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文成隐居武阳:应对全球化 中国在做什么

       如果你说你是中国人，在当时的时候就算你再有才能，这个世界不是你的。你是被这个世界边缘化的。但到全球化2.0的时代国家开始退居二线，在全球经济的舞台上主角是公司和公司之间的竞争，出现了像早期的桥牌石油公司、美孚石油公司，后来的通用公司、IBM这种跨越国境的公司，这种跨国公司成为经济活动的主体。这个时期公司和公司之间是真正的竞争者，这时候你要问你自己是不是有竞争力，那要看你是在给谁打工，你要说我是通用的职员、我是IBM的职员，OK！你非常有竞争力。你要说我是浙江一个民营企业的员工，那么对不起，这个世界不是你的。我们看到2.0时代的时候即使是跨国公司（跨国公司主要还是欧美国家的跨国公司，这个时期没有发展中国家的跨国公司），它的背后还是国家和国家之间的竞争，而且这个竞争是不平等的。到全球化3.0时期的时候出现了个人与个人之间的竞争，所以弗里德曼讲世界是平的，为什么地球是圆的但世界是平的呢？世界是平的这个说法是来自于英语中的一句话，就是把竞争的场地铲平。我们去看足球赛，在比赛之前的时候，先把足球场的草坪平整。否则比赛的时候，一方的场地是非常平整的，另外一方的场地是坑坑洼洼的，这样的竞争是不平等的、是不公平的。所以世界是平的就意味这个世界的竞争场地现在被夷为平地。那么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

    第一个就是说小企业不再是弱小的，当然现在企业的规模大小还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我们现在还在讲中国的企业要更多的进入到世界500强，因为中国这个是非常特殊的，中国的经济规模很大但企业规模很小。尤其是在那些需要规模经济的行业，中国的企业的规模都非常小。汽车，每个省、甚至每个市都有汽车，但是实际上真正在中国这个市场上最后生存下来的也只有3、4家汽车厂。钢铁也是，凡是我们需要规模经济的行业我们的企业规模老是非常小。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鼓励中国的企业做大做强，但是也不能盲目地去崇拜这个规模。因为在全球化3.0的时代，你到底是大企业还是小企业现在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有很多企业是非常小的，但是它是竞争力非常强的企业，而且这样的企业就在我们身边。比如我们到浙江这些地方去会看到很多不知名的名企业，你问一个名企业家，你说你是干什么的？他说他生产电冰箱上的一个配件，你问他主要是内销还是出口？他说出口。做的怎么样啊？不怎么样、不怎么样，也就占世界市场的80%。它是很小的企业，它不是世界500强，但是世界500强都要买他的产品，那你说他是一个有竞争力企业还是一个没有无竞争力的企业。所以企业的规模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为什么会出现小企业和大企业能平起平坐的原因？这是由于我们后面会讲到的，世界已经变平了给小企业创造了更多的机会。

    第二个是小人物变得不再无助。在过去的时候我们一直习惯的，整个从政治、经济、宗教、军队，到我们所有社会生活的领域，我们熟悉的组织的形式是科层制、上下级的关系，上级领导下级、下级服从上级这个关系是非常明晰的。但是现在我们发现很多已经有的科层制度现在会受到动摇，不是说下级不听上级的，而是说过去的时候所有的信息是上级拥有的。过去的时候我们开会要传达文件，为什么要传达文件呢？因为信息都在上级那里，谁是领导呢？拿着文件的那个人是领导，因为他有你不知道的信息所以他要向你传达这个信息。但是现在对信息的拥有已经跟过去不一样了，所以我们的总书记和温总理也经常讲：我在网上看到什么什么。我们突然发现有这种自下而上的信息的传输。我们管理起来跟过去的时候科层制的管理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出现了很多新的问题。可能网上的一则谣言就会弄得我们心神不宁，这是一种新的趋势。过去我们在生活中有很多权威是建立在对信息的垄断，对信息不对称上的。为什么大家要相信专家的话呢？因为你认为他的信息比你的更多。为什么要听医生的话呢？你想想看你的身体是你的，但是你去看病的时候，你要完全把对你的身体处置的权力交给医生，为什么呢？因为你认为他对你身体的了解比你自己了解的还要多，他们是专家我们是非常崇拜他们的。所以过去当专家、当医生、当领导日子都非常好，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比如说当医生，经常会有患者跑到医生的办公室里去，拿着很厚的打印出来的东西都是从网上下载的。说你看我这个病有三种治疗方式，你为什么用第二种方式不给我用第三种治疗方式呢？你给我开的是英国的药，但是我在网上发现在印度也有同样的药，它的成分是一样的但是价格只有英国的药的20%，你为什么不给我用这种药？作为患者来说他现在有更多的接触信息的渠道。做专家也是，过去做专家日子很好过，你讲什么大家就相信什么，现在不一样了你要在网上跟网友座谈，讲一讲国际形势。经常会有网友说你讲错了，那个年代不是1937年是1938年7月5号，然后说你引用的那句话也是错的，原文在什么地方，他“啪”给你贴上去了。因为在这个全球化3.0的时代，作为小人物，作为下级他能够掌握信息的能力丝毫不亚于上级，所以就对我们过去的组织、形式带来了很大的挑战。

第三个白种人和西方人不再主导。过去的时候你如果不是一个白种人、不是一个西方人，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世界的主流。因为主要的大的公司、主要科技创新都是在欧美国家，其他的地方都是边缘。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比如说弗里德曼在书里面曾经谈到一个很有趣的故事：美国开始从古巴进口治疗癌症的药，这个乍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因为美国是制药行业最强的一个国家，美国的制药行业花钱来做研发是最多的。古巴在很多人看起来跟金正日统治下的北朝鲜一样，人都快饿死了你还去生产药。但是实际上古巴的公共卫生是做的非常好的。在人口总量里头，医生所占的比例古巴比美国还高，婴儿的死亡率古巴比美国还低，所以他公共卫生做的非常好。由于他有很好的公共卫生的基础，又加上它对外开放之后引进来韩国的投资、中国的投资，有很多外来的投资，所以它能在古巴这个地方开发出来治疗癌症的药并且向美国出口。

    在人类历史上有几次信息处理方式的革命，第一次出现了印刷术。当印刷术出现之后，信息交流的成本被降低了90%。过去要抄一本书，自己一笔一划的抄的话要抄几个月，但是现在通过印刷术，马上可以成千上万册的印刷图书。所以知识的传播、信息的传播，在过去印刷术没有出现之前，知识是被一个特殊的阶层所垄断的。印刷术出现之后知识开始被平面化，只有出现了印刷术，我们才可能出现像大学、学校。甚至为什么现在基督教的信徒这么多，也是因为印刷术出现了。在印刷术出现之后50年之内印刷出了大概500万册《圣经》，这个速度原来是无法想象的。这是第一个革命，但是当windows操作系统出现之后，它把原来的印刷方式又带来了一个革命性的改变，他使得信息能够被数字化。过去在印刷的时候还是平面的印刷，现在如果你要想买一本书，想得到一个复制品必须重新印刷或者买一个拷贝，如果没有的话必须自己去印刷一本新的书。但是现在不需要了，如果你想得到另外一个人的信息，用一个软盘、U盘就可以拷走，可以在自己的电脑上处理这个信息。信息变得数字化了，数字化之后信息的加工、保存都有了不同的变化。而且windows操作系统出现之后，人机之间出现了对话，这个时候人和电脑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加的方便，你只要发出指令电脑就知道该怎么做，这和过去是不一样的。过去电脑与人之间的人机对话是非常不方便的，你必须懂得编程才能让电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windows操作系统出现之后，操作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第二个变化是在1995年的时候出现了网景的问世，这意味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在网景上市之前其实已经出现了互联网，但是这个时候的互联网主要是科学家互相交流的一个网络。只有很少数的科学家彼此之间交流信息的时候用网络发邮件，随着网景的上市、浏览器的出现，使互联网变成了一个从5岁的小孩儿到80岁的老太太都能够接触的，都会用的东西。只要会输入你想要查的东西，马上就可以把信息传送到屏幕上去，这突然出现了一个互联网的时代。随之又出现了对IT技术投资的泡沫（网络泡沫），为什么出现网络泡沫呢？按照这些投资者的想法，凡是在现实中有的需要都可以在网络上复制。过去在超市里买东西，我现在可以在网上购物，可以在ebay、可以在淘宝网上购物。过去要到售票处去买票，现在可以通过网上订票。过去的时候要到公园里谈恋爱，现在可以在网上交友。

    按照这个逻辑凡是现实当中的需求，网上都可以模拟出来，所以按照这个推理网上的商机是无限的，这个推理是对的。但是问题是这里有一个惨痛的教训，这个教训是什么？就是技术不能离开市场太远，你的技术很先进，但是走得太快了，市场没有跟进。当技术走得太快市场没有跟上的时候，是什么？就是典型的泡沫。所以这给我们一个启发，不要盲目的迷信技术，并不是技术越先进越好，那些能够和市场配合的技术才是最好的。同样做领导也是，罗斯福总统曾经有一句名言，他说“当领导的最害怕的是什么？最害怕的是自己在前面跑，跑啊跑啊回头一看没有一个人跟上来”，那个时候是最害怕的。不是说这个领导给大家带的路不对，而是大家没有跟上的话，就会出现问题了。但是它给我们的启发是什么？泡沫也不完全是坏事，因为在网络泡沫崩溃之后还留下了很多东西，留下了很多廉价的但是非常优质的基础设施。原来在网络泡沫的时候，大家大概花了一万亿美元铺设基础设施，像海底的光缆。现在第一代的网络公司像网景公司都破产了。第二代上来的网络公司他能够从银行里以非常低廉的价格获得这些优质的基础设施，原来可能一美元的基础设施，现在他两毛钱就能买来。所以第二代企业有了非常廉价、质量又非常好的基础设施，所以一下子就出来了。

       第三个变化就是出现了工作流软件，这个工作流软件是在统一的标准之上开发出来的一系列的能够让各项工作更好的衔接的软件。为什么？因为在过去的时候，我们尽管实现了人机的对话，但是机器和机器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出现，所以仍然存在很多障碍。财务部实现了电算化，已经有财务软件处理很多信息了。但是如果销售部需要财务部提供一个资料，而销售部的软件和财务部的软件是不衔接的不匹配的，所以你的财务必须把资料打印出来，派一个人从财务部走到销售部交给销售部的主管。所以部门和部门之间的工作就没有办法对接，因为财务部和销售部之间的电脑无法对接。这还仅仅是一个公司内部部门与部门之间的电脑无法衔接，而我们需要的更多。我们需要的是美国的销售商和中国东莞地区的零部件的提供商之间的电脑能够衔接起来，所以我们需要所有的电脑都能听懂彼此的话。因为在过去电脑之间的语言是不一样的，好比一台电脑说的河南话，一台电脑说的广东话，你没有办法交流，没有办法听得懂。所以要统一一个标准。

    在九十年代的时候，主要的电脑企业认识到这个问题，统一标准之后带来的市场容量是非常广阔的。所以他们能够牺牲自己的利益，统一这个标准。统一标准之后就开发出了很多新的软件，这些软件的出现使得我们现在的很多生产可以被拆开，也可以被重新组装。现在的生产更像孩子们玩的积木，可以把不同的配件组合在一起，也可以拆开再组合成新的形式。各个工作环节的连接是无缝连接，这就意味着很多工作可以被拆出来了。被拆出来之后可以再重新组装，当工作可以被拆开再重新组装的时候，对我们的生产、企业管理甚至是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第一个影响是上传，现在信息的传输像我刚刚讲的从过去的自上而下变成现在的自下而上，大家除了可以在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得到信息之外，可以在网上得到信息。而且网上更多的是博客，也就是民间的声音，只要在网上开一个博客，就可以表达自己的观点，甚至可以提供很多好的新闻、创造出来新闻。过去我们需要靠专家做的工作，现在我们发现人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比如说字典，在过去，一个普通人编一部字典是无法想象的，那都是最有名的专家编的。现在不是了，在网上出现一个《维基百科全书》，《维基百科全书》各个词条的撰写人都是像你像我一样的普通人，如果你想设立一个词条可以在网上编一个“洛阳”，然后解释洛阳是什么。如果别人觉得你写的不对、不全可以修改，这样等很多人修改之后慢慢就出现一个很权威的百科全书。大家可能会想一群普通人写得词条和传统的专家写的词条相比肯定没有那么权威，错误肯定很多。

    在科学界最有名的一个杂志叫《科学》，《科学》杂志上有一篇文章，把传统的最有名的百科全书像《大英百科全书》、《不列颠百科全书》和《维基百科全书》有关科学方面的词条做了一个对比，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发现《维基百科全书》的出错率和《大英百科全书》的出错率几乎是一样的。可能一个词条里这个是两三个错误，那个是三四个错误，差别几乎是可以忽略的。所以我们看到很多东西，现在已经以过去我们想象不到的、无政府的社区创造出来的。比如说网上有很多软件像阿帕奇，你没有办法再去问哪个公司开发出来的，他就是一群程序员，他们自己出于对网络技术的热爱在自己的社区里开发出来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开发出来之后，别人都可以进行修改。唯一的一个条件是你修改之后必须把你修改的再上传到网络上供大家共享。也就是突然出现这些信息交流和信息创造的模式。

    第二个影响是外包，外包主要是指服务业的外包。服务业的外包做的最好的是印度，现在我们说印度将来会变成世界的办公室，所以后面我会单独挑出来讲一下。

    第三个影响是离岸生产，离岸生产讲的是制造业的离岸生产，这对中国来说我们做的是最好的。

    第四个影响是出现供应链企业，出现像沃尔玛这样专门做供应链的企业。供应链的企业改变了很多。沃尔玛并不是一个历史非常悠久的企业，只有几十年的时间，但是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就可以超过像通用这样有百年历史的老牌企业，变成全球最大的企业，所以这个变化是非常快的。原来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为什么张瑞敏害怕沃尔玛？》，张瑞敏不害怕通用，但是他害怕沃尔玛，为什么？因为中国的制造企业不害怕国外的制造企业，制造企业无非一个是控制质量，一个是降低成本。中国在控制质量方面正在提高，在控制成本方面中国的企业比国外的企业做的好的多。所以制造企业和制造企业竞争，中国的企业并不害怕。但是害怕的是像沃尔玛这样的供应链企业，到目前为止中国还没有能够出现像沃尔玛这样包容全球的超大规模的供应链企业。所以一旦它形成一个在全球24小时之内都可以控制物流的大的企业之后，慢慢的你的控制权就转到了供应链企业的手里，因为他有信息，他掌握了客户的信息。

         沃尔玛有很多奇怪的雇员，比如说雇佣了很多气象学家，雇佣了很多统计学家，雇佣了很多数学家。它雇佣这些人干什么？统计学家可以分析很多销售的数据，最后发现比如说当暴风雨要到来的时候，人们会喝更多的啤酒，在暴风雨的季节里人们会吃更多甜的馅饼，会玩更多的不插电的玩具。有很多这样的信息，所以当沃尔玛的气象学家预报暴风雨马上要来了。沃尔玛的销售部就通知啤酒生产商说要赶紧加足马力生产啤酒，所以最后生产什么，什么时候生产完全是由沃尔玛来说了算。你的生产已经被他掌握了。这样到最后你会发现力量的平衡已经发生了变化，很多非政府的组织现在已经意识到这一点。非政府组织有很多目标，说要保护环境，限制童工，维护妇女的权益，有很多这样的要求。他到中国来和中国政府去谈，经常会发现中国政府对这个并不是非常的关心，怎么办呢？他会找到像沃尔玛这样的企业。这个时候沃尔玛的力量就显示出来，作为企业他有很多的要求。如果你的供货没有满足关于环境保护的标准，我就不买你的，这样就会强迫你去执行这个标准，这比政府还管用。现在能够看得出来，超大规模的供应链企业在整个经济生态当中占的比重越来越大，而中国现在就缺这样的企业。

                  我们在商务部开会的时候，一个商务部的同志非常担心。因为中国现在的贸易顺差越来越大，这个同志想不明白的是我们能买点什么东西？中国都是出口的多进口的少，但是似乎看看中国没有什么可买的。买什么？中国过去都是买飞机，买飞机买到现在民航总局很有意见，因为飞机买的很多飞行员不够。那买什么？我就讲一个笑话，去年年底的时候在英国的《金融时报》里有一篇文章，是搞笑版的2007年经济预测，其中有一条新闻“中美之间爆发贸易摩擦，中国派出一个庞大的代表团到美国去，这个代表团到美国考察了一个月，回来报告说没东西可买，因为美国商店里的东西都是“中国制造”。最后这个采购团建议中国政府，干脆我们把沃尔玛买回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实际上对中国未来的发展来说这是一个瓶颈。中国的企业下一步能不能走的更好，这是一个瓶颈。

    中国的企业未来有一个非常大的前景，《圣经》里讲到上帝许诺他们的子民，如果他们离开埃及到以色列的地方去，有一块流着牛奶和蜂蜜的地方等着你们。听起来前景是很好的，但是一路上走过去的时候，有一道坎——红海在挡着。摩西因为有上帝的力量，就命令海水分开，让以色列人走到流着牛奶和蜂蜜的地方去。对于中国的企业也是，你看着全球的市场是一个流着牛奶和蜂蜜的地方，但是你想过去吗？对不起，有一个红海在挡着，这个红海就是能不能做出一个很好的供应链企业。做一个好的制造业企业不难，但是做一个很好的供应链企业，能够保证在24小时之内全球信息可以沟通，同时又不能出错这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但是它也有好处，过去我们讲小企业的发展比较慢，小企业是比较边缘化的。因为小企业自己做不了，一个小企业怎样进入全球市场？我的营销网络、营销渠道都找不到，但是现在没有关系了。现在等于是像沃尔玛、UPS（内包的代表），这些企业作为全球的物流企业、供应链企业，等于是全球化的列车已经开到了你的家门口，你需要做的就是买一张他的车票，上了他的车就可以把你带到全球化市场当中去。

    过去我们做企业还是按部就班，要做一个小企业，要做一个涧西区最成功的企业，然后我要做成洛阳市最成功的企业，在豫西地区做成一个大企业，在河南地区整个中原地区做一个大企业，然后再中国变成一个大企业，然后我进军东南亚到欧美市场，但是这个任务可能要等到你的孙子来完成。现在没有必要，一开始你就要想到“我要做一个全球企业”，为什么？因为全球化的列车现在已经开到你们家门口了。他已经能够告诉你全球市场在什么地方，而且开始提供内包服务。比如说你需要什么样的物流、什么样的供应链的管理，他可以提供为企业量身订作的方案。这个时候对小企业来说，过去只有大企业才能享受的服务，现在小企业也可以享受了。过去需要很多数据的处理、财务的电子化，这些只有大企业才可以享受的。但是现在有很多专门为小企业定做的数据处理、物流管理、人力资源管理，所以等于你所拥有的机会越来越多。没有必要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才成长为一个全球性的企业。在你问世的第一天起就要想怎么变成一个全球的企业。

                   还有一个变化是信息的提供，现在网络上这么多的信息，当信息多的时候如何识别信息就变得更加重要。所以出现了像gogle、百度这些网络搜索引擎公司。这个时候就能够把信息更加准确的、根据你的需要来搜索这些信息。当信息越来越多的时候，信息的数量不重要，有用的信息才是最重要的。

              最后一点谈到的是什么？全球化并不是我们刚才说的出现windows操作系统就不再变化了，电脑的软件和硬件都在发生日新月异的变化，出现了很多新的、类似于兴奋剂的东西，使得全球化变平的速度越来越快。比如说过去我们处理的是文字的文件，我们的图表、报告，主要是用文字来处理。现在越来越多的软件可以让我们处理很多声音、影像，这时就会带来新的、能够被外包的方式。比如说美国的大夫，做完CT、X光的透视，可以把这些胶片传输到印度去。因为现在已经有了处理图象的软件，他把透视的结果发到印度去，由印度的大夫来帮他做诊断，这样美国的大夫就非常的舒服。因为晚上下班的时候传到印度，然后他回去睡觉。而这时印度正好是白天，印度的大夫开始帮他写诊断书。等到第二天美国大夫醒来的时候，印度大夫写好的诊断书已经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了，这样美国的大夫拿着诊断书向患者收钱就行了。为什么能够出现这种可能性？就是因为出现了更多处理图象和声音的软件。

                所有这些因素，在撵平世界的十大拖拉机出现之后，他们是互相作用的。这些因素交织在一起，能够让我们世界变平的速度更快。

               第二个变化是我们讲的新技术能够提高生产率，但是新技术必须等到人们学会用它的时候才能真正提高生产力。过去的经济学家一直想不明白，按照道理来说IT技术、信息技术能够提高劳动生产力，但是在九十年代后期一直到二十世纪初期的时候，经济学家找到了所有的数据，但是唯独找不到怎样才能让IT技术提高生产力。就是找不到这样的证据。大家就在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当一个新技术出现的时候并不是立刻就能提高劳动生产力。比如说蒸汽机发明以后劳动生产力并不是马上就提高了，什么时候劳动生产力提高了呢？用蒸汽机的生产线开始被开发出来之后，根据蒸汽机流水线建造的厂房被建立起来之后，能够维护和维修蒸汽机的工程师被培训出来之后，能够使用蒸汽机的熟练工人被培训出来之后，这个时候蒸汽机带来的劳动生产力才会提高。所以为什么现在我们看到网络带来的劳动生产力的提高？就是因为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已经开始学会并且习惯于我们在网络时代各种新的技术，新的生产模式。

    人们自己使得自己的水平提高，包括相应配套的工资模式都在出现变化，这个变化的过程并没有完全结束。真正能够带来生产力提高的，是看你如何把已经有的IT技术、先进技术和你的产业结合在一起。现在IT技术的突破性创新已经没有了，但是劳动生产力的提高来源于典型的鼠标加水泥的模式，也就是能够把IT技术和传统产业结合在一起。别管我是一个卖油条和包子的小摊还是一个传统的制造业企业，都有可能把新的IT技术和原来的生产模式结合在一起。在结合的过程当中会出现很多劳动生产力的提高。

              第三个因素就是来自中国印度和苏联的几十亿人走向了竞争平台，过去这些国家是不存在全球市场的。我们是在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印度也是封闭起来的，苏联有一个自己的圈子，他们不和美国人、英国人往来。但是现在突然当这些国家改革开放以后，出现了几十亿新的人员、工人流到全球市场去，我们的工人并没有到美国去啊。但是只要有国际贸易，就意味着中国的工人在和美国的工人竞争。你想想无非是两种方式，一种方式是我们把中国的工人出口到美国，让中国的工人在美国的企业里工作，然后生产出来产品卖到美国的市场。另外一种方式是中国的工人不动，把美国的工厂搬过来，搬到中国来，和中国的工人相结合在一起，生产出来的产品再卖到美国市场。因为现在我们没有办法把中国的工人出口到美国，因为现在劳动力的流动限制越来越多。由于我们没有办法把人搬过去，所以美国人干脆把厂子搬过来，所以美国的资本、原材料可以进来。像一些家具产业，把沉重的木材运到中国来，用中国的工人生产出来家具，然后在把这些笨重的家具运到美国去。为什么？因为没有办法把中国的工人出口到美国去，所以只能这样。

    随着国际贸易，实际上中国的工人在直接和间接的和美国的工人竞争，过去我们说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不对。现在是全世界的无产阶级在互相掐架，现在对中国工人最友好的是美国的资本家，对中国工人最不友好的是美国的工人阶级。因为你影响到了他的工作岗位，你这里的出口对他的工作产生了直接或间接的影响。尽管我们没有很多直接和美国竞争的岗位，但是一个现象是美国的制造业正在衰退，美国制造业工人的工资正在减退。现在最简单的一个方式就是你可以找到中国作替罪羊，所以美国的政治家就拿中国说事儿，说由于中国的竞争导致了美国现在的经济形势这么坏。带来的结果就是美国的工人阶级对中国的态度并不友好。

