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平板的老型号:短篇小说《当爱情经过的时候》发表《粉色》2006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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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粉色]杂志2006年11月创刊号上

 

              当爱情经过的时候

                                赵宇

 

  还是那样的雨天,和叶本默立在窗前,看迷茫的雨雾浓重地漫延,街景模糊了,刷刷的雨声在四壁歌唱。我坐回到床上,用双手捧住脸,耳后的短发纷纷地落到了脸上。

     其实我是想寻找一个人,他叫陶陶,几年前,我们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次后,便再也没见过面。每次经过我俩相识的这座城市时,我都会想起他来。也许他早已不在这座城市了,认识他的人都说他走了,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叶本说,其实陶陶就是一股迷朦的雾气,他不可能在谁的生活中停留太久。叶本曾劝我说,忘记陶陶吧。陶陶是雾气,他在盛夏的阳光下悄悄地蒸发了。我明白叶本的意思,叶本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再想寻找陶陶,那我就是傻子。

     我和陶陶是在北京认识的,那年他十八岁我二十四岁。

     陶陶十八岁就懂得爱情这使我很惊讶。虽然我从十七岁就开始恋爱了,但十七岁时我不懂得爱情,陶陶懂。我们走在一起时,他总是活灵活现地在我的周围跳跃,他说:“我在保护你。”我用手捂住嘴笑,“他总说你真象个比我还小的小女孩呀”。

  陶陶走在大街上时就象一棵青草,绿盈盈地诱人。很多女孩子都喜欢看他,冲他笑,而他却总是严肃地对待人家。其实陶陶是一名武打演员,据叶本讲,如果稍加留心,你就会在一些电影里看到陶陶的身影。我心想,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武打演员。永远不会成什么气候的。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他的住处,他穿着一件黑绿相间的格子毛衣正趴在桌子上哭,我和叶本站在他的身后,叶本用手指弹他的脑壳,他侧着脸揉尽了眼泪,抬头看叶本,叶本说你瞧,这就是陶陶。陶陶懒懒地靠在椅子上并不看我,他说,叶本你们自己去冰箱里找饮料吧,说完他把手边的一杯可乐一饮而尽,然后仔细地舔着嘴唇,黑亮黑亮的眼睛渐渐地有了一些神采,然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打开了录音机,音乐立刻象洪水一样涌来,陶陶晃动着他灵巧的身体,浑身都进入了节奏。叶本说你跳舞吗?跟他一起。

  我摇摇头说咱们走吧,我觉得很没意思。于是我们悄悄地走了,陶陶浑身上下的节奏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我想陶陶对我很冷淡,我不喜欢他那高傲的样子,况且他才十八岁,在我眼里他和菜地里的生瓜没什么两样。当叶本问我为什么沉默不语时,我没有告诉他我沉默不语的原因。后来我才知道,陶陶的冷淡是装出来的。那天我穿了一件红色的T恤衫。这是后来陶陶告诉我的。陶陶说那天穿红色T恤衫的我让他一见钟情。

    我问叶本陶陶为什么要哭。叶本说你看他那傻样,总是做出格的事情,挨了批评就知道鸣呜地哭。

    后来陶陶去看叶本时又碰见了我,他仍然不看我,大大咧咧地吃叶本饭盒里的剩饭,然后躺在叶本的床上睡觉,鼾声均匀而文雅。醒来后愣愣地问叶本,我舅舅没来找我吧?他把我害苦了,老束缚我的自由,把我的翅膀钉在了十字架上。他说话的声音又尖又细,仿佛一只鸟。

    我坐在镜子前梳头,头发披散开来,洒在后背上,这时他看了我一眼,问叶本,你说的就是她吗?你说她二十四岁,我看她倒象是十八岁。

     他说着走了过来,离我很近地坐下来,我甚至闻到了他头发上的气息。

     他说叶本对你真不赖,可你肯定不如我了解他,你信不信,叶本考试最能打小抄,抽烟喝酒也绝对第一,你小心点吧,林允芝。

    叶本打了他一拳,他并不在意,依旧滔滔不绝地抖落叶本的小隐私。叶本说有地缝吗:让我钻进去算了。

     陶陶立刻说我正盼你快走,把房间让给我,我要和林允芝好好谈谈,我觉得我们一见如故,你说呢林允芝?

