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基验收八大指标:白菜滞销呼唤蔬菜储备制度提速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3 04:10:31
瞿玉杰
就在农民们依然在为土豆销售发愁的时候,山东、安徽、辽宁、新疆等地又出现了白菜滞销的情况。价格从去年的一元多跌到现在的一毛多。天气越来越冷,大白菜如果卖不出去就会被冻坏。所以现在大白菜的价格也是一天一个价地往下跌。(11月8日央视网)
近些年来,菜贱伤农的新闻时有耳闻。据《广州日报》2010年12月13日报道,由于2010年上半年大蒜价格飞涨,引发不少菜农盲目跟风抢种,谁知半年过去后,原来10块钱一斤的大蒜,现在却跌到1元、9毛、甚至8毛一斤还卖不出去。应当看到,菜贱伤农事件频发,在严重影响农民种菜积极性、制约农民增收的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助长了城市居民“买菜贵”的问题。就此而言,菜贱伤农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而是已经成为一个亟待解决的民生问题。
为从根本上解决这一问题,2010年8月18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研究部署“促进蔬菜生产保障市场供应和价格基本稳定”的政策措施,提出要制定完善蔬菜市场供应应急预案,建立蔬菜储备制度,确保重要的耐贮存蔬菜品种5到7天消费量的动态库存。从报道的情况看,北京、天津、青岛等一些城市虽然已经试水蔬菜储备制度,并初见成效,但从全国范围来看,蔬菜储备制度的建设总体上仍然不够理想。这种不理想表现有二:一是不少地方建立蔬菜储备制度的积极性不高,存在等、靠、要的思想,希望上级政府帮助解决或部分解决建设资金的问题,因而时至今日,蔬菜储备库的建设仍未提上议事日程;二是已经建成蔬菜储备库的城市,主要是北京、天津等蔬菜消费大市,其目的主要是缓解本地蔬菜供应紧张的矛盾,而非解决农民卖菜难的问题。
此次土豆、白菜滞销事件提醒我们:我国的蔬菜储备制度建设亟待提速,不仅蔬菜消费大市要建设相应规模的蔬菜储备库,蔬菜主产区更需要建设适当规模的蔬菜储备库。从某种意义上讲,在蔬菜主产区建设蔬菜储备库对于调节市场供求关系、保障农民的经济利益,作用更为显著。当然,要想让蔬菜储备制度真正成为终结菜贱伤农的利器,还需辅以“蔬菜最低收购价制度”、“种菜补贴制度”,给予菜农必要的保护和补贴。
现在有一种观点,似乎只要出现菜贱伤农的问题,就怨菜农信息不畅、生产上只会“跟风”。应当说这种观点初看似乎有道理,实际却站不住脚。所谓的“蔬菜种植信息”都是蔬菜种植后的统计结果,等到发布出来,对菜农来说已经是“马后炮”,并无很大的参考价值。到那时,菜农即便知道自己又“跟风”了,也不可能将已经种下的蔬菜品种拔掉重种其他产品。因此,笔者以为,所谓菜农信息不畅、只会跟风生产实际上是一个“伪问题”。
破解“菜贱伤农”要有“长效机制”
2011年04月28日 09:32:35  来源: 文汇报
“菜贱伤农”的忧人景象告诉我们,农业经济是弱质的,小农更无法对抗大市场。在农业市场化的大背景下,要想减轻“菜贱伤农”,只有帮助农民应对供求变化与价格波动,同时努力减少农产品生产的盲目性,这需要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发挥作用。长期来看,应当建立“长效”的农产品价格管理机制农产品有着特殊的脆弱性
近段时间,在一些地方部分蔬菜价格大幅下跌,菜农受损严重。“菜贱伤农”现象再次引起社会广泛关注。
市场机制并不完美,其调节经济活动的自发性和滞后性是内在缺陷,也是“菜贱伤农”现象反复出现的重要原因。经济学家对此作了分析:当农产品在第一期供小于求时,价格上升,第二期必定生产增加,价格下降;而由于第二期价格下降,第三期生产便会减少,又引起价格上升……如此循环反复。在这样的循环反复中,明显存在信息不对称和信息滞后的问题。由于缺乏足够信息,农民往往按照“去年赚钱、今年多种”的思路,在复杂多变的市场中“跟着感觉走”,结果很容易大家“一哄而上”,结果造成供大于求的被动局面,丰产却歉收。
