨那么大,我差点被你弄死,感觉肯定是裂了,虽然最后没有出血,但是那种感觉……啧……真不知道怎么受过来的。”
  
  袁哲心疼地摸摸他的屁股,“唉,夫人辛苦了。”
  
  “死一边去!”黎域打落他的手,躺在床上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不过那个时候真的很激动,肉体上没有快感,可是精神上是需要的,一想到那个人是你,就觉得再痛也值了。”
  
  袁哲心里一颤,他们从来都自诩为老夫老妻,不屑于说甜言蜜语,他也从来没指望能从黎域这厮的嘴里听到一句告白,这样一句简简单单的话竟然让他心尖上爬上一阵酥麻,产生一种如同过电一般的感觉。
  
  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袁哲认真地看着黎域,不经意间,自己和这个男人已经相识了十年,从当初对这个学长的倾慕,到如今真的将他揽在了怀里,期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两个人曾经兄弟情深,也曾经老死不相往来,自己的脾气明明已经温和到了骨子里,可是也曾因为一次乌龙而和他绝交,说到底,那一次之所以那么生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黎域不肯解释两个人酒后乱性的真相吧。
  
  现在看来,那个时候实在是太过孩子气了,如果能早一点理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又怎么会平白蹉跎三年。
  
  黎域有些茫然地看着神情认真的袁哲,“你……在想什么?”
  
  袁哲一笑,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在想,我怎么这么多年才意识到我是爱你的呢?”
  
  “切,”黎域撇嘴,想要嘲笑他,可是讥讽的笑容还没有出来,就先夭折掉,他苦笑了一下,理着袁哲的头发,慢慢道,“要不是浪费了这么多年,我们恐怕也不懂得珍惜吧,就像顾维和猴子一样,在一起太容易了,也太经不起考验。”
  
  在对面的房间中,经不起考验的两个人还在冷战着,侯一凡蹲在窗边抽烟,烟气多半随风刮到窗外,还有一部分留在了室内,顾维在这呛人的烟味中头痛欲裂,但是却强忍着不肯表现出来。
  
  实在憋不住了,低低地咳了两声,侯一凡仿佛才意识到室内空气不好,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扭头看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硬邦邦地问,“你要不要喝水?”
  
  顾维没有理他。
  
  侯一凡大步走过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装什么死?说话!”
  
  顾维皱皱眉头,翻个身背对着他。
  
  “你!”侯一凡被他不合作的态度激怒,扬起手要揍他,但是又不舍得落下,狠狠握成拳,一拳头搭在床头,“你什么态度?给我说话!”
  
  顾维猛地掀开被子,“你自己是什么态度?”余光扫到床头上被他打得凹下去的痕迹,脸色变得铁青,一翻身下床和他对峙,“你想打我?”
  
  他本来就在发烧,一站起来顿时大脑供血不足,眼前一黑,整个人后退一步,倒在床上。
  
  “你怎么了?”侯一凡大惊,往前冲一步,抱住他。
  
  顾维推他,但是浑身无力,手臂打在他结实的胸肌上软绵绵地,郁闷地扭过头去,冷声,“你别碰我!”
  
  侯一凡顾不得再计较他的态度,强行抱着他放在床上,转身开一支葡萄糖,送到他的嘴边,“先喝点葡萄糖。”
  
  “滚!”顾维一把打掉他手里的糖浆,想要起身,但是头昏昏沉沉的,只能被他按在床上,咬牙道,“你不是要打我么,你打吧,反正我现在没有力气,打不过你。”
  
  “我的祖宗……”侯一凡忿恨地叹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盯着顾维,“我是想打你,我想打得你再也不敢想别人,可是……你叫我怎么舍得?我的小维啊……你以前说过你再也不和郑亚峰联系的,可是你食言了,你知道么,你这么做,比你拿刀杀我还严重。”
  
  顾维扭头不肯看他,“你当我愿意和他联系?你这个……这个……窝囊废!什么都不管不问,直接上来就摔手机,就发火!”
  
  “我……”侯一凡梗着脖子,半天,软下来,“我不是被你气死了吗?谁叫你不解释?”
  
  “你给我时间解释了吗?”
  
  “呃……”侯一凡颓了,瞥他一眼,“你解释吧。”
  
  “滚!”
  
  “喏喏喏,你看,我给了你时间解释啊,你看你怎么解释的!”侯一凡抓到他的把柄,喋喋不休道,“我知道我自己冲动,可我一直在努力改啊,我这不是回来向你道歉了吗,可是你呢,你别扭得什么都不说,人和人是需要交流的懂不懂,你要说了我才会知道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那当然就会生气,我一生气就冲动,一冲动你又要生气……”
  
  “闭嘴!”顾维不堪其扰,抓起被子遮住头。
  
  侯一凡把被子拉下来,“你不能逃避,我们这个问题必须解决,解决不了以后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就又要爆炸的,爆炸的话你又要……”
  
  “够了,”顾维坐起来,颓败地望着他,“我和你解决。”
  
  “好,”侯一凡认真地看着他,“我有缺点,是冲动,你有缺点,是别扭,从现在开始,我努力变得淡定,你也要学着和我交流。”
  
  顾维闷声,“我知道了。”
  
  侯一凡摆出一副“我很开明”的态度看着他,“那解释吧,郑亚峰短信里说什么?是不是要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我就知道这个王八蛋他不把我们俩拱散了他就不爽,我操他大爷的!明天我就找人……”
  
  顾维冷眼看着他,阴森森道,“你再啰嗦一句试试。”
  
  “唔,”侯一凡一把捂住嘴,用另一只手打手势:到你了。
  
  顾维看一眼放在床头柜上已经报废的手机,“我在和他做一笔交易。”
  
  “我操!”侯一凡跳起来,怒吼,“你跟那个王八蛋做什么交易?”
  
  “嗯?”顾维瞪眼。
  
  侯一凡捂着嘴蹲回床上,闷声,“你接着说。”
  
  顾维眼神有些飘忽,淡淡道,“他握着你数据造假的论文,但是我手里有他学术诈骗的证据。”
  
  侯一凡陡然安静下来,整个人怔了半晌,分辩道,“那数据算不上造假,只是还没有产品化,经济效益这个东西……”
  
  “我知道,”顾维望向他,“郑亚峰肯定也知道,但是,那数据不实,这是不争的事实,这篇论文只是一个切入点,如果没有这一篇,肯定还有下一篇,你不可能面面俱到,郑亚峰想要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他的话一出口,侯一凡就好像被当头一棒,半天才清醒过来,身体微微有了些颤抖,他的怒火蹿到头顶,急切地寻求一个爆发的出口,他咬紧牙关,不想再在顾维面前发火,可是对这个阴暗世界的失望让他的怒火燃烧到一个很难压抑的地步。
  
  突然一个温热的手掌覆在了他的拳头上,侯一凡茫然低头,发现自己被顾维揽入了怀中,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凡,别难过,一切有我。”
  
  悲伤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侯一凡一把抱住顾维,紧紧将他抱在怀里,恨声,“小维,小维,小维……”
  
  他有着巨大的委屈想要诉说,可是话到嘴边,又全部都说不出口,只能抱住他,一声一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顾维感觉骨头都要被他勒断,强忍着疼痛,拍拍他的后背,“一凡,是我害得你遭受这一切,我会努力把他弥补回来的。”
  
  侯一凡紧紧抱住他,半晌,松开手,双手按着顾维的肩膀,看着自己这个瘦弱的爱人,摸着他苍白的脸颊故作坚强,“你自责个屁,老子读这么多年的书又没打算闯出什么名堂,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已经很满足了,不过你选了我可能就吃大亏了……”
  
  “没出息!”顾维配合地瞪他一眼,转而微不可见地笑了笑,慢慢道,“他还没有动作,如果他真的敢对你下手,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唉,媳妇,是我错怪你了,但是看在我这么伤心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侯一凡抽抽鼻子,“我好难过……”
  
  “嗯,我不生气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顾维懒洋洋地躺了下来,抬起没有力气的手臂指向墙角的行李箱,“去把我的皮鞭拿出来。”
  
  侯一凡顿时如遭雷劈,惨叫一声,“媳妇嗳……”

 

64

64、奋斗目标(改错别字) ...
 
 
  夏秋季节的天气就是多变,前两天还在暴风骤雨,第三天就艳阳高照了,大家前几天放在园子里的捕虫器估计什么都捕不到,谁家的虫子下那么大雨还到处乱飞?
  
  于是天气放晴后,大家还得背着装备去挨个园区放置捕虫器。
  
  侯一凡化身小太监,抓住顾维的手臂,“媳妇,注意脚下,媳妇,看好路,媳妇,你饿不饿,媳妇,我倒水给你喝……”
  
  在祠堂内整装待发的众人纷纷对着手中的捕虫器就其结构原理以及以后的经济效益展开激烈而又专注的讨论。
  
  顾维推开他,“你别碰我!”
  
  侯一凡撅嘴,“媳妇……”
  
  “滚!”
  
  “昨晚打得要死要活的是谁?”黎域咋舌,望向袁哲,“这是什么和好速度啊?”
  
  侯一凡自豪地挺起胸脯,“老子宽宏大量,大老爷们的,咱不跟他一般见识……啊!媳妇你又打我!”
  
  顾维慢慢地收回拳头,淡定地望向黎域,一挑眉,“你还有什么意见?”
  
  黎域刷地蹿到袁哲背后,低眉顺眼做乖巧状,“我什么意见都没有,什么意见都没有,路我给您让开了,您慢走……”
  
  顾维踹侯一凡一脚,“拎上东西,要出发了。”
  
  这次四人一组,拎着东西浩浩荡荡开进了椰园深处,椰子是一种一年四季都有的水果,袁哲蹲在树底放置捕虫器的时候,侯一凡就爬到树顶去摘椰子,双腿一绞一蹭,人就到了树顶,二十几米高的大树随风摇动,树上的人就跟着晃来晃去,黎域在下面看得心惊胆战,“你小心点儿,别摔着!”
  
  侯一凡双腿绞着树干,嘿嘿笑,“这算什么,不知道有的老太太六十多了还能爬到树上摘椰子?我们就有这基因!”
  
  黎域扭头看顾维,“你不让他下来?”
  
  却发现顾维仰脸面无表情地盯着在树顶上演高难度动作的人,手掌紧紧握成拳,浑身已经绷紧了,看上去好像一碰就要歇斯底里。
  
  黎域在心里默默地哀悼了一下,转眼望向认真工作的袁哲,他决定从今天开始要学会感谢上天的恩赐。
  
  接收到他的视线,袁哲茫然地抬起头来,“怎么了?”
  
  “没啥,”黎域笑笑,柔情似水地说,“突然觉得你很帅。”
  
  “我呸啊!你们俩能不要这么恶心人么?”转眼间侯一凡已经挟着两个椰子从树顶滑下来,从腰包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利落地削去一层果皮,凿开一个萌发孔,递给顾维,笑道,“渴了吧?”
  
  顾维没有接那个椰子,而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侯一凡。
  
  “咋、咋了?”侯一凡被他看得刷地一下寒毛都竖起来了,踉跄着后退一步,惊恐地望向他,“我、我又做错什么了?”
  
  顾维突然笑了,接过那个椰子,扭头不看侯一凡,低声道,“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我……我担心。”
  
  侯一凡像是看到了什么奇异的现象,错愕了半天,脸上渐渐绽开一个笑容,飞扑上去抱住他,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媳妇,你太可爱了!下次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嘛,看这样多好!”
  
  顾维被他扑得椰子差点拿不稳,用力推开他,“滚!”骂完了不解恨,又抬腿踹他一脚。
  
  “啧,啧,”侯一凡看向蹲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另外两个人,手指着顾维看似无奈实则得意不已地摇头说,“我媳妇就是这么别扭,让你们见笑了……”
  
  黎域看一眼顾维那明明一脸羞愤却偏偏要假装淡定的表情,果断地和袁哲一起傻笑,挥手,“没啥,没啥,纯零嘛,都是这样……”
  
  呸!老子才没这么娘好不好?大家都是零号,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老子温柔和善贤良淑德端庄明理深明大义,顾维这厮怎么就这么……这么给我们男人丢脸?
  
  正在想着,一个椰子递到自己面前,黎域抬头,看到袁哲正把军刀收起来,“这个……没吸管怎么喝?”
  
  “天哪,我要死了,”侯一凡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老大,把你扔进山里,你肯定是一刻都活不下来的。”
  
  “那可不一定,”黎域抱住袁哲的脖子,手指暧昧地从他的脸颊一直滑到肩头,嗲声道,“人家有哲哥哥。”
  
  侯一凡要晕倒了,抱住顾维,“维哥哥,温暖的怀抱借我小鸟依人一下。”
  
  “别卖傻了,”袁哲无奈的笑了,曲指弹一下黎域的额头,仰起头,举着椰子灌了两口,递给他,“就这么喝,不然我去给你找跟芦苇管?”
  
  “嘿嘿,不用啦,”黎域接过椰子,在他喝过的地方汩汩灌了两口,一抹嘴,“我家哲儿的味道,果然不错。”
  
  “少来啊!”袁哲推他一下,没好气道,“走了,去下个区。”
  
  初秋的天空万里无云,微风吹动椰子叶相互碰撞,发出哗哗的声音,树下一片干净清爽,顾维的感冒尚未好彻底,仍然有些乏力,和袁哲在后面慢慢走着,不时抬头看向前面奔跑打闹的两个长不大的男人。
  
  侯一凡拎着叮叮当当的装备撒起了欢,摇头摆尾地绕着一棵树跑到另一棵树后,嗲叫,“欧巴,来追我哦……”
  
  黎域小碎步地追着,指着侯一凡笑道,“抓住要惩罚你的哟……”
  
  袁哲+顾维:“……”
  
  侯一凡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头扔过去,“欧巴是傻瓜!”
  
  黎域突然加速,他的白大褂没系扣子,跑起来像大侠的披风一般在身后飘荡,只见白大褂一飘起来,侯一凡顿时大惊,也笑着加快了速度,两人开始在空旷的椰子园里狂追。
  
  袁哲+顾维:“……”
  
  侯一凡踩到一块石头,脚下一个踉跄,被黎域猛地扑倒在地上下其手,捂着下半身嗲叫,“欧巴,你碰到人家敏感区啦!”
  
  黎域捏着他的下巴邪魅一笑,“猴儿,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袁哲+顾维:“……”
  
  “那个,马上就中秋节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袁哲余光扫过那还在地上滚成一堆的两个人,内心痛苦外表淡定地微笑着问向顾维。
  
  顾维恨铁不成钢地从那两个人身上收回视线,内心狂吼外表平静地对袁哲道,“我已经拜托季老帮忙买了长途汽车票,后天就出发,路上大概要两个小时。”
  
  “有没有紧张?”袁哲笑道,“其实猴子的家里气氛很轻松的,我见过他妹妹,非常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现在,应该上大学了吧。”
  
  顾维随口道,“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是和一凡过一辈子,又不是和他的家人过。”
  
  袁哲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猴子是个非常顾家的人,你和他家人关系不好,他会很难做。”
  
  “我知道。”
  
  天气晴朗了,有好处,也有坏处,虽然已经是九月,但是秋老虎仍然非常厉害,前几天阴雨连绵,室内没有空调还没有什么,这两天,温度一下子蹿了上来,没有空调的小房间就好像蒸笼一样,即使是在荒郊野外,也热得不得了。
  
  大家纷纷走出房间,到祠堂的天井里纳凉,直到深夜还有几个人在院子里游荡,黎域怕热,趴在树底的石桌上装死,向来酷爱肢体接触的他,现在也不允许袁哲用他那热乎乎的手碰他一下,一碰就要炸毛。
  
  侯一凡大热天也阻挡不住他的兴致高昂,喝着从附近村子里买来的椰子酒,拉着顾维高谈阔论,顾维无语地看着他,不时地把酒夺下来,换成椰子汁。
  
  “哎,哲子,来喝酒,”侯一凡给袁哲倒满杯,“我们来秉烛夜谈。”
  
  袁哲觉得好笑,端着酒杯给黎域喂了两口,这酒是村子里椰农自己酿的,非常香甜,酒精度数不高,还有种椰肉的清香在里面,下午侯一凡到村子里去转了一圈,花二十块钱拎了一塑料桶回来。
  
  袁哲笑呵呵地看向他们,“谈什么?”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黎域扑哧笑出来,“你妹!”
  
  “哎,我妹妹是无辜的,不许人身攻击,”侯一凡认真地说,“我们来谈谈人生吧。”
  
  其他三人有默契地起身,准备回房间。
  
  侯一凡抓住顾维的手,大哭,“那你们说谈什么?人家好不容易才找到人生的奋斗目标了好不好?”
  
  顾维回头看着他,突然有了兴趣,在石凳上坐下来,“说说看,你找到什么奋斗目标了?”
  
  其他两个人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侯一凡脸蛋红扑扑的,荡漾地看着顾维,深情款款、柔情似水、浓情蜜意地说,“我的奋斗目标就是让你幸福。”
  
  袁哲无语,“阿域,我们走。”
  
  黎域却不动了,笑眯眯地看着那两个人,“我想听听顾维的奋斗目标是什么。”
  
  顾维埋怨地瞪他一眼,侯一凡仿佛被点明,拉着顾维的手,“小维,你的奋斗目标是什么?是不是让我幸福?我知道,一定是的,你那么爱我……”
  
  这话说出口,说明侯一凡已经醉了,长久以来,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情,就是不确定顾维到底爱不爱他,虽然和他过日子,和他有性生活,可是也仅仅于此了,有时间侯一凡会觉得搂在怀里的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偶娃娃,给不了他任何安全感。
  
  顾维淡淡道,“我没有目标。”
  
  “不可能,说说呗,你肯定有目标的,你工作这么努力肯定是为了我的……”侯一凡醉醺醺地,说话也有了些颠三倒四。
  
  袁哲觉得心酸,拉过黎域的手,轻声道,“我们回房间吧。”
  
  黎域却还是不肯走,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淡了,但还是笑嘻嘻地,对顾维道,“你就说给我们听听吧,顾维,谁活着没个目标啊,你看人家猴子都说了,人呐,要会礼尚往来。”
  
  顾维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睛看着侯一凡,神情似是有些犹豫,怔了半天后,突然扭过头,望向旁边,声音非常微小地含糊道,“我的目标就是……嗯……实现你的目标。”
  
  侯一凡眨眨眼睛,似乎有点绕不过来,想了半天,突然手里的酒杯滑落,眼睛无力地闭上,小小的鼾声响了起来——他竟然睡着了。
  
  顾维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有点失望,斜眼看向黎域,“看够了没?”
  
  “够了够了,”黎域貌似非常开心,拉着袁哲的手非常少女地扭着身子,捏细了声音问,“哲子,你的目标是什么?哦,原来是让我幸福啊,死鬼,人家的目标就是实现你的目标啦……”
  
  顾维脸色刷地黑下来。
  
  黎域一溜烟蹿到了楼上。
  
  袁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七夕……
加更么?加更么?加更么?

 

65

65、回娘家(传说中的加更) ...
 
 
  放中秋假的第一天,顾维和侯一凡穿戴整齐下楼,准备乘研究所的车先回市区,再去坐长途汽车,结果在天井里遇见同样在等车的袁哲和黎域夫夫俩。
  
  黎域看到顾维就开始狂笑,顾维顿时窘了,前一天晚上的噩梦袭上心头,恼怒地瞪向侯一凡,都怪这厮,没事谈什么人生理想,害自己在那神经病面前出丑!
  
  侯一凡睡了一觉俨然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摸摸后脑勺,指着黎域问袁哲,“你媳妇是不是忘吃药了?”
  
  袁哲也憋着笑,“没,笑一笑,十年少嘛。”
  
  “笑多了脸上会长皱纹。”顾维恨声。
  
  黎域笑得更加疯狂了,攀着袁哲的肩膀,眉飞色舞道,“哲子,我是你的什么?”
  
  袁哲回答,“你是我的优乐美啊。”
  
  “原来我是奶茶……”黎域拖长了声音。
  
  袁哲温柔地说,“这样我就能把你捧在掌心。”
  
  “噗哈哈哈……”侯一凡捧腹狂笑,“媳妇快看,这两个二货……噗哈哈哈……太二了,受不了了……”
  
  顾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用力甩开侯一凡的手,气鼓鼓地往另一边走去。
  
  侯一凡被甩得莫名其妙,追上去拉他的手,“咋了这是?媳妇,媳妇,你看看嘛,真的很二啊……”
  
  “滚!”
  
  黎域笑抽了,清了两下嗓子,“哲子,咱们来个原版的吧。”
  
  袁哲好心情地陪着他抽风,“嗯,好。”
  
  “说说看,你的奋斗目标是什么。”
  
  袁哲含情脉脉地看着黎域,“让你幸福,你的目标呢?”
  
  黎域努力板着脸做冷淡状,“我没有目标。”
  
  “人怎么可能没有目标呢?”
  
  “我的目标就是……嗯……实现……噗哈哈哈……”黎域再次狂笑,边抽边说,“实现你的目标……”
  
  顾维的脸彻底黑成了个煤球球。
  
  这次侯一凡不笑了,摸着脑袋疑惑,“我怎么觉得这话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奇怪,我身边没有人会说这么肉麻的话呀,媳妇,是不是?”
  
  “不是!”顾维抓狂,“你一边去!别拉着我!”
  
  侯一凡突然仿佛醍醐灌顶了,一把抓住顾维的手,“那话是你说的,我操!”
  
  “操什么操,他妈的再说脏话我抽死你!”顾维发飙,气得急赤白脸,看样子恨不得扑上去撕烂黎域那张嘴。
  
  侯一凡哈哈大笑,强行抓住顾维让他看向自己,一双眼睛笑眯起来,他浓眉笑眼,眼角细长,一笑起来眼睛就非常好笑地眯成了一条缝,再加上腮边的两个酒窝,看上去人畜无害,纯良极了。
  
  可是现在顾维看着他那看似纯良的笑容却想动手打他:这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实在是太讨厌了!呜呜呜……
  
  侯一凡坏笑着看向顾维,“我发现我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怎么办?”
  
  顾维气急败坏,一拳头捶在侯一凡头上,“凉拌!”
  
  “呜呜,媳妇,你真没情调……”侯一凡捂着脑袋哀叫。
  
  研究所的小破车准时开来,等车的几个人将东西搬到车上,鱼贯爬上了车,一直到大家分道扬镳,顾维瞪向黎域的目光都是能杀人的。
  
  W市没有机场,袁哲和黎域要先到H市,然后再乘飞机回N城,等他们从飞机场走出来,已经是傍晚了,坐在机场大巴上,黎域想起来顾维的表情还觉得好笑,戳戳袁哲,“你说,顾维得诅咒我们多长时间?”
  
  “一个月?”
  
  “错,”黎域促狭地笑道,“顾维那么小心眼的人,他会诅咒我们一辈子的,唉,这个世界好人难当啊……”
  
  袁哲看着他的笑脸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等从机场大巴上下来,他们就得被迫分开了,两个人从好上之后就像连体婴儿一般,还没有几个晚上是分开睡的,他不知道没有那个温热的身体抱在怀里,自己会不会睡不着。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黎域拧一下他的鼻子,他们坐在机场大巴的最后一排,前面连续四排都没有人,黎域觉得他此时就是和袁哲舌吻也不会被发现,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袁哲苦笑,“在想今天晚上该怎么睡。”
  
  黎域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马上是要回家了,而袁哲却是要在酒店中过夜,虽然自己在家过得也不一定顺心,但是袁哲在酒店肯定是会很难过的。
  
  小声道,“要不,我把你带回家?”
  
  “算了,”袁哲笑笑,“你不是说你父亲脾气死板,绝对接受不了?大过节的,还是不要去给他老人家添堵了。”
  
  黎域低着头,拉着袁哲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拉开又合上,喃喃道,“你心里肯定怪我吧,你妈妈对我那么好,我却没有将你介绍给我爸的勇气。”
  
  袁哲笑起来,抚摸他的头发,黎域的头发刚才W市的时候是浅褐色的,后来在袁母的强烈建议下去染回了黑色,柔柔的乌黑头发遮住额头,显得眼睛又大又亮,让整个人有一种非常具有欺骗性的懵懂乖巧。
  
  他轻声道,“别自责,你这样做也没错的,我不怪你。”
  
  袁哲订的酒店在地图上看离黎域的家确实挺近,但是真要走过去,却是挺远的,毕竟黎域家在老城区,而酒店是在同一区的购物中心。
  
  从机场大巴上下来天色已经黑了,黎域先是和袁哲去了酒店,将行李放在房间里,出去吃晚饭。
  
  饭桌上,袁哲一边给黎域剥着虾壳,一边啰啰嗦嗦地说着“要和继母搞好关系”、“不要顶撞父母”等等废话。
  
  黎域的情绪从下车后就变得很低落,埋头扒饭,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罗嗦?”
  
  袁哲的玻璃心早在认识黎域之后就被锻炼成了金刚石心,淡定地说,“因为你会忘。”
  
  黎域心情更差了。
  
  两人吃完饭,黎域去附近的夜间银行取了五万块钱,打算回家后交给父亲,儿子不孝,在外面搞同性恋,多给父亲点钱,希望他老人家过得好一点,也算换个心理安慰。
  
  袁哲跟在后面看他签字取钱,想到自己还在吃软饭阶段,没有发言权,心情也郁闷了。
  
  一直送黎域到了楼底,袁哲突然想到一件事,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里面是条白金链子,对黎域道,“把你戒指取下来。”
  
  “干嘛?”黎域突然恶声恶气,凶狠地瞪着袁哲,把手藏到了身后。
  
  袁哲看他那副宝贝的样子,失笑,“你不是还要伪装单身?被老丈人看到你带着婚戒,怎么都说不过去吧。”
  
  “我没事带着玩的也不行?”
  
  “别强词夺理,太没有说服性了,乖,取下来。”
  
  袁哲半哄半夺地给他把戒指撸了下来,穿进链子,又给他系在脖子上,捏着那枚戒指,亲了一下,“看,这样就好很多了嘛,放在衣服里,别被人看到就行了。”
  
  黎域有些失神地看着无名指上一圈偏嫩白的痕迹,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手指这么奇怪呢?”
  
  “痕迹过一会儿就消失了,”袁哲笑道,拍拍他的脸蛋,“别失魂落魄的,回家要开心一点。”
  
  “嗯,”黎域低声,“那我上去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楼上华灯初上,而下面却一片漆黑,袁哲往周围扫视一圈,发现没有人,飞快地一把将黎域搂到怀里,低头吻了上去。
  
  黎域手里的袋子掉到地上,双手抱住袁哲的腰,专心地与他接吻,唇舌亲昵地吮吸纠缠,凭借着本能去取悦着对方。
  
  一吻终了,黎域摸着袁哲的脸,眼神在灯火的辉映下,泛着明亮又哀伤的光泽,涩声道,“哲子,我爱你。”
  
  袁哲笑起来,“我也爱你。”
  
  黎域敲开家门,家人看到他回来都非常高兴,他们一家人正在吃晚饭,父亲开心地指指桌子的另一边,“阿域,过来坐,”说着转脸对继母笑道,“这才叫合家团圆嘛。”
  
  “是啊,”继母将盘子里最大的一只基围虾夹到女儿碗里,对黎域笑道,“阿域,自己去拿副碗筷,快点过来陪你爸爸喝酒,他叨念你一个晚上了。”
  
  黎域将东西送到自己房间,推开门,发现自己的床上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夏天不盖的被子,有妹妹的课本,甚至还有一把散乱的麻将。
  
  深吸一口气,将装着几件换洗衣服的袋子扔到那些杂物上面,面无表情地去洗手间洗手,拿着碗筷回到饭桌边。
  
  他在之前已经陪着袁哲吃过饭了,此时根本就没有胃口,但还是坐了下来,“我不饿,就陪爸喝点酒吧。”
  
  “嗳,怎么能不吃饭,”继母念叨,“阿域你看你又受了,外面的饭菜味精多,哪里撵得上家里饭菜香,多少都吃一点,大过节的……”
  
  “好,”黎域自己盛了半碗米饭,倒了一杯酒。
  
  父子俩喝了一杯,父亲之前已经喝过不少酒,乐呵呵地望向黎域,“儿子啊,在外面工作怎么样?”
  
  “就那样呗,天天加班。”
  
  “嘿,要热爱你的工作嘛,爸爸上次在古玩市场看好了一只紫砂壶,品相完美,是清朝流传下来的,只要三万八千块……”
  
  “爸,”黎域不悦地说,“你的那些壶,没有那么高的收藏价值,如果你要收藏,我给你介绍专门做这方面的朋友,可以买到真正值得收藏的好壶……”
  
  父亲脸色冷下来,“你懂什么?这是我的爱好,你不要多管!”
  
  “我……”黎域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哎呀,两父子不要一见面就吵架,”继母给两个人都倒上酒,推了父亲一下,不高兴地说,“你不要动不动就生气,阿域才刚回来,你急什么,”转头对黎域笑道,“别跟你爸爸怄气,你给他钱是孝道,管他用来买什么呢,唉,孝敬父母嘛,尽心了就可以了。”
  
  黎域硬邦邦道,“我手里也没有多少钱,等会给你五万块,你爱买什么就买什么去!今年之内不要再管我要钱!”
  
  父亲脸色稍缓,用筷子戳着盘子大声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老子养你这么多年,现在你拿工资了,给你老子点钱就这么心疼?还有,你妈对你这么好,你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有没有良心?”
  
  一时动作太大,一个盘子被戳翻,顿时汤汤水水漫桌子流,正在吃饭的小妹一下子生气了,尖声,“爸爸你干什么?哥哥刚回家,你一定要和他吵架吗?不就是缺钱,等我大学毕业了,给你一百万!”
  
  父亲和继母同时大笑起来,继母将小妹揽到怀里,颤声笑道,“我的宝贝嗳,你怎么这么懂事呢……”
  
  饭桌上的气氛神奇地又变轻松起来,黎域和父亲继续干杯喝酒,继母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兮兮地问黎域,“阿域,找到女朋友了没?”

作者有话要说:我讨厌七夕!
加更完毕,去玩连连看,专门消灭一对一对的!

 

66

66、黎小妹 ...
 
 
  黎域一愣,摇头,“没有。”
  
  继母喋喋不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三十岁了吧,你爸爸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你都已经会打酱油了,男人啊,还是要有个家庭的。”
  
  黎域想到那个温和宽厚的男人,笑了一下,含糊道,“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有合适的话我当然会找的。”
  
  “你啊,就是眼界太高了,”继母热络地笑着说,“我有个好姐妹,她女儿跟你差不多年纪,长得可漂亮了,人又懂事,我看你们俩挺合适,我和我姐妹说了,帮你约他出来喝个茶。”
  
  “不用,我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黎域推辞,心想再优秀的人能优秀得过我们家袁哲?能比袁哲更漂亮?能比袁哲更懂事?切!
  
  父亲突然重重将酒杯放下,看着黎域大声说,“你妈费心给你介绍了,还推辞什么?我说就这么做,待会就去和人家姑娘联系,明天或者后天就见个面,阿域,你在家待几天?”
  
  黎域有些不高兴,淡淡道,“大后天就得回W市。”
  
  “那行,时间来得及,”继母喜笑颜开,“我跟你讲,人家姑娘长得可漂亮了,跟刘亦菲似的,你一看,肯定喜欢。”
  
  吃完晚饭已经九点多,黎域推开自己的房门,看着满床的杂物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又不能发火,自己在市中心有房子,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在这里住几天,没有道理占着这么大个房间不准别人动。
  
  简简单单一个床就收拾了一个多小时,跟袁哲在一起时间长了,黎域发现自己动手能力退化不少,以前自己住的时候打扫房间也是很迅速的,但是自从跟了袁哲,就被他当慈禧太后伺候着,收拾完床铺,居然觉得腰酸腿痛。
  
  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黎域擦着半干的头发,翻箱倒柜找电吹风,突然手机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名字,黎域笑了,接通电话,“喂?想我了?”
  
  袁哲在那边笑,“是啊,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
  
  “明天早上我去陪你,乖啊,”对比太过鲜明,黎域突然开始反省自己以前对他是不是太坏了,不由得放柔了声音,“我也想你的。”
  
  袁哲被他没头没脑的温柔吓到了,“你……你怎么了?我没做错什么事情吧?”
  
  “哈哈,”黎域笑骂,“你什么M体质啊,对你好一点你居然这种反应。”
  
  “唉,不要对我这种态度啊,”袁哲叹着气,仿佛是觉得前途一片灰暗,垂头丧气道,“你还是骂我吧,脾气突然变好了我有点接受不了。”
  
  这人真是没救了,黎域放声大笑,郁闷了一个晚上的心情终于变好。
  
  突然房门被敲响,小妹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老哥,你打电话就打电话,不要狼叫好不好?吵死了。”
  
  黎域与这个妹妹的关系还不错,忙应道,“嗯,好,我知道了。”
  
  小妹靸拉着拖鞋从门前走开,电话里袁哲的声音也颇有些无奈,“我们小点声音好了,唉……”
  
  黎域想到自家墙壁的隔音效果也不太好,自己在这边打电话,在隔壁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仍能听到嘀嘀咕咕的声音,便道,“挂了吧,我明天去找你。”
  
  “那你早点过来,”袁哲的声音突然压低,神神秘秘道,“我在酒店的柜子里发现了安全套……”
  
  黎域:“……你妹的!”
  
  两人像回到大学时代一样,相隔两地,躺在床上发短信,时至中秋,夜风带着些许凉意从窗外进来,黎域用薄毯子将自己包住,仍然觉得有点凉,仰躺在床上,望着陈旧的天花板,想到两个人的未来,不由得鼻子发酸。
  
  如果自己是女人该有多好,或者袁哲是女人也可以,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谈恋爱,光明正大地手牵手出现在父母前面,光明正大的结婚,可以受到法律的保护,自己哪天不幸光荣了,袁哲还可以得到自己的遗产。
  
  最重要的,他们可以生个孩子,男孩最好要像袁哲,英俊帅气,性格沉稳,女孩还是像自己吧,霸道一点才不会受人欺负……
  
  唉,可偏偏他们是同性。
  
  第二天一早,黎域出现在袁哲面前,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去变性吧。”
  
  成功地把袁哲的魂都雷飞了。
  
  一把将黎域扯进房间,袁哲关上房门,抬手放在他的额头,严肃地说,“猴子有句话说得非常对。”
  
  “嗯?”
  
  袁哲认真地看着他,“你真的不能随便停药。”
  
  “……去死!”黎域一脚将他踹翻,扑上去压在他的身上,训练有素地迅速将袁哲衣服扒掉。
  
  两个人运动完,黎域餍足地躺在袁哲怀里,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舔着嘴唇,“白日宣淫,我们会下地狱的。”
  
  袁哲扑哧笑了出来,“下地狱就下地狱,有什么好怕的。”
  
  “我怕到了地狱里你就认不得我了,”黎域细声道,“哎,我说的那事你考虑一下吧。”
  
  “什么事?”袁哲有些摸不到头脑。
  
  “就是,”黎域跪坐起来,低头看着他,“你去变性啊。”
  
  袁哲脸色突然黑下来,阴森森地看着他,黎域被他看得心里发憷,讪笑两声,“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这么看着我,怪瘆人……”
  
  “真想弄死你!”袁哲被他害怕的样子极大地满足了大男子主义,脸色稍霁,捏着黎域的脸蛋扯两下,“你怎么不去变性?”
  
  黎域委屈地抽抽鼻子,手指拨弄着自己软趴趴的小东西,“要割小鸡鸡的,我怕疼。”
  
  “噗……”袁哲笑出来,两根手指夹着他那个东西晃了两下,“反正你要这东西也没用,不如割了吧。”
  
  黎域突然来了兴致,“对,割下来洗一洗,炒辣椒吃,大补的。”
  
  袁哲:“……你个神经病!”
  
  中午两个人去外面吃饭,吃完饭逛街,顺便助消化,袁哲已经三年没有来过N城,两个人在当年曾一起逛过的地方重新走过。
  
  他们像普通哥们一样并肩走着,黎域在一个小小的店铺前停下来,从摊位上拈起一个像魔方一样大的骰子,饶有兴趣地看着。
  
  袁哲凑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店主热情地介绍,“这是家务骰子,小两口通过这个来决定谁做什么家务,很热卖的哟。”
  
  黎域童心大起,将骰子掷来掷去,“这可是个好东西。”
  
  袁哲失笑,“你觉得这东西有用吗?你肯定会耍赖的。”
  
  “那不一定,愿赌服输向来是我的优良品德。”
  
  突然旁边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来,“老哥,你怎么在这里?”
  
  黎域抬头,看到不远处小妹和几个小女孩一起走过来,打量一下妹妹的衣服,叹气道,“现在高中生允许穿超短裙?”
  
  “我都高三了,”小妹看到袁哲,眼睛刷地亮起来,“老哥,这是你朋友?”
  
  “哦,我师弟,袁哲,”黎域随便介绍了一下,“你叫哥好了。”
  
  “嘿,哲哥你好!”小妹顿时来了兴致,和几个小女孩一起大笑,“哲哥你好帅哦!”
  
  袁哲被几个小花痴看得无奈,但又顾及是黎域同父异母的妹妹,只得温和地笑笑,“比你哥哥还帅?”
  
  “哎呀,我都看了他十多年了,早审美疲劳了,”小妹对黎域相当唾弃,转脸双眼亮晶晶地望向袁哲,“哲哥你还这么新鲜,还能看十几年。”
  
  袁哲狂晕。
  
  小妹抓出手机,笑盈盈地蹭上去,“哲哥,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呗。”
  
  “喂!你才高三!”黎域扯过袁哲就往外走,回头对小妹叫道,“回学校学习去,不要整天胡思乱想!”
  
  小妹眼看着帅哥被拖走,气得一跺脚,“老哥你真讨厌!”
  
  黎域挥挥手,欠扁地笑道,“谢谢夸奖哈。”
  
  小女孩们哄堂大笑,“黎小妹,你哥哥好可爱……”
  
  “他可爱个屁!”
  
  两人逛累了,回到酒店中,黎域躺在床上,拿着遥控器随手打开电视,懒洋洋道,“我妹看上你了,有没有给我当妹夫的打算啊?”
  
  “算了,她没你漂亮。”
  
  “废话!”黎域将遥控器一扔,在床上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慢慢勾起一侧嘴角,“老子倾国倾城,哪个女人能跟我比?”
  
  袁哲叹一口气,走过来,坐在床边,温柔地看着他,“心情不好?”
  
  黎域与他对视半晌,气势颓下来,蠕动着爬过去,枕在他的腿上,慢慢地说,“看到小妹,就会想起我妈,她去世不到半年,我爸就再婚了,那时候小妹都三岁了,我一直以为她是继母和前夫的孩子,没想到,她竟然是我爸的骨肉……”
  
  “上一辈的事情,别去多想了,”袁哲抚摸着黎域柔软的头发,“你妈妈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过得不高兴,她也会伤心的。”
  
  黎域情绪低落地点点头。
  
  两个人在酒店中无事可做,又不能无休无止地做/爱,袁哲便把电脑打开,调出自己的论文,让黎域帮忙修改,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晚上。
  
  黎域情绪更差了。
  
  袁哲没有办法,一下午黎域像吃了炸药一般,论文上的一个拼写错误都能让他吼半天,袁哲孙子状由着他大骂,没办法,自己粗心做错事,没法理直气壮地责怪对方。
  
  牵着黎域去外面吃了晚饭,送他回家,这次天色还没那么晚,小区里有人在散步,两个人没敢有太大的动作,黎域哭丧着脸,“我不想回家。”
  
  “再过两天就好了,乖啊,”袁哲笑道,“回家别老和你爸吵架,老人家把你养大了不容易。”
  
  黎域扁嘴,“我讨厌出轨的男人。”
  
  袁哲失笑,突然低头,动作极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一触即分,“我永远不会出轨。”
  
  黎域终于笑了起来,摸着被他碰过的嘴唇,“我有几十年的时间来监督。”
  
  回到家中,他们已经吃过晚饭,黎域与父亲和继母打了声招呼就去洗澡,从浴室出来后却看到小妹正在自己房间,手里拿着他的手机,手指飞快地按键不知在干什么,不禁大惊失色:手机里有和他袁哲尺度崩溃的短信!
  
  “你在干什么!”一个箭步上去,黎域劈手抢下手机。
  
  小妹咯咯笑着跑走,晃着自己的手机,得意道,“嘿嘿,哲哥的号码到手咯!”
  
  黎域看着她灿烂的笑脸,暗自懊恼自己为什么不给袁哲改一个“亲爱的”“达令”之类的名字,就算改成“10086”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她找到啊。

 

67

67、绝不相亲 ...
 
 
  不一会儿,袁哲的抱怨短信就到了,黎域躺在床上,淡定地回过去:准妹夫啊,管理好你的态度,别把大舅哥供出来。
  
  袁哲看这挤兑人的话恨不得冲过来大嘴巴抽他:少阴阳怪气啊,要不是为了和你家人打好关系,我至于给小姑娘当陪聊?
  