                   我们生活在国内，有时还会产生一种幻觉，我们认为中国现在的国际环境越来越好，这是错的。中国的国际环境只会一天比一天更紧张，我们自己会想中国正在变得强大，中国正在变得更加有生命力，所以别人会更加喜欢我。这是不对的，别人喜欢你都是因为你很弱小、很可怜，我们喜欢的东西都是那些比我们小的东西，我们喜欢小孩子、小猫小狗，你不会因为一个人比你变得更强大而喜欢你。别人比你变得跟强大了，比你变得更有钱了，比你变得更有实力了，官比你做的更高，你会喜欢他吗？不会的，你对他的意见只会越来越大。所以任何一个国家经济崛起的时候外部环境都是很紧张的，日本是这样，德国是这样，中国也是这样。所以这个时候会有更多的对中国的反对意见，中国的外部环境会越来越恶劣。

                 在这个时候慢慢的，全球的劳动力市场通过这种方式在融合，这种影响也是非常巨大的，对全球的政治格局都会发生非常大的影响。过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这个趋势继续发展的话，西方的政治会发生根本性变化。现在西方的政治模式，民主国家、社会主义模式，尤其是在西欧这福利模式，是在经过几百年的时间，劳方和资方经过几百年的冲突，包括罢工、示威游行、巴黎公社等形式，经过很长时间的冲突，慢慢大家形成了一个默启。我作为劳动者我期望得到什么样的待遇，我作为资本家提供什么样的待遇能够更好的维护和稳定。所以最后出现了福利国家的制度，但是现在随着中国、印度和苏联这些工人进入了全球市场，这时西方的劳动力和资本家在讨价还价的时候力量会越来越小。你罢工是吧？我把工厂撤掉，把工厂搬到中国去，让我的资本和中国工人结合起来，我不和你结合。这时候他会出现更多的紧张，在西方的政治体制里会出现更多的资方和劳方的紧张，这可能对未来的全球政治带来更大的冲击。

                        接着对和中国有关的做一些特别的说明，我们先讲制造业的离岸生产，这在中国是非常典型的。一开始八十年代初期中国刚刚改革开放的时候，外国人来到中国他是有错觉的。那时候中国刚开放，他们看重的是中国的潜在市场，这是一个有十几亿人口的国家。所以生产鞋子的企业会想“我可以在这里卖出十几亿双鞋子”，生产衬衫的企业会想“我可以在这里卖出十几亿件衬衫”。但是当他们到了中国之后，他发现中国是有十几亿人口，但是这十几亿人口都是非常非常穷的，他们买不起生产的鞋子和衬衫。资本家就会想办法，你买不起我的鞋子和衬衫，但是我可以让十几亿贫穷的中国人给我生产鞋子和衬衫。也就是从卖鞋子和衬衫变成给他生产和加工鞋子、衬衫。最开始的时候由于中国的外汇很短缺，所以我们要搞这个，但是现在我们的外汇储备多了，多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了。过去我们的外汇储备是很少的，在传统计划经济体制下，超过五十万美元就必须由国务院总理亲自批。现在到浙江、广东去随便找一个贪官，五十万绝对有。但是过去的时候我们没有，尤其是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时候，由于没有外汇储备，我们卖出产品之后补偿你给我提供的原材料、机器设备，我们拿原材料、机器设备都是不要钱的。你先借给我，我卖出去钱了我再还你。所以我们挣的是一个组装和装配的费用，因为中国的劳动力很廉价。

                     但是现在中国的加工贸易和过去已经发生了非常大的不同，我们刚刚讲由于时间变平了，所以导致国际贸易发生了变化。过去的国际贸易是产业间的贸易，现在的国际贸易是产业内的国际贸易。所以带来了很多新的变化，我们看传统的加工贸易模式是什么？有一家中国的企业，进口零部件，进行简单的加工和装配之后出口产品。为什么要到中国来呢？因为中国有廉价劳动力的优势，中国有税收的优势，所以到中国来。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是我不需要进口你的零部件，我自己可以生产零部件。但是我还要进口，因为我的原材料不够，我没有足够多的石油、没有足够多的铜、铝、橡胶，所以我进口这些原材料。但是进口之后我进行组装、装配，我生产产品。现在可能国内的一家A企业进口材料生产出产品，然后卖给B企业，B企业卖给C企业，C企业再卖给D企业，D企业再出口。现在有更多的生产链条留在了中国。现在为什么外资还到中国来？是因为中国的劳动力廉价吗？并不是。如果劳动力廉价真的是决定投资的唯一因素的话，外资就不到中国了，外资肯定会到埃塞俄比亚、孟加拉国，那里比中国廉价的多。为什么现在中国还有这么多的外资？因为中国的投资环境非常的好，中国的硬件设施、中国的桥梁、道路、机场都非常的好。

                   另外是因为中国现在已经形成了产业优势，形成了一个产业集群，到沿海地区去看。一个核心的外资企业周边会有几十家、上百家甚至上千家厂商为他提供配套的零部件。所以他可以非常方便的在周边几十公里之内就拿到所有的零部件，这样的话他才能够实现我们经常说的无仓储管理、精细化操作，调整的效率就非常的高。这只他看重的是中国已经形成的投资环境和产业优势。这是大家经常讲的微笑曲线（如图），对一个典型的制造企业来说，有各个环节。最早的环节是做研发，做中间产品，做模块，进行组装，然后销售，销售之后是售后服务，最后还有一个品牌管理。实际上越往两边，他的价值附加值越高，越往中间价值的附加值越低。把这个连起来就是微笑曲线，当微笑曲线笑得最甜的时候就是中国赚钱赚的最少的时候，因为中国主要做的是组装。但是中国现在的制造企业正在发生变化，正在从最中间的谷底做中间产品，中国的企业现在也开始在做营销，但是往两边去的时候会遇到两个坎，一个是核心技术的研发我们现在上不去。另外就是我们的物流跟不上去，为生产来服务的服务业我们做的不够。没有服务业的支撑，制造业的劳动生产力最后是提高不了的，但是中国现在的发展模式是逐渐向两边扩展的。

                    这给我们带来几个启发，一个是短期内中国的贸易顺差是不会减少的。商务部现在非常担心，贸易顺差到底应该怎么办？一个基本的判断是中国的贸易顺差短期内不管怎么做是不会减少的。有可能的是中国的一般贸易可能会出现逆差，但是加工贸易绝对是顺差。因为加工贸易从定义上来说就是生产，进口九块钱的东西出口十块钱。现在你不需要进口九块钱了，只今后三块钱就行了，但是可能又出口十五块钱了，随着进口和出口价格的拉大，贸易顺差就越来越大。而且你的贸易顺差主要是加工贸易来创造的。中国如果扣掉加工贸易，其实是贸易逆差的，主要的贸易生产都是由加工贸易提供的。

    如果你的加工贸易提供主要的贸易顺差，那加工贸易降不下去的话，外资也降不下去，因为外资是加工贸易的主要提供者。所以加工贸易占总贸易比重在03年的时候占到99%、98%，加工贸易当中的外资比例正在逐渐上升，已经超过80%。所以外资企业加工贸易的顺差占总的贸易顺差的比重在一半以上，所以中国的外资流入和加工贸易格局是并存的。

                           第二点给我们的启发是传统的产业政策已经失效，传统的产业政策是产业间的贸易。比如说薄熙来部长经常讲的“中国用八亿条裤子换国外的一架飞机”，这是什么？这是产业间的贸易。是一个国家生产一种产品，另外一个国家生产另外一种产品，为什么中国生产裤子？因为中国是廉价劳动力的优势。所以我们生产劳动力密集型的产品，然后交换别人的科技密集型的产品。这是一个产业间的贸易。但是现在的贸易不是这样，是产业内的贸易。任何一个行业，从鞋子和裤子的生产到飞机、电脑的生产甚至卫星的生产，都会有一些环节放在中国。这个时候的贸易是在一个行业之间的交换和合作，我们拿薄熙来的例子来看，中国现在其实也在生产这些。中国天津的滨海地区现在有一条空中客车A320的生产线，据说到2006年就能生产出来第一台飞机。你怎么去说？你说中国现在在出口飞机？不是的。他是在飞机制造业的一个环节现在放在中国，所以任何一个行业现在都有可能有一个链条放在中国。最后你说哪个行业是劳动密集型还是科技密集型，已经很难判断了。他在行业内部发生着新的变化。

                           最近我写了一篇文章“鞋子可能是高科技的，但是电脑绝对不是高科技的”。为什么？因为我们到浙江、广东东莞去看看，参观了一个世界上最大的鞋厂。它生产的很多产品是劳动密集型的产品，鞋子必须是劳动密集型的，因为你如果想穿的舒服的话，鞋里必须人工来做。但是我们参观的这个鞋厂，东莞的这家鞋厂除了生产传统意义上的劳动密集型的产品，还生产一些高科技的鞋子。比如说生产的一种鞋子带全球卫星定位系统，为什么生产这种鞋子呢？因为在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治安太不好了，经常发生校园暴力，比如说弗吉尼亚理工大学一个韩国人打死了很多学生，恐怖分子现在也很活跃，万一子女被绑架了怎么办？所以美国的富人为自己的孩子定做这种带有全球卫星定位的鞋子。万一被绑架了，知道在哪里。这样的鞋子他的售价比笔记本电脑还要高。还有很多其他的，比如说为赛车手生产的鞋子，写消防队员生产的鞋子，要抗静电，要耐磨、抗高温，这些鞋子都是高科技的。还有一种鞋子是当你的脚伸进去之后，鞋会自动的根据你脚的形状调整，调整至根据人体工程学最优原理的位置，你说它是高科技的还是劳动密集型的？在海关出口的统计上，中国出口两双鞋子。但是这两双鞋子比两台笔记本电脑的售价还高。所以鞋子可能是高科技的。

                   电脑为什么绝对不是高科技的？比如说现在的很多领导都是开发区的，都要招商引资。如果一个外资企业到你们这里说要生产鞋子，那么你们要小心。他可能是劳动密集型的，但是他也有可能是高科技的。比如说他要生产鞋子的模具，这样他的技术含量可能就是比较高的。但是如果有一个企业到你这里来说要生产笔记本电脑，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个企业是一个劳动密集型的企业，因为如果他生产的是笔记本电脑的芯片，他是一个高科技的产业。但是他最后生产的产品是笔记本电脑，那他所做的工作就是最后所有零部件的装配。因为现在很难说一个企业从芯片的生产到零部件的装配都由自己来生产。

                    原来商务部的部长吕福源到广东去调研，有一个企业家说我原来是做鞋子的，现在改生产电子元件，部长说不错啊，从劳动密集型变成了科技密集型。企业家说部长你说错了，我过去的企业是生产模具的，所以很可能还勉强算是一个科技密集型，现在生产的电子产品就是找一些打工妹组装，是一个典型的劳动密集型。所以我们现在要思考，不能看最后的产品是什么，而是这个企业在这个产业链条里实现的增加值有多少。

                   现在中国的制造业尽管做得很好，但是面临很多的压力，这些压力来自内外两个方面。从内部来说中国的劳动力成本正在上升，中国的劳动力成本还不仅仅是因为现在的劳动法等。中国的劳动力现在从基本的供需角度来说已经面临着转折，过去我们总是假设中国农村的剩余劳动力是无限供给的，但是现在已经转折了。在大部分地区甚至西部地区劳动力都被转移出来了。原来哈佛大学的经济学家就是给苏联出馊招让他搞休克疗法的那个家伙，到甘肃和宁夏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在北京跟我们讲。说中国现在农村的情况，在别的国家只有在战争时期才会出现，因为所有的情状劳力都不在农村，农村剩下都是老人和小孩儿。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国的农村劳动力已经转移的差不多了，所以以后的工资成本会在逐步提升。而现在我们已经看到在沿海地区甚至内部地区都出现了劳动力的短缺。

                       过去在沿海地区贴一张招工启事马上排一长队的人要到你的工厂里去工作，现在你贴一张招工启事可能只去三四个人，还要跟你谈判。工资多少，有没有福利待遇，有没有文体设施，你公司的文化是什么。你答不出来他还不去，为什么？供给和需求的力量发生了改变，实际上这对中国整体来说是好事。意味着企业家剥削廉价劳动力的机会一去不复返，过去中国的企业家赚钱太容易了，因为劳动力太廉价了，现在要比的是真正的竞争力。

                  第二是中国的贸易条件在恶化，中国进口的是原材料，而原材料的供给是缺乏弹性的。不是说你需要多少吨铜就能马上生产出来多少吨铜。整个铜的产量和储量都是有限的，所以你现在的进口速度增长这么快，超过了别人生产的增长速度，所以进口的价格是在提高的，但是你出口增长速度超过了别人购买你的速度，所以出口价格是在下降，等于出口价格在降低今后价格在上升，所以对中国来说贸易条件是在恶化。

                    第三个是中国的土地成本在上升，下午我可能还会进一步的讲到。中国现在的土地价格会逐渐提高，一个是因为中国本身的土地是稀缺，另外我认为中国现在的土地政策存在一些扭曲，所以导致了土地的供应量缺乏弹性，所以土地的成本是逐渐上升的。

    第四点是优惠政策不再优惠，过去对出口有很多的优惠政策，现在优惠政策已经在逐渐减少了。地方政府可能还会有一些优惠政策，但是一个明确的信号是中央政府以后会逐渐调整对出口和外资的优惠政策，这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如果盲目的排斥提供优惠政策的话，在某一个时点上会和咱们整体的中央的政策偏差太远。比如说过去我们有出口退税，出口退税严格来说不是一个鼓励出口的政策。只是为了避免双重征税，你在国外已经征税了，为了避免两边都交税，所以我给你退税。但是我们在东亚金融危机之后为了鼓励出口，把出口退税的税率提的很高，这个时候企业变得依赖出口退税来赚钱，但是以后会逐渐调整。过去对外资的一些税收优惠现在都不见了，外资和内资的税收水平正在变得一致。

                      另外汇率会出现升值，贸易保护主义会提高。现在的贸易保护主义不仅是集中在中国和美国之间，过去对中国很好的那些国家现在也开始对中国有贸易保护主义了。就像欧洲，欧洲过去对中国是很友好的，但是现在欧洲对中国的贸易保护主义正在提高。而且从未来来说，可能到来的贸易保护主义冲突不是中美而是中欧，因为中美之间的贸易还是高度互补的。美国是服务业占主导，中国是制造业占主导，所以鲍尔森来中国很多次，他主要的使命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一定要让人民币升值。美国真正想从中国得到的是让中国的金融部门开放，你想想那对美国来说是真正的获利点，现在还在出一些馊主意，要中国放开海外投资，让中国人可以到美国购买美国的房地产。他那个房地产到现在已经涨到了快贬值了，这时要我们开放，让中国多余的钱都购买美国的房地产，替他们买单。他们真正的动机是想打开中国的金融市场。

                         但是欧洲的很多国家仍然是制造业为主的，他们的制造业也是出口，而且和中国的出口产品差不多，是一个竞争的关系。而且美国的劳动力市场还是比较灵活的，欧洲的劳动力市场非常僵硬。他的劳动力市场非常僵硬，而且你又和他出口竞争，导致了他的工人失业，这样带来的政治上的贸易保护主义的声音会非常强烈。发展中国家现在也在对中国实行贸易保护主义，因为你也在挤占别人的市场。过去的贸易保护主义是针对某一种产品、最多是某一类产品，现在的贸易保护主义很有可能是针对所有的产品甚至是大多数产品。比如说美国的国会议员说如果不让中国的人民币升值，就对所有来自中国的产品征收惩罚性的关税。那所有的产品都会受到影响。

                   另外技术标准影响的可不是一种产品而是很多产品，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影响的也不是一类产品而是几乎所有的产品。所以以后贸易保护主义会来得更加激烈。中国制造业的出路我觉得有几点：

                       第一点可以固守制造行业，因为我们的制造行业已经比较有生命力了。但是实际上中国赚钱是越来越不容易的，我总是喜欢讲牛仔裤模式。在加利福尼亚发现金矿的时候，有一群淘金者都去淘金，希望找到金子发财，真正通过找金子发财的很少，真正发财的是谁？给一些淘金者卖水、卖牛仔裤的人，卖水和卖牛仔裤才是赚钱的。大家现在都在讲中国是世界工厂，是未来制造业的中心，所以中国现在都在发展制造业，而且各个行业都在竞争，所以造成中国现在赚钱非常非常的难，谁在赚钱？是我们周边的俄罗斯。俄罗斯是一个向我们卖牛仔裤的，你不是发展工业吗？不是要石油吗？你要我就卖给你，你不是要木材吗？我就卖给你，把烂掉的那些木材给你就行了。实际上俄罗斯的经济崛起是要靠中国的发展，他们采用的是这样的模式。但是对一个大国来说，制造业还是我们的支柱，对我们洛阳来说制造业也是一个支柱。

                    那么固守制造业我们应该怎么做？第一就是通过管理创新降低制造成本，这里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包括我们在前面讲的有了新的技术之后，可以发现通过很多在组织上的创新、管理上的创新，可以降低的成本是很大的。尽管我们的劳动力成本在上升、原材料成本在上升，但是我们通过改善管理降低成本的机会是很多的。另外是抓住产业升级的黄金时期，现在所有的困难对没有竞争力的小企业来说可能是一个障碍，但是对那些有竞争性的大企业来说是一个产业重组的黄金时期，是中国企业走向国际化的一个黄金时期。在日元升值的时候，也是日本企业变成全球企业的时候。第一你不能通过成本很廉价的很别人竞争，第二是日元的升值带来了日元的购买力提高，这时日本的企业变成了全球的企业。日本的企业都可以做到这一点，中国人的智商比日本人要高很多，所以中国的企业走向全球化也要比日本好很多。这是一个产业化重组的黄金时期。另外就是必须要走专业化的道路，不能什么产品都生产。从一个企业的发展来说必须走专业化道路，从城市来说也要走专业化的道路，中国的城市现在高度雷同。

                第二点就是从制造业向其他行业发展，我们不要固守，非要做制造业才能赚钱。在制造业背后可能有很多新的盈利点，最典型的案例就是通用。通用我们现在认为是制造业的一个典范，通用真的是制造企业吗？不是，他的利润来自于他的金融。很多企业真正做的东西和我们想的不一样。麦当劳的老板有一次演讲的时候问听众，他们是卖什么的。大家说他是卖汉堡包的，他说不是，我是卖房地产的企业。在所有的城市的中心地带，都有麦当劳、肯德基，所以他真正的资产在什么地方？是他的地产。我们都认为通用是制造企业，但是他的盈利点在金融领域，为什么他还讲他是制造企业呢？因为对金融企业来说最重要的优势就是融资成本很低，这就要求你的信用评级很高，但是最优秀的金融企业评级也无非是AA，像花旗银行就是AA，但是制造企业像通用他的评级是AAA，所以他可以用更低的融资成本获得金融的支持，然后再用金融去支持他的制造业，去进行收购、兼并，最后他收购、兼并已经到了大家不知道通用在做什么了。证券分析师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能够赚钱吗？韦尔奇就告诉他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赚钱，是因为我的理念很创新，我实行的是学习型的企业。大家一听觉得有道理，肯定是他管理有方，有新的理念，实际上不对，是因为他进行了新的产业重组，进行了盈利点的创新。

                这是我讲的赚钱的三个境界，我们现在是最基础的境界是靠打工赚钱的，金融业是靠钱来赚钱的。最高的境界是什么？我不需要钱不需要打工，我需要的是我的品牌、知名度就可以了。这是赚钱的三个境界，做制造业我们已经习惯了改善成本的质量、提高服务等等，实际上这种经营的模式是非常多的。还有一种是退出制造业，有一些竞争力非常低的企业是要退出的，有一些中国企业是高污染、高耗能的，所以中国企业需要一个重组，会有一批被淘汰掉。

              上面我们讲到了跟中国关系非常密切的，现在全球制造业的离岸生产主要是在中国。现在全球的产业结构在出现一个调整，发达国家的制造业因为成本的压力、竞争的压力，迫不得已转到了发展中国家，转到了什么地方？实际上就是在中国。因为中国的基础设施非常好，而且唯独在中国已经形成了非常非常好的配套生产的网络。在中国有很多产业是外资企业和内资企业之间非常成功的互动。这对我们判断外资从大的趋势上也要有一个认识，外资不是靠中国给他的优惠政策，也不是靠中国廉价的劳动力，所以我们没有必要给他们更多的优惠政策，你就是赶他走他也不会走了。所以注定制造业的转移还会到中国来，中国做一个制造业的中心我是非常有信心的。但是服务业的外包我们非常陌生，不过实际上服务业的外包就在我们身边。首先大家不要把服务业的外包想象的太遥远，服务业外包从现在来看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软件外包，这个相对比较好理解一些，比如说国外的软件放到中国、印度来，由中国、印度的软件员来编程，你的数据库的维护放到发展中国家来、一些客户的服务、培训也可以放到发展中国家来。这是软件的外包，我们现在比较熟悉，而且在各地方政府，我们在讲到服务业外包的时候，实际上按照现在的很多地方政府的理解是局限在服务业的外包，比如说大连在软件园，是这样的思路。实际上服务业外包比软件的外包范围要广的多，最有生命力的是商务服务的外包，过去企业内部做的事情现在可以转移出来，这给我们带来的启发是什么？有两个影响，一个是企业现在的模式已经发生了改变我们过去理解企业比较容易，什么是企业？到洛阳涧西区顺着大街去看，这边是一拖，这边是轴承厂，然后又一个墙，把这个企业围起来，可以想墙里有他的研发部、销售部、财务部、人力资源部，把这些组合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企业。

                    但是现在这个企业的墙没有了，现在你说不好哪些核心部门必须是由企业自己来做的。过去一个企业的核心部门必须自己来做研发，不能靠别人来做。过去的研发部门是一个烧钱的部门投资进去到开发出来一个新的技术然后在这个基础上生产新的产品，但是带来的问题是大部分研究出来的成果没有被商业化。比如说生产日用品、化妆品的宝洁公司，宝洁公司的研发力量是非常强的。但是每年只有不到10%的科研成果商业化，剩下的那些都被放到书架上、锁到科研室里。最后他们发现这个问题，最近宝洁、IBM开始把自己的研发部门变成一个开放的部门、一个赚钱的部门。为什么？两种思路，一种是你自己设计出来一个新的专利，生产出来一个产品卖产品给消费者，另外一种思路是生产出一种专利，卖专利给别人。所以他可以把自己大量积压的专利卖给别人，然后他发现研发部门是他的一个新的利润增长点。现在的宝洁公司、IBM的研发部门至少要有50%的研发力量是要和外部合作的，和谁合作我不管，但是规定有一定的项目是和外面合作的。

              因为只靠自己的力量的话，一个研发部能有多少？几十个人了不起了。就是几十个人能够使用的科研资源也就这些，但是在全球的思想市场上有无穷无尽的资源，为什么不用他们的力量？而且没有必要雇佣他们做你的职员，你不需要负担他的工资、养老和住房，只是当你有一个特殊的需求的时候，可以在全球的思想上寻找那个最适合你企业要求的科研人员让他来帮你做。这样你可利用的潜在人力资源是全球范围内的。过去很多行业不敢这样做，他觉得这样的话他的很多秘诀就流失了，就被竞争者知道了。但是这是一种错觉，很多我们想象不到的传统行业，开放了数据以后唯一给他带来的就是好处。比如说金矿，一个非常非常古老、保守的行业，不能设想把哪儿有金矿的秘密告诉你，那我还怎么活？但是在加拿大有一个黄金有限公司，这个有限公司长期亏损。最近他发现在一个地方有一片肯定有金矿，但是他找了几个地方都不理想，储量不是很大。在这个地区究竟什么地方能够找到准确的开采黄金的开采点？如果按照传统的模式，让他自己派地质学家一点一点搞勘测的话，可能要三五年的时间，而企业撑不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办？这个老总不是一个传统的金矿经营者，他是风险投资家，他不懂这个行业，所以思想就更加开放。他听了gogle在斯坦福大学办的一个培训，回来以后就想是不是可以利用网络，

