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识分子 万维钢 txt:“天才”——不过如此,解开天才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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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不过如此,解开天才之谜共18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下一页  页码:作者:江上渔楼岗京 提交日期:2009-12-29 10:40  “循环论证?隐蔽性的循环论证”这两个应该是哲学专业名词吧?说实话,这两个名词的具体含义我还不甚明白,但大概能猜出点意思,等下在网上查查。
作者:江上渔楼岗京 提交日期:2009-12-29 10:43  从纯大自然的角度解释“天才之谜”。
作者:江上渔楼岗京 提交日期:2009-12-29 10:57  我这篇文章的核心思想还是强调:大自然是通过什么样的形式,使得各种生物和平相处的。首先要看到现象,再通过现象结合现代医科学认知水平(我非学医)解释这种想象的根源。
作者:江上渔楼岗京 提交日期:2009-12-29 11:01  4、1、2:“常人”中的天才研究历史
  自从人类有了死亡和死后不能复生的认识后,便对疾病、死亡产生了厌恶、恐惧情绪,虽然古代的生活艰苦、单调,但是人们还是希望长生不老。好奇是动物的天性,面对着无法理解的现象及看似无常的生老病死,人们总以为有种神秘的力量在控制并祈求这力量在需要的时候来帮忙,但这种力量并不会随着人的意志出现或消失,于是人类便对这种力量顶礼膜拜,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人都不约而同产生了“神”。渐渐地,人们再将这些神形象化,如转移到树木、石头、大山等实物上。
  宙斯(Zeus)是古希腊神话和宗教里的主神。古代的希腊人相信,不但雷、电、风、雨都是宙斯发送出来的,还认为他是城市、财产、异邦人和恳求者的保护神;同时,宙斯又以好色而出名。他多次爱上女神甚至凡人,并以变换形体来满足自己的情欲。如他化作杜鹃和天鹅,以达到接近赫拉和勒达的目的,他还通过变成公牛,把欧罗巴抢走,等等。这些故事,在古希腊人中家喻户晓,并信以为真,以致史书记载,在那个时代,一个女子如果未婚生子,“她只需声称宙斯化作天鹅、公牛或金雨把她覆盖过了,或者说她不敢违抗显成人形的河神的进攻”,便可以搪塞过她的父亲或未来的丈夫了。
  当在同一个学园里,基本上是一样的家庭和社会背景,其中一人却明显地表现出远远超出他人的聪明才智时;或者某一位诗人,完全不像别的搜索枯肠的写诗者,能一挥而就,便创作出不同凡响的诗篇时,人们会怎么想呢?显然,靠父母特别的培育,或者接受了技巧的训练,都是说不通的。除了像品达罗斯(Pindaros,公元前518或522—前约438)说的,还有什么更令人信服的解释呢?在《奥林匹斯颂》中,品达罗斯声言:“什么也比不过天赋的才能,可是有些人却想单凭学到的本领来争取名誉。如果没有上天的禀赋,一切都是徒然,还不如默不作声的好。”在《颂歌》中,这位古希腊最伟大的抒情诗人又再次说道:“诗人的才能是天赋的,没有天才而强学作诗,喋喋不休,好比乌鸦呱呱叫,叫不出什么名堂来。”
  那么这“天赋”是谁赋予,又是怎样“赋予”人的呢?古希腊的两位哲学家苏格拉底和柏拉图的答复是有神力的凭附。苏格拉底(Socrates,公元前469—前399)断言诗人写诗并不是凭智慧,而是凭一种“天才的灵感”;因此,他们创作的时候,“就像那种占卜或卜课的人似的,说了很多很好的东西,但并不懂得究竟是什么意思。”(朱光潜译)柏拉图明确提出是“有神力凭附着”,还强调说是诗人受神力的控制下、失去理智、陷入疯狂状态之时的所为。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公元前384—前322)是柏拉图的学生,虽然也相信诗创作是“天才的事业”,但不同意老师说这天生的才赋是来自于外界神力的作用的看法;而认为要归功于诗人本身的“天性”,使有关天才的认识,摆脱这种神秘不可捉摸的神力说,开始输入唯物的观念。
