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硕y481:中国古代音乐史(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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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音乐史(四)

乔建中  拙风文化网   [ 收藏此页  我要投稿  193701 人阅读  这一段历史包括宋(辽、金)、元、明、清,其特点是:不但以前占主导地位的歌舞音乐继续有所发展,而且产生了许多新的音乐品种,从而使声乐和器乐得到了全面发展,成为中国近代音乐的基础。

  如前所述,中国的音乐,在隋唐以前一直被深锁在高门大宅里,普通平民虽然是音乐的创造者,也是新的音乐品种的提供者,但却并不能最终享有它们。这种现象在隋唐时终于有所改变,那时侯,佛教寺院的庙会之类附带着成了平民的音乐活动园地,酒楼也时有诗歌的演唱。到宋代以后,进一步出现了根本性的转变。由于工商业发展,都市繁荣,以市民为代表的平民有了自己的娱乐场所,当时称之为“瓦市”、“勾栏”,“瓦市”“勾栏”在都市之中,既经营贸易,也进行平民艺术的演出活动。如果说宋代以前的音乐几乎都是以宫廷演出为代表的话,那么,宋代以后的音乐就要以这些“瓦市”、“勾栏”,还有其后的“戏楼”、“茶馆”等的演出为代表;对于历史来说,宫廷音乐已无足轻重。所以,宋代前的中国音乐史几乎是宫廷音乐史,宋以后事实上已是市民(或平民)的音乐史。

  “瓦市”又称“瓦舍”、“瓦子”,实指在城市的旷场(一般为瓦砾场)上形成的交易市场,“瓦市”中设有为数不等的“看棚”,即上架布棚,四周用绳网或草荐围起的简陋表演场地;有些“看棚”中心设低矮栏干,将观众与表演者分开,这种看棚就称为“勾栏”(“勾栏”是栏干的别名)。宋代已有以在路边场地表演各种杂技、说唱故事、杂剧等为生的卖艺人,俗称“路歧人”。他们也藉“看棚”表演。“看棚”不卖票,而是邀人观看(故又称“邀棚”),一个节目结束或演至要紧关头时停住,向观众收费,然后继续表演。在“看棚”(“勾栏”)内表演的艺术品类非常丰富,其中有关音乐的就有嘌唱、唱赚、鼓子词、诸宫调、杂剧等多种。这些都是宋以后新出现的音乐门类。

  嘌唱和唱赚是艺术歌曲。嘌唱是取现成的令曲小词,经过变奏、变调处理而进行演唱的音乐品种。唱赚则选择一些流行的歌曲,组织在同一宫调内,前加引子,后有尾声,歌词从头到底只用一韵。也就是说,唱赚所唱,是一宫、一韵、多曲外加头(引子)尾(尾声)的歌曲。唱赚所选用的曲调,有大曲、(宋大曲。其歌词是长短句,与唐大曲歌词为五、七言不同;曲调也应有变化,不可能是唐时旧貌)、曲破(宋大曲与曲破是分成两类的)、嘌唱、番曲(外族音乐)等,这些曲调也就成了曲牌。唱赚的伴奏乐器有笛(指横笛,下同)、鼓、板。唱赚首先将曲牌联缀组合,并由此而创造出一种新的曲式结构。

  鼓子词和诸宫调都是说唱,其说和唱都得围绕一定的故事内容展开。但鼓子词音乐较简单,往往反复演唱同一曲调,不过它有伴唱,可以减少一些单调之感。诸宫调比鼓子词前进了一大步,它是11世纪时在北宋首都汴京(今河南开封)瓦子勾栏内卖艺的泽州(今河北平泉附近)人孔三传首创的。孔三传所创的诸宫调的主要特色在于结构,它把同一宫调(调高)的一些曲调(即曲牌)联合成一组;而各组之间的宫调却不相同(所以叫做“诸宫调”)。其曲牌来源于唱赚(包括宋大曲)、词曲及当时的民歌。显然,诸宫调是在唱赚基础上的再创造。诸宫调的伴奏乐器也与唱赚相同,是笛、鼓、板。比较晚些的《西厢记》诸宫调(比孔三传约晚一个世纪),已经用到14个宫调,基本曲牌达151个。更值得注意的是,对这些曲牌的运用,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往往会根据内容的需要而在不同的方面作出突破,例如变奏,变更句式等等,这就是基本曲牌的变体。《西厢记》在这151个基本曲牌的基础上,共产生了293个变体。诸宫调在曲牌组合、宫调转换、体式变化等多方面作出的总体性创造,为中国音乐发展史树起了一块里程碑。