从以前的“谷贱伤农”到今天的“菜贱伤农”,都凸显了农产品特殊的脆弱性。这种脆弱性是因为农产品需求和供给双重缺乏弹性。一方面,农产品需求缺乏弹性,消费者不大会因为价格下跌而多多购买——有的吃不掉会很快坏掉,有的储存麻烦,于是农民很难通过“薄利多销”等促销手段保持收入,也就是说,产量增加而价格下跌时,赔钱的可能性很大;另一方面,因为生产周期长,农产品供给也缺乏弹性,尤其蔬菜,供给几乎不能对当期市场价格作出反应——市场价格很高时,比如去年底,它的供给无法增加,而市场价格很低时,就像眼下,却也无法减少供给——已经种出来了,卖不掉只好烂在田里。
“菜贱伤农”的忧人景象告诉我们,农业经济是弱质的,小农更无法对抗大市场。农业大企业对市场走势的调研预测能力较强,也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市场,或者承担得起风险,但还是比较被动,既因为上述的农产品的特殊脆弱性,也因为天气等等意外的不确定性。更不要说单个农民——市场就像汪洋大海,农民就像大海中的一叶小舟,抗拒风险的能力很弱,单凭自己的力量去闯,恐怕凶多吉少。
“计划管理为主、市场调节为辅”
只要市场是开放的,供需情况就会千变万化,价格波动就永远存在。在农业市场化的大背景下,要想减轻“菜贱伤农”,只有帮助农民应对供求变化与价格波动,同时努力减少农产品生产的盲目性,这需要政府这只“看得见的手”发挥作用。比如当市场价格严重背离成本时,政府要对农户等生产者给予适当价格补贴,帮助他们渡过难关,避免下一轮大幅度减产而市场价格大涨。
发达国家的一些做法可供参考。美国对农产品实行目标价格补贴,当价格低于目标价格时就给予差额补贴。欧盟规定了基本价格和购进价格,如规定西红柿购进价格为基本价格的40%-50%,如果在这个价格找不到买主,产品就退出市场,生产者将得到政府的一定补偿,退出市场的产品则捐给慈善组织或者学校。日本政府主要采取蔬菜价格补贴制度,如蔬菜价格下跌,蔬菜安定基金会就向菜农支付差价补助金。综合起来看,减轻“菜贱伤农”的措施主要是构建农产品保护价体系和农产品价格补贴体系,对农产品价格“计划管理为主,市场调节为辅”,这正是考虑到了农业的弱质地位和农产品的特殊性。
稳定农产品价格要有多重保障
多角度、多层次地为稳定农产品价格提供保障,是解决“菜贱伤农”问题的可行途径。当前来看,我们要采取应急措施,努力将农民损失降至最低。针对部分品种蔬菜的积压滞销,可以动员企业、单位、居民等购买救济,帮助农户开拓销路;针对运输成本居高不下,可以暂时给予蔬菜运输车辆道路收费的优惠;针对销售成本高,可给予摊位费、市场管理费、税收等补贴。如有必要,甚至可以管制某些蔬菜的收购价格,政府组织统购统销。与此同时,政府或者相关社会组织要及时发布需求信息,畅通销售渠道。对已经遭受损失的农民,要给予适当补助,并组织生产自救。
长期来看,应当建立“长效”的农产品价格管理机制,比如探索建立农产品成本价格保险,或像国外那样,采取价格保护和补贴政策,不仅限于粮食,也扩大到蔬菜领域。针对生产成本特别是农资价格上涨过快的问题,应该探索控制机制;针对农产品生产规模小而零散的问题,应着重加强农民组织化程度,大力扶持各类农业生产合作社的发展,改善单一农户的弱势地位;为减少流通环节,把利润更大比例地给予农户,可发展订单农业,采用“公司+农户”型产销方式,同时推动当前“农超对接”模式的实践。至于信息不对称,政府应当建立农产品需求信息的收集、分析和发布平台,广泛收集信息,有效分析研判,及时发布预警。
(马涛 芦千文)
菜贱伤农背后几多垄断为患
2011年04月28日 08:47:40  来源: 羊城晚报
据《新京报》4月26日报道,4月25日,国家发改委就当前物价形势举办内部座谈会,会上谈到菜价高企使市民生活压力增加,但菜价太低则让农民利益受损,问题究竟出在哪?与会专家普遍认为,目前国内流通成本太高,国内流通体制亟待改革。
这个月,我国多个省份突然曝出“菜贱伤农”的新闻,而且这种伤害非常之深———有绝望自杀的,有痛哭流涕的,有无奈叹息的。于是,国家发改委就此问题紧急“会诊”,确是必要之举。根据新闻所列的专家意见,“目前国内流通成本太高”这个症结算是找准了,但“国内流通体制亟待改革”这个药方却并没有开对。
“菜贱伤农”这个现象,怪就怪在菜价在田间地头很便宜,但在城市的市场里却依然价格高企。因此有人说“菜贱伤农”是因为今年种菜的面积扩大了,是因为气候导致南北方的菜同时成熟了,等等,都无法解释为何城市菜价没有相应降低下来的原因。青菜从田间地头到超市卖场,成本节节增加,价格层层加码,这就是价格两端悬殊的原因,也是一些菜农的菜连贱卖也无人收购的根源所在。