  罗马在军事上征服了希腊,但是在文明上,从来都不能与希腊相媲美:在罗马,处处都可以看到希腊文明的痕迹。贺拉斯(QuintusFlaccusHoratius,orHorace,公元前65—前8)以他的主要诗作《歌集》表明,他是罗马最伟大的诗人,也是希腊抒情诗人的继承者。有关诗的创作,贺拉斯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苏格拉底、柏拉图、尤其是亚里士多德的影响。贺拉斯在他给皮索父子的诗体信简、通称为《诗艺》(TheArtofPoetry)的著作中,也像这几位希腊哲学家那样肯定天才对于诗人的作用。贺拉斯声称诗人是神的“代言人”,“诗神把天才,把完美的表达能力,赐给了希腊人”;“神的意志是通过诗歌传达的”。他在一首讽刺诗中甚至提出:“除非他有天生的才华,非凡的心灵,/高尚的吐属,才不愧有诗人的命名。”
  但在这个前提下,贺拉斯认为,即使对一个天才诗人来说,磨炼技巧仍然是十分重要的。他指出:要创作出一首好诗,“苦学而没有丰富的天才,有天才而没有训练,都归无用;两者应该相互为用,相互结合。”由于他对天才和训练有比较全面的认识,所以他看不惯某些只是以“天才”自居、完全不愿学习的诗人,讽刺他们不但不肯磨炼自己的技巧,“居然不剪指甲不修容貌,/流连于幽僻之地,回避浴场的尘嚣。”他讽刺这些所谓的“诗人”,“仿佛只要他永远不请理发匠代劳,/给他剃光三剂妙药治不好的头脑,/他就必定赢得诗人的光荣和雅号。”(缪灵珠译)
  那么,是外界神力的作用使一个人成为天才,还是某一个人自身的什么原因?天才与技艺的关系又是怎样?自古至今,有关天才问题的研究,总不能不涉及这几位古希腊哲学家已经论述到的这两个问题。一般情况是,早期的研究比较轻信于神力的神秘作用,越是后来科学越发达,对人体越是有正确的认识,就越是能够从人本身去认识天才的发生机制,摆脱对神力的迷信。
  《论崇高》(DeSublimitate)的作者,对于天才和训练或技巧的关系,看法大致与贺拉斯一样。
  只因现存《论崇高》的最早手抄本索引上写的是“狄奥尼西奥斯或朗吉努斯”,使这部未完成著作到底是谁写的问题一直出现不同的看法:长期以来人们都相信是公元3世纪的希腊哲学家朗吉努斯,但又有人认为是公元1世纪时的一位无名作家,以致只好以“伪朗吉努斯”(PseudoLonginus)称之;比较明确的是,这是那个署名朗吉努斯的人对公元1世纪的西西里修辞学家凯基利乌斯(Caecilius)的一篇作品的回答。后来的研究认为作者是卡西乌斯•朗吉努斯(CassiusLonginus,约213—273)。
  卡西乌斯•朗吉努斯是伟大的哲学和宗教天才人物柏罗丁(Plotinus,205—270)所创建的新柏拉图主义学派的修辞学家和哲学家。他先是在雅典讲学,后来成为罗马所属殖民地帕尔米拉(Palmyra)的女王芝诺比阿(Zenobia)的咨询官(counsellor)。
  现存最早的朗吉努斯《论崇高》手抄本是公元10世纪的,但一直被学者们忽视,直到1554年,才由弗朗西斯•罗伯特罗(FrancisRobertello)在瑞士的巴塞尔编辑出版。
  在美学或文学评论中,“崇高”是指伟大的作品所特有的崇高的思想、感情和精神。朗吉努斯(Longinus)给崇高下的定义是“优美的语言”、“伟大精神的表达”和能激起“狂喜”的力量,并坚信崇高这一文艺的最高境界是先天赋予的,崇高的基础就是天才。朗吉努斯认为,崇高的主要来源有五:尽管次要的三个——藻饰技术的运用、高雅的措辞和结构的堂皇卓越,可以从技巧得到助力,但第一个,也即最重要的“庄严伟大的思想”,和第二个,“强烈而激动的情感”,这两个崇高的条件,“主要是依靠天赋的”。(钱学熙译)朗吉努斯甚至推崇天赋的崇高不但使天才人物不同和超越于常人,还能将他们提高到“近乎神的伟大心灵的境界”。
  但值得注意的是,朗吉努斯不像苏格拉底、柏拉图那样,对天才的“天赋”作用说得那么的绝对。他只说天才“主要是依靠天赋的”,所以他还有另一面的说法。朗吉努斯特地在《论崇高》第一篇“绪论”的第二章专门以“崇高的技巧”为题,谈了技巧对天才的助力作用。
