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机场有哪些航班:世界文豪.海涅妙语大全(下)

谁一生中从未当过傻瓜，谁就永远成不了聪明人。

——《海涅抒情诗选集》

当春天带来明媚的阳光，花朵便会竞相开放；当月亮踏上光辉的旅程，星星便会随后徜徉；当歌手瞅见盈盈的秋波，歌声便会涌出心房——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不跳祭神舞，也不对神祗焚香祷告，它们表面披金裹银，骨子里却泥塑木雕；我不握背地里糟蹋我名字的坏小子的手，他们当面对我嘻嘻哈哈，然而笑里藏刀。我不在妖冶的仕女面前低首下心，她们无耻地将自己的丑行炫耀；我不跟着愚民一起当牛做马，他们甘愿拉着偶像的凯旋车奔跑。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嗤笑索然无味的纨绔子，他们瞪着我，山羊似的一脸蠢相；我嗤笑老奸巨猾的狗密探，他们嗅着我，把鼻子伸得来老长。

我嗤笑学识渊博的猢狲，他们自我鼓吹，俨然精神界的法官我嗤笑胆小怯懦的恶棍，他们恐吓我，用毒汁浸过的刀和箭。

——《海涅抒情诗选集》

朋友，把你的债务清偿，人生的旅途也非常悠长，你还有许多次要借，正像你过去借债一样。

——《诗歌集》

我清楚，傲岸的橡树难免倾倒的命运，溪畔的芦苇却凭着柔软灵活的腰肢无论何时总能在风风雨雨中站住脚。可告诉我，芦苇的前途又将怎样？真幸运啊，能充当浪荡子的游杖，能做成擦靴匠拍打衣裳的掸灰条！

《海涅选集》

恶对于她高尚的天性不能象善一样施加任何强制力。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他既热中于美，也同样热中于善。他对于高尚的形式总是耳朵灵敏，目光锐利的；性格卑下的人使他厌恶。

——《论浪漫派》*指享利希·芬伯。

我认为，那种受人夸奖的温柔的羔羊，要是它生有老虎的尖齿利爪，它也不会那样善良的。

——《罗曼采罗》

要是有人对你背信弃义，你却要更加忠诚。

——《罗曼采罗》

不要把公众的喝采，老欠在那儿不理，不要预支月桂冠，不要卤莽而粗笨地大吹牛皮。

——《罗曼采罗》

在光辉的首都的金门边，那儿站着天主的兵士；他们要盘问业绩和行事，却不问你的姓名和官职。

——《罗曼采罗》 

忠实是和世界一样的古老。

——《哈尔次山游记》

你们有最忠实的人民，若是你们以为，理智的，忠实的老狗会忽然发了狂，来咬你们神圣的下腿，你们就错了。

——《哈尔次山游记》

当我看见忠义的情感在他单纯的自然声调里流露出来时，我每次都深深地受了感动。

——《哈尔次山游记》

我鞭挞着这种虚伪，虽然这种虚伪还这样受到崇拜，而且还很有势力。

——《海涅评传》

这是一个这样虚伪的时代，谁要是有力气，有自由的勇气，谁也就有同样的义务，在这个斗争里激烈地去反对这种骄傲到这种程度的虚伪，反对这种蔓延到这样广，这样令人难以忍受的庸俗。

——《海涅评传》

啊，我愿看到巨大的罪恶，看那残酷无比的恶德，——可不要看这厌腻的美德，这种可用钱买的道德！

——《新诗集》

甜言蜜语从可怕的嘴唇滑出……羔羊已经恐惧地看到豺狼露出了利齿，但狼嘴里却吐出了最甜蜜的谄媚之音……豺狼的谄媚那样震撼可怜的羔羊的心。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归人》

这种人就跟那些小偷一样，偷了东西还把人家房子付之一炬。

——《论浪漫派》

生命不可能从谎言中开出灿烂的鲜花，上帝也不可能通过魔鬼得到拯救。

——《论浪漫派》

有一天幸福飞过你的身旁，你就拉住它的衣裳。

——《罗曼采罗》

我还要劝你，把房子造在山谷里，可不要造在山顶上。

——《罗曼采罗》

今年面包的价格很高，可是最漂亮的言词不费钱钞去歌颂恩人的狗吧，只要把肚子塞一塞饱！

——《罗曼采罗》

要有意志，就得有人性，要把意志发表，就要能手腕运用自如。

——《罗曼采罗》

它一眼就能将我认清！我就是这头驴子！伊——啊！伊——啊！”就这样，你为照顾一个傻瓜，临了儿却惹恼了一打。

——《海涅抒情诗选集》

起初我几乎要绝望，我想，我决不能忍受；可是毕竟忍受过来——只别问我：怎样忍受！

——《海涅抒情诗选集》

世人的谦逊总有他们善良的原由的。亲爱的上帝常常使他的臣仆易于表现谦逊以及诸如此类的美德。例如宽恕自己的仇敌是容易的，假如一时没有什么妙计可以伤害他们的话。又如不引诱妇女是容易的，假如上美赐给他的是一副过于丑陋的相貌。

——《论“爱祖国”》

当我们热心鼓励那些擅长算术的人们时，我们就要防止把九九表印在教义问答的后面。

——《哈尔次山游记》

荣名使我们坟墓温暖。真是蠢话！真是妄谈！

——《海涅抒情诗选集》

性情愈是果断，人们就愈容易成为这种两刀论法的牺牲。

——《罗曼采罗》

人总是选择旁路小径，以为由此可以更近地达到目的。

——《哈尔次山游记》

去反对一些真正伟大的人根本就是愚蠢，即使能说出一些道理来也没有。

——《海涅评传》

今天不来，明天一定来到，栎树都是慢慢地生长，罗马帝国有一句谚语，谁走的慢，就走的稳当。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沉默不语可能会被人看成是懦怯或者甚至看成是奸刁，但是直言不讳又可能被人理解为不讲义气。

——《论浪漫派》

人仗衣服马仗鞍！

——《哈尔次山游记》

在他身上可以像在一座古代雕像身上一样研究希腊艺术。

——《论浪漫派》

*他总是骄傲地昂首挺立，他一说话，便变得越发伟大；他一伸手，便仿佛能用手指给满天星斗规定运行的路线。

——《论浪漫派》*指歌德。

要是你的灵魂万分愁闷，快拿起你的七弦琴。

《罗曼采罗》

拨动琴弦！唱起英雄赞歌，让歌声像火一般炽热！这一来怒气就会消解，你的心就会甜蜜地流尽血。

——《海涅抒情诗选集》

谢谢上天！水壶里的热气蒸发了，渐渐完全沉默了。我那东西各方阴暗的忧郁症，我那忧郁症霍然消退了——

——《罗曼采罗》

要是一个女人对你负心，快去另找对象；最好是离开这座城市——背着行囊出外流浪！

你不久就会发现一片蓝色大湖，湖边遍植丝丝垂柳；你可以大哭一阵，发泄你渺小的悲痛和你那狭隘的闲愁。

要是你登上险峻的高山，你将要发出深长的叹声；可是你要抵达那巍峨的山顶，你会听到老鹰的叫声。

在那儿你自己会变成一只老鹰，你此身宛如获得再造，你会觉得你自由，你会觉到：你在下界并没有损失多少。

——《新诗集》

人们从美景中得到双重的享受，因为一个醉人看一切都是成双的。

——《哈尔次山游记》

心，我的心，你不要忧郁，快接受命运的安排，

寒冬从你那儿夺走的一切，新春将重新给你带来。

为你留下如此之多，世界仍然这般美丽！一切一切，只要你喜欢，我的心，你都可以去爱！

——《海涅抒情诗选集》

从无限欢乐的海洋升起这灰色的云翳，今天我必须受苦，为了幸福的昨日。

——《海涅抒情诗选集》

现在我要一本正经，摆脱愚蠢的举动，我老是串演喜剧，却老是感到苦痛。

——《海涅抒情诗选集》

这真是一种古怪可怕的好奇心！它往往驱使人们窥看过去的陵墓。

——《论浪漫派》

失宠和妒嫉曾经使天神堕落。

——《论浪漫派》

城本身是美丽的，若是人们离开它，它就满意了。

——《哈尔次山游记》

地球是圆的。我们何必在那漫漫的海上飘荡！周游世界的航海家，最后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

——《新诗集》

我们对于自己的长处漠不关心；对于自己的短处却总是想法粉饰，最后总要把它认为是优胜之处。

——《诗歌集》

生活就是打仗。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这儿很安静，全没些儿风影，风信旗弄得十分狼狈，不知道该指向什么方位……