现在把所有的数据在网上公开，关于我们矿区的所有数据都公开，在网上搞一个竞赛，看谁能够找到黄金开采点。大家觉得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哪有最宝贵的数据全部公开的？但是他就做了，这样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在全球有几千个不同的方案。而且有很多是从来没有想到的方法来找的，有地质学家提的方案，也有数学家提的方案，还有军事学家提的方案，也有做计算机编程的人提的方案，新找到上百个开采点，而且大部分都是有开采价值的。

                     这给我们的启发是什么？研发部门也是有可能被外包出去的，研发部门有很多服务可以被包出去。对企业来说，没有必要有很多的研发人员。另外从研究所来说你完全可以变成一个专门做研究的独立的工作室，过去的研发很多时候是依赖于一个大企业，但是现在很多的工作室专门做研发，而且以后的市场前景会越来越多。

                  我的人事部的资源管理肯定是我公司内部的，现在也不一定。从人力的培训、劳工薪酬制度的设立都可以外包出去，过去的客户服务也可以外包出去。你现在打一个电话到美国的西北航天公司订票，接电话的人很可能是一个印度人。你打电话到IBM投诉、戴尔投诉，接电话的也可能是一个被外包出去的客户服务中心。所以现在你可以想象一下，几乎企业的所有部门都可以和别人合作，都可以开放。那企业的边界在什么地方？企业是没有边界的，最能和别人合作的企业是最强。墙盖的越高的企业以后是有问题的。所以成功的企业是那些能够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去跟别人合作的企业。

                   另外对我们的启发是以后这种形式的服务外包会越来越多，而且这种形式的服务外包会改变贸易的格局。我讲的还不仅仅指的是国际贸易，国内贸易也是一样，是改变贸易的格局。过去我们讲到贸易只想到制造业、产品可以被卖，没有办法想象服务也可以被卖。服务怎么能去卖呢？尤其是被国际交易。比如说美国的消费者购买中国生产的鞋子和衬衫我们可以设想，但是怎么去想象美国的顾客能够用中国的理发师？你到美国理发店去理发，他说你等一下，我们从中国进口的理发师一会儿到。这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改变了，服务业变的可以被交，我确实没有办法把中国的理发师出口到美国，但是当你打电话到美容院做预约的时候，这个接电话的业务有可能被外包出去。

                过去我们做餐饮业做的是什么？我们自己搞一个餐厅然后等着有没有客户来，今天很幸运的有一个旅游团过来，顾客就多，明天可能下雨顾客就少。过去我们是这样做的，实际上餐饮业也有很多外包的。现在我不做散客的生意，专门做那些企业的后勤服务，我给你企业的员工送餐，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样的话你的客源是非常非常稳定的。比如说国内有一个福记，做的非常非常好。他本来是做酒楼的，但是后来他发现做高档的酒楼还不如给企业做盒饭，因为他的客户是非常稳定的，而且客户是非常优质的。现在签订的客户都是大型的企业，而大型的企业基本上违约率是很低的。这种模式是非常好的，通过外包能够承接出来的新的就业岗位、机会是非常非常多的，大家可以设想一下。

            做服务外包做的比较好的是在印度，印度为什么服务外包发展的很好呢？有几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它有大量的技术人员的储备，原来印度在计划体制时期的时候，尼赫鲁时期的时候，尼赫鲁是仿造苏联的模式，所以他建了很多理工科的院校，它有大量的工程师，而且工程师过剩，他的工程师多到都去开出租车，所以他有很多人才的储备；

    第二点它有一个很好的时机。在2000年之前的时候，电脑里面担心有一个叫千年虫，电脑过去计算时间比如说1995年7月7号就是950707，现在突然到了一个新的世纪之后，950707到底是指19950707还是20950707，尤其是像那些有大量历史数据的企业，像银行业、保险业，它必须要调，不调的话就乱了，而这个调使工作非常非常的烦琐，而且工作量很大，一台一台都得调，这时候怎么办呢？这个时候美国人发现，不是有很多印度人没事干吗，还在开出租车，让他们去做，就把这些活交给印度人去做，发现干的不错，慢慢就发现我可以把更多的活，如软件的开发、软件的调试都交给他们做，慢慢的印度就成为一个服务业外包的中心。

              另外印度还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它在语言上和欧美国家讲的英语的是一样的，当然它的口音是非常重的，但印度的呼叫中心大概经过两个月的语音的培训，比如说他都讲中国话，但是它会带一点口音，如河南口音，然后去上两个月的课，把你的河南口音改掉，改成标准的普通话，而且它还会针对它服务的对象，比如说它的专门的服务中心是为美国的西部服务，它让你的口音里面要带一点西部的口音，这样接电话的人会觉得更加亲切。比如说我们专门来做一个服务外包，为东北服务，你不仅仅会说中国话，而且你的中国话要带点东北的腔，这个时候接电话的人会觉得比较亲切，这就是语言的优势。它还有一个时区的优势，当美国人睡觉的时候，印度人上班，通过把一些服务业外包给印度，可以实现24小时不停歇的工作，所以它正好在时区上有这个优势。

            我们现在也意识到单走制造业一条道路可能是有缺陷的，所以我们希望制造业和服务业两条腿走路，中国的制造业它的竞争力非常的强，但是服务业远远落后于制造业。从服务业来说，现在各个地方政府都希望能够把承接服务业外包当成新的增长点。那么我们分析一下中国承接服务外包的能力，从硬件设施来说，中国的基础设施比其他国家要好很多，由于我们有非常好的公路、交通，我们有非常好的酒店，有非常好的机场，所以我们这些基础设施比印度是要好很多。印度的高速公路上汽车平均时速不到40公里，它的高速公路是非常少的，所以中国在这一点上是绝对有优势的。但是，我们也不能高估中国在这个方面的优势，因为服务业外包它更多的是需要以一个局部地区的基础设施，所以中国是从全国范围内来讲，基础设施很好，但是具体到某一个城区，中国的基础设施有可能还不如人家。比如印度一个服务业外包的中心班加罗尔，它的基础设施就非常的好，它的电信设施比硅谷的还要发达，所以更多的我们要看在点上的竞争，不是说中国我们整个的硬件很好我们就可以放弃。另外中国具体到硬件的设施我们也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如果我们要承接服务业外包的话，你的通讯能力是非常强的，中国现在很多地方的宽带、网络这些都发展得很好，中国的手机的用户可能已经超过美国，是全球再大的，所以这种无线设施、互联网设施这些基本设施是有的，但是不够，为什么？因为你要承接服务业外包的时候不是简单的宽带，它需要那种能够传输大容量数据的传输能力，但我们在这个方面还是做的不够。另外我们必须要承接国外的数据，承接外国数据很多时候是通过卫星来接入，但是我们在卫星接入的方面还不够，一个是我们的基础设施，还有一个我们政策的方面也做的不够，我们担心卫星传输的时候数据是来了，但是陈水扁的讲话我们也能看到了，那不行，我们干脆就不要了，但这样的话我们就会把服务外包挡在外面。还有就是我们处理数据丢失的能力并不强，比如突然出现停电，突然出现意外事件的时候，对信息的保存、信息的恢复我们在这个方面做的不够。除了这些硬件的设施，我们的电信行业没有进行非常透彻的市场化改革，是导致我们服务业外包没有办法很好进行的一个原因，因为我们现在电信的资费太贵，尤其是国际电信的资费太贵，而国际电信的资费是你承接服务业外包一个非常重要的条件。另外一个我们没有专门的对服务业外包优惠的政策，我们过去制造业发展起来的时候，优惠政策是起作用的，它能够在初期的时候能够刺激更多的制造业的企业、出口的企业发展起来，我们现在没有这个，我们没有专门针对服务外包的优惠政策，比如可以减免它的营业税、减免它的所得税，我们没有这样的优惠政策。我们在硬件方面也没有，比如说你能不能够单独建立一个专门承接服务外包的网络，跟国内的网络区分开，我们现在计算的时候你做服务外包你出现的增值和你在国内提供电信的增值我们是一视同仁的，它对你的管制对你的税收是非常重的，能不能够单独的采取一些这样的政策给予鼓励。我们在政策上经常出现一些摇摆不定，比如现在的软件外包来说，软件外包和我们现有的政策里头，比如我们强调的要研究自主产权的软件，它本身是有矛盾的，如果你的主要目标是发展自主产权的软件，你就对服务外包相对来说就会重视不够，所以关键是要看你到底怎么去决定的，我觉得我们的关注的焦点不应该说是不是自主产权的，我们关注的焦点应该是本土创新能力，所以本创新能力的提高，很可能不是通过发展最终的自主产权的软件，而是通过跟国外的合作，我们在合作的过程里，我们提高自己的本土创新的能力。中国制造业创新能力的提高就是在跟外资企业合作的过程中提高出来的，所以你别看你承接服务业外包好像是在给别人打工，但如果我们能够把政策关注的焦点放在提高本土创新能力，有意识的鼓励本土的企业跟国外的企业互动，你会发现那些跟外籍企业合作最多的本土企业它的创新能力是最强的。

           另外我们在专业人才方面我们有很多的限制。第一个我们缺少足够多的英语人才，这个是需要关注的。比如说我们现在其实有很好的时机，我们现在都要发展国际化城市，中国大概有100多个城市讲自己要发展国际化都市，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大家都有这个意愿，这个意愿你总要落实到什么地方，在这种大家都想走国际化道路的情况下，你最基础的是什么，你的外语人才要能够培养，这个是非常非常关键的，中国人又非常上进，能够把中国人的外语水平提高这个很关键，不要认为提高外语的水平是妨碍了中国本土的文化，现在的形势是什么，英语是世界上唯一通用的语言，所有其他的语言都是地方方言，所以你学英语和你保护汉语本身并不矛盾，而且英语并不意味着文化霸权，有印度人讲的英语，有美国人讲的英语，如果中国人全部都讲英语的话，以后标准的英语可能是中国英语。现在争夺谁是英语教学的主导，新加坡现在正在跟英国竞争，如果以后教英语的新加坡人越来越多的话，那标准的英语就是新加坡英语，这个是对语言能力的提高是非常关键的。我们的下一代也是，你要保证他会讲两种语言，第一种语言是全球通用的普通话就是英语，第二他可以有自己的方言，中国话也好，日本话也好，这都是地方的方言。第二我们缺少和职位有对口技能的人才，我们需要更多的承接IT和流程服务的从业人员，而这些不是靠现在的民工能做的，我们必须要靠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我们需要大量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尽管我们看到现在大学生就业非常困难，但并不意味着我们的高等教育已经过剩，大学生之所以找工作非常困难，那是因为我们的教育制度不好，因为我们的教育部有问题，不是因为我们的教育太多了，我们跟发达国家相比的话，我们在教育的各个方面都正在走下坡路，尤其是在大专和大学的教育，我们是明显的落后于其他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像韩国基本上100%都是大学生毕业生，包括像菲律宾这样的地方大学的人口占同龄人口已经超过70%—80%，我们中国的高等教育是需要继续扩张的，而且这个扩张的速度是需要通过多种渠道扩张的。为什么现在大学生找不到工作呢，因为教育部给他们规定的课程都没有用，真正有用的，比如说对未来你作为一个高级的产业的工人，作为服务业的人才你需要的那些技能他都没有教你，所以我们要通过在正规的教育渠道之外，要通过多种教育渠道能够培训这些人才，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还有一个我们缺乏复合型的高端人才，我们需要那些不仅懂得技术，同时也懂得管理、懂得金融、懂得市场，我们需要这样的人才。

             对企业来说，我们刚讲了经济正在变得全球化，世界正在变得平坦，对企业来说，我们简单总结一下，需要怎样来应对全球化。第一点就是大家要比较清楚，企业的边界已经模糊化，就是企业组织的形势会在未来的时候出现非常大的变化，像过去那样管理企业已经不再适用了，新的企业文化不是命令和服从，不是说我如何能够理顺我的上下级的关系，新的企业的合作是我如何能够扩大合作的平台，我如何能够创造一个所有的人平等合作的这样一个机制，而且不仅适合我企业内部的合作，而且要适合我企业外部的合作，我要敢于拿我最好的东西跟别人合作，当我们把业务外包出去的时候，不是说我们这个东西做不下去了，经营不下去了，我们干脆卖到跟别人合作，我们要敢于把我们最好的东西拿去跟别人最好的东西合作，那是竞争力的来源。第二个我们要注意到消费者已经发生了变化，消费者在过去的时候是比较劣势的，因为人多，人多实际上是一个劣势，过去不是说人多好吃饭，人少好干活。人多不一定力量大，人多力量大是错的，人多反而力量小，你看哪个消费者能够跟厂家谈判的时候能够有优势，因为他人太多，没办法团结起来。但是现在在互联网时代，大家要发生一个变化，消费者现在能够团结起来，全世界无产阶级没有联合起来，但是全世界的消费者很可能能够联合起来，联合起来之后他们的力量就会变得很大，而且消费者现在他不愿意变成一个被动接受产品的角色，他愿意主动去参与，你说这是不是伺候起来更困难了，不是的，看你如何去利用，如果你能够很好的利用这个变化，你会让消费者主动的去承担原来企业的成本，而且他们会很乐意。有时候你想想，比如说大家订机票，过去的时候我们订机票是到航空公司订票处买票，我们登机的时候是去柜台办理登机手续，我们现在订票可以在网上定票，然后我们办理登机手续可以在网上办理，如果你在12点半之后的话你在网上办理登机手续可以提前找到最好的座位，你觉得很方便，但是你想想，作为消费者你很傻的，因为这些工作本来都是航空公司做的，是他的成本支出，现在你帮他做了，而且人家都下班了，人家都回去睡觉了，你还得熬到12点之后，还得在网上自己办理登机的手续，但是你愿意去做，为什么呢？因为你参与了，而且这样可以给你带来更多的方便，你可以不用在机场排队排几个小时，我提前就可以把这个事情做好。如果那些能够尊重消费者，能够让消费者更多的去参与这种创造的工作的这些企业他未来是最有生命力的。第三点就是小企业必须学会大手笔，你不能等着慢慢的成长为全球企业，你必须一开始的时候要想我怎么样能够利用全球的平台，而大企业必须要变成小卖部，大企业我们觉得我们企业太大了，我们没有办法灵活行动，我们管理一个上万人的企业我们不可能像一个小卖部那样灵活的变化，不对的，现在的IT技术的发展、信息技术的发展，使得你完全能够把一个大的企业、大的军团拆成很多小的分队，每个小的分队在每一个小的市场上都必须要做到和小企业一样灵活，因为小企业现在竞争力很强，如果我大企业有竞争力，但是我在每个小的市场上没有竞争力，那你每个小的市场都会被蚕食掉，最后你就没有根据地了，所以大企业在每个细分的市场上在每个区位的市场都要做的像小企业一样的灵活，就是大企业要变成小卖部。

    个         人如何去应对全球化。对于中国人来说，总体来说，我们的消息是比较好，因为我们已经从边缘的可以变成一个有很多的机会。过去的时候，弗里德曼说：“过去美国的家长对他的孩子说，孩子快点把你那碗饭吃完，不要忘了在中国和印度还有很多小孩儿没有饭吃，现在的他会跟他的孩子说，孩子你赶紧去把你的功课做好，要不然有成万上亿的中国和印度的孩子等着抢你的饭碗。”实际上无论对美国人、对中国人、对每一个个人来说，这个全球变贫的时代给我们的挑战就很大。我们过去的时候可能生活还比较悠闲，领导如果让我们学习我们就学习，不让我们学习我们就可以打打牌、喝喝酒，现在在竞争非常激烈的时代，没有领导的要求，实际上你的这个竞争的压力也非常大，而且我们原来的很多想法现在已经不再能够变成现实了。我们过去认为我们只要有一技之长，我作为一个专家，我比别人有技术，那我肯定能够活得很好，不对了，你过去的那个技术，很可能会变成标准化和数字化，一旦你所掌握技术能够被数字化和标准化你就完蛋了，你就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价值的人了，现在你判断不了我所学的专业能不能被数字化和标准化。比如说，如果你是一个摄影师，摄影师如何调光圈、如何调快门、如何拍摄出特殊的效果都是你的技术，现在很多傻瓜照相机的出现，它做出的东西一按按纽，稍微一调试它的效果比你专业的摄影师并不差，所以你这个技能已经被数字化和标准化，这个时候你会出现一种失落感，那我原来学的技能就没用了。很多人想我作为一个会计，肯定不会被边缘化，哪个企业都得需要会计，是哪个企业都需要会计，但是会计工作里的很多东西现在已经能够被数字化和标准化了，这个时候我们得需要去考虑，从长远来说，我们如何能够在变化速度越来越快的时代里面生活的越来越好。

             第一我们要改变我有一技之长就能够安身立命的想法，我们要从一个专家变成一个瑞士军刀。什么是瑞士军刀？你看瑞士军刀里面有很多工具，有刀、有开起子的、有螺丝刀，但是它又不是万金油，万金油是对每一个领域都知道一点，但是知道的都不多，瑞士军刀是说，你在很多专业里头你都知道，而且你在每个领域你必须是专家，你的刀子拿出来是很好的，你的起瓶器拿出来也是很好的，所以你必须在很多方面你都是专家。这个比过去的压力要大很多。第二你必须要变成什么是未来能够胜出的，那些能够跟别人合作跟沟通的人，未来的团队一定是多元化的团队，我们现在可能觉得这个团委是一个比较一样的，大家都说一样的语言，大家都是一种思想的模式，以后我们的团委会越来越多元化。你的投资方可能是美国人，你的销售部的营销部的经理可能是香港人，你的财务部的经理可能是新加坡人，你的总经理可能是从欧洲聘请过来的，你的厂里面的工人可能是从贵州过来的民工，所以你的团队是多元化的，他的文化、他的思想都是不一样的，在这种多元化的团队里头，谁能够更好的让这个团委合作，这是最稀缺的人才。另外你得学会沟通，你过去我闷着头去做，我做的很好，不行了，你现在必须要学会讲故事，如果你只是一个专家的话你可能会很惨，但是你能够跟别人沟通，你会非常非常的愉快。如果你是一个历史学家你会很惨，历史学家现在收入很低，但是如果你是易中天你会觉得很爽，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比历史学家要好的多呢？因为他是一个讲故事的人，他未必是最好的历史学家，但是他是历史学家里头一个能够把你的专业知识讲给普通人，让大家能够听得懂的人。所以很多工作是在讲故事，我们看投资银行家，投资银行家在全球跑来跑去，他在做什么？他在讲故事，你过去管理一个企业，把企业管理好了你就算OK，就算完了，为什么投资银行家会比一般的企业家做得更好呢？因为他在帮着你把你企业管理的这个故事讲给市场听，讲给投资者听，因为他有讲故事的能力，所以做沟通这个能力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我们能不能够把我们的工作做的个性化，个性化在技术是能够被替代的，但是很多涉及到个性的，涉及到感情交流的这些工作是很难被替代掉的。比如我找到一个新的电视机，比我现在的电视机好，我可能很快的把老的电视机处理掉，买个新的电视机；比如你的保姆，慢慢的有了感情，你很难会把她替换到，尽管它并不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职业，同样，你比如说律师，你健身的教练、心理医生，有很多涉及到人和人之间沟通的工作是很难被替换掉的，越是有个性化，越是能够表现出你自己的价值，你这个工作就越难被替换掉。       

                     实际上我们现在已经走到人生的一半了，我们更关心的是我们的后代，因为世界的变化这么快我们的下一代我们如何去教育他，我们都希望他能够过的更好，第一我们要破除专业的迷信，中国的父母到目前为止还有对专业的迷信，让我的孩子去学一个很好的专业，这个专业未来一定会很吃香的，他这一被子就会安枕无忧，没有这样的专业了，很多专业都可能会被数字化和标准化的，而且我们现在很多还不是从一生的职业规划去选一个专业，我们是看现在什么专业好，那更危险，因为你的大学教育是四年啊，所以你现在看得很好，现在股市长的很好，今年这个财经院校招生的比例很高。上海财经大学今年招生的分数线比复旦大学还要高，为什么？股市这么好，以后到证券公司找个工作肯定很好，但是你忘了，它都是有周期的，等到你的孩子四年学出来的时候可能是最大的熊市，你让他找工作他肯定找不着。所以专业最实用的东西其实是最没用的。

     它就又回来，就变成左脑与左脑连接，所以左脑越来越发达，右脑越来越不发达。为什么现在男孩子的成绩都不如女孩子？不是因为你家的男孩学习不认真，不是这样的，不要责怪自己的儿子，是因为教育制度不合理，现在的教育制度是适合女孩去学习，老师讲你们听这是典型的女孩适应的学习方式，因为女孩是通过语言交流的，这是有原因的。过去从古代的时候女人做什么，女人做采摘的工作，采摘工作它锻炼什么能力？锻炼手眼协调，同时嘴巴还没闲着，一边采桑叶一边还可以唱歌，一边还可以交流，她同时能够做几件事情。男人做什么？男人打猎，打猎就打猎，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让你站在那个位置你就站在那个位置，他是对手的能力，过去男孩子学东西是通过工匠、通过学徒去学的，是通过动手去学习的，他的语言发展的不是很好，男孩子的交流不是通过语言的。你们注意到没有，男孩子怎么去交流的，他们通过打群架交流，他推他一把，他推他一把，然后在推的过程里面他是在交流，是像女孩子说话一样在交流，在推搡的过程里知道我推到什么程度我不敢再推了，谁是老大，规则是什么，他是在这里面学习的，但是我们现在看哪个学校允许孩子上课的时候不听课，然后在那里拆东西，把钢笔拆了之后重新装上，他是在学习，你也不允许他交流，不允许他一边跑一边吵一边互相打，这样老师早罚你站了。尽管我们知道了这一点，但是我们需要教我们孩子什么能力呢？我们需要着重训练他们这些有助于左脑和右脑协调的能力，比如语言的能力、音乐的能力。音乐它是提高左右脑协调的能力。理工科的学校过去的时候是按军校式管理，现在搞很多乐队，最后发现效果很好，成绩都提高了。为什么？他天然锻炼了左脑和右脑之间的协调。最后一点就是教会你的孩子合作，尤其对中国的孩子来说是非常关键的，因为中国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他能力很强，但是他跟别人合作的能力很差，一群不懂得跟别人合作的孩子以后到了社会上，是很麻烦的事情，那些能够跟别人合作的孩子以后是会活得最好的。