  “杂剧”最早见于唐代,那意思和汉代的“百戏”差不多,泛指歌舞以外诸如杂技等各色节目。“杂”谓杂多,“百”也是形容多;“戏”和“剧”的意思相仿,但都没有今天“戏剧”的意思。到了宋代,“杂剧”逐渐成为一种新表演形式的专称;这一新形式也确实称得上“杂”的,包括有歌舞、音乐、调笑、杂技,它分为三段:第一段称为“艳段”,表演内容为日常生活中的熟事,作为正式部分的引子;第二段是主要部分,大概是表演故事、说唱或舞蹈;第三段叫散段,也叫杂扮、杂旺、技和,表演滑稽、调笑,或间有杂技。三段各一内容,互不连贯。

  杂剧的音乐,有些直接取自宋大曲,有些则来源于民间小曲。但宋大曲一般只取唐大曲的一部分,称为“摘遍”;宋大曲的结构也已远较唐大曲简单。

  北宋以后,杂剧既有随南宋南迁的,也有为金所继承的,金继承的宋杂剧也称院本,性质上与宋杂剧却没有区别。

  北宋末南宋初,也就是12世纪,南方也产生了一种与宋杂剧不同的戏曲南戏,又叫戏文,又因为产生地在浙江温州,所以又叫温州杂剧、永嘉杂剧。南戏完全表演故事,结构可随故事变化,不象宋杂剧基本由三段构成。南戏音乐以南方流行的小曲、歌谣为主,大概后来受到宋杂剧的影响,也采用唱赚、词调和大曲的部分曲调。南戏虽不讲究宫调,时间久了却也自然形成了集曲成套的规律,曲牌联接已有一定次序。在南戏的舞台上,一般角色也可歌唱,因此便有独唱、对唱、合唱等各种形式,音乐的路子显得开阔了。

  南宋时,北方和南戏对峙的最初是金院本(杂剧),1234年金亡于元,便形成元杂剧和南戏并行发展的格局。元杂剧是在宋(金)杂剧和诸宫调基础上兴起的新杂剧,它既与宋杂剧不同,也与南戏不一样。元杂剧的结构,在音乐上以“套”为单位(其戏剧结构则以“折”为单位;每“折”戏用一“套”曲),所谓一“套”,与诸宫调的一组相象,都是把为数不等的不同曲调编集在同一宫调内而形成的。一“套”的唱词也一韵到底,而且几乎每句押韵,不押韵的较少。元杂剧一般由四“折”加一“楔子”构成一本连贯的戏。四折也就有四“套”曲调。“楔子”插在一二套或三四套之间,或加在套前,但楔子不用长套曲调,一般用[仙吕·赏花时]一曲(“仙吕”指其宫调属“仙吕调”,“赏花时”为曲牌名。不少曲牌名来源于其最初取作曲牌时唱词的前几个字,故曲牌名一般只有相区别的意义,与标题音乐的标题不同),或者加上一首[么篇]。(“么篇”的“么”,有人说是前后的“后”字繁写体的省写,若按其说,则“么篇”等于“后篇”。但按音乐内容而言,“么篇”实即前曲的变体。)元杂剧的曲牌来源很广泛,有唐宋词调、诸宫调和一些外民族歌曲。相对于南戏所用为“南曲”,元杂剧的曲调便通称为“北曲”。前面说过,诸宫调《西厢记》曾用到14个宫调。到元代,元人写的《唱论》列了17宫调,但同是元人写的《中原音韵》只列了12宫调,实际上元杂剧所用宫调更少,仅9个而已(常用的只7个)。即使这9个宫调,相传至今,在实际使用时也因角色不同而可隶入不同调高,具体即如下表:

元曲九宫名 可对应的今调名
正宫 D、C、bB
中吕宫 D、C、F
南吕宫 bE、D、C
仙吕宫 D、C、G
黄钟宫 F、bE、G
大石调 D、C
双调 A、G
商调 F、bE、D、C
越调 F、bE

