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秀芬唐继尧生了几个:吃饱了撑出来的爱情-换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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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撑出来的爱情--换妻
楼主  作者: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09:39:00
标题:吃饱了撑出来的爱情--换妻查看虎啊虎的个人文集
晚上十二点了,我还在电脑前狂敲键盘,老婆不声不响地回来了。自从做了建设局副局长,她的应酬就多了起来,常常是满脸通红、满嘴地回来。更夸张的是,前天晚上,她是被一群成年男子送回来的,不过那些家伙没有敢进屋,把她挈到门口,按下门铃,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像小孩子恶作剧。这次,不是应酬,而是同学聚会――是初中级别的聚会!学段越低,历史越悠久,友谊就如同陈年老酒,越来越醇香了。所以,她那次喝了个四肢酥软,成了软体动物。
那么,今晚又是去哪里应酬了呢?
我从椅子上抬起自己的身体,竭力压制住自己的怒气,给她倒杯果汁,轻轻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在与她距离不到十厘米的时候,我吃惊地发现,她的嘴里没有吐出酒气;而且,脸色也比较正常。估计,是开会了。
唉,她们局长也是有病,开会开到深更半夜!我心疼地说:“又开会了?我给你煮点方便面吃吧?”说着,就往厨房去。
“不用了,”她站起来按住我的手,“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又要升官了?我想。其实,我并不希望她升官,官越大,我得罪的人就越多――官大了,托我找她帮忙的人就越多,而她从来不做违反原则的事情。从某种程度来说,她是一个优秀的公务员。
“斌斌睡了吗?”她一边拉我在她身边坐下,一边轻声问。
“睡了。”我也低声说,然后作出激动的样子,表示我在分享她升职的快乐。
“咱们,离婚吧?”她看着我,平静地说。
“离婚?”我骇然,随即道,“你今晚没有喝酒哇!”
“我是跟你谈一个严肃的事情,”她依旧很平静,这说明她是酝酿了一段时间的,“我知道了刘江涛的下落,我要和他在一起。你,能成全我们吗?”
什么时候,我竟站到了公理的反面――成全他们?再说,这个刘江涛又是谁?
虽然我们的日子有点别扭,但我从来没有想到离婚,因为,平凡夫妻的日子都这样;再说,离婚也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关键是给儿子带来伤害。
“他跟我以前住一个院子,从幼儿园到初三都是同班同桌,中考后,他家搬走了,我们就失去了联系――直到,直到前天的同学聚会。”她依旧平稳道来。
“哦,”我略作思忖,“这么说,你们有十六年的感情;而我们,从相识到现在,也就八年吧!十六除以八,等于二。我同意。”君子成人之美。我最看不起对要分手的女人哭哭啼啼的男人,虽然我感到一万根利箭正在争先恐后的射入我的胸膛。
“谢谢你,”她猛地站起来,像在劳模表彰会上握住她们建设局下属单位劳模的手那样,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你挽救了我们,真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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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啊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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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09:40:00
我很想说,不用不用,那是我应该做的;但我没有说出来,我必须在第一时间钻进客房,不要让她看见我的眼泪。所以,我挤出一点笑来,道:“只要你们快乐――具体事宜明天再谈,好吗?”
“好。”她大度地说。
刚刚关上客房的木门,我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淌了下来。我不是伤心自己成了离婚的男人,而是伤心自己的爹娘没有面子,伤心儿子不能同时看到爸爸妈妈。很多人爱情死了,婚姻却维系着,因为双方都有牺牲精神,牺牲自己重新追求爱情的权利来维系父辈和子女的快乐。在遇见那个刘江涛之前,我们也许没有当初的爱情,但一定有婚姻的责任,而现在,她的责任被第二次爱情冲垮了;或者说,她和他才是第一次爱情,和我是第二次爱情吧,只是第二次爱情阴差阳错地走进了婚姻。也许,是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那个什么刘江涛了!
想到这里,我心情好受了一些;甚至,我还应该感谢她,她在第一时间向我通报了她要与老情人接头的消息,而不是先斩后奏,让我戴一段时间绿帽子,再行离婚。而且,我深信他们的爱情是非常真挚的:一个三十四岁的年轻女局长,应该在乎一点舆论影响的。现在她毅然作出离婚决定,说明她将他们的爱情看得很高很高。从这个方面来说,我倒很敬佩她。
这时,客房的门无声地开了。虽然没有开灯,但我是她,是我目前法律上的妻子,萧然;但是,已经不是我精神上的妻子了。
“我知道会伤害你,但我不能控制自己。”她慢慢走到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我很不习惯地推开她的手,道:“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什么。”
“你能往里边睡一点吗?”她柔声问。
我楞了片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却说:“算了吧,床太小;而且,都一点钟了,明天大家都要上班呢!”
她也楞了片刻,默默地出去了。
确认她已经出去后,我用枕巾盖住脸,小声地抽泣起来。窗外的路灯光,格外惨白。
2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09:40:00
早晨,我们各自按时起床了,毕竟,都要去谋生活。
斌斌一边刷牙一边呜呜地问:“妈妈,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是和你一起睡的吗?”
他的话让我和她都有些尴尬,我们都知道斌斌跟她睡觉的机会可能不多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催道:“快点快点,要迟到了!”
斌斌撅起嘴巴,草草洗了脸,背起硕大的书包,跟着我向外走去。
“路上小心一点!”她条件反射似的叮嘱了一句,随即,我们都愣住了。
我没有像往常那样说“知道知道”,而是紧紧拽住儿子的手,快步向楼下跑去。“爸爸,我的手疼!你轻一点!”儿子一边努力挣脱一边叫道。
我慢慢松开了他的手。是啊,我再窝囊,再心苦,也不能殃及孩子呀!
斌斌上了我的摩托车,照例仰起头看我们家的阳台,和站在阳台上的妈妈说“再见”,可是,他今天只说了一个“妈”字就戛然而止了――因为阳台上空空如也。我一边点着摩托车,一边发愁:这小子如果知道了他的妈妈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啊?
刚要启动车子,手机响了。不会是她有什么叮嘱吧?我一边掏手机一边想。打开一看,是黄红飘,我的实习生。顺便说一下,我是一所高中的语文教师。萧然原来也是,只是她六年前考取了公务员,而且仕途出奇的顺畅,一下子都成了本市最年轻的县级干部了。
闲话少说,我静下心来接电话。
“步老师吗?我今天想请一天假,不去您那儿了。”黄红飘好像不好开口。 “哦,”我很和气地说,“知道了,没有关系,你忙去吧。”黄红飘不但现在是我的学生,而且高中也是我的学生,还是我的语文课代表,也是唯一读了中文专业的学生。所以,她这么客气完全没有必要。
“那我就去了哦,有什么该我做的事情,留着我明天回来做。”她很认真地说。
我哑然失笑:“你不就是实习一个月吗?没有你,我的事情还不是照样自己做?好了好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说完,我不等她回话,就关了手机,一捏离合器,摩托车就向小区外驶去。
3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09:41:00
送了儿子去学校,我又急急忙忙赶到自己的学校上班。也真是怪事,一到办公室,我就忘记了自己马上是一个离婚男人了,和同事们说说笑笑,到教室里讲课依旧那样投入,教室里笑语一片。其他班学生从我班门前经过,总是露出羡慕的神色:NND,他们的命怎么就那么好,摊上这样牛的老师!
只是到了快下班时,萧然的一个电话无情地提醒我:你步云烟马上要成为单身父亲了!
“云烟,咱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斌斌呢?”我急切地问。
“我叫我妈妈接到她那儿去了。”
我很想问“你妈妈知道你的事情吗”,但又觉得不妥,好像我是请求她母亲充当救兵似的。这世界,每个人只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的事情,何苦要牵扯上她的母亲呢?再说,她总有一天会告诉她母亲的。于是,我很爽快地说:“好吧。你说哪里?”
“味天吧。”她轻轻说。
味天是我们常去的餐馆,里面当家菜是剁椒鱼头,一只硕大的鲢鱼头被剖开平摊在盘子里,上面覆盖着红彤彤的辣椒,我看了都冒汗,几乎一口也不吃,她却吃的津津有味。所以,每次我都是陪她吃。不过,这样的日子也在今天OVER了!
我一边骑摩托车往味天赶,一边对自己的冷静很纳闷,觉得自己很冷血。自己结发七年的妻子就要别人的女人了,自己还若无其事,难怪她要离开自己?但是,我又想,即使我呼天抢地,痛不欲生,又能改变什么呢?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她能作出这个决定,说明她是深思熟虑了的,是下了决心的;即使我现在不愿意,她也会坚持己见,到时候不但于事无补,还会彼此伤害。与其做一个懦夫,不如此刻放出高姿态,于人于己都不错。
虽然从知道她的决定到现在才12个小时,我却毫无怨言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这说明,人的承受能力其实是无穷的,就像一只泡泡糖,从理论上讲,你可以将它吹到无穷大。
因此,我对自己颇有些敬仰,觉得自己总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是一个有洞察力的人。其实,我也不是一个特别窝囊的人――首先,我是一个优秀的高中语文教师;其次,我出版过两本小说,而且,不是自费的。在网络上,我也是一个有点名气的人物。
自己在小说中写过那么多的悲欢离合,现在轮到自己了,也要像小说中的人物一样坚强!在味天门前停下摩托车的时候,我对自己说。
走进店堂,我发现她已经在我们的老位置上坐定了。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我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同学会过后才三天,她就果断提出离婚。我想,在这三天里,他们肯定有过多次会晤,并且毅然作出这个决定。真想知道,在相处的八年里,她是真正如何看待我的,又是如何思念他的?世界上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哪!
“我点了你喜欢吃的肚片汤。”我刚刚坐定,她就主动说道。
“剁椒鱼头,点了吗?”我问。
4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09:43:00
“没有,算了吧,平时总是你就着我,今天我就顺着你一回吧!”
我笑笑,没有说什么。我们身边的餐桌边,坐着一对年轻得令人嫉妒的情侣,正在互相打量,鬼鬼地笑。我依稀记得,我们当年好像也这样注视过,但现在却在这里吃分手饭。我衷心希望他们永远这样神情注视。
“你看看这个吧。”她从包里小心地拿出一张纸来,递过来,“看看哪里需要修改?”
这个就是分手的法定文书了吧。
我接过来,扫了一眼,心里不觉紧了一下――她把什么都留给我了。用通俗的话说,她是“净身出户”。
“斌斌,”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很艰难,“也留给你吧!如果你愿意,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接他和我们住。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钱吧!”
从经济的角度来说,这是一份条件优厚得不能再优厚的离婚协议了!但我忽然想哭,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儿子。一个六岁的男孩,也要承担婚变的苦楚。
不过,我随即又自我安慰:男人嘛,终究要受些苦难,方能成长起来。于是,我笑着说:“谢谢你,这么周到。”掏出签字笔,我“唰唰唰”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今天,就会搬过去。”她一边往包里放协议书,一边低声说。
“哦。”我轻轻说。伟大的爱情,只争朝夕呀!等我心情完全恢复了,我一定给你们写一部感动时人的小说。我甚至偷偷地对自己说。
“其实,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大概是事情太顺利了,她竟然不吝溢美之词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不优秀――呵呵,肚片汤来了!”我举起了汤勺。一个男人,绝对不能对一个绝情的女人哭泣。当她已经不在乎你的时候,你的哭泣,只能让她觉得好笑。
一场在邻里眼里堪称典范的婚姻,竟在二十四小时里顺利解体了,这说明文明时代的人类,已经能够理智地对待生命中的突变了。是啊,在生命中的突变,其实也很多啊,有些人活的好好的,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夺取了生命,他的家人,除了接受现实,还能怎么办?我呢,虽然失去了婚姻中的另一半,但我至少好好活着,有一份职业,有儿子,有健在的父亲母亲。
想到父亲母亲,我忽然觉得现在是他们发挥余热的时候了――得请这两位退休老教师来我处暂住了,要不,我的生活还真乱作一团。
和萧然在味天分手后,我就立即给父亲打电话了,并且直截了当地说:“我们离婚了!”
电话那边半天没有回音,估计父亲在沙发边晃了两晃,方稳住情绪。
“哦,”老教师毕竟有一定的承受能力,“斌斌怎么办?”
“归我。”我低声到。孙子是他的命根子,估计这个消息对他很有安慰作用。
“哦,”他迟疑了一下,“我和你妈妈下午就到。”
“过两天再来,也不迟。”我说。
“下午就到!”父亲斩钉截铁地回答。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下巴上。至亲,永远是至亲。我回首看看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自己并不孤独。
5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09:47:00
下午下班,我正要去学校接儿子,父亲却给我打电话了:“我们刚下车,正往学校去接彬彬。你直接回家吧!”
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说:“好吧。”就挂了电话。从老家的县城,乘车到这里得两个小时,而我告诉他们我离婚的消息也就三个小时。这说明,我老夫老母有长途奔袭的传统。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呆情绪稳定下来,我就下楼准备骑摩托车买菜去了。今天父亲母亲到来,我得搞丰盛一点。到车篷推了车子,正要骑上去,却听见一个声音从教学楼拐弯处传来:“步大侠,步大侠,带我一程好吗?”
