肛门肥大:原创]扯扯墨子的淡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7 23:33:00
[原创]扯扯墨子的淡437 次点击8 个回复0 次转到微评 lich1114 于 2011-2-18 14:24:36 发布在 凯迪社区 > 文化散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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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秦时期各家各派的大叔们行走江湖的时候,一般都喜欢给自己门派起一些诸如“道”“儒”“名”“法”“阴阳”“纵横”的名字,用来标榜炫耀显摆自己理念呀责任呀作案动机什么的——都是上层知识分子么,比较臭屁,比较小资,比较爱装逼。

  只有这位大叔特立独行,一袭脏衣脏裤,灰头土脸的就闯进百家讲坛的直播现场,保安赶紧阻拦说“黑煤窑农民工讨要拖欠工资请到地下十八层的信@访办”。大叔不慌不忙掏出请柬,说俺是来争鸣的。人说大叔你咋长这么黑呀你,哪门哪派姓甚名谁呀?大叔接受了“墨子”这个略带歧视的称呼,回敬了一句“俺就是墨家的!”把在场的人都臊了个够呛。

  这位趿拉着草鞋浑身汗臭且来路不明的黑脸大叔以“墨”自称,他的弟子也都以“墨者”闻名于世,这是要告诉那些细皮嫩肉人模狗样且充满了庸俗布尔乔亚情调的倡优侏儒:“大佬我是混黑社会的!”

 

 

扯扯墨子的淡(一)大佬挺黑

 

  该大佬出身贫寒,靠祖传的木工手艺谋生,本来默默无闻安分守己的,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后来因为手艺精湛,爱搞一些发明创造,大家才开始知道他是个骨灰级的职业木匠。后来办社团收小弟到处搞宣传时不时的干涉一下别国内政,终于名声大噪。但他这个社团组织严密纪律严明且行动诡秘,基本不随便接受采访。所以司马迁写《史记》的时候,只好敷衍了事说“盖墨翟,宋之大夫,善守御,为节用,或曰并孔子时,或曰在其后”,寥寥24个字连大佬哪个时候的人也没交代清楚。

  不光大佬的生卒年代人悬而未决,大佬的国籍至今都没有个统一的说法。鲁国宋国楚国说哪儿的都有,还有的说他是印度人——当然是印度土著,不是雅利安白种——中国人民听了这种说法估计要崩溃一多半。为了照顾娇滴滴的感情极易被伤害的国人,我采用下面这种说法:大佬虽然长的黑,那不是基因问题,是常年闯荡江湖还不用大宝SOD蜜给晒的,大佬是纯种的中国爷们儿,出生在山东,档案在河南,户口在湖北——三地儿的人民求你们别掐了!

 

  大佬曾经参与过中国最早的“质量万里行”活动,穿着自己生产的跑鞋在战火纷飞的诸侯国之间穿梭往来,四处奔走不下十万八千里,证明了墨鞋超高的性价比,也把自己晒得黑不溜秋的,不管跳到哪条河里也洗不清了。当然大佬这么非常SM的行为有着更加崇高的目的:向世人宣传他“兼爱”“非攻”的理念。当年大佬在山东,听说湖北人要灭河南人——楚国有最牛逼的云梯等攻城武器,是大佬当年的同行鲁班给设计的——他星夜兼程的走了十天十夜,跑到楚国先凭三寸不烂之舌把楚王给侃晕了,又靠着高超的动手动脑能力和鲁班进行了WCG即时战略游戏比赛,最后凭着大无畏的勇气终于是制止了一场单边主义的国际冲突。

  大佬和鲁班的较量能获得胜利,除了口才好、脑子快、不怕死之外,最关键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他见楚王之前,就命令三百多小弟在宋城严阵以待你楚国来犯——这三百多小弟的战斗攻防数值超高,关键时刻战神附体,基本都能练出百人斩。“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大佬门下的勇士名声忒大,吓的楚王赶紧打消了攻宋的念头。这次伟大的“止楚攻宋”,极大提高了墨学的社会美誉度,算是给社团做了一次极为成功的广告宣传。

 

  和孔子“有教无类”不同,大佬收小弟不那么随随便便的:你不艰苦奋斗自力更生,没有牺牲精神和社会责任感,吃不了苦受不了罪就入不了会。一旦你入了会,就绝不允许出现“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这种有辱学院名声的行为。

  与孔门“郁郁乎文哉”的贵族气息也不同,大佬门下鲜有君子,不需要淡如水的交往模式。这个由底层劳动人民组成的勇士团体,有着浓密的宗教特征与极其惨烈的作风。大佬以极其艰苦的生活方式,彻底忘我的牺牲精神,承担着无比沉重的社会责任,这使他的人格具有一种巨大的感召力。加之他在管理下属方面有自己独到的一套——“墨子怒耕柱子”的故事,就被今人当做经典的管理学案例——他在社团中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是公认的首席“巨子”。

  大佬创办的这个社团被视为中国最早的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其最高的领袖被称为“巨子”,也就是“扛把子”。扛把子手下的小弟都自称为“墨者”,这个组织被人们称之为“墨家”——也就是黑社会的雏形。

 

  墨家这个社团的成员,有钱一块花,有事一块做,有累一起扛,有苦一起受,是一个相亲相爱,朝同一个方向眺望的原始共产主义团体。除了那些被墨子安插到各国去做官的,平时都在一起生活。这也是他们保持“兼爱”理念的需要:兼爱是比仁爱更为博大的爱,仁爱也是“人”爱,是基于人性的;而兼爱更加具有精神超越性,所以需要一些仪式性的活动,类似于各种宗教。而墨家成员都是底层劳动人民,一向节俭,提倡“非乐”“节用”,孔子的那些礼乐教化受用不起,所以除了经常集体义务劳动、替弱小国家守城,还采用言语激励的方式增强团队的凝聚力,形式大概和这个差不多——

  墨者许三多!

  到!

  你必须记住,你是第四千九百五十六名墨家弟子!

  墨者许三多!

  到!

  有的学派因为“克己复礼”而骄傲,有的学派因为“自然无为”而骄傲,墨家的“兼爱非攻”是最神圣的一种!墨家为因坚持“兼爱非攻”理念而牺牲的墨者前辈而骄傲!

  墨者许三多!

  到!

  下面跟我们一起朗诵“兼爱非攻歌”,作词作曲者已经在一次守城防御战中牺牲,我们从血与火中间只找到歌词的手抄本,但是我们希望,你能够听到四千九百五十六个墨者吼出的歌声!  