    我说谈什么呀,你十八岁我二十四岁,两个年代的孩子,哪能谈得来。

    他说我可没把你当成二十四岁,我把你当成十八岁了,记住你今年十八岁。“你有过男朋友吗?”他晶亮晶亮的眼睛使劲地盯着我。

    “当然有过,不止一个呢。”我把梳好的头发打乱了又重梳,“你呢?”

      他把嘴向上挑了一下又闭了一下眼睛才说:“实话告诉你吧,我还没有过女朋友。”

       他把手里的一串钥匙摆弄得哗哗作响,“我跟你说,虽然我还没谈过恋爱,但我懂,爱情只不过如此,我全能想象。”

    叶本盘腿坐在床上捧一本书看,还用笔在书上划道道,陶陶回头看了一会儿叶本的脚,他说叶本你的脚真臭,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洗了?他又转向我,你也闻到臭味了吧?哇,真臭,快走林允芝,咱们到外面透透气去。

    他说着过来拉我,我把外套穿在身上,他把我的头发从外套的领口中拔了出来,他说好美的头发呀!

    下楼时他总是两步就迈完了十几个台阶,站在下边等我,见我袅袅婷婷地不错过每一个台阶地走他说:“才看出来,你真老气呀!”

    我们坐在街心公园的椅子上,他给我买了冰淇淋,还在横穿马路时前后左右的照顾了我,他说你看我象不象?象什么呀?我问他。他说象不象你的男朋友?他说完嘻嘻地笑着,眼睛里溢满了深情。

    我说差远了,哪个女孩子也不会找你做男朋友的,你的心一定象一只鸟,说飞就飞了。陶陶心灰意冷地看着远处,他说他总是为未来担忧,本来在一部武打戏里演得好好的,不想却受了伤,现在退出了剧组,在舅舅这里养伤。他说你看我的手,现在仍然拿不动重物。

    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他才十八岁,他完全可以重新开始,我告诉他如果换了我,我会这样或者那样,反正干什么都还来得及。可陶陶却不这样认为,他认为干什么都很难,他一想起前途这件事,心都快碎了。我不知道他说他的心碎了时,我为什么会深深地难过,我甚至想帮助他,让他紧张的脸奇迹般地舒展开来。

    叶本站在楼门口等我们,他说,林允芝,你让陶陶送你回去吧。说完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我知道他生气了,也许他不喜欢我和陶陶在一起。陶陶几乎跳了起来,他说太好了太好了,叶本生气了。

     我发现陶陶总是这样一惊一诈的,我知道自己很不习惯这种一惊一诈的性格,可是没办法,他天真的样子,正一点一点地吸引着我。陶陶给我讲了许多他小时候的事情,他说他经常挨老师的批评,学习成绩也差。我和陶陶在小吃店里吃饭时陶陶面带忧伤地说,真遗憾,为什么你不是十八岁呢,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还没有过女朋友,我真想有一个,你答应我吧,假的也行,你假惺惺地待我我也高兴。

我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笑,我想我不会答应他的,我有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在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我和他总是靠通信联络感情。虽然我们一年才见上一次面,但我们的感情是深厚的。前几天我男朋友来信说他想念我,要我去看他。我终于在寂寞的期待中等来了他的邀请。昨天我给我男朋友打电话,告诉他我要在北京逗留几天,我男朋友说日子真难熬,你再不来我就要疯了。