回头一看,是同事柳盈盈!此女是我校许多未婚已婚男教师的梦中情人,也是手淫的主要对象。她的姓名就是她走路姿势的最好诠释,时间关系,且心情郁闷,我就不多做解释了,只是心里纳闷:她怎么看的上我的破摩托车?她平常都是坐“男朋友”(打括号,表示对司机身份的猜测,因为有心人发现司机和车辆常常更换)的汽车。见了我们这些男教师(男教师是男人中最失败的),她的眼睛一般呈九十度仰角朝着天空。
正在纳罕,她已经一步三摇地跑过来了。
“步大侠,真是太巧了啊,”她一边娇喘连连,一边说,“同学打电话来,要我去江霞酒家赴一个饭局,要我十分钟赶到!你看,从教学楼到校门口都要十分钟呢――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由分说,岔开两腿,坐了上来。摩托车不堪重负似的震动了一下。
人家赏脸,我也不好拒绝,只好瓮声道:“那就坐稳点!”我并不是关心她,二是怕她摔下来,让我承担责任。我懂得一点法律:现在她是乘客,我是驾驶员,我对她的安全负有法律责任,虽然我并没有邀请她“共载”。不过,如果有一天,我阔了,买一辆法拉利,肯定会配置一个美女的――但也轮不上她这辆“公共汽车”呀!我一边小心地驾驶摩托车,一边恶毒地想。
忽然,我的超常视力告诉我,前面路口有一个很牛的人在指手画脚――警察叔叔!回头一看,柳盈盈长发飘飘,没有戴头盔!为了节省200块钱罚款,我急中生智,一个45度倾斜的急拐弯,向街边的一条小巷冲了进去。
如果事后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我当时绝对不会逃避罚款,我会老老实实地下车,从警察叔叔手里接过罚单,兴高采烈地去银行缴款。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且说我以45度倾斜的高难度动作将摩托车拐进街边小巷,顺便享受了一下柳盈盈的尖叫而粉拳后,正为自己的聪明哈哈大笑,却没有预防当街停着一辆装满纸箱的三轮车!其导致的直接后果是我的摩托车与三轮车进行了一场高速度高强度的猛吻!
民谚说“两院”不能进,“两院”系指法院和医院,因为这两处都是要花钱的地方――而且往往花的倾家荡产!现在呢,我就躺在第一医院骨伤科的病床上。我的右脚踝骨脱臼,小胫骨轻微开裂。
刚进医院时,我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右脚与右腿很不对劲,右脚向内侧倾斜60度,与右腿构成了一把镰刀的形状――我大惊,这样下去,怎么穿得了皮鞋!好在医生妙手,叫来两个清纯的护士MM,用那又软又滑的手儿摁住我的上肢的左脚,然后医生拿他拿铁钳一般的大手,抱住我的右脚,谈笑之间,转动一下,随着一阵酸麻传来,我的右脚竟神奇地复原了。
医生,真他妈的是牛人!
6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09:50:00
唉,我还没有好好享受护士MM的温柔,医生已经率领她们浩浩荡荡地开拔了――另一个骨折小朋友正翘首而待呢!
还在为护士MM惋惜,又有三个人急匆匆地进来了――我的父母,还有儿子斌斌!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本应是我好好照应他们的时候,现在却倒过来了,我感到空前的失败――比离婚还失败!离婚并不是什么耻辱,世界之大,找一个女人也不是难事,但不能照顾老父老母和稚子,就是相当可耻的事情了!
儿子斌斌第一次看见他老爸躺在病床上,腿上裹着厚厚的石膏绷带,紧张得不行,结结巴巴地问:“爸爸,你会不会死掉哇?”资料上说,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怕大人死掉,现在果然得到了印证。知识就是力量啊,我具备这个知识,所以就没有骂儿子是糊涂虫。但我老母很不高兴,对她孙子喝叱道:“胡说啥!你老子好好的呢!”
老父神色很镇定,踱到我床边,拿起X光片子,对着窗外看了看,对我老母道:“没什么问题,骨头裂开了一点点,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什么,骨头裂开了?”老母大惊失色,抢过片子,眯着眼仔细地瞅起来,然后,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儿子呀,今年走什么运哪?过年时,观世音、如来佛、太上老君那里都求过的,到底是哪里礼节不到,得罪了菩萨呢?菩萨莫怪,菩萨莫怪,我们礼数不周,您要责怪就责怪我们做父母的吧,千万不要降罪下人们哪!”接着又是“阿弥陀佛”又是“大慈大悲”什么什么的。儿子斌斌这时候仿佛忘记了恐惧,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奶奶的表演。我想,他肯定以为这比动画片精彩多了。
老父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但他尊重他老伴的信仰,并没有干涉她的祷告努力,而是低声问我道:“你们离婚协议是怎么写的?”
“在那里。”我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文件包。
父亲慌忙拉开拉链,抖抖索索地拿出那张语言简洁、条理清楚的文件,一字一句地小声读起来。老母忙停止祷告,竖起耳朵听起来。斌斌甚觉无趣,只好研究我床尾的病号卡片了。
7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09:53:00
父亲很快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文件学习完毕,同时也轻轻嘘了一口气,又小心地将协议书放进我的文件包。
“上面写了些啥?”母亲紧张地问。
“咱们步家只要换一个媳妇,其他的都不用换。”老父轻描淡写地说。
这辈子听过的牛话不少,还没有听过这么牛的!
老母眼睛眨了好几下,总算明白了她老伴的意思,脸色也开朗起来,甚至充满了期待――第二任儿媳妇会是什么样子呢?
人呢,总是喜新厌旧,婆婆对于媳妇,也不例外。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胳膊上刺条青龙的男子闯了进来,口里直嚷嚷:“哪个叫步云烟,哪个叫步云烟?”
“我就是!”我高声应道,“你有什么事情?”
我发现我的父母和我的儿子有些惊吓,便拿出男人的气概来安慰他们。
“你这个婊子养的,是怎么骑车的?把我老婆摔成这样!”他满口喷粪。
原来是柳盈盈的“老公”(估计是第N任)。
我一下子火冒三丈了,也顾不得师道尊严什么的了:“你是哪里来的野种?发什么飙?等老子医好了脚,再和你计较!”当着我老父老母的面侮辱我们全家,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不是腿脚不灵便,老子早就扑了上去。本人步云烟,被同事誉为“面貌如玉,肝肠如铁,打起架来心最黑”,被激怒了,会举着菜刀狂剁。当然,我打架有个“三不打”原则:女人不打,老人不打,十八周岁以下的不打。最根本的前提是,我所有的大家都是正当防卫――至多是防卫过当!
这个胳膊上有青龙的家伙以为教师都是任人宰割的书呆子,没想到我嘴巴也不干净,气焰就降低了一些,但口里还是聒噪:“不会骑,你就不要带人,行不行?”
“你去问问,是老子要带她,还是她自己死乞白赖地自己要坐!”我没好气地吼道,“我没有找她算账,你倒找上来了!”
我父亲毕竟是有着四十年教龄的老教师,他从惊恐中镇定过来,很和气地对那男人说:“有话好商量,好商量――坐下说,坐下说。”还跟他搬来一张凳子。但我儿子很快把凳子拉过去,放在他奶奶背后,让他奶奶坐。
真不愧是老子的种!我得意地想。
那个家伙很难看,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却见一个左胳膊上吊着纱布的女人急匆匆地闯进来,对着他大吼:“谁叫你来了?谁叫你来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是我自己要坐步老师车子的,你管不着!”
原来是柳盈盈!
8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09:55:00
她这几句话,如夏日的清泉,立即浇灭了我心头怒火。我对那汉子道:“你心疼老婆,心情可以理解,但要分清楚青红皂白!――柳老师,你没事吧?”其实我也有几分心虚,从法律角度来说,我要负主要责任。对她不负责任,是合情不合法。所以,开车的朋友注意了,以后让人坐便车,要先思量思量。
柳盈盈道:“没事,蹭破了一点皮。”又对汉子,“你出去,不要影响人家休息。”
那汉子讪讪地嘀咕一句,没精打采地出去了。
原来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胳膊上的青龙,是来吓唬卖菜的乡下妇女的吧!
“步老师,真是对不住你了。”柳盈盈坐了过来,很诚恳地对我说。她身上强烈的香水味道,无情地袭击着我的鼻子。
文凭嘴巴张了张,却不能将那个喷嚏打出来,只好难堪地说:“没什么没什么。”
柳盈盈回头对斌斌道:“斌斌过来,过来。”
斌斌过来问:“干什么?”
柳盈盈用右手掏出几张票子,递给斌斌:“拿去买书看。”
“要不得,要不得!”一直冷眼旁观的父亲慌忙拦住斌斌,又对柳盈盈道,“小孩子,惯不得的。”
斌斌饶有兴趣地看着红红的票子。这小子,从小就喜欢钱。
柳盈盈求援似的看着我说:“步老师,您为我受了伤,这钱,拿去买点什么补一补吧!”
看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觉得不收下钱,对她的伤害也太大了,于是笑道:“那我就收下来了!”接过钞票,塞进枕头下。
母亲瞪了我一眼。
柳盈盈闲聊几句,就走了。不过我弄清楚了,她就住在离我两间门的病房里。
“这个,您就有所不懂了――她来看我,表示不欠我的人情;呆会儿我去看她,将钱还给她,我也不欠她的人情――这钱还是她的,但我们都做了一会好人。您老明白了吗?”我耐心地开导她。
老母望着天花板想了想,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活到老,学到老,真是至理名言呀!
谁知,斌斌忽然想起一件事似的:“妈妈呢?妈妈呢?我要妈妈!”
我们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问题。今天,是我和他妈妈正式离婚的日子,当然,没有经过他批准。
“妈妈出差了。”我有气没力地说道,“你跟奶奶睡。”
“好吧。”可怜的小男人怏怏地说。
是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我很想把这句广告词送给我的儿子。
9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09:56:00
晚上,父亲不顾舟车劳顿,就睡在我病房的空床上,陪着我。老母带着斌斌回家睡,顺带买菜做饭。唉,儿子不肖,让老父老母身心俱疲。天谴之,天谴之啊!
夜深了,病房里只有地灯暗淡的光映着白色的墙壁,偶尔可以听见隔壁病房病人呻吟声。
“你们,以前没有说要离婚吧!”对面床上的父亲,忽然问道。
“就这一个星期的事,”我大大咧咧道,“前几天他们搞了一次同学聚会,遇见了青梅竹马的老同学,昨天就和我离了。算了,不要管那些,这世界,谁离了谁不活呀!”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尊严故,二者皆可抛!
父亲沉吟片刻,又问:“那么,那个男的,你见了没有?”
“见他?见个鸡巴,管他是谁!”我没好气地说。虽然我不很在乎萧然,但夺妻之恨毕竟是奇耻大辱,正如你家里有一样东西,你是否喜欢是一回事,你是否愿意别人拿去又是另外一回事。
父亲又没有说话,半天才道:“你是骑车带今天来的这个女人摔了的?”
“一个同事,她要我捎她一程――真是背透了,如果没有她,哪里有这个倒霉事!”一提起这颗扫帚星,我就气愤不已。更何况,她那个假冒黑社会的男人,还来我这里发飙!真是丢了黑社会的脸。
“你和萧然离婚,和这个女人,没有关系吧?”冷不丁,父亲问道。真没想到,他六十多了,也这么八卦!
“老爹,你那脑子怎么也糊涂起来了!你儿子就这么没出息,吃馍也要挑一个中看一点的吧!”我受了莫大的侮辱,忍不住回敬道。
刚回敬完毕,枕头边的手机响了,老父只好闭了眼睛,不和我理论了。我打开手机一看,是萧然。
“你没事吧?”她很拘谨地问。从语气里听,她有点内疚。我觉得自己不能让她内疚,因为我受伤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车上坐了一个年轻的MM,让我在街上有了面子。于是,我爽朗地说:“没问题,没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打电话回家,看斌斌睡了没有,他说你的事情。我马上过去看看你吧!”
“不用不用,”我连忙拒绝,“你千万不要来!而且,明天也不要来!”我补充道。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的窝囊样子。
“何必这样呢?”她喃喃道,“离了婚,也不至于就成了陌生人吧!”
我一下子语塞了――她的意思是,我是一个小心眼儿。
“那随便你,不过晚上不要来。”我无奈地说。
10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09:57:00
次日一早,老父起来给我买了早饭,又急急忙忙地回我屋里去,看那一老一少情况如何。唉,看他那花白的头发,焦虑的神情,赶场似的的步子,我真的很内疚。都三十三了,还离不开父母的怀抱!
父亲的背影从病房消失不久,一个干部模样的女人就鬼鬼祟祟地进来了。不用说,是我的前妻萧然。她手里提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里面装些鬼才知道的东西。
对于她,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人呢,当然不是坏人,也有能力,就是有股说不出的高傲,见了我的乡下亲戚爱理不理的。不过,现在这也不是我的烦恼了。
“你骑车就不能小心一点吗?”她把塑料袋往床头柜上一扔,气势汹汹地吼道。
我知道她不是在关心我,而是怕舆论谴责她:一个女陈世美把人民教师丈夫甩了,人民教师丈夫想不开,自杀未遂,云云,对她的仕途肯定有负面影响。现在党和政府把建设和谐社会作为主要任务,她萧局长的所作所为,不是跟党的大政方针唱反调吗?步云烟呀步云烟,不是说你不该出车祸,而是你出车祸也得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呀!
想到这里,我居然有些惭愧,低声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还不是怕交警……”我立即打住了,因为这会牵扯出柳盈盈,而实际上我和柳盈盈没有任何关系――除了同事关系;再说,我压根儿就不想和她产生关系,她模样还过得去,但生活作风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关于她的传说,学校有N个版本,并且在以每月一个新版本的速度复制。她对于学校的贡献,就在于让大家在闲聊时多了一个永远也不会过时的话题。
“问题,严重吗?”大概对于我的认错态度比较满意,萧然居然关心起我的伤情来了。或者,她害怕她儿子的监护人丧失监护能力,从而给她的新生活带来阴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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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09:58:00
“没问题,没问题,脑CT什么的都检查了,甚至连艾滋病也查了,除了轻微骨上,都没有问题!”我略带夸张地说。不过艾滋病的确也检查了。他妈的,我硬是不明白,骨折和那个艾滋病有什么联系。
“斌斌,你们是怎么跟他说的?”看我不会给她带来太大的负面影响,她就问起了儿子。
“没有跟他说什么,他懂什么呢?你过你的日子去吧!”我其实还是有点生气的。
“步大侠,步大侠,”这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吃早饭没有,我这里还有牛奶呢?”柳盈盈一步三摇地过来了。
我晕,你过来之前,就不知道先窥视一下吗?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已经走进来了:“哦,这是?”她看见我的前妻,就很疑惑地问道。
“我的……一个朋友。”我顿了一下,才想出一个称谓。
“哦,没有吃饭吧,咱们一起吃吧,我那边还有呢!”柳盈盈很友好地说了一句,又撅着屁股往她的病房去了。她还不把自己当外人呢!