  预备——唱:一双草鞋一把剑,我爱非攻兼爱团;钢铁的意志钢铁汉,赴火蹈刃踵不旋。洒向人间都是爱,善守能御美名传~~~

 

  而那些被安插到各国做官的弟子,墨子规定他们必须要拿出俸禄的很大一部分捐献给社团,做到“有财相分”。还要求他们必须推行墨家的政治主张,如果行不通时,要么以死进谏,要么立马辞职,绝不能含糊。比如有个叫胜绰的弟子,墨子把他安插在齐国项子牛身边。结果这个胜绰只顾着赚钱,宣传“兼爱非攻”这些正事儿不顾,项子牛三次攻打鲁国,他三次都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墨子立马派个弟子去给项子牛捎了个口信儿,把胜绰给辞掉了。

 

  墨者有风险,入会需谨慎。墨家的弟子摩顶放踵,作风惨烈,经常为了坚持理念东奔西走,要么累死在路上,要么战死在城头,说挂就挂了。

  有个鲁人,本来想让儿子跟墨子学点本事将来找个好工作,没想到儿子却死在战场上。鲁人来向墨大佬讨个说法。大佬没含泪劝告他说:“你让你儿子来学本事,我教他‘兼爱非攻’,死在战场说明他学有所成,你发什么火你?这就好比说你去换大米,一袋大米换了两袋面粉,你却不爽了——天底下哪有这么荒唐的事情!”搞得鲁人没脾气。

  大佬跟人讲理,不管你是君子还是粗人,都爱用染布呀编织呀修家具呀换大米呀掏灰渣呀疏通下水道呀……这类非常具有黑土气息的事儿打比方。

 

  不得不说的是,大佬领导的这个诡异社团还在几何学、光学、静力学、天文学、逻辑学等等方面取得了很多研究成果。这成果放在中国这个毫无理性思维没半点科学精神的地方,就显得特别扎眼,而且这些成果都出自劳苦大众之手,把那些理科成绩不及格的贵族王室气的够呛,加之脑子一团浆糊的孔门后人也经常被懂逻辑学的大佬辩的满地找牙,所以这些文科生都联合起来要打倒大佬,一致反对他的学说。

 

 

  大佬挺黑,也固守黑,甘于黑,以黑自居,拿黑自称,甚至给学派命名。

  也黑过自己的弟子,黑过学生的家长,更主要的是作为最成功的反孔精英,他敢于黑了孔子,黑了贵族,黑了腐朽的周王朝,黑了一切不公、不义、谎言、骗局、虚伪做作和道貌岸然。

 

  因为大佬从劳苦大众中来,他也始终和劳苦大众站在一起。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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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子带着他的小弟,在众多学科中都大有建树,被称为“东方的亚里士多德”。

他和这位古希腊“逍遥学派”的老大一样,都属于那种哪行都干哪行都爱而且哪行都专的百科全书式人物——如果不是秦始皇和楚霸王的两把大火,也许墨子的书也会像《亚里士多德全集》一样,厚厚的一大摞摆满了整个书架,一不留神掉下来就足够把人砸死。

逻辑学也是这哥儿俩最爱玩的游戏,并且都构建了一大套完善的体系。古代玩逻辑并且玩的出神入化的有仨人,他俩就占了两席。

更相似的是,这俩人还都不怎么尊敬老师:亚里士多德曾经当着老教授柏拉图的面儿叫嚣“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于是小亚刚刚被介绍给尊师重道的中国人时,名字差点儿就被翻译成“亚里士少德”。而在“反孔精英”墨子面前,他明显就小巫见大巫了——大佬外号“墨里士缺德”,曾被孔门众弟子群起而攻之。

很显然不管希腊还是中国,古代人脑子都不好使,竟然不知道通过职称评定单位分房经费私吞等手段来堵住知识分子的嘴。

 

 

扯扯墨子的淡(二)反孔精英

 

《淮南子》上说:

墨子学儒者之业,受孔子之术,以为其礼烦扰而不说,厚葬靡财而贫民,久服伤生而害事,故背周道而用夏政。

墨子一开始是在孔门里混的,但学的越多就越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学那么繁琐又没啥用的“礼”让本是骨灰级职业木匠的他很是不爽:大办葬礼浪费钱财使人贫穷,长年服丧浪费生命妨碍正事。所以作为一个底层劳动人民,他独树一帜自立门派,毅然决然的背弃孔子,反了孔门。这一反非同小可,反孔也是反周反贵族,所以墨子振臂一挥,全天下的老百姓云集响应,乌泱泱一大帮子跟在后面撵都撵不走。墨学成为战国显学,大有压倒孔学之势,惹得孟子大骂墨子是禽兽,欲扑之而后快。

 

墨子“背周道而用夏政”和孔子唱对台戏——你孔子不是好古么,成天梦周公么,我就挑个更古的大禹作为我的守护神,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起来,这个大禹也是挺可怜一人儿,都死了那么多年了,被人拣出来强迫着借尸还魂。墨子说大禹为了全天下的百姓四处奔走,腿上都没多少肉,毛也掉光光了,脸晒得黑黑的,显然是摩顶放踵提倡兼爱的墨家代表;但孔子说大禹虽然穷但衣服穿的一点也不磕碜,祭祀活动也都大操大办,一派贵族气象,颇有儒者风范;而韩非说,诸侯来开会商议大事,有个家伙迟到了结果被禹斩首,显然把禹当成了铁面无私执法如山的法家人物;而在道家看来,他治水疏而不堵,顺应自然,深得道家“无为而治”的精髓;神话里他治水期间斩妖除魔驱神遣怪,历尽九九八十一难,好似石头里蹦出的私生猴,火眼金睛的孙大圣;传说中他治水之前还猥亵了涂山氏的狐狸小萝莉,俨然水利部派来的怪叔叔,科学发展的好书记……

 

墨子抬出大禹来除了宣传“兼爱”理想,还可以恶心孔子的“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当然对于孔子好古的批判,墨子主要是用逻辑学做武器的:你孔子老说“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尊崇古代经典的人是君子,而搞科技创新的都是小人。可古代经典从哪儿来的?总不会是你做梦梦见的吧!还不都是古人的科技创新。照你这逻辑,这些古人也是小人,你好“古”也就是跟小人同流合污。

墨子敢于反孔,除了对于“兼爱”学说道德上的自信,更来源于他思维方式的科学——墨家的逻辑学可是世界三大逻辑体系之一!墨子深入研究了名、辞、说——相当于概念、判断、推理——的方法和规律,中规中矩有条不紊冷静客观将其运用到自己的学术研究和社会实践当中去。他更提出了著名的“三表”论:

言必有三表。何谓三表?子墨子言曰:有本之者,有原之者,有用之者。于何本之?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于何原之?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于何用之?发以为刑政,观其中国家百姓人民之利。此所谓言有三表也。

世间任何言论,都得先有个“三表”——不是臭名昭著的“三个代表”——而是三条说话的根据,第一条“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也就是来源于过去的历史。第二条“下原察百姓耳目之实”和第三条“观其中国家百姓人民之利”是墨子基于自己老百姓的立场,认为凡是对百姓有利的,就是应该的;凡是不利于百姓的,就是不该的。有利不有利,也得从老百姓自己的感官出发来判断,不能让别人随便代表,三个代表也不能代表。