  黎域心想你这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即气鼓鼓地回他:天天看着我,早审美疲劳了吧,换一个相貌不一样身材不一样,连性别都不一样的,果然养眼多了吧。
  
  这话出来,那就是赤果果的吃醋了,袁哲乐了:你就放心吧,你继母家基因可能不太好,小妹长得比你差多了。
  
  黎域被夸得飘飘然:废话,谁能跟我这样倾国倾城的相貌比啊。
  
  袁哲非常不客气地回:老婆,我就喜欢你的大饼脸。
  
  黎域:……你妹!
  
  第二天一早,黎域习惯性赖床,在床上滚了两圈,突然意识到这是在N城,不是在W市,自家那群人是不会给自己留早饭吧,忙冲去洗手间洗漱完,走进厨房,发现锅碗瓢盆全部干干净净,连点菜底都没留下。
  
  哭丧着脸准备去楼下买包子,刚一开门,继母就在卧室里大叫,“阿域,今天不要出门!”
  
  “嗯?”
  
  继母挽着头发从卧室里走出来,“准备一下,中午跟我去相亲。”
  
  “相……相什么?”黎域觉得不可思议,这女人的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快了?
  
  “相亲啊,”继母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哈哈大笑着在他背上拍了两下,“这孩子,高兴傻了。”
  
  “不是,我不能去!”黎域抓狂,自己一个有夫之夫,相个毛的亲啊,这要是让袁哲知道,不活撕了自己?
  
  继母扎好头发,看着黎域,“为什么不能去?”
  
  “我……”黎域噎了一下,这叫他怎么说?说自己虽然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有男朋友了?开玩笑!老头子会活撕了自己的。
  
  “嗨,我就知道你是害羞!”继母笑起来,“你都三十岁了,别拖了,再拖都没有适龄的姑娘了。”
  
  父亲也拎着茶壶从书房中踱出来,“阿域,不要再不懂事了,赶紧结婚,给我们老黎家开枝散叶。”
  
  黎域推辞,“不是我不想找,只是……我一定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过一辈子,绝对不能通过相亲来找,那样没有感情……”
  
  “你太幼稚了,”继母打断他,“结婚就是两个人搭伙过日子,门当户对才是正经,谈感情是你们小孩子的想法。”
  
  “反正我不会去相亲。”
  
  “黎域!”父亲重重将茶壶放在茶几上,不高兴地看着他,“家里已经对你够纵容了,你看看家族中,还有那个青年三十岁都没结婚?我看这事就按你妈说的来,中午就相亲去,老李家的姑娘我和你妈都认识,配你绰绰有余。”
  
  黎域看着他们两个人,犹豫了半天,破罐子破摔般叹一口气,慢慢道,“其实,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嗯?”
  
  “她比我小两岁,聪明漂亮,温柔可爱,厨艺也很好,只不过她在W市,我暂时没能带回来和你们见面。”
  
  继母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父亲倒是脸色好了些,“这姑娘叫什么?你们怎么认识的?”
  
  黎域翻着白眼望天,在心底祷告一句袁哲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低头看向父亲,态度非常谦恭地说,“她是我大学时的师妹,叫袁哲儿。”
  
  “噗……”小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沙发扶手上,闻言一口水喷了出来,“咳咳咳……”
  
  黎域埋怨地看她一眼,小妹往旁边缩了缩,比较有眼力劲儿地什么都没有说。
  
  “哎哟宝贝,可怜的……”继母疼惜地给小妹拍着后背,“喝个水都不得安稳……”
  
  父亲琢磨半天,“真的假的?”
  
  黎域真诚地说,“我和她已经交往很多年了,只是没有公开,我这次去W市支援,就是奔着她去的。”
  
  继母想了想,“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们说,是不是这姑娘有什么隐疾?我看啊,大学的恋爱就是不靠谱,阿域你趁早跟她分了,人家兰兰长得又漂亮脾气有好,连名字都比那什么哲儿好听多了。”
  
  父亲被她一煽动,也觉得有问题,儿子大学毕业都好几年了,这姑娘要是没什么隐疾怎么一直到现在对瞒着家里?越想越有问题,最后简直就是肯定了,对黎域严肃地说,“我们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可不能轻易进咱家门的。”
  
  黎域一下子炸毛,怒道,“你胡说什么!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人家好着呢!”
  
  这番动作在父亲眼里俨然就是被踩到痛脚之后的狡辩,看,恼羞成怒了!当即对“袁哲儿”印象更差了,大手一挥,“那你为什么把她一藏三四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嗯,要不然你把她带出来,我们都见一见。”
  
  这……叫她上哪去找一个“袁哲儿”出来?小妹早已经笑抽过去了,笑半天,对黎域道,“老哥,你就去相一下亲好了,你那个哲儿嫂子那么温柔,想必也不会怪你的。”
  
  黎域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她,袁哲却是不会怪他的,他只会在床上把他折腾死!
  
  “再说,兰兰姐人很好的,说不定你见到她就不喜欢哲儿嫂子了,反正你跟她又没结婚。”
  
  “就是就是,”继母连忙道,“就算结婚了又不是不能离。”
  
  这句话像尖刀一样直接扎进了黎域的心里,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瞬间就喷发出来,冷冷的眼神扫过小妹和继母,落在父亲身上,黎域嘲笑道,“是啊,停妻再娶算什么,我怎么忘了,我们老黎家,向来是有抛弃发妻的传统的。”
  
  父亲大怒,重重一巴掌拍在茶几上,“你说什么!”
  
  黎域冷笑,“不要逼我说重话,我现在叫你一声爸,是因为你养我长大,在物质上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可我从来都没有忘记,妈妈躺在病床上,都到最后弥留了,你都不肯来看他一眼,那时候你在干什么?你在陪着她!”说着声音突然尖利起来,手指猛地指向继母,“陪你的小老婆!”
  
  陈年往事被挖了出来,父亲顿时大窘,当年是他做的不厚道,这么多年黎域从来没有提起,他自己都快忘了,如今被这样直接戳到了脸前,不禁恼羞成怒,“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心中的苦,那时候你小妹发烧,你妈一个人害怕嘛。”
  
  “她不是我妈!”黎域怒不可遏,眼光从小妹脸上扫过,“真厉害,你发一次烧,能让他连脑瘤的妻子都不管……”
  
  小妹不知道这段渊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曾经插足过别人的婚姻,但被黎域这样凌厉的眼光扫一下,便有一种被他敌视的感觉,不悦道,“老哥你怎么了,不是说相亲的事情吗,你扯这么远干嘛?”
  
  黎域仰天深呼吸几下,强行压下怒火,咬牙道,“爸,我妈去世十多年了,我不想惊扰她,我只想跟你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绝对不会再去相亲。”
  
  说罢,拉开门走出去,用力甩上门,将继母的尖声抱怨关在了门内。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吵闹,已经快到中午,楼下早就没有卖早点的了,黎域走进超市,买了几罐啤酒,拎去酒店。
  
  袁哲打开门,看到他微微泛红的眼角,心里咯噔一跳,忙把人拉进来,关上门,“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黎域一扁嘴,趴进他怀里,委屈地哼唧,“他们都欺负我……”
  
  “谁啊?敢欺负我的人,胆子不小了?老公帮你报仇去!”
  
  黎域眼泪汪汪地抬头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我爸。”
  
  “这……”袁哲犹豫,“这还真不能打。”
  
  “去死!”
  
  袁哲注意到他手里拎着的啤酒,眉头皱了一下,捏起黎域的下巴,左右端详两下,“又没吃早饭吧。”
  
  黎域被他发现了,却神奇地心情变好,故意弱弱地问,“你怎么知道?”
  
  “我自己的老婆我不知道?”袁哲不悦,手掌覆在了他的脘腹上,担忧地问,“胃里有没有不舒服?”
  
  黎域摇摇头。
  
  “唉,”袁哲叹气,对于黎域的家里的那点破事,自己早就知道了,拉他在床边坐下,将啤酒拿开,将自己的水杯塞到他的手里,“不许空腹喝啤酒,先喝点水吧,我打电话叫餐。”
  
  黎域咬着水杯沿,楚楚可怜地看着袁哲,“哲子,你会一直都对我好的吧?”
  
  袁哲打完电话,扭头看着他那小可怜样儿,不由得笑出来,揉揉他的头发,“胡乱担心什么啊。”
  
  黎域丢了水杯扑到他身上,揪着他的领子恶狠狠地叫,“说你爱我,快说!”
  
  “好好好,我爱你,”袁哲耐心地给他顺毛,“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点的饭菜很快就送上来,简简单单一份扬州炒饭,袁哲放在桌子上,牵着黎域过去坐下,拿出一次性筷子拆开,塞到他手里,“快点吃吧,不要再犯傻了,吵架归吵架,饭还是要吃的。”
  
  “我想喝酒。”
  
  “晚上再喝。”
  
  黎域乖乖坐在桌子边扒饭,袁哲躺在床上看电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的电视可看,屏幕里是一个会议又不像会议,典礼又不像典礼的节目,黎域瞥了一眼,“看什么呢?”
  
  “自然科学奖的颁奖典礼。”
  
  “直播?”黎域愣了一下。
  
  “去年的啊,怎么可能是直播,”袁哲看了一会儿,赞叹道,“周平江和郑亚峰果然不在一个档次,差太多了。”
  
  黎域笑起来,“你这是夸谁呢?”
  
  “你自己看。”
  
  屏幕里是郑亚峰的研究团队正在领奖,看上去温文尔雅气质非凡,不愧是我国生命科学的领军人物,而与他齐名的周平江,压根就没来,只派了个助手来拿走了获奖证书,啧,那可是国家领导人会亲自颁奖的重大典礼。
  
  黎域点头,“确实像是他会干的事情。”
  
  袁哲饶有兴趣,“这个周平江,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牛人。”
  
  “有多牛?”
  
  黎域想了想,叹道,“他的牛X不是用语言可以描述的,你去看看他的荣誉就知道了,不过有句话,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必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用在周平江的身上,就是上帝给他打开一扇窗的同时为他关上了一扇门。”

 

68

68、暴露 ...
 
 
  两人三年没有一起在N城逛过了,吃过午饭之后就随便在老城区漫无目的地乱逛,突然走过一个学校的老校区,袁哲看着那沧桑的建筑,沉思了片刻,“我们去S大看看吧。”
  
  S大在N城有三个校区,他们本科和研究生都是离市中心最远的那个校区,看看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黎域当即招手要打出租车。
  
  手还没举起来就被袁哲打下,“打什么车啊,去老校区坐校车。”
  
  到上车的地方,两人傻眼了,司机一脸凶神恶煞瞪着他们,“刷卡!不收现钱!”
  
  袁哲转身灰溜溜地要离开,被黎域一把拉住,使了个眼色,转身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还没开封的香烟,笑盈盈地对司机道,“杨师傅,我们是S大毕业三年的校友,专门从W市回来看望母校的,想再享受一下当年乘校车的感觉,您行个方便吧。”
  
  司机惊呆了,“你认识我?”
  
  “当然,”黎域笑得非常和善,“当年您开最后一班车嘛,那技术让我印象深刻。”
  
  高帽一戴,香烟一塞,司机顺利被拿下,开心地指着后面的空位,“原来是校友,早说嘛,反正今天学生也不多,你们到后面坐。”
  
  “谢谢啦,”黎域拉着袁哲上了车。
  
  坐在最后一排,袁哲笑着看向黎域,“没想到你记忆力这么好,居然连司机都记得。”
  
  “废话,”黎域用路上随手收到的广告单遮住脸,对袁哲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当年他大晚上开车玩漂移,差点把我从车窗甩出去,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袁哲大惊失色,“那我们……”
  
  “你放心,”黎域拍拍他的肩膀,让他看窗外,“外面光天化日,路上车水马龙,他吃错药了,敢在这种路上炫车技?”
  
  话音未落,司机吆喝一声“到点儿发车咯”,两个人还没准备好,就被猛然加快的速度吓到了,只见窗外风景转瞬即逝,庞大的校车从百年老校内呼啸而出,惊起遍地野鸳鸯……
  
  黎域一脸不敢相信,错愕半天才回过神来,哆哆嗦嗦地望向袁哲,“研究所给你买保险的没?”
  
  袁哲面如土色,“你说的是一年二十四块钱的那种?”
  
  “……你完了。”
  
  笨重的校车以出租车都比不上的速度飞速飙到新校区,两个人双腿软得跟面条一样地下了车,黎域扶住路牌,“时隔三年,我突然发现我老了……”
  
  到校园超市买了瓶绿茶,两人一人一口分饮之,终于“返老还童”,找回了年轻人的意气奋发,两人漫不经心地在偌大的学校里晃悠,在当年留下回忆的地方慢慢游荡。
  
  “不知道老师这时候在不在家,”袁哲手搭凉棚望向不远处的小区,也许是当初在大学城的规划时考虑不周,附近很多学校都被隔得四分五裂,经常南区和北区之间隔着一条主干道,或者东区和西区之间隔着一个住宅小区,甚至会有隔着一座小山的情况发生。
  
  袁哲说的老师当然就是指他和黎域在这里念书时的老师,S大任课教师徐老,老两口都是学校的老师,在学校附近的小区里有一套不大的房子。
  
  黎域当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笑着说了两句挂了电话,对袁哲道,“老师和师母都在家,去看看吧,我没说你要一起去,给他们个惊喜。”
  
  两个人走过去,在小区门口的水果摊上买了点时令水果,还没到楼下就听见了师母的笑声,接着看到两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正蹲在地上,在逗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走路。
  
  “老师,师母!”黎域大声笑道,“看看这是谁!”说着一闪身,露出身后拎着水果的袁哲。
  
  老人惊喜地看着他们,“这不是袁哲么?”
  
  袁哲走过去,“老师,师门,你们好。”
  
  “你们这是……”师母手指在两人之间转动两下,对着黎域眨眨眼睛,“和好了?”
  
  袁哲一哂,当初他赌气和黎域决裂的事情闹得纷纷扬扬人尽皆知,而勾搭到一起又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大家都还不清楚。
  
  黎域笑道,“都是他咯,小心眼要跟我绝交的也是他,后来向我告白的也是他,唉,孩子气的男人真让人头疼啊。”
  
  看他装模作样地叹气,袁哲又好气又好笑,“别说得好像全怪我一样。”
  
  这边三个人热络地说这话,那边,徐老站起来,一扭头,撅着嘴上了楼。
  
  三人错愕。
  
  师母促狭地对袁哲笑,“老头子记恨你呢,当初死都不肯在留在他的门下,被最器重的学生抛弃,你知道他有多伤心?”
  
  袁哲讪讪道,“老师最器重的是黎师兄嘛。”
  
  “呸,”师母爽快地啐一口,手指戳向黎域的肩膀,“这个东西仗着有点天赋,整天风花雪月不思进取,你老师都被气死了,”说着弯腰抱起在地上蹒跚走路的小孩,“走,跟我上楼去坐一坐吧。”
  
  两个人灰溜溜跟在师母背后上了楼,一进门,徐老正在泡茶,看到他们,又是一扭头,直接没理。
  
  黎域幸灾乐祸地斜袁哲一眼,在他背后推一巴掌,小声道,“还不去?”
  
  “咳,咳,”袁哲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讪讪地走到徐老旁边,帮他端茶倒水,弱弱地说,“老师,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那时候被气坏了,头脑不清楚。”
  
  徐老傲娇地一扭头。
  
  “……”袁哲转到他面前,“老师,我已经知错了,您就别生气。”
  
  徐老继续扭头。
  
  袁哲无语。
  
  师母把孩子放下让他自己玩去,走过去劈手夺下徐老手里的杯子,指着他的鼻子骂,“你横什么横?小袁大老远来看你一回,你就该知足吧,人家没忘了你这个老师就不错了!”
  
  徐老被夫人骂得抬不起头,无奈地说,“这小子没良心,你以前不也说他对不起小黎?人家想给小黎出口气嘛。”
  
  袁哲苦笑,怪不得之前每次来拜年老爷子都好好的,今天却突然耍起脾气来,原来是因为黎域在场,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人说他没良心。
  
  黎域乖巧地笑起来,“唉,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这么没出息,他做错什么事我都想原谅他……”
  
  此话一出,袁哲差点吐血,这个混蛋说反了吧!
  
  “行了,既然两个人都已经和好,这事不许再说了,”师母一人赏一巴掌,“都坐下。”
  
  黎域看着骑在沙发扶手上组装玩具手枪的小孩,笑道,“小孩子长得就是快,不到一年没见,竟然长这么高了。”
  
  二老对孙子极度宠爱,当即十分得意地开始介绍孩子的种种“过人”才智,而实际上,那些让家长沾沾自喜的事迹,外人根本就毫无兴趣。
  
  袁哲还非常礼貌地听他们讲述,黎域早已经不配合地两眼望天。
  
  大家随便聊了点工作上的事,提到袁哲现在的老师季老,徐老相当嗤之以鼻,顺便又鄙视了一下袁哲当初弃自己而投入季老门下的鼠目寸光。
  
  当然,此番为老不尊的行径得到了师母的暴力惩罚。
  
  不过,在提到当今国内生物界响当当的人物时,二老不约而同地都表示了对郑亚峰的轻视,虽然承认他学术上有挺高的成就,但是行政做久了的人,其种种手段还是非常被正统学者所不齿的。
  
  在老师这里坐了几个小时,快到傍晚的时候徐老非常热情地邀请两人留下吃晚饭,但他们还想趁天色没晚,再去学校逛逛,便推辞了。
  
  两人走出小区,披着夕阳在街边慢慢逛着,路过小吃街,买了两个肉夹馍,像逛街的学生一样边走边吃。
  
  “等一下,”袁哲突然叫。
  
  黎域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袁哲伸手,从他的嘴角摸下一滴酱汁,含进了嘴里,轻笑,“你也吃得太不小心了。”
  
  黎域没有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袁哲惊讶,“难道我脸上也有?”
  
  “不是,”黎域慢慢道,“在这个周围全是学生的地方,你做这么暧昧的动作,是想被人围观吗?”
  
  袁哲惊慌回头,果然有不少小女生在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愕然,“怎么办?”
  
  “哼,”黎域白他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扬起脖子,“围观就围观,老子不怕!”
  
  那样子,没有一分羞耻,反倒满满都是自豪,袁哲转瞬想过来,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喜欢上这么一个人,是一件令自己无时不刻不在感谢上苍的事情,有什么值得羞耻?
  
  难道只有异性才有爱吗?真是可笑之极。
  
  袁哲握紧了黎域的手指,两人在满是熙熙攘攘的小吃街上十指相扣,笑着走远。
  
  一个肉夹馍显然不能让两个大男人填饱肚子,他们又买了不少零食,拎着走到学校的爱情圣地——情人坡,这是一片修剪干净的草地,旁边是一片飘渺的湖水,夕阳西下,满湖金光。
  
  两人像小情侣一样依偎在一起,黎域开一罐啤酒,“来,干杯。”
  
  袁哲笑着与他碰一下,喝一口,清爽的液体沿着食管滑下,他眯着眼睛看向橘黄色的夕阳,淡淡道,“当年的我一定想不到现在的我,居然会和你一起在情人坡看夕阳。”
  
  黎域苦笑,“你当年都恨死我了。”
  
  “唉,那件事情……”袁哲叹气,“在现在看来,就是个乌龙而已,是我大惊小怪了。”
  
  当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床上,旁边还有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是自己倾慕已久的师兄,但是……那无法阻止他是个男人啊!
  
  更何况两人走出宾馆时还被学院里最八卦的女生看到,继而断背传闻全院皆知。
  
  不过现在看来,那个传闻也没传错,自己喜欢的确实是黎域不错。
  
  黎域撇嘴,“你一走了之,可怜我,一个人背负着断背又被抛弃的传闻。”
  
  “呃……委屈你了,”袁哲突然笑起来,看着黎域的眼睛,“你老实跟我说,那次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说实话啊。”
  
  黎域突然哈皮起来,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不说实话怎么样?你是不是要S/M我?主人!”
  
  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睛,袁哲痛苦地扭过脸去:拜托你抓住重点!
  
  “瞧你那小样儿!”黎域笑起来,坦白,“那事就是我故意的,怎样?你为了一个闻姗姗跟我翻脸,我都气死了,把你拖上床算什么,哼,当时的我还是太没出息,这事要是搁在今天,我绝对不会只是摸摸亲亲就算了的!”
  
  袁哲吃惊地望着他,“你那时候就亲过我?”
  
  黎域意味深长地笑了,他岂止亲过他,肖想了那么久的男人醉醺醺地躺在面前,柳下惠都不会再坐怀不乱,更何况是早有预谋的黎域?
  
  要不是怕他醒来跟自己玩命,黎域早奸他一百遍了。虽然后来事实证明,不奸他也没好到哪里去,为此,黎域狠狠地懊恼了很多年。
  
  “唉,”袁哲叹气,“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湖边的小白楼亮起华丽的灯火,将情人坡照得半明半晦,旁边的情侣多起来,还不时有微风带来暧昧的声音。
  
  两人无奈地站起来,走出校门,打车回到居住的地方。
  
  袁哲照例将黎域送到楼底,按计划明天就要回W市了,黎域心情比前两个晚上要好了很多。
  
  趁着夜色迷离,两个人站在楼底手拉手地说着说不尽的情话,黎域最近心理比以前脆弱多了,动不动就要袁哲告白给他听,袁哲也乐得说那些平时绝不肯说出口的肉麻话。
  
  两人又腻了几句,袁哲看周围没有人,张开手臂,“来,给老公一个goodbyekiss。”
  
  “独守空房去吧你!”黎域笑骂,但还是投入他的怀抱,吻住了袁哲的嘴唇。
  
  两人站在楼底的阴影中忘情地亲吻着,唇舌辗转间,不禁想起他们的现状,还有疼痛的过去和不明朗的未来,亲吻便带上了一丝放浪形骸的感觉,黎域心中悲戚,于是更加热情地逗弄着袁哲的舌尖,引诱得他更加用力的亲吻自己。
  
  突然,一个东西从背后掉落,接着一个女人不敢相信的声音响起,“阿域?”
  
  黎域倏地一惊,猛地推开袁哲,回头,看到继母和小妹挽着手错愕地看着自己,脚边,一个垃圾袋狼藉地摔在地上。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安静得只有四个人急促的喘息声。
  
  片刻之后,继母仿佛猛地反应过来,掉头就往楼上跑,发出惊恐的尖锐叫声,“老黎,你儿子造天孽了啊……”

 

69

69、决裂 ...
 
 
  眼看着继母慌乱地跑到楼上,黎域猛地反应过来,扯着袁哲的衣服把他往外推,“你先回酒店,这里我解决。”
  
  袁哲拉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在这一会儿功夫变得冰凉,不由得心里一疼,摇头,“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面对个屁!你不了解我爸,”黎域急躁地推他,“快点走,事情解决了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我不走!”袁哲怒了,双手抓住他的手一用力,就将他禁锢住,“你到底在想什么,当初被我妈发现的时候,你是怎么面对的?现在你又打算怎么面对?你就不能让我为你承担一点吗?混蛋!”
  
  黎域挣扎半天,却发现自己跟对方的体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愤怒地吼,“那不一样!你妈那么温柔,我爸是会动手的!”
  
  “那我更不能走!”袁哲与他对吼,“你他妈再推,我要打你了!”
  
  黎域被他吼得一愣,长久以来,袁哲还没怎么跟他粗声说话,不禁有些委屈,袁哲叹气,摸摸他的脸颊,柔声道,“别让我走,让我跟你一起面对,乖啊。”
  
  小妹一直愣愣地站在楼梯口,看着自己哥哥与那个帅哥拉拉扯扯,接着又抱在了一起,突然觉得两个人靠在一起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恶心,反而有一种非常诡异的美感油然而生。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现问题的。
  
  这边黎域怔怔地看着袁哲,半晌,叹一口气,“算了,你跟我上来吧。”
  
  两人手拉手从小妹面前走过,默默地往楼上走去,刚走没两步,上面爆发出一声怒吼,接着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杂乱脚步声。
  
  父亲从楼上跑下来,远远看见手牵手的两个人,顿时大怒,冲下来猛地一拳打过来,“畜生!”
  
  两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一时没有防备,黎域被打得踉跄着向后仰去。
  
  顿时把袁哲吓得魂都飞了,这样摔在楼梯上肯定要脑震荡,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被他拖得往后连退几步才将人拉住。
  
  黎域惊魂未甫,死死抓着袁哲的手一脸惊慌。
  
  袁哲怒不可遏,“他是你的亲儿子,有什么话好好说!”
  
  父亲冲到面前,扬起手又要打,突然发现了这个男人,粗声粗气,“你、你就是那个混账王八蛋?”
  
  “我是黎域的男朋友,”袁哲冷峻地看着他,拳头已经紧紧攥了起来,打定主意他要是再打黎域一下,那自己就绝对不会再退让。
  
  “我操/你妈……”黎父突然一拳头砸了过来。
  
  袁哲拉着黎域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刚要还击,突然楼梯间的灯亮了起来。
  
  他们刚才一番混战已经从楼梯上退到一户人家的门前,那个户主拉开防盗门,看着这里喊打喊杀的几个人,不悦地斥道,“要打架去外面打,在别人家门口嚷嚷什么!”
  
  小妹上前拉住父亲,“我们有什么事情回家关起门来说,在外面丢什么人啊。”好说歹说将黎父拉回了家里。
  
  袁哲和黎域对视了一眼,也跟在后面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回到家中,父亲大马金刀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一看到牵手走进来的两个人,气得呼吸一窒,强忍着才没有爆发出来,粗声,“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黎域淡淡道,“好几年了。”
  
  “哎呀,阿域,你们都好几年了?”继母坐在父亲旁边的沙发扶手上,闻言顿时尖叫起来,“你把我们瞒得好苦啊!亏我还要帮你介绍女朋友呢,你这不是存心害人家姑娘嘛!”
  
  “相亲什么的只是你们一厢情愿,我早说过我有喜欢人了,绝不会再相亲!”黎域辩解,转脸看向自己的父亲,“爸,我喜欢袁哲,这是改变不了的,你能接受便接受,不能接受那我也没有办法。”
  
  “怎么说话的你?”父亲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老子养你二十多年就是让你和男人乱搞的?给老子分了!立马分!艳玲,马上给这个小畜生安排相亲!老子要他赶紧结婚!妈的,都是念书念坏了脑子!”
  
  袁哲站出来,平静地看着暴跳如雷的黎父,“伯父,我真心喜欢黎域,我会好好爱他一辈子……”
  
  “放屁!”父亲怒吼,“我儿子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是要娶老婆给我老黎家传宗接代的男人!你能生吗?能生吗?”
  
  “爸!”黎域看着父亲,苦涩地说,“你理智一点,我跟袁哲是不可能分的,我爱他啊。”
  
  “哎唷,”继母如避虎狼地缩到父亲身后,“你一个大男人说这样的话恶不恶心啊,什么爱不爱?男人怎么可能爱上男人?”
  
  “男人怎么不能爱上男人?”黎域矛头一转,指向她,讥讽,“真好笑,一个小三出身的人居然有资格来指责别人的爱情……”
  
  “你闭嘴!”继母被他刺到痛脚,顿时暴跳,“你什么都不懂!胡说八道!你亲妈留不住你爸,是她没本事,怪不了别人!”
  
  提到已经逝去的生母,黎域心如刀绞,气急败坏地冲上去要动手。
  
  被袁哲在后面用力拉住,“不要冲动。”
  
  继母抓着父亲的手臂往后缩,嚷嚷,“你儿子要打我!他要打我了!你还不管管?”
  
  父亲被她吵得头大,手臂用力一甩,“你少说两句!”
  
  他力气过大,一下子猛地将继母甩在了地上,自己也愣了。
  
  继母不敢相信地坐在地板上,怔了片刻,突然嚎啕大哭起来,“老没良心的,我嫁到你们家十六年,被你们父子两个横鼻子竖眼睛地欺负了十六年啊……我容易么,好不容易把你儿子拉扯大,他还是个同性恋啊……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黎域强压着火气,双手攥拳仰脸看着天花板,不停地深呼吸,他觉得自己快要压制不住了。
  
  小妹忙跑过去扶起妈妈,扭头对父亲嚷,“爸爸,做错事的是哥哥,你拿妈妈出什么气?”
  
  女性的声音尖锐高亢,拥挤的客厅里充斥着继母的哭声和小妹的尖叫,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
  
  黎域觉得头也大了,反正父亲是没可能理解自己了,趁着一团混乱的时间去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从床底翻出几年前上大学时用的破行李箱,将几件衣服还有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划拉进去,拖着走出来。
  
  客厅里的吵闹已经初步结束,继母坐在沙发上抽泣,不时骂黎父几句,老头子脸色铁青地任她骂着,看向黎域拖着箱子走出来,一拍茶几,“你要干什么?”
  
  黎域走过去拉住袁哲的手,对父亲淡淡道,“我和袁哲不会分手,你们也无法理解我们的爱情,那就这样吧,我们也不必谈了,我离开这个家,没有什么事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父亲震惊了,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反应过来,一直到那两个人走出家门,才如梦初醒,抓起茶几上的茶壶对他们用力掷去,怒吼,“你给我站住!”
  
  黎域回头,冷不丁一个茶壶迎面飞来,惊叫一声,袁哲将人猛地一拉,伸手挡在他的脸前,茶壶击在墙上,哗啦破碎,热水四溅,袁哲低声痛呼,手臂上被烫得一片通红。
  
  “你干什么!”黎域彻底被激怒,忙凑上去为袁哲的手臂上吹着气,幸而泡茶的水已经不算太烫,只将皮肤烫红而没有起泡。
  
  父亲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控制不住将茶壶掷了出去,幸亏没有烫到儿子,大步走过去抓住黎域的肩膀,“你们不许走!”
  
  黎域挣开他,瞪向自己的父亲,“你还要怎么样?觉得我丢人,那我就不在你眼前惹你不痛快,我走还不行?爸,放过我吧,让我跟袁哲分开,你不如让我去死算了!”
  
  “你!你在我面前提死?你个不孝子,你想气死我啊!”父亲又惊又怒,不禁放开了手。
  
  黎域平静地看着他,“我当然不想气死你,如果可以,我愿你长命百岁,但是爸,你不能阻止我和袁哲在一起,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想想你当年怎么对我妈的吧,你现在没有资格来干涉我的爱情。”
  
  说罢,推开他,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拉着袁哲,飞快地往楼下走去。
  
  “阿域!”后面突然传来继母的叫声,“那五万块钱你还没给……”
  
  黎域一愣,回头,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尴尬的父亲,突然哈哈大笑,弯腰打开行李箱,从一个袋子中抓出五叠红色的钞票,猛地将钞票往门口扔去。
  
  钞票击在墙上,上面的纸条被撞落,几百张钞票如天女散花般散开,继母忙不迭满地捡钱。
  
  这边的吵闹早就引得楼上楼下的邻居都站在楼梯上看热闹,一见黎域扔钱,顿时炸开一声惊呼。
  
  黎域转身,在震耳的惊呼声中大笑着离开。
  
  走出楼梯口,袁哲心疼地看着黎域,“别这样,阿域,别笑了……”
  
  声音弱了下去,只见黎域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
  
  袁哲叹一声气,将他揽入怀中,低头亲吻着他脸上的泪水,“不哭不哭,乖啊,乖……”
  
  黎域哭得一塌糊涂,半天后,终于觉得累了,无力地趴在袁哲怀里,像个被抛弃的小狗一般可怜兮兮地抽泣,“哲子,你要一直对我好。”
  
  “当然,我爱你啊。”
  
  “不许抛弃我。”
  
  “当然,我爱你啊。”
  
  “要一直宠着我。”
  
  “当然,我爱你啊。”
  
  “不许骂我,更不许打我。”
  
  “当然,我爱你啊……”
  
  爱你,所以要溺爱你,娇宠你,让你在我的宠爱中渐渐变坏,刁蛮任性,无法无天,而我,甘之如饴。
  
  夜幕笼罩着整个城市,白墙乌瓦的老街道上,袁哲一手拖着箱子,一手搂着黎域,两人小声说着腻歪的情话,在路灯下慢慢走远。

 

70

70、千古难题 ...
 
 
  两人先去药店买了点烫伤膏,回到酒店,袁哲将手臂放在冷水下冲了一会儿,擦干净,走出洗手间,看到黎域正呆呆地盘腿坐在床上,不厚道地笑起来。
  
  平时见这厮飞扬跋扈惯了,突然变成这个可怜样儿,让袁哲觉得相当好玩。
  
  笑着推推他,“别发呆,帮我涂药。”
  
  黎域幽怨地看他一眼,带着浓重的鼻音,“你自己不会涂?”
  
  “够不到嘛,再说,你是我老婆,给老公服务一下都不愿意?”
  
  黎域不吭声了,从他手里接过药膏,一手扶着袁哲的手臂,一边挤出药膏细细地敷了上去。
  
  那壶水不是开水,但也将皮肤烫得通红,指腹一碰上去,疼得袁哲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黎域手上动作一顿,大滴大滴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袁哲抬手扶在他的脸侧,让他抬起头来,看到平时神采奕奕的眼睛中大滴泪水无声地往下掉,心里一下子被揪疼了。
  
  黎域挣开他的手,低头将敷药的工作完成,把剩下的药膏收拾好,递给他。
  
  袁哲接过药膏随手一放,双手扶住黎域的肩膀,“唉,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爸肯定是想为你好的,谁愿意自己的儿子变成同性恋呢?如果你有儿子,听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难道不是让他改变?别多想了,等他想通了,会理解我们的。”
  
  黎域无力地靠进他的怀里,眼泪还是不住地往下掉。
  
  这可把袁哲担心坏了,自家混账媳妇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性格恶劣,脾气骄纵,可是别人不疼自己疼啊,低头亲吻着他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水,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
  
  半天,黎域终于不哭了,擦擦红肿的眼眶,哑着声音,“他大爷的,这药膏弄到眼睛里真他妈的疼。”
  
  “……”袁哲无语半天,牙缝里挤出一句,“……你大爷的!”
  
  担心黎域晚上会睡不着,袁哲在床上使出浑身解数,把黎域榨得干干的,到最后一滴都射不出来了,才算放过他。
  
  黎域体力严重透支,果然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就沉沉地陷入了睡眠。
  
  袁哲单手支撑着侧躺在他身侧,看着这个沉静的睡颜,从今往后,自己就成为了他唯一的支柱,他就像古代的女子一样,只身嫁入他老袁家,从此和娘家的一切都淡薄起来。
  
  想到这里,袁哲感到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对黎域的怜惜更是多了几分。
  
  两人第二天就回了W市,还没有到归队的时间,两人先回了家里,此时已经是傍晚,一进门就听到了袁母的唱戏声。
  
  自从来到这里,袁母的生活整个都变了,不像在老家小镇上那般深居简出,甚至还在黎域的怂恿下学起了唱京剧。
  
  “妈,我们回来了,”袁哲喊了一声,看到阳台上的两个人,顿时无语了。
  
  袁母以前唱戏都是用电脑放着伴奏,而这次,竟然是季老在拉着二胡。
  
  黎域偷笑起来,袁哲扶额:天哪,儿子不在的这几天,老娘您干了什么啊?
  
  阳台上的声音戛然而止,袁母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走出来,“路上累坏了吧,我去做晚饭。”
  
  袁哲眼神痛苦地看着红光满面的季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咳,咳,”黎域在背后大声咳嗽。
  
  袁哲回过神来,清了下嗓子,道,“老师,您也在啊。”
  
  季老春风得意,挥挥手,“几十年没拉了,看来这门手艺还没丢,哲子啊,去N城见到你老丈人了?”
  
  看着他坐在自家沙发上俨然一副家长的姿态,袁哲冷汗,“嗯,见着了。”
  
  黎域正在卧室里整理行李箱的东西,闻言大声道,“什么老丈人!季老您别胡说,是他公公!”
  
  袁哲怒叱,“你闭嘴!”
  
  “叫谁闭嘴呐?”黎域走出来,一个爆栗敲在袁哲的头上,转脸对季老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有重大进展?”
  
  季老无视袁哲的怒视,对黎域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三个人各怀鬼胎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气氛诡异,期间袁母从厨房探出头来,“小黎,你吃韭菜吗?”
  
  “他不吃,”袁哲答道,“韭菜香菜洋葱他都不吃的。”
  
  “哦,”袁母语重心长地教育他,“不能挑食,营养不均衡的。”
  
  黎域做乖巧状撒娇,“韭菜味道很重嘛。”
  
  “唔,我本来还打算用韭菜炒鸡蛋,”袁母盘算着晚餐的菜品,“既然你不吃,那就……”
  
  “没关系啊,大妹妹,”季老扬声,谄媚地望着她,“我负责全部吃光!”
  
  袁母笑着白了他一眼。
  
  季老扯出一个谄笑。
  
  袁哲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黎域凑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在郁闷个什么劲儿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很正常嘛,咱妈苦了半辈子,难道还不许她来个夕阳红?”
  
  “我没不许她夕阳红,”袁哲手指悄悄指向季老,压低了声音,“我只是不希望和他夕阳红,你看他那为老不尊的劲儿啊……”
  
  “这叫有活力,”黎域在他耳朵上咬一口,“你懂个屁!”
  
  晚饭上,季老突然对黎域道,“你跟周平江很熟?”
  
  黎域愣了一下,“喝过几次酒,挺投机的,怎么了?”
  
  “优秀论文的最终评选出来了,我请他喝酒,结果他说要和你喝,顺便可以带上我。”季老相当郁闷,他虽然蜗居天涯海角这一隅,但好歹也是个专家啊,圈子里谁不敬佩他老当益壮之威名,偏偏周平江最不吃这一套,竟然要他去给黎域陪酒,要知道,不认识的谁知道黎域是谁啊!
  
  黎域想了一下,自然想明白了,闷笑,“他这人你不知道?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的。”
  
  袁母听他们的讨论,非常关心地问,“那个优秀论文,哲子得第几啊?”
  
  “二等奖,”黎域笑道,“一等奖要求被SCI收录,并得到国家权威机构查新确认的,咱们得个二等奖已经非常不错了。”
  
  袁哲笑着看向黎域,想必如果没有黎域,恐怕他也是得不到什么奖的吧,毕竟还是没有什么建树的年轻人。
  
  季老对袁哲道,“我早说了你家媳妇有帮夫运的吧!”
  
  “季老……”黎域哀怨地拖长了声音。
  
  “咳,咳,来来来,庆祝一下,我去拿瓶红酒,”袁母开心地去厨房拿来一瓶红酒,打开,给每人到了点,举杯,“来,为哲子的成功干杯。”
  
  众人也都很高兴,酒过三巡,季老放下杯子,叹了口气,“猴子这孩子……愁人啊……”
  
  黎域没有说话,从知道侯一凡暴打郑亚峰之后,就知道他在国内恐怕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了,毕竟不管在那个领域,得罪了位高权重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袁哲有些不甘心,问季老和黎域,“你们都没有办法吗?猴子多有天赋你们是知道的。”
  
  季老沉默,黎域淡淡道,“你觉得猴子跟周平江比怎么样?告诉你,周平江他再嚣张,跟郑亚峰在表面上也要一团和气,更别说是猴子了,就凭猴子在N城连殴他两次,郑亚峰就有足够的理由踩得他这辈子翻不了身。”
  
  袁哲也明白了。
  
  突然,袁母很惊讶地看着袁哲,“哲子,你手怎么了?”
  
  “没事,”袁哲手臂上的烫伤还没好,担心被母亲看到,特意穿了长袖,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袁母抓住袁母的手腕,不分由说将他袖子卷了起来,嘟囔,“怎么看上去动作不怎么自如?伤到了?”
  
  “嘶……”她动作幅度比较大,不留心就碰到了袁哲的患处,当即疼得他低声叫起来。
  
  袁母终于将袖子卷起来,露出红得有点发暗的伤处,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说了没事的,”袁哲想要糊弄过去,这伤是黎域的父亲造成的,他不像让黎域在母亲面前难堪,毕竟母亲心里肯定会偏向自己的儿子,对黎域难免有怨言。
  
  “究竟是怎么了嘛,”袁母皱起眉头。
  
  季老仔细看着袁哲的伤处,“唔,我看像是被烫的,太不小心了。”
  
  袁哲埋怨地瞪他一眼,“我倒水,一个不留心,就烫到了嘛。”
  
  “好好的,怎么会烫到这里?你用胳膊肘儿拎水壶的?”
  
  黎域脸色有点暗,低声道,“妈,他是被我爸烫的。”
  
  “什么?”
  
  “没事没事,不小心才会烫到的,”袁哲忙打圆场,“我皮糙肉厚的,也不疼,您就别担心啦。”
  
  黎域低声道,“我……我跟家里决裂了,我爸扔水壶打我,被袁哲挡住了,才会烫成这样。”
  
  袁母神情有些释然,儿子出柜,父母有些什么过激举动都是有可能的,但是毕竟母子连心,儿子被人伤到了,母亲肯定是要心疼的。
  
  重重叹一口气,“算了,你们都不容易,哲子,涂药了没?”
  