“这个女人是?”萧然的好奇心使她忘记了关心自己的儿子。
“一个同事,”我觉得可以借机自我抬高一下,“昨天坐我的摩托车,一块儿摔伤了。”
前妻立即露出景仰的神情:“看来,你比我想象的有出息。你是不是巴不得离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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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00:00
“我也不知道,”我不置可否,“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你有事忙去吧!”我怕柳盈盈来了,戳穿了我的把戏。
“那就不耽误了!”萧然还没有忘记丢下一个信封,“这是我们的一点意思!”
我正要问“我们”是谁时,柳盈盈已经用她那只未曾受伤的手提着一只竹篮进来了,里面架着两层饭盒。
“吃了再走哇!”柳盈盈热情地说。
“没时间!”萧然夺门而去。我估计她觉得离婚条件对我太优惠了。她原以为有愧于我,现在看来,她前夫也不是什么好鸟。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误会和她的臆想之上,实事求是地说,我步云烟是一个100%的好男人。
“她怎么了?”柳盈盈张大嘴巴,怔怔地问。
“谁知道呢?”我自嘲地笑笑,随手拿起她扔下的信封,从里面抽出一沓人民币来。呵呵,出手还蛮大方啊!她刚才说“我们的一点意思”,我现在明白了,这个“我们”是指她自己和那个刘江涛。这个男人还比较够义气。
“这么多钱?――谁送的?”柳盈盈盯着票子,眼睛里射出贪婪的绿光来。
“呵呵,”我淡然,“一个老朋友。”看见她手中的竹篮,我又说,“我吃过早饭,你回去吧!”
“怎么不早点说!”柳盈盈不满地瞪了我一眼,随即放下竹篮小憩。
就在这节骨眼上,昨天那个胳膊上刺青龙的假冒黑社会分子寻进来了。
“医生在查房呢,你到这里干什么――啊,早饭还没有吃!?”假黑分子(为了行文方便,姑且如此称之)看见地上的竹篮,情绪相当失败。
“呵呵,你老婆还邀请我共进早餐呢!不过我早吃过早饭!”我发扬痛打落水狗的精神,给假黑分子一个组合拳,“我不喝别人的牛奶!”
假黑分子瞪着NBA马刺队邓肯式的鸟眼,呆呆地楞了半晌,一个子也说不出来。
柳盈盈拎起地上的竹篮,气呼呼地走了。
假黑分子悲哀地看了我一眼,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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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01:00
上午,我的一些哥们兄弟都先后来看望我了,表示了深切的慰问;接着,一些同事也来了,提了水果和鲜花,外带红包。而且,学校工会主席胡大妈也代表“校党委校行政和工会”来看望我,给了红包,并且郑重声明是先来看步老师,再去看柳老师的。
热闹一阵之后,病房里又沉寂下来。老爹去菜场买排骨,协助我老母炖汤,12点左右才能过来。我甚觉无聊,闭上眼睛小憩。
忽然,仿佛做了一个梦,进入芬芳四溢的桃花林似的,一阵幽香悄悄地飘进鼻孔,沁入心房;而且,恍恍惚惚之间,似有一棵杏树临风摇曳,不胜娇羞。我惊喜地睁开眼睛,果然发现面前立着一棵杏树――不,一个女人!
这是我不曾见过的女人,气质是相当的好,衣着很得体,基本可以肯定:她是一个知识分子,年龄在25至28之间。但眼角眉梢,分明有一丝忧郁和憔悴。
“请问,您是步云烟老师吗?”见我醒来,她很和气地问道。那声音,实在动听。
“我就是,你是?”我问。
“我是师大的教师,叫杨柳青。”她欲言又止,“我找你,商量一件事情。”顺手把一只水果蓝搁在地上。
“怎么能叫你破费呢?”我客气道。
“一点心意。真不好意思,您都这样了,我还来麻烦您。”她还在说客气话。我心里隐隐有一股不祥之兆,因为她如此作铺垫,后面的内容一定极具震撼性。
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破费到医院看望我,还说了一大箩筐好话,到底在什么地方有求于我呢?我一边思忖,一边说:“你请坐吧。”
她没有坐下,而是从精致的小坤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来:“你认识他吗?”
我接过来一看,照片上的是一个陆军军官,相貌堂堂,蚕眉蛹鼻,目光炯炯,十分英武,颇似电视剧《亮剑》中的赵刚。看肩章,有两颗星星――是个中校吧!这是哪个牛人呢?
“不认识。”我很诚恳地摇摇头。
“你骗人!”她居然恼怒起来,脸蛋也绯红起来,“我问你,你的妻子是不是萧然?”
“前妻。”我纠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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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06:00
“那你怎么会不认识他?”她质问。
我明白了,这个相貌堂堂的男子,名叫刘江涛,夺走了我的老婆;或者说,时隔多年之后,提走了属于他的爱情。
“这么说,你,就是刘太太了?”我欠起身体,以示礼貌。
“嗯,”她低下头,“我很爱他。”
我差点将胃里的早饭喷了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像没开窍的初中生那样说傻话。这几个字,我只在毫无创意的肥皂剧里听到过,现在居然从她口里冒了出来;而且,据说她还是师大的教师。这样的教师,不把学生教傻了才怪。难怪,我以前的得意门生陈红飘,读了师大之后,也有些傻里傻气了。误人子弟啊,师大!
“哦,”对于女人,我一般很温和――除了像口香糖那样黏糊糊的柳盈盈,“那我怎么样才能帮助你呢?”
“帮我把他夺回来,”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同时,也让你的夫人回家团圆。”
“没门!”我气不打一处来,“办不到!”
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这才认识到自己的语言有歧异――是说帮她“没门”,还是我和萧然破镜重圆没门呢?
我就纠正道:“和她复婚,没门!我又不是她的打工仔,想用就用,不用就一脚踹掉!”
她脸色刷地又绯红而煞白了,真是我见犹怜啊!同时我又觉得刘江涛是个超级SB,这么水灵灵嫩秧秧的女教师不要,去已经是半老徐娘的前“青梅竹马”搞虚拟浪漫爱情。我看你们浪漫得了几天!
“唉,”我有些不忍,但也确实无能为力,“即使我想复婚,人家也不敢哪!人家又不是三岁小孩,随便离婚的,人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怎么会离婚才几天又复婚呢?”
“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离婚。”她喃喃道。
我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同时也对萧然佩服不已――你牛×,你痴情,你有勇气!要是那个刘中校突然变卦,不和你再来花前月下,那该多爽啊!我无耻地幻想。
“既然你们没有离婚,还要我帮什么忙?”我作气愤状。
“可是,我们已经分居了――他们住在了一起!”后面的话,她是使用了全身100%的力气才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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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07:00
“那你去找他的领导,找组织呀!”我提醒。
“我不想伤害他。”傻女人又低头说。
我喟然长叹: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弱智!豺狼把你咬伤了,你还怕猎人惩罚它!
我们做思想工作,既要动之以情,又要晓之以理,对于这个心智年龄严重落后于生理年龄的女人来说,必须晓之以理了。
“杨老师,”我郑重地说,“你先坐好,我谈谈我的看法,说得不正确的地方,请多包涵。”我用我们学校那个虚伪透顶的校长的语气,做了一个开场白。还好,她立即正襟危坐,严肃倾听了。
“爱情的实质,是一种化学物质,”我开宗明义,“柳老师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一定听说了一种奇特的物质――多巴胺,听说了吧?”
她老老实实地摇摇头。
哼,谅你也没有听说过。不是我妄自尊大,我的确瞧不起相当一部分高校教师。记得在师大读书时,我们那位教授古典文学的老师,整天研究的问题是:孔子是他爹和他娘如何“野合”出来的。关于这个说法,太史公在《史记》里说了一句:“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纥就是孔子的老爹,生孔子时已经到了该退休的年龄,用现在的话来说,孔子的父母是典型的“老少配”。扯远了。还是回到病房里来吧。我继续侃侃而谈:
“在人类深邃的大脑中心部位丘脑里,贮藏着丘比特之箭,它的叫多巴胺。当一对男女一见钟情或经过多次了解产生爱慕之情时,丘脑中的多巴胺等神经递质就源源不断地分泌,势不可挡地汹涌而出。于是,我们就有了爱的感觉。
在多巴胺的作用下,我们感觉爱的幸福,据说那种感觉跟瘾君子腾云驾雾时的感觉很相似,飘飘欲仙,腾云驾雾。那时候,一会儿没有看见对方,就急躁不安,《诗经》云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说的就是这种感觉。然而,不幸的是,我们的身体无法一直承受这种像古柯碱的成分刺激,也就是说,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处于心跳过速的颠峰状态。所以到了一定时候,大脑只好取消这种念头,让那些化学成分在自己的控制下自然地新陈代谢。这样一个亢奋过程,通常会持续一年半到3年。按照统计,多巴胺分泌旺盛期限平均为30个月。随着多巴胺的减少和消失,激情也由此变为平静。换言之,一对男女的爱情,一般只能维持30个月。”
“但是,为什么更多夫妻没有在30个月后就分手呢?”看来,她还是一个认真听讲、勤于发问的好孩子。
“对,为什么大多数夫妻并没有劳燕分飞呢?这是因为,”我向窗外往了往,住院部大楼外,人来人往,一派忙碌,“因为人是一种情感复杂的动物——他必须遵守规则、法律,承担责任、义务,成为文明社会的一员。子女教育,赡养老人,社会舆论,都会迫使很多没有多巴胺或者多巴胺分泌量微弱的夫妻长久地生活在一起。”
说完,我们都沉默了。
“可是,我还是那样爱他。”很久以后,她怯怯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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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09:00
“我相信你爱他,”我微笑,“还有很多女生狂爱裴勇俊、张动健呢!关键是,人家爱不爱她!你说刘江涛已经和萧然同居了,其他的就不用再说了吧!”
“他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大学女教师居然像小女生那样哭了,“说好永远爱我的,从我上大学军训时认识我开始,就说照顾我一帮子,一辈子!”
“你们是同学?”我不胜惊讶。
“不是,”她边摇头边揩眼泪,“是我们的教官。我从大一开始就爱上他了。”
大学里当教师的读者朋友注意了,以后也要好好教育女生,尤其是新生,千万不要被军训教官迷住了。人家派来做教官的,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哪个不是英俊硬朗、仪表堂堂呢?
“你也不要哭了,”我仿佛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被另一半“优化”掉的男子,“回去好好生活,好好工作。你年轻,前途无量。”我把她当我的思想有疙瘩的学生了。
她呆呆地看着我床头输液架上一滴一滴的盐水,不作声了。
我忽然仇恨起刘江涛、萧然他们了,更仇恨那次同学会的发起者。我认为,搞同学会完全是吃饱了撑的,尤其是混得好的家伙们吃饱了撑的――想当年老子对××MM十分有意,你却不拿正眼看我,今天就是要在同学会上露个脸,告诉你我爹的种也不差,让你后悔死!更有那些居心叵测的家伙,借机实现多年的夙愿――向心仪已久的人表白啊,甚至搞点快餐什么的;当然,也有像刘江涛、萧然这样的,干脆再做一次新郎、新娘!
过会儿老爹就要来,我正在想法子打发走这个EQ偏低的女教师,又一个女人进来了,仔细了一看,是陈红飘。
“陈红飘?”我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杨柳青倒先认出来了。原来她们是师生。
“杨老师?”陈红飘也惊讶不已,“您,和步老师是熟人?”
“嗯,嗯,嗯,一个朋友。”杨柳青语无伦次地应付着,迅速站起来,抓过坤包对我道:“步老师,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病吧。”
还好,比较镇定,没有在学生面前丢脸。
杨柳青出去后半天,陈红飘脸上的疑惑才渐渐消失。我也有点窘,因为她还是我学生的时候,见过萧然,而现在我和一个女人在病房里鬼鬼祟祟,不由得她不怀疑。在学生(虽然是前学生)面前,我也要保持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所以,教书真不是“人”的事,是“神”做的。
“我上午到学校,才知道你昨天出了事,严重吗?”她皱着眉头看了看我那打了石膏绷带的腿。
17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11:00
“没有问题,过几天就出院,回家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上班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我昨天签约了。”她换了一个话题。
“这么快?好啊!”我也高兴地说。现在的师范生,找个饭碗不容易,更何况是女生。
“上海静安区教育局组织的招聘,我签了。”她的语气里没有明显的喜悦,倒是怪事。
“太好了!”我拍了一下被子,“以后去上海有地方吃饭了!”
“我还不一定去呢,如果能留在湖北,就留在湖北。”她淡淡地说。
“你怎么这么傻?”我急了,“留在湖北哪里有前途?”
“你不是也在湖北吗?”她猛地抬起头,“你也好好的呢!”
“你怎么跟我比?”我甚感失望,“我是养家糊口,你要大展宏图!”教了这样没有志向的学生,我很受打击。“这样吧,麻烦你跑一趟,去我家把笔记本电脑拿来,几天没有上网,怪憋闷的。”我换了一个话题。
她“嗯”了一声,匆匆地走了。
一个小时以后,陈红飘提着笔记本回来了。看她那脸色,比刚才欢愉了一些,估计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我就说:“跟我把插头接上去吧!唉,几天没有上网,心里空荡荡的。难怪学生上网成瘾,我这三十多岁的人也离不开网络!”