 

这个“三表”是在《非命》一篇中记载的,光听这篇名儿,就知道是针对孔子“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而《非儒》《非乐》《节葬》《节用》《兼爱》《尚贤》这些章节带有更加明显的反孔气息。《非儒》自不必说,揪出好多儒者的逻辑要害;《非乐》《节用》中墨子指出,之所以抵制你的闹运会,反对建造鸟窝大裤衩,不是觉得大型盛会不好看,高楼大厦不牛逼,而是这些玩意儿“亏夺民衣食之财”“将必厚措敛乎万民”,劳民伤财的事儿根本和老百姓的幸福毫无关系,反而加重了他们的负担;《节葬》中更是对孔子“三年之丧”之说大加鞭挞,不管你贵族守多久反正都有老百姓给供着,老百姓守三年你让他们吃“什锦八宝饭”?《尚贤》直刺孔子“亲亲有等”“克己复礼”的世袭贵族政治,墨子说贵族要穿好衣服知道找好裁缝,要吃好的知道找好厨师,要用好的知道找好木匠,结果一旦轮到治国了就犯傻,就不知道找个好领导……

墨子的两个最重要的命题来自于《兼爱》《非攻》。墨子是以无差别的“兼爱”,否定了孔子有等级的“仁爱”。仁爱是人爱,有多寡,有层次,有外人在的时候向着自己家的,回了家还是有亲疏差异,实际上是爱和自己关系最近的那个,到最后是只爱自己。这样的爱是自私之爱,爱的不是人本身,爱的是人的等级,是滋生腐败的根源。这种爱推广到政治领域,大夫爱自己家不爱别家,诸侯爱自己国不爱别国,如此就会产生争端,爆发战争。墨子提出“兼爱”的主张,祛除自私之心,爱他人就像爱自己,人人都能如此,不再有战争。“兼爱”“非攻”,天下太平。

 

墨子指出了孔子仁爱的不彻底性,也发现了他理论中无数的逻辑漏洞,更是凭借高超的辩论技巧和严谨的思维能力对其频频下手,这让孔门后人大为恼火。当时孔学非主流的孟子曾经挖苦说,墨子提倡兼爱,也就是把陌生人当作自己父亲一样来爱,那就是连他父亲都不认了,等于禽兽。孟子说过好多疯话,他脑子显然要比孔子乱,脾气也冲,更加口无遮拦无理取闹,这个口淫犯的事儿是后话,暂时按下不表。

 

  与GCD对人民的爱不同,墨子“兼爱”“非攻”的主张并非只是停留在口头上。他常年奔走在战火纷飞诸侯国之间,制止了一场又一场冲突战争,挽救了数以万计的性命,尽管遭到讥讽,受到诽谤,甚至被误解被出卖,始终未曾放弃。任重道远死而后已,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着墨家的理想和信念……

 

 

 

  To be continued……


[此贴已经被作者于 2011/2/18 14:27:24 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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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家——这个以墨子为核心的准军事团体——敢于反孔反周反贵族,在学术争鸣中表现出了军人的勇猛气概。但社团的大佬墨子,倒还真不是个好战分子。他信守“非攻”,就是不主动去扁别人。但别人要扁过来呢,用爱感化他们,从经济学角度说服他们,实在不行就使最后一招:我把小弟都派去守城了,个个都被战神灵魂附体,你能攻下来算你能耐!

  墨子不远千里不辞劳苦,哪儿打仗往哪儿奔。替人守城的时候,他往往仅凭着工具先进,设计科学,小弟彪悍,就能让敌人的千军万马望而却步。在“以战立国”的时代,他不像孙子那样重视战略战术,而以一个骨灰级职业木匠的身份,从纯技术角度介绍防守器械制造,还附着施工说明书,长宽高都一一标明。

  墨子之所以否定了“攻”的正面价值,不谈进攻是最好的防守,之所以要以弱者自居,不思进取只图苟全,是因为他认为:墨者,都应该是爱的信徒,义的化身,和平的使者。

 

 

 

扯扯墨子的淡(三)和平使者

 

  墨子领着一帮小弟闯荡江湖的年代,恰逢春秋战国之交——此时发生了被后代人称作由奴隶转封建制的社会大变革,随之而来的便是大规模的土地兼并战争。根据马克思的说法,这属于一种金属引发的连环血案——铁制工具逐渐普及,带来的是生产力的大幅提高,落后的生产关系已经不适应甚至阻碍了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哥俩儿只好互掐,历史的车轮就是靠着这种拧巴劲儿,缓缓前行。

  铁制耐用的耕作工具,伴随着先进的耕作方式,带来了生产力的巨大释放和GDP的疯狂增长。当年天子分封的土地,原则上诸侯大夫们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这时也变为私有进入了商品流通领域。不过那年头搞房地产,也不可能找个银行让你贷款,主要得靠打仗——各诸侯大夫都认为这是来钱儿最多最快最方便的法子,至于死几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人都是要死的,而且要死也轮不到诸侯大夫们,因为他们基本不用上前线。

 

  要让孔子来谈打仗这事儿,他肯定说诸侯大夫掐来掐去是不对的,原因是“礼乐征伐自天子出”——战争的发动权在天子那儿,你诸侯大夫出来扁人,就没有合法性。墨子也反对战争,但理由和孔子不一样:打仗就和偷窃抢劫一回事儿——只不过规模整大了,本身就不是正义的事儿,管他是出自天子还是诸侯。

  很显然,孔子对于战争的看法基于对政治秩序的考虑,这种思维方式非常的贵族,但漏洞挺大——既然你说诸侯互砍行不通,那我完全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种事儿在孔子之后屡屡发生。其实这勾当在他之前就有过了——我们都知道孔子是管仲的粉丝,而管同学就是那个教齐桓公先“尊王攘夷”进而称霸的幕后黑手。

  而墨子出身平民,看到更多的是战争的不义给百姓带来了巨大伤害,因此把战争等同于偷窃抢劫,也就剥夺了发动战争者的道德根基。墨子更是一个见义勇为的人,一听说哪里要打仗,立马就大老远的,纵使千里之外也要狂奔过去,凭三寸不烂之舌化解单边国际冲突,捎带宣传他“兼爱”“非攻”的主张。

 

 

  墨子一生出行过许多次,制止了多次国际争端,挽救了无数条无辜性命,最牛逼的一次要算是“止楚攻宋”。

 

  当时墨子还在鲁国,一听说楚国要攻打弱小的宋国就立马启程,从山东出发,横穿河南,狂奔十天十夜,终于到了湖南,路上脚底磨出泡了身上也挂彩了,全都顾不上。刚一到楚国首都,他就去找老乡兼同行公输班。