  “涂了,阿域给涂的,”袁哲忙道,“感觉好多了,妈,您别担心了,好好吃饭。”
  
  晚上洗完澡后,袁哲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看到黎域拿着烫伤膏坐在床上一脸郁闷,笑着靠过去,“怎么啦,谁又惹你生气啦?”
  
  黎域郁卒地看他一眼,没好气道,“过来,坐下,我给你擦药。”
  
  “啧啧,这待遇突然提升了,我还有点接受不了,”袁哲笑着坐在他旁边,伸出了手臂。
  
  黎域极度粗暴地给他涂好药,才木着一张脸,“别,不是你的待遇提升了,而是我怕我待遇下降了,我现在可是孤家寡人,你要是休了我,那我就亏大发了。”
  
  袁哲被他折腾出一身冷汗,“说两句意思意思就得了啊,别跟个女人似的,你还打算要搞婆媳大战?”
  
  “哼,”黎域潇洒地将药膏一扔,一把将袁哲推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真跟你妈战起来了,你偏向谁?”
  
  这下,袁哲真的是一身冷汗了,心里非常纳闷,黎域一直都挺爷们的,被自己压在下面是他最耻辱的事情,今天怎么像个女人一样还要争风吃醋?没这么惊悚吧。
  
  大脑急速旋转起来,寻找这个问题的突破口,但是这个问题要是那么容易被解决,也就不会成为天下男人最讨厌的题目了:
  
  老婆与老娘同时掉进河里,你救谁?
  
  正在思考着,突然耳边一声嗤笑,黎域不屑地看着他,“瞧你这没出息的小样儿!跟你开个玩笑都看不出来?傻冒!“
  
  “嗳?”
  
  “我会问这种问题吗?我要是跟你妈战起来用得着你出手?她打得过我?”黎域揪着他睡衣领口将人从床上拎起来,扔到旁边,“赶紧擦头发去,把床都弄湿了。”
  
  袁哲找出电吹风,站在镜子前边吹头发边郁闷,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立马崩溃了:跟个老太太比武力,难道你觉得自己很有出息?

作者有话要说:从明天开始我要出去玩几天,哦也,当然更新是不会断滴,因为有坚挺的存稿箱欧巴,只是这几天的留言可能会没办法回复了,请大家谅解。
但是还是要留言的啊各位!!!

 

71

71、二少周平江 ...
 
 
  两个人舟车劳顿一天,到晚上也不想做什么剧烈运动,便早早就睡下了,结果刚刚进入梦乡,黎域的手机就几里哇啦唱起来。
  
  葫芦娃的主题曲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袁哲愤怒地抓过手机扔到黎域身上,“赶紧接电话!”
  
  结果黎域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拱了拱,嘟囔了一句,“帮我接。”
  
  袁哲没办法,摁了通话键,努力礼貌地问,“请问哪……”
  
  “哎哟,真是贵人多忘事,”对方直接打断他的话,阴阳怪气道,“您老连我的号码都没存啊,到底要不要这么嚣张?老子给你男人争个名额容易么我,你个死没良心的,让我给你跑腿你没有良心不安吗?你没有自惭形愧吗?哦,我差点忘了,在我这么完美的人面前,没有人会再对自己的容貌抱有信心,你的愧疚是必然的……”
  
  对方连珠炮一样地连番攻击,连损带骂地让袁哲黑了脸,不客气地打断他,“你谁啊?”
  
  “……”对方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反问一句,“你谁啊?”
  
  “我是袁哲。”
  
  “哦,我打错了,”对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袁哲一肚子气啊,将黎域推醒,手机递到他眼前,“别睡了,刚才一个神经病打了个电话过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你看看这号码,是你的朋友?”
  
  黎域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的号码,两眼根本就对不上焦,坐在床上直晃,突然头一歪,倒在了袁哲怀里,烦躁地嘟囔,“肯定是他打错了嘛。”
  
  “可是他骂了我一顿。”
  
  “那你骂回去。”
  
  袁哲一顿,认真地说,“我是成熟稳重的男人。”
  
  “那你就认栽,弱智,”黎域闭着眼睛再次陷入睡眠。
  
  袁哲再次被骂,但又无计可施,将怀里的人平放在床上,郁闷得准备认栽,刚想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立马狂震起来: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再看还是那个号码,一团火气直冲脑门,怒气冲冲地接起电话,“你打错了!”
  
  电话里传来呜呜的哭声,“域儿,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你看,你为了躲我连声音都变了,我知道我没本事,没给你男人弄个一等奖,可是二等奖含金量也很高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呢……”
  
  袁哲此时像酝酿好要打一个超级大喷嚏,结果突然被人捂住了嘴,硬生生憋回去的感觉是一样的,郁闷,非常郁闷,憋屈,非常憋屈。
  
  本来准备了一肚子怒火要发出来,结果对方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小孩,自己再骂他就像趁火打劫一样,太不厚道了。
  
  粗声粗气地问,“黎域在睡觉,你到底是谁?”
  
  对方像柔弱的小猫一样细声细气,“我是他的江江。”
  
  袁哲怒火再次蹿到脑门,粗暴地将黎域推醒,手机扔到他身上,“你的江江。”
  
  “什……什么?”黎域满脸问号,接过电话放在耳边,“你说你是谁?”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黎域淡定地挂了电话,对袁哲道,“他打错了,我们接着睡。”
  
  袁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黎域:“……”
  
  两人对峙片刻,黎域败下阵来,坐起来开始穿衣服,“走,带你去助人为乐。”
  
  袁哲茫然地跟着他穿好衣服,“到底怎么了?刚刚那人谁啊,怎么跟你很亲密的样子?”
  
  “一个祸害而已。”
  
  黎域和袁哲蹑手蹑脚出了家门,站在门外拨了个号码,不客气地直接说,“再装哭我挂电话了,说,你现在在哪儿?”
  
  收了手机,黎域和袁哲下楼打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就抱臂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
  
  袁哲很惊奇,没想到黎域在这里还有朋友,虽然看上去并不是非常的友好。
  
  并且,刚才那个地址在黎域这个外地人眼里没有什么,可袁哲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啊,那个地方在他这种行事端正的人眼里就是一片是非地,一个类似于红灯区的地方。
  
  于是黎域的这个朋友一早便在袁哲心中有了一个相当不高大的形象,想象一下吧,一个半夜三更出现在红灯区的男人,嘴巴不干净,又娘娘腔……
  
  所以,在袁哲第一次见到周平江的时候,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下车后,黎域非常暴躁地打电话确认地点,转了十分钟后,终于在街边捡到了蹲在那里的男人。
  
  一开始,袁哲连他是不是男人都疑惑了半天,远远望去,看到的是一个瘦削的女孩,走近看,依然是个瘦削的女孩。
  
  不施粉黛却分外秾艳的五官,亚麻色的长发在脑后高高扎起,身上穿着件白色半透明的针织衫,下半身的紧身低腰裤只包住半个屁股,露出一片雪白的臀肉和一道幽深的股沟。
  
  听到黎域的声音,他拿着手机站起来,转过身,露出胸前若隐若现的两颗豆子……
  
  “呜呜……你怎么才来……”
  
  上来就是撒娇,略带低哑的男人声音终于让袁哲确定这是个男人。
  
  黎域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脑门上,让他与自己保持一个胳膊的距离,不客气地说,“瞧你这德行,又被野鸡骗得爪干毛尽了吧?”
  
  “不是,”男人认真道,“这次是被抢的。”
  
  袁哲大声咳嗽了两声。
  
  黎域明白,指着他对那个男人道,“这是我男朋友,袁哲,”手指一转,指向那个男人,对袁哲轻描淡写道,“认识一下,著名科学工作者,周平江。”
  
  袁哲瞬间石化了。
  
  “咳,咳,”周平江淡定地清了下嗓子,做温文儒雅状,看着石化的袁哲颇有些烦恼地摇摇头,“唉,成为大众的偶像就是这点不好,每天都活在别人的崇拜中,其实压力很大的。”
  
  黎域面无表情,“你再啰嗦一句试试。”
  
  周平江怜悯地看着他,“你这样默默无名的人是无法理解我的苦恼的。”
  
  黎域上前一步,挽住袁哲的手,“哲子,我们走。”
  
  “哎……”周平江追上来,“等等我啦。”
  
  黎域停住脚,嫌弃地看向周平江,“我是给你二百块钱你自己去住店,还是帮你打个110请警察同志送你回家?”
  
  周平江一脸可爱地看着黎域,“我去你家不行吗?”
  
  黎域翻个白眼,指了下袁哲,“他妈和我们住在一起。”
  
  “哦,”周平江瞬间明白了,风骚地捋了一下头发,“像我这样魅力无边的,粉丝群往往拢括八岁到八十岁……”
  
  “你想太多了,”黎域无情地打断他,“我只是说,我们家没有床给你睡。”
  
  周平江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指着袁哲道,“让你男人去和你婆婆一个床,我和你一张床。”
  
  黎域一脚把他踹翻,“滚!”
  
  周平江的小身板跟顾维有一拼,被他踹得直接后退两步,坐在了地上,愣了一席啊,突然嚎啕大哭,“你们都是没良心的……”
  
  袁哲此时终于从石化状态恢复正常,看着坐在地上耍赖皮的周平江,再度石化。
  
  黎域对这两个人无语了,上前去踢了周平江一脚,皱眉,“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周平江就势抱住黎域的小腿,往上蹭了蹭眼泪。
  
  黎域瞬间炸毛,抖着腿狂甩,尖叫,“放开我,你个混蛋,什么东西都糊我裤子上了!”
  
  这边两个人大呼小叫,袁哲总算清醒了,忙上前将黎域拉开,又把周平江扶起来,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你真的是周教授?”
  
  周平江挑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明明是梨面带雨应该非常柔弱动人的神情,可是被他做来就是让人忍不住想扁他,没办法,虽然他很漂亮,但是漂亮得实在激发不出别人的同情心,漂亮得太有攻击性了。
  
  袁哲看他对自己的问题很茫然,又问了一遍。
  
  周平江一抹眼泪,板着脸问他,“我承认的话有什么好处,不承认的话又有什么好处?”
  
  袁哲:“呃……”
  
  “看,”周平江摊手,“得不到好处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
  
  黎域看着而被他蹭湿的裤子非常郁闷,撅着嘴嘟囔,“沾上这个祸害的眼泪,一定会烂掉的吧……”
  
  袁哲对两个人无语,一边拉过黎域的手,望向周平江,“周……呃,教授,没有预定的话一般酒店应该会没有房间,要不你来我家吧,我可以睡沙发,你和黎域一起睡,没有问题吧。”
  
  周平江笑弯了眼睛,“没问题,没问题。”
  
  “放屁!我有问题!”黎域用力瞪袁哲一眼,“来我们家,可以,姓周的,你睡客厅。”
  
  “喂!你男人都答应了!你敢不听你男人的话?”周平江做严肃状,语重心长地教育黎域,“老祖宗说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你大爷的!”
  
  黎域不淡定地又要动脚,被袁哲紧紧拉住,不好意思地望向周平江,“那个……黎域脾气挺好的,只是最近发生了点事,他才……”
  
  周平江摆摆手,“我知道,认识他这么多年了。”
  
  三个人打车回到家中,此时已经是下半夜,袁哲掏出钥匙开门,黎域站在门口对周平江道,“要么睡沙发,要么睡大街,你选吧。”
  
  “唉,域儿,你太不成熟了,”周平江恨铁不成钢地摇头,“我怎么会代替袁哲爬上你的床?”
  
  袁哲正在开门,回过头来,“这话怎么听上去这么奇怪?”
  
  黎域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房门打开,周平江一个箭步蹿进去,哈皮地举个V字,“我去和你婆婆一个房间。”
  
  “你大爷的!”这回换袁哲不淡定了,抬脚要踹他。
  
  周平江忙避开他,压低声音,“玩笑而已,玩笑而已,我睡客厅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俺不在的第一天,想俺咩?
想俺的童鞋请留言,抒发一下你对俺的思念之情。
不想俺的童鞋也请留言,解释一下你不想俺的理由……

两个人舟车劳顿一天,到晚上也不想做什么剧烈运动,便早早就睡下了,结果刚刚进入梦乡,黎域的手机就几里哇啦唱起来。

  葫芦娃的主题曲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袁哲愤怒地抓过手机扔到黎域身上,“赶紧接电话!”

  结果黎域眼睛都没睁开,翻了个身往他怀里拱了拱,嘟囔了一句,“帮我接。”

  袁哲没办法,摁了通话键,努力礼貌地问,“请问哪……”

  “哎哟,真是贵人多忘事,”对方直接打断他的话,阴阳怪气道,“您老连我的号码都没存啊,到底要不要这么嚣张?老子给你男人争个名额容易么我,你个死没良心的,让我给你跑腿你没有良心不安吗?你没有自惭形愧吗?哦,我差点忘了,在我这么完美的人面前,没有人会再对自己的容貌抱有信心,你的愧疚是必然的……”

  对方连珠炮一样地连番攻击,连损带骂地让袁哲黑了脸,不客气地打断他,“你谁啊?”

  “……”对方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反问一句,“你谁啊?”

  “我是袁哲。”

  “哦,我打错了,”对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直接挂了电话。

  袁哲一肚子气啊,将黎域推醒,手机递到他眼前,“别睡了,刚才一个神经病打了个电话过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你看看这号码,是你的朋友?”

  黎域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的号码,两眼根本就对不上焦,坐在床上直晃,突然头一歪,倒在了袁哲怀里,烦躁地嘟囔,“肯定是他打错了嘛。”

  “可是他骂了我一顿。”

  “那你骂回去。”

  袁哲一顿,认真地说,“我是成熟稳重的男人。”

  “那你就认栽,弱智,”黎域闭着眼睛再次陷入睡眠。

  袁哲再次被骂,但又无计可施,将怀里的人平放在床上,郁闷得准备认栽,刚想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立马狂震起来: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

  再看还是那个号码,一团火气直冲脑门,怒气冲冲地接起电话,“你打错了!”

  电话里传来呜呜的哭声,“域儿,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你看,你为了躲我连声音都变了,我知道我没本事,没给你男人弄个一等奖,可是二等奖含金量也很高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呢……”

  袁哲此时像酝酿好要打一个超级大喷嚏,结果突然被人捂住了嘴,硬生生憋回去的感觉是一样的,郁闷,非常郁闷,憋屈,非常憋屈。

  本来准备了一肚子怒火要发出来,结果对方哭得像个没人要的小孩,自己再骂他就像趁火打劫一样,太不厚道了。

  粗声粗气地问,“黎域在睡觉,你到底是谁?”

  对方像柔弱的小猫一样细声细气,“我是他的江江。”

  袁哲怒火再次蹿到脑门,粗暴地将黎域推醒,手机扔到他身上,“你的江江。”

  “什……什么?”黎域满脸问号,接过电话放在耳边,“你说你是谁?”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黎域淡定地挂了电话,对袁哲道,“他打错了,我们接着睡。”

  袁哲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黎域:“……”

  两人对峙片刻,黎域败下阵来,坐起来开始穿衣服,“走,带你去助人为乐。”

  袁哲茫然地跟着他穿好衣服,“到底怎么了?刚刚那人谁啊,怎么跟你很亲密的样子?”

  “一个祸害而已。”

  黎域和袁哲蹑手蹑脚出了家门,站在门外拨了个号码,不客气地直接说,“再装哭我挂电话了,说,你现在在哪儿?”

  收了手机,黎域和袁哲下楼打辆出租车,报了地址,就抱臂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

  袁哲很惊奇,没想到黎域在这里还有朋友,虽然看上去并不是非常的友好。

  并且,刚才那个地址在黎域这个外地人眼里没有什么,可袁哲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啊,那个地方在他这种行事端正的人眼里就是一片是非地,一个类似于红灯区的地方。

  于是黎域的这个朋友一早便在袁哲心中有了一个相当不高大的形象,想象一下吧,一个半夜三更出现在红灯区的男人,嘴巴不干净,又娘娘腔……

  所以,在袁哲第一次见到周平江的时候,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下车后,黎域非常暴躁地打电话确认地点,转了十分钟后,终于在街边捡到了蹲在那里的男人。

  一开始,袁哲连他是不是男人都疑惑了半天,远远望去,看到的是一个瘦削的女孩,走近看,依然是个瘦削的女孩。

  不施粉黛却分外秾艳的五官,亚麻色的长发在脑后高高扎起,身上穿着件白色半透明的针织衫,下半身的紧身低腰裤只包住半个屁股,露出一片雪白的臀肉和一道幽深的股沟。

  听到黎域的声音,他拿着手机站起来,转过身,露出胸前若隐若现的两颗豆子……

  “呜呜……你怎么才来……”

  上来就是撒娇,略带低哑的男人声音终于让袁哲确定这是个男人。

  黎域一根手指戳在他的脑门上,让他与自己保持一个胳膊的距离,不客气地说,“瞧你这德行,又被野鸡骗得爪干毛尽了吧?”

  “不是,”男人认真道,“这次是被抢的。”

  袁哲大声咳嗽了两声。

  黎域明白,指着他对那个男人道,“这是我男朋友,袁哲,”手指一转,指向那个男人,对袁哲轻描淡写道,“认识一下,著名科学工作者,周平江。”

  袁哲瞬间石化了。

  “咳,咳,”周平江淡定地清了下嗓子,做温文儒雅状,看着石化的袁哲颇有些烦恼地摇摇头,“唉,成为大众的偶像就是这点不好,每天都活在别人的崇拜中,其实压力很大的。”

  黎域面无表情,“你再啰嗦一句试试。”

  周平江怜悯地看着他,“你这样默默无名的人是无法理解我的苦恼的。”

  黎域上前一步,挽住袁哲的手,“哲子,我们走。”

  “哎……”周平江追上来,“等等我啦。”

  黎域停住脚,嫌弃地看向周平江,“我是给你二百块钱你自己去住店,还是帮你打个110请警察同志送你回家?”

  周平江一脸可爱地看着黎域,“我去你家不行吗?”

  黎域翻个白眼,指了下袁哲,“他妈和我们住在一起。”

  “哦,”周平江瞬间明白了,风骚地捋了一下头发,“像我这样魅力无边的,粉丝群往往拢括八岁到八十岁……”

  “你想太多了,”黎域无情地打断他,“我只是说,我们家没有床给你睡。”

  周平江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指着袁哲道,“让你男人去和你婆婆一个床,我和你一张床。”

  黎域一脚把他踹翻,“滚!”

  周平江的小身板跟顾维有一拼,被他踹得直接后退两步,坐在了地上,愣了一席啊,突然嚎啕大哭,“你们都是没良心的……”

  袁哲此时终于从石化状态恢复正常,看着坐在地上耍赖皮的周平江,再度石化。

  黎域对这两个人无语了,上前去踢了周平江一脚,皱眉,“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周平江就势抱

 

72

72、意外的偶遇 ...
 
 
  找出一套睡衣给周平江换上,黎域已经哈欠连天,告诉他浴室在什么地方后,就回到卧室,一头扎进被窝里,“被这个祸害折腾死了。”
  
  袁哲却睡不着了,不敢相信地问,“那真的是周平江?”
  
  “如假包换。”
  
  “不对啊,”袁哲疑惑地说,“你不是说你们俩不熟么?怎么现在看来像是很熟的样子?他有这么自来熟?”
  
  黎域眼睛都没抬,半死不活地哼哼一句,“跟这种祸害做朋友,你不觉得很丢脸?”说完就死死地睡过去。
  
  袁哲瞪着大眼望了一个晚上的天花板,觉得自己从小建立起来的对强者的崇拜之情似乎在一夜之间被毁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一早,袁哲是被母亲的尖叫声吵醒的,倏地爬起来,冲进客厅,看到的是呆立在卧室门口的母亲和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的周平江。
  
  不得不承认,美人就是美人,就算此时头发散乱睡眼惺忪,但是那张五官秾艳的脸还是相当的有冲击性,特别是还一副慵懒的模样,颇有些海棠睡未足耳的感觉。
  
  袁哲有那么一刹那的惊艳,但一想到这样一朵艳海棠昨晚干了什么事情时,就觉得嘴角在不由自主地抽搐,对母亲道,“这是阿域的朋友,昨晚刚到的,看您睡了就没有打扰您。”
  
  母亲抚着胸口笑道,“吓我一跳,吵醒你们了吧,这位怎么称呼?”
  
  周平江没精打采地说,“你叫我江江就好。”
  
  母亲嘴角一抽。
  
  袁哲忙道,“他开玩笑的,妈,他叫周平江,是……呃,挺厉害的一个大人物。”
  
  袁母听他们提过几次这个名字,也知道他有多厉害,当即一笑,“我知道了,现在还早,你们再睡个回笼觉吧,我跟对门老季约好了去晨练。”
  
  “呃……”袁哲想到季老那削尖了脑袋往自家钻的模样,有些不悦,但是碍于周平江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对母亲点点头,“你去吧,注意安全啊,还有,嗯……别被老色狼吃了豆腐。”
  
  “混小子,说什么呢?”母亲走进洗手间,闻言对袁哲一瞪眼,
  
  袁哲乖乖溜回了卧室。
  
  黎域半睡半醒地哼哼一句,“干嘛的?外面这么吵?”
  
  “周平江把咱妈吓了一跳,”袁哲把他踹到一边的被子拉上来,轻声道,“没事,你接着睡。”
  
  黎域蠕动着钻到他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好,嘟囔着咒骂一句,“那个祸害……”
  
  两人一直睡到早上七点多,因为马上还要上班,不得不起床,黎域被周平江害的夜里出去一趟,睡眠严重不足,洗漱完,坐在餐桌边一脸困顿。
  
  周平江那家伙却恢复力惊人,眼睛一闭一睁就立马满红满蓝原地复活,此时神采奕奕地凑在厨房里,扬言要帮袁母做饭,但是其破坏力让袁母就推辞不迭。
  
  将饭菜都端上桌,袁母低头仔细端详着黎域巨大的黑眼圈,“昨晚没睡好?”说着责备地瞪了袁哲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袁哲狂晕,没想到母亲竟然想到那个地方去了,囧着脸道,“妈,您想多了。”
  
  “那怎么这么没有精神?”母亲敲敲黎域的脑袋,“年轻人,打起精神来,怎么比我这个老年人还要没精打采?”
  
  “哎呀妈,您别老敲我脑袋,会敲傻的,”黎域不满地捂着脑袋趴在了桌子上。
  
  “噗……”周平江不厚道地笑了出来,慢悠悠道,“域儿,婆媳关系不错哟。”
  
  黎域猛地抬头,像只呲毛的猫一样恶狠狠地瞪像他,“再叫一声域儿我踹死你!”
  
  周平江立马嗲声对袁哲撒娇,“你管管这个坏蛋嘛,他欺负人家!”
  
  袁哲两眼望天,“你们俩都闭嘴吧。”
  
  吃完饭,袁哲和黎域要搭研究所的车去椰子园,周平江站在门口非常乖巧地挥手,“你们放心地去吧,我会在家保护好咱妈的。”
  
  袁哲:“……”
  
  黎域慢慢地转过头,望着袁哲,“我刹那间有种我们三个人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袁哲浑身一颤,冲上去揪住周平江的衣襟把他拖出家门,对母亲高声道,“妈,我们出去了,你在家关好门窗,谁来都不许开门啊!”
  
  周平江欢快地说,“敲门的话要先唱小兔子乖乖……”
  
  “你闭嘴!”袁哲捂住了他的嘴巴。
  
  他们住的小区就在研究所对面,三个人穿过马路就走进研究所的大门,周平江突然停住脚,半蹲着身子,对着铝合金大门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
  
  黎域和袁哲淡定地走到大门另一侧,做“我不认识他”状。
  
  袁哲小声问黎域,“他不是和郑亚峰齐名的吗?那年龄不是也该……”
  
  “嗯,”黎域回头,对周平江扬声,“周教授,您老贵庚?”
  
  “二十。”
  
  黎域对袁哲道,“听见没有。”
  
  袁哲无语。
  
  黎域又问,“周教授,今年是您第几个二十岁?”
  
  “二十一个。”
  
  袁哲刹那间又凌乱了。
  
  到了研究所之后,接到领导的通知,中秋期间在椰子园留守的工作人员已经可以解决那边的问题,确定生物信息素的研制没有任何问题。
  
  也就是说,黎域在这里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但是N城那边关于他调回原职的通知还没有下来,于是黎域也乐得再在W市多玩几天。
  
  袁哲进了自己实验室,黎域跟在后面钻了进去,周平江也跟着钻进去了。
  
  两个人一回头,看到鬼鬼祟祟的人,抓狂了,“你就没有事情可做吗?”
  
  周平江摊手,“我是来当评委的,现在评选工作完成了,我当然没有事情可做了。”
  
  黎域不客气,“回你的北京去!”
  
  周平江哀怨地瞟他一眼,“我包被抢了,你给我两千块钱一张身份证,我立马就走。”
  
  “谁叫你去那种地方的?”黎域白眼他,“一天不淫/靡你会死啊!”
  
  “你自己是有老公了,性生活很和谐是吧,”周平江阴阳怪气,“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祝你男人早日阳痿。”
  
  “我男人身负壮阳异术,身强体壮金枪不倒,一夜七次不在话下,”黎域自豪地嘲笑周平江,“怎么样,你很羡慕吧?”
  
  周平江双手结印,对着袁哲的方向隔着空气猛戳,嘴里念念有词,“诅咒你诅咒你诅咒你……”
  
  “够了你们!”袁哲抓狂,这两个人到底是三十还是十三啊!怎么越吵越有低龄化的趋势?
  
  估计有这两个闲人在场,自己是什么工作都完不成的,袁哲一手拎着一个,走到门口,直接丢了出去。
  
  “我操!”侯一凡正在进门,差点跟飞出去的周平江撞在一起,见状吃了一惊,再看清周平江的容貌,更是惊讶,“哲子你胆子肥了?给你家醋坛子看到还不跟你拼命?”
  
  “他家醋坛子……”一个淡定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想就是我吧。”
  
  侯一凡回头,看到狞笑的黎域,顿时寒毛倒竖,咻地一下蹿进实验室,躲在袁哲的背后,结巴,“黎黎黎学长,吃醋是爱他的象征,是优良品德,要大力提倡。”
  
  “嘎嘎嘎嘎,”周平江仰天大笑,指着黎域笑得浑身狂抖,“黎黎黎学长,域儿你什么时候改名叫黎黎黎了?”
  
  “你不说话会死啊!白痴!”黎域扔下他,也走进了实验室。
  
  这边的声音早吸引了周围实验室的人们过来围观,大家都想知道是谁一大早就这么有活力,站在走廊里笑得跟羊癫疯似的。
  
  被围观的周平江第一反应是他的粉丝们来了,作为科学界赫赫有名的才貌双全之人,他经常面临着被粉丝围观的困扰。
  
  于是刷地蹿进实验室,从屁股后面摸出一面镜子,左照右照,顺便感叹了一声自己这样完美的容貌天生就是来接受世人的膜拜的。
  
  待整理好头发后,单手别在身后,器宇轩昂地走出实验室。
  
  走廊里一阵秋风刮过,卷走一片废纸。
  
  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废话,大家都是要工作养家的成年人,见过那个面容扭曲的美人狂笑之后,相互之间讨论一下就可以了,难道还要留在走廊里再饱一次眼福么?那个美人很明显就是脑筋有问题,在看一次还不知道是被萌还是被雷呢。
  
  周平江摆了半天造型,觉得没意思了,扭头要往门内走,突然余光扫到一个从走廊尽头走过来的消瘦身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咦了一声,“周平江?”
  
  两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门内的侯一凡却看到了,喊了一声,“媳妇,愣在门口干嘛,进来啊。”
  
  周平江愣了一下,对里面喊,“那个……猴头猴脑的,这是你媳妇。”
  
  “妹的!你才猴头猴脑的!”侯一凡怒,“媳妇你跟他瞪什么眼?赶紧给我过来!”
  
  顾维淡淡地应了一声,走进来,走到侯一凡旁边,拉开一个凳子坐下,随便拿了一张数据认真看了起来。
  
  周平江一拍大腿,“他大爷的,那个谁……你不是郑亚峰的姘头吗?”

作者有话要说:俺离开的第二天,童鞋们想俺咩?
要留言哦,不留言不是好孩纸哦。

 

73

73、相见恨晚 ...
 
 
  当年顾维是从上大学时就跟着郑亚峰的,当时郑亚峰还默默无闻,身边连个助手都没有,顾维就一直做着助手的工作,大学毕业后,也跟在郑亚峰的身边干了两年。
  
  后来突然有一天,郑亚峰说他总带着顾维在身边影响不好,于是将他安排到了遗传资源研究所,连研究的专业都变了,两人在工作上基本上没了交集,顾维只能晚上在家里才能见到他,但是这样也不错,想普通的夫妻一样,白天在不同的单位工作,晚上回到共同的家中,只是郑亚峰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终于有一天,他告诉顾维说,他要结婚了。
  
  顾维此人心眼小,又一根筋,当即搬出了两人一起住过的房子,几个月后,申请来到了W市,遇到侯一凡。
  
  这个时候,郑亚峰已经如日中天了。
  
  所以说,郑亚峰成名的这些年里,顾维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说助手不像助手,说同事不像同事,其他和他打过交道的人也都知道这个清冷的年轻人。
  
  所以周平江在看到顾维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
  
  但是惊讶归惊讶,你大声喊出来就不对了,侯一凡当场黑了脸,“瞎喊什么?什么姘头?这是老子的媳妇!再敢乱喊一句,打烂你的女人脸!”
  
  黎域痛苦地掩面,“猴子完了。”
  
  只见周平江瞬间变身喷火龙,怒吼,“你才女人脸,你全家女人脸!”
  
  一般长得太漂亮的男人都会比较自恋,他们认为自己是英俊的代表完美的化身,但是如果你说他女人脸,那就是对他男性尊严的挑战,于是周平江刹那间就炸毛了。
  
  侯一凡还要对骂,被顾维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嘴,低声道,“他就是周平江!”
  
  侯一凡:“……”
  
  袁哲此时相当开心,周平江的出现已经完全击碎了高手在他心目中的伟大光环,现在侯一凡遭到了同样的打击让他心理稍稍有那么一点平衡了。
  
  结果顾维一松开手就听到侯一凡大声道,“周平江?哪片菜地的葱啊?老子不认识!”
  
  众人:“……”
  
  此话听在周平江耳朵里就是对他魅力赤果果的挑衅,如果他的研究得不到大奖,在他看来只是被针扎破手指的痛,可是若有人不承认他很完美很出名,那就是在拿匕首捅他了。
  
  于是他决定展示一下自己的绝世美貌,顺便释放一下王霸之气,冷冷一笑,单手扶住桌面,随便摆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另一只手扶住后脑,挺胸收腹,努力让自己扭成个S型……
  
  侯一凡捧腹大笑,指着他对顾维大声道,“媳妇你看,这娃疯了,他为什么突然COS麻花?”
  
  众人无语地看着他。
  
  周平江抓狂,“你才麻花!你全家麻花!”
  
  黎域怜悯地看着侯一凡,“猴子,恭喜你,在成功得罪了郑亚峰之后,又成功得罪了周平江,北江南峰啊,你的爱果然是扭曲又公平……”
  
  侯一凡的笑声戛然而止,面容狰狞地望向旁边的人,慢慢问,“你是周平江?据说很牛B的那个周平江?”
  
  周平江摸着下巴,猥琐地笑道,“现在才开始恭维,是不是有点晚了?”
  
  “我操啊!”侯一凡突然从超净工作台上摸了个瓶子就要抽他,“你大爷的,不是说脾气很倔吗?不是说骨头很硬吗?硬你妹啊,原来也是郑亚峰背后一条狗!”
  
  “你再骂一句!”周平江突然气得脸都歪了,冲过来要和他决斗。
  
  袁哲连忙出来打圆场,拉住周平江,“淡定,淡定,猴子这人就是个畜生性格,在他眼里大家都是小畜生,他说狗不是骂人的……”
  
  “我没嫌他骂我狗!”周平江大声嘶吼,“他竟然骂我和郑亚峰一丘之貉,我代表我祖宗十八代问候郑亚峰他母亲!”
  
  众人:“……”
  
  黎域在背地里悄悄对顾维道,“我知道他被郑亚峰打压惨了,没想到被打压得这么惨。”
  
  这边人正在热热闹闹地吵着,周平江和侯一凡两人竟然越吵越开心,有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周平江平时被各种人际关系闹得头大,想找人吵架又没人愿意理他。
  
  侯一凡更是寂寞难耐,身边的顾维是个极度沉默的人,你不找他讲话他能一天都一句话也不说,找袁哲吵架,他会和你武力解决,找黎域吵架,袁哲会帮他武力解决。
  
  有时候他会脑子短路去找季老吵,季老往往很能满足他吵架的欲/望,但是他会在吵完之后顺便给你布置点份外的活来干干……
  
  偏还就巧了,把徒弟扔在实验室几百年不管一下的季老突然想起要来慰问一下徒弟们,结果一踏进实验室就看到侯一凡在和一个女人脸吵得酣畅淋漓。
  
  待看清那人的五官,季老奋不顾身地冲上去,脱了鞋子就开始抽人,“混账东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侯一凡撒腿跑了。
  
  黎域忍着笑上前去拦住还要追上去的季老,“别生气,猴子是陪周教授玩儿呢,没撕破脸。”
  
  “确切地说,”周平江吵得浑身舒爽,开心地对季老道,“我们俩从一开始就都没要脸。”
  
  不管周平江是为了什么突然出现在研究所,只要他出现,季老就觉得一定要抓住这个时机,热络地和他聊了两句,再次提出要一起吃个饭的邀请。
  
  这次周平江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至于时间,择日不如撞日,季老立马拍板,就是今天晚上了。
  
  到了傍晚,一群人出现在了本市最好的酒店,反正是季老付钱,于是一群人往死里点菜,季老看着菜单咬牙切齿地笑了:这帮兔崽子!
  
  酒过三巡,周平江兴冲冲地表演了一个“深水炸弹”,然后成功地第一个醉倒,在椅子上一下没坐稳,滚到季老的怀里,抓着他的衣领痛苦流涕,“你们都欺负我……都笑话我……都打压我……”
  
  黎域忙将人从季老身上扒下来,揽到怀里,连声哄道,“乖啊乖啊,江江不哭哦,没有人欺负你,我们都很喜欢你的。”
  
  周平江像个小孩一样扒住黎域的衣服,往上蹭了蹭眼泪,黎域顿时想掐死他。
  
  “只有域儿是好人……”周平江可怜兮兮地抽泣,“域儿,我在国内混不下去了……那群坏蛋打压我的课题……没有人支持我……”
  
  侯一凡握着酒杯的手突然一抖,这种被人打压的感觉他是知道的,没有课题,不能获奖,没有未来,过的像个废物……
  
  一只手覆在了他的手上,侯一凡抬头,看到顾维正看向自己,他枯瘦如柴的手掌正握在自己的手上,不禁喃喃道,“小维。”
  
  顾维凑在他的耳边,有些别扭地低声道,“不管到什么地步,我始终会支持你。”
  
  侯一凡心中一暖,飞快地一歪头,一撅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样一个瞬间完成的动作竟然没有逃过周平江的眼睛,他顿时觉得受到刺激了,大叫,“你们都成双成对,就我孤家寡人!啊啊啊,地球上没法待了,我要回火星……”
  
  “咳,咳,周教授,你冷静一点,”季老想安慰他,但是,他骂人骂习惯了,让他来夸人,实在是太有难度了,眼前这人又不是他的大妹妹。
  
  周平江一把揪住他,“这里只有我们俩是单身,要不,我们就凑合过吧。”
  
  众人大惊。
  
  季老淡定地推开他,破天荒露出一点少女的羞涩,“我有我的大妹妹。”
  
  那满脸对幸福生活的憧憬让袁哲恨不得一杯酒泼他脸上。
  
  周平江哀怨地抽泣半天,继续发酒疯,还是揪着季老不放,“你有两个徒弟,我一个都没有,不行,你得给我一个!”
  
  季老乐不可支,“你赶紧把两个都领走吧,我一个都不想要。”
  
  “嗳?这么好说话?肯定有问题,”周平江勉强撑着一双醉眼,在一张张脸上来回观察,最后竟然盯着侯一凡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这个弟弟长得漂亮,来,给哥哥亲一口,小酒窝的男人最可爱了……”
  
  侯一凡大惊,指着顾维对他大叫,“老子是有妇之夫!”
  
  周平江眼神跟着他落在了顾维的脸上,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很纳闷地说,“这不是郑亚峰那姘头么?”
  
  “啊啊啊,姘你妹啊!再提姘头我跟你拼了!”侯一凡崩溃。
  
  一顿联络感情的晚宴变成周平江的醉酒表演,此人唱了一段京剧,然后唱了一段意大利歌剧,接着又唱了一支小艳曲,最后高声演绎葫芦娃。
  
  听着那熟悉的歌声在耳边响起,袁哲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去一定要把黎域那破手机铃声给换了!
  
  喝完酒撤退的时候,周平江一马当先,潇洒地大步走出酒店大门,大声朗诵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三十秒钟后,他又走了回来,哭哭啼啼地找黎域,“给我钱打车。”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的更新可能在晚上,童鞋们要耐心等待哟~~

 

74

74、出路 ...
 
 
  三个人回到家中,袁母正在客厅里看电视,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皱眉,“喝了多少啊,真是的,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得爱惜身体,喝这么多酒,胃怎么受得了嘛。”
  
  袁哲笑道,“我可没多喝,您好好批评这两个人吧,可别把我也算进去。”
  
  “切,”黎域笑骂,“你别在咱妈面前装乖儿子,要不是我给你挡着,你现在肯定也是横着回来的……哎呀,你个死祸害,往哪里跑!”
  
  周平江眨着两只蚊香眼从玄关跌跌撞撞走进来,一头扎进了袁哲和黎域的卧室,直接栽到他们的大床上,黎域抓狂了,冲进去,揪住他的领子就把人往外拽。
  
  “别动……我……我……”
  
  黎域没好气,“你什么?你想死?”
  
  “我……想吐!”
  
  周平江说着努力爬了两下,但还没爬起来,就被黎域一把揪起,连拖带拽地扯进洗手间。
  
  刚进去就听哇的一声,接着是冲马桶的声音。
  
  袁母担心地推袁哲,“你快进去看看,小周好像醉得不轻,我去煮点醒酒汤。”
  
  “厨房最上面的格子里有葛根,”袁哲丢下一句,就连忙冲进卧室,周平江吐了不要紧,万一吐到自己卧室里那问题就大了,不好打扫是一回事,关键是黎域会暴走。
  
  很显然,周平江暂时还没打算惹怒黎域,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惹极了会把自己丢出去的。
  
  地板一点都没有脏,袁哲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担忧地看着跪在地上抱着马桶的周平江,“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周平江醉醺醺地咧嘴笑,“去什么医院啊……酒可是好东西,一瓶喝下去,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黎域不客气地拎着他的后领将人丢到浴室,“赶紧洗澡吧,酒鬼!”
  
  他虽然力气不大,但是周平江那小身板跟顾维有一拼,都是骨瘦如柴型的,让黎域拎着一下就丢了出去。
  
  周平江跌跌撞撞扑到墙上,勉强扶着墙才站稳,听话地开始脱衣服。
  
  “啊啊啊,你都没点隐私意识吗?”黎域大叫,刷地一下拉上了浴帘,回头瞪着袁哲,“你看到什么了?”
  
  袁哲大囧,心想都是男人有什么好挡的,当年念书的时候好几个人睡在一个卧室,夏天不都是光着膀子走来走去,谁还计较这些?
  
  随口笑道,“有什么好看的?”
  
  黎域还没开始说话,周平江在里面刷地拉开浴帘,以一个巨恶俗的姿势水淋淋地出现在二人面前,“老子这么完美的胴体,你竟然说没什么好看?”
  
  “祸害!拉上帘子!”黎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扑上去拉上了浴帘。
  
  周平江在里面得意地怪笑,“你心虚了吧,你肯定是怕哲哲爱上我的身体……啊,如此的完美无瑕……如此的美轮美奂……”
  
  外面两个人无语地看着浴帘后面的人影一会儿扭成S型,一会儿扭成B型。
  
  黎域推着袁哲走出洗手间,“走走走,我们不要理他。”
  
  周平江冲完澡,穿上黎域丢进去的睡衣走出来,正好袁母将葛根汤端了出来,“小周啊,过来喝点醒酒汤,不然明天早上会头疼,小黎,你也喝一点,不许抗议,抗议驳回啊。”
  
  “唉,您对我实在是太了解了,”黎域嬉笑着从她手里接过碗,轻轻吹着,对周平江道,“跟我妈道个谢,真没礼貌!”
  
  “嘿嘿……”周平江傻乎乎地笑两声,甜甜地张口,“妈,谢谢您哈。”
  
  袁母呵呵笑起来,黎域又不乐意了,挤兑他,“你乱叫什么?我妈才五十多岁,你都四十多了,你也叫妈?”
  
