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双眼皮拆线后护理:天堂政治学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30 09:12:44
在《政治常识中的〈不讲个人利益的年代与政治〉》一文发表后,很高兴又得到了关粉网友的回复,并且在回复中,关粉网友提出一个很有意义的问题,即“假如你制定了一套制度,这个‘制度’对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你,都是公平的,那么我们能不能说,你制定这套‘制度’的这个‘活动’是非个人利益的呢?如果能,那么你的那个‘必然’的推断怎么能够成立?”,因为这个问题又涉及到我们所讨论的“自利”与“利他”,并且还具有一定的思维代表性,所以,我很高兴对与关粉网友进行进一步的探讨。
  
  首先,不从事实与常识出发,而是靠“假设”来讨论问题,这样的讨论方式,也算是别开生面。然而往好的方面来想,这也未偿不是解放想象力的一种尝试。改革改革,就是又要改,又要革嘛。只是,既然要“假设”性的讨论问题,我就不明白何不假设得更大胆,更彻底一些?比如假设我们都生活在万种伎乐自然演出,百味饮食随意而至,但受诸乐,无有痛苦的极乐世界,或是生活在美妙无比,幸福如意,基督教徒天天祈祷期望能去的极乐天堂,那么还何必来操心什么制度与个人利益?大家都人见人亲,你侬我侬,无争执,无计较,相亲相爱,一团和气,多好,谁还管你什么公平不公平。
  
  然而我们毕竟不曾生活在天堂,还是身处于这个苦闷的人间。所以,还是把思维从“假设”的层面撤离下来,回到现实的生活当中,在实际的利益诉求层面上,来讨论关粉网友所提出的具体问题。
  
  第一我所要回答的是,假如我来制定一套制度,我肯定是从自我利益出发,因为人性是自私的,由自私而自利,这是天然的行为动机。所以,由此可以得知,非个人利益出发而制定的制度,我们可称之为“天堂政治学”——也就是说,人间不存在。除此之外,第二层含义是我又怎么能够代表他人来建立一个公平的制度?因为我只能从我的立场,我的角度出发,再大,也不过是我们的立场,我们的角度出发,而这其中所蕴涵的局限性本身就意味着绝不可能去代表他人的立场与诉求。更何况我知道在常理之下,基于同样的行为动机,他人自会提出他的利益诉求。如果我们双方的诉求有差异,由此产生冲突,那么在市场条件下,不是通过行为上的竞争来解决,就是通过开展谈判,协商的手段,以达至一个双方都同意的契约。所以,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倘若你不懂得个人利益的诉求,及如何维护自身利益,或对自身的利益受到剥夺也无动于衷,那么我看你被奴役,也是活该。
  
  第二,一个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制度,怎么可能存在?我知道关粉网友想为自己的偶像辩护,但说话总得动动脑子,要从常理出发,因为你想想这种制度若存在,岂不是消灭了人间的一切争执,冲突,苦难,灾祸?那我们还在这里讨论什么呢?这句话在逻辑上,首先就存有两个问题。一是“对所有人都公平”,二是“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制度”。然而第一个前提“对所有人都公平”就是一个荒唐至极的陈述,怎么可能有对“所有人都公平的”事实?在社会利益分配中,必然存在有冲突的地方,或针锋相对的情况,所以才会有强弱,大小,多少的区别,有消涨盈竭,此起彼伏的状态,即使尽可能对大部人公平,也会产生对小部分人的不公平。所以,理性的政治,绝不会追求什么“对所有人都公平”的社会现实,而是建立一个左右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活动平台,确定一套大家都认准的游戏制度,在此之上来进行利益的博弈,并接受由此而来的胜利或失败的结果。由此可知,第一个“对所有都公平”的前提不可能存在,那么第二个“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制度”怎么可能产生?
  
  第三,我又不是具有七十二种神通的孙悟空,又怎么可能知道“所有人”的利益诉求是什么,更遑论能制定出一个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制度?全世界我们都先别说,就算仅以中国来举例,或中国之一省,一省之一市,或再缩小到一市之一区,比如广州市白云区,我怎么可能知道白云区里所有人的利益诉求?这在人口数量上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更别提每个人因品性、能力、财富的不同,由此产生的利益诉求也是千差万别。要知道每个人的行为动机,各不相同,由此而发生的行为状态,人际关系也是极为复杂,社会整体层面的运行,更是错杂复杂,犬牙交错,在此情况之下,你居然异想天开的提出仅仅依靠一个人的能力,就建立起一套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制度。说真的,看到这段话时,我觉得你的智力水平不是在一般人以下,就是在一般人以上。
  
  你这种脱离常识的预设,恰恰如哈耶克所说,“这一主张假定我们能够在每一个别情形中精确地判断出人们能多好地运用他们所获得的机会和才智,并且还能够根据所有使其成就成为可能的环境因素而确切地判断出他们成就中的品行。这种主张还假定了某些人能够在终极意义上确定一个人的价值,甚至有资格确定一个人所能达致的成就。”然而,如果你能把你的思绪从彩云飘荡的天堂回到切切实实的人间,你就知道这种大智大慧不会存在——除非我们拥有行动者本人所拥有的全部知识,还包括我们对他的技术和信心,他的心境和情感,他的关注力、他的精力和毅力等方面的情况。所以,由此而必然得出的结论就是——我不可能建立一个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制度,你也不能,崔卫平也不能。既然不能建立起一个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制度,那么你以此为前提所推论的非个人利益的活动就不存在。既然这种非个人利益的政治活动不存在,那么就别再跟人鼓吹这种不切实际的“天堂政治学”,天堂再好,也是在死了之后(能不能去另一个问题),活在这么一个人鬼不分的当下,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为你自己的利益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