——《新诗集》

当我们知道这份菜历史上的知识而亲自吃它的时候，它是多么好吃！

——《哈尔次山游记》

在这可爱的人世的厨房里，我嗅到过一切的香气

——《罗曼采罗》

我们的生活在儿时是这样意味无穷，那时一切对于我们是同样重要，我们要听取一切，观看一切，对待一切的印象都是平等的，不像我们后来另有企图，只专门从事别的事物，费力地把直觉的明亮的黄金变换为书里定义的纸币，赢得人生的广泛而失却人生的深度。

——《哈尔次山游记》

我现在完全是由磷构成；在我被淹没在浩瀚的人类海洋的同时，我也煅烧了我的本性。

——《海涅评传》

我黯然仰望天空，无数的星辰向我点头示意——可是我自己的星辰，我却看不到它在那里。

——《罗曼采罗》

幸福

哪儿有幸福，那儿就有永生，那儿就会爱火熊熊，光明温暖，不复存在空间、时间。

——《海涅抒情诗选集》

抵达海港的人幸福了，他已脱离了大海和风暴。

——《海涅抒情诗选集》

若是现象世界和我们的内心世界消融在一起，绿树、思想、鸟歌、忧愁、蓝天、回忆和香草组成美妙的织锦，这感觉是无限幸福的。

——《哈尔次山游记》

你将在我的怀中休憩！一想到这迷人的问题，我整个的心就发抖发胀，充满了无底的欢喜。

你将在我的怀中休憩！我将抚弄你美丽的金发！你那温柔的头，将靠在我的肩上。

你将在我的怀中休憩！这梦想定会实现，我会就在这世间享受天国的无上快乐。

——《罗曼采罗》

最美丽的童话时常被破坏！……爱情的梦很少得到美好的结局。

——《哈尔次山游记》

啊，不要全无享乐、虚度你一生的时光！要是子弹打不着你，你就让他们去放枪。

——《罗曼采罗》

幸福是一个轻薄的姑娘，不爱老呆在一个地方。她抚摩你额上的头发，慌忙地吻你，就逃得不知去向。

——《罗曼采罗》

泪水有时更比美酒清醇甘洌，泪水里有许多铁质和盐分。

《论浪漫派》

我懂得世界上还有比得不到心爱的对象或者由于死亡而失去心爱的对象更加痛苦的爱情。

——《论浪漫派》

由于生活而失去心爱的对象比由于死亡而失去心爱的对象更为痛苦。

——《论浪漫派》

我的身上正成长着一种愤怒的成见，我开始相信，我是由另外一种灵魂构成的，比任何人的灵魂都深沉。一种阴沉的愤怒像一块赤红的铁板压在我的灵魂上，我非常渴望永久的黑夜。

——《海涅评传》

啊！我是多么喜欢以一个志愿猎兵的身份来从事这个歌德的解放战争，可是我却在这罗马式的沼泽中一直陷到喉咙。我自己没有这份力量，不得不为活命的面包而担忧。

──《海涅评传》

时间这蜗牛，令人不寒而栗，它向前爬前，多么慢条斯理，而我一动不动。仍然呆在原地。

在这阴暗的斗室里射不进阳光，也没有希望，我知道，只有墓地坟茔，换掉我这恶运般的卧房。

——《海涅选集》

岁月来来去去不停，人类的眼泪滴下，流到地上、地面怀着默默的贪心把它吸进。

——《罗曼采罗》

狗啊，谢谢你的唾液——可是它仅能清凉缓和——只有死亡才能将我治愈，可是，唉，我却是不死之身！

《罗曼采罗》

这灰色的云团是从欢喜的海中升起。昨天我是十分幸福，今天就得饱尝痛苦。

——《罗曼采罗》

世间的幽灵向我凄然呆望！天空看上去显得一片荒凉，变成无神的沉默的蓝色墓场。我在林中伛偻地四处彷徨。

——《罗曼采罗》

不幸夫人却和她相反，总是把你搂着和你纠缠；她说，她没有要紧的事情，她老是坐在你的床边编结绒线。

——《罗曼采罗》

死是清凉的黑夜，生是闷热的白天。

——《海涅抒情诗选集》

若是人傍着月光在镜里看见自己的面貌，没有比这更为凄凉了。

——《哈尔次山游记》

哲理

在文学里，也像在政治里，一切转移全按照运动力和反运动力的规律。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大诗人的手段总是这样，一面除旧，一面布新，决不会有所破而无所立。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这位好汉骑士（指堂吉诃德）想教早成陈迹的过去死里回生，就和现在的事物冲撞，可怜他的手脚以至背脊都擦痛了，所以堂吉诃德主义是个笑话。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从崇高到可笑，仅一步之遥！

——《论浪漫派》

每一种事物身上都有一种冲动，以求达到更高度的神性；这是寓于自然界之中的伟大的进步法则。

——《论浪漫派》

世界史上的事情并不是一桩准是另一桩的直接后果，所有的事件都是互为因果的。

——《论浪漫派》

姑娘站在海滨长久凄然叹息，那西下的斜阳使她感动深切。

姑娘啊，别叹气！这情景从古如斯；它在你前面落下，还要从后面升起。

——《新诗集》

既经埋葬的东西，没有复返的可能。

——《诗歌集》

每个人都要服从时代的规律，不管他愿与不愿……

——《新诗集》

没有什么比变味的甜食更使人恶心；没有什么比腐烂的百合花更其臭不可闻！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事实上，人类就其内在的实质而言，尽是理论家，他们总会找到一种理论来为他们的厌世弃绝或者欲念渴望进行辩护。

——《论浪漫派》

宗教革命不能用香橙花来进行。粗大的木桩要有粗大的木楔。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世界上什么都不完美，蔷薇是有芒刺的花卉：高高在天上的可爱的天使，我相信也不是没有过失。

——《何其芳译诗稿》

最灿烂的星星会从天空落下来，如果它得了伤风。最好的苹果酒木桶味沾染，人们在太阳中看见黑点。

——《罗曼采罗》

道德家这样悲哀地叫喊，惋惜，是的，坏的榜样有诱惑力量；而且和所有哺乳动物一样，呵，这只有道德的狗到底绝不是十全十美——它也吃东西！

——《何其芳译诗稿》

骄傲的孔雀却生着丑陋的双足。最有风趣最有才智的淑女，也时常会令人讨厌

——《罗曼采罗》

美丽的诗篇里常有生硬的韵律，就好像生蜜里常常插着蜂刺。

——《罗曼采罗》

莱因河畔有句俗语，就是正直的人也曾偷过一次小猪。

——《罗曼采罗》

生命

正如为祖国牺牲一样，留着性命也非常可喜。

——《罗曼采罗》

生命在我的血管里沸腾，我是生命最忠实的儿子。

——《罗曼采罗》

让我活，让我活，活到最后一杯饮完，活到最后一舞跳完——让我活到半夜！

——《新诗集》

活在世上，即使做一个最可怜的奴隶，也胜似在冥河边做死鬼的主子，这位甚至在荷马诗中也曾被歌颂过的英雄。

——《海涅抒情诗选集》

神啊！死亡是多么丑恶可悲神啊！在甜美亲切的人间生活有多么亲切，有多么甜美！

《海涅抒情诗选集》

死亡并不比生命更富诗意。

——《论浪漫派》

不朽的灵魂啊，请你当心，要是你和这个尘世分离，请注意不要遭受到损害；因为你走的路要通过死亡和黑夜。

——《罗曼采罗》

一轮崭新的旭日已在相反的方向喷薄而出，光芒四射。

——《论浪漫派》

新的一代正在生长，完全没有矫饰和罪孽，有自由思想，自由的快乐——我要向它宣告一切。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坐在白色的大树下面，你听远方尖锐的风声，看天上沉默的云团在一层薄雾里藏身；

你看地上草木凋零，森林原野一片荒凉：你周围是冬天，你心中是冬天，你的心儿已经冻僵。

突然有白色的片片降落到你的身上，你漫不经心地猜测，认作树上的雪花落在你身上。可是那并不是雪花，

你立刻看出，十分惊喜；这是芬芳的春天的花朵，嘲笑似地盖住你的身体。

这是多么惊人的魔术！冬天换上了春景，雪片变成了花朵，你的心又生出爱情。

──《新诗集》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五月天，晨曦掠过这繁茂的春天，夜莺谄媚似地唱着使人舒服的温柔悦耳的热情赞歌，赞颂着春天。这种歌声会使羞赧的花雪猝然开放，会使欢愉的小草和柔和的阳光热烈地去吻她，使树木和花草都如醉如痴地迷恋地望着她。