            我们政府如何去做，政府如何去应对全球化，首先我想强调领导是非常关键的，地理位置已经变得不关键，自然条件也变得不关键，关键在于领导，有时候如果领导的思路对，你可在荒漠之中创造出天堂，可以创造出奇迹，关键在于领导的能力，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说我们的政策要调整，在弗里德曼的书里面讲叫批发型改革和零售型改革，批发型改革是指什么呢？第一代改革，第一代改革主要是指把市场经济的基础打好，那很简单，第一个是宏观稳定政策，你不要让经济有非常高的通货膨胀，你不要让你的政府背上很多的债务，你要让物价非常的稳定，这是你的宏观政策、财政和货币政策。另外要搞企业的改革，企业的所有权，不要让主要的企业都是国有企业，要让所有权有更多的民营经济，这是企业的改革，你的价格不要让政府去管制，要让市场取做，所有的这些都是批发型改革。坦率的说，批发型改革并不难，你调控你的物价，你管理你的财政的赤字，只要能够下定决心并不难，从操作上来说并不难，难的是政治上的压力，难的是涉及到利益变化的压力。第一代的领导人靠什么，第一代的领导人靠的是那些用政治学上的话说叫有“超凡魅力型”的领袖，像邓小平那样的，他有超凡魅力型的领袖，他有绝对的权威，但你不能跟他比，他绝对是老一代的革命家，人家是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干革命干出来的，你没有办法挑战他的权威。所以当他有绝对的权威之后，他可以推动这种第一代的改革，实际上他做的东西并不多，我们讲邓小平是总设计师，错，邓小平从来没有设计改革，农村体制改革是农民自己做出来的，大家去看看邓小平文选，邓小平说：“乡镇企业异军突起是我们没有想到的。”就是过去没有想到要搞乡镇企业。那么他做的东西是什么呢？就是当市场改革这个球停下来的时候，老人就要去踢一下，在80年代初期的时候，中国经济停滞了，所以要上去“踢”一下，就有了农村的承包责任制，然后慢慢地经济就开始自动的运转了。转到90年代初期的时候，这个“球”又停滞下来了，那得去“踢”一回“球”吧，就到珠海、深圳“踢踢球”，讲讲胆子要更大一点，要创新，这个“球”就又自动的滚起来了。所以第一代改革是这样的。实际上除了这些政策来说，还有更加微妙的是文化，文化是非常微妙的。我们过去经济学家不太强调文化，过去的经济学家认为主要是由技术、资本、劳动力这些东西支持着的经济增长，但是实际上有非常微妙的东西就是文化。

一个社会、一个地区它的文化到底是怎么样决定了他在全球化的时代做的好与不好。这有两个方面：一个方面就是文化的外向程度。就是你这个文化是不是很包容，为什么中国在过去20年能够很成功呢？非常重要的就是中国的文化非常具有包容性，实际上这一点不需要过多的强调。很多其他的国家这是个主要的问题，他不太愿意对外开放，不太愿意接受外来的事物，包括一些做的比较成功的国家，其实都有这个问题，尤其是一些小国，容易出现这种封闭，像韩国，韩国的民族保护意识非常强，如果这样长此下去会变得越来越落后。但中国是无所谓的，中国天然的包容能力是非常强的。我看过一本犹太史，犹太史就是讲犹太人的历史。我们知道犹太人在全世界很多地方都受到歧视，所以越是受到歧视你的自我意识越强烈，所以在各个地方犹太人都保持了他非常强烈的民族认同感，他的文化他的宗教传统。唯独有一支犹太人到了中国的河南的开封附近，犹太史的原文是这样写的：“这一只犹太人到了河南开封之后被当地善良而懒惰的河南人给同化了。”因为什么？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关心你，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什么都不关心，包容性很强，就使得本来是跟我们差别很大的文化就被融入到博大精深的中原文化当中去，我们用这样一种模式，就能够把很多外来的东西慢慢的变成自己的东西，实际上越开放的时候就是你发展越快的时候。我们在洛阳这个地方我们看了中国古代的历史，凡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最开放的时候，像唐朝，那就是中国最强大的时候，我们洛阳发展最好的时候，五几年的时候，洛阳是一个移民城市，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人，那个时候就是势头最好的，我们能够把洛阳变成一个开放文化那它肯定就是发展最好的。第二是文化的内向程度，弗里德曼讲了好几个方面，第一个就是人们彼此之间的认同程度，你是不是认同我们现在中央提出来的搞和谐社会，我们要搞科学发展观，如果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大家就可以很容易的去做一件事情，中国在这个方面有天然的优势。我们的民族基本上都是汉族，从文化各个方面没有交流的障碍。像在印度，印度不是一个完整的国家，他是很多不同的地方政府的联合，比如说印度的一个帮到议会去开会，他的一个帮干的事另外一个帮根本不关心，它是一盘散沙。但是在中国，我们要搞和谐社会，全国上下大家都会有一种共同的认识，都是在想我们怎么去做，这种民族的凝聚力对中国这样一个单一民族的国家来说，尤其是只有一个党的，这个是非常关键的，只有一个党这种执政能力又能不断的提高，它对于调动全国的资源来做一件事情是非常关键的，我们配置资源的能力要远远超过印度包括其他国家，因为我们能够在统一完整的市场上来配置资源而他们做不到。另外一个就是互相信任的程度，这个在社会学里面叫做“社会资本”，我们过去讲的是人力资本、物质资本，但是我们忘了有一个叫“社会资本”，社会资本就是这个地方的人互相信任和互相团结的能力。有一些地方，社会学家研究过为什么在意大利的南部和意大利的北部发展是完全不一样的，为什么呢？因为在意大利的南部它的社会资本是不认同互相合作的，意大利的南部人们是隶属于不同的家族，而有些家族黑社会的家族，他只效忠于自己的家族，超过自己家族之外他们是不信任的，他没有办法跟体做生意。但在意大利的北部没有这样的，不管你是不是我这个家族的、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老乡、不管你是不是信仰我这个宗教我都能跟你合作，我跟你的合作是一视同仁的，这种社会的资本更容易形成合作，这个对于我们看中国的经济发展也是非常非常关键的。为什么在早期的时候中国成功的企业家很多都是从军队出来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因为早期中国的市场经济是充满了坑蒙拐骗，在这个时候你必须需要能够有一个稳定的预期，我能够跟别人做生意，只要是从军队这个大学校出来，你很多想问题的方式做事情的方式都是一样的，它就增加了互相信任的感觉，这个时候它更容易能够在这个充满欺诈的市场生存下来。如果我们想让这个地方能够有很好的发展，人和人之间的互相信任是非常微妙的，要如何去提高。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在这个社会我们在这个地区，我们的精英如何能够认同这个地区的发展，并且能够投身于这个地区的发展。为什么中国现在的发展很好，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非常看好中国的发展，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就是实际上中国的精英在关心中国的发展。大家可能会在网络上看到，中国现在简直是官员腐败的问题太严重了，没有像你们想想中那么严重，在全球国际透明度的清廉指数里，实际上中国官员腐败的程度是排在中间，关键问题还不在于腐败不腐败，关键在于它有没有一个执行的能力，是不是有一个共同利益，他在关心本地人民的发展。而一个很好的迹象就是你现在看中国最优秀的人在干什么？中国最优秀的人在当官，中国最累的人是什么？中国最累的人是当官的。你别看他天天吃饭喝酒，那个东西都是工作，他同时在减负着CEO和地方政府官员的双重角色。但这里头是有问题的，是有缺陷的，如果说，中国地方政府的官员仍然在关注地方经济发展，尽管他的目标瞄准有时候是有点偏颇的，比如说过多的看中GDP的增长、过多的看中外资的增长，如果他有强烈的冲动要发展地方经济，同时又有一个地方之间互相的竞争机制，这个时候大体上是能够保证中国的经济在发展，这里面会出现浪费，比如互相招商引资出现的浪费，但是总体来说，竞争会带来经济的增长，跟我们过去引进电冰箱流水线一样，一引进就是几十条，最后的结果也不是完全的浪费，中国的电冰箱在全球都是做的很好的。说句题外的话，河南之所以没有发展，就是因为竞争不够充分，因为河南省的规模太大了，差不多1亿人口，这不是一个省的辖区的最优的规模。我老早的时候曾经说过，要能够引进竞争机制，把河南拆分成几个省，洛阳省、平顶山省，郑州省，你看河南的经济马上就起来了，你不要把它拆分成省，把它拆成副省级单位这都很好，为什么？因为有竞争了，你搞不赢一个1亿人口的大省，你搞赢一个2000万人口的地方总是可以的吧。而且如何说洛阳省发展的很好了，你平顶山省同样的条件为什么你没发展起来，这就有了竞争的压力，大家不要以为这是奇谈怪论，其实尽管重新划分行政区划在中国是比较困难的，但中国走的道路是这样的，中国一直在引进竞争机制，在打破垄断。大家可以看我们行政区划出现的这些变化，广东省的力量是非常大，最后的结果怎么办呢？划出一个海南省，四川省是非常大的，本来是要搞一个三峡省，后来搞成一个重庆市，重庆市实际就是三峡省。山东的地位是很大的，我没办法单独搞的一个胶东省或者是沂蒙省，那我可以让青岛作为一个计划单列市形成一个制衡。实际上如果我们能够通过各种方式引进更多的竞争机制，如果能够让各个地方、能够让各个市有更多的自主权，对河南经济的发展会非常有利的。

我在上午一开始的时候我谈到，弗里德曼这本《世界是平的》这本书给我们提出很多非常有启发性的观点，我们要思考他提出来的问题，但是我们不能把它看成是一本经典，去完全相信他里面所谈到的结论，就是说他的答案不一定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在这本书里面他的优点是非常明显的，缺点也是非常明显的，比如说他对于IT技术可能有一些过分的迷恋，他对IT技术积极的方面谈的比较多，对于IT技术出现的一些缺陷实际上谈的并不太多，并不是所有的IT企业都是非常成功的，有很多表面上曾经设想也很好、模式也很好的IT企业最后发展的情况并不太理想。

另一个方面他IT技术谈的多，可能是因为他在这个领域里采访的人比较多，所以他比较熟悉，但是同样有很多非常有前景的领域发展非常快的领域，他并没有谈的很多。比如说能源部门，能源在目前一个是传统能源遇到的困难，包括新能源如何出现，这是对未来下一轮的突破性的技术创新来说，很可能是在能源领域，IT技术领域他突破性的技术创新已经出现了，技术的发展他是有一段时期是有一种像革命一样的，在过的这个突破性的技术创新之后都是常规性的技术创新，IT行业的创新已经过去了技术性的突破性的技术创新，现在更多的是常规性的技术创新。但是在能源领域里，这种突破性的技术创新还没有出现，我们还不知道未来替代石油和天然气的应该是什么，实际上这是我们更应该去关注的，这一点他谈的比较少。

另外像环境保护，这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全球性的问题，环境保护可能是未来一个新的增长点、一个新兴的行业，但他谈的也非常的少。另外像金融部门，在过去几年的时候有非常大的发展，而且可以说是风云动荡，但是他几乎没有谈到，他对这些领域并不是特别熟悉，所以他谈的就少。因此我们在关注IT这样技术对我们经济生活影响的同时我们也不能忽视了其他行业里面正在发生或即将发生的革命。另外就是他对中国和印度明显的有一些过于乐观，因为他这个书主要是写给美国人看的，要让美国人感到非常的警惕，有一章讲这不是军事演习这很可能是真的了，中国和印度将会超过美国，所以美国要警醒起来，要有危机感，对美国人来说，他把中国和印度的成就讲的非常多。我们作为中国人或从印度自己的角度来看，实际上要非常清醒的看到我自己的问题很多，而且我们自己的问题并不在这本书讨论的范围里头，我们自己的问题可能我们自己更清楚。今年下午我想结合中国当前的宏观形势和未来发展的战略的调整，谈一谈我们在全球化的时代我们应该如何去更好的应动，中国的选择是什么？

我们首先看中国当前的经济形势，可以说中国当前的经济形势非常的好，我们处在一个黄金时期，总体来看，对于宏观经济政策来说，最好的组合式什么，经济增长非常的快，通货膨胀非常的低。一般来说当你经济增长非常快的时候就会出通货膨胀，但中国在过去几年一直是保持高速的经济增长和低通货膨胀的黄金组合，现在从上半年的情况来看，通货膨胀可能也有抬头的趋势，通货膨胀单月的数据已经超过4%，我们控制的预警线是3%，但现在已经超过4%，而且经济增长的数据也非常的高11.5%，这个也给大家一个警惕。但总体来说，我们的形势是高经济增长和低通货膨胀的黄金组合，而且从长期来看，我们的经济增长趋势还是要继续保持下去，高速经济增长对中国来说是非常关键的。为什么一定要高速的经济增长？这有点像什么呢？大家可能看过一部好莱坞的电影《生死时速》，它讲的是有一个恐怖分子，他劫持了一辆公共汽车，汽车里面的人都变成了他的人质，他事先在这辆公共汽车底下装了一颗定时炸弹，他在遥控着这部汽车，现在的恐怖分子都是高科技的，他装的这部定时炸弹技术含量也非常的高，如果说这个车速慢下来，炸弹会爆炸，如果这个车速提高这个炸弹也会爆炸，所以这个车必须要保持一个匀速增长的趋势。所以中国的经济也是这样的一辆公共汽车，如果中国经济过热会有很多危险，如果中国经济衰退下来也会有很多危险，而且中国经济这个“公共汽车”的底下绑的不只一颗“定时炸弹”，有好多个“定时炸弹”，我们看中国经济的问题多了，前几年讲的银行体系的不良债权，包括很多地方政府赤字的问题，收入差距越来越大，地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很多很多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是嘀嗒作响的“定时炸弹”，绑在中国经济这部“列车”的底下。但是我们把车开到一边，先把这个炸弹拆掉之后，再重新加油门再重新起动这是不行的，你必须要在维持一个匀速的经济增长，然后在你的“汽油”耗尽之前要把底下的“定时炸弹”拆掉。所以一旦中国的经济增长慢下去，对中国的改革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当你的经济增长速度非常快的时候，改革实际上是很容易的，你可以新增加很多增量，你可以用增量去补偿这些在改革中可能会受损的阶层，但如果你的经济在衰退，所有的人都没有新增加的收入，你用什么去补偿那些受损者，改革肯定是有一些人受益、一些人受损的。所以在高速增长的时期，改革的成本是更小的，改革需要大家对政府有一个信心，当你的经济高速增长的时候大家对政府的信心也是最高的时候，你这个政府是一个有威信的政府，你才有可能做改革，如果你经济衰退了，大家会说你连经济工作都没有做好，你又要搞改革，最后会对政府的威信产生一种不信任，如果不信任，这个改革推动起来会更加的困难。我们尽管讲的中国的经济要保持高速的经济增长，并不是说中国的经济就没有问题，中国的高速增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由于我们现在的一些扭曲所带来的，所以我们高速经济增长的代价是资源的错误配置，是出现经济的失衡，同时出现的内部的失衡和外部的失衡。

什么叫内部失衡？我们可能在报纸上也经常会听到一些这样的说法，中国现在过分的依赖出口，我们过分的依赖外需，我们的内需不足，我们的国内消费不足。我们为了减少这种风险我们应该更多的增加内需扩大内需。为什么要扩大内需呢？它背后的根源是中国现在的储蓄比我们的投资要高，我们国内的储蓄率比我们的投资率要高。这是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我们都在讲中国的投资率很高，但是中国的储蓄率实际上比投资率还要高，理解这一点是理解我们当前经济生活中很多现象的一个关键。那么从经济学的理论上来说，如果一个国家的储蓄大于一个国家的投资，意味着表现在你的对外，意味着你出现了贸易顺差，怎么理解呢？就是说你的储蓄大于你的投资，等于你的钱你花不出去，你的资源生产出来的东西你花不出去，花不出去你就要借给别人去花。所以这个贸易顺差是我们在借资源给别人去用，因为我们自己的资源我们用不了，我们生产的太多的鞋子和服装，所以我们中国人自己消费不了，我们就必须卖给别人，你是在用你的资源生产出的东西借给别人去用，因为美国不是用另外的一种产品去换我们的产品，他是用一张绿色的小纸片，美国人给它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美元”，他印一张纸去换你一件产品，这张纸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美国给你开出了一张借条，说等到有一天你想用我美国的资源，你可以用这张纸片换我美国的资源，等于当我们贸易顺差的时候是我们在借给别人资源在用，这是中国现在出现的情况。

    贸易顺差对很多发展中国家来说，在一定阶段的时候是会有贸易顺差的，在发展最初期的时候是贸易逆差，比如说我们在改革初期的时候我们是贸易逆差，我们没有东西出口，慢慢的我们就变成出口导向了，就变成贸易顺差。贸易顺差很多其他发展中国家也是一样的。我们有一个更特殊的情况，我们按国际收支平衡表来说，如果一个国家出现贸易顺差应该表现为你的资本和金融帐户是资本式流出的。比如日本，我们看日本是贸易顺差，但它贸易顺差之后它出口挣的那么多外汇、挣的那么多美元，这时候它拿这些美元干什么，它一定要把这些美元用出去，你不可能把这些美元放在“家”里，你要把美元用出去，这就意味着到什么地方去用，只能把美元再投资到国外去。大家记住这个定义，如果一个国家是贸易顺差国，它一定是个资本流出国，这个跟我们平常想的可能不太一样，我们讲中国既是一个贸易顺差国，同时又是引进外资最多的发展中国家，应该是资本流入。其实不对，按照定义中国是一个资本流出国。只要你是贸易顺差国你一定是资本流出国。怎么去理解？我们明明有这么多的外资进来，我们怎么会又是资本流出。因为我们看国际收支平衡表第一项是贸易顺差，在贸易帐户下我们有很多钱进来，然后第二项我们看到资本和金融帐户的顺差，等于我们又引进很多外资，但是这两项并没有完全结束，后面还有一项，这一项是什么呢？主要有两个，一个是误差与遗漏，就是没有被算进去，这个误差与遗漏是什么呢？由统计上计算错的，但是很多时候也反映出来没有被记录进来的热钱的流入和流出。我们在东亚金融危机之后的几年，由于人民币有贬值的压力，我们每天大概有上百亿美元的资本的外投，最近几年我们有很多热钱的流入，有一些非法的资金在来回的倒腾，这部分实际上占的比例并不大。最后的一个我们要做帐，要把它做平，作平之后你前面都是顺差，你最后怎么把它作平，最后有一个就是官方储备，就是我们的外汇储备，尽管贸易顺差我们引进来很多美元，我们引进资金、引进很多美元，但是最后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把美元花出去，最后我们花出去是通过外汇储备花出去的。我们如果通过走私通过热钱流出花出去，我们真正是官方的外汇储备。老百姓把美元交给政府，政府再把美元投资出去，是这样的一个趋势，所以中国是贸易顺差国，它一定是资本流出。这个格局里头会带来什么问题，我后面会进一步讲到。这实际上是错误的资源配置。由于我们现在看到你贸易账户上是顺差，你资本和金融账户上是顺差，你一定是外汇储备增长的非常的快，这是你自己改变不了的，没有办法，外汇储备的增长是你自己控制不了的。这么多的外汇储备到的中国后，它带来一个什么问题呢？带来一个流动性太多的问题。流动性就是能够迅速变现的资产，就是我们的闲钱太多，我们能够随时动用的金融资产太多，流动性一下子非常的多，流动性出现非常多的时候，这都是一环扣一环的，流动性太多又带来什么，他要流到什么地方去？它流到制造业部门，不可能，流到服务业部门也没有看到，流到什么地方去了？流到了非生产性的部门，流到了资产市场上，在中国来说尤其重要的一个是房地产市场，一个是股票市场，最后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中国的资产价格在上涨，房地产市场在上涨，股票市场在上涨，可能会有别的原因，真实的需求是存在的，人们想买更好的房子啊，中国公司的业绩在改善啊，这些原因都是有的，但是根本的原因是什么，是钱太多。这些钱到什么地方去，它总得有一个地方。我们手里有钱之后，我们把钱放在什么地方，无非第一我们把钱放在银行，但是我们如果把钱存在银行，

我们的实际利息是负的，尽管它付给你利息，但是还有通货膨胀啊，你要计算的时候要用利息减去通货膨胀，这么一减你的利息是负的。等于你把钱存的越多你损失越多。如果我不存钱，我怎么办，我要么投资到股票市场、要么投资到房地产市场，要么我把钱投资到海外，但是海外现在有资本管制，你想买马来西亚的房地产，你钱出不去，你想买美国的股票你钱出不去，所以你只能在中国投资，最后大量的钱涌入到中国的股票市场和房地产市场，这是为什么我们看到最近出现的资产价格的泡沫。但资产价格的泡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反映到一般的物价数据，还没有反映通货膨胀，所以这个很奇怪，我们讲中国有这么多的钱，但是为什么中国的通货膨胀一直上不去，因为它现在集中反映在一些特殊的价格方面，所以他的资产价格上去了，别的其他的价格没有明显的通货膨胀，但是迟早它会影响到通货膨胀，如果这个趋势持续下去的话，它迟早会带来全面的通货膨胀，所以这种资产价格的上涨带来的是通货膨胀的压力。中国的这些问题是一环扣一环的。

    另外还有一个失衡是什么呢，我们的产业结构是存在失衡的，中国的制造业现在竞争力非常的强，制造业占的比重是非常大的，服务业所占的比重很小，而且服务业大部分是效率非常低的，这个反差是非常大的，如果这个趋势不扭转的话，中国未来是二元经济，有能够和国际上的企业一拼高下的制造企业，同时又有效率非常低的国内的服务业，这个会对中国的平衡发展带来非常不利的影响。

    我们一个一个去看，我们逐一来分析，第一个我们来分析为什么中国的储蓄太高，这个是理解我们当前很多经济现象的一个根源，所以我们为什么投资很高，我们为什么消费不足，这些不是原因，这些都是结果，原因出在什么地方，出在储蓄太高，你想想你也么多的钱无非是在两个方面的使用，一个方面是我现在消费，我现在消费就是把这个钱花掉，另外一个是我储蓄，储蓄是为了我留在明天去消费，我留在后来去消费，按道理来说，哪一种是比较好的选择，你应该选择现在消费，因为你现在消费你能够获得的收益比在未来消费获得的收益更高。有一句谚语是说：“一鸟在手胜过二鸟在林。”你已经有了你肯定比你未来才有这个收益要大，你如果未来才有还要考虑到不确定性，所以你最好是现在就能够消费，马上你的福利水平就可以提高，但是在中国的经济中出现了一些因素使得我们不敢去消费，所以我们就必须储蓄太多，但你储蓄太多之后你储蓄的这部分钱会被转移到什么地方？会被转移到投资，所以投资这个来源是你的储蓄，你的储蓄太多肯定会投资很高，所以这是一个消费不足和投资太高都是由于储蓄太高，为什么储蓄太高？我们可以把经济分成三个部门，一个部门是居民，一个部门是企业，一个部门是政府，这三个部门都会有自己的储蓄，在其他的国家这三个部门的储蓄之间可能会有一个互相替代，比如说我的居民储蓄很高，那我的企业储蓄可能就不要很高，因为我的企业可以向居民借钱。但唯独在中国，这三个部门的储蓄率都很高，为什么在中国这三个部门都会有这么高的储蓄率？首先我们看居民部门的储蓄率，中国老百姓为什么要存钱存那么多，为什么要储蓄那么多，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中国的预防性储蓄很高，什么叫预防性储蓄呢？就是你对未来感觉到不确定，你对未来没有信心，你不知道你未来的收入会怎么样，你也不知道你未来的支出会怎么样，所以这个时候为了保险你必须要增加储蓄。为什么我们经济增长发展这么快，我们对未来还没有信心呢？因为我们缺乏非常良好的社会保障体制。我们没有很好的养老体制，我们自己去问自己这个问题，等到我们退休的时候我们从哪领养老金，能够完全靠现在的社保体系给你充足的养老金吗？很难，我们现在的社保是一个巨大的亏空，你不知道你再等二三十年之后，它还能不能有足够的钱能够给你这个养老金，所以你要自己去储蓄，你自己为你自己的退休生活去储蓄。另外一个你现在去看病，医疗的费用很贵，而中国又没有很好的医疗保险，就是中国人在医疗的费用里个人支付的医疗费用占医疗总费用的70%，这个比例在全世界也是非常非常高的，你没有很好的医疗保险，你万一家里面有人生病了怎么办？你必须要去攒钱，尤其家里有老年人，攒钱为医疗的费用，为自己未来看病要攒钱。还有教育，子女教育的费用非常的高，这都是经济学家出的馊招，当初经济不景气的时候，有经济学家说要刺激消费，怎么刺激消费呢，就说你看现在有这么多的大学生，过去都是国家补贴大学生，干脆我们把这个学费提高，学费一提高在教育这个方面的消费支出就提高了，但是提高的是那一年刚刚考上大学的这些家庭，他的消费支出是提高了，可以其他家庭的孩子，比如家里的孩子还正在上幼儿园、正在上小学、正在上中学，他的储蓄提高了，因为他预期未来他子女教育的支出非常的高，而且不知道有多高。有一个杂志做了一个调查，说在北京养活一个孩子大概需要50万，我把这篇报道给好多我的朋友看，大家一致认为算错了，怎么可能这么便宜呢，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未来教育要支出有多少，这个时候就带来居民的预防性储蓄很高。你说中国人真的不愿意消费吗，不是的。有很多说法，说中国人节俭，那是非常荒唐的，没有哪一个社会的人一定是节俭成性的，大家有钱的话都懂得花钱，花钱是每一个民族每一个社会都知道去花的。你说东亚文化节俭，那为什么韩国会出现信用卡危机，你只要给大家一个机会让大家能够借钱，大家肯定会消费，而且你看看中国真的是消费能力很差吗，不是的。为什么我们在洛阳要搞这个商贸中心，把这些商店建立起来，肯定都是人满为患。中国人的购买能力并不弱，但是为什么中国的消费不足，他不是说对这些我们没有买汽车，没有买电视机，不是这些消费不足，这样我们该买的都买了，我们是什么消费不足呢，我们对这些公共服务的消费不足，我们害怕我们不敢去，你敢上医院吗，你不敢去。教育的费用这么高，你也不敢增加对教育的支出，而且由于你在这方面的储蓄太多，所以你对其他方面的消费你没有办法跟上。