“我可不可以问一句:老师上网都做写什么吗?”陈红飘一边给我张罗,一边不经意地问。
这丫头,什么时候胆子变大了,居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从高中到现在,她见了我都是毕恭毕敬的,一口一个“步老师”“步老师”的,现在居然过问起我的私事了。我板起面孔教训道:“我们大人的事情,你少问,搞好你的学业是正经!你说你和上海签约了,也不要太得意,剩下的几个月,一下也不能耽搁,基础打牢点,工作起来就步吃力。知道吗?”
“知道。就知道训我。”她嘀咕起来。
“好了,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备课吧。这几天我肯定上不了班,两个班的课都是你上!备好课,拿来我看看,我再补充补充,你才能讲。快去吧!”我挥了挥手。
“你自己遇到烦心事心,就拿我出气。”她还在嘀咕。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我哭笑不得,道,“我怎么遇到烦心事了?我又怎么拿你出气了?好了,不啰唆了,快回学校去备课!”
说完,我也不理她,埋头看电脑了。我之所以如此急着上网,是怕当“太监”。我在网上有几篇小说在连载,一天不更新,“太监”的帽子就铺天盖地,好像老子真的就是魏忠贤、李连英似的。谁他妈的真缺德,给更新慢的帖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字。我一边咒诅,一边打开电脑登录发帖子的社区和文学网站,果然,骂娘声一片!我晕,上辈子欠你们的呀!可是,读者是得罪不起的,要在网络里混,还得巴结读者啊!我只好快速更新那几篇连载小说,还顺便耐着性子给他们作解释。
忙碌了十多分钟,几个大网站、社区里连载都更新完毕,可以当几天正常男人了。我轻轻吁了一口气,抬头一看,吓了一愣――陈红飘还怔怔地立在那里!
“我说你怎么了?还不去备课!”我恨不得下床推她出去。
“我,刚才说错话了。”她抹着红红的眼睛,“你不会难过吧?”
今天怎么了,这个丫头,怎么突然多愁善感了?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我也不难过――受点小伤,没有什么大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快去备课啊!”我差不多要喊她“姑奶奶”了。
“我不是说……嗯,我走了。”她支支吾吾起来,偷偷瞥了我一眼,低头出去了。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又埋头写帖子了。
18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12:00
中午,父亲母亲提着一大保温桶鸡汤,小心翼翼地走进病房。
“斌斌已经上学去了,”父亲一边往茶几上搁保温桶,一边说,“是上午来拿电脑的那个女老师送去的,她说她姓陈,也是学校的老师。”
这个陈红飘,搞什么鬼?
我不动声色地说了句“哦”,就将电脑放到一边,准备享用午餐了。
“这个陈老师好年轻,你爸说她像一个学生。”母亲神情诡异地看着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老婆子?”父亲抗议道,“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我待那滚烫的鸡汤顺利地通过咽喉,进入了胃部,才疑惑地问:“你们为什么对她的年龄这么感兴趣?你们说的没有错,她是一个学生,原来是我的学生,现在是我的实习生。”
两位老人不约而同地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互相看着发呆。莫名其妙,我继续享用鲜美的土鸡汤了。
喝了一碗汤,吃了一大碗米饭,我抹抹嘴道:“吃饱了,你们没事就回去休息吧!医生说我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家休养了。这几天挂盐水瓶,是为了消炎,没啥事情。”说完,拿起笔记本浏览新闻了。
“云烟,”老母怯怯地坐过来,拉了拉我那正在按鼠标的手,“妈跟你说件事。”
“我听着呢!”我眼睛还盯着屏幕。
“挺重要,这事。”老母声音提高了一些。我的眼睛依依不舍地离开屏幕:“您就说吧,听着呢!”我发现老父表情也很怪异。
“就是,嗯,你不想再找一个媳妇吗?”她鼓起勇气道。
我不禁失笑:“妈,我离婚才几天,你就张罗着要我找媳妇?让我先喘口气,行不?”
“你都三十三了,等不得的!”听老母的口气,颇有十万火急的形势。
“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您儿子已经结过婚,给您生了个孙子,您还急什么呢?再说,我也不想找黄花闺女――慢慢来吧!你们回去,回去。”说完,我又上网了。
“步老师――哦,您们都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我的注意力从网络里拉了回来。是陈红飘来了。
19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14:00
不是叫你去备课吗?又有什么事?”我颇不满。
老父老母却格外热情,老父道:“坐吧坐吧,陈老师。”还欠起身子去倒水。老母更好笑,偷偷拉了拉她老伴的衣服,努努嘴,老父恍然大悟似的,放下已经取下瓶塞的开水瓶,讪笑道:“你们工作忙,我们先走了。”不等我发话,急匆匆地走了。陈红飘反应快,甜甜地喊了声“大伯大妈慢走”。
“你怎么不去备课?”我板着脸问。
“您不是说备好课先给您看吗?都带来了!”她把一个崭新的备课本丢在我的被子上,“您审阅吧!”
我草草翻阅一下,又还给她:“基本通过以,不过,备课是一回事,上课又是一回事,上课不要照着教案念,知道吗?”
“老师,在您眼里,我就这么差劲吗?”她一边收拾备课本,一边悲哀地问。
“当然不差啦!我是对你严格要求,人家上海那边都选上你,说明你很优秀,但是……”
“但是不能骄傲自满,不能妄自尊大,是不是?”她恼怒地抢过话题。
我呆呆地看着她――这娃,怎么回事,今天吃错了药吗?
“唉,我这人,就是多嘴。你现在都是大人了,是老师了,我还把你当小孩子,抱歉抱歉!”我只好自找台阶下,“好吧,你放心,以后决不教训你了!”
“我喜欢你教训我。”她的回答令我大吃一惊。
“你发烧啊!”我眨了眨眼睛,“喜欢我教训你?我高中教训你教训了三年,还没有受够吗?”
“不知道。”她模棱两可。
“为什么喜欢被教训?”我问。
“教训我,就是不把我当外人看。”她抬起头,勇敢地看着我。
“对头!”我拍了一下床沿,“我常常教训我儿子,就是没把他当外人!”
“老师,您太过份……”
“哈哈,我说怎么这样热闹,原来是在畅叙师生之情哪!”一个夸张的女高音打断了陈红飘的话。来者正是柳盈盈。
20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16:00
“你怎么不出院?没有问题赖在医院干什么?想白花医疗保险的钱,是不是?”我半真半假地笑话她。
“唉,住在这里多舒服,可以不上班,照样拿钱――陈红飘,你说是不是?”
陈红飘脸都胀红了,不知怎么回答。
“你就不要毒害未来的人类灵魂工程师了!”我骂道,“你自己堕落了,也就罢了,还拉人下水干什么?――陈红飘,你去上课吧!”
陈红飘拿过备课本,红着脸快步出了病房。
“老步哇,”柳盈盈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眼睛从病房门口收回来,“你准备休息多长时间呢?”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不说休息一百天,至少休息三十天,应该没有问题吧!”我得意地说。
“唉,你真走运!”柳盈盈看着我那裹了石膏绷带的宝贝腿脚,神色甚是羡慕。
我哭笑不得:别人乘宝马,住高楼,拥美姬,唤奴仆,她不羡慕,倒羡慕我这骨折了的腿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呵呵,你从这阳台上跳下去,也可以休息一个月甚至一年!”我笑着说。
“人家说最毒妇人心,我看最毒男人心!”她笑嘻嘻地说,“我真的跳下去,摔死了你负责哈?”
我连忙说:“不要不要!”
我这样说,并非我怜香惜玉,而是害怕自己承担飞来横祸。记得有一次我们学校组织教师去江西婺源旅游,在游览婺源大鄣山时,柳盈盈看那清澈透底的山泉,忍不住说,这里的水真好,恨不得下去游泳,可惜没有衣服换。随同的一个男教师多嘴道,你敢在此处游泳,我就脱下裤子给你穿,我自己穿内裤下山。柳盈盈站定,对我们道,你们可听见了?男教师一起道,听见了!
听见了就好。柳盈盈道。
随即,令广大游客(当然包括我们这二十多人)惊骇的一幕出现了:一个漂亮女子大义凛然地走到一座水潭边,脱下旅游鞋,慢慢滑入水中,轻舒玉臂,游将起来!
哈哈,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精彩节目,而且门票上也没有注明这个项目,成百的游客立即围满潭边,欣赏潭中美人鱼来。而且,大家的眼球离眼眶越来越远,大有脱离眼眶约束跟潭中尤物紧密结合的趋势。为何如此?盖因柳盈盈那一身薄如蝉翼的夏装经过泉水的洗礼,紧紧地贴在白白的肉肉上,大自然以3D技术将那玲珑剔透的惹火身体展露出来了!
就在众游客感谢今天是个好日子的时候,潭中美人鱼已经爬上岸来,指着那个打赌的男教师道,脱下你的裤子给我穿!
众人狂笑!
21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17:00
开玩笑,开玩笑!男教师慌忙狡辩。
你不脱,是不是没有长××?柳盈盈讥讽道。
脱!脱!脱!众男教师一起助威。
男教师没有办法,只好去路边树林脱下裤子,扔了出来。柳盈盈拿过裤子,叫上一女教师放哨,自己去路边树林更衣完毕,大大方方地继续游览了。
众游客莫不对她肃然起敬!
那个穿着内裤的老兄只好央求一哥们跑步到山门处,买了一条预备游客下雨时替换的劣质运动裤,裹在瑟瑟发抖的身体上,才算了事。
从此事可以看出,柳盈盈是个敢作敢为的女人,不能轻易跟她许诺。
“你就是这个胆子!”她兀自笑起来。
“我只有这个胆子。你走吧,待会儿你那黑社会老公来了,麻烦!”我只好服输,并请她出去。
“哈哈哈哈!”她的笑声有点淫荡,“你怕他了吧?”
我本想说“我怕个××”,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在这个女人面前发飙。这个女人在教务处混日子,每日就靠网上聊天度日,没有必要跟她一般见识――我就说:“我是怕他啊!你走吧。”
她撇撇嘴:“无趣!在医院里找个熟人聊天,也不行!”摇曳着身子,慢慢走了。
22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18:00
晚饭时候,老父老母又来送饭了。儿子也来了,还又蹦又跳,兴高采烈的。
“今天是陈阿姨接我回家的。”儿子仰着红扑扑的脸蛋,得意地说。
娘西皮,小小年纪,就如此好色。我暗暗骂道。
“你们以后就不要让陈老师接斌斌了,”我埋怨父母,“人家还是学生,只在这里实习,她还要上学呢!”
“我们刚下楼,她就牵着斌斌回来了,不是我们不去接呀!”老父也很委屈。
看来,我得亲自跟陈红飘谈谈,尊师重教固然重要,但自己的学业也重要啊。
“那以后,你们就辛苦一点,去早一点吧。”我也不好再责怪下去了,千错万错,不是二老的错啊!
“不,不,我就要陈阿姨!”小色鬼还在嚷嚷。
“陈……阿姨还是学生,也要上学!”他妈的,叫学生为“阿姨”还真别扭,“以后爷爷或者奶奶接你。等我脚好了,我就去接你。不许再胡闹了!”
儿子瘪了瘪嘴巴,想哭又不敢,只好跑到阳台上去了。估计是到那里偷偷抹眼泪。唉,他如果知道他母亲已经不是他爸爸的妻子,一定很伤心的。看来很多女人想离婚,只不过为了孩子,按住了自己那颗寻找第二次甚至第N次大量分泌多巴胺的机会罢了!
正在为儿子担忧,又有一对老年夫妇进来了。原来是我的岳父岳母――哦不,是前岳父岳母――来看望他们的前女婿了。
“我是今天才知道你们的事情的,”前岳父一屁股坐在对面的病床上,“老子看见她,非一枪崩了不可!”他唾沫星子溅到了两米开外。
顺便介绍一下,我前岳父退休前是某派出所所长――本来是副局长,因为脾气暴躁,在办案中涉嫌侵犯犯罪嫌疑人人身权益,给降职到基层派出所了。实事求是地说,他是一个令人尊敬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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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22:00
“老人家就不要难过了,”我父亲和颜悦色地说,“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自己决定吧!你老哥的为人,我们全家都感谢。”
前岳母四周看了看,道:“斌斌呢?”
我指了指阳台。前岳母就去阳台看她外孙了,也避免了尴尬。
我母亲给她前亲家倒了一杯水,前所长慌忙站起来,双手接了过去,惭愧道:“老人家,我是在没有脸见你们哪!咳――!”别过脸去,作痛苦状。
“老哥言重了,言重了,”退休人民教师只好再一次安慰他,“这事搁以前,可能还有点不好,可现在,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老哥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就不要再责怪萧然了――孩子们还年轻,都有自个儿的路要走哇!”
“您说说,云烟哪点不好?哪点不好?”前岳父气愤地质问我的父亲,好像是我父亲动员他儿媳妇甩掉他儿子似的。人老了,容易迷糊。不过他这样讲,我父母还是很有成就感;至少,受到了安慰。中国人宁可别人骂自己是孬种,不愿意别人骂儿子是孬种,盖因自己是孬种,责任在自己的父辈;儿子是孬种,责任就在自己这个父亲了。
我母亲是个贤惠的女人,马上批评自己的儿子了:“我看这事云烟也有责任,大大咧咧的,毛毛糙糙的,只晓得上什么电脑,不晓得管管家――现在没有媳妇了,知道难处了吧?”
听了我母亲的话,岳父似乎觉得自己教女失败的程度减轻了一些,脸色也和缓了,从夹克口袋了掏出一叠票子来,放在我床头柜上,道:“云烟脚受了痛,我也没有买啥来看他,这几个钱,就拿着吧!”
“使不得,使不得!”我母亲以罕见的速度站起来跑过来,将那可爱的人民币塞进她前亲家的手中,“怎么能让您老花钱呢?”