——《海涅评传》

美丽的希望开花，花开过又要凋零，又开花，又凋零——这样直到死亡来临。

——《新诗集》

德国的中古并不是已经腐烂了睡在坟墓里，它甚至于常常被一个凶恶的幽灵所复活，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到我们中间来，从我们的胸堂吮吸我们鲜红的生命。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他（指中古和天主教会的代言人）不把我们这时代的痛苦看做是再度新生的阵痛，而看做是死亡的挣扎之苦。他理会不到，为什么庙宇的帘幕撕毁了，地球震动了，山崖崩裂了，由于死亡的恐怖，他逃避到天主教堂战栗的废墟里去了。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旧扫帚，由于使用年代长久，不仅秃得不堪使用，而且还粘附了过多的尘垢。新时代需要新扫帚。每一次革命之后都必须解散以前的反对派；否则就要生出许多蠢事来。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往日的诗意，显示在我们面前，认识起来容易得多。

──《论浪漫派》

珍惜

森林里的草木萌芽发青，闷闷地怀着少女般的欢情；可是太阳在空中大笑：“年轻的春天，欢迎欢迎！”

——《新诗集》

那样的青年已经萌芽，他们了解诗人的豪情善意，从诗人的心头取得温暖，从诗人太阳般的情绪。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由于孩子气的诚实，我把一切都信为以真。

——《海涅评传》

我们那时是小孩，两个小孩，又小又快乐；我们爬进小鸡窝，我们藏入草垛。若是人们走过，我们就学着鸡叫——“咯咯——咯咯！”他们以为，这是公鸡在叫。

——《海涅评传》

孩子们处于黑暗之中，常会觉得惴惴不安，他们总是高声唱歌，以便把那恐怖驱散。

我这一个发痴的孩子，如今在黑暗之中唱歌；歌声虽然不很悦耳，却驱散了我的忧愁。

——《海涅抒情诗选集》

这些儿童们，都比我们年轻，他们能回忆，他们同样是树木和飞鸟，所以他们还能够了解它们；但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已经长大了，有太多的忧虑，脑子里装着法律和恶劣的诗句。

——《哈尔次山游记》

充满生命之力的少年人，都渴望粗暴的热情，渴望一种狂躁、盟誓、喧叫，还有相互之间的灵魂的苦恼！

——《罗曼采罗》

既不年轻，身体又不健康，像我这种人，在这种时光，我还要想再去恋爱，热情放荡，再尝一次幸福——可是却不爱叫嚷。

——《罗曼采罗》

他的确非常奇怪地返老还童了，仿佛他的青春开玩笑似的再版了一次。

《论浪漫派》

盛会不常！只要到了明天，嫩苗上就要听到镰刀的声响

——《新诗集》

玫瑰香精是可以起提神作用的，但是，尽管玫瑰香精起着这样安慰人心的作用，我们总不愿为获得几滴玫瑰香精而蹂躏所有这些玫瑰花的生命。我们宁愿像夜莺那样，夜莺喜爱玫瑰花，它不仅陶醉于花儿的幽香，同样也陶醉于花儿娇艳的姿态。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岁月来去像穿梭一样，线轴在织机上呼呼地转来转去，奔忙不息——它织的什么，没有一个织工知道。

——《罗曼采罗》

生长在地下的宝石，深藏在海底的珍珠，人类都把它们视为至宝；要是大自然把它们像石子和贝壳一样放在人类的脚边，他们就不屑一顾。

——《诗歌集》

岁月来往匆匆，世人纷归荒冢，惟有爱情不灭依然系我心中。

——《诗歌集》

妇女

女人的意志就是神的意志——要是女人是神的母亲，神就有双重的意志。

——《罗曼采罗》

没有妇人就没有恋歌，一个妇人对于恋歌诗人，是必不可缺的要物，正如奶油对于奶油面包一样。

——《罗曼采罗》

妇人的欢心，一般象幸福一样，是一件自愿的赠品，人们接受了它，但不知道是怎样接受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接受。然而，有些人却懂得以铁的意志从命运中去夺取它，他们之能达到目的，或者是通过谄媚，或者是对妇女进行恐吓，或者是激起她们的同情，或者是为她们提供自我牺牲的机会……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妇女的贞操也许没有一点绝对价值，但是它表现出来，却构成最可爱、最优美、最动人的印象。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犹太人的贞操也许是他们自古以来对东方那种****和****崇拜进行斗争的结果，这种崇拜曾经在他们的邻人——埃及人、腓尼基人、阿述人、巴比仑人中间风靡一时，并不断经过变化，一直保存到今天。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琪蒂要死了！她不久就要躺在教堂墓地里冰冷的床上，她自己知道。可是她还要照料一切，直到最后的辰光。

她希望，在今年冬天，我要穿上长统袜子——她用最暖和的羊毛亲自替我编结成的袜子。

——《新诗集》

英雄末路使妇女动心。

——《阿塔·特罗尔》

一个妇人怎么会渴望她不爱的男子的头？

——《阿塔·特罗尔》

她是个恶魔还是天使，我不知道，谁也搞不清，怎样才不把一位妇女看成天使而当作恶魔。

——《阿塔·特罗尔》

蒙玛怎样？唉，这位蒙玛乃是一个女性！脆弱就是她的名字！唉，女性都是脆得像瓷器一样。

《阿塔·特罗尔》

“上帝创造女人，用的是太软的粘土。”它的质料过分柔弱，很难适应人生的要求。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世界上最美的玫瑰，我希望把她摘取，可她用尖刺扎我，我只好远远地离去。

如今她已枯萎凋零，还受过风雨的撕咬——我却成了最可爱的享利，她殷勤地投入我的怀抱。

——《海涅抒情诗选集》

如果那一位女人是法老的肥牛孳生的，这位便是瘦牛孳生的了。脸只是一张嘴在两耳之间，胸部是使人失望地荒凉，有如吕内堡荒原；精华煮尽的形体好比贫寒的神学生吃的公费伙食。

——《哈尔次山游记》

这个女人有一张红色的四方脸，双颊上有酒涡，像是爱神的痰盂，多肉下垂的下颏象是面部丑恶的延长，高高堆积的胸膛上披着突挺的花边和镶着无数锯齿的硬领，恰似周围建筑了许多小塔和棱堡，有如一座碉堡，这碉堡和马其顿王费利普说的那些碉堡一样，抵抗不住一只满载黄金的驴子。

——《哈尔次山游记》

女人一多，虱子就多，

虱子一多，奇痒难受——她们暗暗地咬痛了你，可是不许你开口。

──《罗曼采罗》

她们的慈爱深思，安慰所有的世人

可是，夫人，说她们有翅膀，这一点我可要否认；没有翅膀的天使倒有，我曾亲眼目睹其人。

她们用雪白的素手，她们用美丽的眼睛，保护着一切人类，除去她们的不幸。

她们的慈爱深思，安慰所有的世人，尤其是那种痛苦倍深，人称为诗人的人。

——《新诗集》

在我母亲的思想中，对我有着高升和远大的企望，她所有的教育的任务也都用在这上面了。在我的成长和发展的时期，她演着一个主要的角色；她规定我所有的学生，在我诞生以前，她的教育计划就开始了。

——《海涅评传》

她是节俭的，可是这只适用于她自己，对其他的人她却非常慷慨大方，甚至有些挥霍。

——《海涅评传》

在极困窘的年月里，她对儿子做了很大的牺牲：她不去削减儿子在学习上的费用，反而尽力供给！

——《海涅评传》

岁月来来往往不停！自从告别我的母亲，已经过了十二载年华，我的憧憬和渴恋日渐增加。

——《新诗集》

晚秋的雾，阴冷的梦，在山头和谷中荡漾，狂风刮落了树木的叶子，光秃秃地像鬼怪一样。

只有一株树没有落去叶子，它默默无语，凄立含愁，

好似被忧伤的眼泪沾湿，摇动着它的绿色的枝头。

唉，我的心儿像是这旷野，而那棵碧绿的树木，最亲爱的娇妻啊，那就是象征你的画图！

——《新诗集》

我祝福太阳，我祝福月亮，祝福在天空里飘摇的星儿。我也祝福那空中嘤嘤而鸣的鸟儿。

我祝福海洋，我祝福大陆，祝福草地上的花朵。我祝福紫罗兰，它很温柔，就像我妻子的秋波。

我爱妻的紫罗兰似的秋波，我为你丧了性命！我也祝福那棵接骨木，你曾在那儿和我定情。

——《新诗集》

跟我逃走吧，做我的妻子，在我的心旁消去疲乏；远远地在他乡，我的心就是你的祖国、你的家。

——《海涅选集》

“我情愿还做独身汉！”——普路托不住地叹气——“现在尝到夫妇生活的痛苦，我才想到，从前没有老婆，连地狱也不像地狱。

“我情愿还做独身汉！自从娶了普罗塞披娜，我每天想进入坟墓！她一吵闹，我连采伯鲁斯的吠声都听不到。

——《新诗集》

你就是这朵花，你，我心爱的孩子，我从你吻认出来确实是你。任何花儿的嘴唇没这样温存，任何花儿的眼泪没这种情热！

——《海涅抒情诗选集》

父亲用罕有的温柔抱起我说：“夜里我做了一个极美的梦，是关于你的，你真使我高兴极了，我亲爱的哈利*。”他在说这天真的话的时候，嘴唇周围满是微笑，意思好像是：哈利事实上会成为一个淘气的孩子的，但是为了纯真的爱，我还要做他的美梦。”