 燕乐的宫调本来应有其音高和音列方面的限定意义的,至元杂剧,这些意义已经基本失掉了,这可能与主要伴奏乐器由唐的琵琶到宋的筚篥再到元杂剧的笛的变化,(元杂剧的伴奏乐器也用笛、板、鼓。)以及杂剧曲调必须适应单独演唱者的嗓音条件等原因有关。

  元杂剧和南戏不同之处,不但在结构上前者为“四折一楔子”,后者以“出”为单位,普通一戏即有二、三十出之多;音乐分类上前者所用为“北曲”,后者为“南曲”,而且在于前者四折始终由一个男主角(“正末”)或女主角(“正旦”)唱,其他角色只能说话不能唱,即使唱,也只能唱与主角的套曲无关的短小曲调,而南戏如前所述,却是一般角色都能唱,也没有宫调限制。显然,南戏较元杂剧可塑性强些,因此就更有发展的潜力。可是元灭宋以后,南北一统,元杂剧随其政治、军事势力进入南方,南戏一时几被遮没。但元代中期,形式比较自由的南戏首先采北曲与南曲共同构成“套数”(即套曲),称为“南北合套”,使戏剧的音乐兼具南北之长。一般说来,北曲雄健刚劲,南曲平和柔美。中国音乐的风格历来以南北的区别最显著,自《诗经》--《楚辞》,至《相和歌》--《吴歌》、《西曲》,莫不说明了这一点,但至今依然存在的北方音乐刚劲,南方音乐平和的风格差异,恐怕是南北朝以后逐渐形成的。元杂剧后来也用“南北合套”,不过那时杂剧已开始走向衰落。

  上述唱赚、诸宫调、南北曲的音乐,在后来的昆曲中都有某种程度的保留。

  宋以后得到明显发展的另一类“平民音乐”是“文人音乐”,主要是琴乐。琴在汉末以后,产生过《广陵散》、《酒狂》、《幽兰》等流传至今的名曲。发展至唐代,已由地区或琴家风格的不同而有吴声、蜀声、沈家声、祝家声等不同称号,出现了流派雏形。宋代以后,虽然因为宋太宗特别爱好琴和阮,使这两件乐器在宋代宫廷中受到过特别重视(因此而有“阁谱”),但琴在社会上仍渐而成为几乎是文人专习的乐器,也是不可逆转的历史现象。宋代由演奏艺术的不同而形成了京师(汴京,今河南开封)、江西、两浙等流派。宋末,浙派已独占鳌头。浙派杰出的代表人物是郭沔(1190年前--1260年后),他曾编集过琴谱,并创作了《潇湘水云》、《秋鸿》、《泛沧浪》等在历史上有一定影响的乐曲,尤其是《潇湘水云》一曲,借潇湘合流、云水苍茫的景色,抒山河破碎、身世飘零的感慨,旋律开阔,起伏跌宕,至今依然不失为琴家绝唱。自宋以来,琴一直在文人中间传承不歇,明代以后,更刊印了大量的乐谱(包括乐器介绍、演奏技法和美学理论),琴乐的流传构成了中国音乐历史上很奇特的一页。宋时的文人音乐还有词乐,以姜白石(约1155--1221)的创作最为突出。姜白石没有做过官,是个彻底的文人,他的词写得很好,是宋代有代表性的词家之一。他也懂音乐,能作曲,共创作了14首词曲。他的词曲抒发了自己真实的感受,也很感人。1176年,姜白石路过扬州,见到被金兵劫掠后扬州的凄凉景象后所写的《扬州慢》,就是其中的一首。这些乐谱经过现代音乐家的艰苦努力,已经被译出了。

  宋以后,旧有的筚篥、琵琶、筝、笛、笙、箫等乐器得到了进一步发展,都曾用来独奏。筚篥在宋大曲中地位与唐大曲琵琶相同,是为首的乐器,所以宋时称筚篥为“头管”。宋时也出现了许多新乐器,其中对后世影响最大的是胡琴类乐器的“祖先”奚琴。12世纪初成书的陈 《乐书》说它是“胡乐”、“奚部所好之乐”,说明奚琴也是外来乐器。据此书所画图形,奚琴的形制与近代胡琴相类,只是当时不用“弓”,而用竹片擦弦。(同时期西北还有称为“马尾胡琴”的乐器,与奚琴不是同类乐器,大概是《元史》中所说“制如火不思”的“胡琴”,后失传。)宋代奚琴已加入宫廷乐队的编列,演奏人数多达11人,超过了琵琶。有记载说11世纪时有一位宫廷乐工演奏嵇琴(宫中避忌胡名,故称奚琴为嵇琴),忽然断了一弦,他就在剩下的一根弦上继续奏完全曲。可见当时有些奚琴演奏家的技巧已经不低,因为这必须更换把位才能做到。