“怎么了怎么了?”前岳父老脸胀得通红,“见外了是不是?步云烟是我老萧家的女婿,永远是我老萧家的女婿!”不由分说,将那叠钞票又放了回来。
我父亲颔首道:“老亲家如此看重,就收下吧!”
我窃喜。
这时,前岳母牵着斌斌从阳台上进来了。前岳母道:“今天星期五,斌斌去我们那里住两天。”
我还没有回答,斌斌就拍手高兴地说:“去外婆家咯,去外婆家咯!”
不管怎么说,斌斌身体里,流着他们的血;他们疼爱斌斌,是100%的真心。我就说:“去外婆家,不许调皮!”
“保证不调皮!”斌斌脸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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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23:00
课程交给陈红飘后,我多少有点不放心。过了几天,两个班的语文课代表结伴来医院探望我,我顺便间接问了一下陈老师上课的情况,谁知这两个女生一脸肉麻,酸溜溜地说:“现在不得了啦!男生们巨喜欢陈老师,一上语文课,都抢着举手呢!”“就是,看他们那样子,从来没有见过美女似的!”
我简直忍俊不禁了,道:“这是好事嘛!大家学语文的积极性提高了啊!”
“好?”那个眉毛高扬的课代表道,“我们班男生说,如果步老师永远不回来,该多好啊!”
我笑得要从病床上滚下来了!好不容易教出了个学生,倒回来抢老师的饭碗了。
“都是些重色轻知的家伙!太没良心了!”我作气愤状。
“陈老师还说,等到明年三月,带我们去师大看樱花呢!”脸上有几颗雀斑的课代表道。
“明年三月?”我大惊,“她代课要代到什么时候?该不会就地抢我的饭碗,让我下岗吧?太可怕了!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真一点也没有错!”
两个课代表抿嘴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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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28:00
正在为自己的饭碗着急,那个杨柳青又来了,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离个婚还有后遗症――不是自己的前妻来找麻烦,而是前期的情敌来找麻烦。
“步老师,我又来了。”呵呵,她也知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求您了!”听她那口气,我好像是一个神甫什么的。不过凭着我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我就料到她还会来找我,因为在铺天盖地的韩剧的毒害之下,很多女人情商开始倒退,相信“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之类使人类情商严重受损的谬论!而且,这个杨大MM从读书到教书,一直呆在相对单纯的校园里,对这种情变缺乏必要的免疫能力。看来,我又得摇动三寸不烂之舌了。真希望毕其功于一役。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大方地说,“谁叫我管教贱内不力呢!”
她居然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但很快又将脸拉成一根苦瓜。一张青苹果那样光亮饱满青涩的脸,被糟踏成一根黄苦瓜,可谓暴殄天物了!那个刘江涛,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步老师,您还是帮我想想办法吧!这事儿,我又不能跟别人讲,连我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您还是想办法跟您妻子复婚了吧!求求您啦!”听她那口气,我不答应复婚就是对不起她。
但是,不是我不愿意复婚,是萧然不愿意啊――当然,即使萧然同意复婚,我也未必愿意。
“杨老师,你知道,我们复婚是不现实的――至少短期内是不可能的。”我语气肯定地说。
她的苦瓜脸越来越长了。
“但是,我可以给你提出一条建议,是否采纳由你自己决定。”我来了个峰回路转。
“您说,什么建议?”她的苦瓜脸缩短了一点。
“你买过基金没有?”我问。
“基金?”她诧异地问,“基金和我的婚姻有什么联系?再说,我也没有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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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30:00
“那我先给你扫扫盲吧,基金主要分为封闭式基金与开放式基金两种。封闭式基金的资本额是确定的,不允许投资者随时赎回其投资,投资者只能在流通市场转让其所持有的基金单位而兑现。而开放式基金,是指设立基金时,发行的基金单位总数不固定,可以根据经营策略的实际需要连续发行,投资人可以随时申购基金单位,也可以随时要求基金管理人赎回其基金单位,申购或赎回基金单位的价格按基金的净资产值计算。与此相对应,婚姻也可以分为封闭式婚姻与开放式婚姻两种,前者就是传统的婚姻,具有相对的固定性,后者呢?”说道这里,我故意停顿一下,以吸引她的兴趣。
果然,她不由自主地往我这边凑了凑,问:“后者的特点是什么?”
我艰难地将自己的眼光从她那粉红色的翻领衬衣上收回来,继续布道:“后者,就是开放式婚姻,顾名思义,其特点就是高度的开放性,这种婚姻中的男女双方,除了拥有一张官方颁发的证书之外,与未婚男女没有什么区别。例如,双方可以结交异性朋友,非常亲密的异性朋友,而婚姻对方不得提出异议;如果条件允许,双方可以各自拥有自己的住房,一方欲与另一方相会,必须提前预约,这当然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你的中校先生与鄙人前妻正处于第二次蜜月期间,要他们截然分开,比登天还难!你不妨采取我提出的方案试一试,庶几你们的婚姻还可以挽救。因为根据我上次向你讲授的爱情多巴胺理论,中校先生基于他青梅竹马恋人、亦即鄙人前妻旺盛分泌多巴胺的时间约30个月,30个月之后,他厌倦了对方,或许会回到你身边呢!”
说完,我静静地望着她。她没有看我,深深地低下头去。
病房里出奇地宁静。
过了好半天,她缓缓地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问:“您――是――让――我――忍――耐――等――待?”
“你可以这样理解。”
“如果是这样,这个婚姻还有什么意义呢?”她反问。
“我也不知道。”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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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32:00
杨柳青很惆怅地走了,我也怏怏不乐,好像我辜负了她的期望似的。我问自己,步云烟,你是不是需要咨询一下心理医生?你自己也是一个刚刚被女人“优化”掉的男人,你何来心思跟人家出谋划策呢?人家痛苦,跟你有何干系?
我暗暗下决心:从此拒绝接待杨柳青,一心一意过自己的日子。
有一件事情令我好笑:上周我前岳父岳母来接外孙过去度周末,是受了他们女儿的旨意的。我儿子在那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回来对我说,爸爸,我看见妈妈和一个解放军叔叔在一起。我问,那个叔叔好吗?儿子道,好,我长大了也要当解放军。我问,你当什么兵?儿子道,炮兵!
我又问,你妈妈还说了什么?
儿子说,妈妈说她最近出差,只有星期六才能回来看我。
我笑道,那好啊。
儿子顿了顿,说,我也觉得这样好,我喜欢那个陈阿姨接我放学。
他妈的,老子生了一个色狼儿子,才6岁就对漂亮MM念念不忘。
我板起面孔,严肃地说,人家陈阿姨还是学生呢,怎么能老是接你送你?以后由爷爷奶奶接你送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专门学这个!
我严肃地对父亲说:“爸爸,您老辛苦辛苦,以后就不要让那个陈老师接送斌斌了,咱在学校混饭,要注意影响。”
老父委屈万分:“谁让陈老师接送斌斌了?人家自己提前跑到那里等,还在学校门口给他辅导作业呢!”
这个丫头,吃错药了!
这时,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前妻萧然。
“步云烟,我要跟你谈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病房里有人,你把他们支开,我在外面稍等。”前妻的态度是空前的严肃,令我震惊:是不是要修改离婚协议中的部分条款啊?
“好吧。”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挥手示意父亲把斌斌带回去,这里没有他们的事情了。
老父疑惑地看了我一眼,牵着他的孙子回去了。
片刻之后,前妻萧然大踏步地进来了。领导风采依旧,再加上人逢第二春,所以皮肤发亮,精神抖擞。她把公文包往床头柜上一搁,道:“你要躺到什么时候才回去?”
28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33:00
“这个?”我笑,“一切听从医生安排。你来这里,不是催我出院吧?”
“我才不管这个呢!”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很豪爽地喝了几大口,“我跟你谈一件重要的事情――关于斌斌成长环境的事情!”
“斌斌成长环境怎么了?”想到她抛弃了我们父子俩,还有资格来奢谈这个问题,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已经尽了自己的最大努力,你还有何指教?”
“好,我问你,你请的那个保姆,体检没有?”她盯着我。
“保姆?”我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请过保姆?”
“斌斌不是说有个什么陈阿姨吗?我前天特地偷偷观察了一下,果然有个保姆接他放学。这个,你怎么解释?”她抛出这个重磅炸弹后,静静地看着我,等着炸弹在我脸上爆炸。
我想了想,明白了是什么回事,忍不住大笑起来。
“笑?”她鄙夷地说,“笑也掩盖步了你的失误?你说清楚,那个保姆体检没有?你能保证她没有传染病吗?”
“我很佩服你的细心,萧局长,”我正告她,“我根本就没有请什么保姆,那个姑娘是我以前的学生,现在是我的实习生,她自愿去接斌斌放学,不过我已经告诉她,不要再去了!”
“啊?”前妻大惊,甚至还有点敬佩,“有这样二百五的学生?”
“请注意口德,”我警告她,“怎么二百五了,她?”
“你,你,你,”她“你”了半天,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表达她复杂的感情,最后道,“我坚决反对!”
“反对什么?”我笑问。
“反对你和这个女生来往!”她高呼。
“为何?”我仍然笑。
“如果你和这个女生结婚了――当然概率相当低,但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对斌斌成长非常不利,所以,我坚决反对!”
“我就不知道,这个不利体现在哪里?”我故意戏弄她。
“她比斌斌才大多少岁?你看过《雷雨》没有?那个繁漪和周聪的悲剧,你就不害怕吗?后母年轻,容易引诱前妻儿子,乱伦!”她悲愤地说道。
29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34:00
我不得不佩服,她是一个干部的料子――凡事总能高瞻远瞩,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那么,你就提一个具体的条件,我好照此执行。”我调侃。
她还把这当了真呢!思考片刻,她郑重其事道:“你要再次结婚――当然,这是你的权利,你的再婚对象必须在三十岁与三十五岁之间。”
“理由呢?”
“很明显,这个年龄,和我差不多,能够给斌斌一种母亲的感觉。年轻了,譬如那个学生,像姐姐;年老了,像祖母。这些都会在斌斌心灵造成一种不健康的影响。总之,再婚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还必须考虑斌斌的成长。”
虽然她的高论有点荒唐,但毕竟出发点是好的,我也就不想继续搞笑下去了,于是,我很正式地告诉她:“萧然女士,你放心好了,我,步云烟,目前还没有再婚的打算,咱们的斌斌,不会生活在您说的非正常母爱环境里。您就不要操这份心了,过你的好日子去吧!”
她怔怔地看着我,半天才说:“我们会察其言,观其行的!”
我“噗哧”笑了:“您走吧,这里不是你们局办公会。受不了你!”
她很恼怒地站起来,抓过鼓鼓囊囊的公文包,“咚咚咚”地走了。
30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37:00
在医院又呆了几天,确实无聊,我就不顾医生的威胁,坚决要求出院了。那个活宝柳盈盈,也在同一天出院了。她那位假黑分子,看见老婆大人同意出院了,欢天喜地地将她接回去了。为了表明自己是正宗黑社会,出院时还特地找来几个帮手,都是板寸头,手腕上刺了青龙或老鹰什么的。这一群人牛皮哄哄地走在住院大楼的过道里,就像希特勒的冲锋队员接受希特勒的检阅一样,吊的不行。冷不防柳盈盈对其中一个板寸道:“三狗子,你来接我出院,你家菜摊哪个照顾?回去你媳妇不骂你吗?”
病房一片哄笑。
闲话少说,且说我回家之后,依旧躺在床上上网,并无别的事情可做,可那个杨柳青又寻上门来了。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打听到寒舍地址的。大概是麻烦我次数多了,她自己也过意不去,竟提了一些包装华丽的“补品”来作为咨询报酬。
这次看来,她比上次还要憔悴,下巴尖溜溜,简直可以当钻头用。头发呢,也略显枯黄苗头。幸好皮肤还保持水灵本色,要不,简直惨不忍睹了。这个刘江涛,实在太缺德了,把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折腾这样。
“我又来了!”瞧,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还怎么说呢?
“坐吧,坐吧,”我也无奈地说,“谁叫咱们没有摊上好老婆好老公呢――爸爸,您给杨老师倒杯水吧!”
老父给杨柳青端来一杯水,杨柳青慌忙站起来双手接住,口中连连称谢。父亲也打量了她一眼,很平静地出去了。
“怎么,上次那个开放式婚姻,不愿意尝试吗?”我合上笔记本,笑着问。
“步老师,如果是您,是愿意这种婚姻吗?”冷不防,她倒先将了我一军。
我的脸一下子胀红了:“我可没有对谁难舍难分,是你自己舍不得那个军官嘛!”
31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39:00
“我是舍不得他,”戳到她的痛处,她就老实了,“哪里像你们男人,离就离了,没事似的?”
我何尝不是心如刀绞啊?可是,心如刀绞能解决问题吗?爱情不是扶贫,没有同情可言,哭哭啼啼只能让自己丢了夫人又伤身。与其窝窝囊囊地作怨男,不如昂起头来作猛男!
“那是,”我强作无所谓的样子,“所以嘛,上帝是男人,所以在造人时偏心眼儿,用特殊材料制造男人――不瞎扯了,你今天来到寒舍,具体要咨询什么呢?”唉,我现在都怕了她了。我觉得她比柳盈盈难对付多了。对付柳盈盈,我可以不理睬,而对付她,不理睬又不忍心。柔弱是柔弱者的通行证!
“还不是请你想办法,把他劝回去!”
我叹口气道:“刘中校这样无法无天,你就不能去找他的组织吗?对了,他在哪支部队呀?”