  “放屁!”周平江拍桌子,“老子明明二十!”
  
  袁哲捂脸,对母亲道,“妈,他这是醉了,其实平时不这样的。”
  
  “谁说的?”黎域反驳他,拉着袁母竭力败坏周平江的名声,“这个祸害平时就是这样的,从他嘴里你听不到一句正常的话,这就是个缺心眼儿,妈,您别理他。”
  
  “你才缺心眼儿!你全家缺心眼儿!”周平江口不择言。
  
  这下袁哲母子都怒了,“他全家包括我们!”
  
  黎域在旁边偷笑,“行了行了,我们不要欺负残疾人了,江江,乖乖把汤喝了爬回沙发上睡觉去吧,要乖啊。”
  
  周平江:“呸!”
  
  黎域没理他,对袁母小声道,“他的性格是比较单纯,但是人很好,您别见怪哈。”
  
  “怎么会?我觉得他很可爱啊,”袁母温柔地笑笑,转身痛苦地扶额:老天啊,我儿子身边怎么都不是正常人?
  
  大家折腾了一会儿后就各自洗洗睡下了,黎域从浴室出来,躺到袁哲身边,轻声道,“周平江要去美国了,KHL已经向他发来了邀请。”
  
  袁哲正躺在床上看杂志,闻言一脸茫然,“什么东西?”
  
  “Kelvin Harlan Laboratory,一个非营利性的私人生物学实验室,底蕴非常雄厚,做抗衰老方面的牛B机构,”黎域艳羡地赞叹,“周平江在国内的课题早已经完成,要不是这次证件身份证被抢,他早过去了。”
  
  袁哲也有些羡慕,这种大实验室,不是说去就去的,他们也只能是流口水的份,拍拍黎域的肩膀,“你就老老实实留在国内吧,水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难道你能舍得我?”
  
  黎域撇嘴,“谁会不舍得啊,你也太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袁哲嘿嘿笑起来,拧着他的鼻子,“别嘴硬哈,你一天不亲我就受不了,真要和我两地分居,你不得疯掉?”
  
  “喂!你很拽啊!”
  
  “一般般,”袁哲亲昵地舔一下他的鼻尖,“因为我也舍不得你啊。”
  
  “我就知道,”黎域凑过去索了一个绵长的舌吻,恋恋不舍地松开口,笑道,“我当然不会出国,我跟你说起这个是有一个建议。”
  
  “嗯?”
  
  “周平江一直带在身边的得力助手另觅高枝,他打算到美国后再培养一个,但是我觉得咱们身边就有条好苗子,干嘛那么费事啊?”
  
  袁哲听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点头道,“这是好事,周平江在学术上得天独厚,不是据说他的助手后来都成为各个研究所的主力了吗,如果他肯带猴子出去,对猴子来说,倒是不失为一条康庄大道,不过也有问题,他这一走,肯定没个一两年是不会回来的,两个人这样硬生生分开,怎么受得了?”
  
  黎域也觉得这是个难题,叹声气,抓过袁哲的手臂枕在脑后,就势钻到他怀里,轻声道,“咱们跟他们说说吧,反正就是个提议,具体怎么抉择还是在他们自己手里的。”
  
  “嗯。”
  
  第二天到了研究所里,黎域找顾维,袁哲找侯一凡,提了一下这个建议。
  
  侯一凡当即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斩钉截铁,“那肯定不行,小维才刚跟我回去见了家长,最近可乖了,我俩正如胶似漆着呢,怎么能分开?”
  
  袁哲无语,“反正就一两年,到时候,你学了一身本事,名利双收地回国,估计郑亚峰连你是谁都忘记了,正好可以打拼出一番事业,难道你觉得顾维不会等你?”
  
  “滚!我家小维贞烈着呢,你别给老子乌鸦嘴啊!”侯一凡抬手捶他。
  
  袁哲笑着避开他的拳头,“那你怕什么?”
  
  “别说得这么轻松,要让你和黎域分开,你愿意?”
  
  “不愿意。”袁哲说的非常坦然。
  
  侯一凡瞪眼,“那你还说我?”
  
  袁哲淡定从容地说,“因为我没有被牛人打压。”
  
  “啊啊啊,”侯一凡郁闷地揪着头发仰天嚎叫。
  
  袁哲拍拍他的肩膀,“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只是个提议,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
  
  侯一凡心里其实非常矛盾,跟周平江出国无疑是个非常好的建议,又能学到技术,又能逃出郑亚峰的五指山,但是,抛开和顾维的感情不说,他始终是个未出茅庐的雏儿,觉得这么做好像就是向以郑亚峰为代表的邪恶势力低头了,那叫一个不甘心。
  
  蹲在实验室思考了半天,被袁哲在那边开仪器弄出来的声音吵得头疼,索性去顾维办公室,看看他什么意见。
  
  刚走到顾维所在的楼层走廊口,正好看到黎域从他办公室走出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估计也是来和顾维谈这个事情的。
  
  推开门,看到顾维正靠在窗边抽烟,专注得连他走进来都没有注意。顾维抽烟他是知道的,但是也知道他烟瘾不大,一般只有再遇到难以抉择的问题时才会抽一根清醒一下脑子。
  
  侯一凡敲了两下门,轻松地嬉笑,“嘿,帅哥,在想哪个美人呢?难道是本公子?”
  
  顾维闻言回头,无奈地笑了,白他一眼,“没个正经。”
  
  “胡说,”侯一凡走过来,抬起手臂将他搂到怀里,顺手拿出他的香烟塞进自己嘴里,抽一口,缓缓吐出一个标准的烟圈,认真地说,“我在非常正经地调戏你。”
  
  “找打吧!”顾维淡定地斜他一眼,抬脚踢在他小腿上,“去把我包里的皮鞭拿出来。”
  
  侯一凡立马花容失色,大叫,“英雄饶命!小的再也不敢啦!”
  
  “看你再胡说八道!”顾维拧着他的耳朵让他看向自己,问,“袁哲已经跟你说了吧,你什么看法?”
  
  侯一凡脑袋往前一冲,一撅嘴,在他唇上偷个香,笑道,“先说说你的看法吧。”

作者有话要说:一回来就赶紧写完来更新了,就算没有榜单也坚决不断更,啧啧,看看啥叫职业素质啊,我自己都忍不住要爱上我了……
坐车坐得头晕眼花,我先爬上床去休息了,评论神马的明天再回昂。
话说看到多了闹木多的评论,还有一篇长评,俺灰常感动,耐你们哟~~

 

75

75、顾维的看法 ...
 
 
  顾维淡淡地说,“去吧。”
  
  侯一凡一愣,他想听听顾维心里怎么想,没想到他就两个字,这么干净利落地将自己推了出去,不免有些委屈。
  
  哼了一声,“没了?”
  
  “在目前看来,去比不去好处要多。”
  
  侯一凡憋屈地想揍他,在办公室里暴躁地转了两圈,望向顾维,“去有什么好处,不去又有什么好处?”
  
  顾维不再看他,重新点上一根烟,沉默地抽了两口,将浓烟吞进肺里,感觉大脑还是无法变得清醒,缓缓将余烟吐出,低声道,“去的话,在KHL那个高手如云的地方,你的成长是在国内无法想象的,不去的话,至少两年内,你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
  
  “等等,”侯一凡走回来,定定地看着他,“为什么说两年?难道两年后,郑亚峰就不会打压我了?”
  
  顾维突然神经质地笑了一下,唇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两年后,郑亚峰会变成一只人人喊打的老鼠。”
  
  “你说什么?”侯一凡皱起眉头,这个样子的顾维太陌生了,他本是个对感情、荣誉都非常淡薄的人,突然露出这样的神情,让侯一凡觉得害怕。
  
  那神经质的笑容一闪即逝,顾维转而淡淡地笑着看向侯一凡,“我早就说过,你是我见过的最有灵气的人,跟着周平江那个学术鬼才,你会前途无量。”
  
  侯一凡低下头,他有些失望,到现在,顾维就没说一句与他们感情有关的,他难道就没想过吗,去美国将意味着两人会长期分居,仅靠电话、网络来联系,那种看不见摸不到的思念之痛难道是能够轻易忍受的?
  
  一只微凉的手落在他的脖子上,顾维轻轻摩挲着他的脖颈,慢慢地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一凡,我们还有假期可以见面。”
  
  侯一凡苦笑一下,抬手握住他的手,双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放在唇边,一下一下地亲吻着,涩声道,“你总是这么平静……”
  
  顾维失笑,“难道你叫我哭着求你不要离开?”
  
  “……如果你愿意的话,”侯一凡拖长了尾音道,“我当然也不会阻止……说实话,除了在床上,我还没见过你痛哭是个什么样子……”
  
  “你去死吧!”
  
  “喂!我死了你就守寡了。”
  
  顾维抬手要去打他,侯一凡一矮身,躲过他的攻击,接着飞快地伸出双臂将他抱进怀里,温热的亲吻落在了他的脖子上,喃喃道,“小维,你太冷淡了,我很没有安全感。”
  
  “傻小子,”顾维被他紧紧抱住,挣扎了两下,发现他的拥抱实在太用力了,自己这个姿势根本挣脱不开,索性不再挣扎,郁闷地叹气,“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侯一凡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依不饶地说,“我要听你哭着挽留我,我要听你说你舍不得我,我要听你说你没有我就活不下去了。”
  
  “其实,”顾维望天,“没有你,我也会活得很好的。”
  
  侯一凡抓狂,在他的脖子上开始用力啃咬。
  
  顾维浑身一颤,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老子要吸你的血,看看是不是冷的!”侯一凡呲牙。
  
  “别咬,别咬那里,畜生……啊……”顾维在心底泪流满面,这个混账东西,明知那里是自己的敏感带还故意在那边又啃又吸。
  
  侯一凡冷笑,“小样儿,快点哭着挽留我,不然老公就在这里办了你。”
  
  顾维惊慌失措,这个家伙完全是说到做到,可是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万一被走廊里的人听到,自己还要不要混了?
  
  侯一凡十分享受他惊慌的神情,坏心地逼道,“快点哭!我要倒数了啊,三……一!”
  
  “你!”顾维吐血,“你怎么倒数的!”
  
  侯一凡乐悠悠,“我们家传的侯氏倒数法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哭是吧,那我只好勉为其难在这里办你一下下了。”说着抱着他就往大沙发上滚。
  
  “你去死啊!”顾维拼命揪着自己的衣服,气急败坏,“我……我为什么要哭!”
  
  “是你说要哭着挽留我的呀。”
  
  “我哪有说?”
  
  “好吧,”侯一凡叹气,“是我说的,咦,媳妇,老公叫你哭你竟然敢不哭?三纲五常都喂狗了?”
  
  “喂你妹!”顾维趁他不备,迅速爬起来,冲到办公桌边,摸出皮鞭,刷地一鞭就抽了过去。
  
  侯一凡身影灵活地一缩,从沙发上直接蹿到顾维身边,抱住他压到了墙上,狞笑,“嘿嘿,小样儿,今晚你回家小心点,我会让你哭个够的。”
  
  顾维抓狂,“你神经病啊?”
  
  “我不神经病,”侯一凡放开他,就势坐在了他的大沙发椅中,双手交叉覆在额头,叹道,“但我要被你逼出神经病了,媳妇啊……你就不能挽留我一下吗?”
  
  “我才被你逼出神经病呢,”顾维奇怪地问,“我是支持你出国的,为什么还要挽留?”
  
  侯一凡长叹一声,双手突然握拳,重重捶在他的办公桌上,咆哮,“我就想听听你挽留我,听听你说爱我,怎么就这么难?OK,OK,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你……他妈的你骗我一次也不行?”
  
  “呃……”顾维怔住了,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暴躁的男人,半晌,突然一笑,“我爱你啊。”
  
  侯一凡发完了火,耷拉着脑袋,“嗯,真荣幸。”
  
  顾维:“……”
  
  侯一凡站起来往外走,没精打采道,“我先走了,中午来找你一起去吃饭。”
  
  走到门口,却突然被人拉住,接着一股大力将他往后拉去,侯一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维抱住了,两个人踉跄了一下,双双跌进大沙发里。
  
  侯一凡在倒下的一瞬间搂住顾维,防止他跌下去,笑起来,“哇,你不是吧,这么热情啊?”
  
  两人挤在沙发里,靠的是非常近的,顾维怔怔地看着眼前漆黑明亮的眼睛,有些难堪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低声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想说……你……你不要自卑,其实,那个……我真的爱你的。”
  
  侯一凡觉得好笑,“媳妇啊,骗我一下不用把气氛弄得这么暧昧吧?”
  
  “你不信?”
  
  侯一凡翻个白眼望天,“信!怎么不信!媳妇说的话都是真理,不信会吃亏的。”
  
  顾维气堵,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轻声问,“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呢?”
  
  侯一凡咧嘴一笑,“除非你哭着挽留我!”
  
  “滚!”
  
  顾维算是明白了,这家伙根本就是在耍自己,什么伤心什么难过,全是装的!
  
  侯一凡见他气鼓鼓的样子,笑起来,抬手抹开挡住他脸的头发,看着这张自己无比熟悉无比深爱的脸颊,慢慢道,“小维,我本来说,你可以不爱我,只要我爱你就够了,后来我们在一起生活是那么快乐,我渐渐地就变贪心了,我不满足于自己付出,我也想要回报,所以我开始和你吵架,吵了这么多次,我终于明白了,你其实不是不爱我,你只是不知道你爱我。”
  
  顾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怔怔地看着他。
  
  侯一凡自恋地哼一声,“我就知道,我这么帅,你怎么可能不会爱上我?”
  
  顾维现在变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只是嘴硬,不好意思说而已,”侯一凡亲吻一下他的额头,“老公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好啦,乖媳妇,给老公跳个脱衣舞赔罪吧。”
  
  啪——一条鞭影从耳边闪过,重重抽在身后的沙发靠背上,侯一凡大惊,连忙放开他,连滚带爬地逃出来,大叫,“媳妇,在我深情告白的时候你居然拿着皮鞭?”
  
  顾维淡淡地看他一眼,“不得不防。”说着抬手又要抽。
  
  侯一凡怪叫着往门外跑,顾维淡定地在后面抽他。
  
  小小的办公室里鸡飞狗跳,路过的同事看一下门牌,早已见怪不怪:小两口又玩情/趣了,唉,年轻就是好啊……
  
  正在闹着,突然房门被一把推开,周平江秾艳的五官出现在门口,看到里面正在嘻嘻哈哈的两个人,突然就泪流满面了,转身扒着门框拼命地挠啊挠,“为什么我这么完美的男人一直都是单身?难道地球上真的已经没有能与我媲美的男人或者女人了吗?”
  
  “祸害,你抠什么墙?”黎域将他推进去,看到室内的两个人,转眼就明白周平江是受什么刺激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维,“纵欲伤身啊。”
  
  顾维无语,“我们什么都没做。”
  
  “胡说!”周平江谴责地指着那两个人,“我一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猴子正压在你身上,他手都伸到你裤子里去了,你还发出那种声……”
  
  顾维脑门猛地暴起一根青筋。
  
  黎域一把捂住周平江的嘴将他扯到一边,指向顾维丢在旁边的皮鞭,谆谆善诱,“你看,顾维是很暴力的,你再乱说话,他会用皮鞭抽到你皮开肉绽欲/仙/欲/死……”
  
  话音未落,周平江眼睛倏地绽放光彩,豪放地一扯衣领,“来吧,英雄!”

 

76

76、颁奖典礼 ...
 
 
  黎域一拳头捶在他脑袋上,“给我老实点!”
  
  周平江被他捶的直翻白眼,捂着脑门斜眼看他,“你叫我来到底是干嘛的?抓奸?”
  
  黎域现在觉得顾维太没有原则了,就算侯一凡兽/性大发,他也应该发扬一下贞烈的精神宁死不屈啊,大白天在办公室就啃上了算什么事嘛。
  
  同时对袁哲又有了点不满,看看人家侯一凡是什么享乐精神啊,再看看自家男人,到了公共场合就正经得恨不得在脑门写上“天下第一正人君子”八个大字,自己就算在办公桌上躺平了,恐怕他也会COS柳下惠的。
  
  郁闷地看一下顾维,埋怨地说,“你们俩真是太淫/荡了。”
  
  顾维顿时被打击了,侯一凡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脑门,“你说我?你说我?我多么纯洁啊?我纯洁得跟块水晶似的,你竟然说我淫/荡?黎学长,你这是诽谤,赤果果的诽谤!”
  
  “咳咳,”顾维清了下嗓子,望向对面两个人,“你们有什么事情?”
  
  周平江呆呆地指着黎域,“他叫我来的。”
  
  “不是看你无聊嘛,”黎域道,“让你来跟顾维讨论一下猴子出国的事宜,省得你挤在袁哲哪里影响他做事。”
  
  侯一凡无语地看着他,“其实,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
  
  “你别管哪句重点,”黎域白眼他,“正好你也在这里,你们三个人聊聊吧,我走了。”
  
  说着,转身去了袁哲的实验室,其实袁哲自己做的论文早已经完成,只不过在等编辑部的消息,黎域联系了朋友,据说发表是没有问题,但袁哲万事求稳,还在锲而不舍地一遍一遍修改着以防万一。
  
  黎域进去之后转身就锁了门,笑着走过去趴在他的背上,“又在干嘛呢?”
  
  “唉,”袁哲扭头亲他一下,叹气,“你的部分是完成了,但是后续工作很繁琐啊,这些乱七八糟的材料都需要我们来做。”
  
  黎域看看他电脑上的内容,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谁叫你遇到一个不厚道的老板?季老那个老不正经的,最会使唤人了。”
  
  “没办法,他是我的老师啊,”袁哲无奈地说,拍拍手边一大叠资料,“这些东西,待会儿还要核对出来,动作慢了今天都不一定能做完。”
  
  “我来吧,”黎域拖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将那叠资料拿过来,一份一份地认真核对,做了一会儿,突然郁闷道,“猴子怎么不用做?”
  
  袁哲揉揉太阳穴,“他不是不用做,而是……他的工作都在我这里。”
  
  黎域大叫,“为什么?”
  
  “他现在面临着重大抉择,我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黎域想到刚刚在顾维办公室见到的景象,慢吞吞道,“亲爱的,你在帮他做材料,而他,刚刚还在和顾维偷情。”
  
  袁哲:“……妹的!”
  
  本来看材料看得头昏脑胀,再被这么一打击,袁哲觉得头更疼了,丢下鼠标,双手揉着太阳穴。
  
  “怎么了?”黎域关心地望过来。
  
  袁哲促狭地笑了一下,“昨晚运动得太晚,睡眠不足,头疼。”
  
  黎域哼哼,“我怎么头不疼?”
  
  “因为你半路就睡着了。”
  
  黎域突然得意起来,鄙视地看着他,“那是因为你技术太差,活儿太小,我都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袁哲又岂是会轻易被激怒的人,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你干嘛哭着求饶?”
  
  “为了给你点安慰。”
  
  “……”
  
  “逗你玩儿呢,”黎域笑起来,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享乐主义,爽完了直接倒头就睡,而袁哲还要给自己洗澡,还要换床单什么的,并且,虽然两人都很爽,但很明显对方出力要多一点。
  
  走过来,站在他身后,双手按在他的太阳穴,轻轻帮他揉着,“舒服么?”
  
  袁哲乐得有人伺候,全身放松地倚在椅子中,舒服得微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赞叹道,“嗯,老婆,你太厉害了。”
  
  “不许叫老婆,”黎域揪一下他的头发,小声道,“在卧室里关起门来叫就算了,在外面不许叫。”
  
  袁哲笑起来,“那你能叫声老公让我爽爽吗?”
  
  黎域不客气地挑眉,“你担待得起吗?”
  
  袁哲无语。
  
  黎域的按摩手法不怎么样,揉了没两下位置都偏了,袁哲无奈道,“夫人啊,你都揉到我脑门去了。”
  
  “啰嗦什么,我就是故意揉你脑门的,”黎域不讲理。
  
  “扯吧,你没事为什么要揉我脑门?”
  
  黎域瞪眼,“你看看你脑门长得这么不协调,我揉一揉看看能不能把它揉成正常人的样子。”
  
  袁哲泪流满面:自己好歹也是帅哥一枚,怎么到他这里连正常人都不算了?
  
  黎域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揉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们那个优秀论文什么时候颁奖?”
  
  “哦,刚刚才收到通知,”袁哲抓过鼠标,打开一封邮件,“你看,下周五颁奖典礼,有中科院的院士过来做演讲,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当然陪你了,反正我没事可做。”
  
  袁哲不厚道地开始猜测,“你们研究所是不是不要你了?怎么还没召你回去?”
  
  黎域没好气,“有劳你费心了哈,我也刚刚接到通知,两个星期后回去报到,上回报上去的课题批下来了。”
  
  “是好事啊,省得你天天无所事事,”袁哲笑笑,虽然他看上去依然一副沉稳淡定的样子,但是心里也不好受,黎域回N城,意味着两人分离的时候也要到了,只是自己比侯一凡他们好一点,不用长时间两地分居。
  
  黎域明显心情不好,“是啊是啊,我出去赚钱养活你是吧?”
  
  “喂……”袁哲无语,收入远低于黎域,这是他的痛啊,有心给黎域改善一下生活都做不到,更何况现在被这么直接戳出来,他的心在滴血。
  
  “别以为我回N城了你就可以乱搞男男关系,”黎域在他后脑勺兜了一巴掌,“收拾东西,跟我一起走。”
  
  “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你在这里写写小论文做做小材料就是人生的终极追求了?还真打算让我养你啊?吃软饭不要这么理直气壮,跟我去N城面试去,我已经帮你联系了一所大学,人家正好缺个实验老师。”
  
  袁哲心头一暖,回过头来,看着一脸火大的黎域,笑笑,“谢谢你啊。”
  
  “哼!”
  
  哎哟,还傲娇上了,袁哲在心底偷笑,站起来,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给他捏捏肩膀按按穴位,温柔地笑道,“老婆大人辛苦了,我怎么敢吃软饭?你这么辛苦赚钱养家很不容易的,我都看在眼里呢。”
  
  “哼!”
  
  “唉,别生气啦,”袁哲拉起他的手,在他的戒指上亲了一下,“乖啊,为了感谢一下老婆大人在工作上的支持,我申请一个请你吃大餐的机会,怎么样?”
  
  黎域扫他一眼,凉凉地说,“算了,就你那点收入,攒着吧。”
  
  袁哲瞬间阵亡。
  
  所谓颁奖典礼其实就是走走过场,首先是领导讲话,然后是院士讲话,接着是获奖代表讲话,此部分已经占了总时间的五分之四,剩下的五分之一的时间里,几十个人分批被拎到台上,一人发一大红证书,拿在胸前让下面拍个照。
  
  袁哲觉得自己现在看上去一定特别傻,因为黎域在观众席中已经笑抽了,连喜怒不怎么形于色的顾维都捂着嘴在笑,更别提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侯一凡和周平江了。
  
  其实他们笑的并不是袁哲,而是本次获奖的人中,多数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研究员,不知是不是搞学术的原因,一个个都是地中海酒瓶底,并且身材相貌无一不是歪瓜裂枣。
  
  袁哲往他们中间一戳,顿时有了鹤立鸡群的感觉,美丑的对比极具喜感。
  
  除了袁哲,还有人更郁闷,那就是颁奖典礼的主办方,周平江是圈内公认的见面不如闻名,评奖时闹出的各种不快事件让他们非常郁闷,而他评完之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还放出话来不会参加颁奖典礼,可是那边典礼还没开始呢,这边人们就发现这家伙出现在了观众席中,这不是明显的捣蛋么?
  
  终于展示完了,袁哲走下来,抹一把汗,来到众人旁边,埋怨道,“你们笑什么呢?我有那么搞笑?”
  
  黎域将刚刚拍下来的照片拿给他看,袁哲一看那身高差,顿时无语了。
  
  侯一凡拿过他的获奖证书,轻轻地抚摸着,红色的封面竟像真的着火一般,烧得他手疼,上面的鎏金大字,看着就刺眼,可是他却不舍得放下来。
  
  这本来是可以属于他的,只不过天意弄人。
  
  “没什么好看的,”顾维不分由说从他手里将证书抽走,递回给袁哲,淡淡地说,“总有一天你再也看不上这些小奖。”
  
  “对!”周平江不屑地说,“拜到老子门下,保证你拿奖拿到手软,想当年,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呃,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成名了,反正……我的意思你明白的。”
  
  侯一凡翻个白眼,“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周平江忧伤地仰望天空,“果然你们这样的凡人只能在我神圣的光环下颤抖,而无法真正到达我的心灵。”
  
  黎域问向侯一凡,“机票定了吗?”
  
  “定了,我得先去北京,和他的助手交接一下,”侯一凡指了一下还在忧伤的周平江,“然后和他一起去美国。”
  
  袁哲关心地说,“临走的时候说一声,我们去送你,顾维不去美国转转?”
  
  顾维无辜地看着他,“我暂时没有假期。”
  
  周平江抓狂,“你们不要都忽视我!!!”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啊,又要培训,最近跑来跑去累死了。

 

77

77、不悲伤的离别 ...
 
 
  侯一凡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将东西收拾好后,就坐在阳台上抽烟,顾维洗完澡出来,看到客厅里一片漆黑,而阳台上一个小红点一闪一闪,强笑了一下,走过去,“行李都打包好了?”
  
  “嗯。”
  
  侯一凡情绪有些低落,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的吧,被强大的情敌逼迫远走他乡,而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顾维知道他心里难受,有意想安慰他,拉过一个凳子坐在他的旁边,歪头轻轻靠在他肩膀上,“一凡,到了美国,学会控制好脾气,遇事不要冲动,周平江不会搞人际关系,你就要多留个心眼,不要再得罪人。”
  
  “呵呵,”侯一凡揉揉他半湿的头发,“别把我说得这么一无是处,老公明天就要走了,你不说两句好听的给我听听?”
  
  顾维酝酿了半天,闷声道,“说不出口。”
  
  “算了,本来就没报希望,”侯一凡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伸长手臂揽住他的身体,摸了摸,叹一声气,“你啊,以后自己一个人要保重身体,一天三餐一定要按时,看,我还在呢,你就瘦成皮包骨头了,我不在你身边,你不得直接瘦没了?”
  
  顾维无语,心想在你永不节制的索取下,要是能胖起来就见鬼了。
  
  夜渐渐深了,两个人在阳台上相互依偎着,默默地看着雾蒙蒙的夜空,觉得心中的伤悲越来越大……
  
  侯一凡觉得眼睛有点酸,眨了两下眼睛缓解了眼部的不适后,突然觉得肩膀上传来一点凉意,惊讶地扭头,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你哭了?”
  
  “没有!”声音里有淡淡的鼻音。
  
  侯一凡温热的吻落在了他的眼角,果然是湿的,突然心里一痛,揽着他的手臂猛地用力抱紧,咬牙道,“小维,不要难过,我一定会牛逼闪闪地回来的,什么郑亚峰郑亚海,都会被我踩在脚底,碾到粉碎!”
  
  顾维低声笑起来,“我相信你,一凡,你会扬名立万,一定会的。”
  
  第二天,侯一凡拖着箱子跟在周平江的身后,看他背了个花里胡哨的购物袋像只骚孔雀一般花枝招展地走在前面,深深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黎域不客气地说,“祸害,机票一千八,衣服两千五,购物袋三十块,你总共欠我四千六百块,到北京后还我,账号你知道的。”
  
  周平江愤怒地竖了根中指,“购物袋三十块钱你都要!”
  
  “废话!谁让你连个购物袋都要那么骚包的?”
  
  “小气鬼!诅咒你这辈子都赚不到大钱!”周平江怒不可遏,“老子跟你这么多年交情,连个折扣都没享受到!”
  
  黎域摸出一个小计算器,食指飞快地戳来戳去,口中念念有词,“你在我家住了十天,吃了我们三十一顿饭,哦,还有夜宵,算了,夜宵算优惠,你总共欠我……”
  
  周平江劈手夺过计算器,“再啰嗦日你啊!”
  
  袁哲顿了一下,平静地说,“周教授,这个不行。”
  
  黎域和周平江同时憋屈了。
  
  顾维一直和侯一凡手牵着手走在众人的后面,享受这分别前最后的小小时光,电子屏上提醒检票登机了,那三个人很有默契地快步消失在了人潮中。
  
  侯一凡哼哼,“我敢跟你打赌,如果没有袁哲,那两个人现在一定在围观我们分别。”
  
  “赌什么?”
  
  “赌一百块?”
  
  “呃……”顾维努力委婉地说,“你拿的……不是我的钱么?”
  
  侯一凡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半晌后,泪流满面地表示要挠墙,经济不独立是男人的痛啊。
  
  顾维笑笑,“我们来赌一个新的吧,输的人要去吻赢的人。”
  
  “切,想吻我就直说啦,”侯一凡喜笑颜开,向前一靠,将侧脸凑到他的脸前,“好啦,吻吧。”
  
  “不是这样的,”顾维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行将他掰过来,与自己四目相对,轻声道,“应该是这样的。”
  
  说着,向前去,嘴唇紧紧地贴了上去,与他的嘴唇摩弄了两下,探出舌尖,钻入他的口中,挑逗起他湿滑的舌头。
  
  熙熙攘攘的机场中人潮涌动,两个男人在人群中旁若无人的深情接吻,舌尖痴迷地在对方口腔中流连,两人辗转亲吻,双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既幸福又痛苦的矛盾表情。
  
  人们惊愕地看着这对勇敢的情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辱骂,因为两人虽然在接吻,但是流露出来的情感却是巨大的悲伤,悲伤到令人窒息。
  
  袁哲三人站在人群后,看着不远处亲吻的两个人,觉得胸口一团抑郁之气,久久不能消散。
  
  一吻终了,顾维浓密的睫毛上已经沾了泪珠。
  
  侯一凡一下一下擦着顾维脸上的泪水,强笑道,“哭什么呀,老子又不是就死在那边了,傻媳妇,你真是个傻媳妇!”
  
  顾维说不出话来。
  
  侯一凡咬牙故意发狠,“我狠话先撂下哈,这一去,不知道得多长时间,你一个人在家里,不许红杏出墙!不许去不三不四的地方,更不许养小白脸!”
  
  “你!”顾维双眼含泪怒视他。
  
  侯一凡突然一团火气直至下腹,在心中垂泪:媳妇这含羞带愤的样子实在是太诱人了……
  
  深吸一口气,压下那不合时宜的冲动,故作蛮横状,“管好你的小菊花,不然,老公带外国跳蛋回来惩罚你!”
  
  悲伤的气氛被他成功毁了个一干二净,顾维气结。
  
  侯一凡还在努力思索,“你说美帝国主义的跳蛋会不会个头也大一点,美国鬼子好像鸡鸡都普遍偏大唉……”
  
  顾维掉头就走。
  
  侯一凡忙拉住他,赔笑,“别生气别生气,你借我仨胆子我也不敢啊,我就是意淫一下嘛,警幻仙子曾曰过……”
  
  “闭嘴!”
  
  时间很快就过去,眼看着挨到了最后,周平江一马当先大步走去,侯一凡在顾维脸上左亲一下右亲一下,就是不想挪窝。
  
  最后,周平江忍无可忍,回头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将人不由分说直接无比野蛮地拖去安检,侯一凡还在和顾维挥着手,“媳妇,等我回来,回来疼你啊……”
  
  顾维突然往前跑了几步,抓住他的手,“一凡,我等你,我会等你。”
  
  侯一凡用力挣脱周平江,拉着顾维嬉皮笑脸,“我都要走了,你也不表示一下?”
  
  顾维埋怨地瞪他,顿了半天,弱弱地叫了一声,“……老公。”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固体一般卡进众人的耳朵中,黎域愤愤地谴责,“他怎么能这样?都是男人啊,老公是能随便乱叫的吗?”
  
  袁哲低头看着他,危险地挑了下眉,淡淡地问,“那你觉得什么样才能叫?”
  
  黎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一把捂住嘴,靠近袁哲怀里做小鸟依人状,嗲声,“讨厌,除了我们,哪有人能配得上这么叫?”
  
  袁哲满意地笑了。
  
  黎域在心底鄙视他:没出息的男人,真是太好骗了。
  
  而侯一凡,在听到顾维叫了那声之后整个人都幸福得石化掉了,被周平江像个麻袋一样拖走。
  
  一直到上了飞机,还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戳戳拿着眼罩要往眼睛上带的周平江,“嘿嘿,听到没,我媳妇喊老公了呢,心甘情愿喊的哟,深情款款喊的哟,发自肺腑喊的哟……呃,你当我啥都没说。”
  
  周平江眼露凶光地看着他。
  
  侯一凡默默地缩到了一边。
  
  “哼,再敢刺激老子,直接灭你!”周平江撂下一句话,慢悠悠地戴上眼罩开始补眠。
  
  侯一凡在心底狂吼:飞机,停下!放我下去!我不要跟着他混!
  
  飞机带着白色的尾巴从头顶飞过,顾维失神地望着飞机飞过去的地方,黎域和袁哲对视一眼,拉了他一下,笑道,“还看啥呀,猴子去祸害美帝国主义了,这对美帝和我天朝都是一个杯具,放心吧,等他学成归来,恐怕就不是我们所能比得上的了。”
  
  顾维低头,吃吃地笑起来,“等他回来,这边都变天了。”
  
  黎域一惊,“你说什么?”
  
  “我跟你说过,我手上有郑亚峰学术诈骗的证据,”顾维笑着扫过眼前的两个男人,轻描淡写道,“一凡的前途是因为我才会这么波折的,那么我就为他扫平道路,把歪掉的路再正回来。”
  
  袁哲和黎域脸上的神情都变了,“你别胡来,郑亚峰没那么好扳倒的!”
  
  顾维淡淡地说,“难道你们没有听过愚公移山的故事?”
  
  袁哲还要再说什么,黎域制止住他,望向顾维,郑重地问,“你决定了?”
  
  “从他第一次用一凡的前途来要挟我的时候,我就做好与他鱼死网破的准备了。”
  
  “那好,”黎域笑笑,“既然你要疯狂,那就也算我一个吧,我没别的本事,就是人脉广,收集点证据是盘小菜。”
  
  袁哲担忧地看着黎域,但是并没有反对。
  
  顾维摇头,“不用,你没必要来跟我趟这淌浑水,N城是郑亚峰的大本营,你以后工作会很难做。”
  
  “哈哈,我怕什么?”黎域豪爽地捶他一下,“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这种有趣的事情怎么可能不上去掺和一脚?得嘞,再推辞就不仗义了啊。”
  
  顾维无奈地笑了,“那谢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孩纸在催文了,我今天又培训嘛,戳你们

 

 

78、袁哲面试 ...
 
 
  最近几天晚上,袁哲一直在忙碌的打包行李,和黎域一起去N城对他来说是个很好的发展,就算只是在大学做实验老师也是非常不错的,担心一家应聘不上,他又接连投出了好几份简历。
  
  却没有注意到袁母自从得到要搬家的消息后就一直有点郁郁寡欢,黎域却发现了,蹦到沙发上,盘腿坐在母亲旁边,“嗨,妈,心情不好?”
  
  “没有没有,”袁母忙摆手,“我很好。”
  
  黎域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眨眨眼睛,“咱姐儿俩谁跟谁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嘛,让我……唔,我不是这个意思。”
  
  袁母无语地看着儿媳妇,“我真的没事,你不要瞎猜。”
  
  “真的?”
  
  “真的。”
  
  黎域坏笑,“跟季老分开也没有不开心?”
  
  袁母大惊失色,忙一把捂住黎域的嘴,惊慌地看一眼袁哲,发现他一直在储藏室,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压低声音,“不要让哲子知道,他会生气的。”
  
  黎域心里有了数,笑着点点头,“我懂的。”
  
  等晚上睡觉时,黎域开始吹枕边风,“这里的房子暂时先别退租,我们两个人回N城,让咱妈留下吧。”
  
  袁哲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黎域白他一眼,“别这么看着我,我还没小心眼到算计你妈,只是,老人家现在跟季老关系不错,咱们不能妨碍她找第二春。”
  
  “不行!”袁哲脸色黑下来,“要找去N城帮她找,不能是老师。”
  
  “嗳?”黎域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季老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讨厌他?他可是你的老师啊,你还每个月从他手里拿津贴呢。”
  
  袁哲叹气,“老师他……太二了。”
  
  “……”黎域顿了一下,“你觉得你不二么?你觉得我不二么?你觉得猴子不二么?”
  
  “你们……”袁哲被他的问题堵住了,半晌,郁闷地说,“在我眼里,你们二得可爱!”
  
  黎域满意地笑起来,“你看,你身边的人都是很二的,为什么我们二得可爱,而季老就二得猥琐了呢?”
  
  袁哲气愤地说,“你看他天天围在咱妈身边那样子,要不是看他是我老师,我绝对抽他!”
  
  “别激动,”黎域拍拍他,“这事儿不是季老一个人的事情,你想,咱妈是什么脾气?当年你爸出轨,她可是直接离婚的,要是她不喜欢季老,那季老哪有机会靠近她?”
  
  袁哲发现他说的有道理,于是更郁闷了,讪讪道,“那咱妈也太好骗了,季老实在是……唉……”
  
  “行啦,别纠结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黎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温柔地说,“季老只是性格有点随性,人品倒是很好的,如果他敢欺负咱妈,我们两个人难道会坐视不管?”
  
  袁哲沉默半晌,重重地叹一口气,“你说的对。”
  
  第二天袁哲去了季老办公室,一脸如丧考妣的表情坐在他的面前,死气沉沉地开口,“老师,有个事情要与您商量。”
  
  季老早就以袁哲的家长自居了,见状哈哈一笑,“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咱们什么关系啊?”
  
  袁哲脑门青筋一暴,在心底默默地诅咒他,郁闷了半天,阴森森地开口,“你知道,我和黎域要去N城了,我妈会一个人留在W市。”
  
  “那太好了!”季老一拍巴掌。
  
  袁哲眼神猛然变的凶狠,“嗯?”
  
  “咳,咳,”季老讪讪地调整了一下表情,做为人师表状,“你放心地去吧,作为相亲相爱的好邻居,我会照顾好你母亲的。”
  
  袁哲哼了一声,对一个对自己母亲有觊觎之心的老男人,任何儿子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感,即使他是自己的授业师父。
  
  但是没办法,老娘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有个第二春,做儿子的要是再横加阻拦就实在太不孝了,袁哲纠结得五脏六腑都要碎了,最后,对季老郑重地说,“那就拜托了。”
  
  安排好母亲,小两口很快就飞去了N城,袁哲之前投的简历,有几家单位都发来面试的通知,他得抓紧时间调整好状态。
  
  黎域在N城的房子是当初加入遗传研究所时分配的,只有九十平米,非常简陋的两室一厅,条件比他们在W市租的房子要差远了。
  
  “没办法,N城房价太高了,”黎域愁眉苦脸,“就这破房子,所有权还不是我的呢,哪天我要是跳槽了,还得还给研究所。”
  
  袁哲站在镜子前穿衣服,笑道,“怕什么,我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
  
  黎域扶着酸软的腰部从床上爬下来,拿过领带为他系上,后退一步,满意地欣赏着自家男人的英姿。
  
  黑色的西装将他的身材衬得无比挺拔,发型简短精神,越发显得剑眉星目五官俊朗。
  
  欣赏半天,夸张地赞道,“真是帅呆了。”
  
  “只有你觉得我帅,”袁哲失笑,毫无疑问,黎域的赞美对他来说是最有效的鼓励,一想到这个人对自己十年如一日的深情,就让他又爱又疼,爱的是他的长情,疼的也是他的长情,在自己幼稚地疏远着他的那些年里,他是怎样度过那些日日夜夜的?
  
  笑着刮一下他的鼻子,“现在还早,你要是不饿就再躺一会儿,粥在锅里,待会儿自己热一下再吃。”
  
  “嗯,”黎域凑上前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给你一个爱的鼓励,加油!”
  
  袁哲的面试非常顺利,毕竟求学多年,无论理论还是操作,他都是无可挑剔的。
  
  走出面试室,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实验员追出来,“袁先生,等一下。”
  
  “嗯?”袁哲回头。
  
  对方羞涩地笑了一下,“听说你是黎域的师弟?嫡传的那种。”
  
  “是啊,我们当年都是S大生科院徐老的学生,”袁哲温和地说,眼前这个女子相貌清秀,气质温婉,不知道和黎域是什么关系。
  
  “这样啊,”对方非常少女地咬了下嘴唇,鼓起勇气,“不知道黎域现在找到女朋友了没?他还单身吗?”
  
  袁哲心底警笛大鸣,警惕地盯着她,非常干脆地说,“黎师兄有女朋友,他们的感情好得你无法想象!”
  
  对方伤心地回去了。
  
  袁哲想这八成是暗恋黎域的女生,暗地里感叹一声可怜了。
  
  结果到下一个单位面试的时候,一个相貌妖艳身材火辣的女面试官直接问出,“袁哲……黎域那小兔崽子的师弟是吧?”
  
