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新辉实业有限公司:杂文选萃——出卖不是自己的东西才最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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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选萃
编辑制作:林夕梦




文章来源《杂文选刊》
出卖不是自己的东西才最卑鄙
阮直
出卖在国人的词典中虽说不是个好词儿,但我倒不觉得它有多么恶心。我也从不忌讳自己的行为与出卖有上什么瓜葛。这是因为大凡提到出卖,我们就容易往大了想——出卖主权与国家,其实干那事的也轮不到咱平民百姓,都是领导干的,而且是大领导干的。像我这样的草包就是奋斗到死,也成就不来一个出卖主权与国土的资格。所以,出卖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还是些不大的小事。小事被膨化,不是说事件严重了,而是事情被提升到道德的层面了。比如朋友分道扬镳、亲人分崩离析,情人反目为仇,总会有“舍不得关系”的一方指责对方是“出卖了良心”,“出卖了道德”,“出卖了人格”,“出卖了尊严”。
可是具体到某个人的身上,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谁出卖了谁都是无厘头的一团乱麻,老夫也难断家务事。在我看来,只要你不是某个利益集团的代表或代言,不是一级组织或一个教义的化身,不是硬要代表若干人民的名义,随你的便出卖。你是出卖自己的哈巴狗,还是出卖波斯猫,是出卖几代人的老宅,还是出卖压箱子底的传世之宝,都是你“自个家”的内务,与别人无关。你出卖的无论是苦力,还是智力,是出卖色相,还是出卖肉身,都扯不上是“上流”还是“下流”,不过是个“中流”。
在我们的眼里,那些靠出卖肉身的妓女就是无耻之极了,就是祸水了。可在不少西方国家人们的眼中,甚至在国家的法典之中,都不是“下流”的行为。他们甚至认为,出卖肉身的妓女要比出卖技术的科学家高尚。那些研发武器的科学家,就是在出卖自己的大脑——智慧。他们把智慧变成杀人的武器,助力于灭绝人性的屠杀,出卖这样的发明创造不比妓女更危害人类吗?有哪个出卖肉身的妓女能有如此恐怖的能量?出卖肢体的力量的,出卖智慧的创造的,出卖思想的官僚们都可以不用道德天平称他,但出卖肉身的妓女就不可以不道德了。出卖上半身神圣,出卖下半身就卑鄙,对待人的身体器官都实行着“等级待遇”也太没公平了吧。我“缺德”可以,你“缺德”不可以,这样的“规则”还能有权捍卫道德的权威吗?
其实,最不道德的出卖,就是出卖了不是他自己的东西。比如人家地里长的瓜果梨桃你不能出卖,人家长瓜果梨桃的土地你更不能出卖,全民的青山绿水你不能画个圈,围起来,就出卖风景。风景是人类的,不是你的,你是皇帝也不能独霸风景。如果什么风景都可以出卖的话,总有一天会有强权者把阳光也出卖了,把你家的“床前明月光”也出卖给别人。
可不知为什么,长时间以来,我们的思维不知哪出了毛病。出卖别人的东西没人指责,出卖自己的东西反倒挨骂。比如出卖土地的都被看做是拉动经济,出卖国有企业的是资产重组,出卖青山绿水的是发展旅游事业,出卖官位的是重用人才,出卖公权的是为民做主。中国长久的封建社会就是靠出卖道德的美名而博取官位。道德美名是为善的,而博取的官位又往往是为恶的。用吴思先生的话说,就是博取合法伤害他人的权力。道德美名是显性规则,博取官位是隐性规则,或者叫潜规则。
可出卖点儿自己的“资源”,为的是谋生存就不是好人了。比如你上班教书是育人,下班教书就是捞钱,写领导讲话稿是好秘书,写点儿文学作品,出卖点儿小才气,换回点儿小铜板,就是不务正业。
沉重的“不知”
司马心
对于今天青年一代的某些“无知”,我是劝过扼腕之士的,不必过于叹息,也不必忧天将倾——比如说现代的 “粉丝”,只知发人一笑的周立波,而不知五十年前写下《山乡巨变》的大作家周立波,这是属于一代自有一代的偶像吧!又比如留于美长于美的郎朗,在白宫弹奏《我的祖国》,他只知道旋律之优美,而不知道这原来是《上甘岭》——一部抗美援朝的经典影片的主题歌,这又属于不同的文化背景下的“不知”吧。所以是可以理解,也应当释怀的。
