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曲梁剪应力:命运与文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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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与文化(一)作者:李峤来源:作者赐稿来源日期:2011-8-23本站发布时间:2011-8-23 3:03:03阅读量:194次

  人类向何处去?中国向何处去?这是两个亟待回答的最重大的问题。这两个问题还可归结为一个问题:文明向何处去?中国的方向必须和人类相一致,而不能和人类分道扬镳,不能自外于人类。

  人类急需实现文明的新跨越,中国的发展最好能够和这个新跨越同步,而要实现这种同步发展,中国就必须成为人类文明新跨越的主要推动者。否则,这种“同步”是不可能的。

  文化是人类对待命运的态度和把握命运的方式。命运意识是文化的源泉和土壤,叩问命运的结果,就是信仰,就是文化。《圣经》和《易经》都是直接导源于命运意识、直接解释命运现象的,同时又规范了人的行为准则。

  今日之中国,乃是权力狰狞、命运裸奔的国度。破解这个宿命的过程,便是文化更新的过程。个人自治、自化基础上的官民互治、互化体制,就是新文明的制度形态。

  未来的新文明,应当是对当代人类所面临的问题和挑战的回应,是对人类共同命运的破解,否则,就不可能实现文明的跨越和更新。所以,新文明的出发点应是“人类命运共同体”,而人类是不是“命运共同体”?目前尚无确实的答案。

  “命运共同体”的起码标志,是有统一的意志和目标。抽象而言,人类应当成为“命运共同体”,而事实上,人类并没有成为一个紧密的“命运共同体”,人类究竟能不能形成“命运共同体”,现在还很难说。当今世界还处于“各国其国”的状态,国际社会普遍奉行“利力主义”原则,即国家利益至上,以利益为目的,以实力为后盾,唯利是取,唯力为恃。各国政府虽然承认人类共同利益,但是,一旦人类利益与本国利益冲突,他们就会断然牺牲人类利益,这就是 “个体与类的矛盾和斗争”在国际关系中的表现吧?人类能解决这种矛盾和斗争吗?如果能,新文明就会出现;否则,就不可能有什么“新文明”,人类只能这样混战下去,直至“霍金预言”应验——人类文明毁灭。

  “利力主义”价值观是“生存斗争”的直接反映,为了生存而斗争,以斗争的方式求生存,是迄今为止全部人类历史的主题,也是现有文明的本质。斗争必然导致利害算计、暴力崇拜、谋略崇拜、英雄崇拜和权力崇拜,等等,这些观念反过来又加剧斗争。

  人类能否超越现有文明,能否超越“利力主义”价值观,关键在于“利力主义”能否自我否定。“利”就是物质财富,就是资源。“利益争夺”会自我否定吗?无人抱以奢望。鹰多食少,不争则死。但如果资源约束破解了,争夺和占有就没有意义了。“资源约束”能破解吗?当人类有能力“再生产整个自然界”的时候,就没有“资源约束”了。人类能“再生产自然界”吗?这需要用现代科技发展来论证。我相信新的科技革命即将到来,人类操纵原子将轻而易举,那时一切都是资源,物质和能量都能循环利用。

  “力”就是物质力量。“实力主义”会走向自己的反面吗?穷兵黩武者都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今天的战争已经走向同归于尽的境地。人类为什么不能汲取这个教训呢?因为,强者必凌弱,弱者必被欺,这个局面没有改变。要改变这个局面,必须在防卫措施上实现“人皆不可战胜”。暴力冲突都是由进攻引起的,只有断定对方可能被攻破、被伤害、被消灭,才会发起攻击;如果明知对方不可击破,进攻就是徒劳的(“非攻”)。战争的目的是“你死我活”,而不是“你活我死”,“自杀式恐怖袭击”是“你死我死”的战争,这是暴力对抗的最后样式。个体防御能做到坚不可摧吗?这需要科学做出论证。

  让所有个人都“免于恐惧”,是现代人文精神的重要内容,是现代法治的基本目标。怎样才能确保个人“免于恐惧”呢?如果法治不能杜绝犯罪,那就必须重视个人防卫。只有当国家也无力剥夺个人生命时,个人才是真正的“自由人”。

  我相信,人类将把防卫的重点从国家转向个人。

  打破资源约束,“再生产整个自然界”,彻底解决了“生存”问题;实现“人皆不可战胜”,彻底消除了“斗争”的意义。一旦社会发展到这个高度,“利力主义”价值观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取代阶级社会的是“自由人联合体”,取代国家主义的是“人类主义”,取代“利力主义”的是“义道主义”。这些就是“新文明”的基本要素。