  其他面试官纷纷低头做认真研究简历状。
  
  袁哲:“……”
  
  对方没有在乎他的无语,旁若无人地大声问,“他现在身边是欢欢还是喜喜?别告诉我才半年时间他又勾搭上新人了。”
  
  袁哲:“……”
  
  “哦,看来没有新人?哈哈哈……”对方豪放地仰天大笑,“袁师弟,回去告诉那小兔崽子,华姐我最近也单身,他懂的。”
  
  袁哲气急败坏,“他懂个屁!他有对象的!人家感情好着呢!”
  
  从面试单位出来,袁哲站在大门口愤怒地攥紧了拳头,没想到N城这边竟然遍地都是危机,黎域这个混蛋实在是太欠虐了!
  
  一个上午参加了两场面试,中午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一碗牛肉面,下午又去了另一个单位,结果还没进面试室,在走廊里就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拦下了,“请问你是袁哲吗?”
  
  袁哲强压着火气,上下打量一下眼前这个女人,惊讶地发现对方竟然至少得有四十岁了,在心底将黎域狠狠地谴责一通:连这么老的女人都要染指,你究竟是风流到了什么程度?
  
  对方非常和气地问,“你就是袁哲?从W市椰子研究所过来的?”
  
  袁哲阴森森地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要想了,黎域已经快结婚了!”
  
  对方噎了一下,惊恐地望着他,“什么?”
  
  袁哲咬牙切齿,“黎域已经有对象了,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任何人都不能拆散的!”
  
  “不好意思,我想我找错人了,”对方飞快地说了一句,转身走人,边走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喂,老徐,你说的那个人真是你学生吗?怎么好像精神有点问题……”
  
  袁哲刹那间泪流满面,好像之前徐老说过他有一个当科研主任的老同学可以照顾一下什么的……

 


79

79、哲子毕业啦 ...
 
 
  在外奔波一天,袁哲春光满面地出去,一脸阴沉地回来,进门之后,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声音,黎域拿着锅铲探出头来,“回来啦?等一下,还剩最后一个菜了。”
  
  他穿着宽松的家居衣服,外面套着一个嫩黄色的皮卡丘围裙,一脸笑靥如花,让袁哲一肚子火气咻地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把外套和包扔在沙发上,袁哲边扯开领带边走进来,从背后抱住黎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道,“突然变得这么贤惠让我有点接受不了。”
  
  黎域被油烟呛得直咳嗽,“你今天面试嘛。”
  
  “哦?这么说我要不是去参加面试,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废话!”
  
  锅里突然传来一股糊味,袁哲忙把他推到一边,上前一步,一把将炒锅端起来,火速关了电磁炉,看着锅里已经变成黑色的油焖茄子,无奈,“你啊……”
  
  黎域咬着手指倚在旁边笑,“给你炒的爱心茄子啊,不吃掉就是不爱我!”
  
  袁哲郁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要毒死我?”
  
  最后袁哲还是没有把他的爱心晚餐全吃掉,因为有几道菜黎域尝了一口后,突然觉得袁哲还罪不至此,于是网开一面放他一命,扬言要等养肥了再杀。
  
  “不过,你确定你能养肥我?”晚上例行的床上运动结束后,袁哲揉着黎域越来越丰腴的屁股,对他最近的增肥非常满意,慢悠悠地问,“常言道,地越耕越肥,牛是越耕越瘦的。”
  
  黎域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是被他调戏了,于是愤怒地挑衅,“就凭你?”
  
  “哦,原来还有别人,”袁哲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说,“我今天在Y大遇到一个挺温柔的女人,她听说你不再单身好像还怪失望的。”
  
  黎域的身体一僵。
  
  袁哲接着说,“后来在FDS检测所又遇到一个大姐头,让我转告你她最近也单身,还说她什么意思你懂的。”
  
  “老公!”黎域甜甜地大叫一声,热情地搂住他的脖子,用舞台剧的语调大声朗诵,“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袁哲忍不住笑起来,在他屁股上拍一巴掌,“现在才开始求饶是不是晚了点儿啊?”
  
  黎域嗲声,“不晚。”
  
  “可我觉得晚了,”袁哲故作委屈地说,“我在W市三年,一个女朋友都没找,而你,跟那么多人纠缠不清,还有什么欢欢喜喜,你说,我是不是太亏了?”
  
  “都是她们追我的,”黎域极力推脱,“你要知道,像我这样风度翩翩孔武有力的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就成为所有女人的焦点……”
  
  “你够了哈,”袁哲无语,“怎么跟周平江一个调调。”
  
  “说起来,不知道猴子跟周平江在美国怎么样了,”黎域娴熟地转移话题,“还有顾维,我们都走了,他一个人在研究所,肯定很孤单。”
  
  袁哲知道他的小算盘,也不去拆穿,叹道,“我走的时候跟咱妈打过招呼,反正她和顾维也认识,有能力就照顾一下,给他加个餐什么的,我看顾维的厨艺也实在是有限,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工作上有老师罩着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黎域甜甜地奉承,“你想得真是太周到了,是我见过最细心的男人!”
  
  “哦?我却觉得我很不细心,竟然没有考虑到你在N城遍地是桃花,”袁哲熟练地将黎域掀翻在床,接着拉开双腿,手指揉弄他在刚才的疼爱中已经变得嫣红的小菊花。
  
  黎域大惊失色,他们早已不是蜜月期,每周的亲热都是有固定次数的,再多来几次会出事的!
  
  连忙大叫,“老公!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啊,我是三十岁的老男人啊,我跟她们的交往都是非常纯洁的啊,我们玩柏拉图的啊!”
  
  袁哲温柔地笑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是我的错,那个时候没能好好疼爱你,所以我决定从此以后要加大力度,将那几年时间补回来。”
  
  说着已经挺身入洞。
  
  黎域惨叫一声,趴在床上任其肆虐,揪着床单呜呜哭叫,“你这个变态!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还要算账!你根本就是借题发挥!”
  
  “回答正确,”袁哲大加称赞。
  
  黎域差点气死过去。
  
  当然,他的最后结局也和死了差不多了,因为黎域的体力问题,他们平时每次运动都不会太过分,为此,袁哲不知道憋成什么样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个突破口,立马借题发挥,大借特借,终于,把黎域欺负得又哭又叫连连求饶。
  
  第二天不是星期天,黎域却下不了床,只能趴在床上给领导打电话,可怜兮兮地抽着鼻子,“主任,我受伤了,我想请假。”
  
  领导也很郁闷,“你还没回来报到呢,怎么就请假?”
  
  官大一级压死人,黎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毕恭毕敬地申请,“我过两天再去报到行不行?”
  
  “那你全勤奖金可就没了!”
  
  黎域恨得牙痒痒,却只能叹气,“没了就没了吧,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命可是自己的,我今天要是逞强去工作,非得死了不可。”
  
  领导觉得奇怪,“你出了什么事?严重的话所里得派代表来慰问一下啊。”
  
  “没事没事!”黎域忙道,“只不过昨晚被一个暴徒袭击了,但是幸运的是,我还活着。”
  
  领导:“……”
  
  袁哲在几家单位的应聘结果有喜有忧,经过几轮面试后接到了两家单位的录取通知,一家是个研究所,一家是他们的母校。
  
  “啧,能说这叫缘分吗?”黎域坐在电脑前,看着袁哲邮箱里的信件,“不过咱们学校也太没骨气了,像你这种半路逃脱的叛徒,完全应该直接枪毙在面试第一轮。”
  
  但是两家都是很好的单位,袁哲看着两封录取通知,犹豫了。
  
  黎域大手一挥,“你犹豫什么啊,当然是去研究所,看看我就知道了,学校那种青春明媚的地方怎么能适合你?”
  
  袁哲无语,“你看清楚,这个植物研究所是在L大名下的,两家其实都是学校,没有区别。”
  
  黎域噎住了,讪笑,“嘿嘿,这样啊。”
  
  最后还是落叶归根的思想作怪,在母校工作总比换一个环境要好,袁哲很快就去S大报了到,但是档案什么,因为没有正式毕业,暂时还不好转。
  
  不过,人一旦开始了忙碌的工作,时间就会在你不经意间飞速流逝,袁哲回W市毕业答辩那天,黎域没有去,毕竟飞机票很贵的,大家都是穷人。
  
  但是毕业典礼他是参加的,毕竟是袁哲对学生时代的告别,不止黎域,连袁母都参加了,看着袁哲穿着博士袍,袁母刹那间就落下泪来。
  
  季老作为所长兼导师,为袁哲颁发了毕业证书,将帽子上的流苏拨正,看着眼前挺拔英俊的年轻人,破天荒严肃起来,点点头,“踏入社会,你代表着我们椰子所,从此以后,要认真做事,端正做人。”
  
  袁哲眼圈有些酸了,“嗯,我知道,老师。”
  
  季老一笑,“你是你母亲的骄傲,也是我的骄傲。”
  
  袁哲没有多想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他觉得季老再这么煽情,自己八成也要当场落泪了,幸亏季老没有再说什么,笑笑,“转过身吧,他们都在看着你呢。”
  
  一转过身,黎域手里的相机就疯了一样地亮着闪光灯,袁哲开心地笑起来。
  
  在台上可以看到台下的各种小动作,袁哲注意到一个瘦削的身影从礼堂侧门闪了出去,正巧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袁哲在台上摆完造型,很快就被赶了下去,因为后面还有硕士证书的颁发仪式。
  
  袁哲走下来,边接了电话,周围人声鼎沸,侯一凡的笑声显得很不清楚,正巧黎域望过来,袁哲做了个手势,快步走出礼堂,对着手机里道,“你那边这会儿是晚上吧?”
  
  黎域跟出来,听到他的话,小声问了一句,“猴子?”
  
  袁哲点点头。
  
  侯一凡在电话里骂道,“是啊,晚上十点,老子已经六十个小时没正常吃饭了,周平江个黄世仁,让老子在这里看机器,他就留了两袋干面包,娘的,谁要吃这种东西?”
  
  “得啦,别抱怨了,”袁哲笑道,“等你回国请你去吃满汉全席。”
  
  黎域在旁边小声哼哼,“这个臭猴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才去七个月就在《CELL》上发表论文,以为我没看到?回来请我们吃饭还差不多!”
  
  “嗳嗳,黎学长在旁边吧,我都听到了,”侯一凡嚣张地大叫,“别以为隔十万八千里我揍不了你哈,老子上了火飞回来捶你一顿,叫你再站着说话不腰疼!”
  
  袁哲顿了一下,平静地说,“猴子,你要捶的是我老婆。”
  
  电话那头一下没了声音,过了半晌,侯一凡清两下嗓子,“哥们,美国这边跳蛋挺便宜的,并且个大量足……”
  
  袁哲无语,“国际长途很贵的,你说正事。”
  
  “反正周平江报销,我怕什么?”侯一凡嘟囔一声,接着说,“那个,我刚刚打我媳妇手机,他没接,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你也知道,我这次又没能正常毕业,他肯定挺难受,你帮我去看看他呗。”
  
  “好,正好我要去找他。”
  
  侯一凡顿时炸毛,声嘶力竭地怒吼,“你要找他干嘛?我警告你,那是我媳妇,虽然暂时分居,但我们情比金坚,你是绝对插不进足的!”
  
  “神经病!”袁哲淡定地挂了电话。

 

80

80、收集证据 ...
 
 
  两人跟母亲说了一声,离场去找顾维,刚转出大礼堂,就看到前面一个瘦削的身影正倚在楼梯底下的阴影里抽烟,半长的额发遮住了眼睛,看上去十分落魄。
  
  “顾维?”黎域叫了一声。
  
  对方抬起头来,“你们怎么出来了?”
  
  黎域走过来,在他肩上捶一下,“干嘛不接猴子电话啊,存心急死他?”
  
  顾维一怔,反应过来,“手机刚刚开了无声,我没听见,”说着掏出手机,看着上面十个未接来电无奈地笑了一下,给侯一凡发了条短信过去,望向袁哲,“恭喜啊,毕业了。”
  
  袁哲早在出来的时候就把博士袍扯了下来,此时穿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看上去清清爽爽意气奋发,笑起来,“同喜。”
  
  博士的毕业是有些难度的,因为要至少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一篇,才可以参加答辩,而侯一凡当初连毕业设计都没做完就跟着周平江去了美国,所以暂时还没有办法毕业。
  
  不过既然已经顺利加入了KH实验室,从那里拿到的学位含金量要比椰子所多得多。
  
  很快侯一凡的电话就追了过来,顾维看了两人一眼,袁哲从善如流地拖着黎域回避,两人走上旁边的楼梯,趴在栏杆上聊天。
  
  此处是椰子所的最高点,正适合登高望远,袁哲望着不远处鳞次栉比的建筑,心下感慨,原来毕业是这样的感觉,既有兴奋又有失落,简直可以说是幸福得纠结着。
  
  黎域促狭地笑,“猴子肯定要在电话里开黄腔,顾维学坏了。”
  
  “理解一下吧,他们七个月没见面了。”
  
  新年的时候顾维本来已经决定去美国与他见面,结果恰逢周平江受邀去德国参加学术论坛,侯一凡作为他的心腹助手,撒泼打滚都没管用,硬是被周平江绑上了飞机。
  
  过完年便再也没有时间,别看周平江说话做事一万个不靠谱,一旦全身心投入研究中,他的认真也是旁人无法望其项背的。
  
  过了一会儿,顾维神色如常地转出来,“你们还有事没?没事去我办公室坐坐?”
  
  黎域点头,“嗯,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
  
  三个人走去顾维的办公室,路上遇到几个师弟师妹,开心地和袁哲打着招呼,袁哲念书的时候非常照顾后辈,跟大家关系都不错。
  
  进门后黎域谨慎地锁了房门,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顾维,低声道,“当年郑亚峰在农大的情况你都知道,我这边主要是他这几年一些学术诈骗上的证据。”
  
  顾维打开信封,看着里面几家生物公司的财务数据,惊讶,“你这是怎么拿到的?”
  
  “嘿嘿,我的人脉广啊,”黎域得意。
  
  袁哲黑着脸,冷冷地说,“是后宫多吧。”
  
  “我现在跟她们是闺蜜!闺蜜!”黎域急忙表忠心。
  
  顾维狂汗。
  
  黎域熟稔地转移话题,从信封里抽出一叠文件,“这是他获得科学技术进步奖一等奖时的一些材料,你看,这个经济利益的数据是多么离谱,他当他写小说呢。”
  
  顾维明白这里面包含的意义,在郑亚峰身边这么多年,他了解郑亚峰骗取国家科研经费的全过程,编造虚假数据,以此来获取不严谨的小奖项,再靠这些小奖来获取学术头衔,进而拿到国家重点课题,从而拿到大笔科研经费,除此之外还有与名气捆绑而来的社会资金赞助、商业利益等等。
  
  他开始收集郑亚峰的学术诈骗证据以来,一直苦于没有证据,当年郑亚峰并不是完全信任他,有些数据他也是接触不到的。
  
  袁哲对此很不了解,疑惑地看着这两个人,“这么看来,他拿到那些大奖也太容易了吧,难道评委会不会核实报奖材料吗?”
  
  黎域对他嗤之以鼻,“把你放在温室里养几天,你还会希望到暴风雨中去吗?”
  
  袁哲:“呃……”
  
  “你看,你都不愿意,更何况是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呢?”黎域摊手。
  
  那欠虐的模样让袁哲想抽他。
  
  顾维将信封收起来,对二人笑道,“谢谢你们了,不过你们若是再做这种事的话,一定要小心,郑亚峰好像已经知道我们在做的事情了。”
  
  黎域皱皱眉头,“他找你麻烦了?”
  
  “他约了我一次,但是我没去,”顾维淡淡地说,“不过他好像已经向所里施压了。”
  
  “嗯?”黎域想了想,“前段时间国家重点课题的申报上你们椰子所全军覆没,是他动的手脚?”
  
  “我不知道,这个季老没有说,我也只是猜测。”
  
  提到季老,袁哲心下稍安,这个老头子虽然性格恶劣,但绝对是个护犊子的主,向他施压,不止不会使他妥协,反而会激起他的斗志,看来郑亚峰是走了一步臭棋啊。
  
  笑道,“有老师在,一切都没有问题。”
  
  众人知道,季老蜗居这天涯海角一隅,看似对整个学术界影响不大,但是他辈分很高,是个谁都得卖三分薄面的人,并且此人性格恶劣是出了名的,不闹则以,一闹惊人,威力堪称生化武器。
  
  “就是,”黎域促狭地用肩膀撞一下顾维,“你可是他徒弟媳妇,怎么也得罩着呀。”
  
  顾维翻着眼皮看他一眼,凉凉地说,“不比你,是他儿子媳妇。”
  
  袁哲:“……”
  
  两人还要急着回去工作,在W市也只是停留了一天一夜,第二天由顾维开车送二人去机场,相互激励了几句之后,便分道扬镳。
  
  顾维回来的路上又接到侯一凡的电话,将耳机塞进耳洞中,笑道,“你现在很闲?天天打电话。”
  
  侯一凡嘿嘿地笑,“反正有周平江报效电话费嘛,不打白不大,便宜了那个祸害他是不会感激你的。”
  
  顾维酸溜溜道,“你啊,有没有发现你三句不离周平江?”
  
  “哇!媳妇,你吃醋了?”侯一凡惊喜大叫。
  
  顾维气堵,“谁要吃你的醋?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啧啧,媳妇你真是太傲娇了。”
  
  隔着电话,顾维仿佛就能看到侯一凡那得意忘形的小样儿,气得直接笑了出来,“看来你过得很美好嘛。”
  
  “美好个屁啊!”侯一凡叫,“你不知道周平江那个神经病有多疯狂,他竟然带着全组人不眠不休了三天三夜,他大爷的,每人每次只能轮到两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他已经疯了。”
  
  顾维心疼起来,“怎么,你们时间很紧急?”
  
  侯一凡无力地哀叫,“因为他在和另一个神经病比赛。”
  
  顾维顿了一下,忍不住好奇地问,“比赛有没有花头?”
  
  “输的人要生吃小白鼠。”
  
  “呃……”
  
  “以周平江的性格,他输了的话绝对会拉着全组的人一起吃的,媳妇啊,”侯一凡大哭,“我不要吃生的……”
  
  顾维知道周平江绝对做得出来那种事情,忍着笑安慰他道,“吃的时候别忘了拍照。”
  
  侯一凡哭得更惨了。
  
  正在说着,突然车子底下发出嘭地一声巨响,侯一凡的哭声戛然而止,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顾维发现车子一边歪了下去,忙关了发动机,“可能是爆胎了,我下去看看。”
  
  说着打开车门,拿着手机下了车,一看,心一下子就凉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车子坏在这边真是头疼。
  
  再看向爆掉的轮胎,顿时一惊,怎么会这样?
  
  只见一块长一米宽二十厘米的钉板扎在轮胎底,将左边的轮胎废得彻彻底底。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算计,可会是谁呢?
  
  顾维茫然地站在车前转身张望,突然两道黑影闪入视野,飞快地跑来,顾维还没来得及躲进车中,就被他们一把抓住,接着一块毛巾掩住了口鼻。
  
  是乙醚!
  
  虽然他立马屏住了呼吸,但还是不慎吸进不少,很快就是失去了知觉。
  
  

 

81

81、绑架 ...
 
 
  不知过了多久,顾维渐渐恢复了意识,回忆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心下一惊,不动声色地继续装晕。
  
  自己好像是躺在一张床上,身上还体贴地盖了被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味,感觉到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自己,顾维微微地睁开眼睛,一看到对面的人,顿时惊得坐起来,警惕地检查自己的身体。
  
  他还穿着自己出门时的短袖衬衫,并且身上没有任何不适,可见在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发生他想象的事情。
  
  “唉,阿维,在你眼里,我竟然是会趁人之危的男人?”一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摇头叹气。
  
  顾维稍稍放下心来,冷淡地说,“在我眼里,你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郑老师了。”
  
  郑亚峰沉默,当年顾维刚踏入大学,自己也刚从国外学成回国,在学校当一名普通的讲师,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名利纷争,两人在一起也是一起做研究一起畅想未来。
  
  不是没有想过十年后会飞黄腾达,却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站在了对立面上。
  
  “现在几点了?”顾维问。
  
  郑亚峰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五点。”
  
  “我竟然昏迷了七个多小时,”顾维晃晃还在难受的脑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也没有再绕圈子的必要了。”
  
  郑亚峰眼神复杂地看着顾维,“你……真的喜欢那个傻小子?”
  
  顾维看向他,“你说呢?”
  
  “那不可能!”郑亚峰断然道,“他有什么好,你竟然要为他与我作对?”
  
  顾维淡淡道,“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对,我知道了,”郑亚峰狠狠抽了一口烟,将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仰脸缓缓吐出余烟,努力压抑着怒火,“阿维,我知道你气我打压侯一凡,可是我做那么多全是为了你!”
  
  “别逗了。”
  
  “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郑亚峰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床边,俯身逼近他,“我为你离了婚,你不仅不回到我的身边,还另找了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阿维,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他突然的逼近让顾维心又提起来,下意识往后缩,强硬地说,“过分的是你吧,到现在你还骗我,你离婚是为了我吗?你明明是因为你的大舅哥偷税漏税太过严重,早晚出事,你怕影响仕途!”
  
  郑亚峰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都调查到了,一惊,看向顾维的眼神更复杂了许多,过了半天,才慢慢地直起腰,回到沙发上坐下,重新点燃一根烟,慢慢道,“阿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扳倒,你太单纯了。”
  
  顾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以你一个小小研究员的力量,能拿到什么证据?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这些表面上的东西虽然能披露一部分事实,但那只是九牛一毛,蚍蜉撼大树而已,并且,你以为我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是靠我一人之力吗?你这样傻乎乎地把自己摆在那么多大人物的对立面上,你以为能够得到什么好下场?这根绳上的蚂蚱太多了,多得你根本就吃不下……”
  
  “老师,”顾维打断他,“你不用再白费口舌了,我不会放弃的,一凡被你逼得论文不能发表,学位拿不到,在国内找不到工作,难道你觉得我还会和你客气?”
  
  郑亚峰用力一拍桌子,“你怎么还这么固执?阿维,我是关心你才会好心来提醒你,你不要不识好歹,实话跟你说,就你手里那点证据,你根本就撼动不了我的地位,反倒会在圈内声名狼藉!”
  
  顾维觉得浑身恢复了些力气,掀开被子下床,冷冷地看着郑亚峰,“谢谢你的提醒,不过,你最好还是小心点,我目前收集到的证据确实还无法撼动你,但是三年后呢?五年后呢?郑亚峰,你应该付出的代价,我一定会让你付出的。”
  
  说着走过去拉开房门,看到门口的人,吃了已经,猛回头,尖声,“郑亚峰,你什么意思?”
  
  外面郑亚峰的助理守在门口,显然不会轻易让他出去。
  
  郑亚峰好整以暇地坐在床边抽着烟,轻描淡写地说,“在你改变主意之前,就先住在这里吧。”
  
  顾维气极,快步冲回去,扬手一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我只知道你卑鄙,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
  
  郑亚峰骤然被打,错愕地看着顾维,半晌后,不怒反笑,“好好好,那个侯一凡看来还有点本事,竟然能让我的小绵羊变成野猫!”
  
  说着突然起身,一把将顾维掀翻在床,接着倾身上前,熟练地扣住他的双手拉高在头顶,一边膝盖压在他的双腿,贴在他的脸边,狞笑,“顾维,我看你八成是忘了,究竟是谁把你调/教出来的。”
  
  顾维被以这样暧昧的姿势禁锢在床上,心底大骇,多年的积威让他打心底害怕郑亚峰,呼吸陡然粗重起来,颤声,“你敢动我一下,我跟你拼命!”
  
  郑亚峰一只大手扣住他的双腕,腾出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闻言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怕你?”
  
  说着手指突然下移,揪住他的衣领,猛地用力,纽扣四溅,瘦削的胸膛呈现在了灯下,郑亚峰揉着他的小肉粒,“听说侯一凡出国七个月了,你没再找别人?”
  
  顾维悲愤难堪,用力咬住嘴唇。
  
  “呵呵,还挺羞涩,”郑亚峰的手指移到裤带上,灵活地解开他的皮带,手指探了进去,“啧,这样你都居然没有勃/起,这要是两年前,我随便碰一碰,你前面就开始流水,我调/教出来的这个身体,侯一凡用着还行?”
  
  顾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松了身体,颓败道,“你……来吧。”
  
  郑亚峰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快就放弃挣扎,新奇地挑眉,“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贞烈嘛,我还以为你会为那个臭小子守身如玉的呢,看来也不过如此。”
  
  遂一把扯下他身上半掩半开的衬衫,含住了那颗肉粒。
  
  男人的情事是凶猛而又粗暴的,两个人衣衫凌乱地在床上滚成一团,郑亚峰粗重地喘息着,声音低哑地调笑,“那个臭小子果然是满足不了你的……嗷……”
  
  突然,他的身子猛地一颤,接着身体佝偻起来,双手捂着下半身,整个人像只炸熟了的大虾一样在床上蜷成一团,痛得发不出声音。
  
  顾维趁他不备用力一膝盖顶在他的私/处后,一把地抓过自己的衬衫,从床上跳下来,飞扑到门边,用力拉开房门,接着顺势躲到了门后。
  
  门口守卫的那个助理见门打开却没有人出来,心下怀疑,往门内一看,发现了床上疼得打滚的男人,惊叫着跑进来,“郑先生!”
  
  顾维趁机冲了出去,冲到楼梯口,正好看到电梯停在了这个楼层,连忙冲了进去,手指颤抖着狂按关门键。
  
  电梯门缓缓关上,听着走廊里传来追赶的脚步声,顾维紧张得手指都快抽筋。
  
  一个人影从拐角处追出来,大叫,“等一下!”
  
  顾维更加用力按着关门键,终于,两半电梯门发出一声轻微的摩擦声,总算合上了。
  
  顾维舒了一口气,双腿无力地瘫坐在了地毯上,竟没有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选择要去的楼层。
  
  电梯门忽然缓缓打开,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顾维吃了一惊,刷地站起来,警惕地往角落里缩去。
  
  “呃……”对方是个陌生的女人,并不是之前的那个助理。
  
  顾维才反应过来,这里好像是一处酒店,自然会有人来人往。
  
  对方按了一楼,电梯缓缓下落,顾维慢慢穿好衣服。
  
  这样衣衫不整又狼狈的样子显然会让人想到什么地方,对方热心地问了一句,“用不用我帮你报警?”
  
  “不用,谢谢,”顾维系好扣子,仰脸倚在墙上。
  
  电梯到了一楼,外面是酒店大厅,真是傍晚入住的时候,人流量很大,旁边还有穿着制服的门卫,顾维终于放下心来。
  
  去门口向门卫打听了一下是什么地方,发现是在W市隔壁的H市,遂出门打了一辆出租车,请他直接开去椰子所。
  
  他的手机在被绑架的一刹那摔落,钱包落在了车上,车子也不知道被郑亚峰弄去了哪里,便拜托司机在楼下等了片刻,自己上去取了钱下来付了车资。
  
  处理完这些,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让冰冷的凉水迎头浇下,拼命想要洗去郑亚峰在身上留下的气息。
  
  虽然只是吻了几下,但是那种被他碰触的感觉,竟然让他有种被玷污的错觉,仿佛背叛了侯一凡。
  
  不知道冲刷了多久,顾维无力地靠着墙慢慢滑落,将脸埋在双臂间,有泪水无声地落了下来,“一凡,我很想你……”

 

82

82、猴子探亲 ...
 
 
  洗完澡,顾维回到床上,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枕头旁边,将黎域带过来的信封拿出来,对照电脑中的文件,一张一张地仔细校对,不时的把有问题的地方圈出来。
  
  即使知道扳倒郑亚峰会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但顾维还是不想放弃,即使是搭上自己的前途。
  
  夜渐渐地深了,顾维疲倦地揉揉眼睛,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觉得尤其的累,看看手底工作的进度,心想看完这一张就去睡觉。
  
  没想到刚看了没几个字,就趴在电脑旁沉沉地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突然响了一声,顾维猛地警醒,警惕地竖起耳朵,客厅里竟然有人进入的声音。
  
  没想到郑亚峰竟然连入室灭口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他飞快地把文件装进信封,抓着信封跑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他住的还是当初袁哲和侯一凡的卧室,楼层很低,顾维目测了一下高度,发现下面是一个车棚,跳到棚顶缓冲一下再落地的话应该不会摔伤。
  
  正在准备着,卧室门哗的推开,一个身影冲了进来,“媳妇!”
  
  顾维提到嗓子眼的心猛地落了地,怔怔地看着侯一凡冲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火热的亲吻落在了脸上,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媳妇,你不认识我了?”侯一凡嬉笑着,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顾维呆呆地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唉,上午跟你正打着电话呢,你突然就没声音了,吓死我了,这不是赶紧回来看看出什么事情了嘛。”
  
  “哦,没事,手机突然坏了,”顾维淡淡地说,傍晚发生的事情他没打算告诉侯一凡,毕竟他就算知道了也没有办法,还白白紧张。
  
  侯一凡显然是不相信,但是他知道顾维的性格,他自己想说的自然会说,不想说的你打死他也不会说,有些不爽地看了他片刻,叹一口气,“算了,你不说就算了,没事就好。”
  
  两个人是站在窗边紧紧拥抱着的,彼此的呼吸扑在对方的脸上,渐渐地,带上了暧昧的味道,突然侯一凡猛地一动,压着顾维直接倒在了床上。
  
  顾维手里的信封掉了下来,但两个人都没有在意,倒在床上就开始疯狂地撕扯对方的衣服,侯一凡像头野兽一般,粗暴地扯下了两个人的衣服,顾维也失控了,两人赤身裸/体地在大床上纠缠翻滚着。
  
  七个月,终于再次触摸到了对方的身体,侯一凡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不管不顾地纠缠在顾维的身上,双手拼命抚摸他的身体,什么技巧都顾不上,只凭着本能去占有、去取悦。
  
  顾维觉得大脑已经失去理智,整个人像神经崩溃了一样,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想不起来,整个世界只有眼前的男人,世界上最爱他的这个男人。
  
  “小维,小维,我爱你,我想死你了,”侯一凡口吃不清地胡乱说着,双手疯狂地在顾维身上游走抚摸。
  
  两个人的下半身靠在一起,怒张的性/器相互摩擦,还没有正式插入就已经射了一次。
  
  顾维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在自己的入口处揉弄,浑身都在颤抖着,激动地快要哭出来,颤声,“一凡,进来,快点进来……”
  
  侯一凡再次索了个绵长的舌吻,稍稍起身,伸手打开床头柜,沙哑着嗓子,“小维,润滑呢?”
  
  顾维茫然了片刻,“我一个人在家,哪里还有?”
  
  “没关系,”侯一凡拉开他的双腿,突然低下头,往他的股缝里舔了过去。
  
  正式夜深人静的时候,窗外无月无星,漆黑不见五指,这个小小的卧室内却是春光一片,朦胧的床头灯照亮大床上抵死纠缠的两具身体。
  
  汗水浸湿身下的床单,顾维紧紧抱住侯一凡的肩膀,随着他猛烈的冲撞忍不住发出呻/吟,这样既压抑又激荡的声音让侯一凡更加情动,衔住他的舌头,像暴风骤雨一般地在他的口腔中掠夺。
  
  顾维的声音越来越大,连侯一凡的呻/吟声都越发明显起来,两人的身体突然一阵紧绷,接着颓然放松下来。
  
  两个人拥抱着平息了一会儿剧烈的喘息,侯一凡慢慢抬起身子,在顾维汗涔涔的脸上不住地啄着,粗声道,“小维,我太爱你了。”
  
  迅速的高强度运动让顾维此时浑身无力,懒懒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看着他点漆般的眸子,轻声道,“我也爱你。”
  
  两人痴痴地相望着,顾维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柔软,柔软得能够将侯一凡整个包裹起来,虽然侯一凡不是他的第一个男人,却是第一个让他想要全身心都献祭给他的男人,只要能够和他在一起,吃什么样的苦头,都是甜的。
  
  侯一凡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含情脉脉、深情款款、柔情似水……半晌,他说,“媳妇,我好饿……”
  
  顾维觉得刚才的美好恬静,像个被扎破的气球,咻地一声烟消云散了。
  
  没好气地说,“自己滚去弄吃的!”
  
  “嘿嘿,”侯一凡坏心地抖腰撞了他一下,顾维猛地一个颤抖,气急败坏,“你……出去!”
  
  “太舒服了,不想出来,”侯一凡嬉皮笑脸,“要不,我们就这样一起去做夜宵吃。”
  
  顾维抓狂,“你不要这么变态!”
  
  最终,侯一凡慢慢退了出来,看到随之流出来的液体,“唔,我还是先帮你洗澡吧。”
  
  “我自己可以!”
  
  “矮油,”侯一凡怪叫,戳着他的胸口道,“媳妇你不要再傲娇了嘛,帮你洗澡是人家最大的乐趣之一,”说着抱顾维去了浴室。
  
  七个月没有过这样剧烈的运动,顾维有些不适应,扶着墙站在莲蓬头底下,大腿肌肉还在紧张地颤抖着,侯一凡半跪在旁边为他揉搓了几下,感觉颤抖得不那么厉害了,站起来,与他贴在一起,感受飞流直下的温水冲刷着两个人身体的感觉。
  
  “小维,七个月零十四天,”侯一凡抽抽鼻子,有些伤感地说,“我们已经七个月零十四天没有见面了。”
  
  顾维笑笑,“不是视频过的嘛。”
  
  “那怎么算?”侯一凡委屈地叫,“我想你想得都快疯掉了,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顾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辛苦你了,再好好努力,等你学成回来,我们这辈子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嗯,”侯一凡抓住他的手,湿淋淋地放在唇边亲吻,“再也不分开。”
  
  从浴室里出来,顾维下厨为侯一凡煮了一碗面条,卧上两个荷包蛋,看着热腾腾的鸡蛋面端到面前,侯一凡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泪流满面地赞美顾维的厨艺,咬牙切齿地披露周平江的恶劣。
  
  顾维盛了一小碗面汤,坐在他的对面慢慢喝着,仔细观察着侯一凡的样子,七个月不见,侯一凡看上去变得成熟了许多,褪去了那些毛毛躁躁,但还是有点气焰嚣张,皮肤稍稍白了一点,人却变得更瘦了,有了一种精壮干练的感觉。
  
  “喂,媳妇,被老公的王霸之气震慑住了?”注意到他的目光,侯一凡嬉笑。
  
  顾维白他一眼,“德性!”
  
  “老公是不是越来越帅了?”侯一凡星星眼望向他。
  
  顾维打击他,“比我差远了。”
  
  “噢闹!”侯一凡扶额,“媳妇,你学坏了!”
  
  侯一凡风卷残云地把面条吃光,接过顾维递过来的空碗,非常勤快地拿去洗,将碗洗干净放回消毒柜。
  
  卧室里有手机铃声传来,侯一凡一跳三蹦地跑过去,从地上捡起衣服,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痛苦地捂住了眼睛,“媳妇,帮忙接个电话。”
  
  顾维慢慢走过来,探头看了下屏幕,“唔,我帮不了你。”
  
  开玩笑啊,周平江的电话,谁接谁吐血。
  
  侯一凡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地摁了接听键,用标准的普通话礼貌地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永远都不会接通,请不要再拨,sorry, the number you……”
  
  话还没说完,那边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周平江火冒三丈地骂声传来,“装什么装?臭猴子你能耐了是吧,敢趁我不在的时候偷跑?跑哪儿去了?跟哪个野男人跑了?老子警告你,十分钟内不出现,老子把你装麻袋扔进密西西比河!”
  
  “呜呜……老板,我回国了……”侯一凡哀叫,“我想小维想得要死了……”
  
  周平江顿了一下,骤然爆炸,愤怒地咆哮,“你个臭猴子是不是想死?你是不是嘲笑我孤家寡人?你是不是嘲笑我四十多岁了还单身?你完蛋了!抓紧时间给我死回来,明天晚上我要是看不到你,我就把你和顾维这对奸夫淫夫都装麻袋扔进密西西比河!”
  
  侯一凡啜泣,“我知道了,呜呜……”

 

83

83、一年后 ...
 
 
  顾维捡起地上的衣服堆在沙发上,打开柜子找出侯一凡以前的衣服,淡淡道,“明天晚上到的话,现在就走吗?我去送你。”
  
  侯一凡笑着从背后抱住他,“媳妇你忘了时差。”
  
  “哦,”顾维心情稍稍好了点,“还可以再待几个小时?”
  
  “不理他,”侯一凡一个一个地解开顾维的睡衣纽扣,在他的脖子上亲吻着,“我们先爽了再说。”
  
  顾维笑了,转过身,与他拥吻起来。
  
  两个人慢慢倒在了床上,夜还长着……
  
  手机闹钟在凌晨就响了起来,侯一凡一把抓过它,关了铃声,看着窗外微微泛白的天际,叹一声气,虽然一夜缠绵,但是离别还是准时到来了。
  
  顾维一动就醒了过来,昨天晚上做得太激烈,他的眼睛稍稍有些水肿,茫然地望向侯一凡,“要走了?”
  
  “除去路上的时间,还可以再待两个小时。”
  
  “是三个,”顾维笑了一下,“你闹钟被我调早了一个小时。”
  
  “嗳?”侯一凡惊讶。
  
  顾维窝在他的怀里,伸长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在他喉结上亲吻了一下,低声道,“再做一次吧。”
  
  这样的邀请侯一凡当然是求之不得,手掌在他腰上揉了揉,担忧地问,“你受得了?”
  
  顾维的身体实在是太瘦,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一晚超过四次的记录,侯一凡要是索求太多,肯定会被顾维踹下床去,而昨晚却做了一次又一次,即使到最后顾维累得连跟手指头都抬不起来,却还逞强着刺激侯一凡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哼,别是你不行了吧?”顾维一脸不屑地挑衅。
  
  “我不行?”侯一凡大叫,猛地一掀被子,露出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武器,“我是怕你待会又哭爹喊娘!”
  
  顾维一噎,“你才哭爹喊娘!”
  
  “喂,温柔一点啦,用你的身体来安慰一下即将为背井离乡而伤心欲绝的我吧,”侯一凡嬉笑着,与顾维再次纠缠起来。
  
  一个小时后,侯一凡从顾维身上下来,顾维已经连骨头都软了,整个人像一潭春水一般躺在侯一凡的怀里,有气无力地喘息着。
  
  这样疯狂放纵的顾维是侯一凡头一次见,若是在以前,他早就高兴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可是在此时此刻,这样的顾维却让他心疼。
  
  “小维,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两个人洗完澡,躺在床上,侯一凡摸着他瘦得肋骨分明的胸腹,哑声,“看你瘦成这个样子,真是比拿刀杀我还难受。”
  
  顾维闭着眼睛,轻笑,“照顾不好我,是你的责任。”
  
  “唉,唉,你是存心让我难受是吧。”侯一凡捡起地上的信封,抽出里面的文件,看了几页之后,神情渐渐认真起来,看完之后,望向躺在床上笑着看自己的顾维,摇摇头,“小维,不要再跟郑亚峰较劲了,这个学术诈骗案会牵连出很多人的,你一个人在国内,他们万一报复你,你可怎么办?”
  
  顾维摇头,“不怕,他们奈何不了我。”
  
  侯一凡俯身亲吻他,柔声,“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其实,你不这么做也可以的,等我学成回来,我亲自来碾死那些王八蛋。”
  
  “呵呵,”顾维笑起来,“你是要做大事业的,那几个垃圾还是我来扫清吧。”
  
  侯一凡离开的时候顾维没有去送,躺在床上目送侯一凡消失在门外,顾维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半晌后,咬牙闭上眼睛。
  
  侯一凡这一去又是一年。
  
  一年后,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名字,都知道有一个天才科学家带着一个天才助手和一个天才的研究小组,做出了令整个世界震惊的课题:同性配子融合计划。
  
  周平江在Science科学杂志上发表了论文,并在希腊举行的生物技术展望大会上做了关于同性配子融合计划在解决不孕不育以及同性恋人的后代问题上的重大突破的讲座。
  
  一时间在网络掀起轩然大波,周平江毁誉参半,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男人,在全世界范围内,红了。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黎域躺在沙发上,抖着手里的报纸,对旁边正在任劳任怨拖地的男人做恨铁不成钢状,“唉,我怎么找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男人?”
  
  袁哲无语,“你自己不也是个小研究员,我还马上就要升副教授了呢。”
  
  “你就跟我比,你怎么不去跟人家猴子比比?”黎域悔不当初,“瞎了我的狗眼啊,早知道应该去找猴子的,当年看着还挺出息,怎么现在看来,一眼不如一眼?”
  
  袁哲:“……”
  
  黎域爬起来,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将报纸抖开给他看,“猴子要在全国生物学经济大会上开讲座了,你有没有羞愧欲死啊?”
  