    中国实际上这一代的中国人他的福利水平是受到抑制的，我们在为我们的下一代多承担了很多很多的成本，中国的老年人辛辛苦苦工作到现在退休了，本来应该颐养天年了，我们本来应该是去马尔代夫渡假的，我们本来应该去加勒比海旅游的，为什么我们不敢去呢？因为你还要为你的子女储蓄，你好不容易把他送到大学去，大学毕业之后他又找不到工作，他又要读研究生，而且现在的孩子自己也不关心，也不打工，他还得靠你，到时候毕业了之后结婚他又要买房，买房子没钱，你还得帮他买房，帮他娶媳妇。所以你只能无休无止的储蓄。你这方面的储蓄多了，你其他的消费开支当然是提高不了了，所以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预防性的储蓄太高，而且预防性储蓄高带来一个问题，一般来说富人的储蓄是比较高的，穷人的储蓄是比较低的，因为穷人的收入比较少，有一些是必须要增加的、消费支出的，所以对穷人来说，他的消费支出是比较高的。就是衡量到底这个社会是不是富裕，我们用一个恩格尔系数，你买食物买衣服这些基本的开支，占你收入中的比重，如果恩格尔系数很高，就说明你这个国家不怎么样，因为主要挣的钱都是用来维持你日常的生活支出了，所以对富人来说，如果你的收入水平高，你的储蓄率应该是比较高，如果你比较穷，你的储蓄率应该是比较低。中国恰恰相反，我们看中国的农村，农村的收入比城市的收入要低很多，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是2—3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应该是中国农村的储蓄率低，城市的储蓄率高。恰恰相反，农村的储蓄率高，为什么作为穷人他的储蓄率比相对来说作为富裕一点的城里人还要高呢，因为社会保障机制、医疗保险体制在农村更没有，在城市已经不完善，在农村基本上没有，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储蓄。我们现在到农村去，去看看哪一户是最穷的，再问一问你为什么穷？一般来说是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因为家里有一个家庭成员长年卧病不起，是由于医疗；另外一个是因为家里有一个孩子刚刚考上大学，医疗和教育是导致农民陷入贫困县的两个主要的原因。那么他就没有办法再增加别的消费了，他的钱只能为了预防未来的不确定性储蓄下来。这对全社会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呢？不是，我们为什么要有保险行业呢？我们为什么会创造出一个保险的概念呢？保险是什么呢？就是你的风险和我的风险不一定是完全一样的，所以我们通过一个保险把你的风险和我的风险放在一起，当你有风险的时候我可能没有风险，所以这时候我能够帮助你，必须要通过一个社会保险把大家的风险都放在一起我们才能够解决未来所遇到的不确定性，你靠你自己的储蓄来你预防你未来所遇到的风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你再攒钱，你不可能完全能够预期你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所以只能是通过社会保险的方式，但我们现在是通过自己去储蓄，而自己储蓄第一你没有办法有效的能够弥补你未来的风险，同时你的储蓄太多会导致你的消费不足，所以中国的内需不振。消费不足不是因为私人消费不足，而是因为公共消费不足，我们讲的社会保障体系，医疗保险，这个不是我们自己去做的，这应该是政府增加的公共支出，如果政府能够增加这方面的公共支出，那老百姓会对未来有更稳定的预期，我们就不会储蓄这么多，我们就会更大胆的去消费。学习经济学有时候是非常有用的，为什么学习经济学是非常有用的？有一个英国非常有名的经济学家可能是历史上最有名的女经济学家叫罗宾逊夫人，人家问她你为什么要学习经济学，罗宾逊夫人说我学经济学是为了不上经济学家的当。所以我鼓励大家也要学一点经济学，为什么呢？我们就可以少上一些经济学家的当，因为中国的经济学家很多时候胡说的比较多。有很多似是而非的观点，比如说有很多中国的经济学家说我们要扩大消费，试问，你怎么去扩大消费，你说是因为我们现在买的电冰箱、买的电视机都买的少了我们去扩大消费，你很难去设想。

让每一个中国家庭都买十套房子，二十辆汽车，五十台电视机这些消费品我们已经消费了，我们该买的已经买了，你怎么去扩大他的消费，扩大农民的消费，但是农民的消费市场在整个消费市场占的比重并不高，农民之所以没有消费也是由于你政府没有花钱，你让我消费，但是我的公共设施，地下水的管道、排污的系统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去消费，我买台洗衣机插不上电只能当米缸，你让我怎么去消费。所以关键的问题不在于扩大个人的消费，关键的问题在于通过扩大政府的公共支出来降低个人的储蓄，只有个人的储蓄降低才能扩大消费。这是我们需要注意的。第二是企业部门的储蓄。这在最近几年我们看居民的储蓄实际上储蓄率还是很高，但是居民储蓄率的增长速度在放慢，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城市化阶段，所以大家消费的结构已经发生改变，现在更敢花钱了，跟过去花钱比较抠门不一样了，现在花钱更大手大脚了，跟这是有关的，消费的支出在提高。但是企业部门的储蓄在这几年增长的速度很快，企业部门为什么储蓄很快，有两个原因，两个完全不同的原因：第一个因为中小企业融资难，这个是比较奇怪的现象，一个方面我们讲流动性过剩，钱太多了，但同时中小企业说我现在借不到钱，中小企业没有很好的融资渠道。你让他到银行去借钱，银行不借给他，因为中小企业的信用不好，而且你要借钱的话要有非常苛刻的条件，比如说你得有抵押，中小企业有什么抵押呀，抵押是大企业才有抵押，中小企业没有东西抵押给你，没有东西抵押我不借钱给你。我从银行借不到钱，我怎么办呢？我到股票市场去上市？更不可能，我发个企业债，你到发改委去看发改委给不给你批。所以他没有任何融资的渠道，这个时候它为了扩大，他必须自己去储蓄，我把自己以前挣的钱攒起来，然后储蓄起来，为了投资我自己去储蓄。我们在浙江调查的时候不只一个企业非常自豪的跟我说，我从创业到现在没有向银行借过一分钱，是他应该很自豪，他没有向银行借一分钱，他现在的资产能够达到几千万甚至一个亿，但是对中国的银行家来说，你应该觉得很羞耻，你应该去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这意味着有中国的金融部门和没有中国的金融部门没什么关系，没有你人家照发展的很好。而且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很多中小企业没有发展起来，能够侥幸发展起来的是那些真的生命力很顽强的中小企业，但是有很多很多的中小企业本来可以有发展的机会，但是他没有融资的渠道，它当然发展不起来，这是个非常大的问题，他是为了投资而被迫储蓄。

    还有一部分是国有企业的储蓄太多。国有企业为什么储蓄太多，因为国有企业的利润过去是亏损的，现在国有企业的利润整个很好，一个是因为整个的经济形势很好，另外还是因为尤其一些大型国有企业，它是垄断企业，我们的能源部门我们的电信部门它是大型的垄断企业，而且很多是资源垄断形的企业，资源垄断形的企业当然赚钱了，因为你不让别人去赚钱，只有你自己去赚钱。比如说我们国资委，大家最近非常高兴，国有企业的利润又增长的很多，这件事情是可以很高兴，但是这是一件偷偷乐的事情，没有必要把它说出来。如果你是垄断企业，你赚钱越多，意味着你的垄断权越重，这不是一件好事情，不值得大肆的表扬自己。这时候就带来一个问题，国有企业的利润很多，我们过去的国有企业的改革从八二年代之后到现在都是你在缴足税收之后你可以把利润留成，那是因为过去的国有企业是亏损的，所以我们给国有企业更多的自主性，但是没想到现在国有企业的利润很多，利润很多之后你又不分红，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中国没有国企，如果是国有企业的话意味着我们所有的中国公民都是这些企业的股东，我想请问一下各位股东你们有谁曾经收到过中石化的分红，联通有没有给你们分红，中国电信有没有给你们分红，所以中国只有部门企业，中国只有行业企业，中国没有国有企业。国有企业的利润应该给全体国民用，但是没有，它都留在企业的内部。所以现在我们看到非常奇怪的现象，我们讲贫富差距，我们集中看那些企业家很有钱，企业家的收入比穷人的收入多。不对，真正的收入差距很值得担心的是做同样的工作但是收入差距很大，垄断部门的工资要比非垄断部门的工资要高很多。垄断部门的工资比如说在垄断部门这些行业的工资是全国平均职工工资的七倍，为什么这样？因为他的利润都留在企业内部，它没有分红，这又带来很多在宏观决策的时候没有办法去做的事情。假如说政府判断现在宏观过热，政府决定要提高利息，提高利息就会带来一个银根紧缩的效果，这时候过热就意味着你贷款太多了，投资太多了。我现在控制投资我控制银行的贷款，但是主要的投资是国有企业在投资，但国有企业它不缺钱，所以你提不提高利息对它来说没有什么关系，反正我钱很多，但这时候谁需要借钱？中小企业需要借钱。你提高利息最后的结果，不仅没有降低大型国有企业的投资，反而提高了中小企业融资的成本。不管你利息提高多少，它肯定是要借钱的，不借钱流动性它就没办法解决。为什么我们现在讲利息政策没有用、加息没有用，跟这个有关，跟我们的国有企业自己融资而且它有很多利润没有分红有关的，这个是有关系的。

    第三是因为政府部门的储蓄很多，尤其是中央政府的储蓄很多。我们进行的税收体制的改革之后，最能够赚钱的税种都留在中央政府，然后主要的开支交给地方政府，再加上最近几年中国经济增长的势头很好，最后的结果是导致最能够赚钱的税收收的非常的多，尽管我们的GDP增长超过10%，我们税收的增长比GDP的增长还要再过10个百分点，国税局现在已经不知道为什么税收增长的这么快。税收增长的这么快的同时政府的支出并没有增长的很快，因为我们在过去的时候主要是进行基础设施的投资，基础设施的投资到现在基本上慢慢的告一段落。用于基础设施的投资不像90年代末的时候那么多，那时候我们发行国债进行基础设施的建设，现在我们基本上不这样去做了。另外我们又进行机构精简，然后又减少了一些支出，这个时候就带来政府部门的储蓄很多，并不是政府部门全部的储蓄很多，而是中央政府的储蓄很多。而且我们有没有一个很好的转移支付制度，这在一个完善的公共财政体系之下是中央先把钱收过来，然后根据地方要用多少我再把钱拨给你，它有一个转移支付。就是从中央转移到地方。但是中国现在是什么？钱全是由中央拿，事情全部是地方做，而且地方又没有足够的财政来源，最后是地方出现了财政的亏空，越往下亏空的越严重。但是中央却是储蓄比较多。

    他在减少了对基础设施投资的同时他不增加对公共支出的开支，所以这个比较怪，不知道为什么。按道理来说，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应该对这种社会支出、社会项目投资的更多。比如像古巴，古巴尽管很穷，但古巴的公共卫生做的很好，古巴的公共教育做的很好，古巴的大学生按比例来说比我们的大学生还多，所以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本来是应该优先增加这些社会开支。可是中国不！我们凡是对教育对卫生我们都不愿意掏钱，最后的结果是你的收入增加你的支出减少那肯定是你的储蓄比较多。这个是由于政府的收入增长迅速但是对公共服务的支出不够（造成的）。如果你的储蓄高，带来的一个必然结果就是投资率很高，我们现在就担心投资率很高，所以就又有经济学家出来支招，说现在投资过热我们要压投资，是你可以压投资，我们相信这个政府是可以把投资压下去的，相信共产党，共产党愿意做的事情它是可以做得到。但是问题在于如果你的储蓄很高，你的投资一定是很高的，所以即使是你这一轮把投资压下去了，但是储蓄还是这么高，那么到下一轮的时候投资会增长的更快。所以最后的结果如果你储蓄还是很高你去压投资，你不是把投资压下去了，你只有让投资的波动更大了。你这一回把投资压下去了，下一回的时候投资就会涨上去，所以关键的问题不在于投资过不过热，关键的问题在于储蓄太多，所以投资肯定也多。因为钱太多了，所以借钱很容易。而只要借钱容易花钱就大手大脚，所以我们的投资里头出现了很多投资的效率很低，是由于借钱太容易了。如果你能够借钱的时候让大家三思而后行，这时候大家在选择项目的时候就会更加审慎。但是现在借钱太容易了，所以我现在花钱根本就不再考虑。

    由于我们有储蓄大于投资，所以最后的结果是中国一定是一个贸易顺差的国家，按照定义它肯定就是只要你的国内储蓄大于你的国内投资你肯定是个贸易顺差的国家。比较奇特的现象是什么呢？我们可以理解中国为什么是贸易顺差，但是我们很难去理解为什么中国又是一个资本和金融帐户的顺差，就为什么中国要引进外资。按道理来说引进外资是因为国内缺资金所以要引进外资，但是我们不缺资金啊，因为我们讲了中国国内的储蓄率比中国国内投资率还要高，中国人是很穷，但是中国人不缺钱，因为我们的国内储蓄比我们的国内投资还要高。你并不缺钱你为什么要让外国人来你这里投资？有一种是外国人来了能带来先进的技术和先进的管理经验，确是是这样，比如说外资进来之后，我们能够跟着外资学到很多东西，为什么外资能够带来技术进步呢？关键是因为它能够带来一个让中国企业跟着它去学这么一个过程。我们过去认为所有的市场机会来的都非常容易，只要你去找肯定就能找得到，我们忽视了在最开始的时候市场的机会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你设想你现在想下海了，我想去投资，你去投资什么，你是去投资生产火柴盒还是去投资生产手机，还是投资生产拖拉机，你去投资什么，生产完了你卖给谁，你的市场在哪里，你是卖到国内还是卖到国外，卖到国外是卖到非洲还是卖到东南亚，市场在哪儿？这些东西你都不知道，如果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做你的风险是很大了，如果你侥幸成功了，这个概率比摸中彩票的概率还要低。但是怎么样让这个过程变得更快，那就是外资来了，这样就省掉了自己去摸索的过程，你可以跟着他去学，跟着他就知道生产什么样的产品，然后你慢慢给它供货你也知道他的市场销售的渠道在什么地方，它往哪里发货，所以你慢慢的就是从模仿中学习。为什么马来西亚的纺织业发展起来了，就是一开始的时候韩国在马来西亚建厂，然后培训马来西亚的工人，大概找了20个马来西亚的工人，而且让马来西亚的工人到韩国去接受培训，等到这20个工人培训回来之后，3年之内，有17个跳槽出去的，分别建立了17个纺织厂，所以这么慢慢的就开始出现了它本国的纺织业就开始发展起来。我们看中国很多非常先进的民营企业，他都是一开始的时候给外资做配套加工，给外资供货，慢慢的它开始技术水平提高。但是问题是一开始的时候是非常有效果的，但到后面的时候就越来越难，你再怎么去模仿，你爬着墙头去看它怎么去生产，这样是可以的，中国很多企业家是这么去学的，看人家有一个机器，不知道这个机器是什么样的，爬着墙头去看看，然后回家琢磨是怎么做的。更有效的是买一, 台机器过来，然后拆开重新装配，这个叫“反向工程”，这个中国人做起来是很好，中国人的创新能力是比较差的，因为都被教育部给遏制了，但是中国的模仿能力非常强，不仅是现在的教育体制是我们几千年的教育体制训练出来的。我们过去的时候讲“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溜。”就是你不停复制、不停的模仿，到最后你会创新，就是这个思路。所以中国在一开始的时候学习能力很强，他去复制别人的产品，做的非常的容易，但到最后的时候核心的技术你做不出来，你看不见的东西你做不出来，外面的东西你做出来了，你看到汽车是一个铁皮然后有四个轮子，你能做出来，但里面的发动机你做不出来，核心的技术你做不出来。那么引进外资能不能够有效的提高我们研发的能力，很难做到，现在有很多的研究报告，对于核心技术来说，我们并没有看到，通过引进外资、通过我们所谓说的“以市场换技术”，事实证明这个是非常困难的。很难说我把市场让给你你就把技术给我，没有显著的成绩出现。而且换一句话说，即使你要引进先进的技术，你没有必要一定要通过引进国外的资金来引进你的技术，因为我们要的是技术我们要的不是钱，最好的办法是你让他的技术进来不要让他的钱进来。我们要区分外资作为技术提供者和作为资金提供者的两个完全不同的角色，我们要明确的告诉外资，你可以到我这里来，但是你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中国人尽管很穷，但是请你放心我们很有钱，你让他在中国融资，但是要让他把技术带过来，决定他到底是不是外资，是看他有没有外来的技术，不是看他有没有外来的资金。比如像迪斯尼乐园在巴黎没有花美国的一分钱，都是在当地融资的，那你说它是不是外资企业，当然是，因为他带来了新的理念，带来了新的经营的模式。一定要区分引资作为一个技术提供者和作为一个资金提供者不同的角色，我们想要的是他把技术带进来，我们不想让他把资金带进来，因为中国已经是储蓄太多了。

    由于我们的贸易帐户是顺差，而且我们又盲目地引进了很多外资，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我们有很多的外汇储备，这些外汇储备给我们带来很多困难，很多新的挑战，第一个是我们的外汇储备太多之后导致我们的宏观政策很难去做，为什么呢？当人民银行从企业和金融机构买进美元的时候，他用什么去买呢？他用人民币去买，当他买进美元的同时就意味着他给了市场上人民币，因为你必须用人民币去买，如果是银行拿到这个人民币，银行就可以用这个人民币去发放人民币的贷款，这个时候就等于你只要买进了美元你就发行了货币，所以你就带来的货币供给的增加，你就带来了信贷的扩张，但是人民银行又担心如果这样的话就会出现通货膨胀，信贷过热投资过热，所以他说你先别拿走，你把人民币给我拿回来，我再给你换一个东西，换一个什么呢？它发行一个央行的票据，人民银行发行银行的票据，所以它通过发行央行的票据又把刚刚给银行的一块钱人民币又收回来，收回来之后银行变成了银行拿的不是人民币而是拿的央行的票据，但这个时候他就不能再用央行的票据再去贷款，这个时候就能减少对货币供给量的影响，这个政策叫冲销政策。但是我们并没有完全冲销100%的新增的外汇储备，我们大概冲销了60%，那我们冲销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呢？由于你的外汇储备增长的越来越快，所以你的冲销规模也越来越大，你要发行的央行的票据也越来越多，而且原来发行的央行票据现在已经都快到期了，到期之后你就是还本付息，所以为了还本付息你还得发行新的央行票据，那么到最后对人民银行来说，你对冲不对冲，你不对冲通货膨胀、信贷扩张，你对冲你的偿还债务的压力会越来越大，最后这个压力谁来负担？如果让人民银行去负担，那么人民银行怎么能够还钱呢？人民银行还钱的唯一办法就是多印钞票，多印钞票就是通货膨胀，那你原来为什么做对冲呢，就是为了担心会出现通货膨胀，所以如果让人民银行去还钱，就等于你以前的对冲就白作了，怎么办呢，你只能通过财政来偿还。我们简单的匡算了一下，如果财政来偿还的话，到2010年的时候我们用于支付央行票据的利息的财政所承担的成本相当于我们每一年所有对三农支持的财政的支出，他是一笔不小的钱。我还有一个办法，因为我在中国，人民银行继续发行央行的票据，同时财政部不给你买单，我让谁拿着呢？我可以让商业银行拿着，我通过打电话，打给工商行、打给建行、打给中行让他们拿着央行的票据，因为这是国家银行嘛，所以我可以让他以低于市场水平的利率让他持有央行的票据，但问题是如果商业银行拿了很多收益率很低的央行的票据，就等于他的资产有很大一部分被占用了，这个时候他有剩下的一块，可以用来经营的，这个时候他只能是要么我现在亏损，但亏损很多商业银行已经上市了，它不像以前的时候，你亏损就亏损，反正国家再给你补，你上市了之后必须对股东负责任，你必须得有盈利性的要求，这个时候为了追求盈利性不能让自己亏损，怎么办呢？你只能去铤而走险，你去做很多可能收益率很高的贷款，但是这个收益率很高它的风险也很高，这个时候银行潜在的不良债券会提高。中国的宏观政策三个目标：财政稳定、货币稳定和商业银行的改革，这三个目标现在我们变得没有办法同时实现，因为我们的外汇储备太多，另外一个外汇储备太多带来一个什么问题？带来我们人民银行资产负债表出现一个失衡。当他买进来美元的同时，在他的资产项上都变成外汇储备，都是用美元来记价的、用外币来记价的，那么它的负债基本上全部都是人民币，到2010年人民银行的资产70%是外币资产，负债100%  是本地负债，这个时候带来一个货币的错误配置。本来你要给人家人民币，但是你这边的资产是美元，所以到时候你要换人家钱的时候你要把美元买掉然后换人民币，可是美元是在不断贬值的，我们的外汇储备可能会逐渐的缩水，这个时候就带来了一个外汇资产可能会大幅度缩水的风险。历史上是曾经有过这样的经验的，并不是说现在才遇到这样的情况。比如说原来的英镑，在英国非常强大的时候，很多中央银行持有英镑，那时候英镑是和黄金联系在一起的，当时英镑在最后金本为之默契的时候，英镑已经没有办法和黄金稳定的挂钩了，英镑肯定是要贬值的，但是很多中央银行他没有事先的去行动，他总觉得反正英镑是国际货币，而且跟美元挂钩，所以它不会贬值的，英国有义务维持整个的稳定。就跟我们现在一样，我们持有这么多的美元，但是我们还是相信美元还是不错的，我们相信这个世界是会很太平的，但是突发性的事件是会发生的，英镑果然就贬值了，由于英镑的突然贬值导致很多中央银行的资产大幅度的缩水。荷兰的中央银行的行长由于没有事先作出充足的准备，导致荷兰中央银行的资产大幅度的缩水，最后荷兰中央银行的行长被迫跳楼自杀。你得跟政府说这些事情，说这些事情的话他就会比较警惕一点。