但有一类“不知”,似乎就很难“释怀”了。比如沈阳的青年,不知道“九·一八”那天汽笛长鸣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比如北京的影星,惊问“卢沟桥在哪里?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再比如南海的学子,人人都知道家乡出过一个拳打天下的黄飞鸿黄大侠,却不知道那里更出过一个中国近代史上的大思想家康有为“康圣人”……
中国社科院的学者于建嵘教授曾陪同一位出自名校的法学博士参观北京的宋园美术馆,始料未及的是,在新落成的遇罗克烈士雕像前,这位法学才俊却迷茫地发问:“遇罗克是谁?人们为什么给他献花……”
遇罗克是谁?四十多年前的浩劫中,这位年仅二十七岁的青年,因为一篇《出身论》直指横行一时的封建专制主义,结果被宣判死刑。遇罗克之死,是十年动乱“无法无天”的一个典型,我们不应当忘记他,就像不应当忘记张志新一样。一般的人,“不知遇罗克”也就罢了,但一位“法学博士”,却不能“不知”——不知,他怎么铭记中国法制史的血的教训?怎么理解今天法制建设的极端必要性?这位法学博士,也许精通《汉谟拉比法典》和《拿破仑法典》,然而他连遇罗克案都“不知”,那就很难说他读懂了一部中国宪法……
当然,类似的“不知”并非孤例。两年前,笔者有幸与一位财经类的青年副教授相聚。因为是“财经类”,所以特地提到了顾准。未料这位经济学者同样是一脸茫然,差一点要问出“顾准是谁”来。
顾准是谁——同样的,一般的芸芸众生,也许可以不知道,但惟独一位“财经类副教授”,他却不可以 “ 不知顾准”——不知,他怎么知道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的来龙去脉和来之不易,更如何知道为了要坚持一个哪怕是经济学的真理,那是不但要有“独立之精神”和“自由之思想”,更是要有为之牺牲生命的铮铮铁骨的呀!
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不应该的“不知”可谓比比皆是。我所供职的报社,近年来了两位北大的才女,都是中文系的美眉。因为是中文系,所以近日与她们聊天,就聊到中文系出过一个林昭,那可是北大“最美丽的女人”啊。然而两位中文系的美眉双双瞪大了美丽的眼睛,反问“林昭是谁?”“怎么没听说过?”又因为是北大,又提到聂元梓这个曾经倒行逆施的女人,两位北大美眉更是一头雾水,说从来不知道北大有这个人……
北大的才女,不知道中文系有过林昭,更不知道浩劫中有个聂元梓,她们怎样理解北大的历史,怎样领会北大的精神?这就轮到我之“不知”了——难怪清华的百年校庆,当年“井冈山造反兵团”的蒯司令也来了,照样被围堵,被合影,被“签名留念”。今天的清华学子,“不知”这人是谁,还以为他“也是一个杰出校友”,甚至是“一任校领导”呢!
但这能怪北大的美眉和清华的学子么?
领导与民众
毕星星
一个美国孩子在大街上遇到奥巴马,想摸一摸总统的头,不为别的,小家伙在电视上看到奥巴马的发式,感觉总统的头发和自己差不多。当真这样吗?他想摸一摸。总统俯下身子,小孩笑眯眯地抚摸着,看那眼神很满意。这是我看到的一幅照片。
不知道美国有没有在世界各地举办“美国形象展”,如果有,我建议美国的同行选这幅图片参展,宣传美国形象,很得力。
总统走在街上,没有呼啸而来的警车,前呼后拥的保镖,浩浩荡荡的随员。城管用不着赶走摆摊的小贩,也没有通知提前打扫卫生,关闭饭馆厕所等待视察后再用。他在大街上溜达,很随意。一个孩子看见了,想摸一摸他的头,看看头发粗细软硬曲直,这有什么,他弯腰低下头,让孩子摸了。
官员甚至高官,和下属,和老百姓,和这个小小老百姓,见面了,很随意,开个玩笑也无妨。体现出的是平等和亲切。
你不要和我抬杠,说咱们也有长官亲切会见老百姓的照片。我知道,那照片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服务团队。长官摆出架势,宣告:我今天要亲民了!报纸总编、电视台台长通知下属:这期关键词:亲民!一群人忙活半天,等到出刊,一看就知道那是传媒策划的中国制造。
长官和下属,甚至和平民百姓之间,为什么不能随便一些?