——《海涅评传》

*“哈利”是享利希·海涅的英语称呼，表示亲暱之意。

他那盛怒的雷鞭，决不宽恕任何罪人，父亲所犯的罪孽常要惩罚到他的末代子孙。

——《罗曼采罗》

爱情

爱情的品格就是诚实和健康。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朱丽叶代表一个青春的、还有几分粗野、但却未曾破坏的、健康的时代的爱情。她完全渗透了这样一个时代的热情和确信，连墓茔的冷霉也不能动摇她的信念，也不能熄灭她的火焰。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这种爱情是一颗狂奔的慧星，它带着光焰的尾巴，混乱地旋转着冲向太空，如果不会毁掉、也会骇走它路上的一切星体，最后便悲惨地粉碎，一团烟火似的迸为千万粒火花。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和妇人》

坚贞之中含有多少天真！不忠之中又有多少真诚！

——《论浪漫派》

爱情！她是一切激情中最高尚、最常胜的。但是，她征服世界的力量正在于她无限的宽宏大度中，在于她几乎不可思议的大公无私中，在于她热衷献身的轻生藐世中。她没有昨天，她也不想到明天……她只眷恋着今天，但

却要求它完完整整，原样不动，不折不扣……她决不为着未来而爱惜今天的一切，对于过去的加热的残羹剩汁不屑一顾……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爱人的嘴也能用它的吻重新治愈它的尖言利语加于被爱者的情感的致命伤……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男人的第二次爱正因为连带着明显的自我意识，所以更加强烈吧？女人却没有什么第二次爱，她的天性是太柔弱了，她简直不能两次承受心灵最可怕的地震。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第一次爱的忧郁和第二次爱的忧郁是不同的……在第一次，我们以为，我们的激情只有悲剧的死才能打断，而且事实上，如果别无办法克服迎面迫来的重重困难，我们便轻易决定同爱人一起跳进坟墓……反之，在第二次爱情中，我们却怀着这样的想法，我们最狂热、最美妙的情感随着时间变成一种容易克制的微温了，现在使我们兴奋得发抖的眼睛、嘴唇、臀部，有朝一日我们将会漫不经心地熟视无睹……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爱情年轻气盛地出场了，抗拒着一切敌对关系，战胜着一切……因为她不害怕在伟大的斗争中求助于最可怖、但也最可靠的同盟者，死亡。爱情同死亡联盟，是不可攻克的。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真正的爱情是非常害羞的，厌憎一切空话；它只能淌泪和出血。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他在爱人的怀里想出那永生的思想，他想出它，因为他感到它，并且因为他不能感到或想到别的事物！——爱！永生！——在我的怀里忽然变得这样热，致使我相信，地理学者把赤道的位置改变了，赤道现在正穿过我的心。

——《哈尔次山游记》

他们以无限的爱互相注视，好像一个人能够在另一个人的眼里诵读，并且在这对眼里放着光、有如几滴光从那充满了熊熊爱火的杯中滴入，那杯子是一个虔诚的天使在天上从一颗星向另一颗星递送的。

——《哈尔次山游记》

只有在爱情之中才有真实。

——《罗曼采罗》

啊，我的心就像这荒原，你的倩影，美人儿啊，就是我的荒芜的心里唯一一棵碧绿碧绿的树！

——《海涅抒情诗选集》

有人祷告圣母玛利亚，有人祷告圣彼得和圣保罗；可是我只向你祷告，姑娘，你是我的美丽的太阳！

给我亲吻，给我欢乐，对我仁慈，对我温和，你姑娘当中最美丽的太阳，你太阳底下最美丽的姑娘！

——《海涅抒情诗选集》

世间最美的东西就是春天和爱情。

《海涅抒情诗选集》

命运的大书上写着，我俩应该相爱相亲。我的怀抱是你的归宿，你的自我在这里觉醒。

——《海涅抒情诗选集》

所有的花儿全都仰望辉煌的太阳；所有的河流全都注入辉煌的海洋。

所有的歌儿全都飘到我爱人那里；凄凉郁悒的歌儿，带去我的眼泪和叹息！

——《海涅抒情诗选集》

把你的脸贴住我的脸，眼泪就流在一起；把你的心贴紧我的心，爱火就迸在一起！

——《海涅抒情诗选集》

在我的泪水里面，有许多鲜花怒放，

而我的唉声叹气，变成夜莺的合唱。

如果你爱我，姑娘，我把花全部奉赠，而且在你的窗前，发出夜莺的歌所。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爱过你，而今还爱你！即使世界化为灰尘，从它的瓦砾之中，还有我的爱火上升。

——《诗歌集》

唉，假使我是供我爱人头上用的卷发纸！我要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地诉说我的心事。

——《诗歌集》

唉，假使我是供我爱人刺着绣针的小枕！即使她狠狠地刺我，我将觉到刺得开心。

——《诗歌集》

唉，假使我是供我爱人双足休息的踏凳！即使她狠狠地踩我，我也没有什么怨恨。

——《诗歌集》

月儿已经升起，照耀在海波之上；我抱紧我的爱人，我们的心在跳荡。

——《诗歌集》

你娇小的年轻的少女啊，请投入我广阔的胸怀；我的心和海和天都要为了爱情而枯烂。

——《诗歌集》

喜马拉雅山顶的白雪，在她身旁变得灰黯失色；百合若被她的玉手握住，相形之下，要因嫉妒而凋枯。

——《罗曼采罗》

在你美丽的樱唇上，我惯用接吻代替语言，我的吻就像是从我的心底冒出来的一团火焰！

——《罗曼采罗》

如果爱情使你这样渺小，爱情还会将你捧高。

——《新诗集》

我们的心儿已经缔结了神圣的同盟，它们彼此靠得很紧，它们彼此十分知心。

只是你胸前的装饰，那朵娇嫩的蔷薇，那位可怜的同志，它几乎被压得粉碎。

——《新诗集》

早晨我把清早在林中找到的紫罗兰花送你，晚间我把在黄昏时分折得的蔷薇花儿送你。

你知道这些美丽的花儿向你表示的含意是什么？在白天你要对我忠诚而在夜间你要爱我。

——《新诗集》

再见吧，恋人！我纵在远方，我的心花儿总为你开放。

——《新诗集》

你真可爱，你真美丽！

你的谈吐真令人乐意！你的话语宛如音乐，散发着蔷薇的香气。

我看你就象高高的星晨，在天空里向我慰问，照亮我黑暗的尘世，消除我一切的烦闷。

《新诗集》

白天痴恋着黑夜，春天痴恋着冬天，生命痴恋着死亡——而你，你爱我！

——《新诗集》

你写的那封信，并不能使我悲伤；你说你不再爱我，你的信却是这样长。

好一篇小的手稿！十二页，层层密密！人们真是要分开，不会写得这样详细。

——《海涅选集》

精神的结合，乃是不可毁灭的东西

在柏拉图式的情感里，我们的灵魂当然紧结在一起，这种精神的结合，乃是不可毁灭的东西。

即使它们彼此分离，还易于聚会在一起；因为精神都有翅膀，都有敏捷的蝴蝶羽翼。

因为它们都可以不朽，永久地没有尽期；谁有时间，谁去寻找，就会找到他需要的东西。

——《新诗集》

我们没有说话，可是我的心听到，你那沉默的心里正在想啥——说出口的话不懂得什么羞耻，沉默才是爱情的贞洁的花。

——《海涅抒情诗选集》

这种沉默具有多好的口才！交谈一切，无需用什么比喻，无需无花果叶子，也不象修辞家要讲究抑扬的音节，优美的言语。

——《海涅抒情诗选集》

无声的对话！人们真想像不到，就凭这种沉默的温存的闲聊，时间是怎样在由欢喜和战栗组成的夏夜美梦中迅速地飞跑。

——《海涅抒情诗选集》

人们在黑暗中偷来，又在黑暗中归还的吻，对于正在恋爱的心，这是多么快意的吻！

——《海涅抒情诗选集》

告诉我，当初发明接吻的是谁？那是一张火热的幸福的小嘴；

他接着吻，什么也不放在脑里。那时正是明媚的阳春，花儿在大地上开放，太阳在微笑，鸟儿在歌唱。

——《新诗集》

可爱的战栗，微妙的颤动，羞怯的温柔的拥抱——

——《新诗集》

可是肉体，可怜的肉体，分离就要使它们毁灭，因为它们没有羽翼，只有两条腿，所以要死。

——《新诗集》

没有你，天堂也变成地狱。

——《新诗集》

她写的那封信儿，真正令人十分感动：她要永远地爱我，永远，无尽，难以形容。

——《新诗集》

我不得不离开了你，我知道，你的死期已近！我是那告别的夏季，你是那垂死的树林。

——《新诗集》

自从恋人弃我远离，我已把欢笑完全忘记。许多人向我卖弄诙谐，可是我也笑不出来。

自从我失去了她，我也把哭泣完全丢下；啊怕痛苦得使我心碎，可是我也哭不出来。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用极大的痛苦，写下了小小的诗章；张开了铿锵的翅膀，它们向心上人飞去。