“在省军区当参谋。”
“省军区?”我哑然失笑,“那里都是厉害角色呀!”民间关于省军区的传说很多,最经典的是,出租车听说乘客是省军区的,都不敢要车资,还自称是搞军民共建什么的,其实是省军区里出来的人坐车不给钱,哪个司机敢索要车资,则要尝尝我军铁拳的滋味。以上属于传说,本文作者不敢肯定。
“你怎么知道他们厉害?”杨柳青居然偏离了主题。
“不过呢,”我想了想,“英雄多是情种,柔情是他们的敌人,因此,我已经想好了克敌方案――敢问杨老师在师大教什么课程?”
“中国古代小说史。”
“好!那你对《三国演义》肯定很熟悉了?”
“还算了解。”
“那我问你:在火烧赤壁之前,周瑜和黄盖实施了什么计策?”
“苦肉计!”
32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41:00
“聪明!”我高兴地说,“你难道没有受到启示吗?”
“您是说,让谁把我毒打一顿?”她困惑地问。
我晕!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机械的、不知道变通的大学女教师!看来人最可悲的不是无知,而是不知道活学活用!
“谁说让人毒打你了?”我努力控制自己蔑视的情绪,“你可以装病啊!本来,你就病了――看你看你,面黄肌瘦,面有菜色,你只不过将生病的程度加重一些而已。你可以去医院,请医生给你开一些病历,强调你有哪些那些病症,等等;另外,你要将自己生病的消息传播到他的单位,让领导、战友都知道,毕竟目前你们还是法律上的夫妻,在舆论的压力之下,他不得不回到你身边照顾你,你们交流的时间就多了嘛!你可以去医院,请医生给你开一些病历,强调你有哪些那些病症,等等,如果,你有足够的勇气,可以采取一些行动,譬如在学校里制造一些没有生命危险的车祸――让学生的自行车撞一次,下楼梯是故意崴脚,等等,一言以蔽之,人是活的,大脑是用来思考的,办法总是想出来的,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突破思维定势,打破常规,要创造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懂了吗?”
她听得发了呆,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那可爱的小嘴,眼睛里流露的是敬佩与希望。真是可怜又可恨的女教师呀,世上男人那么多,为什么就对一个无情无义的丘八那么痴情呢!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费解!
“我只能提供这些意见,供你参考。”我结束了自己的回复。
“可是,我不一定敢实施。”她又恢复了懦弱本性。
“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我打了个常常的哈欠,以之送客,“下次就不要破费了,”不过我马上觉得自己长了一张乌鸦嘴――谁还希望有下次啊――“我希望没有下次,呵呵。”
“看来,只有试一试了。”她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我说。
33楼  作者:haozhi1128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44:00
LZ,快续啊,不然要变太监了
34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44:00
吴萍杨武者,夫妻也,结发于陋市之里,泯然于草民之间。昔者杨武曾以善武闻名,但报国无路,厕身于锱铢之营,只求独善其身也。俟得中年,置微业于九龙坡,以期颐口养家也。不期巨商窥伺此地,勾结衙府,强购此地,当地土著士绅,敢怒而不敢言,签卖家之约,所得微资,尚难以置业,此后众房披靡。唯吴杨二人独守将覆之巢,危楼独立,已近三载。近日衙府昏判,敕令速拆,二人升国旗于楼上,誓与楼共存亡。
夫家者,人之本也。有人而后有家,有家而后有国。观今者,家财倘不保,国资频为鼠盗。奸人居于庙堂之中,上矫君意,下乱民心。所谓开发商者,以微资驱民于水火,运国库窃利于私缗,实国之蠹也。商官勾结,为民者,足下一寸土不保,八尺之身何托?
昔有金庸曾文赞郭靖黄蓉守襄阳,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今观吴杨二人守危楼,心謂为私,实则为国。实有郭黄二人之风。倘使人人皆能戮力维权,贪吏奸商将无地自存,黑匪盗抢将不容于世,天地清明,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有时候,文字让人泪流满面!
35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44:00
在家躺了一个月,屁股上都起了老茧,因而非常想念学校,决定重返讲台了。而且,掐指一算,陈红飘的实习期也结束了,她该回到师大准备写论文了。于是,我就给年级主任打电话,强烈要求回校上课,我说,主任大人哪,我要回去上课了。主任关切地说,你就多休息一段时间吧,陈老师答应给你多代一些时候,而且学生们对她上课效果反应良好,你就放心吧!我急了,道,那怎么行?人家还是学生,也要读书嘛!再说,咱们两个班,现在是高二,离高考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咱不亲自抓,不放心啊!主任听了挺感动,说,如果你能上课就回来上吧!
择了个日子,请老父将我扶下楼梯,叫了一辆的士,径自送我到学校办公楼下,然后我拄着单拐,一步一顿地上楼了。当我金鸡独立地站在办公室门口时,里面一片惊呼,接着就一窝蜂地跑过来,仔细地研究我那可爱的脚脚,看它是否有欣赏价值。我正告大家,一切跟大家的脚一样,目前拄单拐是怕体重压坏正在愈合的伤口,大家要看晚上回去在卫生间看自己的脚去!大家很失望,很不情愿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之间,只有一个人很文静地坐在我的位置上,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等我走过去了,她才站起来,给我让开座位,幽幽地说:“老师,您的脚好了吗?”不用说,她就是鸠占鹊巢的陈红飘了。
“呵呵,呵呵,在家憋的慌,想回来上课;再说,问题不大,可以讲课。而且,你的实习期也结束了,不能耽误你的大事呀!”我半安慰半检讨地说,又拉过另一张椅子,“坐下坐下,把你的进度给我讲一下,要顺利交接嘛!”
“老步哇,”一个女同仁插话道,“你不在学校的这些日子,你的弟子真不了得啊,办公室里常常门庭若市,请教问题的男生把门都挤破了,你再不回来,我们都准备申请搬到五楼办公呢!”说完,这个可恶的女人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的爱徒一眼。
“还不是大家抬爱,”我也打了一个哈哈,又回头对她,“把你的实习鉴定表格什么的都拿来,我都给你填了,你去教务处盖了印,即可回校了。”
她磨磨蹭蹭地找了半天,才说:“老师,我的实习鉴定表在师大宿舍没有拿来,今天两节课就让我替您上了吧,我都准备好了;再说,我还想跟同学们说声再见。”
我也不好拒绝,只得同意了。她就夹着教案慢慢走了。
她的背影刚离开办公室,一个教师就嚷着要我请客,其他人都跟着起哄。我大惊,以为他们将我和陈红飘身上引,窘迫得不行,面红脖子粗地就要和他理论了,却听他说:“老步哇,摆脱了你那个母夜叉,该请我我们搓一顿吧?”
原来是这个,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口里却说:“我离婚,你们就幸灾乐祸了?”
“不是不是,”那个发起话题得家伙道,“我们想离还没有理由呢!――李老师,你说是不是?”
36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46:00
李老师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疾恶如仇的女教师,讽刺道:“就你那德性,你老婆早该离了。她是不愿意将你这个害群之马推向社会才面前带着你过!”
大家都乐了,敬佩李老师口才超群,却见一位衣着艳丽的女子,摇曳多姿地向办公室走来。大家都呆了――这个柳盈盈,从来高居教务处,不来我们这个基层的,今天她有何贵干,来到敝办?
男教师立即相顾而乐,女教师都摆出一脸正气。
这个活宝柳盈盈目不斜视,径自向我走来,轻启朱唇,道:“咳,步大侠,你上班来了?”我真佩服,她的鼻子怎么那么灵敏。自从出院以后,我就没有和她联系,差步多将她忘记了,没想到康复回来,头一天就遇上她这个瘟神。
“嗯嗯,”我一边应承,一边尴尬道,“谢谢关照。”
那个男教师白多黑少的眼睛转了转,恍然大悟道:“难兄难弟!”
大家在一瞬间想起来:步云烟是和这个女人一起从摩托车上甩下来的!
女教师的脸马上由正气变成了不屑,男教师呢,则颇羡慕了。
我正不知所措,柳盈盈低头轻轻说了句“放学在办公室等我”,就飘然而去。来似风,去如云,真是酷毙!
女教师们立即挥起书本拍打写字台,仿佛要将柳盈盈带来的晦气清扫干净;而且,清扫之后,均朝我怒目而视,似乎我不与这个姓柳的划清界限,就无法在此安身一样。
我只好惭愧低低下了头,为自己的错误表示深深的歉意。
37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46:00
上午放学了,办公室里人都走了,我也撑起单拐,正要出门下楼,只见柳盈盈已经站在楼梯口了,正笑盈盈地看着我呢!我想了想,她好像说过要我下班等她,于是道:“你找我有事吗?”
“有哇!”她甩了甩手中的一样什么――摩托车钥匙,“我骑车送你回家。投桃报李嘛,你上次送我,我现在送你!”
我吓了一跳,倒不是不相信她的技术,而是不想成为她的第N+1个版本故事里的男配角。我就摆摆手:“谢谢谢谢,不过我还是坐出租车回去,不劳你送了!”“怎么婆婆妈妈的,一点男子的气概都没有!还大侠呢!走,不要说废话了!”不由分说,她竟携了我往下走。
我晕,学雷锋也要看看时间与场合嘛!
实事求是地说,如果忽略掉柳盈盈公共交通工具的属性,她还算一个可以上床的女人:面貌姣好,身材苗条,凸凹有致,而且,善于制造风情。一个初次谋面的男人是很容易对她产生性幻想的。但是,不幸的是,拜办公室八卦婆们所赐,我对她有所了解,所以就没有什么“本能”性质的想法了。
然而,很多时候,表象与本质并不是一致的,而是相反的,亦即表象传达出了与内心相反的信息;如果这个信息只是传达给办公楼的楼梯和墙壁也未尝不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青春亮丽的女教师匆匆上楼来了。她就是陈红飘!我这才想起,我的另一个班第四节课是语文课!
她只是冷峻地瞟了我们一眼,具体地说,是瞟了我和柳盈盈的“结合部”――柳盈盈的右手与我的左肩――就低头上去了,但我很快就听见楼上一个“趔趄”声,不用说,是陈红瞟打了一个趔趄。
我很悲哀,在陈红飘眼里,我居然跟柳盈盈是一个阵营里的,也太没面子了啊!假如她跟别的同学讲,咱们那个风流倜傥、自以为才子的步云烟离婚了,现在跟咱们学校那个“公共汽车”柳盈盈打得火热,那我的前学生们肯定痛心疾首,为了前老师的堕落、蜕化!
想到此处,我猛地挣脱了柳盈盈那蟒蛇一般的臂膊,独自往下走。谁知,她像跟我较劲似的,又一把抓过我的胳膊,紧紧地拽住,让我按照她的速度和方向下楼。
男人怕变坏,女人怕变态。我并没有变坏,为什么就遇见一个变态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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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48:00
“不要动,”变态婆还自以为是地教训我,“扭坏了脚,可不是好玩的!”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在作出最坏打算之后,我勇敢地抛出这个问题。
“谁帮助你了?只不过因为你为我受伤,心理过意不去,才这样的。”她冷笑着说,“大侠不要想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心理略微安定了一些,“反正,你的情我也领了,摩托车呢,我就不坐了。你自个儿回去吧,我喊出租车。”我趁机说道。
“你是真的不坐?”下到一楼,她放开我的手臂,认真地问道。
“是真的,”我也很认真,“我现在处在敏感时期,不想让别人受累。”
“你以后可不要说我不讲人情!”她气呼呼地说,“是你自己不接受我的报答!”
“不会,不会。”我连忙表态,“你做的已经够好的了。你回去吧,你家里还在等你呢!”
“哼!”她鼻子里发出一种气流不畅的声音后,大幅度地扭动腰肢,向车棚走去。
我坐在路边花坛上,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同时也心有余悸:这个变态婆,怎么突然对我感兴趣了呢?我虽然有点小才,但毕竟属于“三无”( 无车,无别墅,无权力)人员,且吊儿郎当的,在学校领导眼里,形象不大好。来了新教师,好心的教师一般会正告他们:“不要和那个姓步的混在一起,否则你没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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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50:00
当然,学校老大老二们虽然看我不爽,却也不敢把我咋的,因为他们是欺软怕硬的货色,没有谁为了学校利益去担风险,他们的奴隶制度都是吓唬老实人的。这个也正常,既然你甘愿当奴隶,就用努力制度管理你;你不当奴隶,他们只好把你当自由人看待了!
正在为自己的人生认识而得意,忽觉得背后有脚步声,尽管轻盈如蝶,但我还是听见了,而且我判断出,她就是陈红飘!
她蹑手蹑脚,无非是要溜过去,不让我看见罢了。
“陈红飘!”我背对她,喊了一声。
“哦,”她小小的吃了一惊,随即以正常的步子走到我跟前,“老师喊我?”
我瞅着她因为低头而被头发遮住的脸面,感到好笑,不过我忍住笑,道:“请你到校外给我喊一辆的士进来。”
“哦,”她欲言又止,抬头望了望我,“老师,嗯――好吧,我去喊的士。”低头急急地去了。我知道她的小心思:那就是刚才那个扶你下楼的女人,哪里去了呢?但人家没有明白地问,我也就懒得回答;其实,我很想告诉她,我已经严词拒绝了那个变态婆,但又怕陈红飘误会,思来想去,还是作罢。真理,总有被人们认知的一天!