     陶陶说,我并不介意你有男朋友,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

     我吃惊地看着陶陶,他的眼睛就象一片荒芜的沙漠,迷茫,落寞。他需要爱,而我却不能给他。我说我的男朋友就象一个警察,我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陶陶开始沉默,夜很深时,我们在漆黑的楼门口里悄悄地分了手。他走远的背影真瘦,我似乎也有了心碎的感觉。

     第二天下午,陶陶打电话约我陪他上街,我们在大学校园的门口见了面,他总是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我,我想他可能昨天一夜都没有睡觉,和我相识后,他有了对爱情的无限向往。也许我应该离开他,免得他陷得太深。可是我没有管住自己,好象他身上的某些东西正有意无意地吸引着我。

    他先把我领进一个饭店,给服务员付了从前在这里欠下的饭钱,他说,我们哥几个经常在这里吃饭,吃完就记帐。然后我们逛商店,一个商店一个商店地检查,他并不买什么东西,我说总该买点什么吧,他想了想说那就买一双拖鞋吧,他于是买了一双蓝白道的拖鞋,九块九。转到化妆品柜台时他说他要给我买一样东西。为什么要给我买东西?我问他,他说我心里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了,你愿意吗?

    我微笑着没有回答他。他说你为什么老是笑,你知道吗?我把你的笑当成了一种默认。你知道吗?我是认真的。我想如果我不笑,他会伤心的。在我看来笑并不是一种默认,他硬要把它当成默认,我也没办法。最后他选了一个化妆盒给我,是明晃晃的紫红色的小盒,陶陶付了钱,他说,你化妆时可别忘了我呀。

    在饭店里吃饭时他喝了一些酒,他每喝一口酒时都皱紧了眉,痛苦的样子,他说他其实根本就不会喝酒,只是因为现在有了女朋友,男人们会做的事情他都有要学一学。我告诉他我男朋友很能喝酒,每次喝多了,就胡言乱语,象换了一个人似的。陶陶说他要加劲练喝酒,以便和我男朋友比一比。我说你们两个男人在一起也许会打架。陶陶说他从小就练武术,他不怕打架。

    再后来天黑了,我们走在路灯下,他有时把手放在我的肩上,问我是否可以。我弄掉了他有手,我说叶本会知道这些的,他会把一切都告诉我的男朋友,你没看出叶本这几天很不高兴吗,我男朋友给他打电话时,他也许会告诉他。

    陶陶说我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了。

   “五一”那天,叶本发了高烧,我把体温计塞进了他的腋窝里,又煮了大米粥给他吃,还煮了几只鸡蛋,扶他坐起来,他让我在他的额头上捏几下,正捏着时,陶陶来了,“我来捏。”他抢上前把叶本的头抱在怀里,拼命地捏,叶本痛得嗥嗥直叫,一会儿,几个大红印爬满了他的额头,“你他妈的!”叶本粗声粗气地骂他。

    陶陶把煮鸡蛋在床头上敲粹,扒了皮,两口就吃了一个,一会儿又一个,再一会儿,几个鸡蛋全没了。叶本没吱声,我知道他从小就对鸡蛋不感兴趣。

    陶陶吃鸡蛋时晶亮晶亮的眼睛总是在看我,他说林允芝你好好看着我,别回避我的目光。我想他怎么能当叶本的面这样说话,叶本不喜欢我和陶陶在一起,这我早就看出来了。

    叶本慢腾腾地下了床,在抽屉里抓了一把零钱,他说他要去买烟,说完,晃晃悠悠地走了。

    屋子里寂静下来,我和陶陶用鸡蛋皮摆图案。陶陶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我老是想你,就象着了魔一样。我没吱声,继续摆图案。

    陶陶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对你一见钟情,你知道吗?我说你真能瞎编,那天你在哭,哭完后一眼也没看我。

    “怎么没看,总是偷着看,三番五次地看你,你却没看我。告诉你吧,刚认识你时我不理你是故意装的,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打动你。”他说完打量着我,“你怎么不穿那件红色的T恤衫了,第一次你就穿的那件,我每次回忆你时都是红色的你。”