——《海涅抒情诗选集》

美丽的明亮的金色的星星，请代我问候远在他乡的爱人，告诉她：我还和从前一样，心患想思，面色苍白，对她忠诚。

——《海涅抒情诗选集》

昨天吻过我的幸福，今天就已化为乌有，我获得真诚的爱情，向来总是不能持久。

——《新诗集》

你在梦中看到了那沉静的奇花怒放；花香给你带来了一片恋慕和渴望。

可是在你和花之间，隔着一片恐怖的深渊，你的心儿终于大恸，充满了无限的哀怨。

花香诱人，花光辉耀！唉，我怎能纵身一跳？我亲爱的魔术师傅，你可能为我架一座小桥？

——《新诗集》

任何人在这个佳节，都把他们的情人带出，共度这欢乐的清夏良宵；——我踽踽独行，缺少一位佳侣。

我踽踽独行，宛如一个病夫！我逃避快乐，我逃避跳舞，逃避迷人的音乐和灯光；——我的思潮向英国奔腾驰去。

我折下蔷薇，我折下丁香，心神散乱，无限伤悲；我不知道把它们送给谁；——我的心和花儿都要枯萎。

——《新诗集》

你对我微笑，已经太迟了，你对我叹息，已经太迟了！从前被你忍心拒绝的恋情，现在早已消逝了。

等到你爱我，已经太迟了！你那热烈的脉脉的秋波，射进了我的心中，就像太阳照进了坟墓。

——《新诗集》

唉！我知道，这些美丽的梦境是怎样的变化无常，心儿和树儿总有一天要披上严寒的雪花衣裳；

现在感到这样温柔的我们，心和心这样温柔地帖紧的我们，将来会慢慢地互相冷淡，彼此分手，永远不通音问。

——《新诗集》

我知道世上最美的东西，就是那春天和爱情，它将来也必然要消逝。

——《新诗集》

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有过热烈的爱，受过爱火的痛灼。只因为木柴太贵，爱火终于熄灭，说实在的，这倒不错！

——《海涅抒情诗选集》

因为我爱你，我不得不避开了你——请不要见怪！你那美丽的容光焕发的面孔和我这忧愁的面孔怎么相配！

因为我爱你，我的面孔变得这样消瘦而憔悴——你最后会觉得我很丑陋——所以我要避开你，——请不要见怪。

——《新诗集》

你走过我的身旁，你的衣裳和我一碰，我的心儿就向你欢呼，狂热地尾随着你的芳踪。这时你回转身来，盯着我怒睁大眼，我的心惊怖非常，再不能跟在你的后面。

——《新诗集》

我爱一枝花，不知哪一枝；使得我无限伤情。我看遍无数的花萼。寻觅着一颗心。

——《新诗集》

她是国中最美的蔷薇，我曾想把这朵蔷薇采下，可是她懂得用她的刺，给我狠毒地刺了一下。

——《罗曼采罗》

在你的两颊上面看到暖热的夏天在你小小的心里却是冰冷的冬天。

我最亲爱的人儿这些全都要改变！你脸上将变成冬天，你心里将变成夏天。

——《海涅抒情诗选集》

让你用烧红的钳子钳我，让你残酷地剥我的脸皮，让你用鞭子将我抽打——只是别让我等你，等你！让你用各种各样的严刑打得我骨头折断或脱臼，可是别让我白白地等待，因为等待的痛苦最难受！

——《海涅抒情诗选集》

但愿再见一次，向你屈膝致敬，死别赠你一言：“夫人啊，我爱您！”

——《诗歌集》

爱情的誓约，轻浮的虚伪誓言

爱情的誓约，轻浮的虚伪誓言，全从烟囱里飞升——小神隐藏在一旁，发出吃吃的笑声。

——《罗曼采罗》

在胸腔里有心，在心里，有爱情，温暖的爱情——啊，听他们那虚伪的相思老调，真要使我送命。

——《诗歌集》

你行事多么可耻，我从不告诉别人，我坐船来到海上，向鱼儿细说分明。

我只让陆地之上保留着你的美名；至于整个的海洋，要传遍你的丑行。

——《新诗集》

爱情向歌神开口，她说在她委身之前，她要求一种保证，因为时代不比从前。

歌神微笑地给她回答：“是的，时代确已改变，你现在的口吻就像一个高利贷老头索取担保借钱。

——《罗曼采罗》

恋爱躁狂！重复的冗言！恋爱本来就是躁狂！

——《阿塔·特罗尔》

我们在一起，就要吵嘴斗气，我就要离你他往！可是没有你，就没有生命，离开你，就是死亡。

夜间我拥衾纳闷，选择地狱和死亡——唉！我想，这种痛苦已经害得我发狂。

——《新诗集》

可叹时间女神从来不谈恋爱，她们密谋策划，发誓跟我们作对，她们看不惯这些恋人，如此急不可待。

——《海涅抒情诗选集》

无论你走到什么地方，任何时间总看到我的身影，你越是想对我冷淡，我越是对你更加诚心。

好心待我，常常使我生厌，娇憨的恶意反能将我吸引；你要想断然离开我，你就非爱我不行。

——《新诗集》

还有什么比看一对爱侣调情更妙的把戏？

——《阿塔·特罗尔》

第一次谈情说爱的人，虽不成功，总是个神仙；可是第二次再谈恋爱，还不成功，他就是笨蛋。《海涅抒情诗选集》

情歌

优美的铃声阵阵轻轻穿过我的心房，小巧的春天之歌，请把铃声传到远方。

一直传到那所房屋，那里繁花亭亭玉立，你如看见一朵玫瑰，请你代我向她致意。

——《新春篇》

蝴蝶爱着玫瑰花，围绕她飞翔千百回，多情的日光爱蝴蝶，围绕他用金色的光辉。

可是玫瑰又爱谁？我很愿意得个分明。是那歌唱着的夜莺？是那沉默无语的金星？

我不知道，玫瑰在爱谁；我却是爱你们一切；金星和夜莺，日光、玫瑰和蝴蝶。

——《新春篇》

■娜的百合梦幻般从湖里抬头仰望，这时候月亮带着相思之苦洒下清光。

百合花娇羞万状，又向盈盈水波低头——她一眼瞥见脚下那可怜苍白的朋友。

——《新春篇》

太空中的星辰，几千年来毫无更动，它们彼此面面相观，怀着爱情的悲痛。

——《诗歌集》

海阔天空，我的心更加空阔，我的爱情光辉灿烂，美胜珍珠和明星。

——《诗歌集》

海里有珍珠，天空有明星，而我的心，我的心，我的心有爱情。

——《诗歌集》

我从不想打动你的心，我从不曾乞求你的爱，我只渴望安安静静地生活在轻拂着你的呼吸的所在。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们乘在黑暗的邮车里坐了个通宵；我们互相偎依着，一路上有说有笑。