    还有一个会带来什么呢？我们现在是一个极为扭曲的资源配置，我们现在的交易是很不划算的，我们在用我们的股权在换别人的债权，为什么？因为我们讲我们增加的外汇储备里除了来自于我买给人东西换来的美元，我们还要向别人借钱，我们引进的外资是通过商业银行的百分之十几的利率贷款来引进的外资。还是我们是通过很多外资在控股中国的企业，当我们引进外资的时候我们可能会认为引进的外资是不需要花钱的，因为你向银行借钱的时候要还别人的钱，但你引进外资好象不需要还钱，这是错误的，你只要向别人借钱你肯定是要还钱的，而且在各种借款的方式里面靠你买自己的股权给别人是最为昂贵的，因为你还给别人的利息是什么呢？就是别人在你这里投资的利润率。我们计算外资企业在中国的利润率，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作的一个调查，在中国的外国企业他平均的利润率是15%，那我们拿到的这些外汇，我们攒的这些外汇我们用来投资，我们传统的投资是投资什么？是投资美国的国库券，美国国库券的利率是多少呢？大概也就不到5%。如果你的手下做了这样一笔交易，他先用15%的利率借了一笔钱，然后他又用5%的利率又把这个钱又贷款给这个人，所以中国的情况是什么呢？中国是一个穷人，美国是一个富人，这个穷人用高利贷从富人那里借了一笔钱，借了之后发现没用，他用优惠的利率又把这个钱贷款给这个富人，如果你的手下做了一笔这样的交易，你肯定把他解雇了，但中国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我们在用我们宝贵的股权换别人的债权，一个穷人用高利贷从富人那里借了钱完了之后再用优惠利率贷款给富人，我们对美国作出巨大的牺牲，但是美国人还不领情。中国人是对美国人最友好的，我们为什么要出口到美国呢？我们生产了那么多的鞋子和服装，我们想卖给别人，卖给谁呀？考虑来考虑去我们觉得美国人最可怜，所以我们出口给美国，我们担心如果美国的小孩儿在圣诞节买不到廉价的玩具怎么办呢？万一美国的穷人买不到便宜的衣服怎么呢？所以我们出口给他，完了之后人家给了我们一个小纸片，我们再用这个小纸片去购买美国的国库券，我们购买美国国库券等于在向美国融资，我们在给他提供融资，为什么美国现在贸易逆差这么大他不担心呢？因为有中国在给他源源不断的融资，他发行的债券你全部都去买了，你对他这么好但他还说你坏，这是非常不划算的，从经济从政治上都是非常不划算的。

我们讲你的外汇储备那么多，你又没有完全对冲掉你的外汇储备，你最后带来的问题是什么，你的资产价格出现了泡沫，尤其是出现房地产和股票市场的泡沫，这是我们现在面临的非常棘手的问题。中国的经济如果走得很好，我们最后会重新崛起，中华文明会第二次复兴，中国会变得世界强国，这没有问题，中国的基础多好啊，中国人多聪明，中国人多勤劳啊，我告诉大家，全世界只有中国人是最勤奋的，全世界的人民工作都是为了生活，只有中国人民生活是为了工作。这么勤劳的中国人再不复兴就没治安了。但是我们有一个坎，这个坎我们能不能过去，我们能不能够从现在的资产价格泡沫渡过这个坎。

    我们看日本，日本的今天他的经济形势很不好，我们现在对日本有点瞧不起，但日本一直到80年代初期的时候，日本的经济增长也曾经有20年平均的经济增长率是10%，跟中国很像的，我们到现在为止也是20多年，我们的平均增长率还不到10%。但是日本在80年代资产价格泡沫的时候突然从10%跌到平均4%，由于日本没有很好的处理好资产价格的泡沫，从90年代之后日本出现了长达10年的平均增长率为零，日本叫“失去的十年”。中国比较好的市什么呢？我们慢慢从10%、8%、6%、5%这样过渡下去，等到中国变成一个真正的发达国家实现大国崛起的梦想，如果我们处理不好，我们会像日本一样，从现在的10%很快就会掉下去。这是一个值得警惕的。

    我们为什么出现了资产价格的泡沫？不能完全讲它都是不好的，它有一些真正因素的支撑。比如说为什么房地产的价格一直在上涨，第一个我们从供求的角度来看，对房地产的需求在提高，一个是人们的收入在提高，人们要求住更好的房。另外一个还有被动的对住房的需求，就是本来我住得很好，政府觉得不好，就拆掉，拆掉之后必须强迫我住好的房子，这种由于拆迁带来的被动的住房的需求在中国有的城市要占到住房需求的二分之一。另外还有中国现在的住房我们按照法定的土地住宅用地的使用权是70年，但很难设想你买这个房一住能住70年，一个是你的收入提高，你就要求住房也要升级换代，另外一个中国的住房住不了70年，它的维护是很差的，设计也是很差的，要不了几年折旧就会带来新的需求，需求会越来越多，不仅是居住的需求，对投资的需求也会很多。

    但供给就很少，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对土地的供给在逐渐的出现萎缩，为什么土地的供给很少？我觉得这跟中国土地政策存在的扭曲是有关的。我们过去比如说在房地产业非常有名的“八三一大限”，在831之前的时候中国的土地供应是多元的，你可以从政府这里拿到地、也可以从企事业单位拿地、也可以从军队拿地、从学校拿地、从医院拿地。但最后的结果是比较乱，政府就把所有的土地都收回来，从政府一个渠道供应土地。最后的结果是房地产商得到土地的渠道越来越少，而且获得的土地成本也越来越高，过去的时候很乱，所以肯定要治理，过去乱不是因为这些单位拥有土地所造成的，是因为这些单位他拥护的土地没有明确的产权保护，今天是他的不知道明天还是不是，所以干脆卖到，落袋为安。如果能给予明确的产权保护，那么土地供应渠道很多的话，相信市场主体对土地价值的判断要比政府对土地价值的判断有效的多。

    第二点我们对耕地有很多的担心，我们对粮食安全有很多的担心。我们对粮食安全担心我们就要保证耕地的面积。我们对粮食安全担心主要是担心什么？当然是粮食是不是足够多，粮食的总的产量等于粮食的亩产量×耕地的面积，你为什么只控制耕地的面积？因为耕地的面积和粮食的亩产量之间有一个非常微妙的关系。从韩国的经验、从美国的经验、从很多国家的经验来看，当你的耕地的面积下降的时候，可能粮食总产量是提高的，如果耕地的面积减少了，有可能会使得更多的农民被转移到城市里面，剩下来的土地可以采用更加集约化经营的方式，他的机械化程度会提高，他的科技含量会提高，最后种粮食变成了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行业，这个时候粮食的产量不一定会下降，而你的耕地面积很多，但你人均耕地的面积又很少，就这么一点的土地想增加粮食产量是很难的。增加粮食产量并不是说通过保有耕地面积一个途径就能够解决。另外也不是说通过在全国范围之内每一个省都去保耕地面积就能解决。每个省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在东北绝对要保护耕地，因为它是最适合种粮食的。同样的保护耕地你非得要福建省去做，它全部都是丘陵地带，没有多少可以耕种的面积，你怎么让他解决这个问题。在沿海地区一亩地的经济价值和在内陆地区一亩地的经济价值完全不一样，你怎么去做。这个时候由于我们对粮食安全的考虑我们一定要把握住耕地的面积，最后的结果使得可以能够获得的土地的潜在价值没有被充分的体现出来。

    还有一个特殊的是什么呢？中国特殊的家庭结构导致的房地产的价格上涨的速度比较快。有一回在人大财经委开会的时候，我跟坐在旁边的计划生育委员会的同志说，我说你们计生委要为房价上涨负责任，他说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关系大了，我们现在看中国为什么居民对住房的购买力这么高，你可以仔细去看，因为过去在所谓的“婴儿炸弹”时期出生的年轻的一代，70、80年这一代就开始买房了，独生子女政策之后的第一代开始成家立业就要买房了，他们买什么房呢？按照国外的经验来说，他们怎么能买房呢，你先去老老实实去租房吧，租完房之后买二手房、然后买小的房子、慢慢再买大的房子。但中国不，中国的年轻夫妇一定要买三室两厅、一定要买150平方米，为什么他有这样的购买力呢？因为他不是两个人在供房，他的背后有六个有收入能力的人在供房，女孩儿的父母、男孩儿的父母、男孩女孩六个人在供房。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结果呢？独生子女政策嘛，你家里只有这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现在住房了，你还不给他买套房支持支持，你想如果没有计划生育政策，一个家庭里有5个孩子，一个孩子结婚我还送他一套房吗？不可能的，送你一台电视机就不错了。所以由于这种特殊的家庭结构，导致了我们现在潜在的购买力非常的高。

    另外还有我们看到住房上涨主要是在什么地方？主要是在发达地区，主要是在大城市，为什么大城市的房价很高，其他地区的房价上涨的速度非常的慢。由于公共产品的供给不均匀，我们想最好的教育在什么地方？在大城市。最好的医院在什么地方？在大城市。为什么非典会传到北京，就是因为山西的非典病人他非得不在山西看病，他说山西没有好的医院，非要到北京来看病，一到北京就传染给北京了。

    医院、教育、公共设施、好的电影院、好的文化的设施全部都在大城市，所以公共产品的提供是不均匀的，所以当小地方的人赚了钱之后他首先要做的是搬到大城市。所以洛阳的房价肯定要涨，为什么？因为洛阳周边的都是小城市，都是在爆发的小城市，它要找一个很好的安家置业的地方，他肯定到能够提供更好公共产品的地方。所以江浙的都跑到杭州去买房，山西、陕西这些小煤窑的窑主都跑到北京去买房，豫西地区都要到洛阳去买房，为什么？他要到公共产品提供相对充裕的地方去。这个是由于你公共产品提供的不均匀带来的。在俄罗斯也是这样，俄罗斯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房价和国际水平几乎是一样的，因为只要是在小地方有了钱他一定要搬到这两个大城市，只有这两个大城市有非常完善的公共设施。

    还有一个就是为什么中国的股市的价格在不断的上涨？当然有一些实质面的因素，比如说中国经济增长很不错，企业的盈利能力有了提高，还有股权分置实际上对企业的行为有了很大的改变。过去在股权分置之前的时候，大股东的利益和普通投资者的利益正好是违背的。他放一个公司去上市，然后用这个公司去圈钱，把这个钱来弥补自己其他的经济活动，他实际上是在掏空上市公司为他自己融资。现在当股权分置的时候，大家突然发现，市值政策是不错的，当股价上涨的时候企业的状况也很好，尤其是现在很多企业用股权来激励，如果这个股价上涨的话，那些经理层以后都可以来发财，这时候就相反了。现在发现这些集团公司它把资金重新注入到上市公司，然后让上市公司的收益变得很好，这就是为什么现在上市公司的利润能够增速的这么快，短期之内很难实现的，因为它出现了这种激励机制的改变。这个激励机制至少还能够再持续一两年。

    另外一个就是消费开始在启动。由于人们的收入水平的提高，城市化的水平在提高，所以很多消费真的是开始在启动。我们从上半年的情况来看，国内的零售消费实际上增长的势头是比较迅猛的。但是尽管有这些实质性的因素，我们该讲他是泡沫他还是泡沫，所有的泡沫都是一样的，而且判断泡沫很简单，我经常问国外的学者和政府的官员尤其是发生过这种事情，我说怎么判断到底资产价格是不是出现了泡沫？有一个日本央行的官员跟我说的非常好，他说最明显的指标就是当突然在东京出现了很多研讨会，讨论到底是不是股票市场的泡沫，到底是不是资产价格泡沫，而这个会议上所有的经济学家和分析师都说没有没有，没有泡沫，这个时候你可以肯定无疑的判断绝对是有泡沫。中国差不多也是这个情况。还有一个判断的方法，有一个投资界的传奇人物麦哲伦基金会的经理叫林奇，林奇说在鸡尾酒会上就可以判断这个泡沫，怎么判断呢？他说你在鸡尾酒会上你拿着一杯鸡尾酒跟别人聊天，别人问你是干什么的，你说我是基金经理炒股票的，好好好，今天天气真好啊，你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有别的事情我要去见一个牙医，讨论一下我的牙斑怎么治。这个时候股票市场是非常健康的，说明股票市场正在触底反弹。如果到下一个阶段的时候，你说我是个基金经理，别人马上说你是炒股票的，现在股票市场怎么样啊，等有机会我也要去投资一下，然后他又去找牙医去谈牙斑，这个时候说明股票市场正在上涨，有一定的泡沫出现，正在牛市刚刚抬头的阶段，没有必要担心。第三个阶段，你说你是基金经理，所有的人都跑过来包括那个牙医都来问你，股票市场怎么样啊，到底买还是不应该买，这个时候要警惕，泡沫已经出现了。到第四个阶段的时候但你说你是基金的经理，所有的人都在向你推荐股票，包括那个牙医也在向你推荐股票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个时候绝对已经是泡沫。有一个华尔街的人说他能够从股灾里头逃脱，他在发生股灾的前一个星期把所有的股票抛掉，他要感谢一个擦鞋的孩子，因为他在早上上班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个擦鞋的孩子，擦鞋的时候这个孩子开始给他推荐股票，说我觉得那个那个股票不错，他一听连擦鞋的孩子现在都可以向他推荐股票，他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股票都卖掉。

    我们现在看到股市是不错，但是这里头是有很多风险的，这种风险来自于流动性过剩导致的资产价格的上涨，这个时候作为政策决策者就应该去考虑。而这个资产价格泡沫上涨的时候处理起来跟处理其他的问题还更敏锐，更敏感，你让股价完全跌下去也不行，发动股市非常困难，但你想把它踩下去很容易，但踩下去之后再想发动很难了。日本的教训就是由于当时从其他的宏观指标来看都没有加息的必要，唯独是股票市场出现了股价上涨非常厉害，而日本银行的行长是一个非常信仰日本传统道德价值的人，他说这个不行，我们日本人信仰的价值是你必须通过勤劳致富，你怎么可能投资股票致富呢，所以他连续加息，导致房地产的价格突然一下就下来了，而下跌之后长达10年房市和楼市都很难再进一步的涨下去。所以你不能刺破泡沫，但你又不能不管，不管的话它还会继续上涨，还会继续出现很多很多的隐患。而且你越是等到泡沫越大的时候你再去处理它实际上最后带来的风险就越大。这是对中国来说非常非常关键的。

    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不仅是短期的问题，而且还有长期的问题。现在看中国经济形势发展的很好，但谁能保证10年、20年之后中国的经济形势还是不是很好，所以从现在开始就要未雨绸缪，要先做一些准备，不能一直吃过去的老本，你得从现在开始就要为未来的中国经济增长去创造条件。有哪些政策我们可以去做。

    首先第一个就是人民币要加快升值。人民币的汇率政策要调整，这个我们从2003年的时候就开始提这个政策建议，当时的时候是属于少数派，大家都觉得很不能够接受，人民币要升值，那都是美国人的阴谋，美国人想让我们升值，我们为什么要升值。我们人民币升值并不是为了屈从于美国的政治压力，完全要根据中国自己的国家利益，在人民币汇率的政策方面我们判断到底汇率是不是要调整唯一的判断标准就是中国自己的国家利益，跟美国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说美国心存叵测，要通过人民币的升值陷中国于万劫不复的陷井里头，有可能，我们且不说美国有没有这样的阴谋，就算他有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如果不走这条路的话也可能会是另外一个陷井。我曾经在美国的企业研究所，美国的企业研究所有一个报告，写的是人民币不升值对美国是有好处的，为什么呢？第一当人民币不升值的时候，人民币被低估的时候中国出口到美国很多廉价的产品，而与此同时当中国得到很多外汇收入之后，中国把外汇储备用于投资到美国的国库券，等于为美国的贸易逆差融资，所以使得美国能够维持非常低的利率，所以能够使得美国的通货膨胀一直不提高，这个对美国来说是最有了的，更有意思的是什么呢？中国人有一个特点，你要不想让他干什么事，你就使劲的说你必须要干什么，你越说要让他干什么他越不干，所以为了让人民币不升值，所以美国一定要压人民币升值，而且压的声音越大，中国就肯定越坚持不升值，为了民族气节。我原来以为这个人是哪里来的很怪异的学院里的学者，不，后来到我们所里有一个美国的代表团，正好是这个报告的作者也过来了，他现在是美国财政部的部长助理，他是一个非常熟悉美国政策决策过程的人。所以你没有必要去考虑他怎么去想，你朝左走左边有陷井，朝右走右边有陷井，所以不需要去考虑到底美国是不是有阴谋。而且过去我们还经常会想到日本就是因为当初广场协定，所以美国压日本升值，日本升值之后日本后来的经济形势不好，不对的。历史的事实是当初当美国和日本进行谈判的时候，日方开出的日元升值的幅度比美国的底线还要高，美国人也没有想到日本自己提出要日元升值的幅度会那么大，这很难说是美国在压他，为什么日本要把日元升值的幅度提得那么高，因为他害怕，如果日元不升值的话，美国会对它进行贸易制裁，所以它升值的幅度比较大。但真正到最后使得日本经济出现衰退的不是日元升值，在日元升值的过程里，日本的企业恰好是走向了全球经济，那时候说日本第一，或是说日本已经买了美国就是这个时期。日本的经济为什么后来出现了衰退呢？就是日元升值之后它又不甘心，它担心过度的升值会影响到日本的出口会影响到日本的经济增长，所以当日元升值之后，他迅速的实行极度扩张的货币政策，它把利率降的很低，非常像我们现在的情况。当它流动性非常过剩的时候这些钱也流到了股票市场也流到了房地产市场。最后日本又错误的采取的极度紧缩的货币政策，又把这个资产价格的泡沫给捅破了，日本就发现它很难再重新的恢复原来的经济增长的动力，日本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它是由于错误的宏观政策而不是由于日元升值导致了日本的经济衰退。而这个经验就放在我们这儿。我总是是中国太幸运了，中国幸运的地方在于我们周边有一个国家叫日本，为什么有一个日本做邻居很好呢？因为日本几乎把所有可以犯的错误都犯了。我们中国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从日本的经验里面吸取教训，他已经走错了，你不要再照着它的路子走就行了。比如说东亚金融危机的时候，在东亚金融危机之前我们还想学日本和韩国搞大型综合商社，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印象，我印象非常深刻在1997年5月份的时候，我们人民日报还发社论要搞大型综合商社，发改委还派好多人到那边去研究，结果突然爆发了东亚金融危机，大家发现原来企业和金融机构关系过于紧密了之后是件不好的事情，所以这个错误就避免了。

   外汇管制也是，外汇管制不能盲目的放开，实际上我们在东亚金融危机之前的时候我们已经制订了一个计划，要实现人民币无论是在经常帐户还是在资本帐户都可以兑换，但是中国有一个问题，中国人做事情比较慢，按照时间表在1998年就要实行这个可兑换，但中国做的比较慢，所以还没有完全实现这个目标就发生了东亚金融危机，爆发东亚金融危机之后我们才发现原来盲目的开放资本帐户是有问题的，所以我们就避免了这个错误。所以有时候事情做的慢不一定都是不好的，慢可以避免错误。

我们要从这里面吸取教训，就是要该升值的时候就升值，如果不升值会带来非常严重的问题。为什么？由于你的汇率被低估，汇率被低估之后就意味着你的价格扭曲了，价格的扭曲就意味着资源的错误配置，因为资源是靠价格来配置的，中国的错误价格太多了，中国的资本价格是错误的，利率太低，借钱太容易，中国的劳动力的价格是错误的，你的工人工资不应该这么低。在东莞地区在沿海地区有十几年名义工资没有提高。而且你的环境价格也是错误的。你没有环境保护。

环境污染带来的成本，你在所有的定价都是错误的基础之上，你又把它打了一个包，又打了一个折扣，我的汇率是低估的，汇率低估就意味着我们在补贴国外，我们在用我们的资源补贴国外，中国这么一个穷国，你的资源又这么落后，但是你在补贴美国，我们为什么进口这么多的石油，我们进口的石油不都是我们自己用的，我们进口的石油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国外的消费者，我大概曾经做过一个匡算，但是算的不准，因为数据找不到，差不多在中国进口的石油里面会有至少20%是为国外的消费者进口的，我们不是自己去用，我们进口了之后又把它用在加工贸易里，最后生产出来给美国。我们在承担石油价格上涨的代价，但是我们却在补贴美国的消费者，美国的消费者用的石油但是石油价格上涨的成本我们在负担，当我们把石油消耗掉之后，消耗石油过程中带来的污染是中国承担的，美国的消费者得到的是价格非常低廉的产品，我们要改变这种不合理的局面。

    另外一个汇率扭曲带来的一个不合理的局面就是我们的制造业发展太快，服务业发展不起来，为什么？汇率在经济学里头它是一个贸易品部门和非贸易部门的相对价格，当你的汇率被低估的时候意味着更多的要素进入到出口部门，结果是越来越多的资源都用来制造制造品去出口的时候，服务业能够用的资金可以用的人才就会变得更少，所以我们要进行汇率的调整，这是为了中国自己的政策。有的人说汇率调整我们不需要，为什么？因为汇率调整解决不了中国的问题，我承认，这个是我们必须要明确的。比如说中国有贸易顺差，但是汇率调整本身不可能使中国的贸易顺差减少，因为中国的出口和进口对价格的反应都不是很敏锐，对汇率反应都不是很敏锐，即使让人民币升值，可能中国的贸易顺差也是很多的，这个在日本在台湾都看到这个趋势，日本和台湾都在升值的过程里，它仍然保持大量的贸易顺差。为什么还要人民币升值呢？因为解决中国的内外失衡需要一个政策组合，不管你怎么去设计这个方案，其中一个必不可缺的肯定是汇率调整，所以汇率改革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汇率改革是万万不能的。

    有的人说我不需要调整汇率，为什么？因为有一个概念叫“实际汇率”，我们现在讲的是“名义汇率”，“实际汇率”就是说你的名义汇率再除以你的通货膨胀率，所以说我可以去关心实际汇率，我不需要动我的名义汇率，我让通货膨胀，通货膨胀高了我的实际汇率自然就升值了。是，可以这么做，但是问题是这个代价要比调整汇率大的多。有很多政策，但是你要考虑哪个政策工具是最合适的。你说砍树，砍树最合适的工具是什么呢？用斧头、用电锯这是最合适的，你说我非要用榔头把这个树砍倒，如果你的力气很大，你可能也能把树弄倒，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用榔头是砍树的最优的政策工具。通货膨胀是改变了所有的价格，然后去达到一个本来只要调整一个汇率相对的价格就能够起到的作用，实际上你是让经济承受了更大的成本。和汇率升值相比的话通货膨胀是更大的压力，因为汇率是调整外部的平衡，通货膨胀要关系到内部的平衡，它是一个国内政策目标和国外的政策目标，你看那个政策目标是你最关注的。

    实际上随着经济规模很多，你是一个大国，而且你是个民主国家，如果你更关心人民群众的福利，你应该调整的是国内政策的目标，不应该调整的是国外政策的目标。通货膨胀如果上来，我们所有的人都要承担这个损失，但是汇率它只影响到一部分，比如说出口商会受到影响，但是进口商是有好处的，通货膨胀是所有的人都要受损的。在汇率的两边有一边是利益受损的，有一边是获益的，作为进口商你是获益的，因为人民币在升值，作为普通的消费者我们也是获益的，因为买外国货可以更便宜，到国外去旅游你的购买力会提高，对于要到海外投资的企业来说，人民币升值也是有好处的，唯独是出口的企业可能会受到影响，但是出口企业中国又比较特殊，中国是加工贸易，加工贸易跟一般贸易相比的话它受人民币升值的影响并不是很大，因为一方面出口可能会受到影响，另一方面你买原材料的购买力会提高，最后我们要看它的净效应，它不一定会是非常大的，所以汇率改革不是万能的，没有汇率改革是万万不能的。