    我低头用指甲油染指甲,染完了,伸出十指晾它们,陶陶靠过来紧挨着我坐下,忽然说:“让我吻你一次好吗?我一次都有没吻过。”

     我愣住了,惊慌地看他,然后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指。过了漫长的几分钟后,我说,我答应过我男朋友,我的吻只给他一个人。

    陶陶说我不管你答应过他什么,我喜欢你,我要让你成为我的女人。他说着侧过身来,吻了我的脸,然后又吻了我的唇。

     当时我想叶本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的秘密,叶本肯定会告秘的。我站起身来坐到了离陶陶很远的椅子上,忧心重重地看着他,我想他也许骗了我,他的吻很熟练,绝不象是第一次。

   他站起身来,样子很忧郁,他说你看上去很生气,我不愿意你生气,我希望你能原谅我。我仍然没吱声,默默地看着他。过了很长时间,他说我得走了,我舅舅肯定又在满天下的找我了,明天我会找你的。他说完便跑走了。

    他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响了很久,我想象着他下楼的样子,好象他的一切都牵动着我的心。

    我怔在那里,回忆着刚才的一切,有一种潮水般的东西涌在心口那里,我跑到阳台上看他,见他已经一蹦一跳地走远了,也许我想把他叫回来,让他依旧坐在我的旁边,

    叶本出现在门口时,我觉得很突然,叶本说,你不要信他,他可风流了,听说他以前在剧组时有很多女孩子围着他转。

    我离开了叶本的房间,叶本在身后喊我,我没有搭理他。

    以后的几天,我有些坐卧不安,一次次地回忆着那次的吻,仿佛刻骨铭心地思念着他,他却不来了。终于鼓足了勇气去找他,故意穿了那件红色的T恤衫。推门进去时见他正在练字,握一把毛笔,他说:“是我舅舅逼我这样的。”

     他说着,把毛笔放在了桌上,扳过我的肩拥抱我,吻我。他说思念就象一条牙齿锋利的蛇,咬痛了他所有寂寞的日子。然后他给我编辫子,编各种各样的辫子。就这样一上午过去了。下午时,房间里阴森森的,他说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走到窗前,看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我忽然觉得自己心情不太好,和陶陶在一起时的快乐感觉很快就烟消云散了。陶陶在我的耳边悄悄说话时,我变得有点心不在蔫了。这时门开了,陶陶的舅舅走了进来,他用鹰一样警觉的眼睛看我,他说。陶陶,你练毛笔字了么?我发觉他的声音很清脆,在黑暗的房间里显得很吓人。当我细看他时,发现他仅仅是位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戴着近视镜,腋下是厚重的书,目光深沉,风度洒脱,在我看来他就是一棵耀眼的松树。

     我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眼镜,心底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低头匆匆地离开了房间,我觉得他舅舅看我时的眼里是责怪的目光。陶陶没有出来追我,在他舅舅面前,他很象一只温顺的猫。

    以后,陶陶每天都来找我,他还坐在镜子前用我的口红和眉笔化妆,学女孩子走路,他说,真愿意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从他的肩头上抬起眼睛,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忧伤。他说你好象不爱我了。我点点头。也许我对他的这份牵挂并不是爱,而是对一个十八岁少年初涉爱情的好奇。

    那天我告诉他我要走了。他抓住我的手不放,他说他要和我一起走。我说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肯定还会遇上别的爱情。

    我收拾东西时,他说他不在乎我们年龄的差距。我说我在乎,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在乎。陶陶送了一个日记本给我,那里面全是他认识我之后写给我的话,短短的几天,他就写了厚厚的一大本。他还把他说给我的话录在了磁带里,他让我寂寞的时候就听听他的声音。

    在火车站,陶陶和叶本送我,陶陶仿佛很虚弱地靠着叶本,晶亮晶亮的眼睛暗淡了,他忧伤的样子揪痛了我的心。我不知道这几天自己疯子般地做了些什么,我错了,好在这错误并没有被太多的人知道。爱情就是无法解释的东西。

