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州硅谷广场招聘:从《黎庇留医案》看“方证对应”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4/30 21:26:24
黎庇留是岭南伤寒四大金刚之一,是难得一见的经方大师,有《黎庇留医案》传世。此书载医案46则,各医案描述简捷明了,按语要言不繁,处处体现了黎庇留作为一代经方家,“方证对应”的学术思想。所载医案多是急危重症,且多例是经当时名医失治误治而转请黎氏医治的,黎氏力排众议,辨证但依“方证对应”之理,效如桴鼓。
    本文试图通过对《黎庇留医案》中的案例进行赏析,从而探讨黎氏“方证对应”的学术思想的要旨。
一、辨证准确是实现“方证对应”的关键
如黎氏所言“惟辨证必须确凿——认证不真,则未易轻试耳。”“要之认症贵的,则有是症必有是方。” “方证对应”的辨证思想要运用于临床,要求我们在临症时,看到临床症状,归纳出关键所在,再寻找到最为适合的“方证”和“药证”。要做到这点,其实就如“按图索骥”,首先要有丰富的临床积累,这样才能把握住证的关键,按照其特征把图画好,然后还必须熟读伤寒,深谙仲景的原意,这样你画好图以后,才可以知道有什么方证是相类似可以作为候选的,最后准确的找到最合适的方()
试看黎氏的几个医案:
37案,症见咳喘,前医以清润药治疗,计过百剂,病情日渐转差。后请黎氏诊治,以真武汤治疗,症状好转。照旧操作,惟近火觉口渴,前医扬言此为热证,又改服清润之药,不久患者便不治而亡。第41案,触头受伤流血过多后,胃气弱,头眩汗出,四肢厥逆,此乃耗血阳虚,诸医以阴药治疗,日甚一日。后黎氏以四逆、真武、理中之类方剂治愈。庸医不但不得知仲景之法,按其自家经验拼凑组方;而且连寒热虚实都不能辨清,却以谬妄之言,诬于庇留,可笑至极。
能熟读伤寒,日常使用经方治病的,是否就能做到“方证对应”?如果虽用经方,但不知仲景之意,不能准确辨证,只是“东施之效颦”而已。
16案,症见口渴,吐虫,腹痛,前医误以为乌梅丸证,服药后满面现焦燥气,舌亦枯黑异常,大渴,黎氏改予白虎汤,则其病若失。
38案,虽是盛暑之时发病,且身有微热,但畏寒须穿棉袄,戴小帽,神形疲倦,胃气大减,口不渴,可见并非热象,身有微热,只是虚阳浮越。黎氏以真武汤治疗,日渐好转。可惜家属听信庸医之言,以为是伏暑,证在少阳,故往来寒热,口苦,咽干而不渴,改服小柴胡汤,患者精神日渐转差,最后妄送性命。
这些医家《伤寒论》的条文可能倒背如流,却或者未能读懂仲景的“方证”、“药证”;或者未能留意临床所见的每一个细节,无法找到证之关键,实现不了“方证对应”,最后只有失治、误治。
     综上所述,只有准确把握住“方”和“证”,准确地给“证”配上相应的“方”,才叫“方证对应”。如《黎庇留医案》中,以真武汤合桂枝龙牡汤治脚肿,心悸,郑声,不寐;以小建中汤治虚劳,头目时眩,口干不欲饮,或有微热;栀豉汤治心烦不寐;小柴胡汤治产后发热;真武汤治产后咳、喘、浮肿;四逆汤治月经过多,头眩心悸,面色无华,脉沉微;小陷胸汤治心下满,按之痛极,不能饮食;甘草附子汤治腰痛挛急。上述各案皆体现了黎氏深谙仲景之道,准确实现“方证对应”,效如桴鼓。
二、“方证对应”是辨证的尖端
如经方大师胡希恕所说,“方证对应”是辨证的尖端,临床辨证但求“方证对应”,辨清患者的症状与仲景的那个方证,那个药证相对应便可,无须拘于年龄、性别、季节来判断是何证,用何方。如第2案,夫妻两人相继而病,时地同,年龄同,一个是理中汤、真武汤证,一个却是小陷胸汤证。