对此,专家提出的“运输能力40%空载”,希望“物流交通组织方式”的应对措施,不能说一点用途没有,却没有抓住问题本质。请看4月26日新华网的新闻:《菜价从田头到市场暴涨七八倍 利润进了谁的口袋》称,22吨青椒从江苏东台市拉到南京,汽油费和返程的过路过桥费是2000元,南京的批发市场每吨要收30元交易费,3个摊位的管理费每天219元……不难见到,或许大部分利润不是菜农,不是运输车辆的车主及司机,不是菜贩子,而是在整个链条中实在太多的伸手收费环节。
我们知道,蔬菜算是国内最为市场化运作的东西了,但是,它还是逃不过垄断的把持———汽油费是垄断的产物,而像路桥费、交易费、管理费等同样也是垄断或者垄断变种的产物———蔬菜想从田间地头进入城市超市,只能一个一个不断经过这些关卡。
为什么蔬菜从种子开始到端上餐桌,要面临那么多额外成本?本应保障公平的制度设计,在众多的垄断环节时为何总难出手?现在看来,“菜贱伤农”和“城市菜贵”这两个现象不可思议的并存,在相当程度上正是拜了垄断所赐。
“菜贱伤农”只不过是“垄断伤民”的其中一例罢了。要解决“菜贱伤农”、“城市菜贵”以及其他“垄断伤民”的问题,需要在保民生立场上,尽量减少垄断的出现;实在有必要保留的,得有效制约它,让它不能毫无底线地伤害民众。(李 辉)
伤农的不完全是“菜剑”
自从山东一名菜农因菜价过低、蔬菜烂在地里没人要而走上自杀之路,“菜贱伤农”便成为一个概念而引起社会高度关注。发现这个问题几乎全国各地普遍存在。譬如广东三水,一些菜农干脆弃耕,地里的菜疯长至一米多高也不去收割——反正收了也卖不掉,免得再浪费人力财力。
死了人便引起“高度关注”,大概是咱们社会里比较常见的一个现象。看起来,这可真是件吊诡的事儿。物价都在飞涨,唯独菜价在狂跌,而且严格说起来,蔬菜的市场价并没有多大变化,真正跌下来的,是蔬菜的收购价。倒霉的是农民,吃菜的市民却并没有从他们的倒霉中受益,就像“谷贱伤农”现象中,买米吃的市民并不会买到便宜米一样。
菜价“要命”,菜贱成了“菜剑”。大致原因,说起来还是市场供求矛盾。写这篇文章时,我正在浙江奉化考察,著名三农问题专家、中国人民大学教授郑凤田正好与我同行,他认为近期“菜贱伤农”主要还是市场原因,一是过去菜价高涨,使得种菜的农民增多,种植面积加大,导致供大于求;二是过去菜价持续上涨增加了城镇消费者的负担,政府加大了蔬菜生产基地的建设与扶持。这个观点我赞同,但是,由此也可推导出另一个根本原因,那就是某些政府部门不作为。
假如政府像关心石油涨价那样关心菜价下跌,“菜贱伤农”的现象想必不至于这般严重。您想想,过去,特别是去年以来,蔬菜价格一路看涨,加上背后有炒家推波助澜,必然会助长农民种菜的热情。这个现象,政府应当预期得到。何况咱们社会曾经长时间地出现过“谷贱伤农”现象,这事儿完全可以成为“菜贱伤农”的预警。而且政府还应当事先估计到,政府加大对“菜篮子”工程的建设、平价菜的推广,也会对种菜的“散户”带来影响。
此外还有一个原因不可忽略,那就是油价上涨问题,油价是资源性产品,影响着很多物价的走向。油价的上涨加大了运输成本,蔬菜的批发利润本来就不高,一旦运输成本过高,也可能导致菜贩子像菜农那样,弃购。
要知道,农民获取信息的渠道很狭小,很多人不懂得分析菜价走势,只会盲目跟风。所以,政府早就应当在信息发布、种植引导、种菜补贴、搭建市场流通平台等方面做好准备。如果没有为农民着想的理念,就会相当危险,没准儿过不了多久,会引发更严重的问题:菜价大涨!因为,农民尝到了受伤的滋味,不去种菜了,从而引发供应紧张。
可见,眼下伤农的根本原因并不是菜贱,就像有人因为贫穷而想不开一样,你能说,贫穷是直接的杀手么?(椿桦,媒体评论员)
菜贱伤农与菜贵伤民,伤不起的纠结
上海数百万斤蔬菜滞销而无奈“喂铁牛”(让拖拉机碾碎),沪浙鲁豫等多地“菜贱伤农”的情况持续上演,山东一菜农因为菜价过于低贱陷于绝望……珠三角周边蔬菜生产基地类似的情况同样在上演:在番禺大石,蔬菜交易市场关闭得早,但菜农望着堆积如山的滞销蔬菜,还得偷偷摸摸进场等买家;在三水,菜农更惨,近3/4的蔬菜无人问津,致使芥菜长到一米多高活像油菜花。
令各级政府头疼的“高菜价”问题,一夜间就成了“卖菜难”,“菜贵伤民”与“菜贱伤农”之间好像完全失去了过渡空间,又或者这两者从来都是捆绑在一起的畸形体,只是我们一直不甚觉察?
