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穿越原来是美男:老涂的话儿 18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28 12:57:36

“什么来头!”,勇哥的嘴差点撇到了腮帮子上,“二铁在咱这太原街算是硬主了吧,见到红姐他得溜着,早前酒楼开业,二铁带着一帮人来起哄,人家红姐只是一个电话过去,这哥俩立马就堆了。连着摆了三天桌,算是赔罪,据说这电话直接打给的市长,别的我就不说了,你说红姐这来头硬不”。

  “大勇那嘴是典型的喜欢放大炮,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红姐拎着半打啤酒走了进来。

  “我有胡说吗”,大勇瞟过去一个暧昧的眼神,两人大笑了起来。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上来,门是被穿着警服的孟菲菲撞开的。

  “小菲?”,红姐惊讶道,显然她和菲菲是认识的。孟菲菲瞭都没瞭红姐一眼,绷着脸巡视了一圈,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啥事,倒是你这风风火火的出啥事了?”。

  “那我走了”,孟菲菲也没接我的话茬,真的扭头走了。

  “小菲!小菲!”,红姐追了过去。

  “你今天不会就是为了她吧?”。

  “咋了”。

  “让红姐这么上心的女孩,我看你以后还是少惹的好”。

  红姐回来了,我和勇哥的眼睛都盯在她脸上。

  “瞅我干什么”,红姐脸色恢复如初。

  “能让你关心的人不多啊”,勇哥道。

  “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你说我能不关心吗”。

  “那怎么看她对你好像...”,大勇想说怎么对你带搭不理的,略迟疑了下没说出来。

  红姐嘴角微微一扬,“我二十岁就给菲菲的父亲做秘书,那时她还不到十岁,和我的感情非常好”,红姐似乎沉浸在回味当中,不觉间眼圈有些发红,“女孩大了,心思也就多了,再加上外界的一些传言,这丫头就开始疏远我了”。

  “什么传言”,我不知深浅追问道。勇哥在一旁碰了碰,没让我往下再说。

  “没事,难得和朋友道道心里话,我当初看红楼,还不明白什么叫人言可畏,在政府机关呆久了,算是深有体会,一个女人想要生存下来真的不易,特别是我,那流言可以说是铺天盖地,我一气之下就辞职开了这个酒楼”。

  我把酒给红姐满了上,“这不挺好,没说没管,咱想干啥就干啥”。

  “说的好,现在我也看明白了,凡事必有失有得,不说我了,刚才我看菲菲那丫头挺关心你的,不过她家里这关恐怕你不好过去”,红姐把话题一转。
  “她家里这关?啥意思,不会是你以为我俩在处对象吧”,我呵呵乐道,“对了,她爸到底是啥干部”。

  “她没和你说吗?”。

  “没有”。

  “那算了,可能她还不想让你知道她的身份,不过你想想咱市里哪位领导和她一个姓就知道了”。

  “孟,孟迪生,不会吧”,椅子一歪,刚喝的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

  市委第一书记,我的天!

  我苦笑道,“红姐,你可别吓我,这种人,咱攀不起,也攀不上,再说,我和她就是一普通朋友关系,来吧咱喝咱的,那些烂七八糟的统统的滚蛋!”。


  港海成了孟菲菲每天的打卡点(那时还没有打卡这个词),早中晚必定要过来一趟,但每次都不多呆,有时说上两句,但大多是进来瞅上一眼然后转身就走,我也正好落的安省。

  天气渐热,我在款台上晾了一大缸子白开水,菲菲进来,许是天气热的原因,脸色有些红涨,拿起茶缸‘咕嘟咕嘟’一口气干了下去,又一屁股坐到了前面。

  习惯了,我头也没抬。

  “诶,怎么我来你没看到啊”,语气有些发怒。

  “呦,谁惹咱大小姐生气了”,我也没好气道。

  “可是你说的,要帮我抓大贼吧,机会来了”。

 位于太原街中兴商业大厦对面的工艺美术,是省城唯一一家出售古玩字画的商店,因为里面卖的大多是摹本,包括一些玉器首饰在内,做工选材也非精致,所以长时间以来这里可谓是门可罗雀。五月初,商店经过市里的牵头联系了几家外地的博物馆和一些私人的珍藏,除了一些国宝级的古玩字画是非卖品,大多珠宝首饰价格高的令人咋舌,人倒是多了,可买的却寥寥无几。