  这公输班也是个骨灰级的职业木匠,业务精良,手艺高超,搞过许多发明创造,曾经拿木头竹板造了一只大鸟,在天上飞了三天三夜没下来。他本是鲁国人,人们也称他鲁班。不过鲁国是礼乐之乡,当个乐师或者做个儒者还成,木匠没啥发展前途,于是他就跑到楚国谋求新的就业机会——楚国在南边扩充地盘,正是用人之际。公输班在战船船头设计安装了类似于钩子和锥子的部件,帮助楚国打败了越国。这回楚国攻打宋国所用的云梯,也是他给制造的。

  墨子跟公输班说:“北方有人欺负我,老乡你帮我灭了他!”公输班不高兴。墨子说:“我愿意花大价钱雇你。”公输班说:“我这么正义,决不杀人。”
  墨子见“请君入瓮”这招奏效了,就把杀人和造云梯攻宋的事儿类比了一下:“你说你正义,连一个欺负我的人都不肯杀,却怎会去造云梯杀众多无辜的老百姓?”接着墨子批评道:“你不仁义我也就不说你啥了,你脑子是不是也不好使?——楚国地广人稀,怎么反倒要为了抢地而让楚人都去打仗战死?你如果知道这些,却不告诉楚王,那你肯定有啥别有用心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如果不敢和楚王争辩,那你肯定就是个怂包软蛋……”

  公输班被侃晕了,只好说:“我不是管事儿的,我带你见楚王去,跟他谈。”


  墨子见了楚王,把“请君入瓮”的招儿又使了一遍,说了个类比的例子:听说有一人儿,家里满是绫罗绸缎,却跑到邻居家偷了一条抹布;有美食佳肴,却到邻居家偷剩菜剩饭。这人怎么回事?楚王想了想说:肯定是一个骨灰级的职业小偷……

  尽管墨子用了类比推理的方法,但楚王还是不愿放弃:“反正云梯也已经造好了,总不能拆了当柴烧吧……”

  于是墨子解下腰带,围作一座城的样子,找了几个小木片当作守城器械,和公输班进行了一场即时战略游戏。九攻九守之后,公输班攻城器械用尽,墨子的守御战术还有余。公输班说:“我知道用什么办法对付你了,但我就是不说。”墨子说:“我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对付我,我也不说……”楚王崩溃了说你们哥俩儿想急死我呀!墨子说:“他的意思,不过是让你把我杀了。杀了我,难道宋国没有人能防守了?实话跟你说,我的弟子禽滑厘二百人,已经全副武装在宋国的都城上等着呢?有种就来试试……”

  墨家勇士众多,作风惨烈,死不旋踵,估计楚王也有所耳闻,便打消了攻宋的念头。据说墨子趁机送了本宣传“兼爱”的小册子给楚王,楚王草草翻了翻,说书是好书,可对我没用——不过墨大侠你要是愿意留在楚国,我可以包你。墨子一听,立马就闪了。

 

  救了宋国百姓的墨子,回乡路经宋国,恰逢一场大雨。他就到一闾门下避雨,但看门人赶他走“哪里来的乞丐,滚一边去!”

  破衣烂衫、黑脸黑腿的,难怪被人误会。墨子在雨中自嘲了一下:“大智大慧救苦救难,结果都不屌你;耍小聪明搬弄是非,反倒人人皆知。”

 

  类似于这场著名的“止楚攻宋”,墨子“非攻”理论实践和学术宣传还有过很多。他不辞劳苦,四处奔波,为的就是阻止战争,捍卫和平,弘扬大爱。

 

 

  墨子每一次“非攻”实践,都是一场豪赌,赌注是自己的身家性命,筹码是他的智慧和勇气,而赢得的是素不相识的两国百姓。在墨子眼里,人无论贵贱皆天臣,他能救的都要救。

  因为他心目中的大同世界,不管天子,诸侯还是村长,都是从这些老百姓当中选出来的。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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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子和孔子一样,都向往上古时期“天下为公”的大同世界。不过对于“大同世界”的理解,这俩人分歧挺大。

  孔子认为:他总在梦中相见的周公,当年构建的那和谐的礼乐社会,就算得上大同;如今礼崩乐坏,诸侯相争,大夫互掐,天下为私不为公,是社会混乱的根源。因此提出了“克己复礼”的主张,恢复“亲亲有等”的政治秩序。

  而墨子对此露出轻蔑一笑:如今天下为私,还不都是你梦中情人那“亲亲有等”给害的!当年分封的诸侯,其实都姓姬,军队是你们姬家的,坦克是你们姬家的,安康精神病医院也是你们姬家开的,怪蜀黍也是你们家交通部给派来的……任人唯亲,吏治腐败,还说什么“公天下”的鬼话——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天底下其实都是你们姬姓一家的!

  于是,反周反孔的墨子喊出了响彻古今的声音:“人无幼长贵贱,皆天之臣也!”他眼中的大同世界,任人唯贤,不分贵贱。不论当天子,还是当村长,从上到下,就是简单一字儿——“选”!

 

 

 

扯扯墨子的淡(四)大同世界

 

  墨子对于“亲亲有等”非常不爽,他认为任人唯亲,会导致吏治腐败,这是天下大乱的根源。他在《尚贤》中有言:

  今王公大人有一衣裳不能制也,必藉良工;有一牛羊不能杀也,必藉良宰。故当若之二物者,王公大人未知以尚贤使能为政也。逮至其国家之乱,社稷之危,则不知使能以治之。亲戚则使之,无故富贵、面目佼好则使之。夫无故富贵、面目佼好则使之,岂必智且有慧哉?若使之治国家,则此使不智慧者治国家也。国家之乱,既可得而知已。

  现如今当官的,要穿西服革履,知道找个好裁缝;要吃山珍海味,知道寻个好厨师。类比一下,要治理国家难道就不知道找个脑子好的?你家亲戚来了,你就给他弄个官当;来个行贿的给你几百万,你又给他弄个官当;来个小白脸色诱你,你又给他弄个官当。你亲戚家的,有大把钞票的,长的漂亮的,难道脑子就一定好使么?让这些脑子不好的治理国家,天下大乱也就可想而之了。

  墨子的这段儿条理清晰,分析透彻,只用了一类比推理就指出了“亲亲”是腐败的,非理性的,扰乱天下的,注定要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两三百年后,李斯提出的郡县制,便将周的分封制取而代之。

 

  对“亲亲有等”的制度作出彻底清算之后,墨子更是把原始氏族选举制度做了一个自我发挥,提出了一个后来两千多年专制历史中无人敢响应的政治构想:基于选举制度而诞生的准民主政府。

  选择天下贤良、圣知、辩慧之人,立为天子,使从事乎一同天下之义。天子既以立矣,以为唯其耳目之情,不能独一同天下之义,是故选择天下赞阅贤良、圣知、辩慧之人,置以为三公,与从事乎一同天下之义。天子三公既已立矣,以为天下博大,山林远土之民,不可得而一也。是故靡分天下,设以为万诸侯国君,使从事乎一同其国之义。国君既已立矣,又以为唯其耳目之情,不能一同其国之义,是故择其国之贤者,置以为左右将军大夫,以至乎乡里之长,与从事乎一同其国之义。