  群体对于个人越重要,它对个人命运的制约就越牢固,这是理解个人命运与家庭、国家之间的关系的基本理论依据。家庭是人的存在方式,因此,个人命运始终和他的家庭死死地绑在一起。这为控制个人提供了最便利的“锁钥”!“绑架人质”就是利用这把“锁钥”的经常方式,专制暴政同样牢牢抓住这把“锁钥”。一旦个人命运从家庭中“解锁”,专制统治者必然为之恐惧。然而,“生命本能”使这种“解锁”成为不可能。这就是命。

  家庭以血亲纽带“绑架”了个人命运,国家则以暴力手段控制个人及其家庭的命运。

  超越国家似乎是不可想象的。超越国家首先要废除国家,国家终究是要消亡的,它的存在不过短短数千年,人类的目光岂能囿于“一瞬”?国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它的消亡创造条件。没有国家,还有神圣的“国家利益”和“国家主义”吗?过于强烈的国家意识,严重地阻碍了文明的更新。国家消亡并非不可思议,要不了200年,国家不亡则人类将亡!我们只要看看20世纪的科技发展就可以理解了,再过100年,科技将会达到何种程度?再过200年呢?那时候还有“国界”吗?“国界”还有意义吗?如果一个人就可以消灭一个国家乃至人类,对抗还有意义吗?还有强国、弱国、大国、小国之分吗?

  “人心惟危”,人心做好这种准备了吗?人类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吗?“人心”和“道心”应不应该再度得到重视?

  “自由人联合体”、“大同世界”、“上帝之城”,这三个东西完全可以融为一体,成为人类共同的追求、共同的信仰。在“自由人联合体”中,在“大同世界”,在“上帝之城”,还有“生存斗争”和“利力主义”吗?还有国家利益和国家主义吗?会有上百亿的人口吗?

  放任人口无限膨胀,是“人道主义”吗?人口规模能否大幅度削减?

  破解资源约束、人口规模和个人防卫三大课题,是新文明诞生的决定因素。

  中国文化、西方文化、马克思主义,它们的终极理想是一致的,区别在于实现的途径。中国文化主张“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我们应当对“大道”做出现代的解释,应当补上“道统改革”这一课。一切能够增进所有人类福祉的主张,都是“大道”,科学发展是“大道”,自由民主平等博爱也是“大道”的应有内容。西方有“宗教改革”,我们也应当对“道统”进行改革创新,而不是彻底抛弃。中国没有宗教,但不能没有信仰,不能没有“道”。宗教具有绝对性和超越性,“道”也是绝对的,是超越于“形而上”的;宗教指向彼岸和天国,“道”则贯通于此岸-彼岸、人间-天堂。西方人把命运交给上帝,中国的观念认为,“道”决定命运,“道”是为人类命运铺设的,“道”的状况决定命运的状况。“上帝”是神学的范畴,“道”是玄学的范畴,“上帝”还活在人们心中,“道”为什么不该保留呢?

  人行为道,行道为人。所以,“道”以人为目的,把人当人看待。极权专制暴政,完全否定人的权利和命运,是害命的、“无道”的政治,随时随地都是人人讨伐的对象。国家是专制主义者最喜欢的工具,国家出现以后,“大道”便隐去。

  以“道”化人心、化天下,就是中国的“政治”(这更像“执政”——“治道”),这个思路没有价值吗?社会要治,也要“化”,问题是谁化谁,怎么化,往哪化?民主法治是“化”的保证,自由则需要“自化”的能力。

  有道治无道,有道化无道,道失求诸民。在无官不贪、无官不暴的时代,官场无道,政治无道,道只在民心中,以民治官,以民化官,是拯救现实的主要途径,若继续由官治民、化民,必使全社会沦为“无道之世”。

  人类新文明,是以中国文化、西方文化和马克思主义的积极成果为主要成分融合创新形成的、烛照并拯救所有人命运的“义道主义”或“人类主义”,这种文明将扬弃由阶级、斗争、利益、家庭、国家等派生的所有观念,它是当代人所难以想象的。

  这些近乎玄幻的“空谈”,与严重物化的大众心理格格不入,但我是从命运入手的,抓住命运就抓住了现实,只有对命运的玄思,才能发现信仰,洞见未来。

  只有和人类的未来相一致,才是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这是文化创新和发展首先必须明确的问题。我们应当抛开各种禁忌,充分展开理性思维,审视现有的一切文明,展望人类可能的前景,寻找人类共同的理想,破解人类的“囚徒困境”。

  文化创造的原动力,是命运意识的觉醒,只有从命运切入,才能发现新文明的生长点。个人命运与人类命运的一致性,以及对这种一致性的自觉,就是新文明的生长点。

  “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应当是全新的价值观,传统社会主义观念,西方政治观念,市场经济观念,传统伦理观念,等等,都不能视为“先进的”,尽管我们在这些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们的价值观不应局限于当前的现实,应当超越现实,超越国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