  明、清时期,说唱和戏曲的品种越来越丰富,成为音乐最重要的两大体裁。说唱以南方的弹词和北方的鼓词(后称大鼓)以及流行南北的牌子曲为主。弹词的历史可追溯到宋时的“陶真”(陶真是用琵琶伴奏的说唱,流行南方),明时记载已称“弹词”,但也有仍称陶真的。清代弹词用琵琶、三弦伴奏十五),三弦也是宋元时期出现的新乐器。音乐上也形成了因优秀演员的创杂邙用其姓作为曲调名称的习惯,如“马调”、“俞调”之类。鼓词很可能是宋代鼓子词的继续发展,但现存鼓词的传本只能见到明代16或17世纪印刷的。后来称鼓词为大鼓,它又因流行地区的不同,伴奏乐器的不同而有不同的名称,如京韵大鼓流行京、津,梨花大鼓用犁铧片相击等等。大鼓的主要伴奏乐器为鼓、板、三弦。

  弹词和大鼓的音乐已不再采用曲牌联套的结构,而用板腔体式,即主要以节奏形式的变化作为乐曲结构的支柱,乐思发展的手段。这一结构形式恐是积累并总结了曲牌运用中的变体规律,并强调了由汉语特点形成的文学上的对偶句式影响下的音乐句式结构而最终形成的,它的基本素材只有一对上下乐句(或四句),整首乐曲即以这一对上下句(或四句)作各种自由反复构成。曲牌联套的句型句数都随所用的曲牌而有一个基本的规定,板腔体却可以不再有这些规定,改用每一句七字或十字的整齐句型,句子数量也可多可少,可视故事情节发展的需要增减,比较自由、灵活,板式(节奏型)的变化、发展也赋予音乐以更多而鲜明的色彩层次,从而使音乐的戏剧性大为加强。

  牌子曲,顾名思义,是由历来的南北小曲(曲牌)作为音乐主体的,各地牌子曲的名称不同,有的称清音、清曲、文场等等。牌子曲的伴奏乐器主要有琵琶、三弦、板等,因时代和地区不同,也加用诸如筝之类乐器。牌子曲突破了南北曲只用同宫调曲牌入套的限制,往往在一套内运用不同宫调的曲牌,用转变调性造成音乐的对比、发展。明清以来产生的说唱品种,许多都传承至今,仍活跃在音乐舞台上。在几百年的传承过程中,音乐上恐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但因为从来是口口相传,没有曲谱,所以具体的变化却无从从文献上得到证实。

  明代(1365年以后),南戏又逐渐崭露头角称为“传奇”,当时流行浙江的有余姚腔、海盐腔,流行江苏的有昆山腔,流行江西的有弋阳腔。但只有昆山腔和弋阳腔流传了下来。昆山腔原只盛行苏州。明代中期,经过魏良辅的改革,创立“新”腔,称为水磨调,用于清唱。后来魏良辅的友人、剧作家梁伯龙又就水磨调写了剧本《浣纱记》,水磨调终于搬上了舞台,并很快压倒了其它一切声腔,一时成为最引人注目的戏曲,并流传南北各地,这就是昆曲。所谓水磨调,是说音调极其细腻柔婉。江南人磨米粉,加水磨出来的最细腻滑润,所以用“水磨”来称呼其因经过各种处理而变得细腻柔婉的曲调,倒很贴切。昆曲并不专唱昆山腔,实际上它是集南北曲之大成的;南、北曲在昆曲中已融为一体。不过这是经过“水磨”的融合,因此不问南曲还是北曲,在被加“水”又经“磨”的同时,或多或少都失去了一些自己原有的东西。所谓“水磨”,考究下来,不外乎是将旋律加花(添加乐音)使之宛转,节奏拉宽使之舒缓。所以原来的南北曲和昆曲的关系,确实也和米粒与水磨米粉之间的关系差不多。