  朗吉努斯不同意“崇高的天才是天生的,不能传授,而天分就是唯一能产生崇高的技术”的看法。因为在他看来,“虽然自然是万物的主因和原型,但是决定程度之强弱,机缘之是否适当,乃至训练和使用的准则,乃是科学方法的能事。况且,激昂的情绪,若不以理性控制,任其盲目冲动,随波逐流,有若无舵之舟,定必更加危险。”他特别提出:“天才常常需要刺激,也常常需要束缚。”(缪灵珠译)所以就有赖于训练和技巧的作用了。
  《论崇高》可说是一篇天才的颂歌,它除了论述崇高的产生来之自天赋、是天才所专有之外,还涉及天才与社会环境、天才与技巧等问题,对后来文艺复兴、启蒙主义、浪漫主义艺术家的天才观都产生过相当大的影响。
  一般说,中世纪是一个宗教扑灭人性的黑暗时代,人的自觉性、创造性是难以被承认的。所以有一部重要的美学著作称这是“一个没有‘美的艺术’的形式美、没有自觉的思想和行动的时代”。在这个时代里,相信一切崇高、伟大、美的东西,都只有创造万物的上帝才拥有;因此,正确认识天才的产生完全是不可想象的,因为纵使认为天才来自于上帝的赋予,也不能相信这些天才人物具有创造力,尽管实际上像其他任何一个时代一样,那时也出现了不少天才人物。直等到度过中世纪的漫漫长夜,在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兴起、人的个性和人的价值获得尊重,人性及其成就成为研究对象之后,天才的研究才可能得以重新被提起,自然,有很长一个时期里都会深深烙上上帝作用的影响。
  阿尔勃莱希特•丢勒(Albrecht Durer,1472—1528)是文艺复兴时期德国最重要的油画家,与他的同时代人莱奥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1452—1519)一样,多才多艺。丢勒认为天才具有“天生的特殊才能”,这种才能是不可捉摸的、无穷无尽的,而且他的影响也是经久不衰的。平庸的人决不会认识到,即使在一张小小的、粗糙的草图中,这些“奇妙的天才”也会出色地表现出来。例如一个画家,有“天生的灵感附身”,他就可以用不到半天的时间,做完别人用一年时间所做的工作。天才人物不仅属于他那个时代,他的著作常常是他前后许多世纪都无法比拟的。丢勒强调,无疑是“上帝赋予某些人以伟大的天才”!这不但与达•芬奇相信艺术天才“可以说是上帝的儿子”一样,也与比他晚两百多年的德国启蒙运动时期的文学大师哥特霍尔德•莱辛(GottholdEphraimLessing,1729—1781)说的一样:天才“不是来自这个真实的世界”,而“肯定属于另外一个世界”。
  而德尼•狄德罗(DenisDiderot,1731—1784)虽然也相信“天才有如神灵”,“是纯粹的天赋”,但他并不认为是有神灵的凭附。作为一名唯理论者,这位法国哲学家坚信人的天才也与人体中的其他功能一样,是“结构决定功能”,也就是取决于生理结构。具体地说,主要是内分泌中的某种结构的作用。这就彻底摒弃了前人对天才发生的神秘观念。
  可是什么样的表现才算天才呢?狄德罗回答说:“广博的才智,丰富的想象力,活跃的心灵,这就是天才。”他认为正因为有这样的才智、心灵和想象力,才使天才人物具有不同于一般常人的特点:他们“极端敏感”,“对一切都有强烈的感受”,“能接受大量的新印象”。但狄德罗提出,天才人物都“很少遵循论证的逻辑性”,而且会去“打碎”束缚他的所谓“标准”和“法则”,犯出一些“光辉的错误”;而正是这一点,才使天才人物能够始终“走在世纪的前面”,将批评他的人“远远抛在后面”(桂裕芳译)。
  狄德罗为《百科全书》写的“天才”条目虽然不是很长,却全面论述了什么是天才、天才的特征、天才发生的范围以及天才与社会环境的关系等问题,可算是最先在天才研究方面提出理论体系的人。
  在观察天才人物的时候,人们不能不想到一个问题,就是天才与普通人最大的不同之处是什么?三位德国大哲学家和大作家认为,这最大的不同就是创造性——天才人物具有一般人所无可比拟的创造性。
  待续