  在“贤良、圣知、辩慧”——也就是“尚贤”的标准下,选举天子、三公、诸侯国君、将军大夫、乡长里长,构建一切权力归于民的大同世界,这让墨子颇有欧洲启蒙运动先驱卢梭的范儿。

 

  墨子有超前的光辉思想,但这构想实在是无源之水——法国大革命尚且经过了若干复辟,提倡“非攻”不流血不造反就无法改变阶级力量的鲜明差别。更何况选举的目的是“尚同”,是为了“一同天下之义”——类似于“同一个世界,只能有同一个梦想”的独裁口号——至于能不能让权力从群众中来再回到群众中去为群众服务,群众有没有权力罢免选出来的政府再选一个新的,都还是个问题。 

  墨子“尚同”,是因为他觉得:天下大乱,原因在于人们各行其是,不愿朝着同一个方向眺望。世界观冲突,也就老想互相掐。他的主张是从天子到村长,在“尚贤”的标准下选拔而出,然后百姓就可以和村长保持一致,村长和乡长保持一致,乡长和县长保持一致,县长和诸侯保持一致……“尚同”,也就是“上同”——和上面保持一致。到天子这里,墨子在他头上又预设了一个有意志的“天”,天子必须和“天”保持一致,“天”比天子脑子更好,更拥有大爱,也更有威力。

 

  墨子“尚贤”“尚同”的选举构想,使得贤者掌握了世俗权力,可能会为搞独裁提供了方便,所以他把《天志》《明鬼》两篇作为其政治构想的必要补充——他目睹过权力滥用对民众的伤害,谈鬼神的目的在于约束和限制政府权力。在先秦的贵族政治体制中,贵族对于天子是有一定的约束力的,而把贵族摒弃在外的贤人政治靠什么来约束权力,是墨子必须要考虑的。

  古代西方和中国不同,萨满呀祭司呀这些自然魔法系的英雄,一开始就足以和世俗君主分庭抗礼,并且宗教势力历史上一直是制约君权的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加之工商业发展、贸易的兴盛,对以血缘为纽带的贵族政治也是不小的冲击。而中国则是另一番景象:至少从轩辕氏开始,神职人员早早便沦为专制君王的奴仆。而封闭的地理环境所带来的,是稳固的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基础,于是工商业一直属于严打的对象。到了秦之后,中央高度集权的专制体制内,更不可能冒出什么新的阶级力量。

  类似于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的迷信理论,借助于鬼神的力量约束世俗权力,墨子也是迫不得已。谈“天志”“明鬼”,却又讲“非命”,墨子不是有意弄出这么个逻辑漏洞——谈鬼神,乃是让人有所惧而有所不为;讲非命,乃是让人有所盼而有所为。

 

  和孔子“克己复礼”,只寄希望于权力拥有者诸如“保持仁者先进性”“践行8忠8奸的封建主义忠奸观”的自我道德约束不同,墨子否定了既有的政治格局,提出了尚贤选举的伟大构想,并开始寻找一种来自外部的权力制约机制。不管他找的怎么样,但至少思路还算靠谱的。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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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和儒者论战,替弱国守城,宣传墨家理念外,墨子领导的这个神秘的团体在几何、力学、光学等自然科学领域也有众多的研究成果,并将其成功运用到生产实践中,还搞出许多发明创造。

  墨子更伟大成就在于,他给出了一个全新的看待和描述世界的方式:他执绳墨,持尺规,校正天下,丈量万物,将杂乱无章的世界步步抽象,直到成为定义定理。“久”和“宇”——也就是时间和空间,是他为这个世界的存在方式作出的解释。这显然比古印度用人类感官解释世界,孔子用伦理行为解释世界,更具有科学精神。

  在中国这个只谈伦理不讲科学的地方,墨子这束理性之光就愈发耀眼。但再耀眼也没有用——在瞎子横行的地方,是不需要点蜡的。

 

 

扯扯墨子的淡(五)理性之光

 

  墨子出身木匠之家,年轻时便因手艺精湛而名噪乡里,和当时的鲁班有的一拼。这个骨灰级的职业木匠,还对烧陶、冶金、纺织、印染、制鞋等行业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并努力钻研之,唯独对“儒”这门高雅艺术不感冒。他扯起“反孔”大旗后乌泱泱来的投奔这一大帮子,也都是些热爱并且擅长手艺活儿的劳动人民。

  既然社团里都是高级工匠,有事儿没事儿的肯定经常相互切磋,一切磋就切磋出许多研究成果。墨家把这些成果总结记录到了一起,起个名字叫《经》,分上下两篇,上篇算是定义,下篇算是定理;与之对应的是《经说》,算是对《经》的解释演绎阐发,也分上下两篇,拢共四篇合一起叫《墨经》。

 

  墨家这个神神叨叨的团体,书也写的和别家不一样:《经》和《经说》的内容都标了一二三四,得一一对照着看才能看的明白。遭了秦火丢了一部分,再加上后代抄书的不是墨家传人不明白其中玄机,N版以后就成了天书,“历千年而不能句读”,基本上没啥人能看的懂了——其实甭管看懂看不懂也都没人看,“奇技淫巧”么,迟早要被广电总局封杀。直到清末 “睁眼看世界”,才把这书破译出个大概。

  清末的海归看了这书,立马就崩溃了。本来海归们是目睹列强欺凌,数次崩溃,“师夷长技以自强”才跟西方学习的。结果发现学的《几何原本》呀,“小孔成像”原理呀,“牛顿运动定律”呀,两千年前《墨经》里全都有。于是不光想起以前的历次崩溃,更知道了历次崩溃的原因,眼前一黑,又崩溃过去。

 

 

  尽管这书的价值就只剩下意淫了,但意淫要淫对地方。把G点位置略作下介绍——

 

  《墨经》中关于光和影的理论有八条,基本涵盖了西方几何光学的全部内容。更用光的直线传播原理对“小孔成像”作出了正确解释——“景:光之入照若射。下者之入也高,高者之入也下。足敝下光,故成景于上;首敝上光,故成景于下。在远近有端与于光,故景库内也。”

  至于有些二逼学者已经从“射”这个字,考证出墨子已经认识到了光有速度而超越了牛顿,这就属于意淫过头了——墨子用“射”作比,让这帮人莫名其妙的High了。

 

  研究光学只是社团弟兄们的业余爱好,是劳动间隙在太阳底下瞎琢磨出来的。而制造守城机械、开发水利工程、修理耕作工具……这些工匠们的拿手绝活儿,使得墨家在力学和几何学领域大有建树。

  《墨经》中涉及力的定义、运动定义及分类、运动和时空的关系。书中记述了浮力,对浮体沉浸在水中的部分和浮力的关系,有正确的认识。书中还探讨了一些简单机械的工作原理,都从制造使用杠杆、滑车、轮轴、辘轳等工具中总结而来。