  我去过两趟,南来北往的商客和偷们不少,警察便衣更多,一个月下来,安保方面倒也正常,可就在菲菲来的头天晚上,这里出事了。

  菲菲说昨晚是她们所担任外部执勤,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今早进去后才发现,很多展柜已被人撬开,据这次展览会的负责人讲,包括张大千和齐白石等人的国宝级字画在内一共失窃二十多幅,还有大量的珠宝首饰。

  “你们这么多警察,咋还能让一个贼爬了进去?”,不是我瞧不起这些警察,平时一个个趾高气扬的,这个时候估计全都傻弥了。

  “局里的老刑侦说,贼应该是白天踩好的点,事先藏在了商店的某个角落,早上我们发现三楼厕所的窗户有被撬过的痕迹,靠近窗户旁是根雨管,这贼身上还有些功夫,他就是顺着这根雨管爬下去的”。

  “看来你们所担待责任不小啊”,隐隐的我心里还有些幸灾乐祸。

  “废话,来这不是听你说风凉话的,你人脉广,帮我打听打听”,菲菲瞪了我一眼。

  “这大事你来找我帮忙!”,我摸了摸菲菲的额头,“也没发烧了,怎么说起傻话了,我一个小沙拉米,哪有这能耐,再说你看看你们那些警察,一个个牛逼大拉去的,我他妈见着就烦”。
  ‘咣’的菲菲把茶缸敦在了款台上站了起来,“你以为我是来求你的啊,是你说要帮我的,这会又夹枪带棒的,你,你这地我以后再也不来了”。菲菲是真的生气了,临出去时把店门使劲的带了上。

  工艺美术四周被拉上了警戒,不时的有路人在往里张望。刚到中兴门口,就发现了一个割包的小偷,我走过去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这小偷身上一哆嗦紧张的转过头来。

  “认识四喜吗”。

  小贼环顾了一下左右没有说话,朝楼上跑了去。

  “兄弟,你找我?”,四喜来了。

  “走,出去喝两杯”,在胡同里的一家小吃部我和四喜坐了下来。

  “昨晚工艺美术的事知道吧”,酒还没上来,我便直入主题。

  “你问这事干啥?”,四喜一愣,见旁边桌上没人,四喜压低声音,“他倒是长脸了,可害了咱们这帮蹲坑的了”。

  “认识?”。

  “不认识,不过听说是南面来的,咱本地的还没人敢梢这盘子”。

  “帮我留意些,我想他这批货不会直接运到外面,肯定会在咱这地出手”。

  “天!你不会想吃了这批货吧”,四喜惊道。

  “呵呵,我有那么大的胃吗,是兄弟的,帮我看着点,别的我就不说了”。

  “是兄弟的说什么帮不帮的,我听说,前几天金老四找上你了?”,酒菜来了,我和四喜边喝边聊了起来。

  “过了气的老pia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被我给撅了”。

  “这人挺阴,正面不敢和你对付,小心他背后坏你,早前说是黄神仙的师弟,我是没看过他的活怎么样,不过谱摆得挺大,咱这片不管大小,只要是做活的都得给他上供,久了自己就把自己当做老大了,妈的早晚得让他折进去!”。

之前大勇提过一次金老四和黄瘸子的关系,我也没太在意,没想黄瘸子在四喜口中成了黄神仙,兴许他送我的铁头还能派上用场。

  “四喜,你看看这个”,我把挂在脖子上的铁头取了下来。

  接过铁头,四喜的手有些颤抖,反过来仔细看了又看,眼珠差点掉了出来,“这东西怎么在你这?”。

  “朋友送的,你认识?”。黄瘸子说过这是北派偷们的信物,我拿出来也是想让四喜认认,这铁头到底好使不!