造成蔬菜滞销的根本原因,在于不合理的结构。长期以来,涉农各方致力于农产品种植及农产品价格的调控,却未充分考虑到社会需求正向多元化方向发展,这种认识的脱节导致农副产品产业、品种结构不能适应不断变化的社会需求结构。前两年蔬菜价格保持高位导致菜农盲目扩大单一物种的生产,也因信息不对称,使得菜农种植“跟风”厉害,种植的品种没有明显差异化。这种不合理的结构,在菜价一路看涨的情况下,矛盾并不明显,因为市场供不应求,菜就“贱”不起来。然而,一旦情况稍有改变,菜的命运立马被改写,其中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就是游资。一些游资的囤菜“炒菜”,使得早些时候一些菜种身价暴涨,不正常暴涨,游资的突然撤出便让这个盘没有了接手的“下家”,价格下跌自是情理之事。“高菜价”与“卖菜难”之间我们始终看到了游资身影,而零散的生产方式让菜农和超市、市场、保险机构之间的沟通成本居高不下,着重服务于农民的信息平台、产销平台缺失,游资便更是游刃有余,菜农成了最后的接盘人,承担了最惨重的损失。
当然,多方因素的共同合力,矛盾聚积,才最终导致了“菜贱伤农”。燃油价格上涨导致运输成本的增加,无疑就是一个推手。对于近几年油价的频繁上调,市民担忧的是养车和打车费用会越来越贵,但对于农民来说,油价上涨增加的就不仅仅是生活成本,而是直接影响到了家庭收入和因此带来的农业产业链各个环节的普遍吃紧。蔬菜等农产品流通成本加大,中间商为了保证利润往往会压低收购价,农民处于产业链最末端,任何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风吹草动,都最终影响到农民的生活。一边是菜农的欲哭无泪,一边是城市居民并未占到菜价下跌的便宜,中间环节拿了大头。于是,“菜贵伤民”与“菜贱伤农”,本为矛盾的对立,却成了合生的一体。
由日本核辐射引发民众对于食品安全的恐慌,显然也为“卖菜难”加上致命的一脚。无庸讳言,近期食品安全问题过于频发,从瘦肉精再现、到染色馒头、到毒豆芽、到牛肉膏、到蒙牛学生奶中毒、再到导致一名幼童身亡的亚硝酸盐炸鸡腿……人们对食品安全的恐慌情绪借着“核辐射”的东风集中爆发。但显然,并非所有菜都难卖,可以去看一下一些大型超市、会员制超市,以及以有机食品种植为主的农贸基地,他们的菜可一点都不难卖,门庭若市,客似云来。市场上对农副产品有不同的需求,如有人买菜只为了吃,对菜价高低较敏感,高收入人群却对蔬菜档次有更高要求,对菜价则不敏感。以“安全”为追求的生产销售理念广受好感,而一些行业的所有经营者却为毒食品的“潜规则”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解决问题的根本出路,在于政府要打造平台把发展工业的理念植入农业生产中,升级现有生产组织方式,针对不一样的群体需求,开展有针对性、有计划、标准化、规模化的农副产品生产及营销,并辅之以有效的农产品生产保障措施,以及对食品安全的严厉监管体系。显然,这不是某一个环节出了纰漏,而是整个经络运行不畅的问题。如果无法系统解决,“菜贵伤民”与“菜贱伤农”只会长期纠结共存。
“菜贱伤农”拷问公共服务短板
近日,京鲁豫等部分地区蔬菜价格速跌引发各方关注。商务部针对蔬菜市场出现“菜贵伤民、菜贱伤农”怪圈紧急部署对策,稳定蔬菜市场,帮菜农寻找销路。其中包括组织指导大型连锁企业、农产品批发市场等流通企业直接采购蔬菜,优先销售滞销蔬菜。(《京华时报》4月24日)
蔬菜价格的反常表现,市场分析人士认为,是蔬菜“大小年效应”作怪。另有观点认为,今年北方天气异常,“北方菜”提前上市加大了供给。还有权威人士觉得,日本地震并造成核泄漏后,“大叶蔬菜更容易沾染核辐射”的消息,影响了消费者的购买欲望。
但笔者以为,是不少地方、部门在抓菜篮子工程上片面地把菜价完全交给市场,而忽视了蔬菜销售流通领域,这种在思路和管理方法上出现的较大漏洞,是导致蔬菜价格不正常涨跌的主因。