辨证也不能拘于脉象。黎氏指出“夫人之体质,各有不同,脉亦不能一概而论”。第11案,症见发热、胸满、口干苦,却六脉全无,这依然是一个小柴胡汤症,此患者后来又患热病,却是少阳之脉。如果只拘于脉象,柴胡证却用四逆汤,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要做到“方证对应”,便不能为世俗所左右。在曹氏的46个医案中,多次见曹氏力排众议,而救患者于疾苦之中。如:第1案,黎氏初出道时,先以甘草附子汤治其母腰痛,方中桂枝用四两,后以白虎汤治其母牙痛,用生石膏七八钱,当他先后两次遭药肆老板反对时,却丝毫没有被“桂枝下咽阳盛则弊”,“若是他人母,必用白虎汤”的世俗观念所困。第9案,世医治小儿科下利多“出贵重之药散,而处以普通之利湿止疴剂”,黎氏见患儿下利不止而厥,日趋沉重,则以四逆汤,次日疴止厥愈。
要做到“方证对应”,还必须方随证转,症状有所改变,原来的方就不再合适了。如第4案,初因下利清谷不已,连用姜附,后见夜不寐,即风随帆转,急急改为芩连。第15案,初因水气迫心至左胁痛,用真武汤,次日,胁痛止,转头痛如破,改予吴茱萸汤,第三日,周身疼痛,改为新加汤,再诊,纳呆,改为理中汤。如果固守一方,无视临床症状的变化,也只会造成失治、误治。
三、恪守仲景的用药规律,不可妄自加减
经方有别于时方,是因为其组方严谨,每一方、每一药都有其固定都主治范围。加一药便换一证,甚至加一量便换一证。所以要做到“方证对应”,必须恪守仲景的用药规律,不可妄自加减用药。如黎氏所言“益知仲景之方,固不可易,而六经之法,胥在运用之妙耳”。试看书中第4案,下利清谷之症,前医以附子理中更加归芪之类治疗多日无效,病情日重,黎氏改予四逆汤,日夜连服,次日利止。药力贵在精专,特别是急重之症。仲景治下利不止,四肢逆冷用四逆汤;治其人苦冒眩,用泽泻汤;治腹胀、便秘,痞满燥实坚,用大承气汤,那一个方不是简捷之剂,急煎频服。而且仲景的用药规律极为严谨,有是证,用是方,有是证,用是药。如果像前面这个用附子理中汤的医生“泥其方而不泥其方”,自己随意加减用药,与或者按自己经验,或者按理法方药的原则,或者按玄理、哲学,拼凑组方,自己这和新方满天飞的时方医,有何区别?其实已经违背了仲景的用药规律,当然不会有效。
四、治疗危重症时体现的“方证对应”
《黎庇留医案》中所载案例多是急危重症,这向世人揭示了中医不但可以治慢性病,在治疗急危重症方面也有其独到之处。
    如书中如多个医案是涉及吐利,下利清谷不止,四肢厥逆,脉微细欲绝,甚至昏不知人的,曹氏以四逆汤治疗,每能救患者于生命垂危之时。又有多案为阴霾四布,四肢浮肿,下利,甚至目盲的,曹氏以真武汤治疗亦必能取效。下利,纳差而未到四肢厥逆,脉微细欲绝的地步,曹氏则用附子理中汤。可见,危重之症多表现为元阳虚衰,一排虚寒之象,当以附子类方治疗,以急救回阳。但是,同是一派阳虚的寒象,却不能一味使用四逆汤,这便如陈百坛所言:“吴萸、四逆、理中、真武不可同鼎而烹”,一方有一方的方证,加减一味,方证便不同,不可混淆,关键还是要“方证对应”。试看第15案,随着证的转变,由真武汤改吴茱萸汤再改理中汤,又如第6案,霍乱吐利,四肢厥逆,脉微细欲绝,急投四逆汤,精神稍定,予理中汤温开脾胃,举动无力,遂处以真武汤加桂枝善后,上述两案便是最好的证明。这样的例子在《黎庇留医案》中还有很多。而且阳虚还会向阴虚转变,前面所讲的第4案,由桂附急转芩连便是。
那么,既然同是附子类方,其方证尚不可混淆,那么在面对急危重症时,是否可以完全寄希望于附子一味药呢?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试看黎氏的其它医案,如以桃核承气汤、抵当汤治分娩后腹痛,腹大如故;风引汤治失心疯、木舌;三黄泻心汤治呕血如喷射状;大承气汤治发热面赤,角弓反张,谵语,以为鬼物;白虎汤治热厥。可见,阳气固然重要,但如果一见病情危重,便处以扶阳之法,把抵当汤证、承气汤证,甚至把三黄泻心汤证误以为是四逆汤证,后果不堪设想。那么不辨证地把四逆汤当保健药物服用,这样的做法,便更是严重地背离了仲景“方证对应”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