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室内游乐场:名妓苏小小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偶看新闻 时间:2024/05/05 07:26:58

 

 

    “燕引莺招柳夹道,章台直接到西湖;春花秋月如相访,家住西泠妾姓苏。”

    诗虽一般,读来却令人为之暗讶。虽说是没哪个少女不怀春,但如此于春风下笑靥如花,裙裾飞扬,把少女心事朗朗宣之于众,实是少闻。不由想问声,谁家女子,这等胆大?

 

    苏小小,生平无详考,相传是南齐时钱塘名妓,年十九咯血而死,终葬于西泠之坞。历史常常简单到一句话就是一个人的一生,至于能在这句话里看出些什么来,那多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但有趣的是,对这个青楼女子,后代文人所发出的呤哦之声全也是一面倒。

    “苏州杨柳任君夸,更有钱塘胜馆娃。若解多情寻小小,绿杨深处是苏家。”白居易老先生看样子也是个风流种子,奈何佳人渺渺,只好在杨柳风中淌下口水。……

    闪光的名字一大串,其作或痴情几许或凄美动人或快意飞扬或惆怅万分。若一一寻来叠起,怕也有几尺厚。

    翻翻苏小小所遗诗作,才情虽佳,但与薜涛鱼玄机朱淑真等相较,却应是差了个档次。再看时人言其貌之语,也仅是殊丽,其容颜并不能与沉鱼落雁羞花闭月相提并论。为何大家独对她青眼有加?

    掩卷思来,无它,只因她是深藏于中国文人心中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她渴望爱,她便说出口,坦坦然,自自在。有几个旧时女子能够这样把爱说出口?莺莺姑娘总是先掉下块手帖,然后红着脸,心里嘀咕着为何身后的阿牛哥还不把它捡起追上来。如是敢说者,又怎么不会让那些自许风流才俊砰然心动?要知道在传统文化中浸淫了几千年的文人对爱这个字眼却多少有点心态扭曲,欲望挣扎在心底,额头平添不少皱纹。当听到苏小小唱着那首“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悠悠走来时,漫天歌声都被那时光之弦轻挑细抹,渐然生香,饮一口,就醉了,仿佛自己就是那个骑着青骢马的翩翩少年。“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谁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红颜知已,夜里素手添香?

 

    苏小小敢说也敢做。她爱了便爱了,纵然情人一去无回,也没有死缠烂打闹出个秦香莲或是杜十娘,让后人指着负情郎的脊梁骨骂个不停。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有几个文人骨子里不是拈花惹草,多多益善?象苏小小这种无怨无悔却并不会因她的爱而给男人增加任何麻烦的女人,焉得不夸上几句?否则以后谁还愿做苏小小?

 

    文人少有不落魄时,而苏小小又能慧眼识英雄于末路。后来得其赠银的穷书生果然争了口气,当上刺史大人。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一个漂亮的女伯乐那更是人间能有几回见?要不要再夸上几声?士为知已者死,当那个刺史大人白衣白冠抚棺恸哭并在亭子上刻下“湖山此地曾埋玉,风月其人可铸金。”十字时,这段佳话便在每个文人心底萦绕不去。

 

    最让文人欣赏的或就是苏小小寄情于山水,而未嫁入候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陌人。中国传统的士大夫对嫁了人的奇女子似都有一种咬牙切的痛恨。狐狸吃不到葡萄,那葡萄肯定是酸的,笔杆子若没把你画成乱七八糟,那是不解恨的。当然苏小小并没有想得这么多,她只是淡淡笑着,男人是什么?只也是些浮云流水。自我的张扬,个性的醒悟,不为闲言所动,但求我心自安。而这更是多少文人所梦寐以求的呵。

 

    让文人击节而叹还有苏小小身上那种弱女子无奈的骨气。当某大人强令邀请时,她随口呤道,“梅花虽傲骨,怎敢敌春寒?若更分红白,还须青眼看!”。扪心自问,哪个文人骨子里没有自以为是的傲骨?可当巨大的巴掌迎头扇来时,又有多少个文人敢如那硬脖子的方孝孺肯被人诛了十族去?文人可怜的骨气,总是需要当权者的青眼相加。在这里,他们找到了相同的声音。

 

    最后一个原因应该是她死得早。死得早,所以就美。不许美人见白头,此话虽是残酷,却很实在。谁人喜欢听到白发美人皱纹满脸?苏小小在后人眼里也就成了个超脱于世俗的唯美化身。

 

    噫,苏小小,是你成全了中国文人?还是中国文人成全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