  昆曲在明末已显出衰落景象。明末清初(17世纪中叶),新的戏曲声腔在南北各地纷纷兴起,而且此起彼伏,名目繁多,后来以梆子腔和皮黄腔影响最大。它们的音乐结构形式,都不是如昆曲(包括以前的南北曲、诸宫调、唱赚)那样的曲牌联缀,而是上文提到过的“板腔体”。说唱和戏曲都有用板腔体的,到底谁先谁后,还难下结论。而戏曲音乐的板腔体大约是因为须直接表现戏剧情节的原因,比说唱音乐的板腔体要成熟得多。其它许多影响范围较小的戏曲(通称为“地方戏”)大多仍以“曲牌”为音乐的主要结构成份,曲牌来源则以当时当地的小调,或说唱,或歌舞音乐为主。

  昆曲、梆子、皮黄腔(清中期以后称为“京剧”)和多数早、晚不同的地方戏都一直流传至今。

  元杂剧、南戏、昆曲的伴奏乐器都以笛为主,加上鼓、板,十分简单。昆曲的伴奏乐器后来有所增加,最重要的变化是加用了锣、钹、小锣、板鼓(有时加堂鼓)等一整套组合成所谓“锣鼓”的打击乐器。“锣鼓”以简单的几件乐器,象万花筒一样将音色、节奏巧妙地加以变化而形成各种不同类型的组合,以表达诸如激烈、喜庆、紧急、舒徐、轻松、……等各种情绪、气氛,可谓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打击乐(锣鼓)在戏曲音乐中从此占有举足轻重、不可替代的地位。在戏曲乐队中,旋律乐器称为“文场”,锣鼓称为“武场”,锣鼓已与旋律乐器平分秋色,而执板又兼奏板鼓者便成为戏曲乐队中的指挥。后来的各种戏曲均效法昆曲,充分发挥了鼓、板的指挥和锣鼓的作用。

  清代以后兴起的各种戏曲,大体上不再用笛作主奏乐器,而用新出现的、在宋代奚琴基础上加以改造成的各种“胡琴”类弓弦乐器主奏,例如梆子大都用板胡,京剧用京胡,各种地方戏大都用二胡。弓弦乐器在清代以后越来越显出它的重要了。

  器乐发展比较迟缓,到清代才比较成熟。早在宋代,曾有一种拨弦乐器和吹管乐器的合奏形式,称为“细乐”。而“鼓吹”形式则从汉代以后一直没有断绝,宋以后尤盛。后来民间也发展起了由“鼓吹”脱胎而来的一些合奏形式,例如“笙管乐”、“鼓乐”等。明清之际,流行过称为“弦索”的器乐合奏,并传留下1814年的手抄谱,一共有十三套乐曲,由琵琶、三弦、筝、胡琴四种弦乐器演奏。

  中国很早便知道了音阶各音之间的关系和生成规律,并称有固定高度的乐音为“律”。中国研究“律”的学问(也即“律学”),早在春秋时期就产生了。律学当然是在音乐实践基础上产生的,但不久便脱离了音乐实践。因为律有12个,一年也有12个月,由于数字上的相同,早在战国时期,音乐的律和年月的历便被认为是内里一致的事物而被同等看待了。而历又被视为统治者的命脉,是自己的统治“应天承运”的标志(所以一个新朝建立的头等大事就是“定正朔”,新颁历法),所以与对历的重视和详细研究、计算一起,律也一直受到重视和详细研究、计算。大约全世界只有中国,不少古代的律学家才同时又是历学家、天文学家。这也是中国从古以来律学一直能得到持续发展的根本原因。但这使得律学计算的成果对除雅乐外的社会的影响并不明显,关系较大的恐怕只能是“黄钟”律高标准的确定。(历朝的黄钟标准常常变换,直到宋以后才基本不变。)但是计算的精密和方法的改进对于寻求乐音间的各种可确定关系总是有好处的。到明代,大学者朱载 终于由计算方法的改变而求得了12律之间完全平均的音高关系,这就是12平均律,朱载 称为“新法密率”,即由新方法而求得的各律之间最精密的比率。这一发明详细地记载在他1584年成书的《律学新说》中,他的发明比西方约早一个世纪。不过由于当时乐器制作的条件限制,他的发明并不能用于音乐实践之中,到后来,连他的学说也或者渐渐给人遗忘了,或者并不能看出它里面深刻的革命意义。从律学上说,十二平均律的发明是音乐从古代走向近代的基础,然而中国音乐从古代走向近代,却已是朱载 发明十二平均律三百年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