过了一会儿,一辆红色的富康出租车径自驶到我身边停下,我正要惊叹司机的好眼力,却发现陈红飘也坐在车里,就明白了是什么回事,但我还是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坐了上去。因为带着单拐,我不好坐在前排,只好坐在后排,而陈红飘也坐在后排,这让我有些难堪――从来没有和一个女学生这么近距离地坐在一起。于是,我就挺起腰板,坐的直直的,像德国陆军等待“元首”希特勒训话一样。
“我怕他不识路,就带他进来了。”陈红飘很以为我生气了,就自动解释道、其实我没有生气,只是担心,担心她把自己对我的“尊敬”上升到了“爱慕”。这当然是非常错误的,学生(即使是前学生)和老师(即使是前老师)搞在一起是极其不道德的,当然也有例外(例如鲁迅、沈从文,但他们是牛人,我们没法比)。另外,我也不是一个“禽兽教师”,压根儿就没有想到找这么一个小朋友做老婆(做朋友除外,其实我有好几个女学生朋友,很知己的,大家一不要瞎想,二不要眼红啊)。你想,与一个学生住在一起,该多别扭。师生之间,应该有神秘感的。记得一个小学生对自己的老师敬仰得不行,有一次从厕所里出来,这位小朋友极其激动地告诉小伙伴:“咱们老师也是站着拉尿的!”――扯远了,一言以蔽之,我必须告诉她,对老师有好感是很愚蠢的,是很幼稚的;另外,最好让她知道,步云烟现在有了一个可能会与他结婚的女人。那么,谁来做这个角色呢?想来想去,还是柳盈盈比较合适,反正她是为公众服务的,当一回我的虚拟老婆,也是人尽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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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52:00
于是,我很温和地说:“那真该谢谢你了。柳老师下楼,突然接到他们主任的电话,要她上去处理一个文件――中午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呢!”
“哦,”陈红飘的声音有点不正常了,“柳老师,很不错啊!”
“呵呵,是吗?谢谢你的评价。”我只得假戏真唱了。
接着,我们就都沉默了。
下午,陈红飘阴着脸到学校,将她实习鉴定表格交给我填。我“唰唰唰唰”很快搞定,让她拿去教务处盖章。之后,她下来说声“老师再见”,匆匆地走了。其他教师都觉得奇怪,但又不好发问。只有那个八卦婆自作聪明地说:“小陈老师和女朋友吵架了吧?”
大家深以为然,就这个话题展开了热烈的讨论,甚至挖掘到大学生们同居堕胎什么的。我对此类议论一向极为反感,大家自己在家天天做的事情,就不许年满十八周岁的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去做吗?那大学生说事的人,都是智力极其低下、语言极其贫乏的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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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0:54:00
更正:“小陈老师和女朋友吵架了吧?”
为“小陈老师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不管怎么说,让前学生知道了前离婚老师已经有了对象,使之不再在乎我这个“才子”老师,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事实也是如此,陈红飘那天离开我以后,就不再跟我联系了――连一条短信也不发,以前隔几天至少要发短信问候一下。我呢,也乐得单纯,每日拄着单拐进教室,坐下来授课。学生们开始还不大习惯,毕竟,我这张脸虽然不令人可憎,但无论如何比不上陈红飘那红润饱满、顾盼神飞的MM之颜啊!所以我就原谅了学生们的见异思迁,而以学问征服之。不是吹牛,如果让我上“百家讲坛”,易中天先生恐怕得乖乖地给我让位置,CCTV科教频道收视率恐怕得提高好几个百分点!果然,没有过几天,学生们就又恢复了对我的景仰与崇拜,上课都睁圆了眼、张大了嘴,痴痴地听。
可是,刚把叛变的学生策反回来,儿子又给我找麻烦了。
萧然跟刘江涛同居后,每周腾出周末陪儿子。当然是由她父母接过去,她再去她父母那儿与她儿子相会。这是一个比较合适的程序,避免了一些尴尬,但斌斌却有了新的困惑:妈妈怎么老是出差?
这个星期在他外婆家与他妈妈共度周末之后,他就拉着萧然的手,要她“回家”。萧然想出N个不能回家的理由,都不能说服他,他死死地抓住萧然的手,无数次重复一句话:“跟我回家,跟我回家……”
萧然毕竟是个女人,那心肝也是肉长的,于是她跟我打电话商量,说能不能回来“借住”几天,为了儿子。从内心来说,我是比较排斥这个女人的,但儿子无辜,让他享受母爱是我的义务。于是,我就答应萧然了。
在萧然回来之前,我跟父母通了气,希望他们保持必要的冷静与克制,而且要友好地接待这里的前女主人,尽我们的地主之谊。老父正色道:“我和你妈是三岁小孩,需要你教训吗?”弄得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42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57:00
傍晚,斌斌拉着他妈妈的手,又蹦又跳地回来了。我们三个同时挤出笑脸,热烈地欢迎他们。其实更难堪的是萧然:她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两位长辈,是喊“爸爸妈妈”还是喊“大伯大妈”,所以只好不自然地笑笑,就被斌斌拉进卧室去了。我的父母互相看了看,进厨房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刚看了一会儿球赛,斌斌就跑出来,上下打量我半天,奇怪地问:“爸爸,你怎么不理妈妈呀?”我心里一颤,看看儿子那纯真的眼睛,我叹口气,站起来,牵着儿子,勇敢地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萧然正尴尬地坐在床边,看着墙上的结婚照。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混球,早该把它摘下来,塞进阁楼里,省得今天让彼此为难。
正为难,斌斌已经放开我的手,扑进他母亲的怀里,撒娇道:“今晚我要睡在你们中间!”
我和萧然面面相觑。我们要是同居一室,那她在刘江涛面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因为,如果我们住在一起,刘中校有充足理由认为,我们之间会发生李银河博士认为的“不违法”的一夜情(或者叫“一夜性”更合适)。这个,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所以,我打定主意,要设法让萧然离开这里。
于是,我们“一家”很快吃了晚饭。二老也很识相地躲进了他们的房间,将房门关得紧紧的。我们三个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坐在电脑前写小说,示意萧然陪儿子先睡觉。她犹豫了一下,和衣躺在儿子身边,跟他讲起了故事。因为表演成分很浓,所以很不精彩,也不动人。不过儿子觉得不错,不时发出欢呼声。我很着急,这小子如此兴奋,什么时候才能入睡啊?我想等他入睡了,就打发萧然回到中校那里去。既然她死心塌地地爱她的初恋情人,我就有理由保持的“贞节”。
“爸爸,过来陪我呀!”儿子一边听故事,一边朝我喊道。我正在修改一部在网络里有点影响的小说,此小说已经和出版社签约,三个月后就可以出版上市了。但儿子这点可怜的要求,我不能不满足哇!三口之家,其乐融融,今后对于儿子来说,并不是想来就来的。
43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0:58:00
傍晚,斌斌拉着他妈妈的手,又蹦又跳地回来了。我们三个同时挤出笑脸,热烈地欢迎他们。其实更难堪的是萧然:她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两位长辈,是喊“爸爸妈妈”还是喊“大伯大妈”,所以只好不自然地笑笑,就被斌斌拉进卧室去了。我的父母互相看了看,进厨房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刚看了一会儿球赛,斌斌就跑出来,上下打量我半天,奇怪地问:“爸爸,你怎么不理妈妈呀?”我心里一颤,看看儿子那纯真的眼睛,我叹口气,站起来,牵着儿子,勇敢地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萧然正尴尬地坐在床边,看着墙上的结婚照。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混球,早该把它摘下来,塞进阁楼里,省得今天让彼此为难。
正为难,斌斌已经放开我的手,扑进他母亲的怀里,撒娇道:“今晚我要睡在你们中间!”
我和萧然面面相觑。我们要是同居一室,那她在刘江涛面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因为,如果我们住在一起,刘中校有充足理由认为,我们之间会发生李银河博士认为的“不违法”的一夜情(或者叫“一夜性”更合适)。这个,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所以,我打定主意,要设法让萧然离开这里。
于是,我们“一家”很快吃了晚饭。二老也很识相地躲进了他们的房间,将房门关得紧紧的。我们三个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坐在电脑前写小说,示意萧然陪儿子先睡觉。她犹豫了一下,和衣躺在儿子身边,跟他讲起了故事。因为表演成分很浓,所以很不精彩,也不动人。不过儿子觉得不错,不时发出欢呼声。我很着急,这小子如此兴奋,什么时候才能入睡啊?我想等他入睡了,就打发萧然回到中校那里去。既然她死心塌地地爱她的初恋情人,我就有理由保持的“贞节”。
“爸爸,过来陪我呀!”儿子一边听故事,一边朝我喊道。我正在修改一部在网络里有点影响的小说,此小说已经和出版社签约,三个月后就可以出版上市了。但儿子这点可怜的要求,我不能不满足哇!三口之家,其乐融融,今后对于儿子来说,并不是想来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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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7-09-04 11:00:00
我抽身起来,从另一边走到床边,慢慢躺下去,小心地挨在儿子身边,却没有抬头看那边的萧然。但是,这时楼上的像跟我作对似的,偏偏放起了一首我们都熟悉的老歌曲《飘雪》:
“又见雪飘过
飘于伤心记忆中
让我再想你
却掀起我心痛
早经分了手
为何热爱尚情重
独过追忆岁月
或许此生不会懂
又再想起你
抱拥飘飘白雪中
让你心中暖
去驱走我冰冻
冷风催我醒
原来共你是场梦
像那飘飘雪泪下
弄湿冷清的晚空
原来是那麽深爱你
此际伴着我追忆的心痛……”
这是我们都喜欢的歌曲,记得刚认识萧然的时候,正是一个白雪飘飘的冬天。那年冬天,是一个特别的冬天,在我们这座长江中游的城市里,居然下了两场大雪,我们就多次坐在一家叫“心缘”的茶楼里,隔着厚厚的玻璃,欣赏洁白晶莹的雪花,同时也觉得室内格外的暖和。那时候,茶楼里正在播放着陈慧琳演唱的《飘雪》,我们都听的痴迷了。萧然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我的手,噙着眼泪说:“这首歌里的悲伤,我们永远不会感受,是吗?”那时候,她还是另一所高中的语文教师,还没有参加公务员考试,脸庞很光洁,眼睛也很清明,语言也很有雅趣。我用力反握住她的手,用力点了点头,低声道:“是的,永远不会!”
可是,生活总会让诺言变成戏言;或者说,我们终究没有逃脱爱情多巴胺的分泌规律。以后,如果有了心的爱情,我一定牢记爱情多巴胺规律,也要对方牢记:爱情多巴胺的大量分泌是有时间限制的,当平淡来临之际,才是爱情成熟之际。相遇钟情,是爱情的春天;如醉如痴,火热浓丽,是爱情的夏季;平淡相守,护着自己的家园,孩子,老人,才是爱情的秋天。当该赡养的被体面地送走了,该抚养的已经另外筑了巢,两人的爱情就进入了冬天,不是寒冷的冬天,而是互相偎倚取暖的冬天。这个时候,爱情进入极致,默默相望,正日对视,一个手势,一个眼神,都是那么谙熟,信息是那么明确。这个时候,两人已经变成了一个整体。可是,有多少人的爱情能够进入这种境界啊?
这样胡思乱想着,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但是,也就是在我刚刚入眠的一瞬间,窗外一声汽车鸣笛声很强硬地穿透玻璃,闯入卧室;接着,孩子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萧然悄悄地起来了。我偷偷睁开眼睛,只能看见她的背,她在弯腰穿鞋。我侧眼看看儿子,他已经完全入睡,脸上带着幸福的笑。萧然站起来了,我慌忙闭上眼睛。但我感觉到,她俯下身子,轻轻吻了儿子;当然,没有吻我。随即,我听见她轻轻叹口气,拉开门,蹑手蹑脚地出去了。随着防盗门被带上的声音,我一跃而起,站在窗边,轻轻拉开窗帘一角,只见一辆黑色凌志停在楼下,路灯光告诉我,那车挂的是军车牌照。他妈的,这辆车该可以购置多少挺机枪啊!正在为军费被挪用生气,只见萧然已经急切地跑过去,娴熟地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我再也看不下去,愤然拉上窗帘,回到电脑前,继续修改自己的小说。
45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1:02:00
过了两个月,我的脚终于痊愈了,我又可以到学校篮球场上大显身手了。同时,学校教职工篮球队队员们也终于尝到了姚明受伤时火箭队队员的焦虑――一只篮球队缺少核心,意味着什么?在下我酷爱篮球,但海拔只有一米七五,只好放弃中锋、前锋梦想,充当那什的角色,常常在篮球场上以上帝都叹服的线路传球助攻,让对方自叹想象力贫乏。可是,当我将自己的一半重量交给单拐支撑时,我们学校篮球队已经在市教委组织的比赛中连连败北,几乎要在第一轮中被淘汰了,好在兄弟们具有八一队的韧性,楞是以小组第三的成绩闯入了第二轮,而在这个时候,我的价值千金的脚,终于可以100%发挥它的功能了。
今日,是我们校队与八中争夺出线权的比赛,胜出者将进入下一轮。这种比赛的残酷性在于,你根本没有弥补错误的机会。八中是B组第一,也是全市教育系统数一数二的篮球强队,当然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因而这场比赛,几乎类似与世界杯上巴西与英格兰提前相遇――是提前到来的决赛!
组委会也相当重视这场比赛,竟将场地设在师大体育馆。据说局长和师大一位副书记是同学,走了上层路线才借来的呢!哇塞,师大MM肯定很多,在那里比赛,一定巨爽啊!