现实情况是,虽然菜农手中的菜价低得可怜,但消费者却没有感觉到菜价下降。以此次严重滞销的卷心菜为例,央视记者在杭州发现,新上市的卷心菜在批发市场0.15元1斤,到了农贸市场却1.5元1斤,几公里就翻了10倍。目前杭州蔬菜供应要经过3道手续:先从田间到批发市场,再从批发市场到农贸市场,最后到消费者手中。而在上海,卷心菜由在田间的0.06元1斤也涨到市场的0.6元1斤,也上涨了10倍。
值得关注的是,农产品流通领域不畅通何止是一个“菜篮子”。譬如,还有 “谷贱伤农”与“谷贵伤民”的农产品供应收益与销售利润脱节问题。显然,在农产品整个供应链条中,总是农民和消费者两头利益受损,中间商却大发横财。这更意味着,各地在提供公共服务产品方面,不仅存在诸多欠缺和差距,还有实质性的具体工作亟需理顺和开展。
现在,政府最重要的是,要做好菜价“最后一公里”,具体讲,严格监管中间批发环节,畅通绿色通道,建立公益化的社区菜场;用公共财政资金,建立一批公共冷库,来服务菜农,以实现蔬菜储存,均衡上市,这不仅可以减少菜农的损失,也可以促进蔬菜市场的平稳发展;此外,政府职能部门,还可以利用政府信誉和公信,建立半市场化和半公益的会员制中介组织,提高农户的组织化程度和博弈能力,破解小农户和大市场之间的力量不均衡,让农民在市场上变得“强硬”起来,最终实现菜农的利益最大化,同时让老百姓手中的“菜篮子”轻松愉快地提回家。
山东露天菜价普跌“菜贱伤农”调查
蔬菜大小年及气候等多因素使菜价走低;专家认为提高生产组织化程度是关键
4月23日,济南唐王镇司家村蔬菜市场,菜农正在往货车上装卷心菜。本报记者 吴江 摄
近段时间,全国露天菜价格普遍下跌。在山东、江浙、上海一带,卷心菜、大白菜的价格甚至跌破农民收菜的成本。一些商家甚至将大白菜扔到水沟。
据调查,这轮蔬菜价格下跌,有气候异常等多种原因。不过,也由于去年和前年蔬菜价格普遍升高,农民跟风种植,出现了蔬菜“大小年”情况。
对于菜农来说,如何抵御市场风险仍是关键。在山东济南唐王镇等地,农业合作社、农超对接等生产方式,还未能普及,实施起来相对困难。普遍仍是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在价格下跌后,各家各户承担着全部损失。
“什么?1毛2?”赶来卖菜的菜农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1毛2,寿光的也是这个价,上海、浙江,连北京周边的都这个价了。”收菜的车主胡金庄说。
4月23日,类似《多收了三五斗》里的场景,在济南历城区唐王镇司家村的菜市场上演。
当日上午,近20辆来自河北沧州、黄骅、盐山的货车占据着司家村蔬菜批发市场。
前年菜价0.8元,去年1元,连续两年的收成,让当地村民尝到了甜头。今年司家村的卷心菜仍丰收,但这次迎接菜农的是不同的光景。
菜农韩立吉和老伴也拉了一车卷心菜到市场。在地里收菜时,他们听说今天菜价是1毛5分,到了市场,又跌了3分。
一周前,4月16日,卷心菜价在8分到0.15元之间。当天上午,唐王镇39岁的菜农韩进在卧室上吊自杀,引起全国对“菜贱伤农”的关注。
近段时间来,山东、陕西、上海、浙江、福建等地的大白菜、卷心菜、芹菜、菜花、莲花白、莴苣等价格,都比去年同期大幅下跌。
4月23日,商务部派出工作组进驻济南唐王镇。了解菜农韩进自杀之事,并了解当地菜价下跌的原因和进行指导销售。

4月23日,唐王镇司家村,菜农闫廷云在清理丢弃的卷心菜菜叶。本报记者 吴江 摄
菜农之死
去年养羊赔了一万,大舅子车祸留下8万元债务,韩进一家本以为卷心菜可以带来几万元收入
据韩进的妹妹韩淑芳讲,韩进和妻子种了6亩卷心菜。从1月份在暖棚育苗开始,要经过育苗、分苗、培育,4个月时间才能成熟上市。
在这期间,两口子每天都要去菜地照看,冬天还要注意积雪不能压垮草苫子,气温降低严重,还要拉电照明。菜农使用的电,每度电收费0.7元。