作者:江上渔楼岗京 提交日期:2009-12-29 11:11  本文前三节更多的是描述我们看见或感觉到的现象,再将这些进行比较;第四节主要以引述“天才”的事例、研究历史、理论为主;第五节主要是通过分析生物与地球生态系统的关系,真正解密天才及大自然现象。
作者:江上渔楼岗京 提交日期:2009-12-29 11:19  希望读者朋友就第三节(也就是讲述、分析我们人类自身的章节)发表你的看法,以丰富大家的认识。
作者:江上渔楼岗京 提交日期:2009-12-29 11:44  可以转载,但须注明出处。
作者:江上渔楼岗京 提交日期:2009-12-29 12:00  伊曼纽尔•康德(ImmanuelKant,1724—1804)作为启蒙运动最重要的思想家和历史上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本身就是一个伟大的天才,对于一直困扰人的天才问题自然不会不感兴趣。康德虽然没有为天才写过专题论文,但他在他最有创造性的著作之一《判断力判断》中分析“审美的判断力”时,有相当篇幅论述到天才的问题。
  康德说,“天才就是那天赋的才能”,即是“天生的心灵禀赋”。他这里说的“天赋”是指“自然赋予它以法规”,即“是大自然在创作者的主体里面给予法规”,排除了神秘的“神力凭附”说。康德这里所谓的“主体”是指天才人物机体里的某种起作用的因素,认为是它使天才人物与生俱来就具有与众不同的“想象力和悟性”这一独特的心智能力。为了阐明自己的天才观,康德特别总结出四个特点来规范天才人物,其中的前三点分别可以称之为天才的独创性、天才的典范性和天才的非理性,尤其是第一点创造性,或者叫“独创性”,康德是这样说的:“天才(一)……对于它产生出的东西不提供任何特定的法规,它不是一种能够按照任何法规来学习的才能;因而独创性必须是它的第一特性;(二)……天才的诸作品必须同时是典范……它自身不是由模仿产生,而它对于别人却须能成为评判或法则的准绳。(三)……它是一个作品的创作者,这作品有赖于作者的天才,作者自己并不知晓诸观念是怎样在他内心里成立的,也不受他自己的控制,以便可以由他随意或按照规划想出来,并且在规范形式里传达给别人,使他们能够创造出同样的作品来。”康德强调独创性是构成天才的本质部分,它与模仿是完全对立的,因为,他说:“人不能巧妙地学会作好诗,尽管对于诗艺有许多详尽的诗法著作和优秀的典范。”同样,即使有“最大的才能、学问,作为学问,终究仍不能算作天才。”康德所谓的“典范”指的是,虽然天才本身不是由模仿产生,“对于别人却须能成为批判或法则的准绳”。康德在解释天才本人“并不知晓诸观念怎样在他内心成立”这种非理性时举例说,不论是荷马还是德国洛可可时期的大诗人马丁•克里斯托夫•维兰德(MartinChristophWieland,1733—1813)这样的天才,他们连自己也说不出“他们的幻想丰富而同时思想富饶的观念是怎样从他们的头脑里生出来并且集合到一起的,因为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因而也不能教给别人。”(以上译文的译者分别为宗白华和邓晓芒)康德对天才的这些特点的论述,对后人是有启示的,为他们的研究提供了思考的途径,这使康德在天才研究史上具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德国诗人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1749—1832)被公认是世界文学的巨人,一个伟大的天才。他在自传《诗与真》和晚年与他的助手和挚友约翰•彼得•爱克曼的谈话中对天才的论述,以自己亲身的艺术感受来切入,使人感到亲切而具体。
  由于时代的限制,歌德对天才的认识虽然还不能完全越出“神力”说的窠臼,但他对什么是天才的认识,甚至与最新的科学研究都非常一致。
  在歌德看来,天才的标志也是创造性,即他所说的“创造力”。他说:天才就是“成就见得上帝和大自然的伟大事业的那种创造力”(朱光潜译)。歌德的这一看法,与近代以来的研究所公认的见解很接近,这见解认为天才应具有并非由于他的出身而应该是通过他自己直接所作出的实际成就所反映出来的高度独创性和创造性。从创造力这一基本观点出发,歌德提出:
  一、一个人是否具有天才的创造力,“不能只凭他的作品或事业的数量”来衡量,而是要看它是否产生持久的影响。他批评有些诗人,诗集一卷接着一卷地出版,但这些诗,既无生命,又无持久性,因此他认为,实际上,“这种人应该被看作最无创造力的”。相反,如著名小说《威克菲尔德的牧师》的作者、英国的奥利弗•哥尔德斯密斯,他写的诗主要只有《荒村》,“数量上不值得一提”,但歌德强调,“我还是要说他是最富于创造力的,正是因为他的少量诗有内在的生命,而且还会持久”。
  二、由于天才的标志就是创造力,所以歌德认为某一个人是否天才,“与所操的是哪一行哪一业无关”,重要的是看是否属于具有“发生长远影响的创造力”。歌德相信,并不是只有诗人、艺术家才可能是天才,像洛伦兹•奥肯(LorenzOken,1779—1851)和亚历山大•冯•洪堡(AlexandervonHumbolt,1769—1859)这两位德国自然科学家和腓特烈大帝、彼得大帝、拿破仑这三位政治、军事家,都无愧是天才,“关键在于有一种思想、一种发明或所成就的事业是活的而且还要活下去”。
  三、歌德认为创造力有来自于上界的和来自于尘世的两种。前者如每一个最高级的创造、最重要的发明或产生重大影响的伟大思想,在他看来,“都不是人力所能达到的,都是超越一切尘世力量之上的。人应该把它看作来自上界……看作纯是上帝的婴儿……”而后者是“服从尘世影响、人可以更多地凭自己的力量来控制的”创造力。歌德这里所谓的“凭自己的力量来控制”,实际上就像前人说的,涉及技巧对天才的助力作用。
  歌德的这些观点,虽然不是作为专门的理论,而是随便谈出,仍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另外,歌德还以自己和他人的实际事例论述了健康和青春对天才创造力的影响,也很有启发性。
  格奥尔格•威廉•弗雷德里希•黑格尔(Georg Wilheim Frierich Hegel,1770—1831)作为近代哲学体系的伟大奠基者之一,虽然被认为是一个绝对唯心主义者,但在当时有关天才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他的辩证法使他没有陷入片面性,而能够作出比较切实的判断。
  黑格尔认为:“天才是真正能创造艺术作品的那种一般的本领以及在培养和运用这种本领中作表现的活力。”(朱光潜译)黑格尔这里所谓的“活力”,也就是康德和歌德说的“独创性”和“创造力”。黑格尔认为这种活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资禀”,但他同时强调指出,仅仅依靠这种先天“与生俱来的资禀”,是不能达到天才的创造的,还得在后天“再加上教育、文化修养和勤勉”。
  对天才所必须具备的先天和后天方面,黑格尔是这样解释的。
  黑格尔说,任何一个真正的天才艺术家,内心“都有一种天生的自然推动力”。这是天才艺术家无需费力便能以他独特的感受和知觉方式,非将自己的情感思想马上表现为艺术形象不可的“一种直接的需要”,如音乐家以乐曲来将他胸中鼓动的最深刻的东西表现为一个曲调,画家将他的情感马上变成形状和颜色,诗人将他的情感马上变成表象等。但是黑格尔指出,艺术家的这种能力不仅是一种想象力、幻想力和感觉力,“而且还是一种实践性的感觉力,即实际完成作品的能力。”因此,各门艺术的艺术家都“需要广泛的学习、坚持不懈的努力以及多方面的从训练得来的熟练”。这两方面在真正艺术家的身上是结合一起的。这也就是先天的才赋和后天的技巧的结合,两者是“携手前进的”:“天才和才能愈卓越,愈丰富,他学习掌握创作所必需的技巧也就愈不费力”;而这种经过充分练习所达到的“高度的熟练”“仍然是一种天生的资禀,否则只靠学来的熟练决不能产生有生命的艺术作品。”
  黑格尔不但以他自己独特的语言把先天的禀赋和后天的努力或技巧解释得相当透彻,还论述了天才的民族性、天才与想象、天才与灵感的问题;他有关天才艺术家的自然推动力的看法,与美国心理学家亚伯拉罕•哈罗德•马斯洛(AbrahamHaroldMaslow,1908—1970)在论动机和人性所能达到的境界时所说的“高峰体验”差不多,却比后者早一二百年。