持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尤其是那些还没有以法定的、至少是社会约定俗成认可的渠道解决性问题的年轻教师,简直兴奋得不行,一个个提前几天就摩拳擦掌,要大干一番。到了比赛那天,大伙儿都铆足了劲,要剁掉八中队。可惜这种比赛级别太低,没有师大学生来观战,更不用说超级MM大学生了;即使有几个稀稀落落地坐在看台上,也多是侏罗纪地球灾难中的漏网分子。大伙儿有点失望,好像怀着巨大的希望去果园摘果子,却只看见几只歪瓜咧嘴的淘汰品。当然,并不是所有的队员都那么背时,例如我,除了久违的陈红飘拉了几个MM助威之外,连那个杨柳青也来观战了,真不知道她是从那里获得的信息。不过,她们都很正规地坐在看台上,并没有表现出对我的特别关心。依我的意思,她们最好弄一横幅,上书“步云烟,我们永远支持你!”唉,中国的女人,就是太矜持。
更令我失望的是,八中的实力又上了一个档次,比赛才进行十分钟,我们就落后12分,尤其是那个后卫,控球能力、组织能力均在我之上,一米九的身材,把个篮球驾驭得就像长在他身上似的,令我这个断球高手恨不得拿刀将那球剁下来。而我带球时,他就像一堆肉一样,臭烘烘的将我裹住。如果没有中锋上来掩护一下,过半场都难。想着两个美女就在十几米之外观战而自己如此窝囊,我杀了这厮的心都有。更令我们惊骇的是,八中队还有一位身高两米的中锋,跟职业队员似的,篮板球差不多成了他的独家享受品,而我方中锋,连一米九都不到,每次篮板球都要冲抢,切连蹦带跳,才有可能抓住。我考,八中今年从那里引进了这两个高手,跟职业杀手似的。
46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1:04:00
疲于奔命地打完第一节,我们就落后15分。我们灰溜溜地下场休息,一个个铁青着脸。他妈的,今天是撞见鬼了,怎么遇上这班瘟神?本来对胜利充满希望的带队校长,也一言不发,闷头抽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怎么就半路杀出了两个程咬金呢?
正在这时,那个杨柳青已经下了看台,一脸严肃地朝我们走过来。莫不是来找我帮她找回老公的吧?他姥姥的,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提出这个话题呀!
“请问哪位是领队?”就在我求老天保佑的时候,她已经操着很标准的普通话发问了。
问领队干什么?难道是请领队批准我休息,跟她会晤?这个问题太费解了。
“我就是。你有何事?”本来心情巨灰的校长,见了一个美女,而且有与之交谈的机会,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哦,您就是,”杨柳青抽空对我点了点头,继续对校长说,“对方作弊,那个后卫和中锋不是他们学校的教师,是从我先生部队请来的球员――他们是省军区队的。你们应该像组委会反应。”
“啊?”我们不约而同大惊,“我考,难怪这样牛,原来是枪手!”
“是吗?”校快步跑向小跑着向比赛监督席。
按照比赛规则,对方作弊,我方不战而胜,但我们一致要求和对方来一场真枪实弹的较量,否则对不起这么好的场地。因为这只是教育系统内的比赛,组委会也不想伤了八中的面子,就在责令对方口头检查后,宣布比赛重新开始。
有了这个美女教师主持正义,我们队员200%地发挥出了自己的水平,300%地使出了自己的力气,将八中打得落花流水,直喊不该打,提前告负还要体面一些。
不用说,我是这场比赛的MVP,两个多月没有打比赛,并没有影响我发挥――盖因美少妇加美女,给我提供了两倍精神动力。只是有一点很扫兴,不知道那个柳盈盈哪根神经出了毛病,也骑着摩托车跑到现场,扯着嗓门喊“加油”,而且每当我进了一个球,她就纯情少女似的喊:“步大侠,耶!”听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几次想请校长将她驱逐出场,但念她放弃麻将娱乐,大老远的来这里也不容易,就强忍住了。
47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1:06:00
比赛以我们的大胜而告终。对于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校长格外珍惜,当即宣布去聚贤酒楼庆功――此役胜利,意味着夺冠之路,一片坦途。当然,校长没有忘记提供重要信息的杨柳青,热情邀请她前去小酌,可是杨柳青婉言谢绝了,只是很含蓄地瞟了我一眼,瞟得我心里发毛――莫不是那苦肉计没有效果,又要来讨计策了?
不管那些了,今日得胜是第一要事,值得庆祝。于是我也笑着点点头,就跟大部队往外走了。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观众席,发现陈红飘与她同学早就没有了影子,心里小小的遗憾了一下,就慨然的出门准备上车了。
谁知,正准备上车时,我看见一个女学生站在台阶边,痴痴地盯着我,顺着眼光一看,可不就是陈红飘么?刚才在赛场上,我没有认真打量她――当然也不好意思打量她,现在可以不受干扰地看看自己心爱的弟子,才发现她变得漂亮了――冬天的女孩子好像都比秋天的女孩子耐看一些。她穿着黄色的薄羽绒风衣,戴着红色的绒线帽,脸显得更红更白。大概发现我在看她,她就用长长的睫毛略略遮住了眼睛。这种害羞的样子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我就笑问:“等我有事吗?”“不,没有没有,”她慌忙抬起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头看她自己的白色旅游鞋,“我看你打球挺用劲的,就想知道,你的脚完全恢复没有?”说完,抬起头勇敢地看着我,我发现她的眼睛如冬雪般经营透亮。“完全恢复了。谢谢你还记得,”我笑了笑,“我们去喝庆功酒,你也一起去吧,还有好几个你认识的老师呢!”“不了,不了,”她的脸又微微泛红,“和老师一起吃饭,怎么好意思?你的脚没有事,那就好了――你以后,小心一点啊!”不等我回答,她转过身,低下头,匆匆地往图书馆那边走了。
这个丫头,怎么怪里怪气的?我一边上车,一边很纳闷地想。
“等等我,等等我!”忽然一个女人张牙舞爪地边跑边喊。原来是柳盈盈!这娘儿们,今天没有骑摩托车呀!
“等不等她?”正准备发动汽车的司机问。
“等等吧,咱们学校这么多教职工,自发来助威的,就她一个人啊!”校长很感慨地说道,“带她一块儿去喝酒!”
队员们都相顾而乐,其中一个好事之徒对着我的耳朵说:“校长今晚一定大醉而归!”
我忍住笑,偷偷瞥了瞥坐在前排的校长那地方支援中央的脑袋,想象着他满脸通红,酒精分子从光脑壳上冒出来的样子,觉得太有趣了。
48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1:10:00
到了聚贤酒楼,找到预定的大包厢,大家按照有中国特色的就坐习惯坐定,我们队员都自觉地坐在下方,将里边的位置留给领导。我很讨厌跟领导喝酒,因为他们一个个吊得很,牛×哄哄地等着你去敬酒,而我偏不愿意给他们敬酒。好在这张餐桌挺大,有16个座位,我们和领导之间有一定距离,大家各自取乐,互不影响,但柳盈盈这个尤物的到来,给排座增添了一点小插曲。按照校长的意思,柳盈盈应该坐过去,与他保持最近的距离,可柳盈盈却要求坐在下方,具体地说,就是要当我的邻居。“就坐这里,这儿方便。”柳盈盈一边拿眼睛觑我,一边应承校长的热情。几个队员心领神会地往旁边挪了挪,将我身边的座位腾了出来,笑嘻嘻地等待柳盈盈落座。
这个柳盈盈简直是一条山蚂蝗,总是粘着我,烦心。那次拒绝乘坐她的“宝马”之后,就一直没有交往,我几乎将她忘记了,没想到她今天又来发癫,太扫兴了。“你坐那边去吧,我们喝多了会发酒疯的!”我冷冷地说。“不会,不会!”几个想看热闹的队员信誓旦旦地说,“我们都很文明!”
“这个地方是上菜的地方,不安全,菜汤容易溅到衣服上。坐那边去!”我后面几个字的声音提高了若干分贝。
她横了我一眼,一摇一摆地往校长那边去了。校长脸色,立即多云转晴了。
座位落实之后,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干了起来。首先是校长大人“代表校党委、校委会,向各位教练员、队员表示感谢,感谢大家为校争光”云云,说了一通啰唆话,然后大家都干了。接着,大家就争先恐后地向校长敬酒,对校领导的支持表示感谢。但是,对于大家的好意,校长一个也不接受。“慢慢来,慢慢来,“校长双手不断下压,作弹钢琴状,“慢慢来,慢慢来,我还要敬一个人――我们的拉拉队员――哦,现在叫什么来着,篮球宝贝,是吧,篮球宝贝柳盈盈老师!”他的话音刚落,我的一口酒就喷了出来,幸亏我反应快,来个180度大扭头,没有喷到餐桌上。她是篮球宝贝?那中国篮球恐怕要彻底歇菜了!
49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1:12:00
在大家的喝彩声中,校长满脸春风地站起来,端着一漾一漾的酒杯,对柳盈盈道:“来,篮球宝贝,干了!我们的胜利,也有你的一半功劳!”柳盈盈拗不过,只好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举起酒杯跟校长碰了一下,眼睛却偷偷觑我,好像是说“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然后皱着眉头喝了一小口。
“好!干脆!”校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搁下酒杯道,“我看一个人中不中,不看别的,就看他喝酒干脆不干脆!今天看来,我们学校真的卧虎藏龙,人才济济!”
大家又喝彩,然后挨个儿跟校长敬酒。在人家手下混饭,没有办法,我也不能免俗,只好强作高兴,也跟校长敬了一杯酒。但是,他对我的敬酒反应很冷淡,不像对其他人,说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只是举杯示意,然后抿了一点。我在心里问候了一下他的祖先,连抿也懒得抿。看来校长把我当作他的“情敌”了。卖歌德,这真是对我莫大的侮辱!我步云烟即使当和尚,也不会对柳盈盈流一滴口水呀!
喝了酒,大家又说去K歌,要校长埋单。校长道:“你们尽管去,回来报销!”大家一窝蜂地出了包厢,直奔三楼K歌房。我想起家里的老小,就对大家说:“兄弟们玩得痛快点,我就不陪了!”大家说了几句惋惜之言,就争先恐后地跑了。我摸了摸脸,觉得温度比较正常,不会惹老父老母生气,就一步一步地下楼了。
刚出酒楼,手机就响了,估计是老父老母催我早点回家。古人云:父母在,不远游。我则认为,父母在,不喝酒。想想也好笑,自己都三十多了,还受父母管束。某日,我说,我自己儿子都六岁了,却还要受你们管着。老母正色道,我们看不见就罢了,在你身边一天,就要管你一天。话虽然有些蛮横,我却听了潸然泪下。父母如此约束儿子,一则出于天性,二则出于自身安全,子女,是为父母的安全保障,不仅是物质保障,更是精神保障,所以,做子女的,一定要让父母安心,否则,便是不孝。
一边想着这些人间至理,一边打开手机,确实一个陌生的电话。“你是谁?”我瓮声瓮气地问。除了对老父老母,我对谁都这样说话。
谁知那边沉寂起来了,竟然不回答。
“不说?是打错了吧?那我挂了!”
“不要,是我。”那个声音道。
我想了想,有点耳熟,但记不起来,因为电话会在一定程度上改变音质。
“杨柳青。”她接着说。
“哦,是你呀!怪不得这样耳熟!”我恍然大悟。
“你现在忙吗?”她问。
我心里暗暗叫苦:她如此发问,估计又要来“咨询”了。可是,人家今天帮助过我,我也不能太绝情啊!唉,如果不是今天到师大打球,我几乎将她忘记了,然而这场比赛又让我们不期而遇了。
50楼  楼主:虎啊虎 [文集] [传呼] [相册] [编辑] [举报] [回复] [发帖] [管理回复]
发表时间:2007-09-04 11:13:00
“嗯,”我顿了顿,“现在不忙。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找你聊聊。”她似乎使出了很大力气,才说了出来。
人家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个要求,我怎能拒绝呢?做男人,有时候真的很难,很难。
“好啊,”我竭力显得很绅士,“你定个地方。”
“心缘茶楼,如何?”
心缘茶楼?那是我和萧然经常去的地方啊,但那已经是如烟往事了。
“好吧,我等你!”我干脆地说。
因为心缘茶楼就在聚贤酒楼附近,所以我几分钟就到了。
上了茶楼,里面很安静,灯光柔和,男男女女喁喁私语,仿佛进入另一处空间。我找了一处靠角落的位置,悄然坐下。位置靠窗,藕荷色窗帘露出一线细缝,可以看见外面的喧闹。我轻轻拉了拉,合上窗帘,遮断外面的纷华。回首茶几,一位小姑娘已经在洁白的花瓶里插上一支百合,冰清玉洁,淡香缕缕。而且,音箱里开始传来梅艳芳那忧伤淡雅的《女人花》:
“我有花一朵
种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
我切切的等候
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
花香满枝头
谁来真心寻芳丛
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
女人如花花似梦
……”
想到这首歌的主人已经香消玉殒,想到她曾经带给我们的快乐与忧伤,我不禁也略略悲戚了起来。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伪多情,我故作镇静地向四周瞅了瞅,忽然,我看见一幅似曾见过的剪影:一个女子,一只手托着尖尖的下巴,出神地倾听;睫毛微合,鼻子略微隆起,如丁香的嘴唇微凸。整个形象就是伊丽莎白•泰勒扮演的埃及艳后!
原来是杨柳青!她竟在我之前到了心缘!
看来她是在茶楼里给我打电话的。
我待梅艳芳那哀婉的歌曲在茶楼里消失,才轻轻站起来,慢慢走到她对面,弯腰坐下。我的到来,让她小小的吃了一惊,随即,她笑了笑,道:“您来了?”
我点点头,看着她清秀的面庞,道:“你早就到了啊?”
“嗯,怕您久等,就自己先来了再打电话,又怕您不来。”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要喝点什么?”我边问边朝服务员招手。
“碧螺春,”她答道,随即又补充,“就喜欢这个名字,其实我品不出什么味道来。”
碧螺春 ,因产于江苏吴县太湖的洞庭山碧螺峰而得名。那东西洞庭山本来就是浮在太湖的两座碧螺,唐代诗人刘禹锡曾有“白银盘中一青螺”的诗句,想来也是人间极致的景象。生长在那万顷碧波之上,朝晖夕阴,水汽氤氲,经采茶姑娘巧手采摘,经验老到茶工精心炮制,那碧螺春一定清香袅袅,入口难忘。于是,我就点了碧螺春。
“您上次教给我的,我没有去做。”她低下了头,样子颇惭愧。
我想笑,因为我就知道她很难做出来,教书的人,脸皮薄,没有什么城府。
“没有关系,”我很大度地说,“再想想办法吧!”
“真的?”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充满希望,“您还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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