  “何止是认识,但凡省城咱这道上有点名号的没有不认识的,兄弟啊,你这可是个宝啊”,四喜满脸羡慕之色,激动道,“七六年,那会我才十五岁,跟着师傅去了郑州参加南北大会战,当时神仙技压群雄,成了北帮的帮主,这物件给咱们展示的时候,神仙就说了一句话,‘见铁头如见本人’”。

  “当初黄哥送我的时候,说过,一些老人见到这东西兴许能给些面子,我也没在意,就一直没拿出来”,我也没有想到一次萍水相逢,瘸哥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信物给了我。

  四喜激动的手还在颤抖着“就这铁头,赶明个你给金老四亮亮,我操,说悬了点,你让他跪着他不敢站着,兄弟,放下咱哥俩感情不说,就看在铁头的份上,你让干啥,哥们赴汤蹈火眼都不带眨的”。

  “四喜,哥们之间扯远了,帮我多留意一下那批货,兄弟我就谢了”,我抱了抱拳。

 偷门虽然有南北之分,但底下大多是扯着虎皮做大旗,又各自拉帮结伙各行其是。四喜和金老四都是省城的坐地户,四喜手下多以刀划镊夹技术活为主,而金老四的手下多以拎包打横这些粗活为主,手下狠人不少,所以处处压着四喜一头。

  凤翔楼,每到月末金老四都会带人来这一趟,四喜也会来。按金老四的说法,整个太原街包括民族市场在内,都划在了他站前的地盘,在这里做活的四喜必须按月缴纳份子。

  我陪着四喜来的时候,金老四早就在楼上的包房里等着了。四喜拿着铁头先上了去。

  “喜子,听说这个月活不错啊”,金老四仰靠在椅子上,不停的摇晃着双腿。

  “这个月有几个展会,兄弟们做的还行”。

  “现在啥都在涨,喜子咱这份子是不是也该变动了”。

  “四哥说的对,我看这份子也该变变了”。

  金老四没想到四喜会应得这么快,“爽快!,去,给喜子把茶倒上”,坐直了身子金老四招呼手下给喜子倒上了茶水,“喜子,我也不多收,每月提上两成就行”。

  四喜笑了,笑的有些怪异,金老四被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喜子,你四哥是个讲究人吧”。

  “讲究,绝对的讲究!不过四哥,我说的该变了,可不是你要的意思,这些年你收的也不少了,我来就想告你一声,这份子打今个起我交不了了”,四喜面无表情,声音很平静。

  “你敢耍我!”金老四腾的站了起来。

  “四哥,不是我不想交,是我怕你不敢收”,四喜嘿嘿了两声,“这东西,四哥不会陌生吧”。

  金老四阴鸷的眼睛由小渐大,“铁!!!头!!,是神仙来了?”。

  “神仙没来,不过他的信物却传给了我的兄弟”。

  “谁?”。

  “我”,我推门走了进来。

  “是你?”,金老四惊讶的表情不亚于见到铁头。

  “意外吗,黄哥说过见铁头如见他本人,我今天来就是看看,这些老人还给不给黄哥面子”,看金老四的表情,我就知道铁头已经起了作用。

  “这啥话,我师哥的面子谁要不给,我他妈的第一个就饶不了他,这位兄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水冲了龙王庙’,之前的过节你也别放在心上,喜子那的份子,就当我没说过”。

  金老四的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干脆,不过省了一份担心,我和四喜都会心的笑了笑。


  七月初,在距离工艺美术失窃案过去的一个礼拜后,四喜带来了消息,“二铁那收了一批货,但没人知道是什么”。仅过了一天,四喜又带来了信,“是一个叫‘老猫’的南方匠人跟二铁联系的,据说这个老猫和黄神仙是同级别的匠人”。

  下午我去了趟民族派出所,不巧菲菲去值外勤,在回来的路上,菲菲从一家商店的橱窗里看到了我,追了出来。

  “巧啊”,菲菲语气中还带着怨气。

  “巧什么啊,我刚打你所里过来”,几天不见菲菲像似憔悴了很多,我真想上去摸一摸她的小脸,好好安慰几句。

  “有事啊”。

  “有事,还是大事,你要听不”,我故意卖着关子。

  菲菲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是不是和那事有关?”,眼睛里满是期待之色。

  “走,咱找个没人的地再说”。

  离此不远的中华路上,新开了一家叫‘仙中林’的咖啡厅,这也是省城第一家咖啡厅。外部看上去富丽堂皇,里面也是高雅别致。因为当时很少有人喜欢咖啡的苦味,这里即使在最忙的时候,大厅里也没有几桌客人。那暗淡的灯光看上去有些暧昧,确是男女约会的好地方。