可是，到天色发亮，我们是多么惊愕！因为插进了小爱神，这个揩油的乘客。

——《海涅抒情诗选集》

乘着歌声的翅膀，心爱的人，我带你飞翔向着恒河的原野，那里有最美的地方。

——《海涅抒情诗选集》

尽管外面飞雪成堆，冰雹降落，狂风乱吹，嘎吱地震响我的窗户，我也绝对不会叫苦，因为在我的胸中有我恋人的倩影、阳春的欢乐。

——《海涅抒情诗选集》

你好象一朵鲜花，温柔、美丽、纯洁，每当望着你，我心中便不由得感到凄切。

我真渴望用我的手抚着你的头，我祈求上帝保佑你永远纯洁、美丽、温柔。

——《海涅抒情诗选集》

我的对象必须是一位金发女郎，她的眼睛要很温柔，像那月光一样——因为那种棕褐色的野女郎，总使我感到有不舒服的地方。

——《罗曼采罗》

夜莺！我也听到我的鸣声，你叫得多么哀惋动听，你呜咽的绵绵的清音，你的歌儿全属爱情！

——《新诗集》

森林的乐队队长，他坐在我自己的心里，我觉得他在敲着拍子，

*我猜想：阿摩就是他的名字。

——《新诗集》*罗马神话中的爱神。

你为何在春夜里徬徨？你把花儿逼得发狂，紫罗兰花心惊胆颤！蔷薇的脸儿羞得通红，百合苍白得如带死容，它们悲叹，瑟缩，讷讷难言！

啊，亲爱的月亮，花儿确是十分善良！你说得对，都是我的罪行！可是当我陶醉在灼热的爱情里和天空的星儿细诉隐衷之时，我怎知道它们没在一旁窃听？

——《新诗集》

我在花间散步，我的心花跟着开放；我象梦游一样，一步一步踉踉跄跄。

爱人呵，扶好我！否则，我会象醉汉一样，跌倒在你的身旁，园中的游客十分熙熙攘攘。

——《新诗集》

哪怕我用各种比喻把你的美丽赞不绝口，别担忧！我不会把我的爱情在世人面前泄漏。

那热烈的秘密，那深深隐秘的热情，藏在一座百花林中，藏匿得十分安静。

有一天，蔷薇丛中飞出隐约的火花——别担忧！世人不会把它当作火焰，只会把它当作诗歌。

——《新诗集》

你看这菩提树叶！它的形状象一颗心；所以热恋的情侣，最爱坐在菩提树荫。

——《新诗集》

春心惆怅，春梦凄凉，花儿都似乎无限心伤，在夜莺的啼声之中，有一种隐隐的哀愁荡漾。

不要笑，我亲爱的美人，不要这样快快乐乐地笑！情愿你哭！我多喜欢把你脸上的泪珠吻掉。

——《新诗集》

我散步在黄昏的林中，在梦幻一样的林中，你那温柔的清姿老是在我身旁闪动。

那是你白色的面纱？那是你温和的面庞？还是从黑暗的松林里透露出来的月光？

我听到轻微的流动之声，那是我自己的泪珠？还是你，最亲爱的人啊，真个在我身旁且走且哭？

——《新诗集》

我的心像太阳，看去火热一团，沉入爱情之海，硕大而且美观。

——《新诗集》

我把我的耳朵紧帖在你的嘴上，海鸥是多么好奇地飞来对我们下望！

它一定很想知道，你嘴里吐出些什么，你用接吻还是话语来充塞我的耳朵？

我连自己也不知道，你对我心里说些什么！那是话语和接吻，两者巧妙的混和。

——《新诗集》

我们站在街角上，站立了一个小时；我们充满蜜意柔情，立下了山盟海誓。

我们说了千遍万遍，说我们彼此恩爱；我们站在街角上，老站在那儿不肯离开。

那位机会女神，像侍女一样活泼窈窕，经过此处看到我们站着，怀着微笑走远去了。

——《新诗集》

如果我占有整个天空，我愿献给维纳丝夫人；我献她太阳，我献她月亮，我献给她全部的星辰。

——《新诗集》

你很爱躺在我的怀里，你很爱靠紧我的胸心！我是你广阔的天空，你是我可爱的明星。

——《新诗集》

唉！爱情的悲中之乐，爱情的乐中之悲，又潜入我久病的胸中，弄得我神伤心碎。

——《新诗集》

假使你有一双好眼睛，洞视着我的诗歌，你就看到有一位少女，在里面徘徊悠游。

假使你有一对好耳朵，你就听到一种声音，那一叹，一笑，一唱，会迷惑了你可怜的心。

因为她会用眼色和言辞，像骗我一样把你迷住；你这堕入情网的春天的梦想家，将要在森林中迷失路途。

——《新诗集》

住着美丽的眼睛的那条邪路，你不要走过那里——啊！它们会过分地亲切，不使我感到电光的袭击。

从穹窿形的高窗里它们亲切地向你致意，殷勤微笑（真该死！），对你怀着姐妹般的厚意。

可是你已走在半路上，你挣扎已无济于事；你将把满腔的痛苦一同带回到家时。

——《新诗集》

你用碧蓝的眼睛，亲切地给我青睐，我好像做梦一样，不能够说出话来。

我到处总要想着，你那碧蓝的眼慧；碧蓝的相思之海在我的心头泛滥。

——《新诗集》

她的秋波有如一片甘美的光网，我们的心被笼罩在它的网眼里，像小鱼似地活蹦乱跳。

——《阿塔·特罗尔》

大难降临，钟声高鸣，唉，我真弄得神魂不定！春天和一双美丽的眼睛，它们企图背叛我心。

春天和一双美丽的眼睛，把我的心引入新的迷津！我猜想：那蔷薇和夜莺，和它们定有串通之情。

——《新诗集》

温暖的春天之夜催促百花怒放，我的心如不留神又会陷入情网。可是这繁花朵朵，谁将把我的心捕获？夜莺唱歌警告我，要我见了百合就躲。

——《海涅选集》

文艺

艺术如同宇宙，都是为自身的目的而存在着的。

——《论浪漫派》

宇宙亘古不变，虽说人们在判断它的时候，看法不断改变；同样艺术也不得依赖于人们时时转变的观点。

——《论浪漫派》

文艺的精灵亲吻了一下沉沉入睡的春天，春天便笑盈盈地睁开眼睛，于是所有的玫瑰吐露芬芳，所有的夜莺纵声歌唱。

——《论浪漫派》

犹如美丽的塑像点缀一座花园，可是它们毕竟只是塑像。人们可以对它们钟情热恋，可是它们是不会生儿育女的。

——《论浪漫派》

艺术家用以表达思想的象征除其内在含义以外，如果同时本身还能娱悦

*人的感官，正如“色拉姆”的鲜花，它除去具有隐秘的含义以外，本身也是鲜艳的、可爱的，并且扎成了很好看的一束，那么，这样的象征就配得到最高的奖赏。

——《论法国画家》

*“色拉姆”，是土耳其禁宫中人们用以传情达意的信物，多半用鲜花或水果一类东西扎成。

这个（木雕）基督的头上有真头发、荆棘和涂血的面孔，它诚然高度地表示出一个人的死亡，但是表示不出一个降自上天的救世主的死亡。只是肉体的灾难雕刻在这个面孔里，并不是痛苦的诗。这样的像与其说是属于神殿，还不如说是属于解剖室。

——《哈尔次山游记》

诗人的身世该向他作品里去追究，因为他在作品里吐露了隐衷

诗人的身世该向他作品里去追究，因为他在作品里吐露了隐衷。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我把叹息和苦痛，灌输在这本书中，你要是把它打开，就露出我的隐衷。

——《诗歌集》

在我最近的歌里，要是还脱离不了那往日的凄凉音调，请你不要心焦！

稍待，我这悲歌哀音就要成为人间绝响，从我康复的心中要涌出新春的歌唱。

——《诗歌集》

浮现出来吧，往日的旧梦！打开来吧，你，我的心扉！让欢乐之歌、悲伤的眼泪一齐奇妙地涌了出来。

——《海涅抒情诗选集》

这是美的，美得惊人！这像是从坟墓里发出来的悲诉，那里有一个被活埋的人，或者说是一具死尸，或者说是坟墓本身在向黑夜呼喊。是的，德国的抒情诗还从未听到过这样的声调，也不可能听到，因为还没有一个诗人经历过这样的处境。

——《诗人海涅》

作为艺术家，他要求艺术表现最清晰明朗的自我意识。

——《论浪漫派》

有的诗人和大自然融成一体，使大自然也赋有人类的喜怒哀乐。

——《论浪漫派》

在这个剧本中，我把我自己，和我那似乎荒谬的立论，我的智慧，我的爱情，我的仇恨和我的整个疯狂都倾注进去了。

——《海涅评传》

*这人胸中所怀的思想象宇宙一样宏大，但说出口来，却变成纤巧娟秀的语言，犹如精镂细刻的宝石。

——《论浪漫派》*指伐恩·哈根·封·恩色。他是德国自由主义的文学评论家、传记作家、政治家。

从我的泪珠里，长出娇花朵朵，我的叹息变成一首夜莺的歌。

——《海涅选集》

我的心像光一样地爱，像火一样地净洁纯真，最高贵的优美女神给我的琴弦调好了音。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我的诗歌啊曾经多么狂热奔放，恰象爱特纳火山喷吐的岩浆，它涌流自我的心灵的深处，还向四周迸射过许多火光。

——《海涅抒情诗选集》

在这种作品里，充满了神秘莫测的深情，仿佛作者和自然界，尤其和花木顽石有着一种稀奇古怪的默契。

——《论浪漫派》

火焰在那里也只是发着光，而不是在燃烧，但火焰毕竟总是火焰；正如在莎士比亚悲剧中一样，在他的喜剧中爱情也完全具有真实的性格。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老百姓希望受到感动。