  与康德、歌德、黑格尔一样,另一位德国大哲学家叔本华也把“创造性”看成是天才的标志。但是他像意大利的隆布罗索一样,着重揭示天才与精神病的关系。
  意大利的切萨雷•隆布罗索(Cesare Lombroso,1836—1909)从进入维也纳大学和帕维亚(Pavia)大学学习起,就对病理学发生浓厚的兴趣;先后在帕多瓦、维也纳和巴黎从事精神病学的研究,于1862年成为帕维亚大学精神病学教授,随后任佩萨罗(Pesaro)精神病院院长、都灵(Turin)大学的法医学和精神病学教授。在七十多年的岁月里,他写出了大量著作,其中如《天才与疯癫》(Genioefollia,1877)、《犯罪的人》(L Uomodelinquente,1876,1889)、《天才的人》(L Uomodigenio,1888)、《犯罪的妇女》(Ladonnadelinquente,1893)、《犯罪原因和补救》(LeCrime;causesetremdes,1899)在西方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被认为“犯罪学之父”。
  隆布罗索对天才,尤其是天才和精神病的关系,作过深入的研究。他的这部厚达四百页的学术著作《天才的人》,基于对有文献记载的文学、艺术和其他许多领域中数以百计的天才人物的追索,不但考察了天才的特征,还研究了天才的成因,列述气象、气候、种族、遗传和疾病等各种因素对天才成长的影响。隆布罗索此书的主要论点是认为疯癫是天才人物的主要特征。他可谓19世纪中最先检验天才与疯癫有联系的学者。
  隆布罗索说:“事实是,不要说有众多的天才人物在他们一生的某个时期,都是妄想幻觉的人或者精神错乱的人,或者像(意大利哲学家)维科(GiambattistaVico)那样伟大的一生都是在发狂的人,还有多少的大思想家,他们的一生都表明他们是偏执狂或妄想狂。”隆布罗索特别举了叔本华的例子,说他“向我们表现出是一个十足的疯狂的天才”。他就叔本华的妄想狂症状说:“他总是住在低层,以防发生火灾;不放心让理发师为他理发;把金币藏到墨水瓶里,把信压在床单下。他害怕拿起剃刀,害怕不属于他自己的杯子会传染某种疾病……”叔本华的一位传记作者证明说:“坚信‘天才和疯狂相互为邻’的叔本华本人并不反对隆布罗索把他列入天才与疯癫者之列。”
  德国著名哲学家阿图尔•叔本华(ArthurSchopenhauer,1788—1860)是反理性主义的唯意志论者,又是“生命”哲学的先驱者。他对天才的问题非常关注,不但在他最主要的著作《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中有重要的论述,还专门写了《论天才》的论文。
  叔本华对天才的论述相当全面,论述了天才的本质和性能,指出天才具有“双重智力”,还涉及天才与想象力、天才与面相、天才与时代、天才与遗传,特别是他对天才与非理性、也即天才与疯狂的关系的论述,是叔本华最深刻、最有见地的观点。这是叔本华与隆布罗索对天才研究的重要贡献。
  叔本华声称,天才“常表现出一些真有点接近于疯癫的弱点,天才的性能和疯癫有着相互为邻的一条边界,甚至相互交错”。他不但说到亚里士多德、柏拉图有关天才与疯狂的论述,说到“天才与疯癫直接邻近的事实可由天才人物如卢梭、拜伦、(18世纪意大利诗人)阿尔菲耶里(VittorioAlfieri)的传记得到证明”;他还以自己的亲身见闻为例,说:“在参观疯人院时,我曾发现过个别的患者具有不可忽视的特殊禀赋,在他们的疯癫中可以明显地看到他们的天才,只不过疯癫在这里总是占有绝对的上风而已。”
  虽然叔本华以柏拉图《斐多篇》中的“没有某种一定的疯癫,就成不了诗人”的论述为经典,但不像柏拉图那样,认为天才是由于有“神力凭附”。在叔本华看来,天才的发生完全是因天才人物本身的生理结构,即他说的“‘天才’的异于常人的素质”的关系。对于这个问题,叔本华有他自己的解释。