  要了两杯咖啡、一碟方糖,我和菲菲在最里面的位置坐了下来。

  “快说吧,到底啥事”,菲菲屁股还没坐稳便急着问道。

  “先喝咖啡行不,瞅你这跟火燎腚似的”,我呷了一口咖啡,‘噗’的一下,顺口又吐了出来,“这洋人的玩应,咱还真喝不来”。

  “没喝过咖啡就敢带我来这”,菲菲笑了,把几块方糖放到了我的杯中,“我喜欢喝原味的,这糖你都放杯里吧,现在可以说正事了吧”。

  “二铁知道吗?”。

  “听说过,不过所里的领导没有让我跟进过,这事和他有关?”。

  “最近二铁收了一批货,是一个叫老猫的南方人和他联系的,你跟紧点吧”。

  “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菲菲的表情惊奇中带着疑惑。

  “你别管了,我只能和你说这些,不过你不能和所里说是我透露的消息,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菲菲便催着我埋单。送走菲菲,我心下有些得意,这也许是搬倒二铁最好的机会。    四喜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过来,我有些坐不住去了中兴。

  “来的正好,我还寻思去找你呢”,四喜把我拉到了背静的安全通道里。

  “怎么样了”,我急迫的问道。

  “还说呢,我这差点惹火上身,二铁不知道在哪收到的风声,说有雷子在查他,还说是咱这片的人卖的他,吓的我这些天一直没敢露面,我看这事你还是别管了”。

  “这事他怎么能知道?”。

  “你也别猜了,像二铁他们,官面上谁没两个人啊,这事一准是从他们雷子里面传出来的”。

  “那个老猫呢,最近有他的行踪吗”。

  “也没有”,从中兴出来前,四喜透露了一个消息给我,老猫有个嗜好,赌,赌瘾大不说,而且还相当的精通。

  从中兴出来,我特意绕道田晓云的时装店,铁强和田晓云正在门口的椅子上喝茶,俩人有说有笑,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我又找到了菲菲。

  “你给我的消息不会是假的吧,咋所里派人盯了几天,他那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还没等我发话,菲菲倒埋怨起来。

  “菲菲,除了你所里的关系,你还能找到人不”,不用问,问题指定出在了派出所,我现在只能寄希望菲菲用她父亲的关系找到上层来调查此事。

  “什么意思?”,菲菲不解道。

  “二铁那现在已经知道你们派人盯着他,你说这案子还能查下去吗,想要破案你就不能只靠你们所了,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在上面找找人”。

  “你是说,我们所里有人给他报了信?”。

  “还用问吗,傻子也知道”,看菲菲半信半疑的样子,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败类!”菲菲气得脸色发白。

  “你还别骂,这事千万别再让你所里的人知道了”。

  “放心,人我去找”,菲菲气冲冲的走了。


  每日里,我都绕道田晓云的时装店前钱观察,铁强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天天坐在店前和田晓云喝茶看风景。在我心里着急的同时,我的脑子浮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既然蛇龟缩不动,我就要想法引蛇出洞’。

  在铁强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我把目标对准了老猫。嗜赌的人见到赌局就如同馋猫见到了肥鱼,我把大勇找了来。

  我没有绕弯子,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这赌局越大越好,但不需要太轰动,只要铁健知道就行”,二铁里的老二铁健好赌,在太原街是出了名的。

  大勇沉默了半天,“局子我来安排,正好我这还有个玩蓝道的高手,记着,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事要是泄了出去,别说是你,就是我也无法在道上混下去了”。

  赌局设在了和平旅社二楼的一个房间里,玩法是大家常玩的那种‘斗鸡’,在南方也叫‘扎金花’。开始两天来的都是市场上做买卖的一些商家,跟着他们来的是一些南方做买卖的老板。

  随着赌局的火热,赌注由开始的一百,最高时加大到了一万。虽然铁健没来,不过两天下来,刨除赢的,关是水子就抽了不下数万,勇哥也是喜上眉梢。

  第三天的晚上,没出意外,铁健真的来了,我冲勇哥使了个眼色,把手指向下一竖,‘宰!’。

  铁健兜里带的不多,很快就亮了底,赌瘾未尽又和大勇借了两万。两天下来,铁健输了差不多有十万左右。

  “小弟,我看老猫不来挺好,咱这局子收入可比商店强多了”,勇哥乐得是心花怒放,我笑着未语。

  铁健又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人,当看清这人的样子,我惊呆了!