    人民币如何去升值？我们在04年的时候提过一个建议，没有被采纳，现在我回头想想我还觉得那个建议是非常好的，比现在的情况要好。汇率升值它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我小幅度缓慢升值，就是我们现在采取的，看起来非常稳定，但是实际上风险很大，小幅度缓慢升值就意味着给别人一个明确的信号，人民币的这次升值没有到位，下一步还要继续升值，强化它升值的预期，全世界都知道中南海在想什么，都会来投机人民币。为什么我们挡不住热线流入，为什么我们升值还是挡不住，因为你的升值没有打消人们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关键是要你要打消市场上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这个升值的预期很难打消，你说我升值50%升值到位还是升值15%升值到位，我们在04年提出的建议是什么呢？是一次升值，一次升值升值多少，适度升值，比如升值8%或者升值10%，它会对中国有一定影响，但是不会是致命的影响。同时政府要发出一个声明，说在未来的一段时期，比如说一年我们再也不会调整汇率，如果我们调整汇率的话我们的领导班子全都下岗。因为你有这样的政府承诺，第一大家相信你人民币升值已经升值了很多，这样时候美国就不会天天盯着人民币汇率去做文章；第二大家会认为你升值这么多可能是有风险的，有一些人会认为人民币可能还会有贬值的可能性，市场的预期就出现的分化。还有一个我承诺我在一年之内不动汇率，至少在这一年之内市场会风平浪静，没有人会打赌中国政府会说话不算数，一年之后再说，一年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一年之后很可能印度发生了危机、越南发生了危机、日本发生了危机，全世界都去炒其他国家了，就不会炒人民币的问题了，我们就开始闷头发大财就行了，我们就把这个坎度过去了。

    我们现在为什么我们采取这样的政策，可能是跟我们的领导的习惯有关，政府的领导在做选择的时候往往是根据历史经验，而中国的历史经验、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最有效的历史经验是什么？是渐进式改革，我们所有的改革成功都是渐进式改革，先做做实验，开放好不好不知道，先把挨着香港的小渔村开放了，开放之后看看好不好，好的话我们再开放沿海14个城市，我们再开放整个中国，它是渐进式的。到底国有企业改革怎么办，先搞试点，然后再慢慢推广，所以它成功的经验都是渐进式的，然后你突然告诉他汇率这个问题跟别的不一样你必须一次到位。肯定没有办法说服他。但是采用小幅度缓慢升值的结果就是现在市场上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没有办法被打掉。这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但我们还有机会，所以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以后的压力会更大，进一步加快汇率的改革是非常关键的。

    如果我们只是采取人民币升值的时候他是有好处的，但也有副作用，如果我们升值幅度大得话，副作用可能会使得我们的出口幅度减少，照现在的幅度出口不仅没有减少而且反而在提高，这里面可能是有热钱流入的因素。如果你适度升值的话你出口会减少，有一些出口企业会破产，有一些出口部门的工人会下岗。这个时候怎么办？你可以采取财政政策的配合。比如中医治病讲究辩证，你得阴阳调和，所以好的政策也是这样的，你别一下子就出台一个政策，好的政策是有几个政策互相来配合。人民币升值和财政政策就是一个绝好的配合，绝配。为什么？如果担心经济过热，你可以采取人民币升值的政策，它会对你的经济过热起到一定的降温作用，如果你担心人民币升值会对经济带来一个紧缩的效应，你采取财政政策，财政政策就起到扩张的作用，财政政策和汇率政策同时配合就使得我们能够纠正失衡同时又不会发生经济增长过快过热或者过冷这样的危险。你不是担心出口企业会受损、下岗工人会很多，你的财政状况现在很好，你通过财政政策来解决他们的问题，比如说企业要转型，你给他更多的财政的支持，工人失去了工作岗位之后你对他进行培训，搞很多资助的项目，因为你财政钱很多，有什么担心的，这样的政策的组合是非常好的。不是说我们解决中国的问题用一个政策就能够解决，这种复杂的问题都是要一套设计非常好的政策组合。而且在这两个政策的同时我们还要配合更多的其他的政策，它会同时解决短期的问题又能够创造长期的经济增长的条件，和人民币升值相关的要配合的政策就是我们不能够盲目的放松资本管制，我们不能够把马车放在马的前面，我们要把马放在马车的前面，所有的事情有一个次序，这个次序是升值在前，放松资本管制在后，为什么？因为我们担心会有境外的投机的力量。投机者如果要冲击一个产品或一种货币，冲击一个国家，他有两个条件，第一他要找到错误的定价，错误定价违反了市场的原则，你违反了市场的规律，市场规律迟早会要惩罚你，所以他认为你错误的定价不可能持续下去，我就赌你早晚有一天撑不下去。第二个条件他赚了钱之后他能够把钱撤回去。那么这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中国是符合的，中国很多东西都是错误定价，中国的资产价格是错误定价，中国的汇率是错误定价，中国很多东西都是错误定价。但是第二个条件中国不符合，中国到底还是一个资本管制的国家，所以你赚了钱之后你的钱还能不能拿的回去这个很难讲，如果我们还有资本管制的话，尽管我们现在资本管制效率不高，热钱流入啊，贪官污吏的钱都流出去的都很多，但是毕竟你有资本管制，而且在特殊时期的时候可以通过加强资本管制的办法。真是出现资本流出的风险的时候，你可以多派一些岗，多派一些警犬，查一查每个人的包，这些都可以去做。但是如果你没有资本管制完全放开了，把门打开之后再想把门关上就很难。你现在担心热钱流入，你把门打开，我们现在放松资本管制的一个动机是什么？是鼓励大家更多的持有美元资产，理由是什么呢？如果大家持有更多的美元资产人民币升值的压力就会减少，大家都想要美元，大家这时候不会有很多人去买人民币，这时候人民币升值的压力就会减少，但问题是老百姓是很聪明的，你现在人民币没有升值到位，完了之后你鼓励我持有美元资产，等我把人民币换成美元，你人民币升值5%甚至8%  ，那我损失的这5%或者8%我去投资什么东西能够补回来这个利差。所以一个理性的投资者头会持有人民币一直等到人民币升值到位了之后他再把人民币换成美元再去投资。即使你放松资本管制，你没有办法鼓励大家持有外汇资产，所有外汇管制是中国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不能够轻易的放开的。

    还有就是要适度的调整盲目鼓励出口和盲目鼓励引进外资的政策。尤其是一些地方政府，这些大的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不是出口越多越好，也不是外资越多越好，学过经济学和没有学过经济学的人在这一点上差别是很大的。没有学过经济学的人我们可能会认为如果是好的就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学过经济学的人你会知道所有的东西都不是越多越好，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一个最优规模，经济学实际上就是一个求最优规模的，什么水平是最好的。最优规模就是你的出口的最优规模、你的引进外资的最优规模都是有一个度的，要把握好这个度，盲目的鼓励出口，盲目的鼓励引进外资最后对中国是不利的。

    同时我们讲财政政策可以去配合，财政政策我们要增加财政支出，尤其是增加公共性的财政支出。为什么现在的消费上不去，不是因为我们不愿意去买，而是因为你政府公共支出没上去，作为一个社会主义的政府，你要换这个帐，我们讲和谐社会，和谐社会是怎么出来的，和谐社会不是说你在人民日报登一篇社论，我们要搞和谐社会了和谐社会就能建立起来。和谐社会是要靠你政府去投资，你拿出来钱，真金白银砸下去，砸的掷地有声你才能够砸出一个和谐社会，你过去历史的欠帐，你要对教育投资、你要对公共卫生投资、你要对社会保障体制去投资你就要把钱投下去，才能投出来一个和谐社会，最好的投资是为什么投资？最好的投资不是去修什么公路，去修什么飞机场，更不是去修楼堂馆所、去修广场，最好的投资是为自己的人民投资，你为自己的人民投资，第一来说你的政府获得民众的支持会越来越高，第二个你为自己的人民投资是一个非常划算的投资，因为你的未来你的产出会越来越多，你的经济增长会越来越快，真正人是有生产力的。所以你要为你自己的人力资本投资。为什么我们不让私人自己去投资？农民工现在的教育水平很差，为什么不让农民工自己去投资？他会去投资吗？不会的，为什么农民工不愿意为教育投资，是不是因为农民工比较愚昧比较傻，不是的，恰恰相反，农民工是最聪明的，智商比较低的是像我们这样的，为什么？因为我们为了要搞懂经济学，我们必须要读到博士学位才知道经济学是什么，农民工根本不需要读这些的，他知道经济学是什么，经济学是成本收益核算，农民工不需要博士学位他已经懂成本收益核算了。你去想一想，农民工投资教育，对小学的投资他是愿意掏钱的，为什么？对小学投资之后他就从文盲变成一个至少认字的人，他到城市里面一看男女他上厕所不会走错吧。对初中也是愿意投资的，他上初中之后他能看懂基本的操作手册，他到工厂里面去打工他能看得懂，然后他还能写一封家书回去，他可以去交流，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有价值的，有价值的他会去投资，但是初中以上农民就不愿意去投资了，因为中国的高中教育不是为了让他在劳动力市场上能够增加他的技能能够得到更好的工作岗位，中国的高中教育是为了大学入学考试做应试的准备。你作为一个农民的子弟你考上大学的概率高不高？你考上大学的概率是很低的，你考上之后大学的学费是很贵的，你交得起吗？交不起，你东凑西凑借了钱把孩子送到大学去上学，要上四年学，这周期是很长的，上完了之后你能找得着工作吗，找不到，现在就业的形势非常的困难，你说你非常的幸运，你找到了一份工作，那工资是多少呢？能够弥补你上大学的费用吗？很难的，对农民来说这个投资项目是什么？投资的成本很高，投资的收益很低，投资的风险很大，投资的时间很长。所以作为一个理性的投资者，他绝对不会对教育投资，但是对个体来说是理性的行为，对我们的社会来说是一个灾难。我们为什么现在中国的制造业可以发达，这要拜托我们过去的教育体制是做的不错的，尤其是对基础教育做的不错的。还是毛主席的时候是做的不错的，还要感谢毛主席的时候，过去中国的基础教育在发展中国家里面是做的非常好的，你不信可以去比较一下，在中国的加工工厂里，中国的工人尤其是女工，大部分是有初中甚至高中文化程度的，很多是高考的落榜生。你再看看印度，印度农村妇女70%是文盲。我们为什么有廉价劳动力的优势，我们不仅是廉价，相对来说我们的质量很高，这个是谁创造的，是过去我们的政府对教育有很多的投注。问题是在最近20年的时候政府对教育的支出一直在减少，而这个问题又不是一个马上就能看出来的问题，今年你不做准备、明年你不做准备，10年之后怎么办？20年之后怎么办？农民工的工资这么低，你让他自己去投资，他怎么去投资。由于他没有办法为子女的教育投资，像现在农民工从事的工作有什么技术含量，无非就是按一下按纽，转一下螺丝帽，说白了这个技术含量还没有在农村种地的技术含量高。等他40岁年老体衰的时候从工厂离退休他会干什么，他什么也干不了，而且他工资很低，这时候他没办法对他的子女投资教育，他子女长大之后干什么？还是只能按按纽，转螺丝帽，10年之后、20年之后中国还生产这种廉价产品，全世界有这么多廉价产品能够让中国出口？不可能的，你的技术你的制造业要升级换代，你的产业结构要调整你要发展这种发达的现代的服务业，你靠什么？你靠农民工？不行的，你靠大批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谁给你投资啊，必须要政府投资，所以政府不为教育投资，你在未来的时候中国就会陷进一个廉价产品的陷井。你的经济增长就没有动力。

    另外还有一个人力资本非常重要的。对公共卫生的投资，我们过去的时候中国的公共卫生做的很好的。中国过去有赤脚医生，赤脚医生尽管受的训练很少，但他有一个好处，他能够提供基本的医疗服务，而对基本的医疗服务实际上投资的收益是最高的。现在我们已经演变成毛主席所说的，毛主席说：“小心你们的教育部和卫生部会变成老爷、小姐们的部。”为什么？就是你的资源配置出现了扭曲。对公共卫生投资来说，最有价值的投资是对基础医疗的投资，尤其是对公共卫生的投资，在这个卫生里包括两个，一个是医疗、一个是公共卫生，这两个比较起来的话，对公共卫生的投资的价值是更高的，因为到医疗的时候最后投资是个无底洞，你说我现在对癌症进行投资、对不治之症进行投资，为什么现在得癌症的会这么多呢？它随着人的寿命周期慢慢的延长，老年人越来越多，他的身体的机能自然而然会出现一个老化，这个时候是上帝让他要到天堂去了，人的身体是上帝的一个投资，上帝已经撤资了，你等着到天堂去吧，我们还在想我们继续去投资，你所能维持的是什么？无非是让他多活几个月，无非再让他多活一段时间，这个投资它的边界收益是在逐渐递减的。但是真正最有价值的投资是什么呢？对基本医疗服务的投资。有时候你想象不到，比如说传染病发生的时候很多人会死掉，尤其是小孩、身体弱的人会死掉，这个时候他们需要的是什么，有时候简单的你不可想象，最需要的是一杯干净的热水。

你不去对这些基础的去投资，非要把资金都放在城市里面，而在城市里面我把资金都放在治疗这些富贵病，你剩下来的公共卫生谁来做，穷人的健康谁来去做。最后带来一个贫穷和疾病的恶性循环。为什么他穷呢？因为他家里有一个病号，所以他的家庭收入在减少，因为治疗的费用太高，所以他这个家穷，那么他家穷之后他的营养状况就非常糟糕，所以他们家会更多的疾病，因为你穷所以你有疾病，因为你有疾病所以你穷，最后变成一个恶性循环。在公共卫生方面我们欠了帐。非典实际上是对我们一个很好的警醒，你去不去重视，你不重视的话会带来很多很多的问题，这个问题不仅仅是简单的发生了非典，中国的经济增长会掉下几个百分点，它会带来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

    中国的问题我老跟老外说，老外经常看走眼，凡是老外认为中国有问题的，中国绝对都没有问题。所有的人都知道中国的银行体系有很多不良债券，你放心中国绝对不会爆发银行危机。所有的人都认为中国的官员体系腐败透顶，你放心20年后肯定还是共产党，没入党的赶紧入党，为什么？所有人都认识到的风险绝对不是风险，因为这些大家都知道是问题，所以政府有非常好的处理危机的能力。比如说那个地方的银行突然要倒闭了，人民银行马上知道怎么处理，派几个人第一个人干什么、第二个人干什么，熟练的很。抓出来一个贪官怎么去逮出来，它非常熟练，因为它处理这个已经处理的很多了。但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那些风险可能真的是风险。因为有很多东西我们不知道，你像传染病、非典我们不知道，还算是我们比较幸运，因为控制的比较早。但是以后像传染病的危机、水污染的危机、环境污染的危机、食品安全的危机都是我们过去认为不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我轻易就可以搞定，我们过去把它认为是非常低级的、技术性的问题，现在上升为非常重要的、政治性的问题，甚至是国际性的问题。你认为环境污染只是污染你自己，不对呀，日本说了你的酸雨对我造成了影响，你松花江的污染对俄罗斯造成的影响，所以就变成了一个国际性的问题、变成了一个政治性的问题，你怎么去解决，如果你现在不去做准备，未来的时候风险会很大。一旦爆发风险，影响的不仅仅是穷人、农民，这些爆发为什么在西方国家会出现非常完善的公共卫生的体制，因为他们很早就意识到公共卫生的危机去全民的危机，它不是针对某一个阶层的危机。爆发了传染病，你住在高尚社区，那个病毒不会说到你小区门口的时候问问保安说我能不能进去，它只去贫民窟不去你的高尚社区，不会的，尤其我们现在生活在城市里面，一旦爆发了传染病，是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逃掉的。穷人和富人的命运都是连在一起的。你必须要进行对全民的公共卫生的投入。这部分钱过去都没有付，对社会保障体系的改革。尤其是对农村，现在养老体制的改革，尤其是对农村的养老体制改革根本就没有，而农村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中国的农村是只有在别的地方战争的时候才会爆发的。小伙子、大姑娘全部都在城市里，剩下的都是老年人，你让这些没有子女看护的老年人一旦生了病怎么办？这时候你再不去提供养老的保障以后的问题大了去了。过去我们靠家庭都生活在一起，我们靠家族之间的理念、赡养老人的义务，我们让个人承担了政府的责任社会的责任，以后这种家庭的纽带正在逐渐断裂，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到城市的移民，你怎么去解决，这些都是要进行投资的。

    未来在增加投资的时候我们要选择那些能够为长期的经济增长和社会稳定创造条件的项目，所以对公共卫生的投资、对教育的投资、对社会保障体系的投资这些都是非常非常关键的。现在有很多学者说，你是需要投资，但是政府的投资我们不信任，因为政府的投资很容易变成官员腐败，我们看政府修了那么多的公路，结果就出现多少贪官，全国的交通厅的厅长是落马落的最多的，因为修公路修的，一旦让政府去增加公共支出很可能会出现腐败，所以我不用财政政策性不行？不是这个理，而且更好的是什么呢？我们通过公共财政体制的改革可以为其他改革铺平道路。比如说我们现在公共财政体制改革里非常关键的一点是地方政府没有足够的财政收入，所以地方政府只能卖地，卖地就是一次性的收入，而且卖地引起很多拆迁的社会纠纷，所以现在地方政府变成了唱黑脸的，变成了恶势力的代表，因为他跟这个是有关的。

    现在如何能够增加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一个是对于中西部的地区、对于落后的地区政府必须要增加转移支付，中央政府必须要拿钱出来给他们来做这个事情。对于发达地区来说，也可以尝试用市政债券的方式，过去我们担心市政发债之后的包袱都留给中央政府去做，其实没必要的，你通过信用评级，比如说像上海、北京，北京搞个奥运会，它本来就应该通过发债，北京搞奥运会跟洛阳有什么关系呀，凭什么我要用全国纳税人的钱去做你一个地方的事情，它都是应该通过自己去融资去做这件事情，通过这种发债还有非常非常好的效果，是什么呢？我们最后希望我们中国变成一个透明、公开、公正、民主的社会，民主靠什么来的，民主靠学生上街游行根本不可能的，民主是靠利益相关者通过博弈利益的制衡最后出现的民主，而利益的制衡发生的财政的方面。所以民主是通过公共财政为它铺平道路的。比如说你设想发了市政债之后，会出现什么变化，过去的时候我们讲人大都是没有权利的，橡皮图章，因为没什么可给他管的，没有你管理的权限，如果你发行市政债之后，跟过去的地方政府从银行借钱搞一个公司，然后用公司的名义从金融机构借钱，过去你那种方式很难查这个钱到底是政府用的还是公司骗走的，现在你必须要说明理由，你的预算是多少，你要报一个预算，你打算用什么方式去还钱，你借钱的利率是多少，这些东西要谁去查呀，人大去查，人大就会变得非常有工作积极性，因为他有事情去做了，他有权利了，当一个政府部门有了权利之后你还能把权利拿走吗？不可能的。所以他会变得越来越有权利，最后出现了我们希望有的权利的制约权利的制衡，中国的民主体制也是通过公共财政体制创造出来的，所以我们配套的也有很多。我们一方面要增加公共支出，但另外一个方面公共的支出的监督机制包括税收的透明化、政策决策的透明化这些都要跟上，这些都是要去做的。

    第三个是要加快服务业的开发。我们讲的汇率是制造业和服务业的之间相对价格，如果人民币升值的话，制造业会受到打压，但是服务业会有更多盈利的机会，但是问题是仅仅是人民币升值没有办法起到服务业发展更快的作用，为什么呢？因为服务业发展不好是有更深刻的原因，服务业发展不好是由于政府的过度垄断，我们看服务业实际上中国的服务业是包括两个部门的，一个部门是属于比较低端的服务业，比如说洗脚按摩、餐饮业、宾馆、旅游这些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技术含量比较低的服务业，低端的服务业中国的劳动市场率并不低，你常到国外去旅行你就会知道，中国的餐馆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中国的酒店也比国外的酒店好的多，为什么这些行业它的效率会非常高，因为他跟制造业已经没有什么差别，它也是完全放开的，你可以自由进入，它没有太多的政府管制，所以它发展的好。但是我们对现代经济来说是支柱的服务业不是这些，支柱性的服务业是什么呢？金融业、教育行业、通信交通业，但是所有这些支柱性的行业都是政府在垄断，为什么中国这些服务业上不去，因为你背后看要么它有个政府部门，要么它是政府的管制太多，为什么中国的大学上不去，因为教育部管的太多，为什么中国的医院上不去，因为卫生部管的太多，而且他们已经变成了这个部门利益的代表，你说要把药价降低，卫生部马上不干，你说要让学校的收费要降低教育部马上不干，它变成了既得利益的代表。这个时候你没有进入的机会。

    很多企业家可能有触动，中国制造业赚钱赚的太难了，好像淘金工人一样，辛辛苦苦淘金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也没赚到钱。实际上有更多投资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投资呢？我看到北大和清华招学生招那么多，收学费收那么贵，楼都盖起来了，这机会多好啊，你在它旁边你盖一个大学去可以吗？不可以的。你看中国的金融业搞得这么好，工商银行这么烂的银行上市之后股价都可以涨这么多，我也可以搞这个银行去，你搞得了吗？搞不了。保险业中国人寿这么烂的公司都可以上市，我也搞个保险公司可以搞吗？你搞不了。中国的电信的利润这么多，我也去搞一个无线网络的公司可不可以，搞不了。医院做的这么好，我也去搞一个医院，能让我搞吗，不让我搞。所有这些领域都不让我去做，那就是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全部到了制造业，这些行业你都进不去。

    我比较喜欢举的一个例子，中国的能源结构是比较独特的，中国主要是靠煤，因为我们的煤产的很多，我们的煤主要是产在什么地方呢？主要产在陕西、山西、内蒙这些地方，那我们用煤哪些地方用的最多呢？沿海地区用的最多，所以我们需要把内陆的煤运到沿海地区，我们用什么方式去运煤？我们靠在高速公路上有很多卡车去运煤，它带来了很多问题，超载、路面被轧的坑坑洼洼的、然后还污染。我们现在开始在治理整顿超载的问题，但是问题有小问题有大问题，超载是小问题，大的问题在于你为什么会用汽车这样的方式去运煤？你在别的地方是怎么去运煤的，你在建电厂的同时你就必须修铁路，你是用铁路去运煤的，用铁路去运煤是最划算的，经济上来说是最省事的，十几箱甚至更多的车皮马上就可以拉走。我们为什么会选择用汽车去运煤的方式，我们没有选择用铁路去运煤，你想汽车烧的什么？烧的汽油，我们消耗了一种能源为了把另外一种能源从一个地方运到另外一个地方。你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因为我们有铁道部，铁道部是负责什么的？不仅是负责铁路的管理，它还负责铁路的投资。对于一个政府部门来说，最好的是什么？是投资不足，投资不足的时候就有稀缺，有稀缺之后我的车皮就很值钱，所以你就得来求我，一旦说你完全竞争，对他来说他的利益是受损的，你来了就能买到车皮，那谁还求我呀，就没人求我了，那我就没有特权了，我就不能寻租了。比如说别的政府部门、别的国有企业说再修一条铁路，不行不行，我没钱修不了，你没钱我来修，不行这铁路是我管的，你不是铁道部，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铁渡的运输供给就不足。所以有很多很多这样的问题，我们最后去看，大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大问题出在政府过渡垄断，过渡垄断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消费不能提高。所以服务业一定要加快对外开放。这个开放有两个，一个是对外开放，你要让外资进来。另外一个是对内资开放，你要让私人资本进来，你担心股票市场泡沫，你担心房地产的泡沫，为什么？因为这些民营企业家没有地方去投资，你放开一些限制以后他就有很多很多投资的机会，这个时候就能流入到那些生产性的服务部门，你为什么不让他去？你非得把他挤到房地产市场，非得把他挤到股票市场，然后带来资产价格的泡沫，应该放松对服务业的私人投资。