这4个月需要投入塑料布、竹坯子、草苫子、化肥、浇水等。其中塑料布、竹坯子、草苫等虽不是每年投入,一次投入共需3000多元,能用5年。分摊到每年,每亩卷心菜投入共约1500元。
按每亩最高产量8000斤计算,若按去年每斤1元的价格,6亩卷心菜能收入4万多元。
但今年卷心菜价格开始就低,并持续走低。
按照4月16日的最低价8分算,韩进家的卷心菜一亩能卖640元,按高价的0.15元,也只能卖1200元,保不住投入成本,更不用说日夜操劳的人工成本。
今年39岁的韩进有两个女儿,分别读初中和小学。村民们说,韩进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终日就会摆弄菜。
去年,韩进听说养殖能赚钱,花了1万元购进小羊,但因瘟疫羊全死了。
据韩进的母亲说,韩进自杀前5天,他大舅子出车祸死了。韩进曾借给大舅子几千元用来做生意,并为大舅子在银行担保了8万元贷款。这8万元将成为他的债务。
4月16日这天,韩进听说卷心菜价格8分钱一斤。据韩进妻子对媒体讲述,那天中午韩进在家边喝酒边哭,说菜这么便宜看不到一点希望,6亩地得估计要赔上万元,“愁得不想活了”。
吃过午饭,韩进对妻子说,他去偏房睡觉。妻子则在自己卧室休息。等妻子睡完午觉去叫韩进下菜地时,发现他在偏房的门框上钉了一根铁钉,上吊自杀了。
韩进是韩家唯一的儿子,他有70多岁的父母和两个妹妹。
韩进的妹妹说,村里很多人这些年种菜盖起了新房,但韩进家这几年没存下钱,家里还是平房。韩进留下的唯一比较值钱的东西,是前年卖卷心菜后买的一辆农用三轮车。
会开花的菜
工人每人每天工钱70元,加上拖车的运费,以8分钱的价格,收割蔬菜还不够成本
韩进所在的唐王镇司家村,种菜历史有20年。是当地比较出名的甘蓝(卷心菜)示范区。
司家村295户,今年几乎全部种植了卷心菜,共计900多亩。
近年来,种菜也给村民带来一些收益。村里有近半农户盖起楼房,多数人家都有用于卖菜运输的车辆。
今年开春,司家村的卷心菜又一次丰收。
4月22日,村民韩成祥家的菜地一片狼藉。长成形的卷心菜裂口开花,被犁在了土里。
村民们说,今年济南天气寒冷,卷心菜“光长岁数不长个,到了年龄都会开花”。但卷心菜开着花,没包起来,不能上市,韩成祥就只好把这片菜地给犁掉了。
司家村书记韩作银说,村里卷心菜开花属于个别现象,这与菜农购买的种子不纯以及倒春寒导致卷心菜生长周期延长有关。
村主任韩会利说,当地毗邻济南、章丘,是周边城市的菜篮子基地。当地农民一年三季种菜,春季种甘蓝、夏季种大葱、冬瓜,秋天则主要种大白菜和萝卜等,冬天依靠暖棚,种植夏令蔬菜西红柿、芹菜等。
由于夏天不需要大棚,菜价便宜,冬季暖棚投入较大,种植面积较小。春季种菜收入则占当地农民一年的近半收入。
4月23日,唐王镇西王村书记王连成说,他们村成立的农业合作社,土地由7个人承包,蔬菜还需要雇人收割,每人每天的工钱要70元,收割一亩地,加上拖车的运费,如果以8分钱一斤的价格,还不够收割成本的。
卷心菜一直在蔬菜大棚里生长,成长期处在冬季,不会生虫,也就不需要打农药。
“这才是真正的无公害蔬菜。”司家村菜农韩立吉说,但卷心菜成熟期就十天左右,超过时间,便会开裂和开花。也就是,不卖,就会烂在地里。

4月23日,小朋友帮菜农收菜。不少济南市民得知菜农困难后主动帮忙。本报记者 吴江 摄
饱和的市场
市场饱和,往年会来唐王镇运菜的客户,迟迟没有出现
唐王镇距离济南35公里,自古以来就是济南的粮食和菜篮子基地。
唐王镇书记李云爱说,唐王镇共有耕地7.8万亩,常年菜田面积约2万亩,历史上曾以盛产唐王大白菜而闻名,素有“大白菜之乡”的称谓。
李云爱说,今年全镇种植卷心菜3000多亩,种植模式为春季农膜棚加草苫和不加草苫两种。总产量预计达1800万斤,集中出菜期在4月中旬至5月上旬。
这个时期,北方外省客商得到当地下菜消息后,会来唐王镇装车外销,直到北方本地卷心菜上市为止。