  叔本华说,在生理学中有所谓“由于不足的异常”和“因为位置变动的异常”两种,天才的本质就是在于“智力的异常剩余”,这“异常剩余”表现在,如果一个普通人是由三分之一的智力和三分之二的意志所组成,那么天才则是由三分之二的智力和三分之一的意志所构成。在这种情况下,“智力忽然摆脱意志的羁绊而自由奔放,也就是说智力不再为意志服务,而且也不是陷于不活动或松弛的状态,在短暂间能够完全独立自发地活动。这时的智力有最大的纯洁性,犹如反映世界的一幅明镜。因为那时的智力已完全脱离自己的根源——意志,而集中于一个意识,形成‘表象的世界’,在这一刹那间,所谓不朽作品之‘魂’便附于其上。”叔本华说,这就是所谓“天才的激发”或“灵感的来临”。相反,在故意思考的场合下,因为“智力受意志的领导,由意志指定方向,智力完全不得自由”,就不可能出现什么“灵感”或“天才”。但是这样一来,“人的智力每超出通常的限度,作为一种反常现象就已有疯癫的倾向了”。所以叔本华认为,主要是“天才特有的意志和智力的分离”,才使“天才与疯癫非常接近”,这是“问题的症结”所在。
  在天才研究史上,英国的弗朗西斯•高尔顿(Sir Francis Galton,1822—1911)是一个重要人物。高尔顿不但在什么是天才的问题上特别指出,一个天才人物应具有由杰出的实际成就反映出来的高度创造性;而且在具体研究上,一反以往先验的哲学思辨的方法,而运用有相当可信度的统计学数据,来证明天才是可以遗传的,并据此创立了他名之为“优生学”(eugenics)的一门学科。他的这种统计学的研究方法以后经常被人用于对天才人物的研究和其他的研究上。
  从20世纪初开始,美国的心理学家刘易斯•马迪森•特曼(LewisMadisonTerman,1877—1956)就对天才的问题作了长达数十年的研究,他的有关天才的一个重要指标——智商——的看法曾产生过相当大的影响。
  德国的恩斯特•克雷奇默(ErnstKretschmer,1888—1964)1913年从蒂宾根大学学完哲学和医学毕业后,第二年即以发表一篇躁狂抑郁症妄想的论文开始他精神病学的研究生涯。这方面进一步的进展是他最有名的著作《体格和性格》(K rperbauundCharakter,1921;英译PhysiqueandCharacter)与1926年成为马尔堡大学精神病学和神经病学教授之后撰写的《天才人物的心理学》(ThePsychologyofMenGenius,1929)。前书认定某些精神疾病在特定的体型中较为常见,如身材细长的人大多具有一种内向的气质,这类人也容易患精神分裂症;而粗矮丰满型的人则有躁狂抑郁症气质,等等。
  在《天才人物的心理学》中,克雷奇默认同天才具有遗传性。他从精神病学研究出发,一方面指出躁狂抑郁症不仅常见于天才人物,也常见于天才人物的其他家庭成员;同时还肯定躁狂抑郁症与天才人物的创造性的关系。不过克雷奇默并不是笼统地肯定这种关系。他说,躁狂症犹如是创造期,抑郁症则犹如是孕育期,只不过严重的抑郁症是反创造的,只有比较温和的抑郁症才有助于创造性。因此,克雷奇默的结论是:“天才的心灵……并不是放纵无约束的、绝对的力能,而是严格服从血液化学和内分泌腺的生理学规律的。”
  在中国,历来也承认天才的存在,如认李白为“诗仙”即是。北齐的颜推之在他的《颜氏家训》中说:“但成学士,自足为人,必乏天才,勿强操笔也。”这与品达罗斯说的差不多。鲁迅也承认天才,他在《坟•未有天才之前》一文中明确说:“天才大半是天赋的”,虽然他强调后天的重要性。崇尚浪漫主义的创造社作家郁达夫更服膺欧洲浪漫派的天才观。鲁迅在他1907年的《摩罗诗力说》中的说到的“性解”时,特地在这个词的后面用括号注明英语“Genius”,也就是“天才”。日本著名的鲁迅研究专家伊藤虎丸指出:鲁迅在这里“使用的‘性解’(Genius)或‘天才’一词,其语义还含有它本来含有的‘魔’(神魔)的意思。是……属于‘文艺复兴人的理想’的‘天才’的谱系,它具有‘独创的、创造的、建设的、行动的性格’。”而创造社所说的天才,“则意味着具有早熟的性格和富有灵感的‘敏锐感觉’,从而能先于一般群众而敏感到时代的苦闷的先进人物。”(孙猛等译)本文由天涯热帖网(www.tianya200.com)自动同步脱水整理,访问地址:http://www.tianya200.com/r/72/72662/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