    为什么要放松对国外的投资？尽管我们金融开放会有一定的风险，但是金融开放的思路是绝对不能变的。因为和制造业的开放相比，服务业更需要开放。制造业有许多还真不需要开放，我讲的你通过反向工程，你想造一个笔记本电脑你弄个螺丝刀他它拆开，拆开之后重新组装，大体上你就知道怎么去做了，制造业是可以反向工程模仿的。服务业你怎么去模仿。你把花旗买过来，买过来之后把它重新拆了，拆了之后再重新组装，给它起个名字叫工商银行或者叫农业银行，可以吗？不可以的。我们的银行考察团到了国外之后总喜欢问的一个问题是你们那个风险管理手册在什么地方？操作手册在什么地方？他以为拿回来之后照着去做马上管理的水平就能提高，不是的。它的风险管理是和它的公司治理、和它的内部员工每天日常的行为都是有关系的，不可能说你把它买回来之后，然后拆了又能够拼装起来，必须要让它进来，然后你在他旁边跟着他去学，我们的服务业更多的要对外开放，我们才能够从中去学习。

    有很多很多服务业我们是必须要去发展的。第一个服务业我们要去发展的是什么？我们要发展生产的服务业。中国的制造业再往后面去走它会遇到很多跟生产相关的服务业的约束。你的物流没有办法搞好，你的仓储没有办法搞好，你的供应链没有办法做好，会影响到你的制造业的劳动生产力，我们制造业的劳动生产力的提高现在已经到了这样一个瓶颈，由于生产服务业没有跟上，所以制造业的劳动效率没有办法进一步的提高，所以有很多针对生产厂商提供的服务业在中国是非常值得去发展的，这能够真正把中国的制造业打造成先进制造业、打造成发达的制造业的一个措施。

    第二个我们要发展那些高端的服务业，我们要发展金融，要发展处在资源核心配置的部门，任何一个国家，它真正到最后的时候它的实力是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是它的制造业，到最后它的实力是金融调度的能力。因为金融是一个最核心的市场经济的灵魂，在这个地方随时随刻地反应出来对价值的判断，对机会的判断，对机会的掌握。看起来跟实际的生产是没有关系的，但是它是一个总的指挥部。所以中国的金融业如果不发展，中国经济永远上不去。一个地方你的制造业再发展，但是你没有金融业的支持你也不是一个发达的城市，不是一个强大的城市。我制造业生产是个中心，但是我的金融没有，这会出现什么呢？实际上你很多支配的能力是被其他的。要么你失去了发展的机会，你靠自己去融资，一点一点去做，没有风险，我制定一个10年的目标慢慢的去发展，但是你要比别人走得慢得多，因为别人会利用金融的杠杆迅速的壮大，你做不到。如果你去用金融，而你又没有配套的很多的金融设施，等于是你被远在上海、远在深圳的很多金融部门控制，所以配套的必须要发展高端的服务业。而且越是大城市越要发展高端的服务业，中小城市是要发展制造业，这是非常非常关键的。

    第三是我们可以发展创意的服务业，这个对中国来说可能是占整个经济的份额不是很大，但是它的意义非同反响。为什么？因为中国缺少做梦的才能，我们的孩子现在已经都被扼杀了做梦的才能，未来的经济的制高点是谁能够有新的能力、谁能够有做梦的能力。梦工厂为什么它能够带动一个巨大的娱乐王国，我们看好莱坞的影片，我们会惊叹他的想象力为什么会这么丰富，因为他不上奥数课，他也不去练钢琴，所以他还有想象力，他还有空间，你要给孩子留出这个空间，要给这个经济留出这个空间。如果你整个城市的经济全部都是制造业，你用制造业把它已经塞满了，你就失去了一个做梦的天空。为什么要有一些能够与众不同，能够带来新鲜思维的，实际上就是起到一个鲶鱼效应，你要能够让大家有更多的想象的空间，这个对中国的未来发展是很关键的。

    我们即使发展服务业的外包，我们做软件外包，我们在短期的时候是做的很好，从长期来看，你还是在给别人打工。尽管不是说它是一个支柱的产业，但是它是一个我们为未来保留希望种子的一个行业。

    还有就是要通过城市化的发展来加速中国经济的增长，因为中国城市化的水平是滞后的。中国的经济增长很快，但中国城市化的水平是很低的。我们不仅低于发达国家，而且低于周边的发展中国家。反应在几个问题上，第一中国的城市数量众多但是规模不够，这是因为我们的政策一直没有转变过来，我们一直在争论到底是发展大城市还是发展中小城市。由于中国过去的时候田园诗人太多了，所以留给大家对田园生活的梦想太多了，我们中国现在还是认为大城市不好，大城市拥挤，大城市管理上非常的困难，所以发展中小城市，但是中小城市恰恰是最糟糕的。第一中小城市环境污染和浪费比大城市还要严重，中小城市的人均占地的面积比大城市要多，中小城市都是一些技术水平非常低的制造业，我们看看中国环境污染最重的那些地方不是大城市，是在有制造业的中小城市。河流被污染、森林被采光都是在那些地方。跟我们想想中的田园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而且你没有办法让它发展。你搞一个20万人口的小城镇，你怎么去让他发展？首先你怎么给人就业岗位？在大城市是不缺就业岗位的，越大的城市就业岗位越多，为什么？因为随着城市的扩大，它会出现很多你在小城市不能够想象的就业机会。比如说理发，在小城镇你搞一个剃头挑子，你可能一天也没有两三个顾客，但是在大城市就可以发展成一个行业。像保姆，你绝对不可能在20万的小城镇有一个产业、家政服务业，但是在大城市你就有。做餐饮业你也做不起来，在大城市就可以做的很大。很多时候是必须人多之后人和人之间的相互服务提供了很多就业机会，你在中小城市做不到，你把农民变到了所谓的市民，过两天他就回去了，他没有办法持续的发展。所以对中国来说是必须要走一个集约化发展的道路，有一些大城市之后很多问题是很好解决的。而且中国并不是说我们不具备发展大城市的机会，大城市最后会让问题的解决更方便。

    第二个问题是中国的城市的经济结构高度雷同。这个很奇怪，这个在90年代的时候在国外的经济学家里头有一个争论，就是中国到底是不是实行了市场经济？那些怀疑中国是不是实行市场经济的人，一个重要的理由就是什么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就是专业化分工。但是他们看了看中国各个城市的经济结构，发现中国在经济改革之后，不是说中国更加专业化了，而且中国的经济结构更加高度雷同。现在可能除了西藏所有的省份都有自己的汽车厂，而且能上钢铁的都在上，能有啤酒厂的地方，不管这个城市有多大都有自己的啤酒厂。

所以每一个城市从它的汽车业到日用消费品他都是高度雷同，你不知道这个城市是做什么的，它什么都发展，鞋子它也生产、服装它也生产、摩托车它也造、汽车它也造、飞机它也想造，什么它都想造，高度雷同。这种情况到最后的结果就使得效率很低，真正城市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专业化。我们看看美国，美国的城市都是非常鲜明的专业化。你一讲底特律你想到的是什么？汽车。一讲西雅图你想到的是什么？想到的是航天。一讲到硅谷你想到的是IT业，所以它非常的鲜明。正是因为它专业化，所以它能够导致这行业里最好的企业都在往这里来，如果最好的企业到我这里来，配套加工的都要跟过来，所以这个地方会变成这个行业的中心、这个产业的中心，这样就能有持久的发展。我们是不把它攥着一个拳头，我们全部出击，最后的结果就是任何一个都达不到最优的规模，你有形成不了规模经济。最后带来的结果是浪费，这种竞争比市场经济、比企业自己的竞争还要更加残酷。你真是企业去投资的话，企业可能还会去想一想，我这么分散、这么雷同我能不能再去投资建一个汽车厂。政府官员他可不考虑，他会有更强烈的冲动，在我的任内一定要让这个项目上来，所以就导致结构高度雷同。

    第三个就是城市的管理者更关注的是经济增长，他忽视了很多社会问题。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的政府官员非常累的原因。因为你在做的事情是在做CEO的角色。国外的市长我们可能想象不到，国外的市长的活动安排跟中国市长的日程安排是完全不一样的。中国的市长日程安排是见美国来的投资者，跟他商量如何投资设厂的问题，再跟国内的企业讨论企业如何改制的问题，再跟房地产商讨论如何征地建房的问题，他都是在做CEO的角色。你看外国的市长那干起来太容易了，上午到幼儿园里面看望小朋友，下午到福利院里看望老太太，晚上有一个文艺代表团演出可以去庆祝一下，他主要关注的是社会目标，然后看一看过去说水管没修，现在看看修了没有，关心一下基本的基础设施、福利的问题，他不需要去关心你到底是不是要投资、经济增长怎么样。

    第四个问题是我们在城市里面发现出现了一个按行政划分的科层的体系。这种按行政划分带来了很多问题，第一个我们按城市划分和城市自己的经济实力明显的脱节。在东部一个城市它可能需要管理的行政资源远远超过西部一个地方一个省份的行政的资源，但是对不起，不行，因为按照级别你只是一个处级的，你只是一个科级的，人家是厅级的、部级的。所以你不能逾越行政的科层制度。这个就带来很多资源错误的配置。有些地方其实虚设了很多部门，但是在有一些地方工作的压力非常大。另外在科层制里，明显是存在着偏向那些有优势的上层的企业，所有好的事情先紧着北京、上海，完了之后看看其他的直辖市，然后再接下来再看看省会城市，省会城市再吃不完还有一点汤，看看哪位能够来每个人分一点汤。所以资源高度偏向于在科层制里面处于上层的优势的企业。

    有一份研究表明到中国的中小企业投资的收益率要高于在大城市投资的收益率。这就意味着我们很多的投资是被错误的扭曲过去了。你给它许诺了其他的优惠政策，你给它有很多其他的限制，所以他到不了中小的企业，他一定要到大企业里去。

    最后一个就是地方政府缺乏足够的财政来源，这时候他要做事情，但他又没有足够的财政来源，所以他只能是通过预算外的收入，通过征收许多苛捐杂税，最后导致民不聊生，民怨很大。真正的原因在于我们没有一个很好的公共财政体制。比如说像教育，教育本来是由中央政府去承担的，尤其是基础教育，是由中央政府去买单的。义务教育是说政府有义务去提供这个教育，中国变成了父母有义务花钱让孩子去受教育，本来应该中央政府去提供的。比如说教育的费用里头，80%的教育费用是由地方政府、由县级以下的政府去提供的，它又没有足够的收入，光发教师工资这一项对它来说就是很大的压力。这部分基础的公共产品的设施一定是要由中央政府来提供的。

    还有一个就是探索城乡和谐之路。因为“三农”的问题在中国是很严重的。这个问题解决好的话会对未来的中国经济增长创造条件。因为现在的问题很多，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在什么地方，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在“三农”之外，怎么解决农民的问题？就是把农民变成不是农民这问题就解决了，怎么解决农村问题？能够让更多的农村变成城市，农村的问题就解决了，怎么解决农业的问题？只要让农业的比重占的越少，那么农业的问题自然就解决了。问题都是这样在外边去解决的，不是说我规定你必须是农民，你必须做农业，你必须住在农村然后我再来提高你的收入水平，不是不行的，一定是要通过外面的力量来解决它，问题都是这样被解决的。我们的企业改革是怎么被解决的，你规定它必须是国有企业，必须生产这种产品然后还必须提高效益，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是通过发展很多民营企业，通过发展很多外资企业，慢慢的只剩下一些大型的国有企业、支柱型的国有企业，国有企业的效益自然而然的就会提高。

    说到底问题是怎么被解决的？问题从来不是被解决的，问题是被遗忘的。国有企业的改革是怎么被解决的？到最后我们遗忘了，如果你100%的企业都是国有企业，你让再聪明的经济学家给你设计一个方案搞国有企业的改革他也是搞不赢的。但是如果最后国有企业只占了经济比重的5%，那你随便怎么改都很好改。所以问题是被遗忘的，不是被解决的。“三农”问题也是到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农民工都进城了，而且在城市里面过的得非常的好，农村剩下的人口很少了，人和土地的压力也被解决了，突然有一天我们发现我们怎么好长时间没有一号文件讨论这个农业问题。因为它被遗忘了，不是被解决的。要探索在三农之外最后改变这些三农困境的思路。

    在农村农民反应最强烈的是土地，因为你没有对土地的所有权，这就带来了很多的问题。我们在学习韩国，学习韩国的新村运动，我专门问了韩国人，你们新村运动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国为什么农民的收入提高了，因为韩国的农业用地、它的土地在过去几十年里涨了好几倍，人家有对土地的所有权，所以他在土地的增值里面去增加自己的收入。我们的农民没有土地所有权，所以当农民工到了城市之后，他原来的那部分土地他没有办法把它卖掉，也没有办法作为抵押从信贷市场上借钱，其他国家出现大规模的移民同时又做的很好，比如说在希腊，希腊很多农民流入到城市里面，但是没有发生任何的社会危机，为什么？第一他可以把自己的土地卖掉，卖掉之后他就可以在城市里面买一小块地产或买一间小铺子，他就可以在城市里生存。现在你又不允许他把土地进行交换，为什么我们不让土地交易，我们担心土地交易之后会出现豪强兼并，但现在的农业生产跟过去的农业生产完全不一样了，我们还认为如果让农民有一小块土地，因为现在不是没有社会保险嘛，他实在不行的话，他可以回来还可以有这块土地的保障，没有的话他就赤贫了，他就变成流民了，这个想法也是非常荒谬的。现在的农民出去不是出去一年两年，现在农民出去是要在城市打工很多时间，他如果在城市里面呆了10年、15年，等到他年老的时候回到农村去，你给他一块土地，他已经不会种地了，你给他这块土地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没有办法用这块土地给自己养老了，所以真正的是你要让他把这个土地变成是他的价值，这时候才能够解决农民现在进城遇到的障碍。

    第二就是要建立覆盖农村的社会保障体制，医疗保险、养老保险，不仅仅是在城市，要在农村，你说我们不可能建立覆盖全民的保险，但是作为第一步，比如说最低保障就必须要延伸到农村，你对农民所需要的基础的教育和卫生你必须要提供，必须要政府去买单、提供，农村的老年人的养老必须政府要去提供，所以可以一步一步的去走。这才是要建立一个和谐社会。我们过去的时候是人为的在城市和农村之间设立了一道墙，所以使得我们有大量的农村的劳动力的蓄水池一下涌入到城市，但是这个情况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所以下面就要建立一个覆盖全国的制度，不能再通过划分城乡不同的制度。

    还有一个就是农民工和他的子女的制度，这一点中国做的是最差的。在其他发展中国家有很多地方有贫民窟，他的市容市貌比中国要差很多，好多到印度去的中国人回来之后很瞧不起印度，为什么？印度的农村跟中国华北地区的农村基本上是差不多的，但是印度的城市比中国的城市确实要差很多，它有好多脏兮兮的牛、脏兮兮的孩子，冒着白烟的小摩的都在那个地方走，也没人管，要在我们中国工商早就把他们赶走了。问题是什么？在这些地方，这些城市的贫民他也有生存的权利，我乞讨也是我生存的权利。所以在这种民主国家的缺点是市容市貌很差，但是它的优点是它能够保证城市最底层的人的生存的权利，因为穷人也是有一票的，他是个民主国家。中国在这点做的很差，中国的农民工现在到哪里去受教育，农民工有一些自己去办的黑学校，专门给农民工子女提供教学，教学质量也很差，教学的设施也很差，所以教育部说你看这么差我把你关掉，但是关掉之后你又不给农民工的子女提供同等的入学的机会，平等不是说我们要让每个人的结果平等，不是说让农民工的收入跟城市人的收入都一样，但是真正的平等是你要让他有机会的平等，无论是城市的孩子还是农民工的孩子你都能够有平等的机会。我前一段在看经济学的传记，是另外一个弗里德曼，是弥尔顿弗里德曼，比这个弗里德曼的名气要大多了，他是货币主义学派的代表，芝加哥大学的教授，诺贝尔经济奖得主，在20世纪可能除了凯恩斯就是弗里德曼的名气最大、声誉最高。弗里德曼的回忆录里面我觉得非常有感触的一件事情，弗里德曼用他的一生在捍卫资本主义制度，在捍卫自由市场经济制度，为什么？你看看他的经历，弗里德曼是个犹太人，出生在一个现在说不上是在波兰、也说不上是在乌克兰、也说不上是在俄罗斯的一个三不靠的农村，他夫妇两个都是犹太人，通过各自的家庭都到了美国，弗里德曼很快就进入到美国的学校里面，然后他拿到了美国大学的奖学金，他的大舅子是一个研究法律的，更是早早就得到了耶鲁大学的全额的奖学金，之后他可以慢慢做的非常的好，然后变成了社会的精英，变成了诺贝尔奖的得主，你回顾他的一生，他不管受到多少辱骂，多少非议，他坚决的捍卫他的社会制度，因为他是从这个社会制度里出来的。我看了这个感触很深的，如果我们的民工里面也能够出来像弗里德曼得精英、大学教授，那么民工肯定会绝对的支持共产党，到目前为止民工绝对是支持共产党的，我们社会学者做过一个非常有趣的社会调查，从绝对的收入来看，民工的收入是比城市里面一些下岗职工的收入低的，但民工对社会的看法和对自我的认同和城市下岗职工完全不一样，大部分下岗职工认为这个社会对他是不公正的，大部分城市下岗职工认为他是在社会最底层，但是有大概54%的民工认为他们是中产阶级，而民工认为他只所以收入水平这么低是因为他自己的教育水平很差，他不认为是政府对他不公正。所以民工实际上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社会阶层，我们看在农村里面最早的时候是有最有企业家精神的人才到城市里面来的，民工还非常爱国，民工还非常勤奋，这么好的一批人，结果呢我们把他屏蔽在我们的体制之外，如果这个趋势慢慢发展下去了话，他不会认同你这个体制的，我的子女的教育、包括我自己的培训你都没有办法解决，工资也没有办法解决，福利也没有办法解决，最后就变成社会的分化，就是你原来住在城市的人口和新进来城市的人口就是出现分化，中国没有种族歧视，但中国有这种不同户口的歧视，这也是非常严重的，你这个社会就是出现分化，所以你必须为他提供最基本的教育。

    然后就是农民工的住房，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看到贫民窟，这一点是中国做的不错的，这个问题在任何一个高速发展的社会里迟早都是遇到这些问题，你怎么给他提供住房，你建高楼大厦，高尚小区，农民工买不起的，他能够住的都是过去的城中村，城市里面的贫民那些比较破烂的住房，然后可以几个人租到一块，甚至租人家放自行车的小屋，他已经很满足了，为什么农民工都要住在住在这些地方呢？第一个是因为他的收入水平是有限的，第二个他愿意跟自己的人住在一起，因为他除了找到一个住所之外他还能够互相交流信息，所以贫民窟并不是对城市管理者来说一看就很讨厌的事情，拆掉之后重建，建个高尚小区，但是贫民窟的存在是有理由的，为什么？贫民窟是降低了农民工进入城市的门槛，你没有提供廉价的住房，农民工永远不可能进入到城市。所以他第一步肯定是到贫民窟，你把他这个台阶拆掉了之后，他进不来，从短期来看市容是美化了，但是从长期来看，你这个经济是没有繁荣的，不可能有动力的、不可能有活力的，不能吸引外来人口的城市永远是没有活力的，哪怕是衣衫蓝缕的外来人口你也是要欢迎的，只要是外来的人口他都是一个城市的活力。我们看美国的自由女神像底下写的什么？把那些衣衫蓝缕的人们送给我吧，把那些贫穷和受压迫的人送给我吧，把那些被别人歧视的人送给我吧，把他们都送过来，你说这些垃圾你都要他干吗，外来的人口往往是最优秀的。现在说的更实用一点，为官一任总是要看政绩，但是现在已经出现了变化，过去的政绩是靠经济增长很好，外资很多、出口很多，所以我就可以向大家报告我的政绩很好，以后会变化的，以后这些地方很可能是出政绩的地方，因为政府的目标已经很确定了，我要建和谐社会，但是政府还不知道我要怎么去建和谐社会，没有很好的措施，所以未来探索和谐之路是要靠在座的诸位去探索的，你在不同的地方尝试，你可能逐渐去摸索你就会摸索出一条很好的经验，而这个经验慢慢就会被中央的政府去认可作为政策去推广，所以在这些地方有很多事情是可以去做的，不要认为他没有被列入到考核的指标，他不仅是对人民的福利是有提高的，作为一个有干劲的人你总想做点什么新的事情，这些东西有很多是可以去做的，越是大家不重视的时候最容易出成果。

    我们今天讲了这么多，我觉得对于洛阳来说，对于河南中部城市来说，我非常看好洛阳的发展，而且我也非常认同我们现在的领导班子对洛阳的定位，他是一个非常和谐的发展路子。我们一方面要强调先进制造业，同时我们强调要做服务业。同时我们强调了科学发展观、如何建立一个和谐社会、对民生的关心都被提上了议事日程。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现在已经不仅仅在于有没有思路的问题，我们现在更多的是需要有零售型的改革，就是能够有具体的方案，所以在介绍这本书的同时，像涧西区的领导还给他们的员工推荐另外一本书《细节决定成败》，这可以配合起来去看。我们大家听了今天的报告，可能会有一些新的想法，会有一些新的思路，并不是这些思路能够最后把事情做成，最后把事情做成的是自己各自的工作中知道全球经济的趋势、知道中国发展的趋势，然后在你的工作中有创新，有在细节上非常好的可以操作的方案，所以细节决定成败。西方有句谚语说“魔鬼在细节中”，所以你做好做不好是决定于细节，如果即使你有好的战略但是你没有执行能力，没有好的细节，最后是推广不下去的。那么对企业家来说，我也想讲一句就是，我接触的企业家非常的多，我把中国成功的企业家划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属于对市场非常敏感，这个是非常令人佩服的，但往往都是自己亲身做出来的，他对市场机会的把握就时候到了一种完全是靠本能的，就跟猎豹去捕食猎物一样完全是靠本能对市场机会的敏锐，这是第一类企业家，他是从市场中磨炼出来的，这种企业家一般来说是属于教育水平不是很高，因为他是自己干出来的，他是靠经验去做。靠经验也有一个问题，你慢慢的后面的经验和前面的经验不太一样了，我们经验都是靠过去自己的经验，但是自己过去的经验并不意味着明天一定是一样的，靠历史去推是推不出将来的，这是一个缺陷；第二类企业家是比较喜欢讲故事，比较喜欢讲模式，比较喜欢讲如何如何管理的新的理念，他会把整个如何去经营企业讲一个很好的故事给你听，有一个很好的模式，他讲模式讲的头头是道，这是企业往往是一些读书读的比较多，玩概念玩的比较好，但是他也有一个问题，我经常会问，我说你这个故事很好，你打算让谁去做，他说这还用问，这么好的一个模式肯定是要去盈利的，让谁去做谁都能去做。但是真正缺的是第三类企业家，他即有对市场的感觉，又有他的理念，同时他有细节，他知道如何去设计制度，所以以后真正稀缺的是这种设计制度，没有制度你做不出来，你有好的理念、好的模式，别人可以很快的去复制，你有好的对市场的敏感，别人也会马上去模仿，而且你的经验也不一定下次一定能成功，而且你还要考虑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你都要考虑你企业的成长壮大，你的下一代领导人，你如何等到你下一代接手的时候你的企业还能够正常的运转。靠什么？靠的是有没有好的制度，有了好的制度把每一个细节能够凝固在你的制度里面，中国人做起事情来就会更加精细，就会做的更加好。但是没有这个细节、没有这个制度，很多曾经非常成功的企业，转瞬之间也会失败，这是我们值得去警醒的，总之我觉得阅读《世界是平的》这本书对我对大家都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们可以去思考很多东西，在我们日常工作之外，我们可以去思考很多问题，然后我们再带着这些问题，我们可能真的能发现更多比《世界是平的》作者讲的故事还要精彩得多的事情，在我们的洛阳经济舞台中我们要讲更多更精彩的故事。谢谢大家。