——《论浪漫派》

一切可以感知的东西，统统都只是思想的象征；一当艺术家的心灵被神圣的世界精神所打动，这种象征便会从他心中涌出来；而他的艺术作品，也仅仅是他向其他心灵传递思想的象征罢了。

——《论法国画家》

书中最荒诞不经的人物，我们也觉得那样面熟希奇古怪而又具有预兆意味的是，那怕是书中最荒诞不经的人物，我们也觉得那样面熟，仿佛我们昔日曾和他们亲密相处共同生活过一阵。

——《论浪漫派》

这位诗人缺少一点东西，而这点东西恰好是老百姓在书籍里寻找的：这就是生活。

——《论浪漫派》

我们的时代要求的是生活中真正的人物，最不需要的就是钟情于贵族骑士的水妖们。

——《论浪漫派》

我能够把这次旅行用诗歌或其他形式带回来。

——《海涅评传》

我们从舞台上所看到的一切伟大和高尚都是虚伪和欺骗；自私自利才是一切行为的隐密的动机，一个明智的人决不会让自己为现象迷惑。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每一年我都脱茧，孵化出一个新的漂亮的蝴蝶来我写的这部组诗的内容有它的独特之处。你可以看到，每一年的夏天我都脱茧，孵化出一个新的漂亮的蝴蝶来。

——《海涅评传》

我不再按着老的风格轨道，而是用一种新的自由的形式来写。

——《海涅评传》

“北海集”的第二部分比第一部分更加新颖果敢，在这里，由于生活的风险，我闯进到一条完全新颖的道路上去了。

——《海涅评传》

我这些新诗有着完全新颖的特色，它们都是诗化了的‘游记’，比那些著名的争吵诗章有着更高的政治气息。

——《海涅评传》

艺术家总是应该把题材处理得形象鲜明的。

——《论浪漫派》

无论是在浪漫主义的现代艺术中，或是在古代艺术里，形象鲜明的塑造，都应该是主要的。

——《论浪漫派》

我们必须重新振奋，重新去探索那埋没已久的中世纪素材单纯的文艺源泉，于是返老还童的仙浆便会向我们迸涌出来。

——《论浪漫派》

一位大画家，有时也不免像个平庸的画师似地有败笔，但却永远不会有多余之笔。

——《论法国画家》

弥勒对这种古代诗歌形式的精神实质认识更深，因此不需要从外形上来予以模拟；所以我们发现他处理起句子的转折来更加自由，并且非常聪明地避免采用陈旧的词藻和词汇。

——《海涅选集》

恰好是在写作《插曲》的时候，我认识了亲爱的弥勒的短歌。我很早就受德国民歌的影响……可是我认为，在您的短歌里，我才找到了纯净的声调和真正的质朴，这些都是我一直在追求的。您的短歌是多么纯净，多么清澈，它们全都是民歌。

——《海涅选集》

只有当诗人抛掉那种传统的舞台语言，呈现出一种崇高而优美的坦赤状态（这种状态同它毫无虚饰的天性比美，并使我们充满最甜蜜的颤栗）——只有在这些章节中，莎士比亚的天才才能露出它的真面目，他的最高度的启示才能充分为人所知。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他们的毛病也相象，笔下都很絮烦，都偶或有那种长句子，冗长得像皇帝出行，前拥后簇着一大队。一句浩浩荡荡的句子里，往往只有一点儿意思，仿佛一辆金彩辉煌的宫廷大车，驾上六匹盛装丽饰的马，一路行来，好不隆重。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精神到了他的手里，变成物质，他赋与它优美可爱的形式。

——《论浪漫派》

古典艺术只表现有限的事物，它塑造的形象都可以和艺术家的思想完全一致。

——《论浪漫派》

浪漫主义艺术表现的，或者不如说暗示的，乃是无限的事物，尽是些虚幻的关系，他们仰仗的是一套传统的象征手法，或者进而仰仗譬喻。

——《论浪漫派》

琴音宛如两只蝴蝶，在做着快活的游戏，一只在对另一只进行挑逗后逃开，躲在一朵鲜花背后，但终于被同伴找到了，便双双欢快地在金色的阳光中飘飘飞去。

——《弗罗伦萨之夜》

你要有一双好眼睛，能看透我的歌曲，你就看见一个美女，在我歌中踯躅。

——《海涅抒情诗选集》

谁要想从一个可爱的侧面来认识德意志民族，请读这些民歌。……在这些民歌里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在这些民歌里，你会感觉到德国人民心脏的搏动。

——《海涅选集》

有些民族的诗歌同样想表现无限的事物，并且产生出一些幻想的惊人东西。

——《论浪漫派》

德国的童话就是通过这样深的直觉生活，通过直感产生的。它的特殊在于不只是动物和植物，就是完完全全没有生命的事物也会言谈动作。

——《哈尔次山游记》

造型艺术也非得表现精神对物质的胜利不可，可是又不得不采用物质来作为它们的表现手段。

——《论浪漫派》

在建筑里表现出和诗艺里同样的譬喻的倾向。

——《论浪漫派》

他（指莎士比亚）的戏剧的舞台是这个地球，这便是他的地点的统一；他的剧本演出的时期是永久，这便是他的时间的统一；他的戏剧的英雄符合这两点，他便是剧中有声有色的中心，并且表现了情节的统一……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莎士比亚的喜剧本质上就象那只飘荡在花朵之间、很少触及现实的地面、变幻无常的花蝴蝶。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有才能的演员怀着热爱表演莎士比亚的戏剧，并把它们交给全体观众去评断，他们的这种热爱对于莎士比亚的普及化，要比评论家们的注释、解说和辛勤的颂扬有效得多。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最伟大的诗人的直觉在这里，同最冷静的散文学清醒的观察是相互印证的。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画家大概比较幸运，因为他们的表现材料——颜色，不可捉摸，虚无飘渺，不象雕刻家的材料那样和唯灵主义水火不容。

——《论浪漫派》

聋画家能从演奏的有形标记中看见声音嘛。可另外还有一种人，声音本身只是些无形的标记，他们能从中听出色彩和形象来哩。

——《弗罗伦萨之夜》

无论是文学史还是自然史，总是抓住一些特别突出的形象加以描写。

——《论浪漫派》

文学史是一所硕大无朋的停尸场，人人都在那里寻找自己亲爱的死者，或亡故的亲友。

——《论浪漫派》

知识

言论一离开说话人的口，尤其是经过大量印刷之后，便不再属于他了箭一离开弦便不再属于射手了，言论一离开说话人的口，尤其是经过大量印刷之后，便不再属于他了。

——《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

一个岗位空了！——伤口破裂——一个倒下了，另一个补充上来——我倒下了，却没有失败，打坏的只是我的心，我的武器并没有毁坏。

——《罗曼采罗》

著者到后来和他的读者搞得非常亲热，这好像理所当然之事。

——《罗曼采罗》

把这本书推荐给你，读吧，如果你也迷误；可是，如果你读懂了，恶魔也将把你带去。

——《海涅抒情诗选集》

用玫瑰、柏枝和金箔片，我着意将这本小书装点，让它变作精致可爱的棺木，好把我的诗歌盛殓。《海涅抒情诗选集》

处女诗集！它应该为在散乱的褪色的纸上，同时还应该在前后各页之间夹着枯萎的花儿，或者一缕金发，或者一段褪色的丝带，在很多地方还应该看到有眼泪的痕迹……

——《诗歌集》

人民享受思想自由，自由是为了更广大的人群，只有少数人受到限制，那是些写书印书的人。

——《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

你竟让出版这样的书，老朋友，你完蛋啦，

你既想得到金钱名誉，又怎么能不低声下气。

——《海涅抒情诗选集》

这些拙劣的旧曲，这些不详的恶梦，拿个大大的棺林，将它们全部葬送。

——《海涅抒情诗选集》

那些在德国把中古时代从坟墓里拖出来的作家，是另有企图的，……他们对于广大群众所发生的影响，危害着我的祖国的自由和幸福。

——《海涅的生活和创作》

拙劣的文章并非人人会写，一个写惯好文章的人更其不会。

——《精印本〈堂吉诃德〉引言》

他从来没有从事过大有学问的农田耕作。他的著作不是一束束鲜花，就是一捆捆柴火；根本找不到一株谷穗累累的禾秆。

——《论浪漫派》

尽管描写的东西不再颂扬骑士时代，而是涉及我们现代的情况，然而方法依旧，不是把握住事物的本质，只是抓住偶然的现象。

——《论浪漫派》

我们现代的小说家不是告诉我们关于人的知识，而是告诉我们关于服装的知识。他们大概立足于这条谚语：人仗衣衫马仗鞍。

——《论浪漫派》

敢于评论一切，少考虑自己是否树敌我现在敢于评论一切，我很少考虑到我已经给自己树立了一打左右的敌人。

——《海涅评传》

他给过我许多好处，可是我不能无条件地推荐他的著作，我还须责备他。

——《哈尔次山游记》

评论家的眼睛已经让泪水模糊，他的论断就再没有多少价值了。

——《论法国画家》

最明达的批评家也有荒诞的谬见啊！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有些批评家，戴着精工细磨的眼镜，甚至连月亮上的斑点也看见了，这些眼光锋利的先生们！