    火车开走时,陶陶一直把脸埋在叶本的身后,看见他们的影子变成了一个点,渐渐地,我的眼里涌满了泪水。

   

    当我和我的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忘记陶陶,尤其陶陶写来信的时候。陶陶说一切都难以忘记。思念这两个字被他深刻地体会着。有一天我男朋友忽然说,咱们结婚吧。

    “我还要考虑考虑。”当我告诉他我还要考虑考虑时,他显得很惊讶。他说你总是抱怨离我太远,只要我们结了婚,就会结束这天各一方的生活。我告诉他我现在不抱怨相距太远了,我现在改变了主意。第二天我和他便不欢而散了,当我坐在火车上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时,我竟然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可理喻。

    陶陶给我写的信塞满了我的抽屉,每次读他的信时,我的心里都充满了快乐。我再次和他见面时已是差不多两年后的事了。他来车站接我,我发现他的变化并不太大,我们相拥着走出车站,他说他要带我到他的住处去,他现在有了自己的住处。陶陶说他的伤早就好了,现在,他又回剧组拍戏了。陶陶说他已经二十岁了,他说长大的感觉太累,他每天都要为生存的事苦思冥想。我和陶陶住在一起的事很快就被叶本发现了。那天我和叶本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叶本说你男朋友经常给我打电话,如果他问起你现在住在哪里,我不知道怎样跟他说。

    我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回避着叶本的问话。虽然我男朋友并不知道陶陶是谁,但这一年多来,我在感情上的颇繁变化使他对我产生了怀疑。我们分过几次手,但又和好了。爱情就是这样,阴晴难测。我男朋友是我中学时的同学,我们俩在中学偷偷相爱时,曾经历过许多痛苦的波折。那痛苦只有我们两个人理解。因此,当我们的爱情出现危机时,我们谁都不愿意先说分手。

    那天陶陶说他想哭,他抚摸着我的头发,他说你走了,我想我会哭的。我眯起眼睛看他,你会哭?那你哭一个给我看看。陶陶调整了一下表情,用双手捧住脸,他说我哭了,你看就是这个样子。我说那你的眼泪呢?他胡乱地抹了一下脸。他说还没到时候呢,等你真的走了时我肯定会哭。那你呢,你怎么不哭?

    我告诉叶本我和陶陶之间的事迟早会划上句号的,我之所以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快乐,那种快乐是我男朋友所无法给予的。以后我每次去北京都和陶陶住在一起,这使叶本很气愤,他说如果他再不把实情告诉我男朋友,那他就太不够朋友意思了。

     后来陶陶来到了我的家里,那是深冬季节,我的家乡下了很大的雪,我和陶陶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心平气和地谈论着我俩的事情。窗外的阳光洒在了我们的脸上,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软软的绒毛。我说我男朋友可能明天就到,他要给我调工作,然后我们结婚。

    陶陶说你从来都没说过要等我,如果我这辈子还能结婚的话,我只想娶你。我告诉他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和他结婚。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我们吵了架。之后他走了。再后来我们又在电话里吵了架,从那以后我们失去了联系。

 

    三年之后我又一次见到了叶本,我告诉叶本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不是跟从前的那位男朋友,而是另外一个人。在我结婚之前,我想见见陶陶。

    叶本说陶陶早就失踪了,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叶本说陶陶的很多风流事他都知道。叶本说就在我和陶陶住在一起的时候,陶陶仍然在和别的女孩子约会。

    我想那是陶陶的事情,我想他有约会的权力。

    陶陶是位漂亮的男生,他姓陶,小时候在江苏长大,他会唱所有的流行歌曲。叶本说陶陶爱过很多女孩子,他对很多女孩子都说过你别走,你走了。我会哭的。

    叶本的言外之意就是说,你别找他了,你再找他,那你就是傻子。

    可是有时我想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