  和经典力学的展开方式不同,墨子论力带有明显的实用主义特征——在操作中展示定义和定理,最后抽象出来的,不是一个公式,而是操作方法。以墨子对杠杆原理的表述为例,可以很明显的发现这一点——“衡:加重于其一旁,必垂权,重相若也。相衡,则本短标长。两加焉,重相若,则标必下,标得权也。”在几何学研究中,墨家的这种操作主义色彩更浓,愣是以一种并非欧几里德的方式,弄出了中国的“几何原本”。

 

  和欧氏几何研究不同,墨子给点、线、面、矩形、球体、重心这些他抽象出来的概念下定义,不是没事找事去揪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命题来证明或者推翻之,而只是为了尺规作图——得能立马应用到机械制造上面去。在这个以作图为基础的庞大严密几何体系中,只需要执绳墨,持规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

 

  说完了科技成就,更得表一表墨子的科学精神。

  不管墨子研究什么,都是要拿来用的,所以这《墨经》,也一股“使用指南”的味儿。而墨子所看重的实用价值,就是造福老百姓。当年鲁班削竹木为鹊,在天上飞了三天三夜,墨子见了就说“你就算造出神六神七来,也对老百姓没好处,还不如弄个车销子呢,起码还能承五十石重的粮食。”

  墨子也强调认识和实践的紧密联系。墨子一辈子也没脱离生产实践,从实践中获得灵感。有啥好点子立马就能跑到田间地头做个试验,验证一下到底靠不靠谱。这和古希腊“逍遥学派”形成了鲜明对比,亚里士多德和学生散步逍遥时,想当然说了一句“重的比轻的落得快”,居然也没人找俩东西扔扔看,一点科学精神都没有。

  墨子除了重视实用价值,坚持理论联系实践,更有着严密的逻辑思维。这些使得他能够以理性科学的精神,将物和人分开,从物本身结构来说明这个世界的存在方式。墨子提出的“端—体—兼”类似于毕达哥拉斯的数本源说,德莫克里特的原子说,这使世界有了结构层次,便于沿着客观、实证、分析的方向深入下去。墨子沿着这条路,收获颇丰,更指出了世界存在方式是时间和空间。而道家阴阳家对于世界的认识,从来都是囫囵一大团,无法深入下去,最终要么僵死,要么流于玄秘。

 

  把逻辑作为认知世界的手段,用科学抽象的语言来表述认知的结果,这应该是中华文明理性活动的巅峰了。墨家衰落之后,这个巅峰再也无人涉足。秦汉以降,中国的数学逻辑学等基础科学基本靠经验和举例,而达不到墨子的抽象水准,更缺乏体系化。

 

  电视里刚跳出个二逼学者说:孔子以人为本,比谈神论鬼的墨子,更具有理性精神。

  这帮傻帽总是搞不清:一个是基于生活经验、靠着逻辑思辨、小心翼翼的在论证鬼神存在;另一个不用下地干活儿,不担心被雷劈死、在诸侯面前可以虚张声势、口吐莲花——这俩到底谁更具有理性精神?尤其是在一个科技水平不足以否定鬼神存在的时代?

  这弱智节目的收视率是如此之高,也从侧面证明了我开头说的那句——在瞎子横行的地方,是不需要点蜡的。

 

  可以说墨子是先秦文明的关键之一。但他没有像老庄孔荀商韩那样,沾上文明的表层光辉,而是默默地充当了文明的底层根基:他从劳苦大众中来,也始终未脱离劳苦大众。于是替百姓说话,更为众生排忧,成了他毕生的课题——“兼爱”“非攻”“节葬”“节用”“非命”“非乐”“尚贤”的主张,可以说出自他的阶级本能。

  敢于反孔反周,恰恰是因为他是个老实本分、循规蹈矩、脚踏实地的工匠:鞋子不合脚,人穿着不爽,得换;制度不合理,百姓活着受罪,也得换!一系列摩顶放踵的政治活动——无论是在战火中奔走,还是在城墙上守御——更展现出他一个实干家的本色。在实干中总结经验,在实践中接受质疑,为了在实际中更好的应用——多么伟大的理性光辉呀!

 

  可惜呀可惜,墨子带来的这点理性的小光亮,没过多久就让儒、道、法三家联手给扑灭了。墨学只是煊赫一时,至秦骤衰,从此一蹶不振,几成绝学,可以说输得连底裤都不剩了。两千多年《墨子》一书被排斥在官学之外,基本没人给注解,丢失的也差不多了。而墨学也被主流斥之为“禽兽之学”,只好改头换面蛰伏于民间。

 

 

 

  To be continued……

 

 

 

 


回复 | 引用 回帖人:lich1114    影响力指数:0lich1114 已收获 869 次点击,-1 个追随者')" onmouseout="UnTip()" href="javascript:;"> | | 发短消息 | 只看此人 | 2011-2-19 10:21:56    回复 4 楼: 第 7

  除了和儒者论战,替弱国守城,宣传墨家理念外,墨子领导的这个神秘的团体在几何、力学、光学等自然科学领域也有众多的研究成果,并将其成功运用到生产实践中,还搞出许多发明创造。

  墨子更伟大成就在于,他给出了一个全新的看待和描述世界的方式:他执绳墨,持尺规,校正天下,丈量万物,将杂乱无章的世界步步抽象,直到成为定义定理。“久”和“宇”——也就是时间和空间,是他为这个世界的存在方式作出的解释。这显然比古印度用人类感官解释世界,孔子用伦理行为解释世界,更具有科学精神。

  在中国这个只谈伦理不讲科学的地方,墨子这束理性之光就愈发耀眼。但再耀眼也没有用——在瞎子横行的地方,是不需要点蜡的。

 

 

扯扯墨子的淡(五)理性之光

 

  墨子出身木匠之家,年轻时便因手艺精湛而名噪乡里,和当时的鲁班有的一拼。这个骨灰级的职业木匠,还对烧陶、冶金、纺织、印染、制鞋等行业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并努力钻研之,唯独对“儒”这门高雅艺术不感冒。他扯起“反孔”大旗后乌泱泱来的投奔这一大帮子,也都是些热爱并且擅长手艺活儿的劳动人民。

  既然社团里都是高级工匠,有事儿没事儿的肯定经常相互切磋,一切磋就切磋出许多研究成果。墨家把这些成果总结记录到了一起,起个名字叫《经》,分上下两篇,上篇算是定义,下篇算是定理;与之对应的是《经说》,算是对《经》的解释演绎阐发,也分上下两篇,拢共四篇合一起叫《墨经》。

 

  墨家这个神神叨叨的团体,书也写的和别家不一样:《经》和《经说》的内容都标了一二三四,得一一对照着看才能看的明白。遭了秦火丢了一部分,再加上后代抄书的不是墨家传人不明白其中玄机,N版以后就成了天书,“历千年而不能句读”,基本上没啥人能看的懂了——其实甭管看懂看不懂也都没人看,“奇技淫巧”么,迟早要被广电总局封杀。直到清末 “睁眼看世界”,才把这书破译出个大概。