  这人瞅见我也是一愣,片刻他猛的拍了一下宽大的额头,“是你啊,小老弟”。

  铁健显然被他的举动弄蒙了,“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不过仅是一天之缘”,这人哈哈大笑。

  “这天地可真小,没想在这还能遇到王局长”我也笑道,这人正是我去广州时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假冒株洲轻纺局长的贼偷。

  “王局长?”,铁健一愣随即也笑道,“不错不错,这次王局长是来省城开会的,听说这有赌局,过来看看”。

  “好、好,王局,您老人家也有这兴趣,不如一起玩上两把”。

  嘴上客气着,当他看到牌桌上一摞摞现金,两眼还是放出了狼光。

  赌局开始,头几把这个王局长只是试探性的投了最小的赌注,之后就把牌扣了,饶是如此十几轮下来,也扔进去了不下一万。

  难道是我猜错了,我有些怀疑起之前的想法。

  接下来几把,这个王局长突然一改之前的风格,加大了赌注,很快输的就被他捞了回来。

  我的眼睛虽然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双手,可却没看出任何门道来。
  王局的牌风很顺,在赢过三四万后,突然拍了拍铁健示意要走,铁健虽有些恋恋不舍,嘴里嘟囔了两句还是跟着走了。

  “这人不简单”,牌局散后,大勇找来的那个蓝道高手走了过来。

  “我一直注意他呢,还真没有看出来哪有什么毛病”,越是看不出毛病,我越觉得这人就是老猫。

  “我们在发牌的时候,靠的是编和码,一般袖牌的时候不多,这人我观察了,编码基本不会,他靠的是抽牌,凭的是个手快,甚至抽牌的速度比我还要快上一些”。

  “明天的牌局,你就装作啥也看不来,不过一定不要让他太顺,最好把牌局时间脱的久些”,不愧是和瘸哥同级别的老匠,我打定主意吩咐道。

  牌局一般在晚上七点开始,铁健这几天基本都是提前一会过来。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一刻,还没见两人的影子,“难道老猫嗅出了什么味道?”,我仔细回忆起昨天的每一个细节,按说赢到钱后都会趁胜追击,可老猫却突然收手。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铁健带着老猫来了,老猫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皮箱。

  “二哥,再不来那几个好人可就走了”,我笑道。

  铁健拍了拍老猫手中的皮箱,“这不王局明天就要回去,我陪着先去提的钱,人家说要一次玩个痛快,就可这二十万祸害了”。

  “二哥这是哪的话,谁祸害谁还不定呢”。

  里那个人也没废话,把箱子打开重重的摔在了桌上。蓝道高手火候掌握的很好,但凡老猫发牌,跟注几把便撤了。一直到九点多钟,牌局还在呈胶着状态,老猫的脸上显得有些不耐,给铁健使了个眼色
  “没劲,太他妈的没劲了,这得捅咕到啥时候能完,我去尿尿,妈的”,没人理会走出门外的铁健,牌局继续。不一会铁健提着裤子回来了,“尿道通了,我他妈要大杀四方了”。

  “那可不行,你屎道还没通呢”,有人逗道,惹得满屋哄笑。

  “我说,你这尿是不是崩手上了,牌跟着也骚”,回来后的第一把,铁健的同花被豹子给吃了,见有人打趣,铁健把桌子砸的梆梆直响,“去你...”,妈字还没出口,紧锁的房门被人一脚给踹了开。

  “把手都放桌上,谁他妈的也别动”,五六个穿着制服,拿着电棍的警察闯了进来。

  “朋友之间玩会扑克,填个坑热闹热闹”,我迎了过去。

  “你是干啥的,填坑,热闹,你他妈的骗鬼呢”,说话的警察身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膀大腰粗满脸的凶相,反手就是一个嘴巴,我心里骂道,“我操了,演戏不用这么逼真吧”。

  刚要再说两句,一个电棍顶在了我的脑门上,“妈个比的,就你话多,老王给他拷上!”。过来一拿着铐子的警察看着有些眼熟

  “你们是哪的?”,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站前派出所的,怎么的,还要给你看看证件?”,啪的手铐搭在了我的腕上。

  怪不得看着眼熟,拿铐子的正是之前在华侨商店劫走拎包的那个警察,“菲菲,你是不是傻了,怎么找的是站前啊”,我暗暗叫苦不迭,铁健倒很配合,一句话也没有。


  我们一行人刚要被押上警车,‘吱.....嘎....’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四辆面包横在了警车头前,车门一开,呼啦啦下来的全是手拿五四的警察。