  袁哲没好气,“你老公我也有受邀去参加那个大会。”
  
  “嗳?”黎域新奇,“你去当志愿者打扫卫生吗?”
  
  袁哲把拖把一扔,上前捏起黎域的下巴,“你又找揍是吧?”
  
  黎域忙不迭求饶,“英雄饶命,小人身无长物,只有一副月貌花容倾城身段,还望英雄放过小人则个。”
  
  袁哲被他耍宝的样子气得笑出来,从沙发背后翻过来,将黎域抱在怀里,“你真的希望我像猴子一样出名?”
  
  黎域笑着白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会,像猴子和顾维一样一下分开两年,我受不了,你也肯定受不了。”袁哲慢慢道,这两年来顾维和侯一凡的苦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顾维越来越瘦,侯一凡看上去越来越成熟,这期间要吃的苦头,是他们谁都不愿意接受的。
  
  “嗯,”黎域在他唇上啄一下,“我们其实比他们要幸福多了,他们现在看上去虽然风光无两,我宁愿在你身边吃糠咽菜。”
  
  黎域陪袁哲北上去参加生物学经济大会,拿着会场发放的日程表,发现侯一凡的讲座安排在第三天的上午。
  
  “唔,前面的讲座要听吗?”黎域问袁哲,“不听的话咱们去逛逛吧,好久没有来北京了。”
  
  袁哲无语地看着他,“你们遗传所派你来摸鱼的?”
  
  “哎呀,这么多人,你不去,领导也发现不了的,”黎域狡辩,“走吧走吧,一听那些老头连篇累牍我就头疼。”
  
  袁哲无奈地被他拖出会场,刚要下楼,突然手机响起来,黎域凑过来一看,“咦,猴子?”
  
  “你们现在在北京是吧?”一接通就听到那边侯一凡气急败坏的咆哮,“带着黎学长赶紧来我这里,我住在赏菊酒店609房!”
  
  袁哲一脸莫名其妙,“现在去干嘛,黎域要逛街,我得陪他。”
  
  “你们快点,小维刚刚差点被人捅死,他娘的郑亚峰要鱼死网破了,你来,那事儿我们得提前了!”
  
  袁哲挂了电话就拉着黎域跑出会场,打车到侯一凡的酒店。
  
  刚敲了一声,房门哗啦一声打开,两个人被野蛮地拽了进去。
  
  顾维正躺在大床上,气色红润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差点被人捅死的迹象。
  
  黎域凑过去,端详了他半天,十分纳闷地说,“难道是内伤?”说着就要去掀他被子。
  
  侯一凡冲过去按住被子,不爽地嚷,“你干什么?”
  
  黎域对顾维道,“你家猴子精神好像有点问题啊,刚刚还骗我们说你遇刺了,那语气,我们还以为你生命垂危了呢。”
  
  顾维无奈地说,“他太大惊小怪了,之前在地下停车场,却是有几个人拿到要砍我来着,幸亏一凡反应快,让我们逃掉了。”
  
  “没有受伤最好,”袁哲坐在椅子上,望向那几个人,“但是不能掉以轻心,这一次失手了,肯定会有下一次,我们的计划必须提前了。”
  
  正说着季老也赶来,他也受邀来参加大会,但是随后进门的袁母,让袁哲的脸顿时就黑下来了。
  
  “嘿,哲子和小黎也在啊?”季老乐呵呵地打声招呼,“那啥,趁这个机会带你妈来首都玩玩。”
  
  袁哲一字一顿地盯着二老,“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个……”黎域怯生生地举手,“咱妈打电话告诉我了,我忘记跟你说了……”
  
  袁哲气结。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侯一凡不耐烦,拍拍巴掌,“郑亚峰居然对小维下黑手,他以为老子还是当年那个任他揉扁搓圆了的面瓜?哼,他的好日子到头了,我决定提前召开新闻发布会,将郑亚峰的丑事公布于天下,让他身败名裂!”

 

84

84、夕阳红 ...
 
 
  最近科学界有点腥风血雨,先是周平江完成了同性配子融合计划,掀起轩然大波,再是郑亚峰被爆参与多起学术诈骗案,从国家骗取巨额科研基金。
  
  此时正值本届全国生物学经济大会在京举办,无数科研精英们从全国各地汇聚一堂,学术诈骗案俨然已经取代了经济大会原来的主题成为大家讨论的主要话题。
  
  顾维坐在一个简单的会场,台下是闻风而来的与会人员和一部分记者,顾维从容地展示着一份一份的证据,不用过多地言语,清晰直观的数据对比可以说明一切。
  
  展示完毕,顾维调整话筒,“也许大家会对我采用如此直接的方式感到不解,其实我本来也打算将这些证据交给杂志社,但是却没有一家杂志社有胆量将之公布出来,所以我只好来借一下经济大会的东风,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下面有个记者提问,“顾先生,听说您曾经是郑教授的助手,想必也参加过这起学术诈骗,请问您突然来此揭露是否是因为分赃不均?”
  
  顾维淡淡地说,“郑亚峰当年并没有让我参与其中。”
  
  记者接着提问,“那请问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顾维看了他一眼,微笑了一下,“身为一名研究员,我的职责是尽我所能促进生物学的发展,力求学有所用,郑亚峰的行为带坏了国内科研的氛围,骗取大额科研基金,所以我们都应该站起来,指出他的错误,希望其他科研人员引以为戒,还我们干净纯洁的研究氛围。”
  
  “说得好,”主席台后的侧门旁,侯一凡抱臂倚着墙壁,嬉笑,“我媳妇真能唬人,这话说出来,估计他自己都是不信的。”
  
  黎域靠着墙吞云吐雾,老神在在道,“这话算什么,我说得比他漂亮多了。”
  
  袁哲笑笑,望向侯一凡,“听说有不少机构向你递橄榄枝了,连中科院都有,真的假的?你比周平江还红?”
  
  “嘿嘿,”侯一凡摸摸下巴,十分得意,“人太红了啊,就是这点不好,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逃不过粉丝的眼睛……”
  
  “你够了啊,”黎域挑眉,“跟着周平江好的没学到,坏的你学个十成十,以后打算在国内发展?”
  
  侯一凡回忆起以前,咬着牙道,“跟小维分开两年多,那种苦,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受了。”
  
  “嗯,”黎域点头,“你已经很幸福了,起码你知道在这两年里,顾维也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的,还可以发邮件打电话聊视频,如果让你连他的电话都不知道,不知道他身边有没有人,不知道他会不会想你,就那样分开两年,你能受得了?”
  
  侯一凡眨巴眨巴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袁哲叹气,曲指弹一下黎域的脑门,“你啊,存心让我难受是不是?”
  
  黎域恶劣地笑,“一般般啦。”
  
  他们站的这个地方后面是条隐蔽的小巷,附近很少有人过来,袁哲拉过黎域,毫不避讳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望向侯一凡,“那你有没有决定去哪个机构?”
  
  “这还用决定?”侯一凡惊奇地看向他,“看样子你没出过名吧?季老直接用武力强迫我签了啊,去椰子所!”
  
  两人大惊,“你不是吧,椰子所穷乡僻壤的,能有个什么发展?”
  
  侯一凡鄙视地看着这两个人,“你们太不了解我了,郑亚峰都扳倒了,我还求什么发展,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正经啊,哈哈哈哈!”
  
  黎域+袁哲:“……你这没出息的!”
  
  侯一凡不愿意了,“我怎么没出息啦?人家季老说了,等他死了,我就是所长。”
  
  黎域+袁哲:“……”
  
  顾维将这么一颗重磅炸弹投出来之后就退出了战线,有了这些证据,自然有人来替他战斗。
  
  正好到了侯一凡的讲座,会场上座无虚席,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声名鹊起的年轻人究竟是何等风采,结果侯一凡脑门上贴着个创可贴上场了。
  
  边讲还边龇牙咧嘴:奶奶的,小维真是太野蛮了,让老子在全国人民面前丢人啊。
  
  在观众席中,黎域和袁哲坐在一起,手里拿着与本次讲座有关的材料,瞠目结舌,“下一步要将此技术运用到人体中……周平江真敢干啊……喂,你看我干嘛?”
  
  袁哲憋着笑,“我在想象你怀孕的样子。”
  
  黎域斜眼他,“为什么不是你怀孕?”
  
  “因为我需要提供精子啊,”袁哲一脸坦然。
  
  “你妹!难道我提供卵子?”黎域抓狂,伸出爪子去挠他。
  
  袁哲忙不迭躲闪着,“别闹,影响别人听讲座了。”
  
  “哼,”黎域在他脸上狠狠挠了一爪子才作罢,装模作样听了一会儿,就再次被手里的材料勾去吸引力,认真琢磨着,“还别说啊,周平江这想法在理论上的可行的啊,啧啧,估计等他这个也成功的时候,全世界都得疯狂了,嗳,哲子,你真能接受得了我大肚子的样子?”
  
  袁哲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警惕地打量他半天,摇摇头,“我接受不了,你别胡思乱想了,就算技术真的成熟了,我也不会同意你怀孕的,太恐怖了,那肚子里是个孩子啊,不是个蛋。”
  
  “嗳,说不定就是个蛋呢。”黎域随口乱说。
  
  袁哲五官一下子就抽搐了,显然如果黎域下个蛋的话,他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侯一凡讲完后,下面是大家的提问时间,也许是因为他看上去与那些老古董不一样,现场气氛分外活泼,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都跑了出来,总的来说,众人对八卦的兴趣明显比研究要强多了。
  
  比如“请问您与周平江真的只是师生关系吗?”这一类的问题就比“您认为同性配子融合计划应用到人体上还需要什么条件”这样的问题要多得多了。
  
  侯一凡应付完各种匪夷所思的问题去了半条命,逃到后台后扑进顾维的怀里,“呜呜……用你的柔情来安慰我吧!”
  
  顾维无奈,拍拍他的后背,“没事了吧,季老他们要回去了,我们去机场送他们。”
  
  季老拐带着袁母无名无份地跟着他搭伙过日子,把袁哲郁闷得够呛,于是二老决定给这个不孝顺的儿子一个名分,回W市结婚去。
  
  婚礼要筹备的事情太多,于是二老先一步去W市,还要先交九块钱盖钢印领证书啥的……
  
  送二老上了飞机,黎域和袁哲站在一起唉声叹气:我们也想结婚啊。
  
  侯一凡不厚道地笑出来。
  
  黎域恶声恶气,“你笑什么?难道你给顾维名分了?告诉你,你们俩也只是性伴侣的关系,哼!”
  
  顾维低头轻笑。
  
  侯一凡慢慢地从怀里摸出一张证书,得瑟地在二人面前慢慢展示一番,“看到没,我们是合法夫夫,受法律保护的。”
  
  “哈?”黎域一把抢过来,仔细观察,“啧,结婚证?美国的?你们这对奸夫淫夫什么时候领的证?我怎么不知道?”
  
  袁哲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嘿嘿,哲子你逊毙了吧,黎学长你还不踹了他,到现在连个名分都给不了你,”侯一凡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不像我和小维,我们天造地设情比金坚……”
  
  黎域不屑地把结婚证扔回去,一把揽过袁哲,哼哼,“他这个人都是我的,一张破纸算得了什么?老子不稀罕!”
  
  侯一凡摇头晃脑,“酸!真酸!”
  
  “想要领证的话,”顾维突然说,“其实有一个办法的。”
  
  黎域很感兴趣,“什么办法?”
  
  顾维认真地说,“夜市的地摊上经常有买假证的,不止结婚证,什么好男人证、色狼证都有……”
  
  “啊啊啊顾维你学坏了啊!”黎域抓狂。
  
  季老的动作很快,前脚到了家,后脚就去民政所领了结婚证,不到一个月,老朋友们手上就接到了婚礼请柬。
  
  本来侯一凡还想留在北京听听郑亚峰的案子怎么判,结果一直拖到马上就婚礼了,判决也还没出来,于是只好先回W市去参加婚礼。
  
  季老在W市有两处房产,除了椰子所对面的小公寓,在老城区还有一座老宅,据说是祖上的房子,年代久远了,但是环境很好,清幽静雅,是个养老的黄金地带,为搏袁母一笑,老爷子硬是一掷千金全部翻新,找了专门的设计师来进行装修,纯中式风格,得瑟一圈下去一半的棺材本没了。
  
  二老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便住在楼下,将孩子们都赶到了楼上,章白扒在栏杆上看楼下季老没脸没皮地向袁母献殷勤,抽抽鼻子,“唉,有情人终成眷属啊,他妈的,这没来由的心酸是怎么回事嘛?”

 

 

85、婚礼 ...
 
 
  袁母是在他们在椰子所对面的小公寓中发的嫁,局促地站在镜子前,不住地推辞,“不行,小黎,我这么大年纪了,哪能穿婚纱……这样不行不行……”
  
  “哎呀,您怎么到最后又打退堂鼓了?”黎域在给她带头花,“您别躲啊,哎……看,带歪了吧!”
  
  “我身材都变样了,穿着婚纱不好看……”袁母看着镜子里的人,非常不好意思,“待会给你们丢脸……”
  
  黎域把带歪了的头饰拿下来,严肃地说,“妈,我得批评您,没听说过吗,婚礼上的女人是最漂亮的,就算您年龄大了,但也是个风姿绰约的美老太太啊。”
  
  袁母嗫嚅,“你这孩子又乱讲。”
  
  “我怎么乱讲了啊,”黎域促狭地眨眨眼睛,“要不然,怎么把季老迷得神魂颠倒的?”
  
  “哎呀你!”袁母脸皮刷地红了,伸手去打他,“你这个死孩子,敢开妈妈的玩笑了,看我不打你!”
  
  黎域被打了一下,大叫,“哲子快来,你妈打我!”
  
  袁哲正忙得满头大汗,闻言无奈道,“你们俩别闹了,快点准备好,一会儿花车就要来了,哎哎,猴子,你别吃了,那是给客人准备的……”
  
  黎域手忙脚乱地给她把头饰带好,将母亲推出卧室,“当当当当,来看看新娘子美不美?”
  
  侯一凡嗷嗷乱叫,“吼,老牌美女啊!”
  
  袁母羞得直跺脚,“你们几个……你们真是……”
  
  “妈,您这可骂错了,”袁哲接了杯凉开水,咕嘟咕嘟灌下去,笑道,“今天是我印象中,您最美丽的一天。”
  
  被儿子夸奖,袁母突然鼻子一酸,眼睛一下红了起来,黎域大惊,“妈,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啊!”
  
  袁母忙接过顾维递过来的纸巾擦擦眼睛,“嗯,不哭,不哭,我就突然想到,和哲子他爸离婚之后,我没想到我还能有这么大一家人,还能过的这么快乐……”
  
  袁哲被她说得也有些心酸,走过来,搂着母亲的肩膀,柔声道,“别多想了妈,以前那些不痛快通通一页纸掀过去了,咱们以后开开心心过日子,嗯?”
  
  袁母用力点点头,“嗯!”
  
  婚礼是在户外举行的,婚庆公司很会讨老年人欢心,现场的主要装扮没有像年轻人一样选择粉色,而是传统的中国红和代表夕阳的金色,正值金秋,枫叶正红,整个婚礼有一种既喜庆又沉稳的厚重感。
  
  现场还请来了戏曲队,从婚礼开始,就奏起了《最美不过夕阳红》,在漫天的玫瑰雨中,两位老人手牵手走上主席台,司仪热情洋溢地炒动气氛,老人相互交换了戒指,贴面亲吻,现场一片欢呼。
  
  季老的朋友很多,从天南地北过来参加老友的婚礼,气氛非常活泼,袁哲忙着接待客人,笑得脸上肌肉都快僵硬了,黎域和章白却躲在太阳伞底下喝着果汁偷懒。
  
  “啧,那你和哲子不成兄弟了?”黎域惊奇道。
  
  “你想干嘛?”章白警惕。
  
  黎域仰脸,“快叫哥!”
  
  “屁,叫嫂子还差不多,”章白不屑地横他一眼,“嗳,你婆婆脾气怎么样?不会玩宅斗吧,嫡子后妈什么的是本难念的经啊。”
  
  “哦活活活,”黎域发出阴险的笑声,危言耸听,“你惨了,你的后妈会扒了你的漂亮衣服,给你换上灰色的旧外套,把你赶到厨房里去,不过你也不要紧张,你会等到王子举办盛大舞会的那一天的,听哥哥一句话,少年,逃跑的时候一定要留下一只破鞋。”
  
  章白整个人呈石化状态惊恐地看着他,半晌,幽幽叹道,“凭什么你这种智商都能够得到哲哥那样优秀的男人?”
  
  黎域磨牙,“你妹……哎哟,谁打我?”
  
  气恼地回头,发现袁哲正笑着站在后面,手指保持着敲他脑袋的姿势还没收回去,旁边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相貌端正的男人。
  
  “又被我抓到偷懒了吧?”袁哲笑道,指指他的杯子,“渴死我了,给我喝一口。”
  
  黎域把杯子递给他,看向他旁边的男人,“这是你的朋友?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男嫂子,你连我都忘啦?”那人咧嘴一笑,脸颊上出现两个酒窝,五官看上去有点喜感。
  
  “噗……”章白嘴里的果汁喷了出来,指着黎域笑得差点抽过去,“男嫂子……噗哈哈哈,男嫂子……哈哈哈哈……”
  
  黎域脑门青筋一爆,“笑什么笑?给我闭嘴!”
  
  袁哲非常和气地对章白道,“白白,对你嫂子要尊敬。”
  
  “嗯,尊敬,尊敬,”章白连连点头,一瞄到黎域,肩膀狂抖了半天,再次,“噗……”
  
  黎域黑着脸看向罪魁祸首,阴森森道,“你化成灰我都不会忘记的。”
  
  那人咻地一下躲到袁哲背后,“哲子,你男朋友好可怕……”
  
  袁哲笑呵呵地捶一下他的肩膀,“行啦,来,介绍一下,这位阿域已经见过,白白估计是第一次见,我的发小,我妈的干儿子,大名吴迪,你们可以叫他小迪迪。”
  
  “妹的,你才小迪迪!”吴迪大怒,不客气地一拳捶向袁哲。
  
  袁哲矫健地闪了过去,走到黎域的椅子后,拎着黎域的耳朵笑道,“我家这位就不用介绍了吧,你认识啊,著名科研工作者黎域同志,”指向对面的章白,“这个小破孩是我妈的继子,叫章白,小名白白。”
  
  章白对他举起杯子,晃了两下,嘿嘿一笑,“初次见面,你好啊。”
  
  吴迪错愕地看向章白,眼神突然闪烁了几下,两个人对视两眼,都慌忙地扭过头,悄悄地脸红了。
  
  “咦?”他们的异常没有瞒过黎域,惊奇道,“你们俩这什么反应啊?以前认识?”
  
  吴迪抓抓头发,“我们……”
  
  “不认识!”章白斩钉截铁地抢答,和气地笑笑,“说了初次见面了嘛。”
  
  “哎,是,是,”吴迪忙点头,“是初次见面,初次见面。”
  
  袁哲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你们俩这气场真奇怪,哎,猴子和顾维去哪儿了?我怎么一直没看到他们。”
  
  黎域茫然,“我也没看到。”
  
  “你们说的是不是两个男人?一个长得挺帅却猴头猴脑,一个非常瘦?”吴迪有些犹豫地指向一个角落,“我刚刚看到两人在那边……”
  
  “那边?”众人望过去,见到是几株巨大的红枫,再往里,有个临时搭建的小房子,袁哲认出来是用来放杂物的,纳闷,“两人在那里干什么?”
  
  吴迪似是想起了什么尴尬的事情,讪讪地说,“他们在那边……嗯,接吻。”
  
  “切!”众人发出鄙视的嘘声,对侯一凡和顾维在那边可能会做的事情进行了激烈的猜想和严肃的批评。
  
  正在说着,当事人一前一后从树后走出来,顾维脸颊还泛着潮红,侯一凡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两人走过来,对上众人炯炯有神的眼睛,愕然,“你们在看什么?”
  
  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落在顾维的下半身,观察半天,突然一起兴致盎然地叫,“你们干什么去了?老实交代!”
  
  顾维被他们的围攻震惊了,“你们……”
  
  “哈哈哈,”侯一凡一手揽在他的肩膀上,一手叉腰,猖狂大笑,“老子和媳妇过二人世界去了,咋滴?羡慕嫉妒恨?”
  
  黎域怒叱:“淫/荡!”
  
  章白气愤:“下流!”
  
  袁哲微笑,“无耻。”
  
  吴迪看看他们,“呃……你们太过分了。”
  
  “啊啊啊,破坏队形啊,”章白把他推到一边去,“把你开除出队伍!”
  
  吴迪哀叫,“不要啊!”
  
  婚礼非常成功,宾客们考虑到两位老人闹了一天也该累了,晚上便没有闹洞房这种环节,吃完喜酒之后就散场了。
  
  众人回到老宅,袁母坐在桌边数礼金,清点完毕之后对季老比了个数,季老开心地笑了。
  
  章白窝在单人沙发里,鄙视地对黎域说,“看看,肯定收了不少钱,老头笑得眼睛都不见了。”
  
  季老耳尖,一下子就听到了他的话,大声嚷嚷,“有本事你也结婚试试,看看能收这么多不?”
  
  章白用抱枕捂住头,在底下瓮声瓮气地说,“老头你真俗,俗不可耐啊!”
  
  袁哲帮吴迪把行李送到楼上客房里,两人下来,就看到底下一老一少在吹胡子瞪眼睛,无语。
  
  “哎,小迪,对房间还满意不?”袁母看到吴迪,笑着问,“你看这一天忙得差点转腿肚子,也没来得及招待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啊?”吴迪笑着坐在章白的沙发扶手上。
  
  章白瞬间炸毛,吼,“你坐我旁边干嘛?”
  
  “呃……”吴迪才发现沙发里竟然是他,忙起身灰溜溜地闪到一边,抱了个圆凳过来坐下。
  
  袁母望向章白,“白白,你是七月份生日吧?”
  
  “啊?是啊。”
  
  “小迪是二月份,你应该管他叫哥哦。”
  
  “什么?”章白大惊,“哥?”
  
  吴迪忙不迭答应,“哎。”
  
  “你答应什么啊!”章白瞪眼,“没听出来我那是个疑问句?”
  
  吴迪一缩脖子,再次灰溜溜地闭嘴了。


86

86、结婚啦 ...
 
 
  在父母面前,黎域不敢太放肆,和袁哲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章白和吴迪互动,右手无意识地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章白眼尖,一下子看到了,“咦,黎学长,你这戒指我看看。”
  
  “干嘛?”
  
  “我就看看嘛,又不抢你的,”章白翻个白眼,“瞧你这小气样儿。”
  
  黎域不愿把它拿下来,于是伸出手去,“赐你一个连我的手一起膜拜的机会,看吧。”
  
  “嘴上占我点便宜你家股票会涨?”章白嘟囔着,凑过去,仔细地看着他的戒指,咋舌,“造型很漂亮啊,哲哥送你的?有啥意义没有?”
  
  黎域得意地翻转着手掌像他展示,“这叫溺爱,听说过没?以我一生,予你娇宠,有没有羡慕得流口水啊?跟你哲哥手上那个是一对,专门为同性恋人设计的。”
  
  袁哲坐在他旁边,闻言配合地伸出手,他的手指不像黎域的手指那样细腻修长,比普通婚戒更宽的戒指戴在关节略粗的手指上,有一种更加沉稳的感觉。
  
  章白流口水,“很贵吧。”
  
  “一般啦,”袁哲对黎域抱歉地一笑,“我当时是穷光蛋一个,只能买得起这样的,现在有钱了想再买一对,阿域又嫌我浪费钱。”
  
  黎域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戒指,“我又不是女人,要那么多戒指干嘛?再说,这个款式又没有难看到无法忍受。”
  
  “不过,”章白笑道,“哲哥你就这样一个钻戒把黎学长娶回家了?就算不能领证,也不至于连个婚礼都没有吧,黎学长也太好娶了。”
  
  “我要那些没意义的东西干嘛?”黎域撇嘴,“还不如攒下钱来买房子呢。”
  
  袁母转过脸来看着这边的几个孩子,微微皱起眉头,认真道,“应该有个婚礼的,哲子,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含糊。”
  
  “是啊是啊,”季老忙不迭地拥护妻子,“哲子,我代表组织上命令你,去准备准备,搞个正正当当的婚礼,法律上不支持,我们家支持。”
  
  黎域哈哈大笑,“不用的……”
  
  袁哲拉住他的手,微笑,“二老说得对,我们应该结婚。”
  
  “嗨,”黎域摇头道,“你们别劝了,我不是在拿乔,而是你们想一想,我和哲子的关系只有你们几个人和猴子顾维知道,别人不能理解,我的家人又跟我断绝了关系,就算是办婚礼的话,还能有几个人参加,充其量不过是我们的一场家宴而已。”
  
  他的话说完,其他人都沉默了,社会对同性恋的宽容还是有限的,有时连血脉相连的父母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别人?
  
  举办婚礼的话,恐怕也是平白惹人非议。
  
  袁哲忍不住亲亲他的额头,没有说话。
  
  “唉,”袁母叹气,扶住额头,“真不理解你的家人,我上网查过了,同性恋的形成有很大的先天因素,怎么能怪你们?天底下没有不疼儿女的父母,闹成这样,恐怕你的父亲心里也是痛苦的。”
  
  “哎呀呀,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啊,不要皱眉,不要皱眉,”季老忙肉麻兮兮地伸手揉着她的眉心,“说了要开开心心的啦。”
  
  “是啊是啊,”黎域帮腔,“妈,我们的事您就别操心啦。”
  
  “那个……”吴迪弱弱地举手,“其实我们就在内部办个婚礼也没问题啊,自家人拜个堂啥的,至于那个结婚证,我可以给你画一个,保证一摸一样。”
  
  众人:“呃……”
  
  袁母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老季,把黄历拿来我们查查日子,哎,还有去订酒店。”
  
  “订什么酒店啊,”季老一拍大腿,“我们这么大房子呢,就在家里拜堂,我去请厨师。”
  
  黎域+袁哲:“……我们才是当事人啊。”
  
  二老人逢喜事精神爽,像年轻人一样充满了活力,很快就选定一个好日子,热火朝天地准备起来,袁哲和黎域完全被剥夺了家庭地位,像两只宠物一样被拖去量身材做礼服,被一群人围上来摸来摸去,完了扔到另一群人手里化妆拍结婚照。
  
  夹子往睫毛上一夹,黎域满眼泪水,嚎叫,“啊,疼……”
  
  一个翘着兰花指的化妆师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嚎什么?土包子!给我老实坐好了!”
  
  没想到一个娘娘腔竟然有如此大的气势,黎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顿时老实了,待画完妆之后楚楚可怜地望向袁哲,兰花指拈起桌子上一块脏毛巾做半遮面状,眨眨眼睛,嗲声,“相公,域儿美么?”
  
  袁哲嘴角抽了抽,默默地转过脸去。
  
  黎域一拍桌子,“什么态度?老子就长得这么不堪入目?”
  
  “祖宗,你饶了我吧,看着你那一脸粉,我怕晚上吃不下饭,”袁哲老老实实地说。
  
  “嗷……”黎域还没反应,化妆师先暴走了,“诋毁!赤果果的诋毁!你诬蔑艺术!我拒绝再为你们服务!”
  
  袁哲:“呃……”
  
  拍照的时候,黎域总是一个不留心就笑得过于灿烂,袁哲不住地提醒,“注意,注意,脸上粉又掉了……”
  
  等照片拿到的时候,袁母扶着巨大的相框,皱眉,“小黎,你这笑容怎么这么奇怪呢?还有哲子,你表情也太僵硬了吧?”
  
  “别提了,”黎域撇嘴,“哲子太过分,他不准我笑!”
  
  “嗳?”
  
  “妈您别听他恶人先告状,”袁哲无奈道,“你是没看到,他笑得嘴都快要咧到耳朵后去了。”
  
  黎域振振有词,“我高兴,你咋地?谁像你啊,拍个结婚照你跟拍遗照似的,磕碜谁呢?”
  
  “唉,”袁哲讪讪地解释,“我那不是紧张嘛……”
  
  袁母大笑,一人一巴掌,“你们两个啊,都够没出息的。”
  
  婚礼当天,黎域正在紧张地对着镜子整理衣服,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袁哲帮忙接听,刚说一声,态度突然变得很恭敬,嗯嗯啊啊地回答两句,把手机拿到黎域耳边,压低声音道,“是你爸。”
  
  黎域吃了一惊,低声,“他怎么突然来电话?”
  
  “快点接,态度好一点,”袁哲将手机塞到他手里。
  
  黎域接过手机,有些别扭地哼哼一句,“喂,干嘛?”瞄了袁哲一眼,说话变成了方言。
  
  袁哲气结,这不是连偷听都不允许么?
  
  两人几里哇啦说了几句,黎域突然眼圈红了,袁哲一惊,凑过去想听听对方说了什么,结果全是自己听不懂的方言,但透过黎域乖顺的样子,袁哲隐约料到了点什么。
  
  等挂了电话,低头吻去黎域眼角的泪珠,柔声问,“爸是不是接受我们了?”
  
  黎域一扁嘴,趴在袁哲肩上,“爸说他想明白了,我们要是不记恨他,就逢年过节常回家看看。”
  
  “唉,”袁哲拍拍他的后背,“咱妈说对了,天底下没有不疼儿女的父母,阿域,有时间咱们一起回去一趟吧。”
  
  “嗯,”黎域重重地点头,瓮声瓮气,“爸还说祝我们婚姻幸福,奇怪了,他怎么知道我们今天结婚的?”
  
  “这个……”袁哲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前几天我发短信跟你妹妹说了。”
  
  “什么?”黎域瞬间变身公夜叉,一把推开他,吼,“你居然敢和我妹妹勾搭?你这个花心的臭男人!”
  
  “哎……哎……”袁哲百口莫辩地解释,“我这两年就跟她发了那么一次短信啊,老婆,你要开明……”
  
  “不管不管,我要跟你离婚!”
  
  袁哲吐血,“你无理取闹啊,我们还没结婚呢……”
  
  “啊啊啊,我不结了,我要逃婚……”
  
  “新娘子”公然嚷着要逃婚,把在外面准备的众人吓到了,章白和顾维连忙冲进来,架着黎域的胳膊往外拖,“吉时快到了,不要乱说话,不吉利的!”
  
  如果说季老和袁母的婚礼是中式与西式的完美结合,那么袁哲和黎域的婚礼简直就是不伦不类,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宅中,两位新人西装革履,手里牵着系了同心结的红绳带缓缓走进门。
  
  两个人一出现,侯一凡和章白就笑得几乎要撒手人寰,连正襟危坐的袁母和季老都忍不住笑起来,实在是他们的礼服和这个气氛太不搭了。
  
  “笑什么笑?”黎域对侯一凡和章白一瞪眼,“再笑撕了你们的嘴!”
  
  “哎呀,不要说话,不要说话!”袁母忙制止,“你们俩好好走你们的路,管他们呢?”
  
  黎域闭了嘴,和袁哲一起走到二老面前,吴迪站在旁边,扯着嗓子吼,“一拜天地!”
  
  两人跪下,乖乖拜了。
  
  刚一站起来,吴迪又吼,“二拜高堂!”
  
  两人再拜,二老对视一眼,笑了。
  
  这次还没站好,吴迪再次大吼,“夫妻对拜!”
  
  黎域抬眼看向袁哲,发现袁哲正一脸笑意地看着他,黎域呲了下牙,白他一眼,跟着他一起对面对跪了下来。
  
  拜完,众人一起大吼,“礼成!送入洞房!!!”
  
  黎域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眼前袁哲的身影一晃,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发现自己居然被袁哲当着众人的面抱了起来,大惊,“你干什么?”
  
  袁哲笑呵呵地看着他,大声道,“夫人,洞房啊!”说着抱着他大步往楼上走。
  
  众人哄堂大笑,黎域羞愤,“放我下来!”
  
  袁哲直接斩断他逃跑的可能,温柔地否决他,“为夫怎么舍得让你劳累?”
  
  黎域怒吼,“那也不要公主抱啊你个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开学前把正文完结啦!
明天开始更新番外。
为新文打个预告:
 还在为白白心疼吗?还在为白白伤心吗?请关注玉师师新文《同居不同床》,讲述治愈系弱攻拿下白白小女王的故事。
好吧,新文还在怀胎中,大家先收藏了我的专栏吧,过几天就开坑了,依旧每天下午四点更新,保证大家每天都有文看哟,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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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87、有阴谋的重逢 ...
 
 
  金秋,KH实验室,明窗净几的办公室中,一个容貌俊朗的年轻男人坐在布隆教授的办公桌旁,从容地说道,“为比赛中的两组定下严格的胜负线,只有一组能够取得最终的成功,奖励的强劲落差会成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鞭挞,刺激着人们拼了命的争取胜利。”
  
  布隆教授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手指一下一下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沉思片刻,“竞争的确非常实用,但是,有两个问题,第一,这样势必会造成部分资源的浪费,第二,成功率太低,恐怕不会有同事会愿意参加这个项目。”
  
  年轻人微微一笑,“这个不用担心,在经费上,我的家族企业决定给予实验室一部分资助,至于那个人嘛……”
  
  “看样子,你心中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布隆教授不禁笑起来,这个年轻人家境殷实,为人亲切谦和,自从加盟了自己的KH实验室,还从来没让别人担心过,实在是让前辈感到压力很大啊。
  
  年轻人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起来,“这个人嘛……单纯可爱,倔强好强,可惜一直郁郁不得志,有了这样一个项目,想必他一定会因为不想输给我而答应来美国的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俨然已经是个陷入热恋的青年,向来沉稳的布隆教授也八卦起来,“这位姑娘一定非常性感迷人……”
  
  “噗……”年轻人突然喷笑,“性感迷人倒是勉强算是,姑娘……这……哈哈哈,不过他的灵魂里好像确实住着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啊。”
  
  布隆教授点点头,做出一个加油的手势,“放手去做吧,我很支持你,楚文。”
  
  半个月后,楚文在办公室从满眼的蛋白质序列中游出来,看一眼时间,猛地一拍脑门,自言自语,“差点忘了大事。”
  
  站在镜子前精心整理好仪表,与秘书打了声招呼,开车去了机场。
  
  目送那个高大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大楼门外,几个小实习生刷地凑到了秘书身边,七嘴八舌地压低了声音,“楚先生今天穿得好帅!”
  
  “他还在镜子前照了很长时间。”
  
  “早上新做的发型!”
  
  “他还喷了黑色密码,”一个打扮过于时尚的美女用世界末日般的语气说,“男士香水,是对女人最致命的催情剂。”
  
  “嗷……”美女们纷纷狼嚎。
  
  秘书头疼地看着这群刚走出校园的女孩,“楚先生是去机场接他在中国的师兄了,而且,对方是个男的。”
  
  “嗷……”这下嚎声更加凶残了。
  
  楚文一路快车飙到机场,发现从芝加哥来的AA1044航班早已经降落,急忙往里跑,没走几步,突然听到一个略带低哑的男声嬉笑着叫自己的中文名字,仓皇回头,看到那个美得相当有攻击性的男人正站在人群里看着自己笑。
  
  “嗨!”楚文讪笑两声,快步走过去。
  
  眼前这个男人年轻得让人不敢相认,利落的西裤,窄腰的黑色小西装,亚麻色的长发在脑后高高扎一个马尾,微微扬起头看向他,笑容里七分是欣喜三分是挑衅,重重揍他一拳,“你小子有能耐啊,让师兄的花容月貌在这里等被人围观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觉得很残忍?有没有觉得很内疚,有没有觉得痛不欲生羞愧欲死?”
  
  “疼啊,”楚文被打了,却笑得很灿烂,讨饶道,“我知错了,回头请师兄大人吃大餐赔罪。”
  
  “这还差不多,”周平江把身后的男人拖出来,“这是我带来的助手,侯一凡,猴子,这个就是我跟你介绍过那个师弟,楚文,很牛逼的。”
  
  侯一凡嘿嘿一笑,伸出手去,“楚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哈。”
  
  楚文一顿,转而笑了,非常斯文地与他握手,笑道,“平江身边的助手,果然个个都是一表人才。”
  
  “行啦,”周平江将行李箱丢给侯一凡,双手推着楚文往机场外走,“快点请我去吃大餐,我饿死了饿死了饿死了!”
  
  楚文笑道,“两个选择,第一,在机场边随便吃点,优点是方便快捷,但有缺点,可能不怎么好吃,第二,先送你们去公寓,然后吃大餐,二选一。”
  
  周平江非常困惑地看着他,“难道不能二合一吗?”
  
  “呃……”楚文无奈地摇头,“好吧,二合一。”
  
  让他们两个人坐在车里等着,楚文去旁边快餐店中,很快就拎着一个大塑料袋走出来,递给他们,“饿了就先吃吧,不要客气。”
  
  话未说完,周平江和侯一凡一跃而起,嗷地一声打成一团,30秒后,一袋食物瓜分之,周平江叼着一根鸡翅含糊道,“你说啥?”
  
  楚文内伤。
  
  奔放的SUV在路上飞驰而过,周平江腻在侯一凡的身上,鸡爪子指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砖红色建筑,兴奋地大叫,“看,我的母校!”
  
  侯一凡毫无兴趣地扫一眼,配合地哇呜嚎叫一声,夸张地一下就听出了其中的虚假。
  
  周平江却不以为意,眉飞色舞道,“有没有感觉只有这样的学校才能配得上我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不是被我耀眼的光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侯一凡歪在靠背上无力地挥挥手,“祸害,15个小时的飞机啊,你的精力竟然比我还旺盛?”
  
  “没用的东西!”周平江骂一句,悻悻地从他身上起来,缩在座位另一端专心啃鸡翅,
  
  楚文回头看一眼他们,关切地问,“平江,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不累?”
  
  周平江阴森森地看向他,“你也觉得我老到精力下降了?”
  
  “没有,你现在还和当年一样年轻,”楚文面不改色地恭维。
  
  “切!”
  
  实验室提供的是一套复式公寓,楚文帮他们两个人把行李提进来,指着楼梯道,“上下各有书房卧室,你们俩自己分配吧。”
  
  周平江拎着行李往楼上走,“我要在上面。”
  
  侯一凡被长时间旅行和时差折磨得死去活来,往沙发上一躺,死活不肯动了。
  
  楚文跟着周平江到了楼上,熟络地打开一间门,“这是卧室,里面用了你最喜欢的粉红色,你看,还行吗?”
  
  “小子挺上道啊,”周平江捏捏他的脸,“这么多年还记得我喜欢粉红色?”
  
  楚文眼神一黯,涩声,“你的一切,我一直都记得。”
  
  “啊!”周平江扑到床边,抓过上面巨幼稚的凯蒂猫抱枕,“好可爱!”
  
  知道他肯定听到了自己的话,却装疯卖傻假装没听到,楚文气得牙根痒痒,在心底重重叹一口气,上前拉住他的手道,“平江,现在觉得还累不累?不累的话出去吃大餐?”
  
  周平江仰躺在粉红色的被褥间,摸着自己浑圆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在车上吃饱了。”
  
  “呃……”
  
  “谁叫你买那么多的?”周平江翻个白眼,迅速将责任丢到对方的身上,“不过,还可以喝杯饮料。”
  
  侯一凡躺在沙发上装死尸,两人便没有强求,一前一后出了家门,周平江新奇地打量着周围充满了异域色彩的建筑,“小子,你住哪儿?”
  
  楚文指了一□后的单元,“你楼下的对面。”
  
  周平江猛地弹出五米远,揪住自己领口,惊恐地大叫,“为什么跟我这么近?”
  
  楚文看着他躲远的身影叹一口气,“这边不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就是科研机构的研究员,环境相对好一点,难道你想和夜店的钢管舞男住在一幢楼?”
  
  “还别说,我真的挺想和钢管舞男住在一起,”周平江想入非非地摸摸下巴,笑得一脸猥琐下流。
  
  楚文郁闷地扭过头去,在心底默默地咬牙:哪个钢管舞男敢靠近你的身边,我就用钢管爆了他的菊花!
  
  餐厅中奏着舒缓的轻音乐,周平江喝一口送上来的椰子汁,望向楚文,打趣道,“十年没见,你小子居然还是这么死板,到现在都没学会享受生活吗?”
  
  楚文淡淡道,“我想要的生活,不是那么容易就享受到了的。”
  
  “喂!”周平江嘟囔,“你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要求太多会遭天谴。”
  
  知道他向来没心没肺,楚文也没往心里去,望着他明亮得惊人的大眼睛,“平江,那个侯一凡,是你现在的男朋友?”
  
  周平江一愣,眼睛转了两圈,突然促狭地笑了,羞涩地一捂脸,“爱情的到来,真是……嗯,想拦都拦不住啊……”
  
  “恭喜恭喜,”楚文脸上笑得温文尔雅,内心阴森森地呲出獠牙:他死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哦也,江江的小攻出场鸟……
属性大家都看出来了吧,表面谦和实际阴险腹黑攻。
下面是则广告:雪娘童鞋携其好友为《溺爱成瘾》做个COS,孩纸们对文文的爱让俺灰常感动,请喜欢《溺爱成瘾》的童鞋去支持一下~~

大家有木有发现,这居然是溺爱成瘾吧,俺从来没有奢想过居然有孩纸给俺建贴吧。

 

88

88、打赌 ...
 
