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学宿舍条件: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国经济走向深渊

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国经济走向深渊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    苏剑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篇题为“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的文章，觉得这个题目不错，就模仿了一下，给本文取了这样一个标题。之所以觉得这样的题目不错，就在于它说出了作者的忧虑和无奈。

    我这里要谈的是一个对中国经济有着重大影响的话题：中国的劳动力短缺问题。最近这30多年来，中国一直面对的是失业问题，每年8%的经济增长目标也被认为是消化新增劳动力的需要。在这种历史背景下，许多人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中国可能产生的劳动力短缺问题，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程度。

    中国会不会出现劳动力短缺？如果出现的话，有多严重？我们可以通过计算每年的新增劳动力数据来说明。我是这样计算这些年份的新增劳动力数据的：把每一年新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年轻人的数字减去每年退休的人数，即为每年的新增劳动力数据；每一年新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年轻人的数字为这一年年龄为20岁的人数，每年退休的人数为每年达到60岁的人数（不管男女，假定都在60岁退休）。具体计算公式为： 

          每年新增劳动力人数=每年的20岁人口数-每年60岁人口数

                                                 =20年前人口数*20年前人口出生率-60年前人口数*60年前人口出生率

显然，这一计算方法很粗糙，因为它隐含了一些假定，比如假定一个人从出生到退休没有意外死亡。由于劳动力统计数据的不充分，我只能根据这些数据做一个大致的估算，但我认为如果有误差的话，应该也不会太大，至少不会出现方向性错误。

    下面这幅图显示的是我和我的助研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计算出来的中国从2014年到2029年的新增劳动力数据。注意：这些数据都是实实在在已经实现的数据，没有任何预测的成分在里边，也就是说，这是以后20年中国不可避免会出现的局面。按照上述计算方法，到2014年，中国的新增劳动力为-167万，也就是说，2014年中国的劳动力总数将减少这么多；随后几年，这个数据就在0附近波动，有时正有时负，2020年和2021年较大，分别为397万和764万，这是因为这两年退休的人是1960年和1961年出生的，而这两年正是大饥荒时期，人口出生数很少；2022年是个大转折，这一年，中国的劳动力将减少850万，从此，一边是60年代的婴儿潮变成退休潮，一边是2000年代的超低生育率，结果劳动力每年减少1000万以上，最高的2023年将减少1400万，从2022年到2029年，中国劳动力累计将减少将近9000万！

    看着这幅图，你还会怀疑中国出现劳动力短缺的可能性吗？9000万是个什么概念？世界第四大经济德国的人口也不过8000多万。这也同时意味着8年时间中国的劳动力将减少10%。

    劳动力短缺将严重威胁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一边是老龄化，一边是劳动力减少；一边是政府的职能越来越多，支出也越来越多，一边是纳税人数目越来越少；一边是经济增长后人们的消费需求不断增加，一边是劳动力减少导致生产能力的增长率下滑甚至出现下降。

    劳动力短缺的局面很快就会出现。目前每年的新增劳动力平均差不多为0了，只要中国经济在125期间真的高速增长，劳动力短缺就会在这几年出现，实际上“民工荒”就是劳动力短缺的一种表现。2022年左右，中国经济将出现巨大转折，其特征和根源就是劳动力的急剧减少。

    有人说，劳动力的减少可以用资本积累和技术进步替代。这个想法当然有道理，但资本和技术从来不是劳动力的完美替代品，技术需要劳动力去开发，资本（即机器设备）需要人操纵，同时生产资本也需要劳动力。此其一。其二，一个社会中最具有创新活力的是年轻人，我们面临的恰恰是老年人增加、年轻人减少的局面，中国短缺的恰恰就是年轻劳动力，技术进步率必然受到抑制。第三，老年人比例大，年轻人比例少，尤其是劳动力减少，大量资源被用于养老，会导致可用于资本积累的资源减少，还怎么谈得上用资本替代劳动？其结果，劳动力减少，而资本积累、技术进步率都受到抑制，中国的经济增长率必然大幅度下滑。

    有人可能说，可以推迟退休年龄来应对。但这种办法只是把问题的出现推迟了几年，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还有人可能会说，我们可以引进外来劳工。中国这样大的国家，每年劳动力减少一千多万，相当于一个小国的总人口了，你每年要引进多少外国劳工？可能吗？

    面对这样的情况，中国必须立即取消计划生育政策，转而鼓励生育。趁着现在劳动力短缺的情况还不严重，距离2022年还有10年，通过鼓励生育，争取在2030年左右达到劳动力正增长。这同时也意味着，从2022年到2030年间，中国的经济形势将更为严峻，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计划生育政策执行时间过长、力度过大，遗留下如此大的问题。

    现在，在学术界对计划生育政策几乎一边倒的批评的情况下，计划生育政策依然雷打不动，被当做“基本国策”来执行。是他们没有认识到问题所在，还是部门利益在作怪？为了部门利益，就置中国经济的长期可持续发展于不顾，还冠冕堂皇地自称是为了国家利益。

    计划生育政策是在文革结束后不久被采取的，带着强烈的计划经济色彩，同时也是文革期间的极端化、简单化思维的产物。到现在，中国的经济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但许多人对中国经济形势的判断还停留在30年之前，要么就是囿于部门利益，要么就是受制于相关职能部门的利益或者所谓的“面子”。偏偏就是这些人主导着中国经济政策的制定。我们眼看着中国经济将出现大问题，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中国经济走向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