  “你们....”,抽我嘴巴的那个凶相警察刚要问话,就被对方打断了,“市局六处,希望你们配合”。

  “六处?我们这辖区抓个小赌,就不劳烦你们了吧”。

  六处的人根本没有废话,直接拨开站前的几个警察,把我们一行押了过去。

  正主到了,我松了口气,再看铁健和老猫,虽然天色很黑,脸色却是异常的惨白。


也无怪铁健害怕,六处在老百姓的眼中就像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具体的职能不详,不过但凡有大案要案总能见到它的身影。面包车载着我们绝尘而去,车上铁健故意想搭讪了两句,一看六处的人一个个面沉似水,铁健又把话咽了回来。
  四辆面包车没有朝市局驶去,而是拐去了皇姑方向。在塔湾附近的一处院落前,面包车停了下来。两米多高的围墙上拉着铁丝网,厚重宽大的铁门在几声鸣笛后,咣的一声在里面被打了开,就像是走进了监狱一般,每个人的心都是一沉。
  我被带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本以为是审讯室,一进去才发现,房间里碰头摆着两张写字桌,上面除了一沓公事夹,还有一部电话和一个暖水瓶,看起来应该是间办公室。

  “你先坐会,渴了桌上有热水”带我上来的警察很客气,刚才沉闷的心情此刻也舒缓了很多。

  “你们是孟菲菲叫来的吧”,我试探着的问了一句,之前我和菲菲约定的是,我负责把人引来,由菲菲负责抓人,但具体时间没定在哪天,菲菲有没有布置好,我还不太清楚。

  “人呢?”,菲菲急三火四的撞了进来。

  见到菲菲我心底的这块石头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在楼下呢,那个梳背头戴金丝眼镜的十有八九就是老猫,我的任务完成了,接来下就看你们了”。

  听我说完,菲菲转身就要下去。

  “喂,你干啥去?”。

  “下楼审讯啊”。

  “奶奶,你可饶了我吧”,我最怕的就是菲菲出来,整条街上菲菲和我走的最勤,这不是无形中把我给露了吗。

  “你倒出风头,想过我没有,都知道我俩走的近,你这不是变相在卖我吗”。

  “也是哈”,菲菲转过身傻笑道。

  “除了铁健和老猫,其他的人做做样子就放了吧,要是罚款的话,就说我一个人全交了”。

  “放人可不能草率呦”,一个五十来岁满面笑容的警察走了进来。

  “卜叔,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朋友”,菲菲和来人介绍道。

  “嗯,小伙子不错”,卜叔点了点头,“菲菲,这次案子要是破了,你这朋友只能做个无名英雄啦,小伙子,你也别觉得委屈,就算叔欠你个人情,以后要是需要叔帮忙,只要是正经的事,叔这没问题!”。

  “我忘给你介绍了,卜叔是六处的处长,你这个人情可大了!”。

  “啥人情不人情的,自私点是为朋友,往大了说,就当为国出力了”,我说的有些玩笑,不过对于卜处长的话还真没当回事。

  “这小伙子说的实在,我喜欢,你放心吧,其他人我们会妥善解决的,不过你还得委屈个一天半天的才能出去”。

  我明白卜处长的意思,和大家一起回去,更能把自己置身于事外。

  就在当晚,闻艳听到信后,连夜从广州飞了回来,这让我着实的感动了一把。两个月不见,闻艳原本白皙的圆脸被晒的有些发棕,宽大的太阳镜下,一身港味的装扮,整个人看上去倒多了几分撩人的风韵。

  陪着我出来的是菲菲,可能是见到菲菲的警服,闻艳也没在意,直接扑了过来,还没待我说话,猩红的嘴唇先印了上来。

  “走,先上车再说”。还没待我和菲菲打个招呼,闻艳拽着我上了等在旁边的出租车。

  从倒后镜看去,菲菲双唇紧闭,眼睛像似在冒火一般,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估计此刻已经死了不下百回。