一个随便,气氛轻松了,地位平等了,那种亲切是真亲切。
列队欢迎,有节奏地呼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那能亲切吗?骨子里是疏远的。
和领导说话,讲分寸,讲场合,赔笑脸。他迈八字步,你小步追,不能太前,也不能太后,小心得骨头疼,还不晓得得罪了没有。你敢随便吗?老虎屁股摸不得,更不要说脑袋了。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年代的事了……
不知何故,我们的长官,出行开会,严厉严肃得多。端着架子,就免不了拘谨,少了那么一点随便。说来说去,总是不把自己当个普通人。见了同龄人,如同几十年前的光屁股玩伴;见了少年儿童,你就是慈祥的老爷爷。在位不过是推举了你,不见得你有多么了不起。有这样一种身份意识,你和谁相处都随便。大家都敢和你开玩笑,这才叫正常气氛。
记得多年以前,我们的漫画界曾经有动议,给国家领导人画漫画像。吵了多年了,只见到有勇敢者给胡耀邦等几位领导画过,但显然过于拘谨。至今没有见到更多人被“漫画”。就是省长市长,也没有见过谁的漫画登诸报端,张扬过市。报刊上倒是经常看到外国元首要人的漫画,或者幽默夸张,或者丑化,全无忌讳。这说明,在我们这里,长官和老百姓的形象是有明显区别的。该怎么待承,该怎么敬奉,明里暗里还是有规矩的。其实我们的漫画像,说来不过是幽默夸张,尚不敢造次,添加一点讽刺丑化成分。这也行不通,说明他们实在太爱惜自己的每一根羽毛,太在乎自己的每一次出镜。思来想去,还是选择做一尊面无表情的神煞。由是,我们的老百姓看长官,也习惯性地感觉人家有几分神灵附体。这样的心理,怎能随便起来,轻松起来。
过去我们还常看到这样的镜头:首长到某地一定要座谈,与会的下属围坐。人多了,围成一个圈,少了,围成半圈,下属那个姿势却是出奇的一致:双腿下垂,双脚小有间隔,脚尖朝前摆正。上身挺直,双手合抱,手指交叉,摆放在小腹偏下位置,大约肚脐眼下方,覆盖大三角区。每一个画面都这样,不禁奇了怪了,这大约是我们官场会见的约定俗成的姿势。哪一个文件,哪一条律令规定必须这样?没有。那为什么要这样?没有为什么,见了长官以后,拘谨而已。
那么照你说,我们的小民,我们的下属,见了长官,该怎么坐才对头?该怎么说,该怎么笑才能体现出随意?
你要问我应该怎么样,我还真不知道。我只知道:僵死的表现都是相似的,活泼的表现各有各的活泼。随意是千姿百态的,惟其随意,才有自由自在的愉快,哪能事先预设。
素质考试不简单
李育峰
1、年关将至,表哥却愁眉苦脸。原来局里调来一位新领导,大抓廉政建设,原本每年都要发的年终奖金,今年取消了。
2、这天,表哥推着一车书来找我帮忙,他大吐苦水:“单位年底要举行素质考试,领导说了,如果考不及格,年终奖没戏。”
3、“学这么多内容,你能吃得消吗?”我问他。“唉,翻翻看,能学多少算多少,蒙一题是一题吧。”
4、过了一周,在路上碰见了表哥,看他样子,我就猜想考得肯定不错,一问果然如此。
5、“你们机关考试都是做做样子,其实你们早知道答案了。”表哥摇了摇头:“这次考试可是来真格的,事先没人知道内容!”
6、“那就肯定是开卷考试了!”表哥又摇了摇头:“监考人员全是外单位的,发现作弊,立即取消考试资格!”