蔬菜销售也有经纪人。市场经纪人韩会银说,他一方面为外地客商提供价格信息,一方面组织村民到商户那里卖菜。他从中每车收入100元。
司家村村民的销售模式,是各家各户独立经营。
2009年,司家村成立了农业合作社,但因为缺少资金投入,缺少大家响应,未真正运作起来。
从4月2日开始,到司家村来收购卷心菜的车辆多了起来。价格每天都不一样。如果当天来收购的车辆多,菜农们供应的卷心菜少,菜价就会高,反之则低。有时甚至一天内的菜价也不尽相同。
今年价格普遍下跌是不争的事实。
4月初一开市是0.6元每斤,之后持续下跌。
韩会银说,这与来的商户车辆减少有关。往年这个时候有天津、河北、山东周边甚至北京的车辆来购菜。今年,仅有河北沧州一带和济南市的车辆。去年大宗客户淄博的客商,今年一直没有出现。
山东省商务厅市场运行处处长郭宏伟说,今年的气候比较异常。往年,一般是南方蔬菜先上市,南方蔬菜下市的时候北方蔬菜才上市,之间有个时间差。今年受春季寒冷的气候影响,蔬菜成熟期普遍发生变化。外地蔬菜较早占据了本地市场,而南北方的蔬菜几乎在同一时间上市,造成了市场供应饱和。
中间商的风险
出手价如果比收购价还低了,菜贩也得把菜卖掉,“菜也会呼吸,时间一长就烂到车里”
河北盐山的菜贩胡金庄干这一行有十多年了,他固定向河北黄骅市的蔬菜批发市场送菜。他说,今年卷心菜的价格是这几年最低的。
4月23日,他收购司家村菜农的卷心菜是0.13元每斤。
胡金庄说,收购价低,他卖给菜市场小贩的价格也低。加上运费、人工成本,他一斤菜拉到黄骅卖0.25元。同时也要承担菜价下跌的风险。有时在这边进的蔬菜0.2元一斤,拉到黄骅,当地收购价甚至只0.15元。
不过那样他也要卖,否者“菜也会呼吸,时间一长就烂到车里”。
胡金庄等菜贩一车菜能赚约500元,到城市里的菜市场,个体小贩从胡金庄车上批菜,再分售给城市里的各个零售菜点。经过这两道手后,黄骅市零售蔬菜摊点,卷心菜价约0.5元一斤。
北京地安门菜市场4月22日的卷心菜0.8元一斤,对于北京市场来说,属于低价菜。当天济南卷心菜价约0.6元。
4月23日,济南市家家悦超市的采购车也开进司家村,收购价是0.13元。这家超市的采购经理陈强业说,拉到超市里售价0.28元,完全是无毛利销售,目的是促销,增加人气。
家家悦超市在司家村的采购量每天一万斤,这仅是司家村一亩多地的产量,对于要在10天内快速解决的“蜂拥”成熟的卷心菜,远不能“解渴”。
司家村村民指望着,多来一些外地的车辆,能抬高菜价。但从目前全国形势来看,各地大白菜和卷心菜价都跌破了0.2元。

4月23日,济南唐王镇司家村,菜农韩成祥家地里大片开花的卷心菜,没收割就被犁掉了。本报记者 吴江 摄
“辐射”说雪上加霜
受日本核辐射污染蔬菜的传言影响,价格下跌的多是大叶菜和露天蔬菜
山东省商务厅巡视员王德福说,前段时间有报道说大白菜被压碎扔掉。他们了解后发现是有些商户冬季囤积了白菜,菜价下跌影响囤积成本而扔掉,不是菜农所为。
王德福说,今年价格下跌的蔬菜集中在叶子菜,露天菜。而土豆、萝卜等埋在土里的蔬菜并未受到影响。
其中比较典型的则是菠菜和香椿,价格都一路走低。香椿属于春天的高端菜,此前15元一斤,今年开市价格也仅6元一斤。
据王德福分析,这轮蔬菜下跌有多方面的原因,一是前两年蔬菜价格升高,政府鼓励蔬菜供应,农民种植的积极性也很高,导致今年蔬菜价格出现“大小年”情况。另一方面,也与日本核辐射影响到蔬菜的传言有关,也因此价格下跌的蔬菜,集中在大叶菜和露天蔬菜中。
另外还有天气造成的蔬菜集中上市等原因。
“受气温升高影响,蔬菜生产周期缩短,大量集中上市,每年四五月份蔬菜价格都会出现下降趋势。”山东省商务厅市场运行处处长郭宏伟说,每年“5·1”前后蔬菜价格都会下跌。
他称从当前蔬菜价格的总水平来看,与去年同期基本持平,但部分蔬菜尤其是叶菜,确实出现了价格偏低状况。
唐王镇书记李云爱说,今年唐王镇的卷心菜价格较同期下降50%。
尝试合作社
西王村搞农业合作社,集中经营草莓、西瓜等。但合作社也面临困难,例如资金难题