  七月初,也就是在我出来后的第三天,菲菲来说;铁强跑路了,老猫在进去的第二天就招了,除了卖给二铁的一批还在追查中,其他存放在他住处的赃物全部收缴了回来。没有抓到铁强,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我偷偷的观察了一下菲菲,脸上并无异色,之前我还有些自作多情,此刻不由得在心里暗嘲起自己,人家一个堂堂市委书记的女儿,怎么能看上咱这样的社会青年。
 正值广州发货的高峰,闻艳没待几天就走了,走的时候把她在广州新买的一台尼康变焦相机留给了我,说是没事让我拍几张相片给他邮去。店里一下平静了许多,整日里除了卖货就是在周围拍上几张相片解解闷,有几次看到菲菲从门口路过,想喊她进来,又都忍了下来,小说看多了,大多是悲欢离合,缘分这东西既然不能强求,就随它去吧。

  巧巧就像一只快乐的百灵,只要有她在,总能听到咯咯的笑声,不过面前的这只百灵,眉宇之间好像爬上了一抹愁云。
  “有事?”。
  “没事,就觉得无聊想来看看你”,巧巧笑了,在我看来这笑很是无奈。
  “真没事?,我咋看着不对劲呢,说吧,是不是出啥事了”,虽然我对巧巧无意,可她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在我心里还是想能帮到她。

  “下个月我可能要去深圳了”,巧巧不再笑了,抿着嘴呆呆的看着我。

  “演出?”。

  “不是,一个香港的老板想让我跟他过去,在那他给我买了房子,我所有的一切开销都算他的”。

  “什么意思?你要嫁给他”,我心里无名的泛起一丝酸意。

  “嫁什么嫁,他儿子都比我大”。

  我明白了,这就是在南方流行的所谓包养。

  “这事我帮不到你了,你决定就好”,我苦笑道。

  “我,我不要你帮我,这段时间你能陪陪我吗?”,巧巧颤声中带着期盼。

  “有时间的话,你来找我吧”,无聊的时候,如果陪陪就能帮到她,何乐而不为呢。

  我和巧巧没有再去玫瑰开房,每次都是去她的住处。居家的巧巧没了第一次在玫瑰时的放荡,而是极尽温柔体贴,真的像个小媳妇似的,让我居然有了种不舍的感觉。

  八月中旬,巧巧接到从深圳打来的电话,早起便央着我陪她去趟妇婴医院,以为巧巧身体哪不舒服,也没有多问。挂过号到在三楼,刚巧貂婵当班,给两人介绍后,我便退了出来。

  做过尿检和血检,貂婵又领着巧巧去了B超室。

  做过全部检查之后,巧巧去楼下划价,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貂婵两人,“城子,和你说个事”,貂婵正色道。

  “啥事”,我担心了起来,难道出什么事?

  “你这女朋友,子宫壁很厚,而且还有输卵管阻塞的现象,怀孕的几率很低啊”。

  “啥?她来做的是这个啊”。

  “你不知道?她今天来是看看有没有怀孕,我和你说这些是要你自己有了思想准备,你以后要是和她,可能会没有孩子”。

  “师母,我俩就是普通朋友”,我解释道。

  “那还行,就凭你啥样的找不着”。

  我讪笑道,“师母,我这人吧,高不成低不就,要不以后您帮我介绍个吧”。

  “没问题,咱院就是女孩多,包我身上了”,貂婵咳嗽了一下,走到门口看了看,“那啥,城子,师母和你说个事”。

  看貂婵神秘的样子我心下狐疑起来,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其实这事我不该和你说的,我也难于启齿,不过想来还只有你能帮到我”。

  “啥事,师母你就说吧,能帮的,我一定会尽全力”,我也正色道。

  “你涂老师最近老是早出晚归,很不正常”。

  “不是吧,是不是学校太忙,他还带着毕业班”。

  “不是,我能觉察的到,每次回来他身上的气味和在家时不一样,我怀疑他外边有别的女人,以前我听人说他和你们学校的一个老师不清不楚的,最近有同志说在太原街那边的舞厅看过他”。

  门开了巧巧走了进来,貂婵接过单子,吩嘱了几句,“记着要按时吃药,过段时间再来检查”。

  “师母,有啥状况我来找你啊”,我和貂婵会意的使了个眼色。


  “哥,看来是妹妹福薄...”回来后,巧巧一直闷闷不乐。

  “咋这样说,什么厚的薄的,能在一起就是个缘分”,我明白巧巧话中的意思。

  “本想能和你有个结果,让我带着这份希望去深圳,看来一切都是空影了”。

  我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庆幸,搂过巧巧安慰了一番。一个礼拜后巧巧带着遗憾登上了去往深圳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