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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扯动的中美缅三国演义
2011-12-07 08:04:27
张敬伟
南洋商报专栏，刊于7日 用历史性、新篇章、新纪元等政治外交常用的宏大辞令来形容美国国务卿希拉里访问缅甸，丝毫都不过分。在亚洲，缅甸是仅次于朝鲜的封闭性国家，美缅关系冰冷化已有数十年，美国对缅甸实行严苛的制裁亦有数十载。此前，缅甸实行有限度的选举和改革，给两国关系融冰带来了契机。
希拉里国务卿访问缅甸，是缅甸摆脱封闭困境的外交尝试，也是美国对缅甸的外交鼓励。希拉里和缅甸总统吴登盛及其他政府要员举行会谈，就是基于此种目的。此外，希拉里国务卿还给缅甸总统带来了奥巴马总统的亲笔信，旨在向缅传递美国对这个国家政治经济改革所表现出来的善意。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希拉里的来访，缅甸政府并不过分热情，和同时来访的白俄罗斯总理相比，甚至有些冷落。毕竟，这两个国家敌视过久，这种接触还带有试探性质。更为重要的是，相比希拉里总统会见缅甸总统时的所谓“亲切”，希拉里和缅甸全国民主联盟领导人昂山素季的“私宴”见面，似乎才是重点。昂山素季是缅甸著名的民主派人物，多次坐牢，是缅甸民主的象征，也一向为西方国家所支持。故而，这两位有着共同价值观的政治女人会面，才备受全球舆论关注。诚如舆论所揣测的那样，两个人谈的都是民主层面的政治大事，昂山素季希望希拉里的来访刺激缅甸政治改革能够深入进行下去，希拉里则不遗余力地赞扬昂山素季的民主精神。昂山素季也表达了将参与议会补选的政治诉求。
缅甸在改革，无论政治上还是经济上。但未必如美国所期望的那种全方位的民主革命，因为美国所属望的政治人物，绝非吴登盛，而是昂山素季。对此，缅甸政府自然心知肚明，而且希拉里和昂山素季的会见更会引发现政府的忌惮。
引发的连锁反应并不仅止于此，希拉里的历史性访问还会发酵地缘政治效应。在地缘上局促于东南亚、南亚次大陆和中国大陆之间的缅甸，长期为美国所制裁，靠着中国的奥援才勉强维持政权，这是国际社会众所周知的事实。在中国的地缘政治愿景里，并不希望这个传统盟友一直隔膜于国际社会，而是希望其像正常国家那样和周边邻国及国际社会建立更为开放和密切的政经和外交关系。但与此同时，中国也希望改革的缅甸兼顾中国的利益，维系双边传统友谊和保持地缘上的军事平衡。缅甸新政府成立之后，即中止中资在缅投资36亿美元之密松大坝工程，而且是以民意的名义。况且，缅甸和印度的关系也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发展。
缅甸新政府的异动，使中国处于被动尴尬的处境中。一方面，惹动中印关系的新对局，造成龙象关系的不和谐，因为缅印关系的升温为印度介入东南亚（印越联合开发南海油气资源）提供了助力，给中国带来了地缘和外交压力；另一方面，缅甸新政府以“民意”停建中资工程，使中方利益受损，也给中缅经贸合作关系蒙上了阴影。更重要的是，中国感受到了来自缅甸新政府利用民意的莽撞式“民主”，让中国感受到了中缅关系的不可确定性。
希拉里访问缅甸且会见昂山素季，扯动的是更加难以预测的中美缅三国演义。一者，美国重返亚洲的“巧实力”已经在太平洋两岸掀起滔天波澜，造成中国和东南亚邻国的主权冲突；二者，从印度到日本和澳大利益，也都东进西上配合美国的重返战略，让中国感受到了紧迫的地缘压力；三者，若缅甸也和美国形成政治军事同盟关系，则围绕中国大陆的遏制岛链形成，这是中国所担忧的。
缅甸政府的政策转向，中国已经窥出了风险，若缅甸实现美国所期望的民主改革，昂山素季上台的可能性极大。中国尊重昂山素季本人，但昂山素季治下的缅甸却可能是亲美国的政权。在此愿景下，中美缅三国关系可能会发生巅峰性逆转，连带诱发区域地缘形势的失衡。
正是因为如此，希拉里国务卿才强调访缅不是为了抗衡中国，中国亦表示欢迎缅甸和外交接触。中美两强的表态意味深长，但内涵绝非外交辞令所展示的那样。缅甸政府和昂山素季，是否有足够的政治智慧领会中美两国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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