4月23日,老菜农韩立吉说,按照他多年的经验,今年价格走低,明后年肯定还会走高。
韩立吉说,他明年仍要继续种卷心菜。不过他认为,仅靠这种朴素的市场规律调节,农民永远只能“靠天吃饭”,独自承受菜价的大起大落。
对于如何解决保障菜农收入问题,多名农户和政府人员都提出了建立“农业合作社”实现规模经营的方式。并减少中间流通环节,实现“农超(市)对接”。
4月23日,济南唐王镇书记李云爱说,前两年全镇引导农户建立“农业合作社”、“农超对接”。
唐王镇西王村是较早实现土地流转的村。西王村书记王连成说,他们村进行设施农业,主要用大棚种植,每亩投入5万元,种植草莓、西瓜、甜瓜等作物。如果依靠个人投资,很难实现。今年草莓价格高,西王村农业合作社避免了蔬菜价格下跌的影响。
如今唐王镇实现土地流转共计1万亩,这些流转的土地此前以种植小麦为主,土地流转后,每亩地给农户补贴1000斤小麦,土地集中在少数承包户手中进行股份制经营。
在流转的土地上实现规模化经营后,建立农业合作社与济南华联超市对接。
不过要真正做到“农超对接”仍有难度。李云爱说,建立农业合作社的前提是“土地流转”。但很多农户达不成流转土地的思想认识,特别是对于司家村来说,种菜历史长,每亩地年产值能达到上万元,要实现土地流转,每亩地的流转补偿很难让农户满意。
而要实现土地流转,前提条件则是要先找到投资商或者投资渠道,而后才能跟村民协商,没有这个前提,土地流转也搞不成。
对此,西王村书记王连成有很深体会。他们村的农业合作社是7个人承包,共流转土地360亩。他感觉目前最大的难题就是资金投入不够,合作社贷款难。
山东省商务厅市场运行处处长郭宏伟说,现在不管是超市还是农民都有对接要求,但面临的问题却是两者根本无法实现有效对接。
超市对蔬菜的需求量很大,一家一户的分散经营所能提供的产量根本无法满足超市的需求,而且增加了中间环节。
集中经营是出路?
西王村书记王连成认为,要提高农民收入,必然要实现集中种植的方式,国家应支持和引导
“关键还是在于解决农村农业生产力问题。”郭宏伟认为,要真正跳出“菜贱伤农,菜贵伤民”的怪圈,依靠提高信息水平、种植水平、流通水平、减少流通环节等,可以缓解,但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他认为关键是要提高蔬菜生产的组织化程度,一家一户的分散经营,无法适应大流通的需求。
根据司家村的情况,单户生产很难掌握未来市场的种植情况,因此不仅会出现由于上一季某种蔬菜售价高导致当季蔬菜产量上升局面,有时菜价持续低迷仍会出现种植“撞车”。
郭宏伟建议按照2007年后国家稳定猪肉价格的做法。他说当年山东全省加大生猪养殖的规模化程度,价格波动水平明显下降。而今山东省达到200头以上规模的养殖户提供了超过80%的产量,整体的生产力水平上去了,对市场的掌握和判断就准确,伤农的问题自然就能得到较好解决。
西王村书记王连成认为,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经过30多年后,如今提高农民收入,必然还要实现集中种植的方式,这方面国家应给予支持和引导。
菜农韩立吉也认为,要解决菜价大起大落的问题,必须得搞合作社,集中种植。他认为村里没有搞好农业合作社,是因为无人牵头。他觉得应由政府来组织。
韩立吉说,目前国家对种粮有补贴,对种菜应该也有相应措施。据新华社报道,4月24日,在芹菜严重滞销的郑州市中牟县,市政府出台了最低保护价收购举措,让每斤跌到几分钱的芹菜收购价回升到0.1元至0.12元。
4月23日这一天,韩立吉将约2000斤卷心菜卖给了菜贩。“1毛2不卖,万一明天8分了怎么办?”
他说菜价谁也琢磨不准。村民们知道菜在地里留不得,成熟了,就算是3分钱也得卖。(记者 涂重航 济南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