  清末的海归看了这书,立马就崩溃了。本来海归们是目睹列强欺凌,数次崩溃,“师夷长技以自强”才跟西方学习的。结果发现学的《几何原本》呀,“小孔成像”原理呀,“牛顿运动定律”呀,两千年前《墨经》里全都有。于是不光想起以前的历次崩溃,更知道了历次崩溃的原因,眼前一黑,又崩溃过去。

 

 

  尽管这书的价值就只剩下意淫了,但意淫要淫对地方。把G点位置略作下介绍——

 

  《墨经》中关于光和影的理论有八条,基本涵盖了西方几何光学的全部内容。更用光的直线传播原理对“小孔成像”作出了正确解释——“景:光之入照若射。下者之入也高,高者之入也下。足敝下光,故成景于上;首敝上光,故成景于下。在远近有端与于光,故景库内也。”

  至于有些二逼学者已经从“射”这个字,考证出墨子已经认识到了光有速度而超越了牛顿,这就属于意淫过头了——墨子用“射”作比,让这帮人莫名其妙的High了。

 

  研究光学只是社团弟兄们的业余爱好,是劳动间隙在太阳底下瞎琢磨出来的。而制造守城机械、开发水利工程、修理耕作工具……这些工匠们的拿手绝活儿,使得墨家在力学和几何学领域大有建树。

  《墨经》中涉及力的定义、运动定义及分类、运动和时空的关系。书中记述了浮力,对浮体沉浸在水中的部分和浮力的关系,有正确的认识。书中还探讨了一些简单机械的工作原理,都从制造使用杠杆、滑车、轮轴、辘轳等工具中总结而来。

  和经典力学的展开方式不同,墨子论力带有明显的实用主义特征——在操作中展示定义和定理,最后抽象出来的,不是一个公式,而是操作方法。以墨子对杠杆原理的表述为例,可以很明显的发现这一点——“衡:加重于其一旁,必垂权,重相若也。相衡,则本短标长。两加焉,重相若,则标必下,标得权也。”在几何学研究中,墨家的这种操作主义色彩更浓,愣是以一种并非欧几里德的方式,弄出了中国的“几何原本”。

 

  和欧氏几何研究不同,墨子给点、线、面、矩形、球体、重心这些他抽象出来的概念下定义,不是没事找事去揪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命题来证明或者推翻之,而只是为了尺规作图——得能立马应用到机械制造上面去。在这个以作图为基础的庞大严密几何体系中,只需要执绳墨,持规矩,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了。

 

  说完了科技成就,更得表一表墨子的科学精神。

  不管墨子研究什么,都是要拿来用的,所以这《墨经》,也一股“使用指南”的味儿。而墨子所看重的实用价值,就是造福老百姓。当年鲁班削竹木为鹊,在天上飞了三天三夜,墨子见了就说“你就算造出神六神七来,也对老百姓没好处,还不如弄个车销子呢,起码还能承五十石重的粮食。”

  墨子也强调认识和实践的紧密联系。墨子一辈子也没脱离生产实践,从实践中获得灵感。有啥好点子立马就能跑到田间地头做个试验,验证一下到底靠不靠谱。这和古希腊“逍遥学派”形成了鲜明对比,亚里士多德和学生散步逍遥时,想当然说了一句“重的比轻的落得快”,居然也没人找俩东西扔扔看,一点科学精神都没有。

  墨子除了重视实用价值,坚持理论联系实践,更有着严密的逻辑思维。这些使得他能够以理性科学的精神,将物和人分开,从物本身结构来说明这个世界的存在方式。墨子提出的“端—体—兼”类似于毕达哥拉斯的数本源说,德莫克里特的原子说,这使世界有了结构层次,便于沿着客观、实证、分析的方向深入下去。墨子沿着这条路,收获颇丰,更指出了世界存在方式是时间和空间。而道家阴阳家对于世界的认识,从来都是囫囵一大团,无法深入下去,最终要么僵死,要么流于玄秘。

 

  把逻辑作为认知世界的手段,用科学抽象的语言来表述认知的结果,这应该是中华文明理性活动的巅峰了。墨家衰落之后,这个巅峰再也无人涉足。秦汉以降,中国的数学逻辑学等基础科学基本靠经验和举例,而达不到墨子的抽象水准,更缺乏体系化。

 

  电视里刚跳出个二逼学者说:孔子以人为本,比谈神论鬼的墨子,更具有理性精神。

  这帮傻帽总是搞不清:一个是基于生活经验、靠着逻辑思辨、小心翼翼的在论证鬼神存在;另一个不用下地干活儿,不担心被雷劈死、在诸侯面前可以虚张声势、口吐莲花——这俩到底谁更具有理性精神?尤其是在一个科技水平不足以否定鬼神存在的时代?

  这弱智节目的收视率是如此之高,也从侧面证明了我开头说的那句——在瞎子横行的地方,是不需要点蜡的。

 

  可以说墨子是先秦文明的关键之一。但他没有像老庄孔荀商韩那样,沾上文明的表层光辉,而是默默地充当了文明的底层根基:他从劳苦大众中来,也始终未脱离劳苦大众。于是替百姓说话,更为众生排忧,成了他毕生的课题——“兼爱”“非攻”“节葬”“节用”“非命”“非乐”“尚贤”的主张,可以说出自他的阶级本能。

  敢于反孔反周,恰恰是因为他是个老实本分、循规蹈矩、脚踏实地的工匠:鞋子不合脚,人穿着不爽,得换;制度不合理,百姓活着受罪,也得换!一系列摩顶放踵的政治活动——无论是在战火中奔走,还是在城墙上守御——更展现出他一个实干家的本色。在实干中总结经验,在实践中接受质疑,为了在实际中更好的应用——多么伟大的理性光辉呀!