 
  从布隆教授那里拿到课题,周平江回到办公室,神情阴晴不定,侯一凡好奇,“咋了?那啥布隆要潜规则你?”
  
  “滚!”周平江骂他一句,将文件扔到侯一凡的桌面上,“你自己看。”
  
  侯一凡两根手指拎起厚厚一打文件,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蝌蚪文,面无表情地说,“你是要我把它们都破译出来吗?”
  
  “废物,抓紧时间补英语,”周平江不屑地瞥他一眼,思索道,“这次的课题非常奇怪,一般来说,对于我们这样研究员,拿到的课题一般都是高风险长周期,主要是为了实验室的可持续性发展,可是我们的这个课题却是在短时间就就可以有高质量产出的,这个布隆教授,到底在想什么?”
  
  侯一凡呆呆地看着认真思考的周平江,半晌,幽幽叹一口气,“祸害,没想到你工作的样子这么像正常人啊!”
  
  周平江大怒,扑上去要动粗,“你才像正常人!老子就是正常人!我操!”
  
  “我错了我错了,英雄饶命!”侯一凡抱头鼠窜,嚎叫,“这个课题这么好,你为啥还一脸被XX了的表情?”
  
  “哼!”周平江放过他,坐在办公桌上,“这个课题并不是只有我们小组在做,同时还有另一个小组,在和我们竞争,所以说,这是一场报酬丰厚的战役,但是胜率只有50%。”
  
  侯一凡傻傻地抬头,“那布隆教授脑子进水啦?”
  
  周平江点头,“有可能。”
  
  “噗,”门外一声轻笑,楚文笑着走进来,“你们真是太恶毒了。”
  
  “怕什么?这里除了我们仨,再没有能听懂汉语的了,我现在就是站在布隆教授的门前喊克劳迪恩?布隆大坏蛋,他都听不懂,”周平江斜眼他,“哎哎,谁让你进来的,你家思想品德老师没教育过你要敲门啊?”
  
  楚文无奈,屈指在门上敲了两下,“周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周平江对他温柔一笑,冷声道,“不可以,滚出去!”
  
  侯一凡:“……”
  
  楚文无语地摇着头笑了,“对我这么大火气?不就是个竞争对手吗,难道周先生你输不起?”
  
  “嗳,我们的竞争对手是你?”侯一凡惊奇,“喂,老兄,难道你把这祸害从国内邀请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竞争课题?”
  
  周平江没说话,一对猫眼炯炯有神地瞪着楚文。
  
  “呵,”楚文笑一声,看着周平江,“这么大火气,你不会是害怕竞争吧?”
  
  “我害怕竞争?”周平江夸张地尖叫,指着自己的鼻尖问楚文,“我要是害怕竞争早撂挑子走人了,你以为你那个什么破研究小组能跟我比吗?我马上就能调/教出一群高素质专业人才,你就等着打白工吧!”
  
  楚文笑容更盛,“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么我们再加点筹码怎么样?”
  
  “你要干嘛?”周平江刷地蹿到侯一凡身后,扒着他的肩膀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望着楚文,“我警告你,我对你的肉体没有任何兴趣,所以你也不要觊觎我!”
  
  “怎么可能?”楚文淡淡地否认,还倒打一耙,“你也太重口味了。”
  
  “那你说,要加什么筹码?”周平江恶狠狠地说,大有“敢占我便宜你就死定了”的架势。
  
  楚文谦和一笑,“输的一方无条件为赢的一方做一件事怎么样?”
  
  “你看你看你看!你就是在觊觎我的肉体,”周平江气愤填膺地指责,“万一你让我陪你睡觉怎么办?”
  
  楚文摇头,“不会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周平江不屑,“新闻联播还说全国人民都安居乐业呢!”
  
  “好吧,”楚文投降,“你该怎样才能相信我呢?”
  
  周平江傲娇地扭头,“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你的!”
  
  楚文叹一声气,“你啊,还是这么的偏执,明明不想和我竞争,偏偏还要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说完,叹息着转身离去。
  
  “你站住!”周平江断喝,“谁说我不想和你竞争的?老子是嫌你的筹码太少太幼稚,没有吸引力,要加我们不妨多加一点。”
  
  “哦?”楚文质疑地看着他,“我倒想看看你能提出什么不幼稚的筹码。”
  
  “嗯哼,”周平江邪魅一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谁输了谁吃小白鼠,生的。”
  
  “果然一点也不幼稚,”楚文举起手来。
  
  周平江走上前去,与他用力击掌。
  
  送走楚文后,侯一凡冷眼看着衔着一脸胜利笑容转过身来的周平江,语气没有起伏地说,“瞧你那恃宠而骄的小样儿,其实他是你姘头吧?”
  
  “不是,”周平江否认,“我会这么没品位?”
  
  “我觉得更没有品位的是他。”
  
  不管平时怎么样,真到了工作时间,周平江立马就化身成科学怪人了,他本来就争强好胜,再有那么个赌约挂在身上,钻研起来更是夜以继日。
  
  这下可苦了侯一凡,跟在他身后翻阅大量英文文献,经常一手拿着杂志,一手拿着英汉词典,翻一会儿,就崩溃地仰天嚎叫一通,这个猴头猴脑但异常勤奋的年轻人给KH实验室的众多前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周五下午是例行的面对面汇报时间,大家会进入布隆教授的办公室向他汇报实验的进展和近期遇到的问题。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讨论,周平江和布隆教授道别后从他办公室出来,在走廊里遇到迎面走来的楚文。
  
  嘴角挂上得意的笑容,挑衅,“小子,进展到哪步了?要不要师兄等等你?”
  
  楚文看着他苍白的脸颊,皱眉道,“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就算想要赢我,也不用这么拼命吧,瞧你,比来的时候瘦多了。”说着情不自禁地抬手,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周平江刷地后退,大叫,“光天化日,你敢耍流氓?”
  
  “呃……”楚文又爱又恨地看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前一步,“不好意思。”
  
  “哼!”周平江迅速掉头,撒腿从走廊另一端跑了。
  
  楚文保持着想要上前的姿势看他甩着小马尾钻进楼梯间,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进去布隆教授的办公室。
  
  将最近一周的进展向布隆教授汇报完毕,老头翻着他带来的原始数据,点点头,笑道,“这一阶段你恐怕要落后于他了。”
  
  楚文苦恼地扶额,“他对输赢的重视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现在都有点后悔跟他玩这个竞争游戏了,你刚才也看到了,他现在瘦得……让我心疼。”
  
  “哦?”布隆教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大家都说你是单身主义,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吧。”
  
  “是啊,”楚文笑着坦白,“我喜欢他,很多年了,除了他我不愿再和别的人谈情说爱,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真痴情,”布隆教授将他的文件夹合起来递回他的手上,眨眨眼睛,“爱的勇士啊,努力吧。”
  
  楚文苦笑一下,拿起文件夹走了出去。
  
  晚上,关了办公室的门,楚文边下楼,边穿好大衣,走出大楼,习惯性回头寻找那个熟悉的窗户,发现周平江的办公室竟然还亮着灯,玻璃上蒙了一层水雾,看不到里面的人影。
  
  拿出手机,拨打了他的电话,铃声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还没说话,就听那边传来“哎哟”一声痛呼,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周平江嘶嘶地倒吸冷气,“钻到桌子底下找手机,撞头了……”突然声音一变,恶声恶气地问,“你要干嘛?”
  
  想象着周平江撅着小嘴揉脑门的苦逼样子,楚文忍不住笑了,“不早了,还不下班?”
  
  “要你管?”
  
  “唉,平江,你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楚文叹气,“那边新开了一家中餐厅,要不要来尝尝,我请客哦。”
  
  “嗳?”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楚文笑道,“我在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后不到五分钟,周平江甩着小马尾的瘦削身影就出现在了视野中,跑出大楼,裹紧大衣快跑几步钻进车后座,看着手机屏幕,“啊,今天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吃晚饭,哦也。”
  
  知道教育对他是没有用的,楚文一踩油门,将汽车开出了火箭的速度。
  
  停车的时候楚文眼明手快地锁了后门,在周平江的怒视中笑着拿出一个盒子,“送你的。”
  
  “什么东西啊,”周平江拆开盒子,拿出一个粉红色的长狐狸毛耳罩,一脸嫌弃。
  
  楚文回过头来,抬手捏了一下他的小耳朵,“别冻坏了。”
  
  “这个破东西真娘,”周平江一点感恩心也没有,鄙视地斜他一眼,随手将耳罩套在了脑袋上,开始粗暴地折腾车门,“快点把锁解了,你想饿死老子?”
  
  楚文解了锁,下车,在夜色里看着他摇着个巨大的粉红脑袋跟只兔子似的蹿进店门,跟在后面走进去。
  
  在波士顿念书的中国人很多,新开的中餐厅到了晚上生意火爆,两人穿过一片烟雾缭绕的火锅区,来到楼上雅间。
  
  周平江拿着菜谱噼里啪啦一口气点了十多个菜,完美地囊括了八大菜系,楚文忍不住,“你点这么多吃不掉的。”
  
  “你不是要请我吗?”周平江斜眼,“我还能吃多少,请不起就不要装大款啊。”
  
  “那你把你点的全部吃掉。”
  
  周平江翻个白眼,“吃不掉我打包回去喂猴子。”
  
  楚文郁卒。
  
  这个餐厅的味道非常纯正,周平江挥着鸡爪子啃得满脸兴奋,对发现了这家餐厅的楚文大加赞扬,非常豁达地表示对他的厌恶又稍稍减少了一滴滴。
  
  楚文吃了一点就坐在那里喝酒,看着周平江开心的样子,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晚饭后,周平江揉着滚圆的小肚子撑得快要走不动路了,楚文趁机提议在附近散散步,周平江看一眼时间,直摇头,“不行不行,得马上回去。”
  
  楚文没有办法,只好开车送他回实验室,等红灯的时候,突然发现一直在喋喋不休的周平江竟然没了声音,惊讶回头,看到那个男人竟然歪在后座上睡着了。
  
  车窗外的霓虹映在他的脸上,将他秾艳的五官映照得更加精致,如同一件精雕细琢的玉雕,美丽得令人心惊。
  
  后面响起不耐烦的鸣笛声,楚文倏地回过神来,发现绿灯早已经跳了出来,轻轻发动车子,努力让车身行驶得更加平稳。
  
  到了实验室楼下,缓缓地停下车来,楚文回头,看着周平江恬静的睡颜,突然非常不想将他吵醒。

 

89

89、下错药 ...
 
 
  夜渐渐深了,外面寂静得能听见雪花簌簌地落地声,楚文静静地坐在车里,听着后座细微的呼吸声,望向车窗外在雪夜显得分外古朴的实验室大楼。
  
  他不敢再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毫无防备的周平江,他怕自己一个按捺不住,会唐突了他。
  
  这十年来,他不止一次地后悔过,当初为什么就放开了他的手呢?如果当年自己爱得再坚强一点,两人也不会这样一分十年吧。
  
  每当想起此事,他就感觉胸腔气短得难受,拿出一根烟,却不点燃,放在鼻下深嗅,企图缓解胸腔里的苦闷。
  
  这是一种蚀骨的相思之苦,明明那人就在身边,却觉得依然距离那么遥远。
  
  担心二手烟会将周平江熏醒,楚文对着那支烟看了一会儿,撕下半根,送进口中慢慢咀嚼。
  
  烟草咀嚼之后的苦涩麻痹着味蕾,大脑却清醒了许多,将残渣吐出来,楚文深吸一口气,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为周平江把大衣裹好,耳朵上套了那个粉红的长毛耳罩,稳稳地抱了出来。
  
  冷气袭来,周平江在睡梦中皱皱眉头,小声哼哼,“别动……”
  
  “乖,在车里睡觉容易一氧化碳中毒,我们回房间去,”楚文轻声安慰道,将自己的大衣也裹在了他的身上,锁上车门,抱住他大步往楼里走去。
  
  实验楼的电梯过了十二点就停运,楚文抱住周平江一层一层地沿着楼梯走上去,路过一个楼梯间,蹲在角落里打电话的一个身影倏地站起来,楚文定睛一看,发现是侯一凡。
  
  对方此时看到他,显然非常惊讶,待看清他怀里抱的是谁时,错愕地张大了嘴巴。
  
  楚文神情冷峻起来,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制止住侯一凡的脚步,用气声斥道,“回你的实验室去!”
  
  一直以来他都以谦逊温和的态度示人,此时陡然变得冷酷,让侯一凡有些发憷,呆呆地后退一步,“他……”
  
  “你照顾不好他,”楚文声音虽然微不可闻,但是气势却是不容反驳的强横,“那么,我来照顾!”
  
  说完,抱着他继续往楼上走去。
  
  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上,侯一凡半天都没琢磨透,十分纳闷地对手机里道,“媳妇,我刚刚遇到一个神经病,居然嫌我没照顾好周平江,真就奇了怪了,我只不过是他工作上的助手,又不是他的保姆,干嘛要照顾他呀,他又不是我媳妇……”
  
  楚文将周平江抱到自己办公室内,他的办公室里面有个休息室,将他放在小床上,调高了室内空调,待温度升高后,伸出手去,轻轻解开了他的衣扣。
  
  考虑到这家伙的性格,楚文没敢过火,帮他脱掉外套后就拉起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关掉灯转身去了外间,打开电脑。
  
  四个小时后,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寂静的实验室大楼突然爆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楚文大惊,只听休息室里一阵乒乒乓乓,接着周平江裹着外套慌乱地冲了出来,“楚文,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楚文平静地说,“你太累了,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周平江鄙视地看着他,“少胡说八道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楚文淡定地反问,“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哼,”周平江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冷笑一声,“为了前途抛弃一切的人。”
  
  房门砰地一声甩上,楚文看着紧闭的黑色木门,痛苦地捂住了眼睛。
  
  周平江向来是记仇的,这一点楚文非常清楚,可是却没想到他记仇到这种程度,一年多来自己每天像孙子一样苦哈哈地凑到他的面前去任他打任他骂,可是一到谈及感情,那人就乍起浑身的毛,像只刺猬一样绝对防御。
  
  冬天很快就到了尽头,在美国,春节的气氛非常淡薄,可是对于中国人来说,却是不能不过的重大节日。
  
  周平江也没有再变身科学怪人,而是破天荒给大家放了一天假,晚上带着侯一凡去中餐厅吃年夜饭。
  
  刚下楼,就在门口遇到了楚文,那人倚着车子笑嘻嘻地望向从楼上走下来的两个人,晃晃手里的中餐厅宣传画册,“年夜饭,订桌了没?”
  
  “呃……”周平江傻了。
  
  “啊!”侯一凡如梦初醒,懊恼地一拍脑门,揪住周平江的小辫子,“你妹啊!没订桌你吃哪门子的年夜饭?”
  
  楚文打开车门,做了个绅士的邀请动作,“二位,请。”
  
  一年一次的饕餮盛宴,周平江再次吃撑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跟在两人身后走出餐厅,自言自语,“这肚子……怎么跟怀孕了似的?”
  
  楚文一个踉跄,周平江没看见路,一头撞在了他的背上,骂,“干嘛突然停下来?连走路都不会?”
  
  “……唉,”知道他向来没心没肺,楚文叹一声气,没有说话。
  
  “下面干嘛?”侯一凡望向周平江,“回公寓去?那电视能收到春节晚会吧?”
  
  “看什么春节晚会?”周平江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这可是跨年啊,我们要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嗳?”
  
  “走,”周平江神采飞扬,“跟哥哥泡夜店去!我知道这边有一家GAY吧,质量不错哟。”
  
  楚文脸色黑下来,“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周平江吃了人家的年夜饭,丝毫没有嘴短,一张嘴依然欠扁着,“你管得着?去那种地方当然是找乐子去。”
  
  “不许去!”
  
  周平江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不许就算了,我跟猴子打车去,”说完,做小鸟依人状倚在侯一凡的身上,柔情似水道,“走,小乖猴儿。”
  
  侯一凡浑身一个哆嗦,警惕地瞪着他,刚要说话,被周平江狠狠一把拧在了大腿上,识趣地硬是咬牙将嚎声咽进了肚子里,僵硬地揽住他的肩膀,面容扭曲地柔声说,“好的,江江。”
  
  两人貌合神离地走到路边去打车,刚走两步,身后传来楚文挫败的声音,“我跟你们一起去。”
  
  废话,能不一起去吗?就周平江那贪玩的性子,他憋了这么久,突然爆发出来,还不知道能玩成个什么淫/秽的样子呢。
  
  在车上,周平江勇猛地指路,“左拐左拐,右拐,直走,哎呀,跟你说了直走,没听到?”
  
  楚文叹气,“你要去的那家GAY吧,我认识路。”
  
  “你知道我要去哪家?”
  
  楚文没好气,“你还能知道哪家?”
  
  周平江闭了嘴,他确实只知道那么一家而已。
  
  这家历史悠久的GAY吧自他们在这里上学就已经成为附近同性恋者聚会的场所,大家在这里喝酒聊天,遇到一拍即合的便去旁边的旅馆里开房,没有合适的便在凌晨打烊的时候醉醺醺地离开。
  
  周平江进来之后十分兴奋,甩着小马尾像只花孔雀一般随时随地地开屏,侯一凡显得很心不在焉,楚文冷眼观察着他们两个人,虽然也经常搂搂抱抱举止亲密,可是越看就越觉得根本不是情侣之间该有的气场。
  
  想到这里,楚文看着侯一凡冷笑一声,心底涌上想要小小地算计一下他的冲动。
  
  一直小心地控制着让周平江只能在自己的视线里活动,楚文对人群里一个端着盘子走过的侍应生招了招手,付钱买了一小袋药丸,悄悄溶在了酒中,将这杯泛着湛蓝色的液体推到侯一凡的面前。
  
  三个人开心地聊天喝酒,周平江很快就两颊酡红,站起来挥手,“我去洗手间。”
  
  “去吧,”侯一凡挥挥手,转身对楚文兴致勃勃道,“再接着讲,然后你们在山里遇到了什么?”
  
  楚文本想跟着周平江去洗手间,但转念一想,那家伙都四十多岁了,出不了什么事情,于是坐下来给侯一凡讲着他们当年野营的事情。
  
  讲着讲着话题就转移到了感情上,楚文苦恼地笑道,“感情这东西啊,实在是让你琢磨不透。”
  
  “嗨,有什么琢磨不透的,”侯一凡的爱情观异常单纯,“爱一个人,就是对他好,对他再好,对他更好!”
  
  “哦?”
  
  “我对我媳妇就是这样的,”侯一凡自豪地挺起胸膛,眉飞色舞道,“无条件地对他好,媳妇欢乐的时候要会分享欢乐,媳妇忧伤的时候要会排解忧伤,对媳妇再好都是应该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能陪你走完下半生的,只有他一个人。”
  
  楚文眼睛一亮,“你有媳妇?”
  
  侯一凡倏地捂住嘴,惊慌地左看右看,然后压低声音对他道,“别让那祸害知道我暴露了,他让我假扮他男朋友来着,哎,你说他是不是神经病?我看你对他挺好的嘛,干嘛总傲娇着不肯接受你?”
  
  楚文苦笑一下,“我当年对不起他。”
  
  “嗳?你们以前在一起过?”侯一凡的眼中绽放炯炯有神的八卦之光。
  
  楚文神情黯淡,“当年我们念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可惜后来……我没能珍惜他,”他抬眼望向洗手间的方向,突然一怔,“平江为什么还没回来?”
  
  侯一凡茫然,“啊?”
  
  楚文目光扫到桌面上已经见底的酒杯,指着那个杯子大惊,“这杯酒是你喝的?”
  
  “没啊,”侯一凡晃晃手里的瓶装啤酒,“我一直都喝的这个。”
  
  “不好!”楚文倏地站起来,往洗手间冲了过去。
  
  隔间里传来暧昧的声音,其中一个的声音低哑清柔,楚文一听,就感觉大脑轰地炸了,妈的,他十年没有再听到周平江这种声音了,在一次听见,居然是在他与别人偷情的时候。
  
  楚文找到那个隔间,一脚踹开小门,里面一声尖叫,周平江和一个黑人肢体纠缠着出现在了面前。
  
  他显然已经没有了理智,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正被楚文怒视着,还在发出诱人的低吟在那个黑人的身上磨蹭,饥/渴地张着嘴唇在索吻。
  
  楚文也没了理智,一把揪住他凌乱的衣领将人拽出来,单手抱在怀里,转身就想走。
  
  那个黑人正在兴头上,陡然被个男人将到手的猎物抢走,勃然大怒,挥起拳头追了过来,楚文搂着周平江一闪身,接着抬脚一记侧踢击向他的膝盖,黑人下盘不稳,后退一步想稳住身形,楚文紧接着上前一步,一记直踹踢在他的腹部。
  
  他虽然身体素质比不上那黑人的健硕,但是爆发力却是极强,两腿将黑人踢倒,居高临下地指着周平江用英文对他道,“他,是我的!”
  
  说着,将还在乱扭的周平江打横抱在了怀里,大步走了出去。

 

90

90、呃…… ...
 
 
  楚文没来得及和侯一凡打招呼,抱着周平江直接奔去了酒吧旁边的旅馆,前台小姐似乎对这样色急的男人们早已经习以为常,接过楚文的证件,手脚麻利地开好房间。
  
  周平江一直像只讨食的奶猫一样盲目地扭着腰往他的怀里钻,喉间发出细细的哼叫。
  
  楚文觉得大脑里现在有把火在熊熊地燃烧着,将理智烧得一干二净,只要能再将那个男人抱在怀里,他已经完全不管不顾了。
  
  冲进房间之后就将周平江压在了床上,几乎是撕扯着脱掉了他的衣服,皎白的身体陈横在大床上,在灯光的照映下如同玉石一般诱人。
  
  他直起腰来脱下衣服,宽厚的后背上肌理清晰,泛着小麦色皮肤特有的光泽。
  
  两个身体乍一分开,周平江立马发出不满的声音,迷离了双眼在大床上难耐地扭动,双手不住地抚摸着自己。
  
  这样的周平江让楚文再也控制不住,扑到他的身上急切地亲吻起来。
  
  深夜,大床,两个如同野兽一般抵死缠绵的身体,周平江情动不已,被顶得神昏力竭,只凭着本能热情地索求着,随着楚文的顶撞发出低哑的叫声。
  
  这样的声音太甜美了,简直像最强效的催情剂一样让楚文越战越勇,双手扣着他的瘦腰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两个人面对面地耸动着,大床随着他们的撞击吱呀吱呀地响着,偌大个房间里全是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周平江一手抱住楚文的肩膀,一手在自己胸前抚弄,口齿不清地索求着亲吻,楚文被他奶猫一般的声音叫得心都要融化了,下面猛烈地撞击着,双手捧住他汗湿的脸颊,衔住他的舌头,恨不得吞进去一般贪婪地亲吻着。
  
  射/精的时候,灭顶般的快感全面侵占脑神经,楚文激动地高高仰起头,抑制不住嘶哑的吼声。
  
  一股一股的液体射入体内,周平江在这样的刺激中叫得哑了声音,身体猛地僵硬起来,剧烈地颤抖半晌,才慢慢软下来,楚文的腹部被他射湿了。
  
  急促的喘息之后,楚文稍稍平息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定睛看向瘫软在自己怀里的男人,他情动之后的双颊泛着潮红,半眯的眼睛灿着星光,双唇红肿,楚文爱得心神动荡,这个老男人,在被自己疼爱之后,竟然会有如此这般令人抵御不了的秾艳诱人。
  
  他就像一坛佳酿,尘封十年之后陡然打开,扑面而来的酒香让楚文轻而易举地中了酒毒,再也无可救药。
  
  周平江依然神志不清,躺在他的怀里,还在无力地说着吻……啊吻……
  
  楚文低头亲吻他,双唇细细地摩挲着,舌尖探进他的口腔中,勾起他的舌头温情地纠缠,然后放开他,辗转亲吻着上移,从他的鼻尖吻到额头,再一路往下,亲吻到他小巧的喉结。
  
  突然,他的动作陡然僵硬,抬头死死盯着周平江微微嘟起的嘴唇,听他哼叫了几次之后,嘴唇突然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一直在索求的根本不是吻,他在叫阿文……阿文……
  
  楚文突然觉得想哭,他一直都以为周平江没心没肺不会为任何人伤心,现在才知道,在过去这茫茫十年中,对方未尝不是和自己一样沉浸在回忆中,越想越痛,越痛越想……
  
  当年的自己,究竟是被什么糊了心,才会放开两人相牵的手!
  
  他恨自己,是自己活该!
  
  那一小袋药丸的功力太强,周平江平静了不到十分钟,又开始哼哼着往楚文身上爬,直白可爱的样子,让楚文爱得心疼。
  
  两人折腾了大半夜,等周平江终于偃旗息鼓,楚文搂着他瘫软的身子躺在床上,手指在灯下痴痴地描画着他秾艳的眉眼。
  
  四十二岁,早已不是青葱年华,这个五官如同妖精一样精致的男人眼角也已经爬上了细纹,时光果然不会为任何人停驻,再妖孽的男人,随着岁月的流逝,也会慢慢老去。
  
  楚文心如刀绞,周平江老了,自己也不再年轻,他们还有几个十年可以蹉跎?
  
  第二天早上,周平江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突然神情一僵,顿住身形感受了一下下半身的感觉,顿时满脸黑线。
  
  “你醒了?”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周平江一格一格地扭过脸去,看到披着睡袍倚在床边的男人时,呆了半秒中,嗷地一声嚎了出来,身体刷地从床上蹿下去,双脚落地时腿一软,跌坐在地毯上,指着他哆嗦,“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楚文头疼地看着反应过激的他,“快别坐在地毯上,”说着就要过去拉他。
  
  周平江往后缩,大叫,“你别碰我!”低头看一眼自己布满青紫痕迹的身体,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我的声音……啊……”
  
  “唉,”楚文强行把他抱起来放回床上,压住他拼命反抗的手脚,“平江,你别激动。”
  
  “我不激动,我一点都不激动,”周平江一脸崩溃表情,抓狂地揪着头发,“我太平静了!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平静过!”
  
  楚文叹气,“如你所见,我们昨晚做了。”
  
  周平江消化了半分钟,突然抓起枕头拼命地向他砸去,“你个禽兽!你个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羽毛从枕头里被砸了出来,楚文抱头逃到床下,狼狈地挥去面前飞舞的羽毛,“你冷静点……咳咳咳……”
  
  “老子的清白啊……”周平江哀号一声,把整个枕头都摔到他头上,愤愤地一拉被子,将小身板蜷了进去。
  
  看着他气恼的样子,楚文闭上眼睛仰天深吸一口气,他决定说一个谎言。
  
  走回床边,抬手放在他的被子上,咳了一下,声音冷冰冰地说,“不分青红皂白就发脾气,周平江,你现在越活越回去了,你以为我强/奸了你?那可真是冤枉我了,你昨晚在酒吧里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抱着我又亲又吻,哭着求我,我才和你来了这里开房间,你说,我是不是得告你勾引我?”
  
  “你!”被子猛地掀开,周平江愤怒的脸出现在面前,气得鼻子都歪了,“你……你血口喷人!”
  
  楚文冷哼一声,“你爱信不信。”说着转身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看天花板,在心里默数1、2、3……
  
  “我真的勾引你了?”周平江拉拉他的衣袖,小小声地问。
  
  楚文坚定地点头,“嗯。”
  
  “那……”周平江噎了一下,狡辩道,“那你就上钩了?你就这么贱?”
  
  楚文倏地转过身,一把捏住周平江的下巴,逼迫他仰脸看向自己,咬牙切齿地说,“我上钩,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懂了?我爱你,爱得这么贱,这么没有尊严,没有原则,你满意了?”
  
  周平江傻眼了,这样的楚文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自从自己来到美国以来,他二十四孝得令人发指,让自己居然都忘了,这个人自骨子里其实是强势的、固执的。
  
  楚文松开他的下巴,用指腹抚摸着他眼角的细纹,涩声,“平江,我们都不再年轻了,别再赌气了,好吗?”
  
  周平江深吸一口气,一把挥开他的手,冷笑,“我赌气?你别逗了,你以为我拒绝你是在和你堵气?那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周平江从来都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因为回头的那棵草,他妈的它不好吃!楚文,你也知道我们都不再年轻了,拜托你,别再纠缠我了,让我们各过各的生活,各找各的男朋友,好吗?”
  
  “不好!”楚文怔怔地看着他,“平江,你还喜欢我的,昨晚,你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可还叫着阿文,你潜意识里希望我在你身边,你还敢说你不喜欢我了?”
  
  “哇呀呀!”周平江突然恼羞成怒,扑上去对他连捶带踹,怒吼,“你凭什么管我喜不喜欢你?我当年不喜欢你吗?我喜欢得那么惨,我为你回国去出柜,我被老头拿柳棍打出家门,你在干什么?你为了去实验室面试,而不肯来看我一眼,你连陪我回家出柜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吼声让楚文呆住了,怔了半晌,痛苦地捂住脸,喃喃道,“我错了,我早就知道我做错了,平江……不用用我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好不好?让我照顾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赎罪,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不会主动碰你,只要你让我照顾你……”
  
  周平江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去,脸色严峻地看着他半天,突然一笑,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说完,飞快地胡乱穿起衣服,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去。
  
  楚文坐在地上,看着他跑出去的样子,眨眨眼睛,纳闷道,“他怎么好像在哭,又好像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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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感冒 ...
 
 
  “阿嚏!”周平江打了个喷嚏,裹紧羊毛衫,在路边不停地跺着脚,他的大衣昨晚落在了酒吧里,希望侯一凡那厮能够记得给自己带回家去。
  
  雪下得越发大了,路上却没有出租车的影子,周平江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冻成冰棍了。
  
  背后一阵积雪被踩踏的声音,接着一件温暖的大衣盖在自己的肩上,周平江回头,发现是楚文追了出来。
  
  白他一眼,赌气将大衣抖落,迈步往前走去。
  
  “你!”楚文气结,“你生我的气也不要糟蹋自己!养好身子才能有力气恨我啊!”
  
  “谁要恨你?你算哪根葱?”周平江不屑地斜眼。
  
  楚文追上去,锲而不舍地将大衣披在他身上,“看你,冻得爪子冰凉,你想心疼死我?”
  
  丝丝温暖从大衣传到身上,周平江贪恋这点暖意,有些不舍得脱了,咬牙哼哼,“那是你贱。”
  
  “对,我贱,我就爱犯贱,”楚文挫败地说,“我求求你,成全了我的犯贱吧。”
  
  周平江嘴角翘了一下,淡淡地说“十年前,你要能有现在一半的好,我也不会跟你分手。”
  
  楚文眼睛一亮,“那现在……”
  
  “现在我早就对你心死了,”周平江轻描淡写,望向远方,咒骂一句,“妈的,怎么还没有车来?”
  
  楚文小心翼翼地提议,“不如,我送你吧,我们又是顺路的……”
  
  周平江犹豫了一下,“好吧。”
  
  “嗯,你站在这里等着!”楚文绽开笑容,“我去开车过来!”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像个开心的少年一般跑开,周平江眉头微微皱起来,不远处,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
  
  难道这是天意?周平江心底突然腾起一丝残忍的快感,抬起手招了两下,出租车飞速开过来,周平江开门上车,司机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坐在车上,他手里抓着手机,果然不到三分钟,楚文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急切地问,“平江,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情?”
  
  周平江恶劣地笑了,淡淡道,“没什么事,正巧有辆出租车过来,我就先走啦。”
  
  “……哦,”楚文仿佛被当头一棒,讪讪道,“我知道了,路上小心点。”
  
  电话挂掉,刚才那点沾沾自喜消失得干干净净,周平江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不成熟的孩子,用蹩脚的手段幼稚地报复着别人,实际却并没有什么战斗力。
  
  天气太寒冷,周平江在雪地里站了不短的时间,回家之后就感冒了,头痛欲裂地去上班,坐在办公室,即使空调开得再大,也总觉得冷。
  
  哆哆嗦嗦吃止痛药的时候被侯一凡发现,大惊小怪,“祸害?你在吃什么?”
  
  “脑残片,”周平江面无表情地说。
  
  “哇!”侯一凡新奇地蹿过来,嬉皮笑脸地端详他的脸,“你终于知道该吃药啦。”
  
  周平江板着脸,“你再啰嗦一句,今晚就给我在实验室里干通宵。”
  
  侯一凡嗖地一声消失在门外。
  
  “哼,和我斗?”周平江冷笑一句,淡定地低头分析手里的数据,只是大脑中好像有一把电锯在一点一点锯裂自己的脑子,痛得几乎要裂开。
  
  几分钟后,突然办公室门被大力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走进来,周平江不悦地抬起头来,“你的思想品德老师死得太早了吧!”
  
  楚文不以为意,直接走到他的身边,抬手覆在了他的额头上,倒吸一口冷气,“烧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说?”
  
  周平江十分纳闷,“我发烧了?”
  
  “你……”楚文恨铁不成钢地叹一声气,粗暴地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跟我去医院!”
  
  周平江挣扎,“我不!我还有工作呢!”
  
  “工作先放一放不会死的!”楚文吼一声,一手搂住他的肩膀,一手扣住他的手臂,将人强行揽在怀里往外拖去。
  
  周平江四爪并用,像只八爪鱼一般死死扒住自己的办公桌,大叫,“你个禽兽!放开我!”
  
  这边的大呼小叫很快就吸引了门外多人围观,大家看着这两个中国人在办公室用身体展开拔河比赛,感觉非常惊奇,因为听不懂中国话,所以对于他们的行为纷纷开动自己的聪明才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哇,看样子,好像是楚先生要对周先生施暴啊!”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楚先生那么宽厚谦和的一个人,现在也变成这样?”
  
  “难道是单身久了,人就会变态吗?”
  
  “周先生好可怜……”
  
  楚文气极,转身对围观群众用英文吼了一句,“不要看了!周先生发烧,我要带他去医院!”
  
  外面一阵骚动,“看看,恼羞成怒了。”
  
  “他们两个人关系真的不一般嗳,听周先生的助手说中国新年的那个晚上,楚先生把周先生强行拖进了旅馆了。”
  
  “哇!周先生果然好可怜……”
  
  楚文脑门青筋直暴,猛地一用力,将周平江整个抱进了怀里,周平江大叫一声,不甘心地抓过桌面上的文件夹,才乖乖被他打横抱出去。
  
  侯一凡猫着腰藏在众人身后,目送着周平江被楚文抱走,挥舞着小手绢:勇敢地接受爱情去吧,老男孩!
  
  季节性流感来势汹汹,医院里都是前来看病的老人和小孩,楚文带着周平江领了药水坐在病房的长椅上挂针。
  
  扎针的时候,眼看着护士拿着针头扎过来,周平江一直小幅度地往后缩,总能让护士在要扎下去的时候陡然发现针头与血管的距离好像比预计的远了点,重新扎,还是这个结果。
  
  护士怒了,湛蓝色的眼睛一瞪,周平江刷地缩到楚文身后去了。
  
  楚文满头黑线,对护士抱歉地笑笑,好言好语地把他劝出来,固定住他的手臂送到护士面前,“不好意思,请开始吧。”
  
  护士严明手段找到血管扎下去,周平江发出一声小动物一般的痛叫,接着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楚文爱得心都要融化了。
  
  周平江拿出从办公室带出来的文件放在膝盖上仔细核算着,突然发现楚文在看他,脸一凶,“机密文件,你不许看!”
  
  楚文无奈,“我比你落后很多,不可能再追上你的,你不要再这么拼命了,好强也要有个限度。”
  
  “我高兴!”
  
  “唉……”楚文叹气,“这里环境这么差,你就歇一歇脑子吧。”
  
  “你管不着!”
  
  楚文气堵。
  
  两人并肩坐在长椅上,周平江低头看文件,楚文只得双眼漫无目的地看其他地方,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肩膀上一沉,周平江竟然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文件从膝盖上将落未落,楚文帮他把文件收拾好,放在他的手底,周平江无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再也不肯放开了。
  
  楚文心底酸楚,慢慢地转动手指,与他十指相握。
  
  药水一点一点地流入血管,楚文怕液体太凉,,左手从周平江的肩后绕过去,轻轻握住输液管,用掌心的温度暖着药水,顺势将他搂入怀中。
  
  到换吊瓶的时候,护士踩着小高跟鞋走过来,刚要说话,楚文忙把食指放在唇前,“嘘,他睡着了。”
  
  护士从善如流,“那就不要吵醒他了,”说着,动作非常轻地换了吊瓶。
  
  临走的时候看一眼依偎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小声笑道,“你们看上去非常般配,祝你们幸福哦。”
  
  楚文谦和地笑了一下,点头,“我们会幸福的,谢谢。”
  
  打完了药水,楚文送周平江回家,强行将他按在床上,看着还想要赶回实验室去工作的男人,咬牙切齿,“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乖乖脱了衣服躺在床上睡觉,二,被我扒了衣服摁在床上睡觉,二选一。”
  
  “你在追求我啊,混蛋,怎么能这么不温柔?”周平江质疑。
  
  楚文自暴自弃,“反正你对我的印象已经够差了,我不介意让它再变差一点,”他阴森森地看着他,“你还在磨蹭什么,难道想让我撕了你的衣服,那你可能就休息不了了。”
  
  周平江傻眼,怔了半天,觉得自己气势上很明显比他矮了一大截啊,郁卒地嘟囔,“什么人啊……”
  
  “嗯?”楚文虎起脸。
  
  周平江飞速扒了衣服钻进被窝。
  
  看他被窝里露出两只微微泛红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楚文又有心神动荡的感觉,连忙转过脸去,局促地说,“你……你赶紧闭上眼睛睡一会儿,我去做晚饭。”
  
  周平江细声说,“我想吃中餐。”
  
  “我看着做。”
  
  等侯一凡晚上从实验室回来,就闻到一股久违的香味,他和周平江是不开伙的,在实验室里基本上就是面包火腿解决问题,突然间觉得连油烟味都是美好的。
  
  心想周平江这祸害今天转性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做饭,看来楚文还蛮有福气的嘛。
  
  待看到厨房里系着卡通围裙做饭的楚文时,侯一凡鄙视地看一眼楼上,心想你老天爷果然是不公平的,对着祸害好像好得有点过分了。
  
  楚文将一直熬到现在的稀粥端到桌子前,揭开盖子,刹那间,香气四溢,侯一凡早已经全面就位,只等开饭了。
  
  咬着筷子指着桌面上的菜肴,侯一凡瞪大眼睛,“你手艺也太好了吧!”
  
  楚文笑笑,“这个是从中餐厅叫的外卖,不过,家里如果材料足够的话,我倒是真的可以烧得出来。”
  
  侯一凡感叹,“那祸害命真好。”
  
  楚文闻言苦笑一声,“他命很差的,以前……我对不起他。”
  
  “以后加倍对他好就行咯!”侯一凡轻描淡写,“以前我也犯过浑,但我媳妇总能原谅我,我就觉得这样的好媳妇全天下就只有这么一个了,我若不加倍地对他好,老天绝对会一个雷劈死我的。”
  
  楚文羡慕地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盛了一碗稀粥,将各种菜肴都盛了一部分,作势端到楼上,对侯一凡道,“你慢慢吃,我端上去给他。”
  
  “哇,你对他做了什么,他连饭都不能自己吃了?”侯一凡大呼小叫。
  
  楚文无奈地摇摇头,“下午挂水的时候药水有点鼓,他手背肿了。”
  
  “哦……”侯一凡一脸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原打算今天开坑《同居不同床》,但是最近王八之气有点不太够,存稿无法支撑两篇文同时日更,所以新坑推迟几天,到下周一开坑,希望大家见谅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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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火灾 ...
 
 
  楚文端着饭菜走进房间的时候,周平江刚刚一觉醒来,正茫然地睁着大眼睛望向天花板。
  
  有多久没有过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了,饿了,有人给你烧饭,渴了,有人给你倒水,想吃水果了,有人给你削皮,他会注意你的情绪,会尽自己可能的来逗你开心……
  
  在国内,看着袁哲和黎域亲密无间的样子,周平江有时会悲观地想,也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遇到一个像袁哲这样温柔的恋人,也许自己会像很多老GAY一样一个人孤独终老,到死,连个能与自己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楚文走过来,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在床边的圆凳坐下,笑道,“平江,头还疼吗?”
  