——《论浪漫派》

知识化为言语，言语化为行动，我们有生之日还能在这世上享受幸福。

——《论浪漫派》

知识，通过理性获得的对事物的认识以及科学，终于把宗教信仰、天主教会长期以来从我们手里骗走的享受还给了我们。

——《论浪漫派》

如果这一柔弱的枝条一旦开出鲜花，我应该对你表示感谢，我崇高的大师！

但愿你能依然关怀继续等待，等这嫩枝变成大树亭亭如盖，装饰那宠爱你的美丽仙女的花园。

——《海涅选集》

伟大的历史学家同样是伟大的人，他的眼睛在我们黑暗的时代是一颗明星，对于一切他人的苦恼和欢悦，对于乞丐和国王的忧愁，对于衰落民族的和他们的群神的最后的叹息，他的友爱的心是永远敞开着。

——《哈尔次山游记》

我从历史研究中得到安慰，否则我将绝对不能忍受日常充满苦恼的现象了。

——《哈尔次山游记》

莎士比亚的任务不仅是诗，还是历史；他不能任意改裁既成的材料，他不能兴之所至地构成事件和人物，正如不能遵守时间和地点的统一一样，他也不能遵守关于个别人或个别事实的情节的统一。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其他

宗教和伪善本来就是一对孪生姐妹，两者简直一模一样，有时根本没法加以区别。

——《论浪漫派》

基督教最可怕的魅力正好是在痛苦的极乐之中。

——《论浪漫派》

忧患教人祈祷。

——《论浪漫派》

淡漠主义者和所谓的聪明人，不愿说出他们对上帝的看法，才是真正的无神论者。

——《论浪漫派》

*啊，神圣的多马！我总不信！除非我能把自己的手指放在自己幸福的伤口里，我总要加以怀疑。

——《罗曼采罗》*“约翰福音”第二十章。

“那些门徒就对他说，我们已经看见主了。多马却说：我非看见他手上的钉痕，用指头探入那钉痕……我总不信。因为祭司是人，人，可怜的嘴馋的人，他不能像神一样，单靠着嗅觉和香气营生。

——《罗曼采罗》

朝圣者在入口的地方要脱下沾满灰尘的狭窄的鞋子

——《罗曼采罗》

我已尝智慧之果，你已无法更移。

——《新诗集》

人有特殊的习惯，他们对他们所做的一切总是要想出一些道理。

——《哈尔次山游记》

对于一个有理性的人来说，还有比愚人的胜利、傻瓜的凯旋更可怕、更富悲剧性的事吗！

——《论浪漫派》

他的勇气胜过两百头狮子，他的理智不及两头毛驴。

——《论浪漫派》

理性并不禁止人们有感观的享受。

——《哈尔次山游记》

你很热情，你有勇气这也是好事！可是不能拿宝贵的热情*完全来代替沉着冷静。

敌人不是为正义和光明进行战争——但他们有枪，还有不少大炮和许多百磅大炮。

镇静地拿起你的武器——扳上枪机瞄准——如果敌人阵亡，你的心也会心花怒放。

——《海涅抒情诗选集》*海涅此话意在批判康德等人的“理性是最高原则”论。

我的虚荣心向我说，你对我暗暗含情；可是聪明的理智向我低语：那不过是你的仁人之心。

——《新诗集》

人的理想粉碎？迷信，而人的感情也将摧毁利己主义。

——《世界名言录》

自然像是一个善良的诗人，它不受激急的转变。

——《哈尔次山游记》

每一种自然景象都起着平息争端、镇静心神的作用。

——《哈尔次山游记》

正如一个伟大的诗人一样，自然也会用最经济的方法产生最大的效果。这里只有太阳、树木、花、水与爱。

——《哈尔次山游记》

若是观者心中没有爱，那么全体也许只能给人一种恶劣的景象，太阳只有若干里的直径，树木只宜于烧火，花朵按苑蕊分门别类，水是湿的。

——《哈尔次山游记》

大海是我唯一遨游的地方，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海岸之夜，神妙极了。在我们能够领悟伟大人物之前，伟大——浩瀚的自然景象就使我们的灵魂开阔了。

——《海涅评传》

大自然对于所有造物当它们已经绝种或者已经变种时，总喜欢保留它们中的一个作为标本，哪怕它们已经成为化石。

——《莎士比亚笔下的少女与妇人》

附录

海涅生平和著作年表

179712月13日，出生在德国莱茵河畔的杜塞尔多夫城。父亲是个不富裕的犹太商人。1815德意志联邦组成。海涅初中毕业后，遵照父母之命到法兰克福一家商店当学徒。1816得到富有的叔父大银行家沙罗门·海涅的资助，在汉堡开业经商，不久商店倒闭。开始诗歌创作。1819入波恩大学学法律。后又在柏林大学和哥廷根大学学习。在学校学习期间，海涅的兴趣始终在文学、艺术和哲学方面。这一时期，诗人曾陷入对阿玛丽和台莱赛的不幸的爱情之中。1820发表论文《论浪漫派》。1821完成剧本《阿尔曼曹》，出版诗集《少年的烦恼》。1822完成剧本《拉特克立夫》。1823出版诗集《抒情插曲》。1824出版诗集《还乡曲》。1825获得哥廷根大学法学博士学位。1826完成著名散文《哈尔茨山游记》、诗集《北海》（亦译《波罗的海》）和第二部游记《观念·勒·格朗特文集》。1827《歌集》在汉堡出版。获得很大的声誉，其中许多抒情短诗不断地为各国音乐家谱成乐曲，广为传唱。本年海涅到英国旅行。1830法国七月革命爆发。正在黑尔格兰岛休养的海涅得知这一消息后欣喜若狂。发表著名的《颂歌》。是年出版关于意大利的游记《从慕尼黑到热那亚的旅行》和《洛珈浴场》。18314月，离开汉堡。5月，定居巴黎，受到法国进步文艺界和思想界的欢迎。经常和雨果、巴尔扎克、乔治·桑、肖邦、罗西尼等人讨论彼此所关心的问题。开始接触法国空想社会主义的学说。为了沟通德法两国文化，海涅既为德国奥古斯堡的报纸撰写通讯，向德国人报道法国情况，介绍法国的进步思想；又在法国报刊上发表一系列介绍德国文学、哲学和宗教的理论文章。同年，完成诗集《新春集》，出版《英国片断》。1832辑录介绍法国情况的文章为《法兰西现状》一书。1833海涅的革命民主主义思想渐趋成熟。完成重要论文《论浪漫派》。1834完成重要论著《论德国宗教和哲学的历史》。1835由于海涅的许多进步言论和文章引起德国反动统治者的仇视和恐惧，德国联邦议会公然决定，禁止海涅的著作在德国出版发行。1840撰写长篇政论《论路德维希·别尔纳》，对篡夺了法国七月革命胜利果实的大资产阶级表示愤怒。1842完成著名叙事长诗《阿塔·特洛尔》。184310—12月，在流亡十三年之后，第一次回祖国（汉堡）探视母亲。长诗《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在酝酿中。12月，在巴黎与马克思相识，从此，建立了深厚的友谊。18446月，德国西利西亚爆发织工起义。由于马克思的影响，也由于德、法两国阶级斗争的激化，在思想上逐渐接近革命无产阶级的世界观。这一年，创作了杰出的政治诗，其中最富有代表性的是《西里西亚的纺织工人》。该诗于6月10日发表在《前进报》上。同年完成叙事长诗《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1845身体健康状况不佳，病情日益恶化。1848全身麻痹，双目几乎失明。6月，马克思回国办《新莱茵报》，约海涅参加，海涅力不从心。1851用口授方式写成的谣曲形式的故事诗集《罗曼采罗》出版。1853写《自由》。称颂马克思、恩格斯“无疑地是德国最能干的头脑，毅力最充沛的人物”，“将来属于他们”。1854出版通信集《路苔齐亚》。完成《1853—1854的诗》。1855写成《＜路苔齐亚＞法文本序言》。18562月17日，在病床上生活八年之后，病逝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