7、表哥还随口问了一道试题:“秦始皇哪年统一中国的?”我傻了眼,还真答不出来。表哥轻蔑地一笑,趾高气昂地走了。
8、几天后,表嫂来拉我去吃饭:“你表哥素质考试得了满分,他们单位给他发了一等奖,这次给的钱比往年的钱还多呢。”
9、“真没想到,那么难那么偏的考题,表哥都能考满分!”我由衷地赞叹。“狗屁,他们单位人人都是满分!”表嫂不屑地说。
10、我呆住了,表嫂看我这副表情,乐了,“我举个很有代表性的考题,你就明白了。”
11、表嫂说:“秦始皇是哪年统一中国的?A:公元前221年,B:公元2007年,C:公元3000年,请选择一个正确答案……”
“生产力”新解
许家祥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形势的变化,生产力的内涵不断丰富,外延不断扩大。以愚观之,近年来的一些新思想、新观念、新做法都可纳入生产力范畴。
比如,权力是最核心的生产力。权力是“政治上的强制力量”,可以呼风唤雨,不受制约的权力可以为所欲为。权力也是最基本的生产要素,掌控着经济上的生杀予夺。讲政治、懂权力,是最基本的生意经。一个企业家,可以不懂经济,可以不懂管理,但绝对不可以不讲政治、漠视权力。许多精明的“下海”者,都是带着公务员身份的“救生圈”跳入商品经济大潮的,作为“弄潮儿”,他们在调动资金、设备等资源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没有官方背景的,则会想方设法“买”个官做做,或者弄个什么“代表”、“委员”之类的红帽子戴上,作为“无形资源”为经营活动开绿灯和保驾护航。“救生圈”越多,红帽子越红,生意越好做,财发得越大。反之,很难有所作为。
又比如,“关系”是最直接的生产力。近年来,社会上发展最快、用得最多的就是“关系”。放眼看去,“关系”满天飞,“关系”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提升有“关系”,买房有“关系”,贷款有“关系”,上学有“关系”,看病有“关系”,打官司有“关系”,出国有“关系”……有没有“关系”、“关系”的多少、“关系”的“含金量”是一个人能力和本事的主要标志。没有“关系”,寸步难行;有了“关系”,心想事成。“没有‘关系’跑‘关系’;有了‘关系’没‘关系’”,有了“关系”就有了生产力,要项目、要地皮、要贷款、要免税,只要“关系”出面,保证马到成功。
又比如,接待也是生产力。接待是公务活动,也是一门学问,其中大有讲究。近些年来,接待的地位、作用越来越重要,接待的方法越来越丰富多彩,接待的效果越来越显著。接待好了,吃喝玩钓跳安排到位了,礼品够“意思”了,被接待者精神愉悦了,接待者就能获得资金和项目支持,并得到提拔重用;接待不好,可能会失去应得的支持和潜在的好处,甚至可能带来灾难性后果。
凡此种种,都可归入生产力的要素之中。这些要素是一个辩证统一体,既有区别又有联系。它们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相互转化,“接待”到位了,可以接上“关系”,进而傍上“权力”;“关系”多了,路子就多,“接待”工作就更有针对性,就有更多的接近“权力”的机会;有了“权力”,则不愁没有“关系”,也不缺高规格的“接待”。
三国中的水镜先生司马徽对刘备说:“伏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借用这个句式,“权力”、“关系”和“接待”得一者可发家致富,得二者可大福大贵,得三者则富可敌国。不信可看看先富起来的人们,至少是“得一”者。否则,肯定打入“另册”。
从先富者的经验看,生产力就是“挣钱能力”,是“权力”、“关系”、“接待”综合作用的结果。一个人挣的钱多,说明他会傍权贵、会拉关系、会搞接待,是个“成功人士”;一个地方挣的钱多,说明这个地方发挥了“权力”、“关系”、“接待”的综合效益,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考核一个领导干部,内容很多,最主要的一条,就是生产力标准,就是看他会不会运用“权力”、“关系”、“接待”等有效资源。
综上所述,笔者郑重建议,生产力这个概念也该与时俱进了!应把“权力”、“关系”、“接待”等要素概括进去,对生产力的定义重新做一个全面的、科学的、实事求是的界定。比如:生产力的核心是权力,生产力的保障是关系,生产力的润滑剂是接待,或直接表述——生产力就是挣钱能力。
不知读者诸君以为然否?
林夕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