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楠. 一半火焰 一半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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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楠 在英反法西斯“卡伯街战役”周年庆典做义工（组图）

(2011-10-10 23: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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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楠

专栏

卡伯街战役

battle

of

cable

street

反法西斯

女性主义

文化

分类： 行走雾城 文图/ 西楠

前一个周末的东伦敦街头，从Aldgate East地铁站出发，穿过马路走一阵儿，大约十五分钟之后，来到卡伯街（Cable Street）。

在眼下伦敦的寒冷正式到来以前，那个周末里是出其不意的充足阳光。阳光下的卡伯街上，三名英国男子身着复古背带裤，头戴复古小帽，分别扛着、捧着班卓琴、低音喇叭，还有萨克斯管，一面演奏着，摇摆着，上世纪30年代美国多产作曲家麦克休（Jimmy McHugh）的乐曲《在马路的向阳面》（On the Sunny Side of the Street）就这样响起，弥漫在细窄的街道。出行的当地人自发鼓掌起舞，美好快乐，又似时光穿梭。



卡伯街战役

事实上这是英国“卡伯街战役”（Battle of Cable Street）的75周年庆典处之一。

75年前，1936年10月4日，当时英国的法西斯政客默斯利（Oswald Mosley）正是打算穿过这条卡伯街，组织英国法西斯主义者联盟（British Union of Fascists）在伦敦东区游行示威。超过25万名当地犹太人、社会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爱尔兰人与共产党人于是集结于此，立起路障，找来木棍、石块、凳子腿，以及其它临时性物体充当武器，试图阻止法西斯游行者的通过。妇女们亦从沿街屋子的窗口扔下垃圾和腐菜。尽管警民间有冲突发生，但默斯利一方迫于反抗人士的情绪高涨，为避免大规模流血，最终放弃在此地示威游行的计划。



这样的历史背景决定了在75年后的今天，街道庆典的政治意味浓厚。沿着细窄街道支起的小摊贩，有的在倡导性别平等，有的倡导“希望而非仇恨”（Hope Not Hate），或是支持文化多元，反对种族歧视。还有犹太人博物馆（Jewish Museum）在发放宣传册，邀请人们前往，去了解犹太人曾在英国与西班牙反法西斯斗争中的果敢表现。以“绿色政治”为诉求的绿党和“代表工人利益”的工党也在活动现场设有摊位。







更有趣的是，在现场亦看到声称自身“既不马克思，也不俄国革命”、而是“源于英国中世纪或更早时候”的英国共产党在吸纳成员。他们的小册子首页写着，党派愿望是一个“和平、合作、共享、团结，且共同富裕的未来”。在不远之处，则见不同肤色的人们正高举着一块块大牌子闲适走动，上书大字“They did not pass！”，意指当年的法西斯游行者并未拿下此街道。



义工心得

应该说，要为自己置身这庆典中感到心满意足——当日的角色之一，是分享历史的看客，另外也在一个小摊位上出份义工之力，宣传某一女性主义非政府组织。于是那日到得很早，和另外两名日常工作分别为高管私人助理和内政部职员的英国“义工友”一道，在花费30英镑租下的一张小桌上铺开桌布，摆好宣传册，再架起梯子往身后的高墙上挂起几幅大海报。



进入下午，随着日光的更加充足，人群也越发熙攘。快乐闲适的男女老少们在小摊位前来了又去。我们向驻足者介绍工作内容：主要是同世界各地的女性主义组织合作，以当地人能够接受的方式去改善她们的生活。在那些最被边缘化的区域里，女性还无法上学，得不到恰当医治，被强制切割生殖器（为使她们“更纯洁”），早婚逼婚，面临家暴等等对于现代都市里的我们来说，简直是骇人听闻的问题。



在这过程中，我发觉了人们在下定决心支持某个慈善组织之前的谨慎。并不在少数的人停了下来，同我们交谈（甚至是长谈），但极少往捐款小筒内扔下零钱。譬如有位介于中老年之间形态端庄的英国女士，说起自己早年作护士的经验，面色凝重而有些神秘的对我们说：“I know what they did.”（“我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指对女性的生殖器切割手术）。但这位女士最终没有捐款，只拿走了宣传小册子，严肃承诺会回去仔细研究一番，若考察合适，便以每月定额的方式支持我们的工作。



于是在下午更深的时候，几位义工开始讨论：恐怕在得回30英镑租借摊位的花销之外，收入会少得可怜。但大家仍然满怀希望，其中那位义工经验丰富的私人助理对我说“It’s not like selling a product.”（这不像卖东西那么简单）。也许该善意的理解为：比起廉价的冲动与同情心，经过仔细考察而决定的严肃兴趣，会更持久可靠吧。



那日离去之时，音乐还在回荡，尽管已不是那首《在马路的向阳面》，马路上，却依旧阳光迷人。一些摊位前门庭若市，其中包括一个香气逼人的蛋糕小铺和另一个出售好玩儿小饰品的摊位。人群未散去，偶尔看见半举过头顶的“They did not pass！”标牌晃动。我暗自将这场庆典的关键词抽出：有“平等”，有“希望”，有“多元”，有“团结”……


BBC专栏，原文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