 

  可惜呀可惜,墨子带来的这点理性的小光亮,没过多久就让儒、道、法三家联手给扑灭了。墨学只是煊赫一时,至秦骤衰,从此一蹶不振,几成绝学,可以说输得连底裤都不剩了。两千多年《墨子》一书被排斥在官学之外,基本没人给注解,丢失的也差不多了。而墨学也被主流斥之为“禽兽之学”,只好改头换面蛰伏于民间。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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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be60930100bdk8.html


  中华文明要往哪个方向去,可以把先秦诸子的思想做下线性回归分析,但是想要得到一条靠谱的平滑曲线,恐怕得把墨子这个异端排除在外。因为这个家伙不论思想内容,还是思维方式,都和传统文化根本搭不上,如果粗暴的把他和其他诸子强行回归,只会得到一条不伦不类的诡异曲线。

  后来的历史也证明了,中华传统文化的发展,无论是“儒道互补”还是“阳儒阴法”,基本没墨家什么事儿了。很显然,墨子和其他诸子不光殊途,更不同归,他展示了古代文化发展的另一个可能方向。但他的对手实在太过强大:表面上看,墨家死于其他各家的联合剿杀,而在背后给儒道法撑腰的,是曾经取得巨大政治成功,拥有丰厚历史资本的周代宗法文化。

  墨学退出了中华文化主流之后,一直蛰伏于民间,但仍以一种无形的方式对各个阶层施加影响。

 

 

扯扯墨子的淡(六)侠客不朽

 

  “侠”是一种精神,一种文化。但既不是贵族精神,也不是精英文化——道、德、仁、义、礼、法里找不到它的位置。正因为它非主流,才能够蛰伏于民间,不会经常遭到官方的恶搞与阉割。虽然躲掉了统治阶级的魔爪,但“侠”在民间流传的过程当中,一些闲的蛋疼的失意文人又带来了“忠义”呀“逍遥”呀这些精英文化,意淫出一个又一个快意恩仇的江湖传奇——甚至影响了如今我国电影电视剧的发展走向。

  于是,和精英文化中“儒”“释”“道”三者互补的情况类似,民俗文化中也有三足鼎立的局面:“儒”被看作是智力型英雄,“释”“道”都成了自然魔法型,而与其分庭抗礼的“侠”被失意文人们设计为近战英雄,生命值和防御力都大大增强,手里还安了把剑——毕竟肩上扛着一个风暴之锤不太雅观。

 

  最早把“侠”“武”“剑”相提并论的,是韩非。他在《五蠹》中把“带剑者”视为国家的五类蛀虫之一,并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

  其实最开始并没有“武侠”,尚武的是“士”,庶人和奴隶一没资格,二没必要——周代打仗是贵族游戏:大夫领兵,士作战,庶人最多也就搞搞后勤。而“剑”这个东西,不仅仅是打仗的武器,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是贵族你就没资格佩带,尤其在一个冶金工艺不高的时代。

 

  后来生产力发展了,铸剑也不需要以身殉剑化为蛟龙了;生产关系也乱了,礼坏乐崩的,士和庶人奴隶的界限模糊了——理论上存在人手一剑的可能性。

  士的使命也发生了变化。本来文武双全的士,有些负责祭祀类的表演活动,成了文士和儒者;有些武艺高强的,当了死士和刺客;不和当局合作的,闲居乡野,成了隐士;到处乱窜,居无定所的,叫做游士……

  诸侯混战,大夫互掐,丢了工作的士们越来越多,但新的就业机会显然比下了岗的士更多——到处都在招兵买马,人才供不应求。于是,不管祖上是不是贵族,有没有“士”的身份,有点本事的人都加入了“游”的行列。与此同时,这帮“自由职业者”也意识到恪守职业道德的重要性,共同的理想信念和行业行规开始形成,比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呀“言而有信一诺千金”呀……

 

 

  “游侠”这个草根行业出现了,“侠”之精神开始形成,而墨子作为一个平民思想家,不光以自己的学说为“侠”提供全部理论基础,更以自己“摩顶放踵”的实际行动践行着“侠”之精神。

  墨子本身就是一个大侠,他摩顶放踵,以身赴义,是以天下为已任的典型。他对“兼爱非攻”理想坚忍不拔的执着追求,所表现出的那种牺牲精神,和曾子“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是一个范儿。但墨子的精神作风为仁义注入了一股积极精神:成仁取义不只是豪言壮语,更多的是言行一致,理想付之于实践的献身行为。墨子的实践,不是等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才以身殉义,而是长期艰苦卓绝奋战在兼爱非攻第一线。 

  如果把武侠小说中的险恶江湖,看做是春秋战国的翻版,那墨子无疑是其中的侠之大者。但这位大侠不佩剑,是个死板的和平主义者。爱心、逻辑和不要命,是他的“非攻三宝”,而什么“镜像”呀“致命一击”都不会使,不过从他常年在战火中东奔西跑看,“疾风步”多少还是掌握了一点。

 

  墨子这种义无反顾视死如归的范儿,的确能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但也给学派覆灭埋下了祸根。

 

  墨者不爱惜自己生命是出了名的,哪儿有战火就奔到哪儿劝架,动不动就以死殉义,丧失了大批优秀人才。

  墨子以自苦为乐,也要求小弟们艰苦朴素,不听音乐会,不参加狂欢节,一辈子在苦海里泡着,死了也不让厚葬,也没设计出个天堂呀、极乐净土啥的让大家有个盼头。

  至于“尚贤”“尚同”的实验田——实行巨子制度的墨家内部,后来也是群龙无首,分崩离析,都自认为正宗,彼此攻讦对方是“别墨”。

 

 

  虎狼之秦扫六合,即使没有韩非的建议,始皇帝也会对“无冕之王”墨家下手。杀豪杰,销锋镝,尽收天下之兵。

  墨家虽亡,侠义不朽,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陈涉吴广别有用心的煽动一小撮不明真相的群众,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反动口号,冲击了大泽乡人民政府。

 

  之后历朝历代的农民战争,其主力都是破产的个体农民和小手工业者,尽管时不时有一些失意的文人掺和进来,用儒道主流思想来为农民起义的领袖出谋划策,但农民们在思想上往往是和同阶级的墨子更合拍,自觉不自觉的从墨家中汲取精神力量和寻找理论根据。无论是“杀人者偿命”“耕者有其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给你个说法”,都能在墨子学说中找到渊源。

 

  而更耐人寻味的是,官方对底层劳苦大众反抗的定性,也似乎留有墨家的痕迹:“黑”社会、“黑”势力则明显带着墨子本人的颜色;不法之徒,是韩非李斯等人给墨家的定性;“一小撮”来源于墨者和杨朱之徒辩论时的比喻“拔腿上的一小撮毛”……

 

  似乎中国历史上,“别有用心”的大侠从来都是“一小撮”,“不明真相”的百姓则是“一大坨”。

  受儒家对清官明君翘首以待的心理影响,绝大多数国人苟且偷生逆来顺受,只是幻想着“一小撮”除暴安良的大侠能从天而降。若不是被逼上绝路,他们基本上会一辈子“不明真相”下去,被历史车轮碾的粉碎,连名字都留不下。墨侠之魂,长期蛰伏民间,等待附体“一小撮”的机会。

 

  但可喜的是,历朝历代的都不缺把顺民逼成大侠的统治者——甚至有把顺民全部逼成大侠的趋势。即使京城车马司不派来怪蜀黍,即使沪申刑衙的怪蜀黍不玩六神合体,还有隋炀帝投资四万亿往树上缠丝绸“扩大内需”的行为艺术呢!

  承蒙官府的照顾,大侠们除了掌握“剑刃风暴”的终极技能,还研究出了“喝茶”“散步”“打酱油”“三个俯卧撑”等群众喜闻乐见的活动……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