  周平江摇摇头。
  
  楚文抬手放在他额头,感觉温度已经下去了,放下心来,扶他坐起来,端一杯蜂蜜水送到他的嘴边,“先喝两口润润嗓子。”
  
  周平江乖乖喝了两口,望向饭菜,吞了下口水。
  
  楚文笑起来,亲昵地曲指想要弹他的额头,突然意识到对方对自己并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讪讪地停了手,咳了一下,端起粥碗,盛一勺吹凉,“先喝粥。”
  
  周平江眼神变了变,乖巧地张嘴。
  
  两人无声地把一碗粥连同几碟小菜都吃了下去,楚文扶他躺下,收拾了空碗筷,温柔地笑了笑。
  
  今天的周平江乖得简直不像他,让楚文觉得非常忐忑,他宁愿周平江像以往一样的骂他吼他,也不愿他像只小瘟鸡一样蔫蔫地任自己摆布。
  
  临走的时候一再嘱咐侯一凡要好好照顾周平江。
  
  侯一凡不爽,“老子只是他的助手,又不是他的保姆,干嘛要照顾他?你自己老婆,自己照顾!”
  
  楚文眼神一黯,“他不会愿意我留下来的。”
  
  “操!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磨叽的男人?”侯一凡揪着头发抓狂,“我看着都急啊,那个祸害就是一张嘴硬,你就直接扒了衣服把他往死里干,看他还敢啰嗦!”
  
  楚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跟你有仇吧。”
  
  “呃……信不信随你。”
  
  楚文抬头看着楼顶,犹豫了,“要不,我今晚住在这里吧。”
  
  半夜,周平江起来去客厅喝水,路过书房,突然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吓了一跳,发现竟然是楚文在用英文和什么人交谈。
  
  于是他非常不地道地趴在了门上。
  
  半晌后,脸色阴晴不定地直起身来,一脚踹开房门,黑着脸出现在楚文的面前,成功把楚文吓得手机都掉了。
  
  “你……你怎么进来了?”
  
  “你什么意思?”周平江阴森森地问。
  
  掉在行军床上的手机里还传出对方惊讶的声音,楚文忙捡起手机,抱歉地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望向周平江,平静地说,“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这个会议你去参加会更有意义。”
  
  “我不稀罕!”周平江愤怒,“把这种好机会让给我,以此来博得我的欢心吗?楚文,我不是乞丐,不是得到你一两次施舍就会死心塌地的傻瓜!”
  
  楚文看着眼前愤怒的男人,第一反应竟然是:他生气了也是这么好看……
  
  周平江见他丝毫没有悔意,反倒看着自己一脸色迷迷,大怒,抓过写字台上一本书扔了过去,“你这混蛋!”
  
  “唔!”楚文只觉一股剧痛从额头传来,接着一本大部头掉在床上,捂着额头低下头去。
  
  周平江没想到自己一掷竟然会把人打伤,吓得吃了一惊,“你……你没事吧?”
  
  楚文捂着额头抬起头来,努力控制着表情不要太过狰狞,咬牙轻描淡写地笑道,“没事,不疼,一点都不疼,就你那点力气跟挠痒痒一样。”
  
  “……”周平江转身走了。
  
  楚文心想你也太不仗义了吧,把人家打成这样掉头就走?
  
  过了一会儿,周平江手上拿着一瓶药油进来,二话没说,就往他额头上擦。
  
  清凉凉的药油让痛觉稍稍减轻,大脑开始清晰起来,楚文看着闷头给自己擦药油的周平江,心突然柔软起来,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尖上传来,渐渐传至全身。
  
  “平江,”他的声音有一丝沙哑。
  
  周平江恶声恶气,“干嘛?”
  
  “平江。”
  
  “干嘛?”
  
  “平江……”
  
  “你到底干嘛?”周平江抓狂地薅了一把他的头发,“被砸坏脑子了?”
  
  “嗯,”楚文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赖着你么?”
  
  周平江咻地一声消失在了门外。
  
  楚文无语。
  
  等感冒后回到实验室,周平江看着邮箱里去法国参加国际生物技术展望大会的通知,脸色阴沉下来,气势汹汹去布隆教授的办公室,“是楚文把机会让给了我?”
  
  布隆教授放下正在阅读的杂志,和蔼地望向周平江,“他觉得这次大会对你来说更加重要,我也同意他的观点。”
  
  周平江不爽地说,“我不要他的施舍!”
  
  “不不不,这不是施舍,”布隆教授连连摇头,“你对他的偏见太重了,他对你非常重视,是将你高高放在自己头顶上的。”
  
  “才不会!”周平江小声嘟囔,“遇到与他休戚相关的重大问题,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抛开,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布隆教授扶了扶眼镜,认真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但就我看来,他还是深爱着你的……”
  
  话音未落,突然听楼上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又是嘭嘭嘭的巨响,走廊里人们的脚步声开始急促起来,从楼上传来了尖叫。
  
  周平江大惊,“怎么了?啊!”
  
  只见办公室的电线突然嗤嗤地蹿出火花,电脑屏幕闪了一下就直接关机了。
  
  布隆教授望向走廊里跑过的人们,大喊,“杰维斯,怎么回事?”
  
  一个年轻助手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教授,快点撤离,楼上实验室酒精渗漏,可能会引发大火……”
  
  “我的数据!”周平江尖叫一声,没头没脑地往外冲去。
  
  助手去拦他,“不要去楼上!”
  
  “我做了一年多的数据!”周平江几乎要疯狂,用力甩开他,冲进了楼梯间。
  
  接着楼上尖叫声更加凄厉,熊熊的大火轰地燃烧起来。
  
  黑色的SUV一个急转弯,停在实验室前站满人的广场上,楚文跳下车,一把揪住灰头土脸从实验室里蹿出来的侯一凡,“怎么了这是?平江呢?”
  
  “操!酒精渗漏,周平江……我操!周平江跑哪儿去了?”侯一凡跳脚,“我没看到他!”
  
  布隆教授在助手的搀扶下狼狈地跑出来,“周先生抢救他的资料去了,我们没有拦住……哎,楚先生,你不能进去!”
  
  楼上冒着熊熊的大火,楚文咬牙脱下外套,浸湿后往头上一蒙,冲开几个阻拦的人,往大楼里冲进去。
  
  到处都是浓浓的黑烟,电梯肯定是不能用的,还不断有人从楼梯上冲下来,看到死命网上冲的楚文后都惊愕万分,但是谁也没有那个时间打招呼,纷纷去逃命。
  
  周平江的办公室室在十七楼,楚文见人就问,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他跑下来,越往上跑,看着楼上熊熊的大火,楚文觉得一阵心慌。
  
  有好心人拉着他往下跑,“别去送死,十五楼以上的都在避难层!上面没有人了!”
  
  “不行!”楚文瞪着血红的眼睛,吼,“平江没在!平江没在!”
  
  说着甩开他,用湿的外套掩住口鼻,钻进了浓烟中。
  
  大火把楼道烧得像个烤箱,楚文满头大汗,边找边高声大喊,“平江!平江!平江……”
  
  实验室中易燃易爆的材料太多,周围不断有爆炸声传来,将他的声音掩盖住,楚文喊得声嘶力竭,身边依然只有器材的爆炸声。
  
  纵向管道让高楼的上部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烟囱,他站在滚滚浓烟中,茫然四顾,痛不欲生。
  
  突然一个细细的声音从旁边盥洗室里传来,“阿文……阿文……救我……”
  
  楚文心神一动,疾步冲过去,果然听到盥洗室的房门里传来砰砰的敲击声,他什么都没想,大喝一声,“平江,让开!”接着用力一脚踹在门上,硬生生将合在一起的门锁从门窗上踹得松动,接着紧踹两脚,房门哐的一声被踹开。
  
  周平江扑了出来。
  
  楚文一把抱住他,什么都来不及做,拉起他的手就往楼层尽头的露台跑,浓烟熏得人直咳嗽,两人跑到窗边,看着紧锁的钢化玻璃门,而安全锤不知踪影,顿时绝望,颤声,“怎么办?”
  
  “不要怕!”楚文咬牙,将湿外套蒙在他的头上,“捂住口鼻!”
  
  说着从钥匙扣上取下瑞士军刀,握在手中往钢化玻璃的边角用力划去,几下之后终于划破一道白线,楚文用衣服包住手,直接往白线上捶去,疯狂地砸了几十下之后,哗的一声,钢化玻璃呈颗粒状散落。
  
  楚文再打几下,扩大了洞口,拉过周平江,“快去露台上呼救。”
  
  周平江爬到露台,下面消防人员正在繁忙地救援,他脱□上粉红色的羊毛衫,蹲在露台上向下面用力挥动。
  
  消防云梯高举过来,楚文和周平江在消防人员的帮助下,沿着云梯小心地爬下。
  
  落地的一瞬间,在外面的人群顿时爆发一阵欢呼,没有人想到楚文真的可以把周平江带出来,当看到两人带着一身狼藉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为他们感到惊喜。
  
  楚文猛地一把拉过周平江,紧紧抱在怀里,力气之大几乎要勒断他的骨头,一直到现在,他的手指还在剧烈颤抖着,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失去这个让自己为之疯狂的男人了。
  
  周平江浑身战栗着,激动地捧住他的脸,抬头亲了上去。
  
  背后是冒着浓浓黑烟的大楼,消防车呼啸着在往楼上喷水,两个人站在所有同事面前,相互拥抱着,与彼此亲密接吻。
  
  唇舌的纠缠让他们都激动不已,相互用力地亲吻着对方,在本能的驱使下来感受着对方的存在。
  
  一吻终了,两人唇舌分开,楚文低头,用额头抵着周平江的额头,虽然两人都蓬头垢面,但是却觉得他现在美得无与伦比。
  
  周平江满脸泪光,哽咽着伏在他的怀里,“阿文,阿文,阿文……”

作者有话要说:又撒狗血了,嘿嘿,我蠕动着爬走……

 

93

93、妖孽的幸福 ...
 
 
  火灾使得实验室暂时无法正常运作,楚文第一时间将周平江送到医院,经过一系列冗繁的检查,除了手掌在试图打开盥洗室时被铜把手烫伤,其他地方一切正常。
  
  两人回到周平江的公寓中,侯一凡正在房间里和他媳妇打电话,声音甜腻地令人发指,周平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楚文。
  
  楚文立马汗涔涔,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周平江指责,“你都不向我撒娇。”
  
  楚文冷汗,“你一个人能撒三个人的份,哪里还用得着我来?”
  
  周平江大哭,“你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吗?”
  
  “没!绝对没有,”楚文指天划地。
  
  周平江伸出被医生缠成两只猪蹄的手臂,亲密地搂住他的脖子,嗲声,“你有多爱我?”
  
  楚文在他的热情下受宠若惊,“就算世界末日,全世界只剩一个人,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切,”周平江撇嘴,“大家都死了,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
  
  “那……”楚文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唾弃自己的笨嘴笨舌,“那就全世界就剩我们两个人。”
  
  周平江不屑,“就剩我们俩就有意思了?”
  
  “不是,”楚文低头看着他的眼睛,低声说,“我只是想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周平江倒吸一口冷气,什么叫不叫的狗会咬人?这情话说得真是要了亲命了。
  
  他们都是不惑之年的老男人了,像过了晌的太阳,光芒再耀眼,也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以前的日子是过一年算一年,以后的日子却是过一年少一年,两人厮守在一起,不求什么轰轰烈烈名垂青史,只求能够厮守得长一点,再长一点……
  
  楚文用嘴唇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啄着,“平江,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以后让我们幸幸福福地过下去,好吗?”
  
  周平江眼圈红红的,抬起一只猪蹄,在他肩上捶打,“让你招惹我!真是太讨厌了!”
  
  两人拥抱在一起,楚文突然觉得周平江胸前鼓鼓的,好像有点不对,拉开他的衣服摸进去,一叠文件被拽了出来,楚文黑线。
  
  “嘿嘿,”周平江得意地笑,“电脑里的数据肯定保不住了,下午怕这个也被烧掉,就塞到这里来了。”
  
  想到就是因为这些东西,眼前这个粉嫩娇俏的老男人差点就葬身火海,楚文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即撕了这几张破纸。
  
  但是他不敢,他要是敢撕了这些数据,周平江能撕了他。
  
  吃晚饭的时候,侯一凡痛苦地发现眼前这两个人那是真的不要脸啊不要脸!
  
  周平江的爪子受了伤,于是楚文便一勺一勺地喂他,周平江用他那两只猪蹄在桌面上乱挥,“那个那个……我要吃肉……哎呀,我不吃肥的!”
  
  楚文带着一脸傻笑任他指挥,脸上那笑容宠溺得侯一凡都看不下去了:你们一定要刺激死我这孤家寡人吗?媳妇,我想你……
  
  晚上,楚文又睡在了他们的公寓中,看着他吃晚饭后自然而然地和周平江走上楼去,侯一凡觉得十分不是味:怎么弄得好像我才是客人?
  
  回房间去和顾维打电话,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他们夫夫的不要脸行径,顾维轻笑,“等你回来,我也喂给你吃。”
  
  “嗯,好哒,”侯一凡脑中突然浮现出顾维裸身穿花边围裙,头戴猫耳,温柔地给自己喂饭的场景,一脸幸福地流着鼻血,“媳妇,人家想你……”
  
  “呵呵,我也想你。”
  
  “呜呜呜……我想回国……”
  
  楼上,浴室中,周平江举着两个猪蹄大咧咧坐在浴缸里,让楚文拿着小蘑菇沐浴球给自己洗澡,还不住地蹬腿踢水,狂笑“哈哈哈,痒啊痒啊……你会不会洗澡啊哈哈哈……别碰那里……哈哈哈……好痒……”
  
  楚文被他踢得一脸水,怒了,小蘑菇往浴缸里一摔,“再嚷嚷,干/你!”
  
  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周平江眨着两只兔子眼,委屈地嘟囔,“真的痒嘛……”
  
  楚文心又软了,捡起沐浴球,控制好力气往他身上擦去。
  
  周平江的猪蹄举了半天累了,慢慢地垂下来,一个不留心就碰到了水,楚文一把给他抓出来,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忙地检查,发现没有湿得很多,放下心来,“被你气死了,都烫成红烧鸡爪了,你想它们被废掉吗?”
  
  “唔,”周平江两眼望天,“我想吃红烧鸡爪……”
  
  楚文没好气,“把你自己的爪子啃了吧!”
  
  周平江嗷呜乱叫,扑到他的身上,含住他的肩膀用力一口,成功把楚文咬得龇牙咧嘴,完了呸呸啐了两口,“这个蹄髈不好吃。”
  
  楚文大囧。
  
  沐浴球擦到他的两腿之间,楚文抿了下嘴唇,声音有些发哑,“平江,把腿张开,里面要洗一洗……”
  
  周平江毫无防备地张开了双腿,露出趴在稀疏毛从里的小家雀儿,楚文摸上去,轻轻搓了两下,那里皮肤细腻,非常柔软,捏上去质感十足……
  
  他觉得呼吸很明显不稳了,抬头,发现周平江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眼中满是对自己如此不淡定行为的鄙视。
  
  想到自己在对方眼里已经变成了色狼,楚文怒,手上用上了技巧,没一会儿,周平江就全面崩溃,大腿战栗着连连求饶。
  
  两人也从纯洁的洗澡变成了不纯洁的“洗澡”,浴缸里的温水被放掉,周平江像只青蛙一样四脚朝天地躺在浴缸里,随着楚文的顶弄发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一会儿是柔媚的“喵喵……”,一会儿是嗲嗲的“咩咩……”,一会儿是故意的“汪汪……”,一会儿是笑抽了的“呱……呱……”,待楚文要生气了,又变成可怜的“呜……”
  
  楚文被气得笑起来,咬着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你是在抗议我做得不够激烈,竟然还让你有力气学口技?”
  
  周平江一惊,接着一阵疾风骤雨般的顶弄袭来,灭顶的快感涌上大脑,让他顿时大脑一片空白,理智全无,所有怪叫都变成了,“啊啊……嗯啊……”
  
  两人洗完澡回到床上,面对面坐在一起,对视片刻,楚文伸手捧住他的脸,温柔地亲下去。
  
  两个人辗转吻着,慢慢地身体缠在了一起。
  
  之前在浴室里发泄过,所以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着急,而是慢慢地享受着缠绵的性趣,周平江秾艳的五官因为情动而更加美丽,楚文亲两下,就停下来,痴恋地看着他的眉眼,忍不住再亲上去。
  
  “平江,我十年前怎么会那么傻,那么不懂得珍惜你呢?”楚文涩声说着,声音里满是悔恨。
  
  如果当时再成熟一点,如果当时爱得再深切一点,那么这十年的分离将会是十年的相濡以沫,每次这样想起来,楚文就自责得无以附加,对他的珍惜也更多了一份。
  
  周平江没心没肺地嬉笑,“要是我们十年前没分开,说不定现在也早已经因为性格不合而分道扬镳了。”
  
  是啊,当年的两个人都是意气奋发的天之骄子,谁也不愿对谁低头,于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便是常有的事情,小的矛盾往往酝酿大的灾难,如果当初没有这十年的磨砺,两个人的感情恐怕也早就在这些小矛盾里破裂了。
  
  而现在,十年的磨砺让他们各自成长,学会生活,懂得珍惜,两个人的生活当如“凹”与“凸”,你进,我则退,你活泼,我沉稳,你尖锐,我包容,两人相互扶持相互激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没有走不了的路。
  
  “你又走神了,”楚文轻舔一下他的鼻尖,手指一路滑下,分开他的双腿。
  
  “阿文,”周平江乖巧地张开腿,轻声说,“我爱你。”
  
  楚文喘息倏地急促起来,激动地看着他,“平江,我也爱你。”
  
  扶住自己的昂扬,楚文慢慢插入,周平江眼角逼出泪光,大口喘息着呻/吟,“不要……不要被读者看到……”
  
  楚文抬手关了灯,卧室中一片漆黑,有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周江江的番外到此完结。
下面还有一个囧雷囧雷的生子番外,作为完结福利,乃们懂滴,媚眼~~

 

94

94、完结福利 ...
 
 
  当当当当,洒家最喜欢写后记了啦!
  
  《冤家易结》全文(不包括完结福利)30万字,开坑于2011年6月9日,完结于2011年9月3日,历时不到三个月,我自己都忍不住夸奖自己是勤劳小蜜蜂的喵~~
  
  每天都更新,很幸福也挺痛苦,如果没有大家的留言支持,肯定是无法坚持下来的,所以,一定要谢谢各位的支持o(≧v≦)o~~
  
  又填平一个坑的感觉是灰常快乐的,因为又有三对妖孽有情人终成了眷属,但是,心酸也是随之而来的,因为某师我还在默默地“剩”着,上天啊,看在我这么勤劳的份上,赐个袁哲或者楚文这样的男人吧!吼~~
  
  关于很多童鞋牵挂着的白白童鞋,下一篇文《同居不同床》中,他会得到一个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其搓扁柔圆的二十四孝好小攻。
  
  新坑明天下午四点准时开坑哟,想抢全文沙发的童鞋要掐好时间啊!

作者有话要说:  01

  黎域怀孕了。

  顾维怀孕了。

  周平江怀孕了。

  02

  “星期天的早晨雾茫茫,拾破烂的老头排成行……”黎域早上醒来,哼着小曲飘去卫生间尿尿,站在马桶前,突然觉得下腹一阵绞痛,脚一软跌在了地上。

  “怎么了?”袁哲在厨房煮早饭,听到卫生间的动静后笑道,“叫你又闭着眼睛飘来飘去,看,给什么绊着了吧。”

  “哲子……”黎域跪坐在地上,扶着马桶,痛苦地呻/吟,“我疼……”

  袁哲脸色一变,连忙关了火冲过去,一看黎域那狼狈的姿势,顿时心疼不已,一把扶起他,上下打量,“啊?摔哪儿了?摔哪儿了?裤子掀起来我看看膝盖摔破了没?”

  “呜呜,肚子好疼,”黎域扑到袁哲怀里,小脸都白了。

  袁哲一看这架势,估计八成是阑尾炎什么的,赶紧去拿着钱包手机,一把抱起黎域就往门外冲。

  一阵风驰电掣到了医院,黎域已经不疼了,但是袁哲怕有什么潜在的问题,还是带着去挂号化验,化验单出来,医生带上老花镜,慢慢地念道,“β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

  咔、咔咔咔……老花镜碎裂了,医生一脸惊骇。

  袁哲和黎域并肩坐着,看到医生的表情,心里咯噔一跳,都有些不敢询问了,深吸一口气,“医生,我老婆他……”

  医生的老脸惨白惨白的,掏出手帕擦擦额头的冷汗,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说着,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倍数最大的放大镜,放在化验单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字。

  半晌,木然抬起头,一脸痴呆地说,“他……的体内大概可能也许应该有一个受精卵正在分裂……”

  “等等……”黎域错愕,“大家都研究生理,怎么我的知识面好像跟您有点偏差?”

  “我的意思是,”医生吞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张口,“你……怀孕了。”

  袁哲直接牵着黎域起身,淡定地转身,出门,走进另一个门诊,“医生,您看看这化验单,有没有什么问题?”

  回到家后,袁哲坚定地对黎域道,“肯定是化验单拿错了,我们都是男人,同性生殖细胞在自然条件下是无法融合的……你在干什么?”

  黎域大仙一般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话眉飞色舞,“妈,我怀孕!”

  袁哲大惊,扑上去抢手机,大叫,“妈,他跟您闹着玩儿呐,刚刚拿错了化验单……”

  “妈,您别听哲子的,他敢做不敢当,”黎域对袁母告状,“妈,您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哲子都不相信那是他的孩子……嗯嗯,您一定要帮我骂他……”说着把手机递到袁哲耳边,小声道,“妈要骂你。”

  袁哲满脸黑线地接了电话,那边袁母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孕期各种注意事项,听那口气简直是恨不得亲自过来服侍儿媳妇,袁哲觉得他的世界在一瞬间坍塌了。

  03

  “你怀孕了。”

  顾维淡定地看着医生,“你确定?”

  医生用力点头,“百分百确定,已经三个月了,B超下都能看到

  “嗯,”顾维带着医生开的各种孕期滋补配方,淡定地走出门诊,淡定地走出医院,淡定地回到家中,坐在窗前看了一会儿的夕阳,他做出一个决定。

  天黑之前,顾维拖着行李箱从卧室走出来,坐在书房写了一封信,洋洋洒洒几千字,全是一日三餐的荤素搭配和每天必须要注意的事项,比如每天记得喂热带鱼,要定期打扫房间,睡前一定要喝一杯牛奶……

  写完后,将信折起来,放在客厅桌子上显眼的位置,然后拖着箱子走出家门。

  他离开后不到二十分钟,侯一凡风尘仆仆地回了家,推开门,大叫,“媳妇,老公我出差回来啦!”

  半晌,没有预想中顾维热情迎接的画面,侯一凡纳闷了一会儿,心想难道是去买菜了?

  走到客厅,一眼就扫到上面的信,抖开飞快地扫了一边,脸色大变,抓出手机噼里啪啦一通狂按,结果顾维手机关机。

  侯一凡黑着脸打了秘书的电话,“小张,我出差这段时间,顾主任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什么?下午请假去医院?操!我媳妇咋了?……不知道?给老子查!老子出差三天,媳妇离家出走了!”

  挂了电话,侯一凡背着手在屋里烦躁地团团转,求爷爷告奶奶地给每一个有可能与此事有关的人打电话,都没有找到顾维的消息,侯一凡脑子都要爆炸了,连得知黎域怀孕这样劲爆的消息居然都没有嘲笑他。

  半个小时后,秘书的电话飞过来了,侯一凡第一时间接了电话,得知傍晚,有人看到顾维在孕婴店里转了半天后,拖着行李箱进了W市一家比较偏僻的酒店,并且俨然有长住的架势。

  侯一凡到家后连口水都没喝上,就蹿出去,驱车杀去那家酒店,他要去宰了那家酒店的老板,胆子肥了,老子的媳妇你都敢窝藏?

  顾维换上一套新买的防辐射孕妇装,造型非常卡哇伊,胸前是个可爱的小兔子,耳朵居然还是立体的。

  打电话让送餐之后就戴上眼镜,坐在台灯下,拿出一本新买的《满分妈妈必读》,手持钢笔,认真地研读学习。

  男人怀孕实在是太惊世骇俗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侯一凡知道!!!

  一会儿,房门被敲响,一个像被掐着脖子的奇怪声音在门外响起,“开门,送餐!”

  顾维起身,开门,眼镜猛地瞪大。

  房门被一脚踹开,侯一凡凶神恶煞地出现在面前,大步冲进来,一脚将房门踹死,对顾维吼,“我出差都快想死你了,你他娘的在我到家的前二十分钟离家出走?”

  顾维退后一步,“我……”

  侯一凡扬起拳头,咬牙切齿,“要不是舍不得,我真想捶死你……我操!你这什么打扮?”

  顾维满脸窘迫,慌忙想脱掉孕妇装,但是带子系在脖子后面,想解开还要费一番功夫。

  侯一凡看得痴了,媳妇这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下来,小脸养得粉嫩嫩,白里透红的,一窘迫起来连耳朵都是粉色的,太他妈诱人了,再加上身上卡哇伊的小衣裳,简直让自己……不发/情枉为男人啊!

  于是,头脑简单的猴子同学大喝一声,色迷迷地扑了上去。

  顾维被压倒在床上,眼看着裤子被脱掉,急得抓住内裤松紧带,“一凡,一凡,不能做!”

  侯一凡精虫上脑,连媳妇的话都敢不听了。

  只听一声鞭响,侯一凡动作瞬间凝固,顾维一手紧握皮鞭,一手轻轻摸着肚子,淡淡地说,“你找死?”

  “呜……”侯一凡捂着伤处滚到地上,哀号,“媳妇,我都是研究所长了,你怎么还打我?”

  顾维不理他,语气平静地说,“从现在开始,不许再碰我。”

  “纳尼???”侯一凡大惊,“为什么?”

  顾维脸一红,“没、没什么。”

  侯一凡看着顾维身上被自己扯碎的孕妇装,突然想起来袁哲说的黎域怀孕了,再转念一想,啊!

  “媳妇,”侯一凡双眼放光,大声喜道,“难道你也怀孕了?”

  “谁说的?”顾维脸彻底红成了个番茄,用力用鞭子抽过去,“不许乱说!”

  侯一凡幸福地挨着小鞭子,蠕动着爬到他的脚边,双手抱着他,从脚吻上去,“媳妇媳妇,我太爱你了,嗷……我真是忍不住夸张地大笑啊!哇哈哈哈!”

  顾维咬着下唇郁闷地扭过脸去,“你已经笑得够夸张了混蛋!”

  04

  周平江听说黎域和顾维都怀孕了,他自觉地去药店买了早早孕试纸,偷偷去卫生间一测,拿出来看一下,倒吸一口冷气,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他一脸平静地从卫生间走出来,楚文正在拖地,一回头看到沉着冷静的周平江,大吃一惊,“平江,你怎么了?”

  周平江吃了一惊,“我伪装得这么淡定都被你看出来了?”说着连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肚子,狐疑,“奇怪啊,肚子都还没有鼓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怀孕的?”

  楚文石化。

  周平江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赞叹,“不亏是我看上的男人啊,这眼力、这决断……”

  “平江,”楚文幽幽叹一口气,“我根本就没看出来你怀孕,我只是觉得你刚刚表情那么平静,肯定是有问题。”

  周平江痛不欲生地撞墙,大哭,“我忘记了我平时的表情总是那么的灵动,那么的诱人,那么的性感,我竟然还想要假装平静,我是猪啊!”

  楚文吐血,忙丢了拖把,过来拦住撞墙的猪,把他抱到沙发上,摸着他的肚子,“你确定怀孕了?”

  因为经历了黎域怀孕和顾维怀孕的刺激,楚文如今对男人怀孕已经非常淡定。

  周平江悲恸地点点头,“我测了三遍。”

  楚文瞬间失去了言语,怔了半天,脸上慢慢绽开大大的笑容,看着周平江的眼睛越发温柔得能溺死人,柔声,“平江,我们……我们的孩子……天哪,我实在是不敢奢求……”

  周平江默默转过身,摸出一面镜子对着艳丽的眉眼照来照去,一脸悲壮,“我倾国倾城的美貌……我婀娜多姿的身材……都会被这个孩子毁了的,呜呜呜……”

  楚文乐得闭不拢嘴,马上抱着周平江去医院,“你这算高龄产夫,必须去最高级的护理病房,请最好的看护,不,不,我必须亲力亲为,别人肯定照顾不好你,马上得打电话约最好的妇科医生……”

  波士顿最好的妇科医院布利翰与妇女医院当天接待了一对特殊的准父母,准爸爸脸上兴奋得好像中了千万大奖,所有服务无一例外都选择最好最贵的,财大气粗得令人侧目。

  而准妈妈被塞进病床上时一脸郁卒得好像中了千万大奖却在兑奖的最后一天发现彩票丢了,被迫配合医生检查完毕之后,立马拉着一个护士小声询问流产手术有哪些注意事项。

  小护士还没回答,一个高大的阴影从背后笼罩过来,慌忙回头,看到一张山雨欲来的阴沉面容,吓得嗖地一声蹿出病房。

  楚文阴森森地望向周平江,瞪了半晌,慢慢露出锋利的尖牙,“流产是吧?身材是吧?周平江,信不信我把你补成体重二百磅、走路都喘的超级大胖子?你该相信,我有那个厨艺的。”

  周平江在他的阴影下缩到病床最里侧,咬着被单眼泪汪汪,“我错了,达令,我会乖乖养胎的,你不要给我疯狂滋补啊……”

=================================未完待续的分割线说,“明天更精彩!”============================================

  05

  袁哲从超市采购完回到家的时候,听到书房里切菜一般的键盘敲击声,顿时脸一黑,把手里拎着的东西随手一丢,大步走进书房。

  果然黎域正坐在电脑前分秒必争地玩着游戏,自己走之前给他花了六个小时炖好的爱心大补汤正完好无缺地蹲在电脑旁,连一丝热气也没有了。

  袁哲大怒,“黎小域!”

  “袁大哲?”黎域大惊,“你你你……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都一个多小时了!”袁哲咬牙切齿地冲过去,直接拔了电源插头,将黎域从电脑桌前抱走,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

  黎域捧着大肚子想要爬起来,但是身体笨重得想自己翻身都困难,郁闷地大叫,“我还在刷副本……”

  “再让我看到一次你刷副本,我就刷了你!”袁哲恶狠狠地说。

  都说怀孕期间前三后三最危险,眼看着预产期临近,袁哲怕伤到他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再和他嘿咻,可这个东西,却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套着个防辐射肚兜就好像天下无敌了一般拼了命的玩游戏,让袁哲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

  男子怀孕,有太多要注意的地方,有时黎域半夜妊娠反应剧烈会睡不安稳,袁哲就一直抱着他,陪他说话、逗他开心,直到黎域在他怀里再接着睡着。

  黎域也不是没良心,看着袁哲为了自己工作生活两头忙,眼睛中都泛起了红血丝,就不忍心再惹他不高兴,小声嘀咕,“生什么气嘛,我都多少天没摸着电脑了,就玩了个把小时……”

  “个把小时也不能玩!”袁哲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还有,这个汤你为什么不喝?”

  黎域撇撇嘴,“……不好喝,我现在只想吃酸的。”

  袁哲叹气,“不好喝也得喝下去,阿域,补了七个月都没能让你补得胖一点,你知道我有多挫败?你本来身体素质就不够好,年龄又有点偏大,现在怀孕危险系数太高了,我想想就觉得可怕,阿域,我……我不能允许你出现一丝一毫的危险……”

  情深意切的话语让黎域不由得有点内疚,抽抽鼻子,拉着他的手,小小声,“哲子你别生气,你虎着个脸我害怕,哎呀,老公,我知道错了嘛……”

  黎氏撒娇大法让袁哲微微笑起来,坐上床,将黎域轻轻抱在怀里,摸着他圆鼓鼓的大肚皮,慢慢道,“阿域,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我怕我失去你。”

  “怎么会?”黎域双手握拳,“其实我现在很壮实的,你看,我的手指都粗了一圈。”

  他伸出手,本来大小正好的戒指现在已经显得勒了,边上都挤出一圈肉来。

  袁哲一惊,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这里,这要是手指再胖一点,非得勒出问题来不行,忙握着他的手要给他往下撸戒指。

  黎域不愿意了,死命握着拳,大叫,“你干什么?”

  “你!”袁哲气堵,“这勒成这样肯定不好受,你为什么不说?你真是……气死我算了你!快点听话,让我给取下来。”

  “我不!”黎域执拗,“这是我们结婚戒指,我死都不会取下来!”

  “乖老婆,听话啊,”袁哲深吸一口气,好声好气地哄着,“就取下来两个月,等你瘦下来就能再戴了,这样勒着血液循环受阻,对你手指不好的。”

  “你又想骗我!”黎域好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谎言,“我都胖了三十多斤了,哪能轻易就瘦下来的,这戒指拿下来肯定就戴不上了,我才不拿呢,反正现在也不是很勒啊,忍忍就过去了。”

  袁哲仰天深呼吸,对他是又爱又恨,又心疼又想揍他,努力放软了声音,“乖啊,取下来之后就放在床头,啊不,就放在你枕头底下,好不好?这要是以后戴不上了,我再去给你买个更好的,要多好有多好,要多贵有多贵……”

  “哄谁呢你?”黎域翻白眼,“你有多少钱我还不知道?这以后奶粉钱够不够还另说呢,买什么戒指?用酒瓶盖儿打一个就不错了。”

  袁哲实在是忍无可忍,用力一拳头打在床上,再举起巴掌对他吼,“你拿不拿?再不拿我打你!”

  黎域肚子一挺,泼妇一般地嚷嚷,“你打啊,往这里打!别客气,红口白牙说出来的,谁不打谁是孙子!”

  袁哲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堵死,举着巴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黎域俩眼一翻,还得意上了。

  僵持了半天,袁哲叹气,巴掌落下,在他的圆肚皮上轻轻抚摸了一下,“儿子啊,你妈实在是太泼辣了,咱出来后可不能和他学啊,不然爸爸这日子……唉,真没法过了。”

  他耍宝的样子百年难见,黎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儿子,快点出来给妈……啊呸!袁哲你他妈给我解释一下,凭什么你是爸爸我是妈妈?”

  最后,以袁哲割地赔款自认是“妈妈”才使得黎域不情不愿地把婚戒取下来,用盒子装好了放在枕头下面,每晚睡觉之前都要取出来摸一遍,再好好包装好才肯睡觉。

  06

  外面阳光明媚晴空万里,顾维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沉默不语,眉头一抹忧愁。

  侯一凡端着养生汤快步走进来,一路嚷嚷,“哎哎哎要洒了要洒了要洒了……哎哟,喝这碗汤还真不容易,”说着走到床边扶起顾维,将一个靠枕抵在他的腰后,端着小碗用勺子一点一点地盛汤给他喝。

  顾维乖乖地喝了两口,皱了下眉头,似是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将汤全喝了下去。

  侯一凡大大地笑起来,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两下,摸着顾维瘦得尖出来的小下巴,心疼不已。

  自从怀孕以来,顾维反应实在是强烈,将几年来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膘飞快地瘦了下去,才七个月,就整个人一脸憔悴,真不敢想象,到分娩时,他会瘦成什么样子。

  突然,顾维一把捂住嘴,侯一凡眼明手快地拿过一个痰盂,接住他吐出来的东西,其实也吐不出什么来,顾维整天食欲不振,为了孩子拼命吃下去的东西没多久就会吐出来,一天来回几次,搞得东西没吃进去多少,人却更虚弱了。

  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待他终于舒服了一些,侯一凡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轻地晃着,涩声说,“我们……去把孩子拿掉吧。”

  顾维一惊,一把将他推出去,像个护犊的雌兽一般护住腹部,“你想怎么样?”

  侯一凡心如刀绞,痛苦地说,“为了怀这个孩子,你……吃了这么多苦,我实在不能看你再这么下去……”

  “你……”顾维咬牙,“你难道不喜欢这个孩子?”

  “不不,”侯一凡连忙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高高鼓起的肚子,“刚知道你怀孕了的时候,我高兴得整宿都睡不着觉,可是……如果这个孩子伤害到了你,再喜欢他,我也不能容忍。”

  顾维抿了下嘴唇,摸着自己的肚子轻轻摩挲,缓缓道,“这是上天给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一凡,只要能给你生一个孩子,吃太多的苦,我也愿意。”

  他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楚,侯一凡一直低着头,突然一滴眼泪掉在了床上,顾维吃了一惊,再看去,侯一凡竟然在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喃喃道,“你……怎么了?”

  侯一凡扑过来,捧住他的脸用力地亲吻,泪水糊得两个人满脸都是,他边吻着边呜咽,“小维,是我没用,照顾不好你,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什么滋补的东西你吃了都没有用,看着你一天一天地瘦下来,我难过死了……呜呜……小维,我好讨厌这个没用的自己啊……”

  顾维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别难过,没事的,是我体质的问题,怪不得你的,别哭了啊,乖啊……”

  “呜呜呜……”

  “一凡,你已经足够好了,”顾维头大,“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丈夫像你一样认真体贴,这七个月来,你也瘦了很多呢。”

  “哇哇哇……”

  顾维忍无可忍,断喝,“侯一凡你有完没完?最近又皮痒了是不是?”

  哭声戛然而止,侯一凡咻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做小太监伺候老佛爷状拧块湿毛巾来为他擦拭水肿的手脚,“媳妇大人您息怒,千万不要因为我气坏了身子……”

  “你个神经病!”

  “嘿,媳妇,您这么直白地夸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啦。”

  顾维享受着侯一凡的顶级伺候,忧伤地摸着肚子:儿子啊,千万不要像你爹……

  07

  周平江哼着小曲站在镜子前,一手拎着一件孕妇装,在身上比划来比划去,扭头望向在对着书籍认真学习当个好爸爸的楚文,叫,“嗳,阿文,隔壁几个孕友约我去参加准妈妈PARTY,你过来看看我穿哪件好看?”

  楚文瞄他一眼,无语地将视线又移回书上,一言未发。

  “哎呀,姓楚的!”周平江大叫,靸拉着拖鞋跑过来,站在他面前把他大肚子晃来晃去,“快点说,哪一件比较好看?”

  “你!”楚文头顶冒烟,把他摁在沙发上,将两件孕妇装都拿走,扔掉,“哪一件都不好看!”

  周平江瞪眼,“你干嘛?”

  “你在家好好养胎,不要出去乱跑!”楚文攥着他的小马尾叹气,“下午请理发师来把长发剪掉吧。”

  “为什么?”周平江警惕地瞪着他,“我已经失去了我的美貌、我的身材,我不要再失去的头发!”

  “只是剪短一点,你这样很不方便啊,等坐月子的时候还要打理长头发,会很麻烦的……”

  “嘤嘤嘤……”他话未说完,周平江已经哭开了,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个镜子,顾影自怜半天,然后将镜子一扔,双手捂着脸大哭,“你已经开始嫌弃我麻烦了,你不愿照顾我了,是因为我变丑了吗?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嘤嘤嘤……”

  楚文痛苦地扭过头去,虽然知道这厮是装腔作势,可还是忍不住要心软,坐在他的旁边将人揽入怀中,不住地亲吻着他的额头,“平江,平江,别哭,我没有嫌弃你……唉,你不剪就不剪吧,到时大不了我费点事儿,乖,不哭,不哭哈。”

  周平江从指缝里偷看他,“真的不用剪了?”

  “唉,唉,不用剪了。”

  “哦也,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周平江伸长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一口,“我也爱你,姓楚的。”

  楚文吐血。

  周平江一伸手,把那两件孕妇装又抓过来,“你说说呗,哪件更好看啊?”

  楚文望天,泪流满面,“你就不能消停点?”

  “你什么态度?”周平江双手叉腰,挺起肚子,“医生说要多运动运动才能顺产。”

  楚文心里那个苦啊,“带你做养胎运动你就偷懒,一回头就削尖了脑袋出去玩,你上回和那几个孕妇一起逛街差点被车撞倒的事情你忘了?周平江,你真是……真是气死我算了!”

  周平江嘟囔,“老子为肚子里这个破东西放弃了最心爱的工作,我都七个月没进实验室了,我现在从侧面看,整个身材都变成了一坨,还有,你看看我这皮肤,”他掀起睡衣,露出肚皮上一圈圈的妊娠纹,一脸崩溃的表情,“这些鬼东西什么时候能消下去啊?”

  楚文小心翼翼地摸着他被肚子里的胎儿被撑得薄薄的肚皮,轻轻将脸贴上去,听了一会儿,神情充满了幸福,柔声道,“平江,你感觉到了吗?宝宝在努力地和我们交流,他能感觉到爸爸妈妈对他的爱,也能感觉到你对他的怨念哦,你想等宝宝出生了讨厌你吗?”

  “你不要吓唬我!”周平江一脸惊慌,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没有多怨念,我其实……其实也是很爱他的啊。”

  楚文笑起来,抬起身亲吻他的额头,“宝宝知道的,他知道你是最爱他的。”

  周平江捧着肚子露出得意的笑容,从背后摸出镜子变换各种角度照来照去,“就是,能够有幸成为我的孩子,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楚文痛苦地扭过脸去:宝宝啊,你妈不说话的时候,其实还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